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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养成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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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所周知,尽管陆侧妃姿容艳丽,是个天生的尤物,可是,她却是陆府通过嘉靖的关系,塞进裕王府的。
  虽然她过府之后,颇得裕王宠爱,可是,裕王在宠她之余,却也从不曾有宠妾灭妻的举动,对其他两名姬妾,每月也均有雨露沾身,除此之外,他每个月逢三的日子,都会独自在书房歇息。
  这种做派,很是令朝中那些支持立他为太子的大臣们心生籍慰,自古到今,红颜都是祸国的根源,做皇帝的,若是好色成性,那就准是昏君无疑。
  而那位景王爷,和裕王同一年大婚,可是早在大婚之前,屋里就有了六个通房,据说这些通房里,还有几个是来历不明,出身暧昧的。
  景王妃过门后,景王又一口气纳了四五个姬妾,可惜,这十几位妙龄女子,至今都没有一人能为他诞下一儿半女。
  和弟弟一比,裕王经常独宿书房的事迹就成了佳话,朝堂之上,几乎人人传颂。
  这晚,又是逢三的日子了。
  夜,静悄悄的,青云阁内书房的窗纸里,透出淡红色的灯光,那是上好的牛油红烛,一支就足能抵得上贫苦人家半个月的伙食钱了。
  五福端了一杯香茶,轻轻搁在书房里间的紫檀镶大理石的方桌上,低声道:“王爷,这是陆侧妃娘娘派人送过来的百合安神茶,说是里头搁了西域雪参,最是滋补。”
  裕王手持书卷,在方桌前席地而坐,见五福这般说,不由得皱了皱眉:“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不论是谁,都不要再往书房里送东送西了,对了,你的差是怎么当的?”
  五福涎着脸笑道:“奴才也是想着,毕竟侧妃娘娘是一片好心不是。”
  裕王哼了一声:“她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究竟是她的奴才,还是我的奴才?”
  五福听着话头不好,急忙跪了下来:“王爷恕罪,奴才以后才不敢了,以后不管是谁,即便是王妃娘娘叫我送东西,我也不送了。”
  “好了好了,我不过白说一句,瞧你吓成这个样子,我还要看书,你退下吧。”裕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忙道:“五福,日后再有人逢三的日子送这送那的扰我清静,你便直接去正院找王妃,她是主母,任凭她发落吧。”
  五福嘴上答应着,心底却暗暗咋舌,自从王爷中了毒,被医治好了以后,他的脾气威风就日渐增长。
  以往,他对陆侧妃娘娘比对王妃还要尊重,只要是王妃和陆侧妃因为什么事情杠上了,不管什么缘故,王爷都是压着王妃,宠着让着陆侧妃,可如今,他居然让王妃娘娘摆出主母的款儿,来辖制陆侧妃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陆侧妃娘娘就快要失宠了呢。
  自己还要不要每日里都把王爷的日常举止,偷偷说给陆侧妃身边的珍珠听呢?
  五福低了头,心里暗暗盘算着,将那盏百合安神茶端出了房门。
  本以为这时候不会有人进书房了,可谁知他一脚刚踏出门槛,就差点和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五福哎呦了一声,抬头一看,楞住了。
  眼前的人,手里端了一个托盘,正是点心房里的初雪,可是,眼前的初雪,跟平日里的初雪分明又有些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五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初雪微微一笑:“五福,对不住,我撞疼你了吗?”
  “不疼不疼!没事儿。”五福一边说,一边仔细看她手上的托盘,盘子里也是一杯香茶。
  于是悄声道:“初雪,你这是受了哪一位娘娘的差使来送茶?是齐侧妃,还是杨美人?”
  初雪怔了一下,随即含笑问道:“怎么?是哪位娘娘送的,有什么干系吗?”
  五福神秘兮兮地将她拉到房外:“若是平日,也许干系不大,可今日,王爷瞧着像是不高兴,连陆侧妃娘娘给他送了安神茶来,他都叫王妃惩治呢?”
  “惩治?”初雪有些不解。
  五福笑道:“这是自然,王爷既然独个儿在书房歇息,便是不想和娘娘们在一起的意思,他想图清静,可那几位娘娘争着献宝似的往书房送东西,不就是不让他清静吗?”
  说着,五福又开始上下打量初雪,这才发现她破天荒地穿了一身大红的棉袍,眉毛比先前浓了些,嘴唇似乎也用了口脂,耳朵上还戴着亮光闪闪的绿宝石耳坠,怪不得觉得她不一样了呢。
  本就是绝色美人的胚子,这一打扮,简直能迷死人。
  五福虽然是个太监,却也忍不住啧啧称赞起来。
  见他这般打量自己,初雪面上微微一红:“五福,你若有事,就先走吧。”
  五福嗯了一声:”王爷在里面看书,你可不能进去吵他。”
  初雪见五福一脸的泯顽不灵,一时间也是语塞。
  今晚,她本是下了十二万分的决心来书房的,她心里明白,若想要高湘放过自己,只有彻底断了张居正的念想,而断绝他念想最好的办法,就是答应裕王。
  如今,五福不住口地催促她走,让她心里不由得暗想:“莫非是天意,老天爷压根就不想我成为裕王的人,莫非,我跟张居正还有再见面的机缘么?
  想到这里,她隐隐有些兴奋,正要答应五福,这就离开,却听到吱呀一声,内房的门被推开了。
  裕王高挑挺拔的身影,被房内流泻出来的光线,勾勒出鲜明的轮廓。
  初雪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有种无处逃遁的错觉,尽管,这个门原本就是她自己迈进来的。
  “五福,大晚上的,跟谁在外面说话呢?”裕王闲闲地开口了。
  “回王爷,是点心房的初雪,不知是奉了哪个娘娘之命,也来给您送茶来了。”
  裕王哦了一声,随即道:“是我让她送茶来的,这里没你的事了,快退下吧。
  饶是五福再愚钝不堪,此刻也反应过来了,他不禁在心底暗暗抽了自己十来个大嘴巴子。
  王府中原本就有传言,说王爷看上了初雪,当日又是赏赐银子,又是赏赐模子的,王妃还想安排她侍寝,自己方才却说了些什么蠢话呢。
  初雪这丫头,那般的绝色,怎么会是池中物!
  五福一边在心底狠狠骂着自己,一边麻溜地跑了。
  房里,只剩下裕王和初雪。
  初雪低下头,抑制住复杂的情绪,轻声道:“王爷夜读幸苦,奴婢给您送了一杯茶。”
  裕王淡淡地嗯了一声:“把茶端进来吧”说罢,他自己扭头先进屋了。
  初雪托着托盘走进房门,耳际又传来裕王的声音:“把门关上。”
  初雪依言关上了房门,走到那张大理石方桌边,将托盘茶放在桌上。
  裕王依旧席地而坐,注视着眼前这个尤物,人人都说陆采莲是个尤物,谁知一山还比一山高,初雪,才更加称得上是尤物呢。
  见她那双小巧的耳垂下,两枚祖母绿宝石晶光闪烁,不由得心中大乐,笑道:“素日里只知道你的点心做的好,却从不晓得你亲手沏的茶是什么味道。”
  初雪听了,便将那杯香茶递到裕王面前:“王爷请用。”
  手背上一暖,她的手就被裕王握住了。
  初雪一惊,下意识地就想抽手,随即又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只是低头不语。
  裕王的袍袖间,有着龙涎香的清朗味道,这是天子专用的香,这香气刺激着初雪的眉眼,让她忍不住有落泪的冲动。
  裕王将她的纤弱的身子一点点揽进怀里,昵声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他鼻息间呼出的热气,在她的额前飘来荡去:“我第一次在后院看见你时,就知道,你一定会是我的人。”
  说到这里,他低下头,轻柔地抚摸着她光洁的面颊,从她粉嫩的颈部开始,一点点,一寸寸地吻了下去。
  初雪闭上双眼,强逼着自己把心头闪过的张居正的影子模糊掉,她伸出白若莲藕的手臂,勾住了裕王的脖子,回应着他渐渐澎湃的激情。
  屋里的红烛,不知什么时候被风熄灭了,裕王猛地抄起她的身子,往那张紫檀雕花大木床上一扔,旋即伏了上去。
  在一阵锥心刺骨的痛楚当中,初雪终于忍不住,流泻了一脸的泪。
  次日,窗纸开始泛着点蛋壳青的时候,初雪就从锦被之中坐起身来。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裕王,朦胧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见他呼吸均匀,便知还在熟睡。
  想起昨夜他在自己耳边呢喃着说过的话:“初雪,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名分的,我绝不会负了你……”
  名分?是的,有了名分,她此生就是裕王的女人了,和张居正再也沾不上半点干系了,高湘放心了,家人也就安全了。
  初雪甩了甩头,不让自己再去想张居正,此身既然已属裕王,就该谋个名正言顺,在王府后院安安静静过一辈子,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裕王,一定要等他醒来之后,自己才能走,在这初夜的清晨,男人最容易给他的女人承诺和保证。
  内房和外房不同,糊窗用的是高丽纸,一点阳光就会变了颜色,当窗纸已经被染得通红的时候,裕王终于醒了。
  刚一睁眼,就见面前一张绝美的面庞,目光楚楚,正凝望着自己。
  想起昨夜的□□,裕王不禁莞尔,伸出手,帮她锊了锊鬓边的碎发:“你倒是醒得早,倒显得我懒了。“
  ”那倒不是,只是奴婢向来有个择席的毛病,换了生地方,就容易睡不着。”
  裕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怎么还自称奴婢啊?你该称自己为臣妾了。”
  “臣妾遵命,只是,王妃娘娘那里,不知可会怪罪臣妾——”
  裕王的脸色黯了黯,随即冷笑道:”王妃素来贤惠,她不会介意我给你个名分,只是采莲那里——你放心吧,你是我的女人,她们该有的东西,你一样都不会缺。“


第33章 挑人
  裕王在书房里召初雪侍寝的传言,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王府,且在不停地向王府外蔓延。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裕王妃正在对镜梳妆。
  犀角镶嵌了水晶的梳子,轻轻地掠过鬓脚,这是上次寿宴的时候,太后赏赐给她的首饰之一,她想起太后经常说的一句话:“咱们可都是皇家的媳妇,吃的用的,若不是世上最好的,岂不玷污了这个身份?”
  是啊,皇家媳妇,和皇家的小妾,那地位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世上美貌的女人那么多,小妾可以一年一换,媳妇呢,一辈子可就是固定的那一个啊!
  想到这里,裕王妃不禁惬意地笑了,她问春儿:“抱月轩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听说是摔了一屋子的东西,连送早点的红儿,都因为说错了话,惹得她不高兴,被她命人掌了嘴巴。”春儿将犀角水晶梳子搁在妆台上,腾出手来细细地给王妃挽髻。
  王妃眯缝起眼睛:“红儿是谁?”
  “红儿是点心房里的丫头,原先和初雪便有些过节,这次听说初雪侍寝了,想去陆侧妃那里说些添油加醋的话儿,谁知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王妃从玉匣里拈起一枚珍珠耳环,自己亲手戴上,扑哧一笑:“陆家那贱人,原本就是个暴躁蛮横的性子。”
  “那红儿也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蠢货,娘娘,身为主母,这个时候,该您上场了。”
  王妃点了点头,笑道:“不错,身为当家嫡妻,体察王爷的喜好,让王爷满意,原是我的分内之事。”
  说话间,春儿就为她挽好了一个飞□□云髻,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初雪刚回点心房没多久,就有正院里的小丫头来传话:“初雪姑娘,王妃娘娘让你随到正院去见她。”
  面对小月一脸的疑问,初雪来不及解释什么,便起身随那丫头而去。
  方才,她衣衫不整,鬓发凌乱地从内书房出来的时候,伺候裕王的那些端茶送水,扫洒擦抹的小丫头小太监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不解,有恍然,有诧异,当然,更多是嫉妒,嫉妒一个做点心的婢女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做凤凰。
  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身子既然已经给了他,当然要一个名正言顺,难不成还要在内书房跟他偷偷摸摸一辈子吗?
  从之前王妃对自己的言行来看,她一定会乐于支持裕王,给自己一个名分的。
  尽管这份支持里,带有明显的利用成分,可是,人活在世上,谁又不是利用一切尽可能利用的关系,来抓住自己想要的一切?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路无话,不消片刻,就到了王妃房里。
  王妃端坐在炕上,凝视着站在地下给自己请安的初雪,只见她双目盈盈,似乎要滴下水来,白腻的肌肤隐约泛出潮红,想起昨夜裕王与她在内书房共赴*,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妒意。
  然而,这妒意只是一闪而逝,她随即便宽慰自己,男人玩弄一个女子,便和他闲暇之际,去骑一匹马兜风,抑或是斗一场蝈蝈一样,消遣而已,何必吃那不必要的醋,自己,终究才是明媒正娶,也是王府之中,裕王唯一需要尊重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当家主母特有的那雍容慈和的笑容便出现了:“初雪,现在可觉得好些了”
  想起昨夜的痛楚,初雪脸上不禁一红,低声道:“已经好多了,谢王妃关爱。”
  “去拿些止痛的药膏来给初雪。”
  王妃扭头吩咐了春儿,随即又转脸对着初雪笑道:“王爷是个细心体贴的性子,这头一回,想必也知道怜惜你,只是咱们女人家的苦,他们男人终究是体会不周全。”
  初雪微微一笑,转了话题:“不知娘娘唤奴婢来,有何事吩咐?”
  “嗯,你既然已经伺候了王爷,日后,也就不可能在点心房当差了。”王妃沉吟着道:“你的名分,我不敢自专,还要跟王爷商量过才能决断,可是,你日后住的地方,和使唤的人,我却是可以做主的。”
  说到这里,她看了初雪一眼,笑道:“府中后院本就阔大,王爷的姬妾又很少,待会,我让春儿带你出去转一圈,那几所院子,随你自己挑吧。”
  初雪道了声谢。
  王妃又问:“至于使唤的人,咱们府里头,不管是侧妃还是美人,都有十来个人伺候着。”
  “此事,但凭娘娘做主就是。”初雪知道,富贵人家,很多主母都会安插人手到姬妾房里,好做眼线。
  王妃淡淡一笑:“既然是巴巴的叫你来问,自然是随你挑,你想让谁伺候,直说便是。”
  初雪见她这般说了,明白王妃是存心施恩给自己,若不领受,她反而会不高兴。
  初雪猛地想起想起林嬷嬷,她年纪大了,在点心房里只能做一些粗杂活计,红儿娟儿她们时时的给她气受。
  而院子里伺候主子的活儿,肯定比点心房轻松,况且,林嬷嬷是在皇宫大内见过大世面的人,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定是大有益处。
  于是便含笑道:“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小月,与我相交甚厚,还有点心房的林嬷嬷,最是纯厚的一个老人家。”
  王妃便转脸对春儿道:“把这两个人的名字记下了,回头就找总管安排。”
  说完,又对初雪笑道:“你不是曾经在文琴手底下呆过一段时间吗?文琴那丫头,我瞧着还算和顺,要不要把她也拨过来伺候你,她是个妥当人,给你梳头洗脸还是不错的。”
  初雪想起当日点心房的种种,饶是她心胸宽广,却也不由自主露出了不豫之色。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可还是被王妃尽收眼底,便转了话题:“我每每进宫,去给母妃请安,她都说王爷子嗣太少了,叫我劝他多纳几房姬妾,初雪,你可是第一个王爷自己看上的女人。”
  初雪忙道:“娘娘言重了,娘娘金尊玉贵,王爷对您才是伉俪情深。”
  王妃摇了摇头,恳切地道:“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日后咱们姐妹相称,熟不拘礼,才叫过日子的人家,你虽是婢女出身,可我和王爷都会给你讨一个好的封赏,你就安心等着吧。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初雪便告辞了。
  见她走了,王妃便瞟了春儿一眼:“你去查一查,文琴她们几个,当日和她,究竟相处的如何。”


第34章 名分
  初雪走出王妃的房间,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晴空,蓝汪汪没有一丝云彩,阳光也是罕有的暖意融融,看来,春天是真的要到了。
  她不由得想起慈溪老家的春天,满山的桃花和杨榴花,轻柔的风在山野间来回穿梭,那粉白嫩红的花浪便随风轻快地跃动,一如她无忧无虑的烂漫时光,那样的日子,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一如侯门深似海!
  侯门尚且如此,皇家呢?做了皇家的妾,更是注定了此生只能面对着四角的蓝天了。
  她不禁在心底喟然叹息。
  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如何,都要咬着牙走下去。
  “这不是初雪吗?你怎么到正院来啦?”耳际冷不丁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初雪凝神一看,自己左边的抄手游廊的一端,走来两个年轻的女子。
  为首的那个十七八岁年纪,身段修长,穿一件大红底子粉紫缕金牡丹刺绣缎面交领长袄,满头珠光宝气,衬映得一张雪□□嫩的脸蛋妍丽已极。
  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红绫小袄的丫头,初雪却是认得的,正是抱月轩里伺候陆侧妃的珍珠,方才那句话,显然也是珍珠对她说的。
  初雪情知这女子必是陆侧妃无疑,于是上前几步,屈膝行礼:“奴婢初雪,见过陆侧妃娘娘。”
  陆采莲哼了一声,用刀子般尖刻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半晌方冷冷地道:“你不是点心房的丫头么?大清早的,不去做点心,跑来王妃这里做什么,这也是你该来的地儿?”
  初雪早就在绿叶替自己枉死的时候,就已经在脑海里想象过无数遍陆侧妃的样子,因此,虽然她目光凌冽,言语尖刻,初雪都毫不意外,只是淡淡地答:“王妃相召,奴婢不敢不来。”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将陆采莲的话锋挡了一个严严实实,王妃才是王府的女主,她叫我来的,你能怎么样呢。
  陆采莲哼了一声,又看了她一眼,见她美貌只在自己之上,心中妒意更深,想起自己一个候门嫡女,居然要和一个如此低三下四之人姐妹相称,心里就委屈愤懑得不能自己。
  珍珠轻声道:“娘娘,咱们再不进去,王妃可要见怪了。”
  陆采莲这才收回了目光,也不理初雪,径直带着珍珠进王妃房里去了。
  到了王妃房中,请了安,让了坐,陆采莲开口便道:“姐姐,我听说,王爷收了点心房里的初雪?”
  王妃笑吟吟地拈起莲纹斗彩磁盘里的枣泥糕:“妹妹,这枣泥糕,是新疆的和田大枣做成的,太后昨儿特意赐给我的,你也尝尝?”
  珍珠忙上前接过,递给陆采莲。
  采莲却哪有心情吃枣泥糕,她是个急躁性子,有话藏不住,于是又道:“姐姐有所不知,那初雪,可是有主儿的人。”
  “有主儿?这话却是从何说起?”王妃微微一怔。
  采莲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她早在进府之前,就跟雍妃娘娘家的一个至亲私定终身了,说好了到了岁数放出去了就成婚。”
  “雍妃娘娘?”王妃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心里头不由得暗暗思虑。
  在宫里,陈雍妃是一个独特却绝不容忽视的存在。
  她不像当年的曹端妃那般受宠,也不像杜康妃和卢靖妃那般有儿子傍身,然而,她是皇爷原配嫡后的亲妹子。
  人人都知道,陈皇后是因为和皇爷闹别扭流产薨逝的,她与皇爷青梅竹马,本是两小无猜的一对爱侣,却因为后来皇爷继承皇位,妃嫔众多而伤心惨死。
  皇爷因此伤心了许多年,宫中传言,皇爷就是打从陈皇后死后,精神无寄,才迷恋上修道的,直到多年以后,端妃入宫,皇爷脸上才渐渐有了笑颜。
  然而,不管端妃如何受宠,有一个人,端妃都要礼让三分,那个人就是雍妃。
  雍妃是在陈皇后死后进宫的,皇爷对她,与其说是宠爱,还不如说是对陈皇后的弥补,在后宫的争斗中,不论是非对错,皇爷都毫无原则地偏袒雍妃。
  后来的的方皇后懂得这个道理,才当上了皇后,曹端妃也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才越来越受皇爷的宠爱。
  除此之外,雍妃的父亲和几个哥哥分别是皇爷的授业恩师和少年时的同窗好友,这样的皇妃,这般的背景,谁惹得起?
  看出了王妃脸上的踌躇之意,陆采莲心中暗暗得意:“姐姐,全天下的人都晓得,皇爷后宫三千,可真正被他放在心坎上的,只有陈皇后和端妃,这陈家,咱们陆家是惹不起的,王爷若想登上大位,光有我伯父的支持,是远远不够的。”
  王妃仔细想了想,便道:“此事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是雍妃亲自派人找我母亲说的,说是青云阁里那个会做点心的丫头,我一定要好好关照,让她平安出王府。”
  “既然如此,等我问过王爷再说吧。”王妃漫不经心地转了话题:“这枣泥糕我吃着还成,你们若是喜欢,我派人去宫里多讨些来。”
  闲聊一会,采莲便起身告退。
  待她走后,春儿便道:“娘娘,她说的可是真的”
  王妃皱眉道:“她虽毒辣,却最是真爽,看样子,不像是撒谎。”
  沉思了一会,忽地一笑:“我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总之,此事是她挑起来的,王爷怎么也怪不得我——你现在就去请王爷过来叙话。”
  不一时,裕王便来到了正院。
  他平日的早点都是初雪做的,今早初雪被王妃传召,没来得及做早点,他早已饿了,一脚踏进门来,见炕桌上满满一盘子红艳艳的枣泥糕,便笑道:“好香,这是给我预备的么?。
  “春儿,你去把枣泥糕拿去热一热,再给王爷吃。”
  王妃说罢,也不绕弯子,就道:“王爷,我方才让初雪去院子里选院子去了。”
  王爷一怔,脸上微露尴尬。
  王妃笑道:“臣妾是真心替王爷打算,绝不会拈酸吃醋,府中多些姐妹,也热闹些。”
  裕王这才笑了一笑,温言道:“就知道你是个贤惠的,不像采莲。“
  “陆家妹子也是爱王爷心切,太在乎你的宠爱了,所以才会乱了方寸。”王妃叹道。
  裕王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快,随后又问:“初雪挑了哪所院子?”
  “她现在正在挑,还不知道,不过,臣妾想着,当前最要紧的,还是先把她的名分定下来,不然,也不好住进院子里去呢。”
  裕王点了点头:“说的甚是,我正想跟你商议一下,给她个什么名分合适呢?”
  王妃看了裕王一眼,欲言又止。
  裕王微嗔道:“你我夫妻,瞧你犹犹豫豫的样子,难道还有什么话不便明说的吗?”
  “是这样的,采莲妹子方才给我请安,告诉我一些关于初雪的事情。“
  裕王眉头微拧:“采莲性子急躁,眼里素来揉不下沙子,她说的事情,想必不利于初雪吧。
  见裕王如此说话,裕王妃心里暗暗欢喜。
  自从上次中毒痊愈之后,嘉靖就隔三差五地召见裕王,时不时地赏赐些珍稀东西,而景王那里,嘉靖却有催他去藩就国之意。
  谁也不知道,嘉靖屡次召见裕王,父子两都谈了些什么,王妃虽是嫡妻,裕王不说,她也不敢轻易询问。
  只是他对采莲的态度,从以往的忍让纵容,到如今的颇有微词,可见是心里有了底气,再不需要依靠陆家的势力了。
  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想到这里,王妃胆气愈壮:“采莲对我说,初雪本是陈雍妃家看上的媳妇。”
  裕王脸色一变:“这话却是从何说起?”
  “说是陈雍妃派人跟陆夫人说的,要采莲多多关照她些。”王妃把采莲说的初雪和人私定终身这一节给故意略过了。
  春儿将热气腾腾的枣泥糕端了上来,王妃拈起一块,吹了吹,递给裕王。
  裕王却无心再吃,摆了摆手:“香玉,此事,你瞧着可真?”
  王妃郑重道:“真不真,臣妾不知道,只是想着,采莲妹子不至于瞒哄咱们,所以就巴巴的把您给请来了。”
  房里顿时一片静默,谁也没有说话。
  事情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雍妃本人,以及雍妃的父兄,都是在嘉靖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人。
  最要命的是,陈家世代大儒,不但自己的子孙考中科举做官的有不少,陈家门下教授出来的学生,也是多如过江之鲫,这些人考中进士以后,分布在各省各部,隐隐自成一派,若是得罪了陈家……
  想到这里,裕王长吁了一口气:“上次,德王不是送了咱们二十四颗夜明珠么?”
  王妃一怔:“怎么?”
  “你把它拿到宫里,让母妃送给雍妃,然后,再说清此事,求皇祖母亲自出面,给陈家那子侄赐一头好亲事。”
  王妃有些讶然,为了一个婢女,他居然肯将府中最珍贵的宝物送人,还要巴巴的去求太后,他对自己,何尝有过这般心意。
  忍住心中莫名的酸涩,她强笑道:“即便如此,那陈家心里头,恐怕……”
  裕王哼了一声,傲然道:“天下,是我朱家的天下,不是他陈家的天下,实在不成,我明着跟父皇要这个女子,父皇难道会不向着自己的儿子,却反向着外人么?”
  王妃见夫君说这话时,显出的那一股天潢贵胄的骄矜尊贵之气,心头一震,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没有十足的底气,丈夫绝不会这般,看来,皇爷的心,终究是真正系在了自己这一房身上了,想到未来的前程似锦,她的心也雀跃了起来。
  于是笑道:“那倒说的是,咱们天家看上的人,陈家凭什么来争,跟她商议一下,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裕王满意地一笑,随即又道:“你进宫之后,顺便给初雪讨个封赏,就封她为美人吧。”


第35章 打脸
  初雪选的院子,在花园的西北角,叫闲云阁,那是一个小巧的院子,里面十来间房屋,院中种了几株粗大的梨树,院墙上攀着密密的忍冬藤条,十分的清幽雅致。
  闲云阁离王妃的正院只有几十步的路,和齐侧妃的听雨楼与杨美人的望梅轩都只隔了一些疏浅的花丛,花丛中有光滑的青石小径互通,只是,离陆侧妃的抱月轩就远了点,中间隔着一个望梅轩
  这日一早,初雪正式住进了闲云阁。
  小月早就先她一步,和林嬷嬷两人将院子里外清扫布置得焕然一新。
  全套的花梨木镶嵌大理石的家私,桌椅,屏风,床榻,橱柜,无不崭新油亮,小月又拉着她到了里间,挨个打开了那一溜六个半人高的大柜子:“小姐,这里都是王妃娘娘给您做的衣裳,打的首饰。”
  初雪皱了皱眉:“小月,你一直都是叫我姐姐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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