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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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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定是来报复的。陶月安不停哼著,别过头不住掉泪,轻轻咬住洁白的手背,呜咽出声。

    秦楚暝像陷入温暖的泥浆,慢慢沦陷,一丝不透地被四面包裹。分明是来看笑话,却将自己变成了笑话。

    只要一想到,自己外的人碰她,不管是谁,都恨不能千刀万剐。

    是他的,全是他的。他不会放手,死都不行。

    要沉沦,就一起沉沦。

    秦楚暝着魔般的疯狂,火辣辣的热切能将陶月安燃烧成灰堆。

    她嫩像块水豆腐,他就是最残忍的刀,非要切成最细嫩的豆腐丝。只横冲直撞几回,陶月安就泣不成声,抓着他的衣襟不停求饶。

    秦楚暝亲了亲她汗湿的脸颊,咬着耳朵小声说,“所有人,都不祝福我们……包括你。”

    秦楚暝嘶哑一声,再次凌厉侵入,告诉思绪混乱的陶月安,“他们想把你夺走。”

    “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陶月安咬着唇,脑袋狠狠撞上床头,秦楚暝碎发垂在额前,双手扣着她的双手,又狠狠拉回去。他在这片泥潭里越陷越深,早已无法自拔。只能逼着她一起陷进去,才不会寂寞。

    她还是自己的,还是……哪怕有多不情愿。秦楚暝像将她当成大戎人,一次比一次狠。

    陶月安难受地哼着,他眼里太复杂,她看不懂。只能深深陷在那张网里,脑子像是被水冲散的沙粒。

    “你是我的。”秦楚暝对着她的耳朵一遍遍叨念,那些字词烫得她耳根发红,带着窒息的温度。

    陶月安将脸埋在床单里不停地往前蹭,唇齿轻启。好像一直白嫩的蚌壳,被人从外强行打开,不停进入到最柔软脆弱的地方,愈发深入,水花潺潺,“求求你……饶了我。求求你,王爷……王爷,王爷……我受不住,会死的……”

    “叫我的名字。”秦楚暝掐着她的腰,鼻子贴着鼻子。

    陶月安不肯,“否则就不用想了。”

    “秦楚暝……”陶月安不想被嬷嬷发现,浑然忘了,那厮已经死在地上,肯定是会被发现的。秦楚暝扭过她的头,掀开长发,将奶白色小脸抬起,薄唇擒住她艳红欲滴的唇。

    “继续叫,不许停。”陶月安傻傻望着秦楚暝深沉的眼,睫毛微颤,里面的情感她读不懂。刚想思考,他却用巨大的情潮将她淹没其中,什么都想不出。

    陶月安艳红的小嘴一遍遍软乎乎地叫,吐气如兰,他却半点不停缓,欲望反而愈发膨胀,惹得她更难受,“骗子,你是骗子,你说好的……说好的,呜……”

    秦楚暝埋在她的肩窝,弄得她除了不停叫他的名字,什么都不会。

    终于陶月安哭着晕过去时,秦楚暝贴着她的额头,一股热流涌入。他轻轻一笑,吻上她的耳垂,这是今晚最温柔的举动,像风雨欲来的前夕,“但我将是帝王。”

    帐子慢慢平静下,秦楚暝摸着陶月安困倦的睡容,从眼睛到鼻子,再顺着滑下,他轻轻说,“你将永远属于朕。”

    他沉淀已久,如沉眠千年的火山,只待一次机会,让人世巨变。

    “别怕,你只要继续做王的女人,就可以了。”秦楚暝抱着她,是无以复加的满足感,他一双黑眸深邃如海,额前汗湿发丝粘成一缕,他懒懒地吻着她的额,偏执道,“乖乖做朕笼子里,最可爱的小东西。”

    ……

    王嬷嬷进来时,地上血迹斑斑,夹杂着破碎的衣料,还赫然躺着那厮的尸首,脖子上的裂口显然不是皇后能作答偶的。

    “娘娘,娘娘。”王嬷嬷急忙忙跑进里间,秦楚暝坐在床边,伸出手指,做了“嘘”的动作。王嬷嬷鬼使神差地没发声,嘴却惊讶得像塞了只圆滚滚的鸭蛋。

    “出去。”秦楚暝站起身,和她一起走到外面。

    “王爷,你……”王嬷嬷话没说完,她胸口就插上了削铁如泥的匕首,正是割断那厮喉管“你竟敢……相爷,相爷不会……不会放过你。”

    “哼。”秦楚暝轻轻扭动匕首,王嬷嬷痛得跪在地上,蜷成一团,和杀猪时的叫声一样。

    “你以为……我会放过他吗?”秦楚暝将匕首从她胸口拔出,鲜血汩汩,和那厮的混在一起,染红了毯子。

    门外走进个人,王嬷嬷恐惧地看着她,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放心,我找了个人。代替你继续照顾我的小夏月。”秦楚暝又一拍手,两个小太监进来,将死尸暗暗拖出去,又清换了地毯。

    神不知,鬼不觉。

 第78章 恐惧像一条条静静的溪水

    “陛下,楚王已同意我们的计划,随时都能开始。【鳳/凰/ 更新快  请搜索】”叶中对蜡烛光圈中的郑棕英道。

    “好。”郑棕英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一道儿东风了?”

    “是。”叶中说,“陛下只消轻轻一吹,什么都没了。”

    ……

    陶月安自那晚醒来,每日对着王嬷嬷,更像奴才对着主子,说话连语调都不敢加重。温温软软,生怕……生怕她再找个像那日的人来。

    庆幸是,她没追究那人怎的会突然没了,让陶月安松了口气。

    转头思及不见踪影的小王爷,陶月安从没有过这样的瑟然颤抖,恐惧像一条条静静的溪水,在血液里流动,不经意就蔓延至全身。

    她不敢同王嬷嬷说,生怕一个眼神,一句话说错,得罪了她。可秦楚暝……秦楚暝更恐怖。陶月安吃着甜酒酿,心里苦苦的,万一下旬……玩一下旬,她又查不出身孕?万一小王爷,又来找她?

    陶月安闭上眼,从未有过这般的无助、迷茫同害怕。

    ……

    时间匆匆流走,秦楚暝没再找过她,陶月安却始终提心吊胆,直到一个多月后。

    “娘娘,今儿的药还没喝呢。”翠兰将药碗搁下,“娘娘快趁热喝,免得凉了。”

    “恩。”天一热,她就懒懒得没精神,陶月安拿起药碗不情愿地喝了两口,“今儿的药尝着和以前不同,没以往苦了,翠兰你是往里面加了些甜甜的东西吗?”

    “这药都是相府配好送来的。奴婢照着里面的配料煎,没做其它改动。许是王嬷嬷看您日日喝药辛苦,才让相爷找人给您配了新的。”翠兰解释道。

    “哦。”陶月安将碗里的药喝完,又含了一块蜜饯消苦味。翠竹走进殿里,“娘娘,王贵妃她们来请安了。”

    陶月安的头登时疼痛不堪,恨不能托病不去,偏还不行,“你让人备下茶水糕点,我这就出去。”

    “奴婢已经让小苏去准备了。”

    陶月安走到主殿高位上坐下,王贵妃她们坐在椅子上了,见她出来,连忙站起身,“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都起来吧。”陶月安烦心地四处张望,这往日都是王嬷嬷应付的,便小声问身边的翠竹,“王嬷嬷呢?”

    “奴婢……奴婢也不知,今儿早晨见的时候,嬷嬷说相爷交代了些事,她得亲自处理。眼下兴许还没回来。”翠竹答道。

    “娘娘,陛下登基差不多一年了,之前总说要挑个时候庆祝一下,但一直有旁的事儿搁下。最近两日陛下心情不爽,要不挑个时候摆场宫宴,让陛下高兴些?”王采薇打破了尴尬,先开口。

    陶月安瞅瞅翠竹,刚想硬着头皮发话,一边的尹雪宁就凉凉翻个眼,“贵妃娘娘可真对陛下上心,皇上的大半雨露都给您占了。您现在又想着操心皇后娘娘操心的事儿,真是浑身劲儿没处使,全盘算到皇后娘娘头上了。”

    “昭仪姐姐,贵妃娘娘也是片好意。生怕娘娘日常公务繁忙,分不出神。何况贵妃娘娘是得了皇上的授权,提皇后娘娘协理六宫,怎么到姐姐口里,好事儿也都成了坏事?”蔡琴道,“莫非姐姐压根不安好心,才事事往坏里想?”

    “你……”尹雪宁因位分之事,耿耿于怀许久。王采薇她能当是陶太妃提点,可连刘牧因这个从不侍寝的,照样是四妃之一。

    尹雪宁不大服气,凭她的家世出身,怎会只混个昭仪,屈居人下。

    偏姑母让她忍着,说是她和皇上的计策,只为让陶相放松警惕。可如今连个小小美人都仗着有人撑腰,口出不逊,她究竟得忍多久

    何况……说是侍寝,皇上夜夜都让她在床下睡,当真屈辱。

    刘牧因在她对面,用帕子掩着嘴,轻轻笑了。

    陶月安头疼地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往日王嬷嬷在还克制些,如今王嬷嬷不在,更是肆无忌惮。

    她不擅长这些,眼下六月天又热,胃里忽然一阵恶心,连忙拿帕子捂着嘴,却呕不出什么。

    “娘娘,您没事吧?”翠竹扶着她,“奴婢帮您传个太医瞧瞧。”

    “没事……”陶月安拍拍胸口,“怕是午膳用多了不消化。”

    下面人停下争吵,神色莫辨地看着陶月安越吐越厉害。直到蔡琴一句,“娘娘,您莫非有喜额?”整个大殿轰然四惊。

    “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今儿就不能陪各位主子说话了。”翠竹对翠兰说,“我扶娘娘到后面去歇息,你送几位主子出去。”

    “好。”翠兰走下台阶,陶月安被翠竹扶着回到屋里,翠竹替她盖上被子,“娘娘,奴婢已差人唤太医,一会儿就到了。”

    “恩。”陶月安数数日子,她和小王爷那回差不多隔了一个月……该不会,不会是真有了?陶月安惊恐地摸着肚子,她……她不敢怀他的。

    好可怕,太可怕了。

    陶月安正沉溺在秦楚暝恐怖的眼神中,门被打开了,一个小宫女进来跪下,“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小苏,什么事儿?”翠竹有些惊讶,“好没规矩,没见娘娘身子不舒服,这会打扰,不是害娘娘休息不好吗?”

    “翠竹姐姐,要是一般的小事,奴婢哪敢来叨扰娘娘?只是太重大了,奴婢实在不知怎么办。”小苏道。

    “你说。”陶月安扶着头,难受地揉了揉。

    “小卓公公说……说他去收拾库房时,突然发现了王嬷嬷的尸体。”小苏抬起头,恐惧道,“奴婢开始以为他看花眼儿,没想着亲自去库房看了眼,真是王嬷嬷,而且死了不止一天,身上全是蛆。”

    “什么?!”翠竹一瞬惊讶,随后有些相信,“难怪……难怪嬷嬷这两日有些反常,她往日从不吃香菜,最近开始吃了,当时我还觉着奇怪,却没往此处想。对了,此事还有谁知道?”

    “就奴婢和小卓公公。”

    “娘娘已经听见了。”翠竹警告,“记住,把你们的嘴巴闭紧了,要是我听着一点儿消息漏出去,当心你们的头。”

    “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不会跟旁人说的。”小苏再三保证,“请姐姐相信我。”

    “你下去。”翠竹将她挥退。

    陶月安抓着她的袖口,愈发害怕,都快窒息了。

    她虽讨厌王嬷嬷种种行为,但碍于爹的面子不得不相处。可宫里,事事都是王嬷嬷出主意,没了她,像瞬间失去依靠,“翠竹,好端端的,王嬷嬷怎么会死呢?”

    “奴婢不知,但奴婢能猜到,王嬷嬷的死因十有八九是冲着娘娘来的。”

    “冲着我来的……”陶月安踌躇道,“那……那怎么办啊?王嬷嬷不在,我没主意。翠竹,你说……你说,我们怎么办?要不问问翠兰?”

    翠竹思量一下,觉着不妙,“娘娘,一会太医来了。若是王太医,倒好说话。若不是王太医,委屈您找个地方躲一躲,让太医问奴婢的脉。”

    “为什么?”

    “娘娘您想,那人连王嬷嬷都能害死,可见手段之了得。万一她知道您有身孕这件事,那肚子里的小皇子,就凶多吉少了。”翠竹潜意识里已经认定她身怀六甲,“奴婢一会就和翠兰想想法子。奴婢跟着王嬷嬷,知道相爷派的人在哪儿,随后偷偷找她一趟,让她带奴婢出宫见相爷。”

    “好。”陶月安点头,翠竹接着说,“至于假嬷嬷,您还是照着之前一样,别让她发现,打草惊蛇。”

    深夜相府

    “此话当真?”陶相很久没如此开怀,“好,好,好!可算是怀上了。”

    翠竹说完这些,又讲了王嬷嬷的死,陶相只皱起眉,更像是愤怒,“谁做的?”

    “奴婢不知,怕查起来会惊动凶手,反而不妙。”翠竹道,“奴婢让王太医给娘娘做了假记录,只说是夏日不适,并非喜脉。可那人手段多,还派了个假嬷嬷在娘娘身边呆着,万一知道了,会更肆无忌惮地加害娘娘。”

    “有去永安宫问过太妃娘娘?”陶相眉头深锁。

    “老爷您忘了,前段时间,太妃娘娘和太后娘娘一道儿去国寺山为先帝抄经,还没回来。”

    翠竹道,“老爷,眼下娘娘如愿怀上小皇子,却突然出了这事,娘娘很害怕。都说头三月极重要,奴婢担心她心思重,要是……”

    陶相站起身,“明儿下朝之后,本相去椒房殿看她,让她安心养胎’。”

    “老爷,恐怕不好。”翠竹为难道,“虽说父亲看女儿没问题,但您去椒房殿的次数本就不多。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过去,恐怕会更惹人怀疑。太妃不在,娘娘眼下在宫里孤立无援,一切还是谨慎为上。。”

    “对,皇子之事,是该谨慎。”陶相点点头,看向她,“既然王嬷嬷没了,你就替她帮本相打点一二。好好做事,本相不会亏待你。”

    “是,相爷放心。奴婢一定鞍前马后,替相爷打点。”翠竹伏下身,讨好道。

    王嬷嬷的死,对她反而是件好事。

    只要她帮着皇后娘娘顺利生下孩子,日后大宫女的职位,唾手可得。

    ……

    “翠竹,你和相爷说了吗?”翠兰一直没睡,替她留着门,“咱们接着要怎么办?”

    “相爷没多说,就让我们好生照顾娘娘,之后的事儿,他会安排。”翠竹脱了鞋爬上床,“都这个点儿了,得赶快睡,明早还得起来给娘娘炖汤。”

    她草草应付几句,晚上又跑得累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翠兰看着她,火光幽幽,不知想些什么。

 第79章 谋反夜

    陶月安站在殿外花园里,夏日难得有这样的好时光,阳光温和,不灼人,洋洋洒洒落下,暖融融一片。

    连着阴霾的心情,都跟着明朗了。

    翠竹说,她该多晒晒太阳,这对肚子里的小皇子好。

    陶月安伸手摸摸自己扁扁的小腹,侧过头,静静站了一会儿。

    日头逐渐变盛,陶月安伸手遮了遮,心想,让翠兰去拿些小点心,怎磨磨蹭蹭,这会还没来。

    她肚子有些饿,便往屋里去,可刚走两步,影子忽然被一团黑影遮住了,陶月安以为是云的阴影挡着太阳,可这哪是云?

    她转过身,没来得及惊呼,就被人用布捂住嘴巴,挣扎两下,意识全无。

    ……

    翠兰折回去的时,已经没了陶月安影子,她手一松,两盘糕点掉在地上,发出“咣当”响。她焦急地跑回椒房殿,喘着气道,“翠竹……翠竹,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翠竹走出来。

    “娘娘不见了。”

    “什么?!”翠竹抓着她,“好端端的,怎会不见了?你说说清楚,这不是闹着玩的。”

    “方才娘娘在花园里晒太阳,让我去拿些点心。我就去小厨房的一会功夫,回来就见不着娘娘了。”

    翠竹一瞬面如死灰,“周围都仔细找过了?”

    “还没。”翠竹松一口气,“快让小苏带人去找,许是娘娘到别处走走。在椒房殿……椒房殿,应该没人敢在椒房殿动手。”

    翠兰、翠竹分头带着宫女、太监,在宫里上下找了几遍,直到暮色微暝,仍旧一无所获。

    翠兰问,“翠竹,娘娘不见了,我们可要禀告陛下?让陛下彻查?”

    “不行。”翠竹不同意,“娘娘肯定遭了不测,敢在椒房殿动手,八成是太后那儿的人。陛下如今和太后同个鼻孔出气,保不准也参与其中。就是说了,和没说一样。”

    “那当如何?总不能由着娘娘被人掳走?”

    “等相爷来时,我们问问相爷。”翠竹面上镇静,脚却抖得厉害,“让相爷拿个主意。”

    翠兰无奈道,“只好这般了。”

    ……

    深夜子时

    陶相穿着黑斗篷,由一队死士护送,从景泰门悄悄混入。

    景泰门当值的统帅骆明,是陶相一手提拔上去的心腹股肱,他事先就遣散士兵去别处巡逻,让陶相不费什么功夫,顺利进去。

    “相爷,前面一切安全,请尽快过去。”死士探察后,嗫嚅道。

    四面环绕着死士,陶相警惕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他抄了条近道,快速步入椒房殿。

    主殿留着一枝蜡烛,虽是点着,却依旧昏暗,隔着窗子还能隐隐见着一跳一跳的微弱火光。

    “属下等在外面守着,请相爷当心。”

    死士替他推开大门,陶相迈进去,灯下没半个影子,分明熟悉的地方,却气氛诡谲,令他惶恐不安。

    “翠竹。”殿里只有清寂的回音。

    陶相察觉到不对,可刚想退出,身后的门被狠狠摔上,在寂静的寝殿发出巨大声响。

    外面火光团聚,清晰的刀剑声透过门板传进,他依稀看见,自己的死士被团团围住。

    他怒拍门板,居然中了暗算。

    耳边应时响起熟悉的声音,“相爷,别来无恙。”

    秦楚暝站在他跟前,慵懒地拿着酒杯,走到他跟前,“这……姑且算是本王的回礼。”

    “不过,相爷怕没本王的好运。”秦楚暝将手里的酒杯轻轻摇晃,递给他。

    “王爷意欲何为?”陶相看着杯子里的清酒水,刺味十足,嘲讽道,“你以为,单是杀死本相,陶氏一族的势力就能瓦解?王爷未免过于天真。”

    “相爷弄错了,这是我跟皇后的喜酒。”秦楚暝笑着看他,充满挑衅,“您是本王的丈人,自然要喝一杯,当作祝福。”

    陶相回瞪他,门外的声音在攀上巅峰后渐渐息止。秦楚暝懒得笑了,将酒杯随意往地上一扔,淡漠脸,“算了,您祝不祝福,本王不在意。”

    孙书将门推开,秦楚暝扫他一眼,“请相爷去王府,好生招待着。”

    孙虎上前问,“王爷,我们答应皇上的已经做完,接着是否照原计划?”

    “你慢慢走去,通知皇上,说,陶相已经就地处死,请皇上安排下一步。”秦楚暝强调,“慢慢走过去。”

    “是。”

    御书房

    郑棕英不停踱步,“已经很久了,还没点儿动静,不会生了意外?”

    “陛下,陶相虽有死士暗中跟着,但您将大半支禁军交给楚王,这么多人对一些死士,还是绰绰有余。”叶中宽慰道,“您镇静些,别担心。”

    “朕根本无法镇静。。”郑棕英碰着手里冰凉的玉玺,心里的燥热源源不断,“老人说,打蛇要打七寸,倘若一次打不死,就会被蛇反过来,咬上一口。倘若此次不能将陶相斩草除根,那日后,别说除去他,就是朕的皇位……”

    “陛下。”孙虎叩响门,“臣奉楚王之命,来向陛下汇报。”

    “快请进。”郑棕英喜出望外,亲自跑到门口,替他将门打开,“事情如何?”

    “王爷亲自杀处死了陶相,只等陛下后一步安排。”孙虎恭敬道。

    “好。”郑棕英高兴得手足无措,“你告诉王爷,今晚辛苦他了。请王爷先回府上休息,朕的封赏、许诺,明日就会送到楚王府上。”

    “是,臣告退。”

    孙虎后离开,郑棕英扯开一个喜悦而阴狠的笑容,他拿起桌上明黄的圣旨,随手扔进叶中手里,“老虎就要出笼子了,你赶快跟上。”

    “养着老虎在身边,朕只要一想着,心头就不安。”郑棕英对着灯烛,笑道,“不过,朕捏着你的小辫子,不怕你不听话。”

    今晚,他实在太兴奋了。

    所有他看不顺眼的绊脚石,都会在今晚死去,明早,就是一个全新的、如旭日东升般的大郑王朝。

    他的朝堂,真真正正,是他做主了。

    “臣遵旨。”叶中迅速走出御书房。

    ……

    秦楚暝在椒房殿悠闲地转了两圈,将里外的陈设仔细打量一番,还将她的衣柜,甚至是女人家用的妆奁盒、胭脂水粉,都挨个过目。都看完了,便坐在桌边喝茶。

    孙虎叩门,走进椒房殿,“王爷,陛下说,您可以回去了。”

    “好。”秦楚暝站起身,“现在出去,就只景泰门还能通过,对吗?”

    “王爷,是的。”

    “那去景泰门。”秦楚暝跨上马,禁军本就隶属皇宫,便只让孙书、孙虎跟着。

    刚走到景泰门口,就听叶中扯着嗓子高喊,“皇上有旨,请王爷留步。”

    秦楚暝拽住缰绳,将马头调转对着他,却没下马的意思,“叶大人请说。”

    他抬起头,城墙上隐藏的两排弓箭手都将弓拉满,城墙拐角,小半支禁军也在暗中埋伏着,银色的箭镞和刀剑,在月光的反射下,透出凄冷寒心的光满。

    “王爷,见圣旨如同面见圣上,请您下马。”秦楚暝迟迟没动作,叶中担心他是看破埋伏,故意在拖时间。也不管他是否下马,打开手中的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楚王秦楚暝,夜闯皇宫,无视圣上,是为罪一。杀害朝之要臣,罪无可恕,是为罪二。不经允许,擅离封地,形同谋反,是为罪三。然,朕念楚王赫赫战功,赐其一死。钦此。”

    叶中边念,边拉着自己的马匹,一点点往后退,确认自己不会被误伤后,命令道,“你们等什么,陛下……”

    城墙顶上“咻”的一声,箭镞划破冰凉的空气,直直射进他的头颅,绽出一朵血色的鲜花。

    叶中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弓箭手竟全将箭头指着自己,他颤巍巍地举起手,“你……你们……”

    “……叛逆。”他说完几个字,就闭上眼,从马上翻到地上,再无声息。

    秦楚暝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只一拍手,周围的禁军纷纷道,“听从王爷差遣。”暗夜里,气势恢宏。

    骆明在景泰门附近,准备接应陶相回府。听罢大惊,站都站不稳,他何时收买的禁军,又是如何收买的?禁军是只听命皇上的军队啊,而且连自己这个统帅都毫无消息。

    “按原计划,兵分四路,死死包住皇宫。”秦楚暝淡淡道,“孙虎,我们的军、队,可在城门外候着了?”

    “早就到了。”孙虎答道,“属下去开城门。”

    “好。”

    这是大郑建国几百年来最动乱的夜晚,所有宫妃、宫婢都夜半惊醒,躲在屋子里,瞧着外面冲天火光,和来往士兵的身影,吓得将门拴紧,还拿桌椅顶着。

    然而,该被抓的,逃不掉。郑棕英坐在御书房等叶中的消息,没想到,却等来火光冲天,炼狱般的皇宫。

    他的眼皮不停跳,钱守德跪在他身边,“陛下,叶大人被杀害了。楚王反了,已经占了皇宫好几处地儿。眼下正朝御书房来。”

    郑棕英害怕地捏紧手指,缝隙间都是湿漉漉的汗水。他跟钱守德一起逃出御书房,四处找地方躲藏,哪儿没火光,就往哪儿钻。

    眼下,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保住一条性命,他还有机会……只要一有机会,就能东山再起。

    他是帝王,是天命所归的帝王。他还没带大郑从衰败走向兴胜,却成为了亡国之君。郑棕英咬着牙,不甘心看着眼前的火把。

    秦楚暝踢着他的脚,“陛下,该受的,躲不掉。”

    钱守德麻溜地跑到秦楚暝身后,“王爷,您让奴才做的,奴才都做好了。”

    他睁着眼,难以瞑目,咬牙切齿道,“别忘了,皇后还在朕那儿喝茶。”

    “陛下不说,我还真忘了。”秦楚暝蹲下身,与他平视,他手里的匕首慢慢挨上他的脖颈,左右滑动,轻轻道,“我只要一想到,皇后被你从名义上占了这么久,就想将你削成一片片儿的,拿去喂路边的野狗。”

    “你……你若真做了,恐怕皇后也命不久矣。”郑棕英握着他最后一张底牌,“大不了,就同皇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道,同归于尽。黄泉路上,还能做一对亡命鸳鸯。”

    秦楚暝从他的肩胛左侧轻轻一削,一大块森白的骨头,就露了出来,将郑棕英疼得撕心裂肺。

    他站起身,冷漠地看他蜷成一团,“陛下不用操心,朕的皇后,朕会好好照顾。”

    他往外走,随口吩咐,“将他关进天牢,再去找两只饿了的猎犬。”

 第80章 咳咳,叫破喉咙也没用

    陶月安清醒时,天光泛白。

    她坐起身,就是椒房殿熟悉的床上。陶月安困惑地揉了揉眼睛,掀开熟悉的淡黄纱帐,半梦半醒间双脚着在地上,却传来鬼差的催命,“你终于醒了。”

    她反射般地缩回床上,将没什么用的纱帐扔下,一点点儿往里躲,“秦……秦楚暝,这是椒房殿……你别过来,别靠近,你再过来……我,本宫就叫人了。”

    秦楚暝撩开纱帐,慢慢挪到她身边,单膝跪着,两颗小虎牙咬着耳垂,亲昵地,宛如情人间的呓语,“叫吧,我听着。”

    “你放开我……本宫是皇后。你这是以下犯上。”陶月安颤抖着拍他,“要是侍卫来了,你会被定罪,关进牢里,这辈子都出不来。”

    秦楚暝贴着她的脸颊,像听着什么好玩的事儿,浅浅笑了,“好啊。叫吧。”

    他这么说,陶月安反而安静得不知说什么。秦楚暝趁着机会,连搂带拉,强迫她坐在床沿,还亲自替她穿上小鞋,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我带你看些好东西。”

    “我……我不去。”陶月安生出不祥的预兆,不停往里面缩,手心打他的手背,却被他反过来攥在手里,“不去……你放开我。”

    秦楚暝硬生生拖着她朝外面走,陶月安刚出去,就像去了走错了地方。椒房殿一片狼藉残骸,能抢的被抢光,抢不走的就摔成碎片,找不出一片儿好地。

    就像遭了洗劫。

    陶月安看向身边的秦楚暝,秦楚暝也在看她,细细观察她的表情变化,“这……都是你做的?”

    “是啊。”秦楚暝看她,嘴角挂着抹笑,像得到糖块的孩子,“我很早很早前,就想把这里毁了,如今终于能随心地做了。”

    “不会……陛下不会同意的。”陶月安摇着头,恐惧像一粒种子,正静静生根发芽,她闭着眼,仿佛能听见那朵花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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