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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三娘再嫁-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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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有旺也跟着说道:“奴才已打发人请来京兆府尹,讨回公道是理所当然,只是老爷还在静养,奴才的愚见,还是不要吵到老爷才是。”

  ☆、第105章

  此刻的安锦堂骑虎难下,他到来之前,认定蒋中明已是重病而亡,如今这人竟还好好的活着人世,他不禁又开始疑心这是蒋中明设下的诡计,好引他上当,以此借机拉安家下马,想到这里,安锦堂后背冷汗涔涔,脸上的神色也变得阴晴不定。
  嘉元郡主见安锦堂还立着那里,气得冲着有旺和顾三娘等人说道:“还不快看看,你们给人家留了脸面,可人家呢,却是给脸不要脸,快去拿我的牌子来,我这就进宫面见皇帝,顺便问问安家那个女人,这就是她□□出来的好侄儿!”
  院门口的上百号人全都噤若寒蝉,这话也就嘉元郡主胆敢宣之于口,那安锦堂更是犹如芒刺在背,安氏发家的起因,京城之中无人不知,他若是再激怒了这个嘉元郡主,还不知她会说出甚么胡言乱语。
  有旺看着安锦堂,躬身对他打了一个千儿,说道:“安大人,您还是请回罢,我家老爷病着,就是惦记着朝务,那也是有心无力呀。”
  有现成的台阶,安锦堂自是借坡下驴,他定了定心神,朝着蒋府的女眷们扫了一眼,朗声说道:“本官此次乃是为了公务而来,蒋大人今日既是不便见客,那只得再择他日,到时还望诸位莫要无故阻拦。”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嘉元郡主不耐烦的打断,她对着有旺的喝道:“还不快赶人,等着我亲自动手么!”
  有旺小跑着上前,引着安锦堂这一群人出府,直到他们的踪影消失不见,顾三娘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肚里。
  嘉元郡主同样如此,安家派来的是个毛头小子,这才被她唬住了,但凡是个经验老道的,还不一定能蒙混过关。
  四下静悄悄的,没有嘉元郡主发话,众人都缄口不语,过了许久,嘉元郡主心情平复下来,她沉声说道:“抬我进屋。”
  顾三娘抬眼望着她,招手叫来正院的两个心腹,那二人抬着嘉元郡主的软轿进了院门,顾三娘看到吉昌公主和孙氏还立在原地,她想了一想,便道:“你们也进来罢。”
  吉昌公主和孙氏互视一眼,便随着顾三娘一同跨进院里。
  内院无人,她们一语不发,当三娘推开正居的大门,吉昌公主和孙氏赫然看到安放在堂屋正中的棺材,她二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震惊的几乎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嘉元郡主两手用力抓紧软轿的扶手,她双眼发直,脸上神情僵硬,似乎想要把眼前的棺材看穿。
  “开棺,扶我起身!”良久,嘉元郡主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为了便于放冰,况且蒋家的几位爷们还不曾归家,故此蒋中明的棺木还没有上钉,顾三娘见嘉元郡主要开棺查看,于是冲着守在门外的有旺家的点头示意。
  棺木搁放得颇高,嘉元郡主想看到棺材内蒋中明的尸身并非易事,有旺家的招来几个长随,很是花费了一番力气,才将嘉元郡主举起来,厚厚的棺盖被打开,嘉元郡主抓着棺木的边沿,两眼死死的盯着沉睡在内的蒋中明。
  顾三娘看着嘉元郡主,她五官扭曲,两只眼睛带着血丝,像是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旁的吉昌公主和孙氏已双膝跪地,默默低头垂泪,看到这种情形,顾三移开目光,也跪了下来。
  屋里静谧无声,只有几声细微的抽泣声,顾三娘耳边听着这些声响,就好像一切都被无限放大,她的胸口有些发闷,好像连呼吸也不顺畅似的,顾三娘心中暗想,要是能见一见沈拙就好了,就在她这么胡思乱想之时,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地。
  屋里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离顾三娘最近的是吉昌公主,她一把抱住顾三娘,急声喊道:“大嫂,你快醒醒。”
  孙氏惊慌的睁大眼睛,她指着地上的一摊血,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嫂……大嫂流血了。”
  吉昌公主也看到了,她心头一沉,对有旺家的喊道:“快去请李郎中。”
  “是,奴才这就去!”有旺家的不敢再耽搁,急急忙忙出门去请郎中。
  嘉元郡主甚么话也不说,她冷冷的看着屋里忙乱成一团,又扭头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具棺木!
  吉昌公主连喊数声,顾三娘始终没有清醒,她瞪着落泪不止的孙氏,说道:“别哭了,这屋里寒气重,快帮我扶着大嫂到外间躺下。”
  孙氏擦了一把眼泪,她伸手扶起顾三娘,两人动作小心,唯恐碰到了顾三娘的肚子,好在这个时候,有旺家的和柳五婆进了屋内,那柳五婆看到顾三娘衣裙上沾着血迹,唬得脸色惨白,她二话不说,将顾三娘抱起,有旺家的顾不上规矩,她护着顾三娘,引带她到了西侧一间厢房里。
  原本在外面的小叶子听到她娘晕倒了,哭哭啼啼的跑进屋,吉昌公主和孙氏恐她吵到顾三娘,两人拉住她,劝道:“你别添乱,要是吵到你娘,我就叫婆子把你送回东院了。”
  小叶子眼泪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却不再哭闹,此时情形不明,吉昌公主和孙氏满心担忧,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旁的柳五婆,她嘴里的佛号念个不停,祈求老天爷保佑她肚里的胎儿平安无事。
  有旺家的略通些妇科,她解开顾三娘的衣裙细细查看了一番,又对吉昌公主和孙氏说道:“大奶奶有些见红,想来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累的缘故。”
  吉昌公主连忙问道:“孩子要紧吗?”
  有旺家的只道:“有些滑胎的迹象,奴才也拿不定主意,还需请李郎中来看。”
  吉昌公主眉头一皱,她转头对着外面问道:“李郎中为何还没过来?”
  “来了,李郎中来了!”只听外间一叠声的回着话,不一时,就见李郎中气喘吁吁的进了厢房,那吉昌公主等人也来不及避让,索性就待在屋里,吉昌公主连声请他快给顾三娘请脉问疹。
  李郎中二话不说,他放下手里的医药箱,就坐到床榻边给顾三娘把脉,屋里的人都一起悬着心,谁也不敢出声打搅,足足过了不久,只见李郎中从医药箱里取出一根银针,他撸开顾三娘的衣袖,在她手臂上扎了几针,等了片刻,才见银针取出来。
  这般看了大半日,李郎中站起身来,吉昌公主问道:“李郎中,大奶奶这肚子里的孩子还好么?”
  李郎中叹气说道:“大奶奶思虑过重,饮食不周,这回又受到惊吓,往后必定要卧床静养,方才能保得住胎儿。”
  说话时,他已拿出纸墨写安胎的方子,吉昌公主差了有旺家的打发人去取药,她又对孙氏说道:“我在这里守着大嫂,正屋里少不得人,你先去陪着郡主,等我把她送回东院,就过来寻你。”
  孙氏点头,她与有旺家的便往正屋去了,厢房内只剩吉昌公主和小叶子并柳五婆,看着昏睡的顾三娘,吉昌公主叹了一口气,她坐在床边,把她的手放回衾被里,便独自发起怔来。
  直到这个时候,吉昌公主这才知道顾三娘苦心隐瞒的竟然是这桩天大的秘密,她简直难以想象,顾三娘是如何撑过来的,而今老爷死了,安家势力渐渐壮大,蒋家未来该何去何从呢?
  不知不觉,只听小叶子惊喜的说道:“娘,你醒了。”
  陷入沉思之中的吉昌公主回过神来,果真看到躺在床榻上的顾三娘已睁开眼睛,只不过她的嘴唇仍旧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也是怏怏的。
  顾三娘环顾四周,她问:“我怎么了?”
  “可别说了,你快把我和月华唬死了,好好的人,冷不下的一头倒在地上。”吉昌公主说道。
  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明白,顾三娘感觉小腹隐隐坠疼,她眼神慌了一下,问道:“孩子没事罢?”
  吉昌公主顿了一下,随后一笑,安慰道:“这会子知道怕了,谁叫你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李郎中来看过了,说是有些动了胎气,往后要好生保养,一点劳累也受不得。”
  顾三娘后怕不已,这孩子是她盼了许久才来的,要是出了差错,她也没脸去见沈拙了,吉昌公主担心吓到她,又好生宽慰她几句,她想起蒋中明之事,叹气说道:“先前是我误会你了,要不是你拼死瞒着,还不知蒋家会出甚么事呢。”
  顾三娘一声不吭,她轻轻抚摩着小腹,像是在安抚肚子里的孩子。
  这两个妇人双双沉默下来,半响,吉昌公主看着顾三娘,她说道:“你好些了么,软轿已备下了,我送你回东院去歇着罢,那屋里伺候的人都是齐全的,比这里倒还方便一些。”
  顾三娘点了点头,吉昌公主唤来柳五婆,她二人合力扶着顾三娘出了厢房坐上软轿,吉昌公主亲自送她回到东院,直到顾三娘一切都安顿下来,吉昌公主又匆忙回到正院,她还不及进屋,就从有旺那里听来消息,说是沈拙和蒋锦言已赶回京城,明日就能到家。

  ☆、第106章

  次日一大早,沈拙抵京,一同回来的还有蒋锦言和御哥儿,却说沈拙本在扬城等地监督秋闱之事,他一接到顾三娘的来信,就心道蒋府出事了,沈拙即刻书信远在长阳的蒋锦言,着他带着沈御归京,他自己则是仍旧留在扬城,只待将公务处理之后,又将扫尾的差事交给属下,便快马加鞭赶回京城,这一路,他日夜兼程,在距离京城不远的吴县与蒋锦言汇合,只花了半日,便回到京里。
  只说沈拙和蒋锦言带着家人打马经过长安街,早有耳报神传送到各府,众人看这架势,都说又有一场好戏将要上演。
  沈拙回府时,蒋府正门大开,有旺带领着大小管家躬身守在门口迎接,待到小厮们跑来传话,说是家里的大爷和三爷到了,立时,就见一队快马飞奔过来,打头的自然就是沈拙,到了家门口,沈拙勒住马缰,那有旺一路小跑,亲自上前接过缰绳,激动的说道:“大爷,你终于回来了。”
  沈拙扫视站在门口的一众家人,随际翻身下马,落在后面的蒋锦言等人也陆续下马。
  这一路,他们风尘仆仆,就连沈御也受了不小的罪,至于蒋锦言,他接到沈拙的来信,得知蒋中明已重病身亡,心里的悲痛自是不言而喻,偏偏这个时候到了家门口,他却还要忍住。
  有旺险些要落下老泪,诺大一个蒋府,少了主心骨,单靠几个女眷和他们这些老奴,就连安家那个暴发户也敢上门欺辱。
  “两位爷,请快些进府。”有旺引着他们进了府里,进了二门,又见吉昌公主和孙氏也领着屋里仆妇们等着,那孙氏远远看到蒋锦言,脸上先是一喜,想起家里的老爷,眼泪又絮絮掉个不停。
  吉昌公主朝着沈拙行了一个半礼,说道:“大伯和三叔总算到家了。”
  沈拙微微颔首,一行人二话不说,先径直往正院去了,蒋锦言看到放在正屋的那具棺木时,不禁放声大哭起来,孙氏挨在他的身旁,夫妻二人落泪不止。
  屋里都是贴己心腹之人,众人看到这副情形,纷纷陪着流泪,御哥儿也默默流泪,全场最镇定的人就是沈拙,他一语不发的盯着那具棺木,他心内木然,望着屋里哭成一团的人,一句话也不曾说出口。
  “开棺,让我再看爹一眼。”蒋锦言哭着说道。
  长随开了棺,那蒋锦言踩着条凳看着棺木里的蒋中明,几乎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哭了半日,孙氏好说歹说将蒋锦言劝住了,又有人送来热水与布巾与他们净面,并请他们到了外间,沈拙便细细询问府里近日发生的事。
  有旺不敢隐瞒,捡着紧要的几件大事说与沈拙等人听,当有旺说到安锦堂带人强闯蒋时,蒋锦言气得勃然大怒,骂道:“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
  沈拙看了他一眼,他不露声色,说道:“先听管家说完。”
  有旺又把嘉元郡主这些府里女眷是如何逼退安锦堂的细细说了一遍,沈拙听完,脸色深沉,目光里微微带了一丝寒意。
  顾三娘受惊过度,险些流产,正在卧床静养,至于嘉元郡主,她与沈拙之母有心结,即便为了两个儿子的前途暂时放下往日恩怨,她也不愿与沈拙打照面,是以今日她仍旧留在自己的院子里。
  吉昌公主看着沈拙,她平静说道:“昨日虽说危急,好在有惊无险,只是大嫂受了惊吓,大伯家来了,还望好生宽慰她。”
  沈拙抬眼看着吉昌公主,随后又落到有旺身上,他语气平静的说道:“此事不能就此罢休。”
  安家先前断定蒋中明重病身亡,这才趁着蒋家男人们外出闯进府里,若不是这些女眷们势死阻拦,只怕朝中局势已翻天覆地,此番他们要是不做些回应,别人越发只会轻看蒋府。
  “大爷,你有甚么主意,只管差遣奴才去做!”有旺他家几辈子在蒋府当差,蒋府何曾受过如此屈辱,若不能讨回公道,不提主子,就是他一个奴才也要活活憋屈死。
  蒋家的男人们回府,大大安抚了这些女眷和底下的管事,昨日蒋府到京兆府尹报案,那京兆府尹两边都开罪不起,直等纷争停歇,这才磨磨蹭蹭的过来当和事佬。
  沈拙反击的法子倒也简单,京兆府尹即是不敢管,那便以暴制暴,他这话一出,底下的管事就带人去找场子,十几桶粪水泼到安家正府门口,臭味弥漫整条大街,蒋家的下人泼完就走,安家被打了个措不及防,还不待回神,人家已是扬长而去。
  这还不算完,这安锦堂听闻府里有人寻衅滋事,急急忙忙便往回赶,他刚刚出宫,一伙大汉将他围住,也不管他是不是甚么朝廷命官,专往痛处打,那安锦堂身边只带着三五个小厮,就算死命抵抗,也是寡不敌众,最后安锦堂被打得面目全非,等到安家寻来时,一条腿都被打折了。
  安家一日以内,先是遭人泼粪,再是安锦堂被打折了腿,任凭是谁也能猜到是蒋家所为,可是滋事的人,一个也没抓到,反倒是安锦堂,大摇大摆的闯进蒋府时,可有不少人看在眼里。
  蒋家打上门来了,安家岂肯善罢甘休,他报到京兆府尹处,逼迫他们抓人,京兆府尹左右为难,他就算知道是蒋家下的手,这无凭无据的,该抓谁呢?
  经此一事,蒋安两家从暗处撕到明处,那安家自以为吃亏,背地里处处针对蒋家的人,蒋府落单的管事,被安家的人拦在街上毒打一顿,你打了我,我自然也要还回去,双方你来我往,最后,两府的下人外出,必要结伴出行,短短时日,京兆府尹接的报案急剧好升,府尹大人连觉也睡不好,唯恐闹出人命,事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只不过两府虽是有仇,下手时却也知道分寸,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且说沈拙回来后,他简短问了府里的日常,就先回到东院,那顾三娘早已从丫鬟婆子那里知道沈拙家来了,只是碍于身子不便,她只得耐心躺在屋里等候他父子二人。
  就在顾三娘眼巴巴盼望的时候,外头传来小叶子欣喜的声音:“娘,爹和御哥儿家来了。”
  顾三娘心头一喜,她坐起身子往外一看,恰好跟进屋的沈拙四目相对,这夫妇俩人分离数月,徒然这么一相见,顾三娘眼眶一热,直楞楞的看着沈拙,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看到眼前惦念许久的妻子,沈拙三步并作两步,他来到顾三娘的床榻,一把抓住她的手,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这两人手拉着手,一句话也不说,小叶子牵着御哥儿跟在后面,她有些不好意思,屋外的柳五婆看到了,连忙将两个小孩子带出来,独留下沈拙和顾三娘互诉体已话。
  这二人相互看了大半日,沈拙这才开口说话,他握着顾三娘的手,说道:“你受苦了。”
  他这话一出,顾三娘忍了许久的眼泪瞬间像决堤的河水,委屈和辛酸一齐涌上的她的心头,她说:“你再不回来,我当真就顶不住了。”
  沈拙听了她的话,心头一疼,在这重压之下,却让她一个小妇人独自承受,当日曾说过要一辈子珍惜她,竟是食言了。
  沈拙伸手抱住她,又抚摸着她隆起的肚子,轻声安慰道:“不要怕,我回来了。”
  顾三娘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直到此刻,她整个人才算放松下来。
  多余的话谁也没说,沈拙和顾三娘紧紧相拥,过了许久,她道:“御哥儿呢?”
  她与御哥儿几个月不见,心里十分惦记他,沈拙朝外喊着御哥儿的名字,不一时,就见御哥儿和小叶子一起进来了。
  看到顾三娘,御哥儿先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顾三娘看到他长高了半截,衣裳穿得整整齐,脸上不禁带了几分喜色,她招手叫他近前,问道:“你在外有没有听三叔的话?”
  御哥儿点着脑袋,说道:“听话着呢,三叔在长阳城开办学馆,我还帮他的忙呢。”
  顾三娘怜爱的摸了摸他的脸蛋,又摸着他的手臂和后背,欣慰的说道:“像是长结实了一些似的。”
  御哥儿红着脸,他难为情的说道:“娘,孩儿长大了,你莫要再把我当奶娃娃了。”
  顾三娘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笑道:“不管你长到多大,在娘的面前,永远都是个孩子。”
  小叶子也抱怨的看了御哥儿一眼,她道:“御哥儿出了一趟远门,都跟我生份了,刚才还说甚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话。”
  御哥儿挠着头,朝着顾三娘和小叶子傻笑起来,顾三娘看着一双儿女,又望着陪在她身旁的沈拙,脸上忍不住带着满足的笑意。

  ☆、第107章

  且说因着沈拙回京,阖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反观安家偷鸡不成蚀把米,安妃最看重的侄儿安锦堂被蒋家打折了腿,没有三五个月只怕好不了,宫里的安妃听闻此事,心中大怒不已,她与沈拙好歹曾是夫妻一场,此次沈拙丝毫不顾念旧情,安妃无疑像是被他狠狠打了一耳光似的。
  京城的各府的人都在看笑话,而摆在沈拙面前的头等要紧的大事,就是如何处理蒋中明身后之事,他病亡的消息瞒不了多久,一旦事发,靖文皇帝肯定会趁此打压,到时蒋家再难有翻身的时机。
  三日后,蒋镇言秘密回京,他在边城接到沈拙的书信,便披星戴月赶了回来,刚刚回府,蒋镇言先来到正院,此时,沈拙和蒋锦言等人也在,那蒋镇言面色沉静的看了蒋中明最后一眼,他合上棺木,又转头望着坐在灯下的沈拙,说道:“眼下的局势,你是怎么想的?”
  屋里只有他们兄弟三人,沈拙手指轻轻扣着桌几,他抬头望着蒋镇言,说道:“就看太子能不能下得了狠手了!”
  蒋锦言不明白他的话,蒋镇言却是瞬间就听懂了他的意思,沈拙是想杀死靖文皇帝。
  烛火影影绰绰,灯光下的沈拙脸色平静,就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京城与边城相隔千里,但是上回清水寺辩论,蒋镇言自然也听说过,皇帝有意废储,而今太子更是被靖文皇帝寻了错处责令在东宫反思,到时蒋家挎台,太子说不定连性命也保不住。
  蒋镇言沉声说道:“天家无亲情,为了大宝,太子还有甚么不敢做的?”
  蒋锦言惊恐失色,听到这里,他方才知道两位兄长竟是要密谋弑君,蒋锦言性情纯良,他和沈拙与蒋镇言不同,这二人,一个胸怀城府工于心计,另一个阴戾冷酷薄情寡义,反倒是蒋锦言,他自小本分踏实温柔敦厚,与他两个兄弟就像一家人似的。
  实则,蒋中明最是偏心疼爱蒋锦言,他对蒋锦言管教甚严,这蒋锦言长到十六七岁,还被拘在家中读书,学的是忠君爱国的那套道理,他万万不敢想象,自家两位兄弟竟然意图不轨,想干这种抄家灭族的大事。
  蒋锦言瞪着他们两人,说道:“大哥,二哥,你可知你们在说甚么?”
  沈拙和蒋镇言互视一眼,蒋中明与靖文皇帝君臣之间的矛盾由来以久,双方不是你熬死了我,就是我熬死了你,只可惜蒋中明运道差了一些,最终输在老天爷的手里。
  蒋锦言看他二人默不作声,越发痛心疾首,他说道:“蒋家世代忠良,爹爹一生公正严明,为天下百姓呕心沥血,他刚死你们就要陷蒋家于不仁不义的地步,我劝你们两人千万莫要糊涂。”
  沈拙懒得跟娇弱天真的蒋锦言废话,便低头望着茶碗里起伏不定的茶叶不语,蒋镇言沉着脸,他和蒋锦言是一母同胎所出,这些年虽然和他见面的次数不多,却也深知蒋锦言为人天真,他道:“糊涂的是你,我问你,前几日,若叫安锦堂闯进这里来了,蒋家又是甚么下场?”
  蒋锦言张口结舌的瞪着蒋锦言,说道:“那是,那是……”
  “你想说是安家?”蒋镇言打断他的话,又道:“这有甚么差别么,没有皇上的授意,单凭一个小小的安家,又如何敢胆擅闯丞相府?”
  蒋锦言被逼问得说不出话,蒋镇言冷声又道:“你休要妇人之仁,蒋府形势危机险迫,这个道理就连府里的几个小妇人都懂,皇上对蒋家早起杀心,只愁找不到一个借口罢了,蒋府数百人口,连带京城与长阳两地的宗族,你是想他们都害死在你手里吗?”
  蒋镇言的话又狠又厉,蒋锦言被辩驳的无话可说,蒋镇言盯了一眼,又道:“无知也要有个限度,蒋家养出了你这等没用的子孙,只怕就连老爷他自己也没想到罢。”
  蒋锦言面红耳斥,半日没有声响,看着他唯唯诺诺的样子,蒋镇言脸上的神色又松了几分,随后缓声说道:“书里教人要文死谏武死战,可也得分清效忠的君王是否值得,靖文皇帝刚愎自用,任用安家这等的佞臣,我们若是坐以待毙,皇上迟早要废掉太子,到时安氏扶持年幼的皇子登基,势必要把持朝政祸乱苍生,你想看到这一日么?”
  先是宗族,再是天下,这一顶顶的帽子盖下来,蒋锦言整个人都呆住了,他要是再反对,似乎就变成了与黎民百姓为敌的罪人,蒋镇言看他神神痴呆,不再看他,转而望着沈拙,说道:“老爷的后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沈拙把玩着手里的茶盅,他早已自请出宗,蒋中明的身后之事,还是交由蒋镇言兄弟两人来决定。
  蒋镇言见他没说话,他想了一想,说道:“先送往家庙,只待京城的纷争过后,再行定夺。”
  那沈拙点了头,当夜,蒋家避开耳目,他们带着几个心腹,亲自将蒋中明的棺木送往家庙安放,隔日,沈拙照常上朝,像是甚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而蒋镇言则仍旧留在蒋府,府里对此知情者寥寥数人,就连嘉元郡主也不知道,这日,沈拙下朝归来,有旺守在门口等他,四下无人,有旺看着他,低声说道:“二爷走了。”
  沈拙抬眼望着有旺,看来事成了。
  “安家有甚么动静?”沈拙问道。
  有旺轻声回道:“安如海下了早朝,走到半道,被宫里来的人请了回去,这会子宫里倒是静悄悄的,甚么动静也没有。”
  沈拙一笑,安家还敢有甚么动作?就和蒋中明死了,蒋家的人拼命隐瞒一样,靖文皇帝驾崩,消息一经传出,太子就会明正言顺的登基,那安家如今只怕跟他们一样,正在想方设法瞒着此事。
  走了几步,沈拙又停下来,他对有旺说道:“明日你打发人到清水寺,捐几两香油银子,给大奶奶的先夫做一场法事。”
  有旺不敢有异议,低头应下了。
  沈拙还惦记着东院里的顾三娘,他和有旺分开,抬脚就往院里去了,这会子,顾三娘刚刚喝完保胎药,她正靠在西窗的美人榻上打络子,不时还朝着窗外看两眼。
  就在这时,沈拙打帘子进来,顾三娘放下手里的络子,笑道:“我猜你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沈拙走到床榻边,他执起她的手腕摸了半日脉,见她胎象还算平稳,便放下心下,又问道:“今日吃了些甚么,歇了几趟觉?”
  原先顾三娘是心里存着事,这才顾不得好生保养,自打沈拙回来了,她全副心思都放在肚里的胎儿身上,李郎中开的保胎药,府里做的各色利胎的膳食,只要是对胎儿好的,再难吃她也逼着自己吃下去。
  “白日有小叶子和御哥儿陪着说话,我都很好,你在外也别惦记了。”
  “也别成日躺着,偶尔下地走一走,只要不累着,对胎儿是无害的。”沈拙说道。
  顾三娘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倒是想,屋里这么多婆子丫鬟,略微动一下身就要被她们死命拦着,我看我还是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罢。”
  看着她温柔的笑脸,沈拙的心肠变得柔软起来,他伸手摸着顾三娘浑圆的肚子,嘴里说道:“再过几个月,这孩子就该下地了,不知是个哥儿还是个姐儿呢。”
  想到还未出生的孩儿,顾三娘目光里也溢满爱意,她的手搭在沈拙的手上,两人一同摸着肚子,顾三娘笑道:“我总觉得好像是个哥儿,这孩子乖巧安静,比小叶子那个时候可安生多了。”
  “哥儿也好,到时等他长大了,我教习他读书学字,他想做甚么就做甚么。”
  顾三娘立马说道:“那可不行,小孩子还是要严加管教,若是把孩子的品性养坏了,我还不如不生呢。”
  沈拙得意的一笑,他说:“有我来教导,孩子怎会不好?”
  顾三娘被他逗笑了,说道:“偏偏你也好意思,从那时你在秦家大院做教书先生时,我就看出你是个娇惯孩子的,在小叶子和御哥儿面前,更是没有半点严父的样子!”
  在教养孩子的事上,沈拙和顾三娘想得大不一样,他道:“你去问问两个孩子,做慈父有甚么不好!”
  顾三娘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说不过你,你无理也要犟三分!”
  沈拙伸手抱住她,哄道:“好好好,那以后孩子都交给你来管教。”
  顾三娘靠在沈拙的怀里,二人说着关于孩子们的话,眼前就好像真的看到他们一个个长大成人的情形,沈拙脸上带着笑容,说道:“等我们老了,我就带你搬到山里去住,就咱们两人,谁也不带。”
  迎着沈拙火热的目光,顾三娘心头软成一团,她点着头,微笑着说道:“好,谁也不带。”

  ☆、第108章

  且说皇宫之中,靖文皇帝服用金丹猝死,安妃听闻这个消息,就好比是晴天霹雳,那安妃当机立断,下令将万福宫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全部私下处死,就连安家举荐来的那几个道士和道童也没有放过。
  安妃自以为做得隐蔽,却不知靖文皇帝正是被太子派人密谋在金丹里加了过量的丹砂中毒而亡,这安妃深知她和安氏一族全是凭着皇上的宠信才能在朝中崛起,若是皇上驾崩的事情一经传出,内阁之中的人必会趁势而起,到时太子登基,哪里还会有她们一族的容身之地。
  四皇子年幼,安家虽与蒋家分庭抗礼,朝中以蒋中明为首的党派却拥立太子,此时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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