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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宅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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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到是会享福!等梅雨时节一过初夏就该采茶了,你哥哥在妙手回春堂里已经够忙了,采茶的重担当然就落在我肩上了!”庹老太太拍着桌子道。
庹鹜阔站起来:“娘,在庹家好像不单单只有大哥一个儿子吧,还有我庹鹜阔!”
庹老太太抬起头把庹鹜阔从上看到下一怔一怔的笑了起来:“你,你一天除了游手好闲,画些胡乱的东西,你还会些什么!”
庹鹜阔左手握拳重重的打在团圆桌上:“娘,不是我不会,是你从未把庹家的事情交与我过!”
庹老太太站起来,香儿连忙上前搀扶着,“放肆,那是你没那个能耐!”
庹老太太气势咄咄逼人,双目像含有火光一样,面部严肃至极。
庹鹜阔“啪!”的一声扔掉筷子,全身发抖,转身就疾步走开了。
庹鹜阔走到庹老太太面前,“娘不要忘了庹家还有一个儿叫庹鹜阔!”
庹老太太一怔,庹鹜阔亢奋的走开了,恰巧撞了庹老太太的左肩,庹老太太一阵踉跄,香儿用力的搀扶着。
“娘,你也太过分了些!”庹鹜宽瞧着庹鹜阔远去的背影紧眉道。
庹鹜宽素日里最无奈的,就是庹老太太处处为难庹鹜阔,字字句句间满是讽刺,瞧着弟弟远去的一袭孤影,庹鹜宽甚是难受,心头堵得若闷天雨前。
“娘也是为了你,难道你想让他来跟你分家产吗!”庹老太太在香儿的搀扶下坐在主位上,刘妈立即端着茶杯递上前去。
家宴结束了,庹老太太独自踱步前来庹家的废苑,蒯家千金难求的《陶春图》正摆在废苑破旧的屋子里,和着昏暗的光线,朵朵桃花绚烂无比。
尹碧华抬起左臂,轻轻抚摸着《陶春图》,眉心紧蹙,双目闪烁着泪光。虽未言语,但是心间,却是犹如有冰凉的刀片划过般疼痛。
蒯俊杰为了还肖天龙的定金,把蒯家绣庄账房里所有能拿出来的钱都拿出来了。颜墨婉也日日夜夜的在蒯家绣庄帮着绣些绣作,蒯老爷还有些商场上的朋友,倒是有好些人都愿意帮忙。
蒯家绣庄几年前舍不得卖掉的绣作全拿出来卖了,价格比正常的价格低了几倍,总算是凑足了一万块大洋的定金。
这天儿晴得甚好,蒯俊杰出去准备招一些工人付好定金以免到采茶的时候有什么变数。
蒯俊杰走访了几户以前的工人,那些都是蒯家的老工人了,每年都会来蒯家采茶,但是好几户茶农都说今年不能再为蒯家采茶了。
蒯俊杰觉着甚是奇怪,瞧见了张大爷,立即踱步前去,“大爷,你这般急匆匆的是打哪里去啊!”
张大爷兴致极高,摇手阔步:“去西桥,瞧瞧招工的去!”
蒯俊杰觉得甚是奇怪,西桥那端闹哄哄的一片,众人吆喝不断。
蒯俊杰迅速的走上前,拨开人群勉强的探出身子。只见一名中年男子留着胡子坐在一张方桌前,桌子上有一个锦盒,细细一瞧锦盒里全是大洋,嘴里还吆喝道:“庹家招工了,今年正逢庹老太太60大寿所以茶农的工钱是往年的三倍,先报名先拿定金啊!”
蒯俊杰脚下一阵踉跄,心里默默道:“原来是庹家在搞鬼啊,难怪蒯家招不到工人呢!”
蒯俊杰瞧着张伯伯笑呵呵的迎面而来,忙迎向前去:“张伯伯,今年风调雨顺,眼下就快采茶了……”
“蒯少爷,我们已经拿了庹家的定金,你去老陈家瞧瞧去吧!”张伯伯手里正握着一袋大洋,摇起来“噌噌”直作响。
蒯俊杰瞧着老张兴致冲冲的背影,急忙踱步到老陈家。
蒯俊杰未言语,掏出数块大洋搁放在面前的木桌上:“陈伯伯,这是今年采茶的定金!”
陈顺富邹着眉头:“蒯少爷,庹老太太前儿放话,若是我们陈家不为庹家采茶,就将我们陈家赶出信子镇啊!”
蒯俊杰不语,心中怒火扑面而来,低垂着头踱步走开了,陈顺富摇着头叹息。
今日,已经是第三天了。
颜墨婉瞧着蒯老爷病卧在床,蒯俊杰还未回来焦急之下带着两万块大洋便亲自前去旺富客栈了,肖天龙约定傍晚时分在那里交还定金。
墨婉带着恋蝶咬牙便出去了,来到旺福客栈便被人认出来了,肖天龙瞧见是墨婉站起来:“哈哈哈哈……想不到蒯家竟然让一个女人出来抛头露面,蒯家是没有人了吗!”
墨婉并未生气,恋蝶撩开帘子,墨婉踱步前去,“肖老爷,你错了,送钱这事儿在蒯家还用不着男人露面!”
肖天龙转身,一袭黑袍,双手合着扇子:“好,我肖天龙佩服!二弟拿钱。”
墨婉退后:“慢,你必须先立下字据这钱你才能取走!”
“若是我不呢!”肖天龙凑向前双目死死的盯着墨婉。
颜墨婉微微抬起头双目犀利望着肖天龙:“那肖老爷就试试看!”
肖天龙一怔,在江南还从未有过一个女子像她这般有傲骨气息。
“二弟,摆纸墨!”肖天龙转身,收了折扇。
还了定金,恋蝶和墨婉走出旺福客栈,恋蝶扶着墨婉:“小姐刚才真是太大胆了,我都害怕得快要晕过去了呢!”
墨婉用手绢试试额前的汗水:“早就听闻,肖天龙喜欢豪杰壮士,尤其是女子,所以我便放手一搏了。”
恋蝶欣婉一笑:“这就是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吧,小姐,奴婢真是佩服。”
天际的云慢慢舒展开来,风缓缓拂过,墨婉耳边的发丝轻轻飞扬。
☆、第四回:隔着云烟(上)
蒯家东凑西凑的总算是凑齐了肖天龙付下的定金,蒯家的绣庄几乎被掏空了,只剩下富丽堂皇的外表。
总总原因,信子镇多数的茶农都前去为庹家采茶,而蒯家只招到了寥寥数人。
颜墨婉在蒯家绣庄和绣娘们一同讨论苏绣的绣法,蒯俊杰在西窗格静立瞧着墨婉。
“你们大家都瞧仔细了,直绣是指用直线条从一边到另一边直接乡成形体的绣法。无论是竖直、斜直或都是横直,都属于直绣”墨婉把绣架支的高高的,身着一袭碧青色的上衣,发髻上别着一支鹅黄色的簪子,明眸素齿,声若骊歌。
蒯俊杰瞧着墨婉温和的给绣娘们梳理苏绣的绣法,和着晨光,墨婉皮肤白皙恰是西桥底下的碧水般。
“小姐,有你在绣庄我们真的是比以前绣得快很多,前些日子王家定制的那批苏绣已经完成了一大半!”红儿站起来对拉着墨婉兴高采烈的说道。
墨婉拍拍红儿纤细的左臂:“红儿,你瞧你绣的那只水鹤,宝蓝色的翅膀要用缠线针法才是!”
“缠线!”
墨婉拉着红儿踱步走到红儿绣架面前,香葱般的手指着那副绣作:“对,就是缠线,是用斜行的短线条缠绕着形体而绣。由这边儿起到那边落针,方向是一致的,针迹要均密,边口要齐整,如果线纹乱了,针口毛,就不会绣出水鸟的栩栩如生了!”
蒯俊杰在窗外细细听闻悄悄踱步走近,墨婉吴侬软语的像似唱歌般好听。蒯家绣庄有了墨婉,绣娘们的绣作也精致了不少。
“小姐,你瞧瞧我绣的这棵木棉树,这春日里呀,木棉花朵朵绽放,树叶跟花骨朵相接处最不容易绣好了!”秋兰听闻墨婉细细给红儿指点之后便也上前拉着墨婉喋喋不休。
墨婉敲敲秋兰的脑袋:“你呀,素日里最不用心。这树种类,尤其是木棉树须得用滚针方能绣出,滚针也叫曲针,针针逼紧而绣。第二针插入第一针中偏前些,紧逼其线!”
“步步紧逼?”秋兰瞪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瞧着墨婉。
“是,把针脚藏在线下,第三针接第一针,针尾偏前些,下面以此类推。除第一针外其余的起落针全要在绷子上面,一手拉起原来的线条,藏去起落针脚。绣成后,犹如一笔写成,不露针迹,并且粗细如一整齐。粗的用全根线。细的用劈线。”墨婉抬着左臂来来回回的徘徊在秋兰的绣架前婉婉道来。
颜墨婉用手推了推碧丝的绣架,“绣。苏绣还得平心静气,碧丝是素日里众多绣娘中最贪玩的一个,但也是最伶俐的一个。你且仔细着瞧你绣的这只猫,单单用的是切针是断断不可取的,盘针包括切针、接针、滚针、旋针四种。其中,切针产生最早,后来发展到旋针,你要用盘针的几种针法绣这只猫的皮毛才是最妥当的!”
碧丝立即坐在绣架前像模像样的绣了起来,“要是小姐天天在绣庄盯着我啊,我想我都快变成秋兰了,呆头呆脑的只会绣啊绣!”
众绣娘一听:“噗嗤……”一声大笑了起来。
墨婉也跟着笑了起来,突地瞧见了西窗阁下的蒯俊杰立忙踱步前去,脚下的罗裙随着步子摇摆。
“少爷,为何不进来!”墨婉扶蹭着绣阁西窗双目瞧着蒯俊杰有些微微发红的双目婉声道。
“走,我们去蒯家茶园瞧瞧去!”蒯俊杰带着一副西洋眼睛,鼻子直挺挺的,嘴唇略微有些宽,细细瞧起来这嘴唇跟谁倒是有些相似,但是是谁呢,又忆不起来。
墨婉思忖着微微点头,仰着皙长的脖子双目瞧着碧空万里的阔天,吸了一丝凉凉的风转身和蒯俊杰一同踱步出了绣阁。
信子镇丘陵地居多,蒯家的茶园大多都是在信子镇的西北坡上,那里采光充足,红土更是肥沃。庹家的茶园则在东北坡,相对蒯家的茶地而言庹家的茶园采光不好,低洼地处更是经常被雨水浸泡。
☆、第四回:隔着云烟(下)
庹家连连两次夺得茶魁,靠的是自己西坡边那几株御前龙井,今年梅雨时节东坡数株茶树大概又要被淹没些许。
墨婉今个儿心情倒是极好,两年未来茶园了,为了肖天龙定下的《陶春图》,整整在蒯家绣阁绣了两年。
蒯俊杰也甚是高兴,一路双目都未离开墨婉。
“前边就是我们蒯家的茶叶了,远远的就能瞧见那一片油绿色,仿佛还闻见了那一股子清香味儿!”蒯俊杰倒退着瞧着墨婉。
墨婉停下来抬起纤细的手臂放在眉梢之间,瞧了瞧:“但愿今年蒯家的茶叶能夺得茶魁,那么蒯家就真的是振作起来了!”
“等过了采茶的日子我便去上海,听说那里遍地都是机会,也许能找着一条适合我蒯俊杰的路!”蒯俊杰双目瞧着远方有无限的憧憬。
“少爷,你瞧西坡上好似有人影儿!”墨婉和蒯俊杰迅速一同踱步前去。
庹老太太正带着庹家的管家老福在细细的瞧西坡上的那几株御前龙井,瞧见墨婉和蒯俊杰前去了便趾高气扬了起来。
“我当是谁呢!”庹老太太左手用手绢擦拭着面庞,面色厌恶,对老福道。
“庹老太太安好!”蒯俊杰面色和蔼,低头问了一声好,墨婉虽是心里厌恶但是顾于教养始终是一言不发。
庹老太太倒是觉着不以为然,抬起头双目望向蒯俊杰。
蒯俊杰抬起头面色和善,左眼下的一颗痣在阳光下愈发的明显了。
庹老太太一怔,觉着蒯俊杰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自己当日生下孩子的时候左眼下边好似也有一颗这般大小的痣,在难产之中自己模模糊糊的瞧见过,又好似是自己梦见过。那颗痣和自己的痣一样,庹老太太久久的瞧着蒯俊杰用手摸了摸自己左眼下边的痣。
老福见庹老太太瞧着蒯俊杰许久了,甚是奇怪:“老太太,老太太……”
老福连叫了两声庹老太太才听见,立即回过神来:“我是要瞧瞧这蒯家的人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变的,我要仔细的瞧瞧!”
墨婉一听急了,稍稍踱步前去:“老太太,我们见你是长辈,尊你,敬你,但是请你也放尊重些才是!”
庹老太太抚摸着身后的御前龙井:“哟!连蒯家的绣娘也恼了,你们蒯家就是晦气!”
蒯俊杰见庹老太太如此咄咄逼人立忙前去:“今日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是长辈,还请你务必注意自己的言行!”
“你是在威胁我吗!你瞧瞧我们的御前龙井,紧挨着你们西坡的茶叶,都长虫子了,真是晦气!”庹老太太左手托着茶茎右手用丝帕反复擦拭着茶叶。
“自家茶叶管理不善,竟相信这些旁门邪道,怪罪我们蒯家,真是谬论!”蒯俊杰瞧着墨婉双目满是委屈的眼神,顿觉有一丝丝的生气与怜惜。
庹老太太头也不抬:“放肆,你竟敢辱骂我尹碧华!”
“你以为这是在庹家吗,我们站在自家的茶园里,你的威严,还是回到你们庹家去显摆吧!”墨婉声音是温和的,但是言语间却满是犀利与不满。
庹老太太正准备说什么,忽的一阵风吹过,蒯俊杰连忙替墨婉挡着风,墨婉在蒯家绣阁呆了两年怕是突然吹不得这般急虐的风。
蒯俊杰蓝灰色的马甲在风中翻飞,庹老太太瞧着双目竟是哀伤,不禁道一句:“像,像他年轻的时候,真像啊……”
老福瞧着庹老太太双目悲痛泪痕盈盈,小心翼翼的问道:“像什么?”
“没什么,那是他蒯华笙欠我伊碧华的,他一辈子都欠我的,我们且回去吧!”庹老太太低垂着头,拿起手绢擦拭着双目,疾步同老福走开了。
“墨婉,我们去信子镇试着说服以前的工人,看看还有多少人愿意给我们蒯家采茶!”蒯俊杰瞧着庹老太太离去的背影,眉头一蹙。
墨婉小心翼翼的踱步下西坡:“今年的茶叶甚是好,色泽明亮闻起来也很清晰。你说庹老太太为何这般恨咱们蒯家,好似那种恨入骨入髓了一般!”
“打小庹家老太太就这般对我们蒯家了,但是爹好似每次都是只守不攻,我问过好多次,爹都是只字不提,痛心疾首!”庹鹜宽扶了扶眼睛,紧眉道。
蒯俊杰和墨婉分头行动,这样能在最快的时间,确定好以前的工人,还有哪些是愿意在蒯家继续采茶的。
墨婉回到绣庄和恋蝶一同踱步行过西桥,西桥下边多了一个绣铺,铺子不大专卖绣品,听说是从南京过来的,但是由于并不是四大名绣之一所以生意比较素淡,铺子里寥寥数人。
墨婉突然被一副人物绣作吸引了去,只见那幅画,绣的是一位身着旗袍的妙龄女子,浅浅笑意,墨婉竟然瞧不出,此副绣作是用的什么针法。
“恋蝶,你来瞧瞧这副,甚是漂亮但是我却完全看不懂!”墨婉抬起纤细的左臂抚摸过去。
突地墨婉的左手被一只宽大且温暖的手抓住了,这手很温和,似乎被握住了就能温暖整个人。
墨婉抬头,是庹鹜阔,但是她并不认识。
只见庹鹜阔着一身素衣,双眉有些粗黑,额头饱满,鼻梁高挺,双目满是笑意。
墨婉瞬间面红耳赤,抽回左手,低垂下头,心头微微颤动。
“小姐,这幅绣作是依照油画绣出来的,针法倒是很普通,关键在于丝线颜色要求,这种绣作对光源的要求颇高,小姐要是生生用手去抚摸怕是会……”
“我自是明白的,此副绣作甚美我又瞧不出针法,多谢少爷的解读,告辞!”墨婉低垂着眼睑,顿觉心若一只随风而去的蝴蝶,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后。
墨婉面色若三春的夕阳,提着裙摆迅速的踱步出了铺子。
恋蝶急忙踱步跟出了绣铺,西桥底下的碧水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第五回:暗藏恩恩怨怨(上)
蒯俊杰和颜墨婉在黄昏时分才回到蒯家,春日里天儿有些闷热。
蒯老爷在大厅坐着见着墨婉和蒯俊杰连忙站起来焦急问道:“怎么样了,招到采茶的工人了么!”
“爹,你先好生休息,身体要紧!”蒯俊杰立即踱步前去扶着蒯华笙。
蒯华笙猛烈的摇晃着身子咳嗽几声,墨婉连忙前去倒茶水。
墨婉心中暗自难受,蹙眉,心中若刀削般痛楚。
“自小我便晓得你,这般说话的时候定是在隐藏,庹家老太太还是不肯放过我们蒯家啊,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蒯华笙慢慢坐在太师椅上。
“老爷,你大可宽心,今儿个我前去打探了好些茶农,还是有好些人愿意来咱们蒯家采茶的。”墨婉双手托着精致的茶杯递上前去。
“是吗,墨婉真是苦了你了!”蒯华笙接过茶杯满脸宽慈。
“是啊,爹,现在离采茶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相信我们总能找着工人,我还不信她庹家就能一手遮天了!”蒯俊杰转过身子正准备离去,墨婉也跟着前去,拉住蒯俊杰。
“老爷上次受的打击还不够吗,千万不可告诉老爷我们一个茶农都没有找着的实情!”颜墨婉张开朱唇小心翼翼的对蒯俊杰说道。
蒯俊杰何尝不苦恼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墨婉,庹家那老太太真是让我束手无策啊!”
蒯华笙颤抖的搁下茶杯,原来墨婉都是在宽慰自己,其实蒯家并没有找着工人,看来自己得亲自去会会尹碧华才是,或许那样还有一丝丝的转机。
但是尹碧华如何才能单独见自己呢,思来想去蒯华笙让蒯家的管家刘福在信子镇上放言蒯家老爷病重,病危的消息。
蒯华笙亲自写了一封信:“可容我做这人间痴狂客,借一纸柔肠,漾开一壶春光,深凝在水一方。轻捻一抹花香,于笔墨中流淌,书一阙断章,穿越魂灵,直达爱的天堂。赠你一枝春,婉约一卷如禅的光阴,化作你抬眼处的一片火树银花,氤氲成一幅绝美的情画。”
信上还说无比黄昏时分在古井旁见面,若不来蒯华笙便不走。
墨婉倒是有些闲情逸致站在蒯家绣阁的雕花木窗前,瞧着蒯家后院紫嫣庭的清水在晨光的照射下金碧辉煌,甚是美丽。
红色和金色的鱼儿在碧青的春水了自由的吐着一圈圈的水泡,墨婉心头一紧突地想起那日在西桥小绣铺子里那名抓住自己手的男子。
墨婉仰着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他的眉眼他的气息都在自己心尖儿上。
他是谁,他是干什么的,还会再遇见他吗,他叫什么名字!
墨婉突地觉着一丝愁绪涌上心头。
蒯华笙今日早早的就出门了,只是跟墨婉说出去见一位商界的朋友,也不让人跟着。
庹家的药铺“妙手回春堂”就在离蒯家不远之处,地势比较低。蒯华笙路过药铺瞧着庹鹜宽正在里面忙着整理药材,便走了进去。
庹鹜宽见是蒯华笙来了,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迎上前去。
“蒯伯伯,您怎么来了,难不成也是来,我们妙手回春堂来买药的!”庹鹜宽有些吃惊,面带温润的笑意。
“顺子,沏茶过来!”庹鹜宽示意。
“庹少爷,不用了,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母亲!”
“我的母亲!”庹鹜宽更是奇怪了。
蒯华笙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妥,连忙笑着说:“听钱庄的张老板说今天约她有事,张老板让我前来打听打听!”
“原来是钱庄的张老板找我娘,她今天一大早便起来了,我走的时候她在家,好似我听香儿说娘黄昏时分是要出去来着!”
蒯华笙心里一阵颤抖,些许往事扑面而来,犹如这碧草连天丝般。
☆、第五回:暗藏恩恩怨怨(下)
蒯华笙,暗自欣慰,心心念着怕尹碧华不前来,看来……
“那庹少爷你先忙着!”蒯华笙转身离开了妙手回春堂。
蒯华笙独自杵着拐杖,慢悠悠的朝镇边的古井旁走去。
风吹过,古井旁侧杂草丛生,一两只野蝴蝶翩翩飞过。
蒯华笙微闭双目,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在二十几年前自己站在这里对她说:“江南的烟雨,因为有你,一切皆成了别样的芬芳,如冬日暖阳,一念即暖!”
“哎!”蒯华笙仰着头瞧着天际处的夕阳,心口隐隐作痛,许多无奈促成了今日的悲哀。
暮色时分,天边的织锦云若火烧般。蒯华笙独立在稍稍微凉的野风中,心若漆黑夜里翻飞的枯叶,不着边际,无奈彷徨。
稍作片刻,一阵沙沙声响起,周遭野草晃颤。
“你来了,我晓得你定会来!”蒯华笙没有转过头,声音微微颤抖道。
尹碧华也是独自前来,连素日最离不得的香儿也未一同前往。
着一袭紫色的上衣宝蓝色的下裙,瞧上去依旧是庄重威严。
“哼!”尹碧华走向前。
“碧华,你还记得这里么,还记得这口古井么!”蒯华笙终于转过身,满目苍伤的瞧着尹碧华。
“我不记得了,瞧着这荒山遍野的杂草就心烦!”尹碧华左臂一挥,双眉紧蹙。
尹碧华心间颤动,二十几年前的往事铺天盖地而来。
“碧华,这些杂草就如同我的心啊!”蒯华笙微微上前,拿在右手的拐杖使劲的敲打着古井旁的石板地。
尹碧华一听甚是生气:“如这杂草的该是我吧,当年你为了那个女人,为了你的妻子抛弃身怀有孕的我,让我求死不能求生甚觉可耻!”
蒯华笙瞧着尹碧华咬牙切齿的说道,心头如利刀在刺般疼痛。
“你终于说出来,你终于说出了你的恨,你的怨恨!”蒯华笙双目满是无奈与哀伤,尹碧华几乎发狂般的嘶吼着。
“是啊,我的儿子一出生就死了,还有我在蒯家的种种屈辱,你可曾知晓。都是因为你,都是你连我的儿子也没了!”尹碧华瞧着天际火红色的云,不动声色,双手缠绕着手绢反反复复。
“碧华,是我对不起你,当日若是我不娶王家的女儿,蒯家就没了啊!”蒯华笙认真的瞧着尹碧华,希望她能理解,但是二十几年过去了,她始终是恨他的,无休无止的恨。
“幸亏我的儿子死了,我们的儿子死了,若是他尚在人世,我想,想起当日你的种种指不定我怎般恨他入骨!”尹碧华双目通红,蒯华笙满眼是哀伤。
尹碧华捶胸顿足,蒯华笙理解她的哀楚,只是静静的瞧着她。
“你就这么巴不得我们的儿子去死吗,如果他还没有死呢!”蒯华笙抹了抹面颊,瞧着满面恨意的尹碧华。
尹碧华转过身:“蒯老爷不会今日是约我前来叙旧的吧,我可没有那般兴致!”
蒯华笙望着天际边渐渐消散的云朵,双手放在雕鹤拐杖上,左手慢慢的敲打着右手。
过了许久蒯华笙才说话了,“碧华,放过我吧,至少孩子是无辜的!”
“放过你,谁放过我,为了你我成了全镇人的笑柄,我们的孩子没了,你决口不问,那时我苦苦求你,哪怕是做小,你拒绝得那么干脆!”尹碧华越说越激动,左手不断地垂着胸口摇头。
“碧华……”
“蒯老爷,请叫我庹老太太,想我放过蒯家,放过你,门儿都没有。这是你蒯华笙欠我的,你欠我的你知道吗,我要一并讨回!”尹碧华咬牙切齿的说完,左臂狠狠的敲打了一下石柱,手指关节处瞬间起了斑斑驳驳的血迹。
尹碧华转身迅速踱步走开了,蒯华笙背对着她,浑浊的泪水爬满苍老的面庞。尹碧华双目满是恨意,心口隐隐作痛,尘封二十几年的伤疤又揭开了。
尹碧华回到庹家已经是暮色时分了,四周暗了下来。尹碧华站在庹家大门前,抬起头瞧了瞧庹府的门匾“庹府”两个流金大字在通红的灯笼下闪闪发光。
“二十年了,二十年了啊!”尹碧华叹息着。
突地香儿焦急的小跑过来搀扶着尹碧华:“太太,你这会儿功夫是上哪里去了,也不让丫头婆子们跟着去!”
尹碧华抬起左臂用宝绿色的蚕丝手绢擦拭了眼睛,抬起头望了望庹府的门匾,“走,我们进去吧!”
“娘,真是急死我了,你上哪里去了!”庹鹜宽见着尹碧华回来了紧眉跑过去焦急的搀扶着。
“娘去见一个朋友了,大家都别在这儿杵着了,快用晚饭吧!”庹老太太瞧着李连芳刘瑞希和君碧示意道。
“传晚膳!”一家丁高亢的声音,话音刚落一群丫头婆子便端着大大小小的磁盘器皿搁在桌子上。
墨婉呆在蒯家,眼下的蒯家还未接到千金难求的苏绣,自上次肖天龙那事儿之后,蒯家怕是很难在接到那样的苏绣了。顶多也是普普通通的苏绣,一般的绣娘便能在蒯家绣庄绣出来。
“小姐,我瞧着你今日总是心神不定的,不会是在想念那日,在西桥绣铺里那位少爷吧!”恋蝶稍微有些看出了墨婉的心思,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凑在墨婉耳根前调侃道。
墨婉瞬间面色通红,在橙色的灯笼下娇羞无比,但是嘴里还是不依不饶的:“死丫头,不会是你想那位少爷了吧!”
“我觉着自从小姐瞧见他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总是爱一个人盯着这满池的春水发呆,且时不时的叹息!”恋蝶捡起地上的一卷丝线搁置在檀木桌子上。
墨婉拿出铜炉点起紫春香,“是吗,我倒觉得没什么,只是……只是觉着他温文尔雅的,眉间似乎还有些许晕不开的愁绪!”
恋蝶跑过去帮墨婉扇了扇紫春香,顿时绣阁里里外外满是这淡淡的香气!
“小姐瞧得可真是仔细啊,连温文尔雅都说得出口了!”
窗外蒯俊杰拿着一件女式披风站在那里,听见了墨婉和恋蝶的对话,紧眉不语,在红火的灯笼下格外凄清。
☆、第六回:暗生情愫(上)
蒯家最近又接到了一批绣活,听说是南京来的一位赵老板定下的一批银丝苏绣。
听说是自己为了庆贺母亲七十大寿专程过来蒯家定制的银丝苏绣,苏绣用的丝线必须是银丝方才行。
信子镇都觉得蒯家是走运了,蒯华笙的病也渐渐好转了。
墨婉带着恋蝶和数个丫头婆子到信子镇丝线铺采购丝线。
“宋老板,你们宋记染丝能描染银丝吗!”墨婉带着丫头婆子站立在宋记染坊。
宋老板瞧见是墨婉带着数个丫头婆子连忙迎了上去:“我早就听闻蒯家又接了一批苏绣,听闻是南京来的老板!”
墨婉微微踱步前去;微微一笑;有礼:“是啊;宋老板;自从上次出绣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蒯家几乎喘不过气来;所幸这次有南京的赵老板定下一批苏绣;好歹;解了蒯家的燃眉之急。”
宋老板一听心想蒯家所定丝线;自己又是一笔大生意;连忙招待墨婉进铺;让小婢奉上茶,忙道:“墨婉小姐放心,放眼信子镇;哪家的染丝比得上宋记的老招牌,您所需要多少尽管开口;丝质保证是上乘的!”
墨婉点头笑了笑:“多谢宋老板;此番;还得多麻烦宋老板了;所需要的丝线数目;会有恋蝶与您商量;墨婉还需去寻找一些花色;先告辞了。”
“墨婉小姐慢走;送客。”
墨婉留下丫头婆子定丝线;独自一个人走了出来。
信子镇的春日;永远这么的阳光明媚;光阴静好;柳絮轻飞;微微的阳光有些灼眼。墨婉着一身浅白色的银丝上衣;存托着身子玲珑有致;摇曳生姿。
她撑开丫头递上遮阳的素色油伞;静静的走在街道上。
她本来就很少离开蒯家;遇到刺绣的时候;向来是常住绣阁两三年;此番为了缓解蒯家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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