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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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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虽在江南,河道却少,她成日光顾着饿肚子,每天躲在破庙里等穗荷回来。大一点,就跟穗荷一起去别人家做工,也是饿。她的童年好像就一直是饿过来。
陶月安想着,又往嘴里塞一块豌豆黄。
“对了,我还有个很厉害的表妹,叫王采薇。”王静芸说着,突然很兴奋,“她会替人化妆、梳头,做绢花、首饰,调香,刺绣……”
说着开始扳手指,陶月安听着都晕头转向,对这个表妹突然极为敬佩。
王静芸却话锋一转,“她旁的都好,却极热衷做饭,头一回进厨房,险些把厨房烧了。我外婆想是第一次,得鼓励鼓励,就将她做的糕点全吃了,结果当天呆在茅房没能出来。”
“可偏这样,她还不罢休。成日找人试她的新菜。当时我生病,昏昏沉沉没个防备,她偷偷将自己做的香菇鸡丝粥装成小厨房做的,结果……”王静芸想着就心有余悸地拍胸口。
她们说话的功夫,翠兰开始端菜上桌。
“下次有机会,我找表妹来京里玩儿。她手可巧了。”王静芸说了王采薇一长串,又开始叨她爹王将军,“我发现,武将当得时间长,这儿就会怪怪的。”她说着,指指自己的太阳穴。
“怪怪的?”陶月安头个反应,就是秦楚暝,“怎么个怪法?”
“他们打打杀杀多了,天天见着血腥。我娘说这儿就会不正常。”王静芸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肆无忌惮起来,“有时阴神怪气,喜怒无常。说变脸就变脸,刚在桌上好端端说着话,突然就撂下筷子走人了。还特喜欢用营里那套规矩罚人,我有一回偷偷溜出去玩儿,要不是我娘劝着,差点挨三十下军棍。”
陶月安想起秦楚暝这么怪的样子,兴许就是跟王静芸说的,在沙场呆久了,这儿不太正常……?
可不管怎样,跟他出宫,她是决不能做的。
是晨曦未亮,她便借着向针线嬷嬷学手艺的由头,躲去陶贵妃宫里。
而秦楚暝为着和小夏月出去,一整宿翻来覆去没睡好。上次青楼事件纯属偶然,这回,他得策划次完美出行,那宣纸上的行程涂涂改改许多遍,终于订下。
次日,天未亮,楚王殿下就提着锣,将熊猫眼的孙书孙虎砰砰砰地弄起床。像个大姑娘似的,衣服一件件挑出来,左看右看,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定下了。然后备着一盒子糕点,坐在月下桃林中,打了鸡血似的兴奋。
直到日头高高挂起,陶月安还没影儿。秦楚暝指指抱着树干子打瞌睡的孙书,“你去钟翠宫偷偷瞧瞧,不会是不用早起问安,小夏月就赖床了。”说着满脸宠溺。
孙虎跟着孙书一块出去,回来时,秦楚暝很是焦躁,绕着圆桌打转儿。
“王爷,伺候陶姑娘的丫鬟说,姑娘天没亮就去景德宫贵妃处了。”孙书在自家主子阴沉的目光中,声音逐渐变轻,开始嗫嚅。
秦楚暝冷冷的目光扫过孙虎,见他点头,嘴角抿起,冷得像寒冰雕出的塑像。
“贵妃是她姑姑。兴许……她只是去问安。”秦楚暝别过头,不瞧他们,却有点儿委屈,“一会就来了。”
孙书孙虎不忍拆穿地守在一边,秦楚暝坐在石凳上,偷偷伸长脖子,望穿秋水地看。
辰时过一刻,仿佛有人跟他说,小夏月是骗你的,她不想同你出去。
辰时过两刻,秦楚暝摇摇头,不自觉握紧拳头。
那个声音更大,她讨厌你。她骗你。
辰时后半时辰,秦楚暝看着小夏月喜欢的糕点,慢慢抱紧盒子。
小夏月说了,不讨厌他。
巳时差一刻,秦楚暝捏着满是汗水的手心,日光毒辣,他面色隐隐发白。
小夏月会来的。
巳时过了,秦楚暝觉得,一定是位置太偏,小夏月才迷路了。可孙书、孙虎说她还在贵妃宫里。
肯定是贵妃年纪大了,话太多。
巳时后半个时辰,贵妃开始传午膳。
秦楚暝低垂头,坐在石凳上,日光洒在脸上,白得刺人,却映得他阴森森,像古墓里的石雕,半晌不动。
第29章 吃醋的前奏
夜里凉凉,褪去白日燥热。陶月安跟着陶贵妃一同去凉亭,手里还攥着针线嬷嬷做的香袋,外头绣着朵月白昙花,静夜绽放。
走在太子跟前时,陶贵妃松开她,自己坐上太后边上的主位。陶月安就懂了意思,弯下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郑棕英微笑着让她在身边坐下,小太监麻利地将茶水端上来。
陶月安看着身边的郑棕岸,又想起王嬷嬷从小在她耳边叨唠的话,说她及笄后要嫁给太子,做东宫的女主人。
其实跟郑棕英相处这些年,陶月安觉得,太子越大,越变得谦恭儒雅。
以前有时会喜怒无常,动不动就丢着她一个人或是用怪怪的眼神打量她。可这些年,对她愈发好了,又温柔又体贴。她对太子,虽没什么特殊悸动。可太子待她好,又不像王嬷嬷一样管着不教她吃饭。最喜欢吃的陶月安想,嫁进去就是换个地方吃饭,何况她对贵妃姑姑是真心欢喜,离得近,也能常跑去坐坐。
陶月安有些渴,从小太监手里急急地接过茶盏就喝,却被滚烫的茶水烫得舌尖发疼。
“小心点。”郑棕英体贴地拿过她手里得茶盏,陶月安用帕子擦着嘴巴,“烫着没?”
“没。”陶月安虽然被烫着,但现在这样的场合,传太医实在是煞风景,于是摇摇头。
“你瞧你,嘴唇都肿了。”郑棕英拨开她的帕子,陶月安的嘴唇偏薄,如今被烫得微微肿起,连着颜色都深了。
“当着这么多人,太子就算情难自禁,想跟陶小姐亲热也得记着礼法,避避嫌啊。”殷贵人忽然凉凉地开口,刚还各管各说笑的众人,目光全聚集到她们身上。
“只是月安被茶水烫着了,本宫看看伤处,殷贵人怕是想多了。”郑棕英松开手,陶月安抬起头,忽而发现秦楚暝正坐在对面,冷冷地盯着她手里的帕子瞧,那眼神,真像喷着毒液张着獠牙的蛇王。他跟三皇子是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自己都没留神。
陶贵妃准备起唇讥讽,德贞太后先一步打断她,“这人都到得差不多。”
“说起来,楚王殿下也来了?”殷贵人意有所指地看着秦楚暝。
“楚王也到了成家的岁数,这次机会好,哀家就让棕岸带着一道来瞧瞧。”德贞太后笑眯眯地看着下头坐着的姑娘。
“微臣多谢太后。”秦楚暝淡淡道。其它姑娘顿时兴奋起来,这次入宫,太子跟三皇子的正妃侧妃都内定好了,她们原先都准备走个过场回家。可凭空多出个楚王,虽不是皇室出身,但好歹是个王爷,又战功赫赫,未必没夺位失败的皇子好。
“你们的香袋可是都做好了,让明若呈上来,给哀家跟贵妃瞧瞧。”明若走下来,陶月安将自己的香袋放上去。她一圈儿下来,将收好的荷包呈到太后面前。
“这只香袋的绣工巧,是你们谁的?”德贞太后用手拈着陶月安昙花香袋上的线圈儿。她顶着心虚,装成有底气的模样,“回太后娘娘,是臣女绣的。”
“这昙花绣得真巧,你瞧这片片花瓣,都格外精致,真真是废了功夫。”陶月安跟着干笑,德贞太后转向太子,“月安模样生得好,手又巧,棕英,你是好福气。”
“孙儿借皇祖母吉言。”郑棕英说着,笑着看她一眼。陶月安正为着别人代绣的荷包心虚,生怕别人问她绣法云云,只能继续干笑。
其它的姑娘虽一早猜到,太子正妃非陶月安莫属,但总盼着能生出点意外。眼下太后、太子都亲口认了,机灵点的孙家小姐孙诗忙趁着机会讨好,“昙花又名‘月下美人’,说的不就是陶妹妹自己?”
“是啊。”不少千金又是长长一通夸,又是用典,又是即兴拈来。大抵是夸她如何如何好看,跟太子如何如何般配。陶月安听也听不懂,只能跟着陪笑,嘴角都快僵了。
陶贵妃看出她撑不下去,忙救场,她保养得宜的纤细手指缓缓拈起一只吊在空中,上面绣的,正是一幅锦绣山水,“臣妾看这些香袋,大抵都是些花儿草儿,唯独这只,样貌别具一格。山水图,可是刺绣里最难掌握的。太后您瞧,这幅绣得大气,又有灵气,当真称得上佳作。”
太后将手里的香袋放下,陶月安总算松口气,她原想接着拿尹雪宁的,好趁着这个机会将三皇子的正妃也定定,便寥寥夸了几句。
“这只是谁做的?”
“回贵妃娘娘,是臣女做的。”刘牧音抬起头,轻轻掠过秦楚暝的背影。
“你是刘牧音对吗?”陶贵妃看底下的尹雪宁脸色微变,尤其是三皇子的眼神儿,不时朝她那处看,笑得愈发玩味。
“是。”
“本宫在宫里就听太傅说过你的事儿,三岁能背论语,十岁写的诗赋,太傅都赞不绝口。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当真是名至实归。”陶贵妃说着,大家心里都开始暗暗猜想,刘牧音不会就是下一位太子侧妃。陶贵妃看郑棕岸压抑得虽好,可端着茶水低头喝茶,手指尖儿在微微颤呢,到底还是年轻,沉不住气。
“太后娘娘。”德贞太后隐隐觉察不妙,“贵妃想说什么?”
“各家的千金进宫有一段时日,臣妾昨儿晚上问过陛下替皇子们选妃的事宜。陛下交代不能累着太后,就让臣妾定夺。臣妾想,这娶妻是人生大事,怎么说,也得两情相悦,日子才能过得舒坦。何况这正妃得主持府内府外之事,必须好好挑,日后才能家和万事兴。棕英跟月安本是青梅竹马,自小感情就好,倒是水到渠成……”陶贵妃说着,外头的小太监突然尖着嗓子喊,“陛下驾到,长公主驾到——”
众人忙起身,丰和帝摆摆手,让她们坐下,“朕只是来瞧瞧,不必拘这么多礼数。”
丰和帝坐在主位,殷贵人只能下来,和郑棕欣挤在一块儿。
“今儿可真热闹。”丰和帝坐下,翠华就端着凉茶上来。
“可不是,棕英的正妃都订下了,臣妾刚才还想问棕岸,这些姑娘里中意哪个,陛下就来了。”陶贵妃替他挽起袖子,温柔道,“棕岸养在德妃妹妹膝下,臣妾拿不定主意,昨儿想去跟妹妹商量,但德妃妹妹久病缠身,连床榻都难下,臣妾便不忍心打扰。是以棕岸的亲事,臣妾还是想问问他自己中意哪家姑娘。臣妾觉得,在座姑娘都是太后选的,无论品行、相貌都是京里数一数二的,但关键还是他自己喜欢,日子才能过得舒心。”
“还是你心思细,顾虑周到。”丰和帝赞赏道,“棕岸,你跟父皇说,这儿最想选谁做正妃?”
郑棕岸有几分犹豫,他心不在帝位,相比宵旰夜食地处理政务,更希望能做个闲散王爷,四处游山玩水,吟诗作对。可这些年,太后有意扶持他登基,更是想将尹家姑娘塞给他。
说起尹雪宁,郑棕岸忍不住皱眉。若是没见过刘牧音还好,如今见了,知书达理,温婉体贴,相反的,她就像个衣着光鲜的寻常农妇,但农妇还比她勤快,不会好吃懒做。
这就像你天天吃糙米饭,吃多就习惯了。可有一日,突然尝了精细白面,就再不愿回头,去啃那糙米了。
第30章 某些人弄晕了我闺女然后偷亲
“棕岸,陛下在问话呢。”德贞太后隐隐察觉不妙,忙催促道。
“陛下,这是人生大事,不急于一时半会,我们该多留些时间给棕岸,让他认真想想。”陶贵妃觉得鱼儿已经绕着钩子转了,于是道,“棕英是长子,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他的侧妃一并订下。”
“恩。”丰和帝笑道,“你这是看中哪家姑娘了?”
“臣妾觉得,刘尚书家的刘牧音就很好。”此言一出,陶月安跟王静芸皆是一愣。陶贵妃将盘子里的香袋取出,“陛下您瞧,这是刘姑娘做的香袋。既精细,又大气,臣妾瞧着很是喜欢。”
“确实很好。”丰和帝看着上面的花纹,赞同道,“既然如此……”
“父皇。”陶贵妃一听,就笑了,这鱼果然是得推一把,才能乖乖咬着饵上来,“父皇,儿臣想好了。儿臣想娶刘牧音做正妃。”
德贞太后险些气晕,尹雪宁咬着唇看刘牧音,而刘牧音傻眼了,她初进宫,是太后透了话儿,说会顺带给楚王挑正妃,从没想过嫁进皇家。但眼下,不管是太子侧妃,还是三皇子妃,都由不得她站出来说个不字。
“但这刘姑娘,是贵妃先看上的……”丰和帝有些为难地看着郑棕岸。
“陛下,棕岸这么说,说明他对刘姑娘真心喜欢。”陶贵妃温柔道,“既然棕岸喜欢,棕英是兄长,谦让弟弟,也是应该的。况且臣妾除了刘姑娘,还很喜欢王将军家的女儿,只是还没说,就被棕岸抢先了。”
“母妃说得是,既然三皇弟喜欢,儿臣自当让给皇弟。”郑棕英忙起身,顺着陶贵妃的话儿说下去。
“还是你大度,知进退。”丰和帝释然夸道,“朕选你主持后宫,教导太子,真是选对人。”
“多谢陛下。”陶贵妃笑盈盈的,那边殷贵人坐着,牙都快咬碎。
丰和帝开口,这事儿就定下。刘牧音唇色惨白,听着身边人的道喜,笑得比哭还难看。人群中不知是哪家千金说了句,“陛下,那楚王殿下呢?”
“楚王……”丰和帝有些狐疑。陶贵妃忙解释,“楚王殿下是陛下的股肱,今儿在场的,全是京城里的贵女。臣妾跟太后都琢摸着,给楚王殿下一道儿物色物色。”
“楚王如今父母不在,这婚姻大事儿,贵妃也跟着多上上心。”丰和帝笑着问,“楚暝,你可有看中的贵女?要是有,朕亲自下旨赐婚。”
“多谢陛下厚爱。”陶月安是今晚第二次看他,之前一眼,将她吓坏了。秦楚暝眸色淡淡,似是风吹过的湖面,“臣先父有言,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眼下四方未平,臣不愿拘于儿女私情。”
秦楚暝这般说,丰和帝倒不强求,还对他赞赏有加。事儿落定后,他起身回御书房批奏折。殷贵人原是想跟去,却被拒绝,“让贵妃陪着就行。”
陶贵妃虽担心陶月安应付不来,但想郑棕英在,出不了事儿,便跟着走了。
殷贵人看他们离开的背影,跟尹雪宁看刘牧音的一样。
德贞太后因郑棕岸的突然举动,一时被气得缓不过,便说着身体不适,让明若先扶着回宫看太医。剩下主持大局的,就只剩长公主郑棕欣了。
说起郑棕欣,宫里早年就有消息流传说她同郑棕熙的母亲是陶贵妃害死的。可郑棕欣为着宫里的富贵日子,在陶贵妃身边强颜欢笑地归顺许多年。直到殷贵人渐渐得宠,陶贵妃的隆宠被分去一半,她瞧见宫里的风向变了,又眼巴巴地跑去太后那儿哭诉这些年的心酸与身不由己。
德贞太后知她是根墙头草,面上虚情假意地应下,心里却不重视。郑棕欣就总想折腾点事儿来证明自己忠心向着她。
“这女儿节的习俗,是将香袋系在香树上。倘若有仙人路过瞧了,就能帮着实现。”郑棕欣说着,突然想出个法子。太后最讨厌谁,不正是陶相?眼下贵妃不在,她为难不了陶相,为难为难她女儿也是好的,“说来,月安是父皇定下的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的人选。我们在场的女眷里,哪有谁比你福泽深厚?要是你帮大家系香袋,这里头的愿望,保准能实现大半。”
陶月安刚塞着块九层糕,闻言险些噎住,下意识看郑棕英,姑姑不在,这事儿自然得问他。
“皇姐,香树高,月安又不会轻功,爬梯子上去,恐怕会摔着,这事儿似乎有些为难。”郑棕英收到她求救的目光,出声拒绝,“况且往年,这事都是让奴才们做的。皇姐此举,似乎不太妥当。”
“本宫也是想让大家沾沾太子妃的吉祥气儿,才提这个建议。”郑棕欣说话的口气,陶月安听着怪不舒服,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太子此般说法,莫不是认为,我这个做姐姐的蓄意谋害弟妹?”
殷贵人晚上被陶贵妃压着,连着把怒火朝他们撒,“太子爷才在皇上面前宽容大度,连侧妃都说让就让了,怎么这会儿连系个香袋都不肯。莫不是方才,只是在皇上跟前做戏?”
“殷贵人言重。”郑棕英还想说什么,陶月安却不想听他们打口水仗,伸手推推郑棕英,“就系一下香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找几个丫鬟扶着梯子,当心点就好。你们别为难太子了。”
“这么说,就有劳太子妃。”郑棕欣忙笑着将这事儿订下,让丫鬟将香袋全放在托盘上给陶月安,心情格外好,“今儿就散了吧,只留太子妃下来系香袋,其他人会钟翠宫早点休息。明儿早晨再来还愿。”
郑棕英跟陶月安走出凉亭,丰和帝身边的小太监就上前,“殿下,陛下说,这儿完了,请您去趟御书房,他想跟您聊聊黔西之事。”
“你去告诉父皇,说本宫一会就到。”郑棕英对陶月安说,“我得去父皇那,不能陪你去挂香袋了。你先去香树,我让人找几个伶俐的丫鬟帮你。”
“那……殿下去吧。”陶月安有些不情愿,郑棕欣听着了,插话道,“不用找了,景德宫离这好些距离,本宫离得近,直接找几个闲着的宫人过来。能替太子妃做事,沾沾喜气,都是她们求之不得的。”
看陶月安不答话,郑棕欣又问,“妹妹不会觉得,本宫想害你不成?”
“那就多谢长公主。”陶月安端着一堆香袋,目送郑棕英离开。王静芸经过时,大概因着晚上被贵妃折腾一出,心里不快活,她又素日直来直往,是以话都没说,就扭头走了。
连问几个宫人,陶月安终于找着那棵香树,突然极其后悔,自己干嘛要揽下这个活儿。难怪太子当时瞧她的眼神这么怪,原来香树长这么高,她还第一回见。
看这树,她愈发坚定,郑棕欣来者不善,找的宫人不能用,万一她们不当心手抖抖,自己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
但在树下站了快半个时辰,宫人的影儿都没见着,立刻明白她是有意使坏,压根没找什么宫人帮自己。陶月安想着,就打算回趟钟翠宫,把翠兰、翠竹叫上。可才走几步,忽然被人用帕子捂住鼻子,挣扎几下,就软了身子。
秦楚暝低下头,月光打在脸上,掩在额发阴影下的眸子森冷得吓人。他将这香袋扔给孙书、孙虎,抱着陶月安消失在林荫尽头。
清容园
秦楚暝抱着陶月安,她闭着眼儿。脸蛋娇艳透红,唇色不需胭脂,就像清嫩的玫瑰,乖巧地依在他胸膛上,鼻子喷出的温热气息,似乎都染着甜腻香气。
晚上她眼波盈盈流转、漾着甜笑,发半披在身上,插着一支荷花簪。细白纱做的的长裙,束着纤腰。
秦楚暝低下头,唇轻轻滑向她雪嫩脖子,来回触着,血液静静流淌,分外撩人。她一直对着太子笑,甜甜的,能让心化开。旁人说她和太子般配,她也笑,明明迷人,却像盛午阳光,耀眼得刺痛。
怀里揣着昙花香袋,里头的字条写着‘陛下安健,太子安康,大郑海晏河清。’秦楚暝看着,不禁笑意更深,她喜欢太子?
对着郑棕英,她细声细语,温柔体贴,而他则草草应付,敷衍了事。甚至旁人为难她,她却想着维护郑棕英。
秦楚暝极为复杂。像发现妻子偷、情的丈夫,又带着求而不得的哀怨,更多的,还是对旁人能得到她的恨意。
想着,攫住她的眸子愈发幽深,暗暗隐藏杀意,从眼睛到鼻子,一直滑到嘴唇……上面还带着烫伤的痕迹。停了许久,秦楚暝口干舌燥,下意识凑上去,像慢动作一拍一拍。不知觉中,二人的唇几乎快碰上,秦楚暝才迟钝地意识到,动作凝在此处,一动不动,握着她的手不断揉捏,掌心全是黏腻汗水。
挣扎片刻,就要离开时,脑海中二人对望的画面忽然一闪而过,他眸色一深,向前贴在一起。
秦楚暝有些紧张,怕她突然醒来。陶月安的嘴唇微凉,只是轻轻触碰,就觉着温馨的甘甜,像家一样。可她要去做太子妃,和别人成家。他微微摩挲,烦躁涌上来。
手托着后脑勺,另只扣住腰,力道愈发生猛地压着唇,按得嘴唇红艳滴血。秦楚暝伸出舌头,带着微颤,笨拙地在伤处舔了舔。陶月安还睡着,贼心逐渐膨胀,慢慢朝里,缓缓撬开贝齿,刚碰着她温热小舌,就像一团火,烫得缩回。整个是头回偷亲心仪姑娘的毛小子,额上的汗珠子一个劲顺着脸颊往下坠,全一滴滴落在陶月安的衣襟里。
他紧紧抱着陶月安,面色涨红,大口喘着气儿,连疆场对峙时都不似此般。
好一会镇静,秦楚暝才缓过呼吸,念着郑棕英又紧紧攥住拳头,喉结微微滚动,重新缠住陶月安,小心翼翼地卷住,陶月安呜咽一声,像要转醒,秦楚暝方落下的心又猛然悬起,飞快退回去。
看她砸吧着嘴,继续沉溺梦境。才犹犹豫豫,再三缠上柔软无力的粉瓣,勾着吻了一会儿,又胆儿肥了,轻轻碰其它地方,辗转厮磨。
秦楚暝的呼吸愈发急促,托着她狠狠按向自己,开始他最擅长的攻城略地。他实在没法想象,有一天,小夏月嫁给郑棕英,洞房花烛夜,浓情的烛火燃着,郑棕英揽着她,像他一样亲吻她。
嫉妒的野兽就撞破栅栏,不断咆哮嘶吼。
这分明都是他的。
秦楚暝对着伤口狠狠咬下,痛得陶月安不安呜咽,小手无意识拍他的肩膀。
唇下渗出几丝鲜血,秦楚暝低下头,面无表情地含着,直到没血珠儿,才不情愿地挪开。
楚王殿下缓缓摸上她的睡容,温柔摩挲。
他的计划部署周密,却独独忘了,她会不会是两情相悦,自愿嫁给郑棕英。
静默半晌,他阴森森地咧开嘴,忽而露出一个微笑,声音轻柔得能被吹走,“小夏月是我的,谁都别想碰。”
第31章 在被媳妇嫌弃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秦楚暝用的剂量不多,陶月安转醒时,只过了半个多时辰。她坐起身,茫然地四处张望,这儿正是她在钟翠宫的房间。
桌上燃着两支红烛,将室内染得格外温暖。陶月安走到桌前,桌边缘上的花瓶下压着封信,她不禁生出疑惑,缓缓将花瓶移开。可那花瓶格外沉重,碰着还一股刺痛,她一松开就猛地摔下,在寂静夜里发出巨大声响。
陶月安一慌,隐隐有种不祥预兆,迅速开门出去,想找翠兰、翠竹问问。
可她刚迈出几步,就定定朝后退,嘴惊惧地微张,满是害怕地看着身前,一身黑衣,从夜色中浮出的秦楚暝。
陶月安转身跑进屋子,将门迅速关上,插上栓子。心有余悸地背着门喘气,方才秦楚暝瞧她的眼神,像只蛰伏在草丛中的的黑虎,带着挥散不去的戾气,她险些稳不住身子。
夜风吹过,浑身冷得发颤。陶月安想去关窗子,却见月光下,倚坐窗框,斜眼儿睨着她的秦楚暝。
“你别……别来……”秦楚暝跳下窗框,慢悠悠地靠近,陶月安朝后退到门边,却发现门从外面锁住了,怕得舌尖打颤,话儿都说不整。
秦楚暝一步步逼近,像踩在她心头,陶月安立刻换个方向,却仍是被围堵的猎物,面对四面八方的陷阱仓皇失措。
他的目光绕着她不停打转,最终凝在纤细嫩白的脖颈,轻轻磨着牙。陶月安扶着桌子撑住身体,好像能预见到,他之后微微露出抹笑,两颗尖利的小虎牙狠狠刺进脖子,茹毛饮血。
就在她被那股气压盯得受不住,眼看要软着倒下时,秦楚暝移开目光,对上花瓶碎瓣,缓缓说,“这是太后的。”
陶月安今晚的不祥终于来了,她努力镇定,“太后娘娘的花瓶,怎么……怎么会在这儿?”
“是先帝命官窑从境外重金买来的土,十几个巧手工匠不眠不休地做,足足一旬,才烧制而成。”秦楚暝没理她,顾自说完这些话。
“你休要胡说。”陶月安很混乱,她刚准备着系香袋,就突然被人用药迷晕去,醒来回到自己屋子。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诡异,还有翠兰、翠竹呢?若是秦楚暝抱着自己进来,翠兰、翠竹能是这般反应,莫非遭了不测?
陶月安越想,越发忧心惴惴,可这儿毕竟是皇宫,他再怎么胡来,也得顾忌身份。于是努力撑着气场,模仿贵妃姑姑的口吻,“楚王殿下,这儿是钟翠宫,您该顾忌着自己的身份。”
“本王正因着身份,才在这儿。”秦楚暝不看她,指着地上这堆碎片,突地上前抓住她的手拎起,强迫与之对视,“永安宫失窃,丢的是太后最珍视的花瓶。太后震怒,命本王连夜搜宫。不巧,刚好在钟翠宫这儿搜着了。”
“胡说。”陶月安想挣却死活挣脱不开,“你分明在诬陷,这花瓶不是我偷的。”
“人赃俱获,陶姑娘还像抵赖什么?”秦楚暝阴森一笑,将脚边的碎片踢开,发出刺耳声响,“陶家与尹家不对盘,不是私密事儿。陶姑娘看不惯便偷走太后的花瓶,砸碎泄愤。如今人赃俱获,还有什么能抵赖的。”
秦楚暝说着,就拖着她朝外走,“要是陶姑娘真有委屈,不妨去永安宫,跟陛下、太后好好解释。相信陛下、太后英明,不会冤枉未来的太子妃。”
陶月安不肯出去,单手抓着桌子边沿,突然明白了,“是你做的?你在御花园用药将我迷倒,然后把花瓶搁在桌上,且故意压了封信在底下,全是为了诱我打碎花瓶。”
“你变得比小时候聪明。”秦楚暝转过身,慢慢凑近她,眼里烧着两团幽幽暗火,“既然聪明了,就该猜到。如果你把这事儿捅出去,无凭无据,就算是移交刑部,也查不出什么。相反的,花瓶碎在你房里,本王若趁此反咬一口,还能让你背上诬陷王爷的罪名。”
“翠兰跟翠竹呢?”陶月安不安地攥着拳头,“你把她们怎么了?”
“自然是准备收押。”秦楚暝轻轻道,声音像地府鬼魂,冷而飘忽,“纵容主子偷窃,太后顾忌着陶相跟贵妃的颜面,不好罚太子妃,就只能拿两个丫鬟出气了。这宫里,消失两个小丫鬟,神不知鬼不觉的,相信没人会说什么,也没人敢说什么。”
“殿下。”陶月安顾不得旁的,反过来抓住他,焦急道,“我今天不该不守约定,我跟你道歉。”
“道歉?”秦楚暝顿下动作,挑起眉,好整以暇地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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