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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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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绾微微一震,忙起身朝着来人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
慕容璟烨伸手将她扶起,又搂着她在美人榻上坐下:“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呢!”
安清绾翻了翻眼皮,捻起胸前的一缕头发绕在手指上低头把玩起来:“若是牵挂,便不会一连数日不见。”
“你这是在怪朕这些日子冷落你了?”慕容璟烨含笑捏了捏她的手。
安清绾却是故意转过身去道:“臣妾哪敢怪皇上呢!皇上见谁不见谁,那都是您的事。”
慕容璟烨又转到她身前,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还说不怪!这话中的刻薄又是为哪般?”
安清绾撇了撇嘴,将缠在手上的一缕头发放下:“皇上,您为何那般不喜黎妹妹?”
慕容璟烨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沉下脸来:“朕不想提她。”
安清绾满心疑惑:“为何?”
慕容璟烨一副明显不想再说的样子,在安清绾身旁坐下:“看了一天的折子,朕乏了,为朕唱首曲儿吧。”
安清绾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奈何慕容璟烨已半躺在榻上闭眼假寐起来。她只得让依云从旁搬了个凳子坐下,复又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安清绾刚开口唱的时候,慕容璟烨还是一脸享受的模样,待她唱到最后一句时,他瞬间变了脸色,猛地从榻上坐起身来:“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着罢。”
语罢,他便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只是他脚还没踏过门槛儿,便听见身后安清绾“扑通”一声跪下的声音。
慕容璟烨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着她。
安清绾抬起一张清秀的面容,恳声道:“皇上,过了明日,穆贵人便要随着楚王爷一道出发去夜楚了,您难道就忍心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离开吗?左丞相就这么一个女儿,臣妾求求您看在左丞相忠心为国的份上,收回成命吧!”
说到最后,她那一贯淡漠的眸子里竟掉了泪。
“她孤苦伶仃?”慕容璟烨怒极反笑,“朕看她是巴不得跟那楚夜笙远走高飞!”
说罢,慕容璟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凝玉轩。
……
第二日,关雎鸠和蒋芷澜一早便来到了兴庆宫。
因着今年的中秋格外重要,对宴席的布置十分讲究。
殿中必须摆六颗浑圆剔透的夜明珠,以示大顺;大殿台阶两侧摆满了代表胜利的葵百合;殿中的大鼎也换成了铜九璃龙首鼎。
关雎鸠站在门口,看着这殿中精心的布置,满意地点了点头:“淑妃妹妹到底是个精致的人,将这宴席布置得真真是无可挑剔。”
蒋芷澜见关雎鸠今日难得没有挖苦自己,不觉淡淡一笑:“若不好好布置,怎能配得上贤妃姐姐你准备的喜膳。”
关雎鸠听着这般奉承话,心情大好,遂喜不自禁地摸了摸耳朵上那两只前几日皇上刚刚赐给她的镶宝石菱花纹金耳坠:“都是为了好好准备这次宴席,但愿皇上和长公主都满意。”
蒋芷澜点点头,伸手关了大殿的门,同关雎鸠一道退了出来。
只是两人走了没多久,一个蒙面人从房顶上跳下来朝着四周环视一圈,确认殿中没人了之后,才从怀中取出一只红色瓷瓶和一小块棉布走到殿上慕容璟烨的位置上,将红色瓷瓶里的液体尽数倒在棉布上,然后用棉布桌上的铜盘里摆放的水果挨个擦了一遍。
待这一切做完,那蒙面人又悄无声息地跳出窗户,消失在兴庆宫中。
而这一切,就仿佛不曾发生过一样……
……
天还未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宫中众妃以及众妃家眷都相继来到兴庆宫中。
中秋月色最是浓时,待天完全黑下来,那宛如玉盘的圆月已高高地挂在天际了。
随着慕容璟烨的入座,众人忙起身行礼:“皇上金安。”
慕容璟烨朝着殿下众人摆摆手:“今夜无需多礼,大家尽兴就好。”
众人这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
紧接着,两排身着五彩羽衣的舞妓脚步轻盈地从门外进来,为首的两个人一甩长袖,身后的几个人便四散开来将两人围成一个圈跳起舞来。
今日宴席上,楚夜笙也落了席。他本以为会在这里看见黎落,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在殿中环视一圈,也没寻见那抹身影,便不免有些兴致缺缺了。
一舞终了,又有四个抱着琵琶的乐妓走进来,在殿中坐成一排低眉信手细细弹奏起来。
慕容璟烨坐在上座,亦是兴致缺缺。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尽是黎落那张淡漠的脸。
可是,一想到她同楚夜笙有了苟且之事,一颗心又莫名地烦躁起来。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紧接着,他又取过酒觞,为自己满上酒,继续喝。
关雎鸠见他独自坐在座上喝闷酒,遂开口道:“皇上,空腹饮酒宜伤身,您不妨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
慕容璟烨闻言眉头一皱。
关雎鸠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又忙补充道:“若您不喜欢吃点心,也可以吃点水果。”
慕容璟烨又抬眸瞥了一眼盘中的金桔一眼,看向右侧的琉璃:“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皇后最爱吃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了。吴广祥,将它端到皇后那吧。”
琉璃闻言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托着个大肚子就要起身行礼,却被慕容璟烨出声制止:“皇后有身孕,就不必谢恩了。”
说罢,他也不再去看琉璃,只是目不斜视地盯着殿中弹奏琵琶的人。
酒过三巡,人已微醺。
慕容璟烨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道:“朕去外面透透气。”
……
这是黎落穿越以来,在这个世界里过的第一个中秋节。
她坐在梨树下的秋千上,抱着小酒罐饮几口酒,握着绳子的那只手再稍稍一用力,秋千便荡了起来。
天空中的月亮真得很亮,亮得都能叫人看见里面的情景。
云棉和云锦几个人坐在树下的矮桌旁,就那样默默地看着黎落荡秋千。
“主子,咱们明日便走了。您……”
云锦想问她舍得吗?可是怕这话一问出口,又引得黎落伤情,便又住了口。
黎落却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喝着酒。不一会儿,她那小罐里的酒便喝尽了。
“云棉,再帮我取一罐酒来。”
黎落将手中的酒往嘴里倒了倒,却是什么也没倒出来,遂将手一松,那罐子便落在了她的脚边。
云棉看着她脚下的五六个酒罐,担心道:“主子,您还要喝呀?”
黎落笑着点点头:“今高兴!”
“可是……”
云棉话没说完,一旁的云锦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角:“主子心里难过,你就让她喝吧。”
云棉无奈,只得返回屋中取了酒递到黎落手中:“主子,这是最后一罐了。”
黎落接过酒罐,从秋千架上站起身来:“阿福,祥贵,去找个梯子来。”
阿福和祥贵一脸茫然地盯着双目迷离的主子疑惑道:“主子,您要梯子作甚?”
黎落朝着两人浅浅一笑,微微转过身去,指了指伊人宫外那座高高的宫殿:“我要去那上面赏月。”
“啊?”祥贵和阿福皆是一脸吃惊地张大嘴巴,“主子,那可是未央宫啊,这皇宫最高的宫殿,就属未央宫的正殿了,若是一个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事。摔不着,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
说罢,黎落便不顾两人的劝阻,朝着宫外走去。
“主子——”
宫人们忙追上去拦住她。
云棉和云锦一左一右地搂住她的胳膊,强迫她停下来:“主子,您喝醉了。那未央宫可爬不得。”
“我没醉,才没醉。”黎落挣开两人的桎梏,指着她俩以及她们身后跟上来的阿羽几人道:“谁都不许跟着我!”
说罢,黎落拎起那素白色苎罗轻衫的裙摆朝着宫外走去……
第九十七章、璟烨……是你吗?
未央宫的后面有一棵高大的紫杉树,溶溶月色里,这紫杉葱茏繁茂,密密匝匝的树叶像打了白蜡似的,朦胧地发出润泽的光。许是年代久了些,这树的枝干要比寻常的紫杉粗壮很多。那分叉的枝干间时,刚好有一枝很粗的分叉通向了未央宫主殿的屋顶。
黎落站在树下眯眼一笑,向着那分叉的枝干爬去……
圆圆的月亮挂在枝头,如一盏夜灯挂在天上,给黑漆漆的夜幕带来了一丝光亮。
黎落沐着枝丫间溢出来的月光小心翼翼地爬上未央宫的宫顶,然后挑了了比较平坦的位置坐下。
都说八月十五的月色是最浓的,可是她坐在离月亮最近的地方,为什么只感觉到了那清冷的月光中带了些许的薄凉?
明日便要离开了。
她忽地回想起未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林暮琛也是在这样的月色里离开的。
如今却又是换做她离开了。
可是,无论是谁离开了,她与他终究是逃不开无缘无份的宿命……
黎落心中钝痛,不知怎的,她忽然忆起曾经送给慕容璟烨那块帕子上绣着的诗句来。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
深则厉,浅则揭。
有弥济盈,有鷕雉鸣。
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雝雝鸣雁,旭日始旦。
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招招舟子,人涉昂否。
人涉昂否,昂须我友。”
楚夜笙在宴席上待的有些百聊无赖,见慕容璟烨离了席,自己也悄悄离开了兴庆宫。他本想去伊人宫邀黎落一同赏月,却在途径未央宫时,听见里面有人在吟唱那首他烂熟于心的诗。
他有些激动地从胸前的衣服里取出那块绣着红梅的帕子。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走到宫门前,却忽然看见拐角处的慕容璟烨正向这边走来,于是他又悄悄地躲到了附近一棵龙柏的后面。
慕容璟烨离开兴庆宫后,本想借着这夜风醒醒酒,却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未央宫。
曾经,每逢月色好的时候,他都会与挽歌一同从未央宫后面那棵紫杉树爬上未央宫的屋顶。
如今月色依旧,人却不在了。
慕容璟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抬起脚准备离去。
只是在回头的一瞬间,他忽然瞥见了那宫殿的顶上坐着一抹白色的身影。
挽歌,是你吗?
你终于肯回来看朕了,是吗?
慕容璟烨内心有巨大的惊喜绽开,这些年来,他第一次推开了未央宫的大门,走进了这座他生活了七年的宫殿。
可是他刚踏进未央宫,那屋顶上的人影却像是脚下一滑,迅速从屋顶上滚了下来。
慕容璟烨心中一紧,忙纵身跃起,朝着那身影滚落下来的方向飞去……
要死了了吗?
黎落感觉的瓦片不停地硌着她身上未好完全的伤口。
这样也好,活着多累,死了也许就解脱了吧?
随着不停滚落的身子,她甚至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就在她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之时,一个迎面飞来的身影却将她纳入了怀中。
是幻觉吗?
黎落闭着眼窝在慕容璟烨的怀中,任他抱着自己轻盈落地。
黎落本就在半醉半醒之间,当她睁开眼睛看见头顶那张熟悉的面容时,竟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抚上慕容璟烨的脸,轻轻地摸着:“璟烨……是你吗?”
说话间,有淡淡的梨花酒香从她唇中溢出。一声糯糯的“璟烨”叫得慕容璟烨心头一动,他竟不受控制地沉醉在她那双迷离的月牙眸子里,还未等黎落反应过来,他已俯去吻上她沾了梨花香气的唇。
慕容璟烨想,她一定是在酒中种了4蛊,否则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了呢?
当他的唇吻上黎落的一瞬间,黎落只觉得这个梦做得太过唯美了些。
“你……唔……”
黎落想说些什么,却被他堵得严严实实,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闷闷的“唔”语。她被他打横抱在怀中,那结实的如同钢铁般的胸膛,让她无处可逃。
慕容璟烨闻着她唇齿间的梨花香,只觉得被憋得生疼生疼的。
他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人过。那一刻,他甚至想,就算她已不是他也也愿意
他那双薄唇忽然从她的唇上移开,又迅速向下移去,在她纤细的脖颈处流连着。
黎落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只得以低吟浅唱迎合着他粗重的声。
就在两个人迷乱之时,黎落猛地想起这未央宫里面还有一个槿若姑姑,遂轻轻地推搡了一下慕容璟烨的胸膛:“不要在这里,回伊人宫。”
慕容璟烨从她的脖颈处抬起头来顿了一下,旋即抱着她离开了未央宫。
待那两人走远,楚夜笙才满脸落寞地从树后面走出来。
原来,那帕子的主人真的是她!
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那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可是他又似是不解气一般,两只握成拳,一下一下地打在身旁的龙柏树干上,不一会儿,他的双手便染满了殷红的鲜血。
一直守在不远处的桃夭见他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心中狠狠一痛,跑上前去,从身后抱住他:“王爷!您要保重身子。”
楚夜笙身形一顿,冷声道:“放开!”
桃夭却像是充耳不闻一般搂得更紧了些:“王爷,您这是何苦呢?或许那两个人已经在伊人宫里翻云覆雨了,您却在这里伤害自己,她能看得到吗?”
楚夜笙闻言,一双手重重地垂了下去。那手上的鲜血,在他那月白色的长袍上抹上一片血渍,清冷的月光下,那血渍泛着触目惊心的红:“桃夭,你说,如果是本王先遇见她,她会不会爱上本王?”
桃夭见他情绪稍稍冷静下来,才缓缓地收回搂在他腰间的手退到一旁,淡声道:“这世界上没有如果,有缘就是有缘,无缘就是无缘。”
楚夜笙默默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帕子,又忽地扬起手想要将它扔掉,可是就在帕子脱手的一瞬间,他又迅速收回手来,继而又将它塞回了胸前的衣服里。
“回宫吧。”
说罢,他便转身朝着祉祾宫的方向走去。
桃夭跟在他身后,走在他那被月光拉得老长老长的影子,只觉得满心伤悲……
——分界线——
云锦她们见慕容璟烨抱着黎落进了伊人宫,皆是一脸目瞪口呆,如石化般僵在了原地。
慕容璟烨却是看也没看众人,径直朝黎春阁走去。
云棉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忙跟了上去,可是她们的手还没挨着黎春阁的门边,那雕花的木门便“哐当”一声被慕容璟烨踢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
云棉一脸狐疑地望着身旁的几个人。
他们皆是摊摊手,表示什么也不清楚。
黎春阁内,昏昏暗暗的烛火和着这房中的旖旎,朦朦胧胧地,引人无限遐思。
慕容璟烨逋将黎落放在雕花的梨木,就急急地俯再次吻上她的唇。
黎落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以似水的温柔回应他的狂热。
慕容璟烨宽大的手掌轻轻一用力,她身上那件素白色的苎罗轻衫便在他的手下撕成两半。
晕黄的烛光下,黎落如羊脂玉般光滑的肩头散发着莹莹的光泽。
慕容璟烨眼底一暗,手不自觉地从她的下摆伸进去,挟住她胸前那两颗的轻轻地拉扯着。许是觉得那有些碍事,他直接大手一挥,将它拽了下来。
那薄凉的唇又顺着她洁白的脖颈一路向下,最终停在她的胸前。
温热的唇色的,一下又一下地着。
“不……嗯……不要……”
黎落不停地摇着头,伸手去推搡胸前的脑袋,奈何她浑身软弱无力,又无法撼动他半分。
就在黎落六神无主之际,那双大手又沿着她身侧一路游移,最终在她腰间系着亵裤的丝带前停住。
“不要……”
黎落按住他的手,可是他牙齿稍稍一个用力,她身子便不由地轻颤了一下,那双大手却趁此之际将那丝带勾开。
“不要……”
黎落想再伸手去阻止,却是为时已晚。
“不要什么?”
慕容璟烨伸出手去,往那花穴中探了探。
“嗯……不要……”
黎落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未穿越前,她虽然嫁了人,但却是未与林暮琛同过房的。如今,慕容璟烨这般,怎不叫她乱了心神?
待慕容璟烨身上最后一丝束缚除去,两人坦诚相对之时,黎落才稍稍清醒了些。就在慕容璟烨准备闯入的那一刻,她忽地朝里一缩,躲开他的进击。
慕容璟烨抬眸望向她:“怎么了?”暗哑的嗓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黎落别过头去,不去看他那精壮的胸膛。
“你先看清我是谁。”黎落抿了抿唇,“我不想这般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了你。”
慕容伸出一只手,将她的脸扳向自己,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我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在跟谁做。”
黎落垂下的眼睑忽地抬起,一双好看的月牙眼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你喜欢我吗?”
第九十八章、是朕冲动了。
“你喜不喜欢我?”黎落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又开口将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慕容璟烨身形不自觉地绷紧了些,他沉默着盯着她看了许久,直至体内的散去,他才兴致缺缺地从她身上起来。
“朕,不会喜欢任何人。”说罢,他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好,“是朕冲动了。”
说罢,他便朝着门口走去。
门外,不明所以的几个宫人正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忽然,木门从里面猛地被拉开,挤在最前面的云棉一个重心不稳,猛地摔进屋中。身后的几个人也因着惯性,一齐倒了下去。
“哎呦!”
云棉几个人揉着从地上站起来,在看见慕容璟烨那张黑得可以滴墨的脸时,又迅速跪了下去:“参参见皇上”
慕容璟烨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冷哼一声,便越过那几个人,抬脚离开了黎春阁。
云棉和云锦忙从地上爬起来,吩咐了阿羽和蕴儿去准备热水给主子沐浴,又吩咐阿福和祥贵去外面守着。
安排好这一切后,两人又赶紧去了内阁。
昏暗的房间里,黎落双目失神地裹着被子坐在,眼中的泪一串连着一串,像是怎么也流不尽似的。
云棉取过桌上的长针,拨了拨蜡烛的烛心,房间里顿时亮堂了许多。
云锦见自家主子这般模样,心里难受的厉害,只得在床边坐下,伸手搂住她:“都过去了,主子,都过去了。”
“云锦,我以为”黎落哽咽了一下,接着道,“我以为他是喜欢我了,可是,云锦,却是我自作多情了。”
“主子,一切都过去了,待我们明天离开这里,所有的一切就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黎落将脸埋在她的肩头,闷闷地点了点头。
慕容璟烨刚出了伊人宫,吴广祥就气喘吁吁地从远处一路小跑了过来:“皇上,不好了!在中秋宴上晕过去了!”
慕容璟烨闻言面上一紧,一把揪住吴广祥的袖子急声道:“怎么晕过去了?”
吴广祥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上气不接下气道:“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娘娘她用完膳以后就突然”
吴广祥话还未说完,慕容璟烨便大步朝着翎坤宫去了。
夜黑如墨,前一秒还是玉盘高悬,下一秒便移来一片乌云,将那皎洁的光辉尽数挡了去。迟来的秋风卷地而起,将翎坤宫院中的木芙蓉吹得左摇右晃。青石地砖上落了满地残花,被风一吹,又旋起几个浅浅的窝来。忽然,一道闪电如同一把银色的钢刀般划破天际,紧接着,便有大滴大滴的雨水落了下来。
翎坤宫外殿里,以将芷澜和关雎鸠为首的妃子焦急地等在寝殿门口。几个端着盛满血水的宫女进进出出,步履匆匆的样子无不召显著里面情况的严重。
寝殿中,女子一声接着一声的痛呼声和着殿外轰隆隆的惊雷声让人听着揪心。
慕容璟烨冒雨从外面进来,越过众人走到寝殿门口。
“皇后好好的怎么就晕倒了呢?”
蒋芷澜朝他行了个礼道:“回……回皇上……太医说……面前的那盘水果……被人下了毒。”
说罢,她默默地垂下头去。
慕容璟烨一张脸瞬间变得难看起来。那水果本来是摆在自己面前的,后来又被他赐给了皇后……
“今晚的水果是谁准备的?”
慕容璟烨沉着脸,对着众妃一声怒吼。
众人身子不由一抖,纷纷跪倒在地。
其中,为首的关雎鸠身子抖得最甚。她跪在慕容璟烨脚下,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回……回皇上……是臣妾……准备的……”
慕容璟烨闻言猛地俯去揪住她的衣领恨恨道:“你想致朕于死地?”
关雎鸠听他这么一说,身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来。这谋害皇上的罪名可是不小的,弄不好便会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思及此,她忙跪着朝前挪了几步,揪住慕容璟烨长袍的下摆,不停地磕头叫冤:“皇上明察,臣妾绝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您就是借臣妾一百个胆子,臣妾也不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啊……”
说到最后,她竟惶恐地掉了泪。
慕容璟烨被她叫得心烦,再加上脚下女子不停地拉着自己的衣袍,心中更是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他猛地将自己的袍角从她的手中扯出来,又直接抬起脚来,将她踢倒在地:“皇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朕非要了你的命!”
他话音刚落,寝殿的门便突然打开了,接生的稳婆满手是血地跑了出来,慌神道:“不好了!不好了!血崩了……”
慕容璟烨闻言脸色蓦地一白,一把揪住稳婆的领子:“朕命你无论如何也得给朕救活皇后和她腹中的胎儿。”
那稳婆满脸的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叫人有些分不清楚,她颤声道:“奴婢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听她这般说,慕容璟烨猛地松开手将她甩到一边:“若皇后和朕的皇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朕非灭你满门!”
那稳婆一听,当即吓得腿,她只好道了声“奴婢尽力”,便跌跌撞撞地返回了寝殿。
那稳婆刚进去不久,程秋砚便推门出来了。
他朝着慕容璟烨拱了拱手,满脸严肃道:“身子本就虚,加上这次又中了毒……以臣的医术也仅仅只能保一个”程秋砚略略一顿继续道,“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还望皇上尽早做出决断。”
慕容璟烨连连后退几步,直到身子撞上墙边的双扶椅子上才顿住脚步:“以先生之力,也无法回天吗?”
程秋砚哀叹一声,低头道:“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请皇上早做决断。”
慕容璟烨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将他重重包围起来,他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了。
作为一个男人,他却无法护自己妻子周全,作为一个父亲,他又无法守着他平安降生。
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比这些让人更加绝望呢?
就在慕容璟烨六神无主之时,翎坤宫外殿的门“哐当”一声猛地被人推开。
“保大人!”
慕容瑾妍顶着屋外的风雨走进来,就连身上那件弹花暗纹锦服被雨水打也不自知。
她抬脚迈进殿中,走到程秋砚面前:“本宫命你,务必保住皇后。”
程秋砚得了令,朝着慕容璟烨和慕容瑾妍拱手一拜,又转身回到了寝殿中。
只是程秋砚前脚刚踏进寝殿,满脸泪水的浣春又出来了。
她刚踏出寝殿,便“扑通”一声跪在了慕容璟烨和慕容瑾妍的脚下。
“浣春,怎么了?……是不是你家主子她……”
剩下的话,慕容瑾妍没敢说出口,她一双担忧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人,生怕她一开口便会说出琉璃不好了的话。
浣春抬起一双泪眼望向慕容瑾妍和慕容璟烨,悲声道:“我家主子说……说她若有什么不测……请皇上和长公主一定要保住主子肚子里的孩子……主子说,这是她和皇上的孩子……她希望他们的孩子好好的来到这个世界上……”
浣春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了。
慕容璟烨闭了眼睛,明黄色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难道这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吗?灭了安国的人是他!血洗安宫的人也是他!
为何要将这一切罪孽都报应在不相干的人头上!
慕容璟烨许久才缓缓开了口:“保皇后。”
浣春闻言,眼中的泪更甚:“说,若是皇上执意保大人,那她决不会独活。”
慕容璟烨心中一痛,抬脚就要进寝殿,却被寝殿门口的一众人给拦住。
“皇上,您九五至尊,万万不能进这血房。”
“滚开!”
慕容璟烨甩开抱住他胳膊的蒋芷澜和慕子衿,却被身后的慕容瑾妍给拦住:“你在这等着,本宫进去看看她。”
说罢,她便越过慕容璟烨进了寝殿。
殿中,几个宫女举着一块大红色的棉布挡住她的身子,程秋砚背对着床坐在桌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稳婆和宫女们接生。
的琉璃显然已经没了力气,她面色苍白地躺在红布之下,密密麻麻的汗水将她额前的头发全部浸湿。
慕容瑾妍走到床边,拉住她有些冰凉的手轻声道:“琉璃,好孩子,这一胎保不住,咱们还可以再要下一胎。”
琉璃听见声音,缓缓转过头去望向来人,见是慕容瑾妍,她勉强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来:“皇姐……您来了。”
慕容瑾妍俯身为她理了理额前湿漉漉的头发,轻声道:“你一向最听皇姐的话了,这孩子,咱不要了。”
琉璃闻言一双眼睛猛地瞪大,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摇摇头:“这是我跟皇上的孩子,我一定要保住他。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说罢,她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侧过脸去不再看慕容瑾妍。
看见她这副模样,慕容瑾妍忍不住地掉下泪来:“我苦命的孩子……”
第九十九章、原来,她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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