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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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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郑粽岸,刘牧音出于愧疚没有应声。

    当初太子找人收买她时,她犹豫过,之所以同意,无非是出于几点考量。其一,郑粽岸死,婚约就自动作废。其二,如果太子得保,势必会娶陶月安。只要陶月安先嫁了人,秦楚暝就算多不愿意,也只能认命,自己也就能有机会……

    尽管对不起郑粽岸,但她早就说过对这桩婚事无意,他却死死咬牙不肯放,硬说什么感情能够培养,这哪是能培养的?“我听说啊,三皇子死之前吃断头饭的时候,手里还捧着你送给他的荷包。恋恋不舍呢。”尹雪宁唏嘘地咂咂舌,“要我说,你还真不知被什么迷了心窍,选错了人。”

    刘牧音深吸一口气,恢复往日气淡神闲的模样,静静道,“你今日说这些话,无非是因为三皇子厌弃过你,是以心有不甘。否则也不会背弃自己的姑母,转投太子那边,不是吗?”

    “你……”

    “你又如何,还不是一个被人当众拒婚的可怜人?谁娶了你,都觉得是捡了三皇子不要的。”刘牧音淡淡扫过她,“你有功夫跟我在这儿说话,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学学陶家那位,把心思都花在陛下身上,鞍前马后地出谋划策。或者跟王家的女儿一样,生得一副男人见了就神魂颠倒的皮囊,才能尽快进宫做上娘娘。”

    “哼,我姑母是德贞太皇太后,要进宫不过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儿,有什么难的?”尹雪宁轻蔑地瞧她一眼,像见到个乡巴佬。

    “皇后娘娘又年纪小不懂事,宫里全是太妃娘娘操持。你那位姑母远在国寺山礼佛,这一句话能不能传进宫里还说不准呢。”刘牧音轻轻一推,尹雪宁就没有底气地让到一边,她带着刘宸往前走,“有功夫管我的闲事,还不如好好替自己谋划谋划。万一你姑母知道,你为三皇子的死前前后后出了不少力儿,陛下又不肯给你个好位分,到时候两面儿都不是人。那得多惨啊。”

    “你懂什么?”尹雪宁没好气地冲她的背影叫道,刘牧音头也不回地离开,她跺了跺脚,恨道,“我早晚得让你知道厉害。”

    ……

    陶贵妃就是昔日再得宠,也只是个贵妃位分,且始终没有子嗣,拯救名不正言不顺。

    如今出了个皇后,又是自家女儿,陶相心里痛快,对这封后大典也格外重视,大笔大笔的银子像下雨一样撒下去,吹吹打打唱唱跳跳整整一日才结束。

    夜深深时,陶月安卸下满头朱钗玉饰,凤冠凤袍,缠着陶太妃不让她走。

    刚好郑棕英身边的小太监来说,陛下政务繁忙,要晚点才能来陪皇后娘娘。陶太妃就勉强同意再呆一会儿。

    “这么大了还粘人。以后当娘了还怎么弄?”陶太妃摸着她散下的头发,笑道。

    陶月安在她怀里蹭蹭,今儿封后大典,热闹是热闹,好吃的多是多。

    可当她看见小王爷在拥拥挤挤的人堆中转过身离开时,心里头就一个劲泛苦水,泪珠子差点就不争气地掉下来。

    连咬着甜甜的糕点,都盖不住苦味。

    明明是个不值得的人,偏偏那么伤心。陶月安抱着陶贵妃,像找着一个依靠。

    “就是再高兴,也不至于哭鼻子啊。”陶太妃抹掉她眼角溢出的泪花,哄道,“快别哭了,这肚子里没准有个小太子,你要是这样哭,他生出来也天天哭,到时候看你怕不怕?”

    陶太妃本是打趣儿,陶月安却越听越难过,她就算有,那也是小楚王,哪来什么小太子?

    他究竟把自己当什么了?

    那些事藏着掩着不敢说,哪怕最喜欢的贵妃姑姑都不敢,憋着难受,于是哭得更厉害,委屈得不得了。

    陶太妃觉察出不对,这哪是开心地哭?忙拉着她抱在怀里,跟哄自己的孩子似的,柔声柔语道,“怎么了,是不是皇上欺负你了?你告诉姑姑,姑姑给你做主。”

    “不是。”陶月安摇摇头,双手胡乱抹着眼睛。

    “那是怎么了,你别吓姑姑。”陶太妃看她还是沉默,继续道,“姑姑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识过?你告诉姑姑,姑姑好帮你拿主意,看看之后该怎么办。”

    “姑姑,楚王……”陶太妃面色大变,陶月安下意识闭上嘴,“楚王他……”

    陶太妃打断她,“他又来找你了?”

    “不是。”陶月安急忙摇头。

    陶太妃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姑姑,他又做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月安,你可不能再想着楚王了。”陶太妃叹道,“就算他并非什么坏人,但他跟你,始终是没未来的。你如今嫁给了皇上,就得好好学着如何做一个皇后,旁的心思不能再有,知道吗?”

    “我知道了。”陶月安低下头,外面的公公扯着公鸭嗓,“陛下驾到。”

    “好了,陛下来了,姑姑得先走了。”陶太妃站起身,翠兰走上前,“太妃娘娘,奴婢带您从后头的门出去。”

    “既然入了宫,日子怎么说也还都是要过的。感情这事急不得,好在你和皇上都年轻,时间还久,能慢慢培养。”陶太妃鼓励地拍拍陶月安,“姑姑先走了。”

    “姑姑慢走。”陶月安目送着陶太妃离开,起身道外面迎接郑棕英,“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免礼。”郑棕英让宫女她起来,半晌沉默,陶月安忽地觉着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陛下?”

    “朕乏了,让你的宫女伺候朕洗漱。”

    “是。”陶月安坐在床上,惶惶不安地瞧一边翠竹伺候着郑棕英漱口,更衣。

    新婚夜的事儿,其它人尚且能瞒得过,但郑棕英铁定是实打实瞒不过的。他知道什么……知道多少?

    “皇后。”郑棕英走到她面前,伸手晃了晃。陶月安回过神,发现寝殿里的宫人全都退下,立刻紧张地站起身,“陛下,您要就寝吗?”

    “是。”

    陶月安心跳比平时快了几倍,只听他说,“皇后从这儿搬一床被子,在地上将就一晚。”

    “……臣妾遵旨。”

    ……

    陶月安抱着被子睡在地上,幸亏铺了毯子不至于太冷。

    床上传来郑棕英此起彼伏,均匀规律的呼噜声,她翻了个身,说不出庆幸还是纠结。迷迷糊糊就晕沉沉地睡着了。

 第67章 一跳就跳到了年末

    乾元一年末,永安宫。

    “……皇后身为后宫之主,理应为皇家开枝散叶。既然自己做不到,就不该借着孝道拦着那些有能力进宫的新人。”

    “太皇太后说得是。”陶月安应道,私下却在腹诽,这不知是她听的第几遍了,耳朵根子都要生出茧。

    “皇后总是嘴里说着是,实际上什么动作都没。”太皇太后显然没将她的敷衍放在眼里,“哀家的皇儿去得早,宫里的日子漫漫难熬,就想要个玄孙能时常看看,照顾一二,也算有个慰藉。不料皇后总是用这些话糊弄哀家,哀家的玄孙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有?!”

    陶月安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臣妾不知。”

    这她哪儿知道。

    “你要是真有心为皇上安排,哀家现在就能抱着。”太皇太后一看她傻乎乎不谙世事的模样,真是一通窝火不知朝哪儿发。

    陶月安又想了想,觉着不对,“回太皇太后的话,臣妾是五月从太妃娘娘手里接过凤印,算算日子大概就七旬不足。嬷嬷跟臣妾说了,女人家怀胎得怀十个月,现在怕是抱不着小皇子。”

    太皇太后被她冲了回来,不爽道,“这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刻意为之。哀家告诉你,你要想好好坐这皇后的位子,就尽快让你那位太妃姑姑操办开春选秀之事。否则就是哀家不说你,朝堂里的言官也不会轻易让你糊弄过去,明白吗?”

    “是,臣妾回去就跟太妃娘娘转达太皇太后的意思。”陶月安跪久了膝盖酸,便抬头问,“太皇太后还有什么事要吩咐臣妾吗?”

    “你能将这件事上上心哀家已经万分庆幸,别的不敢劳驾皇后娘娘。”

    陶月安以为是她能走了,“那臣妾不打扰太皇太后休息,臣妾告退。”

    见太皇太后没拦她的意思,陶月安便朝门外,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时太后愣了愣,“皇后还有何事?”

    “其实臣妾每回见太妃娘娘时,娘娘都说在宫里日日乏味,刚好太皇太后也觉得日子无趣。太皇太后可以多去跟姑姑宫里说说话,聊聊天,这样日子过得不就更有意思吗?”见太皇太后脸色不太好,陶月安忙补充道,“要是您觉得过去不方便,臣妾就跟太妃娘娘说说,让娘娘多来永安宫坐坐?”

    太皇太后的一口老血憋在喉咙口险些没喷出来,她摆摆手让陶月安退下。将手里的茶搁在几案上,跟陶贵妃聊聊天,说说话,她是嫌自个儿日子过得太滋润了不是?

    尹雪宁方躲在帘后偷听,等陶月安走远了才走到前边,半蹲在太皇太后跟前替她顺气,“姑母快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啊。”

    “其实这事儿,您跟陶月安说根本没什么用处啊。”尹雪宁都快怀疑自己姑母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朝堂上的言论是陶相把持着,后宫里也是陶太妃做主。她充其量只是个挂着名号的皇后,您跟她说完全于事无补啊。”

    太皇太后长长叹出口气,“哀家就是在陶太妃那儿受了气,你爹又在陶相跟前挨了训,心里憋着难受。陶家就她一个不顶用的,不找她来发气儿,找谁呢?”

    “姑母放心。陶相和陶太妃就是现在不松口,早晚也是要松口的。”尹雪宁深感太后老了,早不复以往的聪明睿智,“皇上顾忌陶家的势力,压根就不会跟陶月安生个皇子。不过是三年孝期,一眨眼就过去了,只要皇后生不出儿子,大臣们再努力努力,早晚能让选秀这事儿提上议程。”

    “你怎么保证?皇上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天天和皇后处一屋里,说不准哪天就传出喜脉了。”太皇太后别开头。

    “姑母多虑了。这事儿,其实雪宁早就猜到了,这不是私下找了陶月希帮忙吗?”

    “她帮忙?她能帮什么忙,她可是陶家的女儿。”太皇太后疑惑道。

    “姑母有所不知,陶月希虽是陶家女儿。却是妾室庶出,平日在家都被陶月琳、陶月安两个嫡女压着,不受重视。有个机会她撞破了楚王跟皇后私会,便私下找了叶中,让叶中带她见皇上,将这事儿告诉了皇上,皇上才有底气跟楚王谈条件。”

    “还有,早先王静芸之死,陶相和陶贵妃的谋划也被她听见告诉太子。太子才想出那个法子,救了雪宁一命。所以陶月希的话,太子还是会信的。”尹雪宁接着道,“于是雪宁让陶月希跟太子说,陶相之所以不让新人进宫,是怕皇长子不是陶月安生的。而且陶相计划,只要皇子一出生,便将他软禁在宫中,找个法子生个重病。他既是百官之首,又是皇子的外公,就能名正言顺地当上摄政王,辅佐幼帝登基。”

    “皇上信了?”

    “自然是信了。”尹雪宁附耳小声道,“而且雪宁听陶月希说,楚王一直没联络皇上。皇上怕陶月安有龙子,自己的性命保不住,又怕让太医院开避子汤药,太妃和陶相的耳目会知道。面上夜夜宿在椒房殿,对她是一下都没碰。咱们皇后娘娘看着光鲜,可是夜夜守空闺呢。”

    “你说的,都是真的?”太皇太后喜道。

    “千真万确,要不皇上天天歇在椒房殿,皇后能到现在还没身孕吗?”尹雪宁低声笑道,“皇后是心里苦也没处说,当真是可怜得紧。姑母还是想想办法让人打听打听,楚王究竟如何了?咱们的计划里,可不能少了他。”

    ……

    “月安,太皇太后又将你叫去说话?”陶相跟陶太妃围着椒房殿的圆桌子坐下,翠兰端了三杯茶水上来,“说了什么?”

    “太皇太后说,让我着手置办开春的选秀。多选点新人进来,好能给皇家开枝散叶。”陶相的状态不大好,陶月安小心答道。

    “哥哥,您是怎么打算的?”陶太妃问,“尹家那几个幕僚天天拿子嗣做文章,这能拖一日,却拖不长久。”

    “若不是皇上碍手碍脚地向着他们,我也不会觉得事儿难办。”陶相摇摇头,“到底,这孩子得亲生的好,就算是祖母孙子,也比寻常人强。太皇太后扶持郑粽岸这些年,他都能不计前嫌地接纳尹家。我们……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陶太妃歉意道,“是妹妹无能,没法替先皇生个儿子,不然哥哥也不必这般烦恼。”

    “这事不怪你,是哥哥不好,当初不该用那香丸。”

    陶月安迷迷糊糊地听他们一来一往,也弄不清个所以然。直到陶相问她,“太医日日给你请平安脉,可有说什么?”

    “老爷,太医说娘娘的身子一切正常。汤药都是老奴亲自让人盯着熬的,按时不落地喝。皇上青春鼎盛,夜夜歇在椒房殿,老奴实在想不通,这子嗣应早就有了才是。”一旁的王嬷嬷替她答道。

    “不应该啊。难道是太医有问题?”陶相寻思道。

    “周太医是相爷一手提拔到这个位置,想是不会有错。”王嬷嬷道,“老奴也找过旁的太医瞧,都说皇后娘娘身子康健,又年轻,只要有机会,养育子嗣不是难事。”

    陶太妃琢摸着想,“莫非这问题……出在皇上身上?”

    “此话怎么说?”

    “我只是猜测。”陶太妃问一旁沉默的陶月安,“皇上每晚,都有行周公之礼吗?”

    陶月安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说。

    她和皇上都是分开在两处睡的,晚上皇上睡床,她睡地板。早晨公公在外头喊皇上起床,皇上换好衣服,再让她回床上睡。

    可她总担心,皇上揪着她跟秦楚暝的小辫子。那天晚上的事儿要是一不小心暴露了,她非得浸猪笼。只能勉强道,“不是天天晚上。”

    陶太妃不放过她,继续追问,“那是多久?”

    “大约……大约五六日。”

    大概是看她面皮实在薄,陶太妃就此止住了,对陶相道,“哥哥,会不会是皇上身子不好,子嗣困难?”

    “不无可能。”陶相点点头,“给皇上请平安脉的是王太医,我找个机会让周太医跟他聊聊,若真是皇上的问题,那我们就不得不另外想其它的法子了。”

    “选秀之事……”

    “等周太医给我回复后,我们再行商量。”陶相果断道,“若不是皇上的问题,那月安有喜前,不许任何一个新人进宫。若是皇上的问题,那些新人进来便进来,没什么大的妨碍。”

    翠兰在门外拿着茶托,静静走开了。

    ……

    御书房

    “陶相当真如此说?”郑棕英双手负在身后,焦躁地踱着步。

    “这些全是奴婢亲耳听见的。”翠兰答道,“方才陶相刚走,过会,王太医就要来请平安脉了。奴婢急着过来,就是希望陛下早些准备。”

    “楚王真是有能耐,连防的密不透风的陶相府都能将人安进去。”

    郑棕英说不出是在嘲笑别人,还是在嘲笑自己。

    “陛下说笑了,奴婢并非是帮着楚王,只是不愿再瞧见陶相作恶罢了。”翠兰话里平静,心里却全是恨意,“奴婢的亲人被陶相害死,只要能除掉陶相,替奴婢的爹娘和早死的弟弟妹妹报仇,不管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会义不容辞。”

    “起来吧,朕并非在怀疑你。”郑棕英屈尊降贵地扶翠兰起身,“朕明白了,自然会有所准备。倒是楚王,你可有他的消息?”

    “王爷……”翠兰为难道,“奴婢居在深宫,外头的消息传也传不进。奴婢只偶然听相爷、太妃隐隐说起过,却没陛下想要的。”

    “唉……”郑棕英走累了坐在椅子上,“楚王和朕约好,年末就偷偷入京一回,商讨下一步计划。可如今剩不了几日了,还没他的消息,真是急死朕了。”

    “这……奴婢人微言轻,只是王爷的一个眼线,恐怕帮不了陛下。”翠兰想了想,“不如,陛下去问问刘姑娘。”

    “刘姑娘?”

    “就是刘尚书的千金,刘牧音。”翠兰解释道,“离开前,听王爷身边的孙虎说,王爷以后八成会娶刘姑娘。没准,她能帮陛下联络上王爷。。”

 第68章 小王爷快回京来了

    “回太妃娘娘,皇后娘娘,陛下在同几位大人讨论新币的铸造,恐怕没时间跟二位说话。”郑棕英身边的太监总管钱守德哈腰道,“陛下请二位娘娘先回宫休息,等他处理完政事,就去椒房殿陪皇后娘娘说话。”

    “政事要紧,哀家和皇后不打紧。”翠华将手里的鸡汤盅交到钱守德手里,陶太妃道,“这是皇后让司膳司炖的乌鸡汤,陛下操劳是一回事,也要注意身子。”

    “是,奴才会将太妃娘娘的话儿一字不漏地转给皇上。”钱守德接过托盘,这两位可是宫里实打实的贵人,得罪不起。

    陶太妃俯视他,无意道,“王太医可有按时请平安脉?”

    “昨儿没请。”

    “怎的没请脉,莫不是他偷懒怠惰了?”陶太妃像是不知道什么,佯怒道。

    “回太妃娘娘,王太医昨儿晚上来请过过脉。可陛下在和李大人讨论得激烈,几乎是起了争执。陛下心情不好,连李大人都是被陛下骂出来的,旁人更是一律不见,这才没请脉。”

    “陛下是为了何事动怒?”陶太妃问。

    “奴才也不大懂,大抵是陛下要废除五铢钱,李大人不同意,两人争执着争执着就吵了起来。奴才身份卑微,对主子的事儿也不能过问。”

    “哀家知道了,你快将东西带进去,免得凉了。”陶太妃摆手让他退下。

    “是,奴才告退。”

    钱守德一进去,郑棕英就急着问,“太妃说了什么?”

    “跟陛下料想的一样,太妃是来打探,昨晚王太医怎么没请着平安脉的。”钱守德答道,“陛下,您得赶快想想法子。这平安脉一日两日能躲去,但总有一天躲不掉。而且往后头去,您总是不肯请,陶相他们会渐渐察觉出蹊跷,事情就不简单了。”

    “如果王太医来请脉,让陶相知道朕的身子是好的,他就会逼朕跟皇后生个儿子。如果皇后生了儿子,大郑还需要朕这个皇帝吗?”郑棕英坐到位子上,丧气道,“朕身边的人,一个挨一个被收买了,难不成大郑要变成他们陶家的不成?”

    “陛下宽心……”钱守德眉目低敛,灵机一动,“对了,奴才想着一个法子,不知使不使得。”

    “什么法子?”郑棕英问。

    “照翠兰姑娘的意思,只要王太医诊出陛下的身子有问题,暂且子嗣不利,是不是就能将眼下的问题缓和过去?”钱守德道。

    “不成,如果这些让大臣们知道,朝野会议论纷纷,人心不稳。”郑棕英斩钉截铁道。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您想,陛下眼下是康健的,只是制造些假象,让王太医以为您子嗣不利,回去再告诉陶相。陶相没准就会允了开春秀女大选,到时陛下多选一些咱们这边的姑娘入宫,和太妃、皇后在□□抗衡。”钱守德又道,“如果陶相真拿这事做文章,反正陛下的身子是好的,大不了让太医在朝堂上验一验,到时还能治陶相一个污蔑的罪名。更何况,如果尹姑娘她们有幸生下皇子,不真是打了陶家的脸。”

    “你说得也是。”郑棕英单手搭着下巴,觉得颇有道理,“只是要如何制造这些假象?”

    “奴才以前在太医院当值,听说过一味药……”

    钱守德从房间里出来时,后背都湿了一片儿,七上八下慌个没完。欺骗当今圣上,能不心虚吗?

    “钱公公,都跟陛下说了吗?”

    “是路公公啊。”钱守德心悸地回过头,“全照王爷吩咐的说了,陛下已经同意,还让我想法子避开陶相的眼线,将药偷偷弄来。”

    “辛苦公公了。药奴才已经让人煎下,公公一会端去给皇上喝就好。”

    “好。”钱守德擦去额上的冷汗,“说起来,王爷何时来京?我看陛下这两日收不到王爷的消息,脾气都坏了不少,见人就发火。”

    “这……奴才只是王爷手下微不足道之人,哪能对王爷的行踪了如指掌?”小路子道,“钱公公只消照着王爷说的做,事成后,王爷不会亏待您的。”

    御花园

    “月安,不是姑姑说你。你现在已经嫁进宫里,贵为皇后,对皇上可不能这么不上心。”陶太妃和陶月安并排走在石径上,“眼下宫里就你一个人,所以尚且感觉不到。开春要是真的大肆选秀,一批批新人涌进来,可有你吃不完的苦头。”

    陶月安垂首,重复了不知第几遍的,“姑姑说的是。”

    “每次都说是是是是。但今儿不是我拉着你过来,你肯给皇上送汤吗?”陶太妃敲着她的头,忽然面色一凛,“你跟姑姑老实说,可还想着楚王?”

    “没有。”陶月安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却说着没底气,“我没想着他。”

    陶太妃懒得戳穿她,暗自庆幸,楚王被贬去封地,要是真留在大郑,非得出些幺蛾子,“没想着就好,没想着就多去御书房转转,给皇上送送点心,端端茶水。像你这样懒懒散散,不思不上进,怎么跟皇上培养感情?”

    “但是姑姑……我怕皇上。”陶月安思来想去一会,只能拿这个说事。

    而且从大婚后,她确实有点儿怕皇上,尤其是皇上捉着她的小辫子,却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像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炸药,静静地蛰伏。

    “哎……现在,皇上和陶家关系大不如前,你得多和皇上套套近乎,在皇上面前帮你爹说说好话,有什么误会也能尽快解开。”陶太妃也知道勉强她,不过眼下局势不好,不得不这样。

    陶月安迷惑道,“皇上跟爹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

    “也没什么。朝堂上的事儿跟你说了,你也不懂。”郑棕英最近一股热头忙着折腾新政,从田税、货币到家奴云云,全要改、革,面儿上看,他是要励精图治,挽回大郑的劣势,可心里到底想着什么,谁也不知道。陶太妃说,“姑姑倒不求你能想出什么法子,你只要一门心思向着皇上,好好伺候皇上,不乱想别的,姑姑就安心了。”

    “是。”陶月安和陶太妃走过假山石洞,身后忽然有小太监叫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小太监追上他们,跪地道,“奴才参见太妃娘娘,皇后娘娘。”

    “免礼。什么事,慌慌张张的。”陶太妃和陶月安停下,回头看着身后急急追来的小太监。

    “回太妃娘娘,陛下已经和大人们说完话,听说您送了乌鸡汤来,很是高兴。想请您到御书房一块儿用,再说说话。”小太监答道。

    陶太妃觉得他脸生,有几分怀疑,便问,“你是在皇上身边当值?哀家怎的从未见过你。”

    “奴才是今儿才被钱公公调到御书房外当差,以前在五公主宫里当差,五公主深居简出,是以太妃娘娘没见过奴才。”小路子答道,“皇后娘娘紧着跟奴才过去,别让皇上等急了。”

    “翠华。”

    “奴婢在。”

    “你陪皇后娘娘一块儿去御书房。”陶太妃吩咐道,拉着陶月安的手轻轻拍了拍,用只有她们两人听见的音量悄声说,“就算再不情愿,都得好好跟皇上相处,知道吗?”

    “知道了。”

    陶月安想松开手,陶太妃却抓着她,低低道,“还有,一会王太医去御书房请平安脉,你务必得想想法子,让王太医顺利问诊。”

    “恩,姑姑我尽量。”陶太妃这才松开陶月安,让她带着翠华、翠兰,跟小路子一块儿折回御书房。

    郑棕英刚服了药,陶月安进御书房问了安,便在他对面坐下。

    “皇后不伺候朕用汤?”郑棕英看着她,指了指桌上的汤盅。

    “臣妾遵旨。”陶月安立刻小媳妇似地站起身,掀开汤盅,用小银勺子替他舀了一碗呈上,“陛下请用。”

    “辛苦皇后。”郑棕英接过汤碗,也不理她,低头安静喝着汤,好像对面是一大团空气。

    陶月安被尴尬地晾在一边,想找些话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是郑棕英先开的口,“皇后近来可好?”

    “臣妾很好,多谢陛下关心。”陶月安说完,觉得应该听姑姑说的,稍微关心一下,“陛下可好?”

    这状似无意的话,落在郑棕英耳朵里,却有好几番味道,“皇后平日闲散,连宫务都甚少过问。今儿是吹的什么风,突然关心起朕好不好了?”

    “之前是臣妾失职,但臣妾身为皇后,关心陛下是臣妾的本分。”陶月安难得示好就被当头泼了盆冷水,积极性大受打击,怏怏闭上嘴。

    “是吗?”郑棕英道,“你和你爹,似乎都很关心朕的龙体如何啊。”

    陶月安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只想着帮她爹说好话,“是的,爹爹他一直很关心陛下。我们都希望陛下龙体康健。”

    郑棕英看来,就是另一种居心叵测的阴谋。

    才进宫没一年,就急着要子嗣,陶家究竟是有多着急?急着想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大权独揽。

    他可不会,让大郑天下断送在自己手里。

    “皇上。”钱守德叩了叩门,等郑棕英让他进来,才走进去,恭敬道,“王太医在外面候着,要给陛下请平安脉呢。”

    “没看见朕和皇后正在说话?”郑棕英不耐道,“让他回去,朕还年轻,身子好得很,用不着请什么平安脉。”

    “陛下,恐怕大好吧。”钱守德为难道,“照规矩,这平安脉是日日都得请的。”

    想起陶太妃来前的嘱咐,陶月安忙道,“陛下,您就让太医进来看看吧,反正就一会功夫。臣妾就坐在这边,不打紧的。”

    “是吗?皇后真是宽宏大度。”郑棕英嘲讽道,“钱守德,让王太医进来请脉吧。”

    “奴才遵旨。”

    王太医进来后,先是跟皇上、皇后问安。随后拿出小软垫,照常给皇上请平安脉,当他搭着经脉感触时,隐隐察觉着不对。

    以往……从未感觉到这种现象,或是,或是他并未留意?

    王太医眉头微蹙。

    “王大人,朕的身体可有不对之处?”郑棕英的视线凝着他,幽幽问道。

    “回皇上,皇上龙体康健,没有任何不妥。”王太医站起身,郑棕英看他的眼神里透出些许杀气,但很快又收敛了,“得了,这儿没你的事,你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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