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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皇后折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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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陶七娘总觉得自己已然嫁给了哥哥,妹妹再嫁了罗家的弟弟,总归要叫人说嫌话,况且,罗宾大陶八娘将近十三岁,是以,就坚决拒绝了这门亲事。
  然后,便命丈夫罗良替八娘找一门好亲事。
  罗良当时恰好在皇宫里当差,虽说只是一名普通的侍卫,近不到御前,但于达官贵人们,还有些结交。
  而这佟谦,当时就是跟着罗良到的安济堂。
  他虽年青有为,因一手花团锦簇的好文章,并出口成章的锦绣才华而得意于御前,但是,他有非常严重的失眠症。
  而陶八娘配的薄药方子,恰就治好了他的失眠症。
  为着这个,佟谦便一心求娶,要把八娘娶回去。于是俩人交换了八字,下了定礼,也指定了成亲的日子,眼看就是夫妻了。
  可是,就在这时,他因见皇上偶尔也有失眠之症,遂把陶八娘所治的薄药献予了皇上。
  皇上用过之后,大赞因此薄药,自己从此能睡的香沉。问及是何人所治,佟谦就又把个陶八娘给说了出来。
  皇帝一听佟谦说这八娘才不过年方二九,又还是个大美人儿,自然是大手一挥,就给接入宫中了。
  陶八娘是这么着,才入宫的。
  佟谦在陶八娘入宫之后,总是不停的说自己有多悔痛,说自己并非故意呈药。
  可事实上,罗九宁深知一点就是,这佟谦全然是卖妻求荣。他根本就是为了自己能够升官,获得皇帝的信任,才把陶八娘供给皇帝的。
  此时倒好,他竟腆着脸的,就来找她了?
  “皇太孙一直想见您一面,但碍于您如今的身份,他怕不好见您。”佟谦于是又道:“他想问,关于去年中秋夜的事情,您是不是全然不记得了?”
  罗九宁是真的忘掉了那夜的事情,否则的话,当初连着三天,宫里的侍卫们日夜拷问,她岂能熬得过去。
  她道:“果真,我全忘了。”她欲言又止了一番,又道:“太孙是否记得什么,这孩子,怕不是……”她总还是寄着那么点儿希望,只望着这孩子是裴靖的也好,总比宫里随便是谁的好哇。
  佟谦却是摇头:“皇太孙那夜并不在宫中,但他说,他有办法叫你忆及当夜的一切。”显然,裴靖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但他想跟她一起,把孩子的父亲给找出来。
  罗九宁心头一阵苦笑,又道:“你叫他亲自来,只说我没有找孩子父亲的意思,也没有一丁点儿怪罪他的想法,但我须得亲自见他一面。”
  这佟谦不是个东西,背叛过陶八娘,罗九宁就不会信任他。
  但是,她得当面告诉裴靖,裴嘉宪要杀他的事儿。
  *
  孙女儿难得回趟家,罗老太太赶忙出门,连挑带捡,选了块最鲜嫩的藕回来,洗的干干净净又剁成茸子,和上腊肠并着泡发好的糯米,便替她作起腊肠糯米饭来。
  老太太虽说性子闷,又软弱,但一手茶饭手艺却是难得。
  只是洗腊肠的时候,罗九宁的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
  待到饭蒸好了,往绿莹莹的荷叶上一盛,罗九宁抱着壮壮儿,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藕还是脆的,糯米却已经给蒸的糯滑,腊肠里的油又全浸到的米饭里。
  汤的舌头不住的啧啧着,罗九宁吃一口,香一口怀里的小壮壮儿,倒是馋坏了怀里的小壮壮儿。
  陶七娘虽说并不曾听见女儿和佟谦说过的话,但到底觉得她和佟谦商量的乃是大事,遂旁敲侧击了起来:“阿宁,王爷待你可不算差。你虽还小,到底也已经成了亲,凡事该要自己拿主张,但无论你想作什么,事前可得三思三量。”
  罗九宁笑道:“行了,娘,我懂得。”
  “这佟谦,不似好人。”陶七娘又道:“但娘究竟又不敢得罪他,毕竟咱们孤儿寡母的。”
  提起那佟谦来,罗九宁恨的心意痒痒,默了半晌,道:“娘,您莫怕,您只记得万事有我就行了。”
  转眼,罗承功就回来了。
  “我瞧你这样子,似乎是瘦了不少。”罗九宁还是习惯性的替罗承功掖了掖衣裳,柔声说道。
  罗承功见姐姐不由分说的便将自己往西屋里扯,遂悄声问道:“姐姐可是有事找我?”
  “承功,你是知道的,咱们家没甚钱,所有的钱全都买了铺面,而那些铺面,皆在你的名下。姐姐出嫁的时候,也没什么嫁妆。”罗九宁开门见山的,就说道。
  罗良和陶七娘只生了九宁这一个女儿,百姓家里,只有给女儿作赔嫁,没有给女儿送家产的惯例。
  而因为罗九宁嫁的是王府,陶七娘赔嫁给她的,全是些表面好看的大件重物,细软几乎没有,至于银子,就更少的可怜了。
  如今罗九宁想要离开洛阳,别的都好,唯独银子是个纤绊,牵扯着她无法成行。
  “是在我名下,但只要姐姐想要,就是姐姐的。”罗承功断然说道。抿了抿唇,他又道:“姐姐是不是想攒些路费,带着壮壮一起走,你放心,无论你要去哪,我都会陪着你的?”
  “这个你放心,要走,我自然只会拿我自己的银子。”对于这一点,罗九宁还是能笃得稳的。
  “行了,有我在,就不需要你养家。”罗承功微微垂下脑袋来,笑的颇有几分男子气概:“你难道没发现,我如今已经比你高半个头了。我是男人啊,罗家的男人,甚时候要女人养过。”
  比之陶七娘,罗承功看问题自然要清楚得多。而且,他虽小,到底也是个男人,以已之心而度,也知道裴嘉宪绝无可能接受壮壮。
  所以,罗九宁商量要跑的事儿,就只会来找罗承功。
  果然,不必多费唇舌,承功立刻就被说动了。
  罗九宁从怀里掏了张药房出来,递给承功:“家里那些铺面,皆是从爷爷,再到我爹,二叔,他们一起攒下来的,轻易变卖不得。我要走,有的是办法自己筹银子,不过,这事儿也得你帮忙替我买几味药才成。”
  罗承功一看药方就皱起了眉头:“姐姐,咱们真要走,那需要的可是大把的银子,你这是一味什么样的神药,就能换来亡命天涯的银子?”
  罗九宁低头一笑,竟似有些害羞似的:“小孩家家的,不准多问,你只记得把药买来就成。”


第23章 回春之药
  且说回到王府之后。
  早已入了十月,承光殿外的回廊是个大风口,今夜又还飘着雪疹子,冷风仿似刀子般的刮着,刮的胡东方几乎喘不过气来。
  大殿之中倒是灯火通明,王爷与其僚臣们聊着天儿,也不知在说什么,殿中不时传来一阵阵的笑声。
  “阿宁于我,可是像妹妹一样的人,爹,今儿她在外头见了谁,说了什么,咱们不要告诉王爷,行不行?”胡东方遥遥望着内殿,悄声说道。
  胡谦昊侧首瞪了儿子一眼,哑声道:“不要命了你,你以为王爷只派咱们俩,就真的只有咱们俩,就没有别人跟着王妃?”
  过不得多久,裴嘉宪带着一阵暖风出来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行至胡东方身边时停了停,只需目光扫过去,胡东方立刻就跪下了。
  “出外胡逛了一天,就没什么可说的?”眸光冷冷,裴嘉宪望着跪在地上的胡东方,就问道。
  胡东方连忙扬起头来,笑道:“咱们娘娘只在家里呆了一日,就回来了。”
  裴嘉宪再往前走了两步,跪着的是胡谦昊。
  他一伸手,道:“拿来。”胡谦昊立刻就双手奉上一张纸来,并站了起来,在胡东方愤怒的几乎要喷出血来的目光中,随着裴嘉宪走了起来:“咱们娘娘给了罗承功一张纸,上面写着个药方子。”
  裴嘉宪于别的没有什么研究,但因为陆如烟这些年常年生病,经常跟郎中,御医一起琢磨药方子,倒是对于药方子还颇有些研究,他轻轻笑了一声:“什么药方子这般新奇?”
  但接过药方来看一眼,裴嘉宪的脸立刻就抽到一处了。
  这是味薄药的配方,其名叫作回春。并且,据裴嘉宪所知,这回□□是陶九娘自己研制出来的,普天之下,除了陶九娘之外,无人可配。
  而他之所以见过这药方,则是因为,陶九娘这味药,恰是为他而研制的。
  这是专治男子不起的药。
  但是,裴嘉宪用过之后,发现并没什么用处。
  他除了那一夜在罗九宁黑暗中凑过来自己的小屁股,轻轻揉动之后,才感觉到自己是个男人。在此之前,就从来不曾有过,作为男人的自信。
  不过,那位回春之药,别人用过之后,据说有人一夜能三五回,勇战到天亮而金枪不倒。
  而为了求得此药,曾经有一度,洛阳城满街空巷,那些总觉得自己不行的男人,几乎冲垮了安济堂的大门。
  裴嘉宪知道之后,气的一怒之下就命陶九娘毁掉了药方。
  谁呈想,罗九宁竟又开始配这药了?
  他分明是看她怕成那个样子,才几番隐忍,她却总以为他不行?
  一把将药方揉了个稀烂,裴嘉宪道:“勿要惊动你家王妃,继续盯着便是了。”
  *
  “娘娘这药膏,可真真儿的管用。”王伴月伸出一弯洁白的皓腕来,给罗九宁看着,赞道:“不愧当初在长安时,人人都夸您家八娘是靠着医术,才能搏得皇上宠爱的呢。”
  陶八娘治薄药的手艺,其实不如罗九宁。
  无它,只因陶八娘的心,不似罗九宁那般,天生的静,能静下心来,把心入到药中去。
  不过,似乎人们对于郎中的印象,总是老一点,就要好一点。
  罗九宁笑眯眯的点着头,道:“今儿你头一回管上府中庶务,可还顺利?”
  王伴月深深点头,道:“顺利的。”
  事实上,权杖相交的事情,又怎么可能顺利?
  宋绮连账都未兑清楚就走了,遗留下一大摊子的烂事来,不过,王伴月一看罗九宁这王妃是个不愿意操心的,遂不与她明说罢了。
  一妻一妾,正与暖灯下笑温温的抓着王伴月一弯细腕聊着,忽而王伴月抬头一看,见月门外一个男人负首站在那里,灯影高高看不清他的脸,但显然的,只瞧他高大的身材,便知这是裴嘉宪。
  她旋即收起自己的手臂,匆匆给罗九宁福了一福,说了声告退,出门之后再匆匆给裴嘉宪行个李,旋即便走了。
  裴嘉宪进得门来,在桌侧坐了,忽而就问罗九宁:“那位便是王氏?”
  罗九宁笑眯眯的捧上茶来:“恰是。王姐姐一身才华,心性清高,徜若王爷想要更进一步,或者还得先叫来多坐坐,聊上一聊,否则,她怕是不愿意的。”
  “为何?”裴嘉宪对于那个冷冷清清,瞧见自己就跟个木头似的,太傅府的庶女一丁点儿的兴趣都没有。不过,因为罗九宁这小心翼翼的样子,他还是饶有兴致的就问了起来。
  罗九宁斟好了茶,于是就坐到了裴嘉宪身旁,仍是柔声缓语的,讲了起来。
  这一回,她讲的是陶八娘的故事。
  却原来,身为皇帝妃嫔,陶八娘入宫为嫔的时候,皇帝也不是一见面就招她侍寝的。
  照陶八娘的说法,皇帝先是让皇后在各处宴席时带着她,嫔妃们一起茶吃聊天,也只是让她跟着皇后而已。
  过的久了,她必然就好奇起那个无论走到何处,总叫人簇拥着的男人来。
  就这时候,皇帝仍还不会传她侍寝,而是隔三差五,傍晚于她宫中坐上几坐,嘘寒问暖,便每日八娘吃了几顿饭,睡的好不好,皇帝皆要过问。
  所以,虽说皇帝眼看年方六旬,但到底一生戎马,雄材健貌的英武男子。
  陶八娘虽然心里说不上爱,但这时候那颗心,也就全然的依附到皇帝的身上了。
  直到这时,皇帝才招陶八娘侍寝。
  一切可谓水到而渠成,八娘从此心系皇帝,爱他至深,而皇帝对于陶八娘的宠爱,既不过分,但也算得上专宠了。
  裴嘉宪听罢,忽而就鼻嗤了一声笑出来:“所以,王妃是希望孤能如你说的这般,对待那位王氏?”
  罗九宁道:“不止是王氏,便宋氏,郑氏,王爷也该这般对待的。只有这般,既能嘘寒问暖,也能体贴她们的心意,她们心中爱您至深,当然也才愿意真心实意的,伏侍于您。”
  裴嘉宪两道长眉笑弯着,沙沉着嗓音,轻轻的就唔了一声。
  罗九宁所认识的宫廷,以及皇帝,是正值盛宠着陶八娘的皇帝。
  她没见过皇帝在这般浓情蜜意之后,转而爱上新人,忘却旧人时,那些被冷落,被厌弃的妃子们的颠狂之态,才会这样说的。
  新人之欢如沐春风,旧人却是弃之如弊,事实上,经历过盛宠时的繁华之后,再被扔入冰寒,还不如一开始就冷冷清清,倒还平淡一生。
  罗九宁一脸正经的告诫着,全然是皇后那般的,正妻之款。
  “王爷若是累了,要不妾身替您通通头?”忽而,她就说道。
  裴嘉宪于是闭了闭眼睛:“才在外头通过,通头倒不必了,不过王妃若有暇,可以替孤箅一箅。”
  罗九宁旋即眉开眼笑,转身自身后的妆台里取了箅子出来:“妾身最懂得的,就是箅头了,您且等着。”
  她轻轻解了他头上的簪冠,将他一头长发都放了下来,先拿大梳子整个儿的抖松抖散,再拿一把中不溜的梳子反复统了几遍,这才拿最细密的箅子箅了起来。
  她果真好手法,一头长发通头通下去,裴嘉宪竟是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儿的不适。
  “王妃回家,就没有见过什么人,比如说,孤认识的人。”裴嘉宪忽而就问道。
  毕竟是夫妻,虽说裴嘉宪也知道罗九宁如今对自己有着深深的防备,但总还是一念,想着自己待她这般好,她会不会把自己私下见过佟谦的事情告诉他。
  裴靖那个小猾头,不愧是皇帝的长孙,虽说急着想要见罗九宁,自己却不出面,而是让佟谦出面先来试探。
  裴嘉宪倒不是没自信抓到自己那小侄子,只是想知道,自己容了罗九宁的失身,容了她的孩子,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待她,不逼不迫,不强不硬,这般待她。
  罗九宁还会被裴靖给诱走吗?
  罗九宁手中的箅子停了停,估计裴嘉宪当是知道自己见过佟谦的,却也摇了摇头,道:“妾身所见的,不过爷爷奶奶,阿娘和承功,壮壮儿,那皆是王爷认识的。”
  她这个谎倒是撒的自在,一丁点儿破绽都没露出来,说的就跟真的似的。
  裴嘉宪皱了皱眉头,轻轻唔了一声,再度闭上了眼睛:“既王妃这般说,孤自然得学着父皇呢,不然,倒叫妾侍们觉得孤无德。”
  罗九宁依旧轻轻儿的替替裴嘉宪梳着他那头绵滑细腻的好头发,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裴嘉宪心觉得也是奇了怪了,她一双小手儿仔仔细细的箅着头发时,也不过肌肤轻微的触擦而已,可他混身的神识,都聚在她那一双软绵绵的玉手之上。
  而他的身体,也因为她那双手的触摸,仿如叫冰雪融过一般,竟是瞬时就复苏了。
  “阿宁,乖宝贝儿,帮帮我,帮帮我。”他忽而反手往后一抓,嗓音粗沙着就怒吼了起来。
  罗九宁一只手叫他拉着,往下滑着,愁眉苦脸,又提心吊胆,却是侧唇在裴嘉宪的耳边:“王爷,妾身明儿,还能再出一趟王府吗?”
  她必须得见趟裴靖,也必须得告诉他,他会死在裴嘉宪手上这件事儿……


第24章 温柔脾气
  裴嘉宪蓦然睁开两道眸子,黯沉沉的望着头顶的女子。
  她手里抓着把密齿细细的箅子,一只圆圆的脸儿,从这个角度看上去,还有点圆润润的双下巴,眸似秋水,唇如红朱。
  他抓着她一只瑟瑟缩缩的手,放在眼眸边仔细的望着。就这双手,是否不止在他身上会有如此的魔力,在别人的身上亦是,叫她抚摸过,寒冰会销融,枯枝会重展它的嫩芽,所以裴靖才念念不忘?
  心中不知有多少恼火与愤恨,但望着她那双怯生生的眸子时,裴嘉宪心头弥漫而起的,抑制不住的怜惜,就会息数熄灭那些怒火。
  “不行,从今往后,王妃不得离开王府半步。外头太危险,你不过个孩子,还是呆在王府的好。”裴嘉宪柔声的说。
  但他也不过想看看她求之不得,失望后那种小可怜的样子而已。
  “王爷,郑姨娘求见。”就在这时,阿鸣在外喊道。
  “不好好在自己院里呆着,见孤作甚,叫她回去。”裴嘉宪忽而就是一声怒吼,方才压抑着的怒火,全都吼在阿鸣身上。
  “可是,郑姨娘说,此事与去年中秋夜,您在宫中掐死的那个婢子有关。”阿鸣在外吱吱呜呜的,就说道。
  去年中秋夜,他杀的那个婢子?
  那夜,裴嘉宪在五皇子处吃了些酒,确实曾亲手掐死过一个宫婢。醒来之后,更将那个宫婢给厚葬了,这时候郑姝提起这事儿来,为甚?
  难道,她当时也在场,曾亲眼目睹过他杀死那婢子?
  裴嘉宪忽而就睁开了眼睛,神色顿时一厉:“也罢,孤去看看。”
  罗九宁听到去年中秋夜那几个字时,手也是立即就停了。
  她于那夜,事实上也有些模模糊糊的记忆,而在她记忆中,自己似乎也曾叫人掐着喘不过气来过。她自己行医,于这方面懂的倒还颇多。
  她之所以会失忆,就是因为被人掐晕之后,脑子受了巨创,才会失去记忆的。
  而那夜,裴嘉宪竟掐死过一个宫婢?
  这事儿怎么这么的诡异?
  虽说记忆失了,但叫一只大手掐着喉咙,一个人边吃着她的舌头,一边撞击着,将她送上云端的那种感觉却始终在罗九宁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是因为窒息才失去知觉的,并且,能再度活过来已是万幸,便失忆,也很正常。
  内殿地龙烧的暖融融的,罗九宁才躺到床上,苏秀披着满头的雪沫子进来了。
  抖着头上的雪沫子,她搓着满肩的风雪,呀呀的叫着:“娘娘,今夜王爷大约不会回来了吧,奴婢在您这地台上睡一夜,好不好?”
  罗九宁笑眯眯的拍了拍自己床侧的位置:“上来,咱们一起睡着。”
  暖烘烘的苏秀,倒是个好暖身子的呢。
  苏秀暖烘烘的蹭了上来,抱住了身子微凉的罗九宁,叹道:“王妃这体肤可真是细腻,奴婢今夜就抱着您,好好儿的睡上一夜,如何?”
  罗九宁笑着说了声好,任由热烘烘的苏秀抱着自己,心中却是在想,自己这屋子里有地龙,暖热热的,壮壮住着的,陶七娘那屋子里却是只有一张火炕。
  陶七娘又是个惯来省俭的,会不会因此就冻到孩子啊。
  原本眯眯糊糊快要睡着了,却仿佛听到壮壮哇的一声哭,罗九宁蓦然惊醒,坐起来呆了半晌,到底是找了件壮壮的旧襁褓来抱在怀中,才重新入眠了。
  且说这厢,裴嘉宪才走到半途上,便见个女子跪在地上。
  此时雪下的正大,雪沫子也落了一地,这女子跪在雪中,也不知跪了多久了,头发上都沾满了雪沫子。
  裴嘉宪冷眼看了片刻,道:“你是郑姝?”
  郑姝道:“恰是贱妾,王爷倒还能认得我。去年中秋夜,贱妾也在宫中的。王爷莫非忘了?”
  裴嘉宪停住,冷冷望着郑姝:“孤似乎是见过你,你曾瞧见了什么,仔仔细细的说予孤听,如何。”
  事实上,那天夜里,裴嘉宪和五弟裴品钰一起宿醉。
  裴品钰倒罢了,散荡王爷一个,哪里醉了哪里歇,天生的浪子,裴嘉宪却不同,他还记得自己要去镇守宫城,摇摇晃晃的从皇子殿出来,走到半路时,叫人扒了衣裳,还亲了满身满手的粘液。
  蓦然醒来,见自己身上趴着个半裸着的,至少有五十多岁的老宫婢,以为是那宫婢想强自己,伸手一把,便将那宫婢给活生生的掐死了。
  要是郑姝曾瞧见过,那么裴嘉宪此刻就必得要掐死她无疑。他曾经的丑态,失态,可不想叫任何一个女子记得。
  郑姝当然懂得见好就收:“事实上,妾身什么也不曾见过,贱妾只是听皇后娘娘提及,觉得那位宫婢太过可怜,于是私下赏了她幅棺材,就将她厚葬了。今日见王爷,主要是为了说这个。”
  “郑氏。”
  “贱妾在。”
  “既愿意嫁进来,你就是这王府中的一个妾侍而已,等闲不要闹鬼,也不要想着孤会多看你一眼。”裴嘉宪冷冷说道:“徜若孤于你有幸,自会幸之。但雷霆雨露,孤对待女子可没什么温柔脾气,回去吧。”闹了半天,这郑姝不过是想借着个话题把他勾出来而已。
  要不是看在她是皇后的侄女的份儿上,裴嘉宪此时就该怒了。
  “但妾身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觉得当讲就讲,不当讲就不要讲。”裴嘉宪的耐心已经快要用完了。
  郑姝于是站了起来,低声道:“咱们宋姨娘做了件挺不好的事儿,她或者没跟您说过,但她临走之前,派了几个人去了罗家,妾身怎么觉得,那两个人,怕是要对王爷的嫡长子不利。”
  于外,壮壮确实是裴嘉宪的嫡长子。
  他顿在半途上,旋即嗓音一沙:“什么时候的事情?”
  郑姝道:“只怕此刻,人已经到罗家了。”
  仿如一支利箭一般,裴嘉宪在她声音一落的同时,整个人都窜了出去。
  郑姝愣在当场,她犹还记得自己认识的,小时候的那个裴嘉宪,呆呆傻傻不说,反应也颇为迟钝,别人说一句话,他似乎总要顿上好久,才能明白别人说的是什么。
  而别的皇子们皆有武师来教,独这裴嘉宪,皇后不准他动武,自然也就不给他请武师,每每几位兄弟习武,他总是站在旁边看着的。
  这样的人,他难道就只凭在边上看着,就能看出如此敏捷的身手来?
  就在这时,她的小丫头良缘抱着手炉并披风走了过来,拿披风将郑姝整个儿给裹了起来,悄声道:“小姐,那些人不是您派去的吗,如今您怎的说,人是宋姨娘派去的?”
  冷白的雪光下,郑姝勾唇笑了笑,道:“宋姨娘不过就是个蠢货而已,咱们要行一招借刀杀人,要杀的恰就是她。她那么蠢,若非王爷一直护着,活不到今天的。而我,则可以借此得到王爷的信任,何乐而不为呢?”
  说着,俩人转身离去。
  罗家,此时陶七娘带着小壮壮儿,并奶妈,三人挤在一张炕上。如此冷的天儿,热炕可是不顶用的,奶妈起来燃了两个炭盆子,不一会儿,炭味已然熏的壮壮儿咳嗽了起来,陶七娘遂道:“这怕不行,奶妈,你将炭盆子盖上去,否则,我怕要熏了孩子的嗓子。”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窗子忽而叫人踹破,一股冷风灌了进来,陶七娘抱起壮壮来便喊:“三更半夜的,这是谁这是,踢别人家的……”
  来人还不止一个,而且,径自就是冲着炕来的。
  这胖奶妈倒是个胆大的,本来正准备要盖炭的,一盆燃炭直接就冲着窗子泼了出去,顿时,只听几个人俱皆哀哟了一声,就在这个空当,陶七娘抱起壮壮来,已经夺步而出,进了内间,罗九宁原来的闺房,将门也给搡上了。
  外面那奶妈叫人打的乱叫着,陶七娘抱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嘴里不知念了多少遍的阿弥陀佛,心中只想着那奶妈怕是叫人给打死了,嘴里念念叨叨,也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外面忽而一声哑沉沉的唤:“岳母?”
  陶七娘顿时一怔,要说,她一生就生得一个女儿,便是罗九宁,而罗九宁可是嫁入王府的,唤她岳母,来的难道是肃王?
  她并不敢开门,等过了许久,听罗老爷子在外头喊了一声草民参见王爷,这才敢颤危危的把门打开。
  又矮又窄的门上,站着一人,身材高大,面貌俊朗,只瞧那两道长眉,秀而精致,但又无比的凌厉,一张面容仿似雕成,眸色沉沉仿似星河一般。
  陶七娘怔怔儿的望了片刻,并不觉得自己识得这男人。
  直到他伸出手来,再唤一声岳母,她才顿时恍悟,这竟真的是九宁的丈夫,她的女婿,肃王裴嘉宪。
  陶七娘本来就吓的腿软,再见屋子里横七竖八倒着的全是人,直接膝头一软,就跪下了。
  她怀里抱着个孩子,不住的吻着,亲着,流着泪,哭哭啼啼道:“也不知我们这一家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一番番的,到底是谁在折磨我们。”
  裴嘉宪伸出手来,便要自陶七娘的怀中接孩子。
  陶七娘犹豫了几番,到底自己也疲了,累了,也不论裴嘉宪会把这孩子给弄到哪里去,索性就脱了手,心说,任由他抱着走吧,横竖我该尽的责任,都已经尽到了不是。
  裴嘉宪头一回抱软绵绵的孩子,还是抱小阿媛。
  他轻轻接过软呼呼的小家伙来,揭开襁褓来一看,这是个大胖小子,似乎比当时的小阿媛要硬朗许多,胖乎乎的,两只眼睛格外的圆,分明方才险些就是生死之间,他竟还咧开嘴巴来,呵呵的笑着。
  这小家伙生下来的头一日,裴嘉宪犹豫再三,还是将他认到了自己名下。
  当时孩子生下来之后,他进去看罗九宁的时候,西偏殿中只有她一人。
  她一手横着把剪刀在自己脖子上,另一手却是掐着这孩子的喉管,嘴里喃喃叨叨的说:“儿啊,娘要先死了,你独活着,娘无法闭眼。所以,娘得先把你掐死,然后,娘立刻就抹了脖子来陪你,好不好?”
  裴嘉宪当时就站在琼纱帘账,玉带银钩之后,冷冷的看着。
  而这孩子,随着罗九宁一把掐,居然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罗九宁旋即扔了那把剪刀,将这孩子揽入怀中,也是母子天性,立即就撩起衣襟来给他喂奶。
  孩子咕咕的吃着,她如雨般的泪往孩子脸上洒着。
  当时裴嘉宪深深往外吐了口气,唤来整个正院所有的仆婢,当着仆婢们的面,便道:“这是孤的嫡子,孤从今之后,便有后了。”
  在他想来,男人做的错事,错误不该由一个女人来担的。
  也不知那个曾强过她的男人,若是看到她那般心碎的掐着孩子的喉咙,亲着吻着,说着对不起的时候,他那禽兽般的心,可也有软的时候。
  此时看着这小家伙,裴嘉宪倒是轻轻叹了一气,心说:大概这小子按辈份,该要唤孤一声爷爷,倒是真真儿生的标致。
  裴靖在洛阳城四处活动,除了想见罗九宁,其实还想见这孩子。
  裴嘉宪脑中忽而一念,轻轻盖上了襁褓,道:“岳母,孤将这孩子抱回王府,您没意见吧?”
  陶七娘道:“要杀要剐,但凭王爷吩咐,但您可千万莫要因这孩子,就生分了王妃才是。”
  裴嘉宪抽了抽唇,摇头,哑声道:“他是孤的嫡子,孤怎会杀他。丈母娘说笑了”
  事实上,他又怎么会杀这孩子?
  他还得把这孩子抱到裴靖面前,正好也看看,裴靖见了这孩子,是个什么反应呢。
  他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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