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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封推]-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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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月跌坐在车里,拍着胸口,道:“小姐,不是冲咱们来的。”
    欣瑶下意识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低声道:“别说话,都坐稳了。”
    打斗声渐渐弱了下去,林子里的黑影不见了踪影。车上,车下的人都长长的吐了口气。
    赶车的老张头笑道:“四小姐,别怕,我赶了一辈子车,这种事遇得多了,江湖中人,打打杀杀的,咱们只管走咱们的。再有个一里路,就是凉亭了,二奶奶她们说不定就在前面等我们呢!”
    话音未落,只听得又一声凄厉的破空声划过。马突然受惊,一阵嘶吼,抬起前蹄飞也似的奔了出去,顿时把两个护院甩在身后。
    老张头手持缰绳,大声道:“四小姐,不好了,马被箭射伤,受了惊,不听使唤。”
    车里三人被一阵剧烈的晃动跌得东倒西歪。欣瑶挣扎着爬起来,又被重重的摔下。
    微云,淡月两个见状,刚想伸手扶住小姐,奈何自顾不瑕。
    又听得老张头含着哭声道:“小姐,小姐,快跳车……快……缰绳要断了……车要散了……快!”
    蒋欣瑶趴在车里,双手抓着一侧车壁,大声吼道:“你们俩个快跳。”
    微云,淡月两个搂在一处,披头散发,满脸泪水,哪里还敢动弹半分。
    蒋欣瑶心下大恨,咬咬牙,一个颠簸,就势朝那两人用力一脚,踢在近处的淡月身上。
    淡月见小姐双目喷火,哆嗦着伸手把胸前的微云用力推了出去。微云惨叫一声,跌落下车,生死不知。
    淡月回头冲小姐叫到:“小姐,你先跳,快……”
    蒋欣瑶趴在马车最里,起身都困难,只得大叫到:“别管我,跳。”
    淡月哪里舍得扔下小姐一个人,挣扎着一只手扶住车身,另一只手则伸向小姐。蒋欣瑶用脚抵住后车厢,吃力的抬起身子,两只手艰难的握到一起。
    欣瑶就着淡月手上的劲,好不容易爬起来,却是死命的把淡月往外一推,自个重心不稳,就势往后一倒,重重的撞在后车厢上,疼得龇牙咧嘴。
    马车上一下子少了两个人,减轻了重量,马越发疯跑起来。蒋欣瑶艰难的爬起来,又重重的摔了下去,只听得那老张头大喝一声:“让开……要撞了”
    走在后头的两个护院听到声响,回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山路上一辆发了疯的马车疾驰而来,离他们只十几米的距离。
    两个来不及叫喊,下意识的抱住了头,蹲下,刹那间,马车擦着他们的头,拐向一侧,跌落在山涧里。
    巨大的声响及马的悲鸣,嘶叫的声音让前头马车里的人一阵颤栗。
    吴氏忙不迭的叫人扶下车。把护院叫来一问,听得是老张头架的马车摔入山涧,又惊又怕,腿一软。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众丫头,婆子哭的哭,叫的叫,顿时一片混乱。
    马车跌落的地方离西山的大路只二三十米的距离,突如其来的变故引得过往行人纷纷跑上山路围观。
    不多时,只见从山路上连滚带爬跑下来两个人。
    略瘦些的解了马套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回府报信。
    略胖些的则与四个婆子说了几句话,指了指山上,便孤身沿着陡壁往下寻人。
    ……
    怡园里。徐宏远,蒋全,燕鸣正盘着帐,只见一个黑影推门而入,在徐宏远耳边耳语几句。便消失不见。
    徐宏远呆愣片刻,忽的从椅子上跳起来,颤着声道:“全爷,备马,欣瑶出事了!”
    ……
    话说那沈力正与与祖父在书房里说话,今日恰好十日之约。
    沈力实在不想就此放手,故最后一次请求祖父应允。哪料到老爷子始终没有松口,两人正相执不下,却见沈力的近侍双喜破门而入。
    沈力乍闻欣瑶跌下山涧,生死不明,只觉得撕心裂肺,五内俱崩。胸口被生生挖去了一块,痛不可挡。再顾不得其它,飞身而出。
    沈老太爷子见状,长叹不已,心中有了几分不忍。
    ……
    待蒋家三个男人赶到西山腰时。已是落日时分,吴氏早已幽幽转醒,蜷缩在车里哭泣不己。
    微云,淡月受了伤,被安置在马车里,默默流泪。所有的丫头,婆子跪在路边上,等着主子发落。
    蒋宏生老泪纵横,让人先把吴氏送回府安置,自己则安排人搜救。
    不多时,沈家,孙家,吴家,冯家得到消息,均派了家丁过来帮忙,众人身绑麻绳,沿着山壁,一寸一寸往下寻人。
    蒋元晨赤红着眼睛,如困兽般在山道上来来回回的踱步,几个来回后,终是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蒋宏生一把搂住儿子,重重的在儿子背上拍了两下,身子却不可自抑的颤抖起来。
    蒋元晨伏在父亲怀里半晌,突然抬起头,狠擦一把眼泪,紧紧的盯着脚下的山涧。
    蒋宏生亦一动不动的站在悬边上,一高一矮萧索的背影让人不忍直视。
    ……
    蒋欣瑶只觉得自己像一个失散多年的孩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温暖的让她忍不住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跌落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甚至想着能这样死,也是件好事,总比七老八十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要强。方死方生,方生方死,总是要往那处去的,病死,摔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蒋欣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动了一下身子,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她呵呵笑出了声,我的命是有多大啊,这样都摔不死。贼老天,你是在玩我吗?
    “亏你还笑得出来,我快痛死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低迷撩人的声线令欣瑶如被雷劈,她突然目光呆滞了。
    蒋欣瑶微微动弹,才发现此刻她正被人搂在怀里,半个身子压在那人身上,合抱的姿势,极其不雅。
    蒋欣瑶倒吸一口冷气, 依稀记得坠悬的瞬间,一个身影朝她飞扑而来,那一刻她的心骤然跳了一下。
    “能得英雄救美,难道不该笑吗?”
    男人的身子突然紧绷,僵硬了半晌,才低低笑道:“看来那英雄的眼光很有问题!”
    欣瑶忍着痛,明眸朝身下的人看了一眼,也笑道:“不仅眼光有问题,脑子也有问题!”
    男人眼底似浮出一丝笑意,虚弱道:“四小姐,你再不起来,我就不止断三根肋骨了!”
    欣瑶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这叹息在静寂无声的暗夜里,分外动听。

☆、第五十七回 有遗言吗?

一声叹息在空旷的山底幽幽响起。
    “萧英雄,我的手摔断了,脚没知觉,你且容我再靠一会!”
    女孩身上的幽香一阵阵的飘来,柔软的躯体紧紧的贴着自己,萧寒神色微动,扯了扯嘴角,许久才吐出了四个字:“有碍观瞻!”
    “有碍观瞻?”
    欣瑶动了动手指,一阵痛楚袭来,只觉心酸不已。
    “命都快没了,还怕别人观瞻。若我没有猜错,你身上的刀伤不下十余处,最要命的一处伤在胸口。”
    萧寒强撑道:“你怎么知道?”
    欣瑶道:“因为你的血,正往我身下流!”
    萧寒艰难的转动了一下脑袋,想说些什么,却抵不住晕晕欲睡的感觉,迷迷糊糊间,只听那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英雄,你有什么遗言,快点说,倘若我不死,我一定会帮你做到。”
    萧寒很想说话,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有很多话想说。
    为什么此刻眼皮那么重,怎么也撑不开眼睛。
    欣瑶见身下的人没了动静,闭了闭眼,复又挣开,无力的笑道:“靠,这厮的遗言是没有遗言。”
    说罢,欣瑶痛晕了过去。
    ……
    夜一点一点降临,山道上举起了火把,几个时辰的搜救,只发现了碎的不成样的马车,及老张头的尸身,还有欣瑶常戴的那只摔成几段白玉簪子。
    越往下,树林越密,山壁更陡,搜寻的难度越来越大,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的难看。
    蒋元晨拿着姐姐的半截簪子,眼泪啪啪的直往下流。
    突然大路上一阵喧哗,无数的火把往山道上来。
    蒋宏生哪有心思理睬来人是谁,他只知道,这个女儿倘若有个三长两短。家里的那个决计活不了。
    蒋元航见父亲,弟弟这般痴傻的模样,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前,招呼来人。
    来人正是燕十六及杜天翔。这两人一报上名头,惊得蒋元航连句整话也说不出来,直接连滚带爬 的把人往父亲那边带。
    蒋宏生一听六皇子来了,心下大惊,忙上前跪拜。
    燕十六也不出手相扶,只把眼睛看向三十米外的凉亭,道:“蒋少卿不必多礼,我得到消息,兵马寺指挥使萧寒在这一带失踪,过来瞧瞧。这是杜太医。萧寒正是他的表哥。”
    杜天翔抱拳道:“蒋少卿,我表哥今日缉拿犯人,孤身一个铤而走险,至今未归,听手下人说往这里来了。”
    蒋宏生听得犯人二字。只觉得天旋地转,万一欣瑶落到山涧,正遇到歹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强撑道:“小女今日下山途中坠下山涧,正在搜救,若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六皇子尽管吩咐。”
    燕十六面色极为凝重。“既然都在这一带,不如一起合力搜寻,听说贵府家丁听到过打斗声,四小姐的马也是因为受了惊才坠下山涧的,还请蒋少卿把人带过来,我好细细问上一问。”
    蒋宏生忙把人带了过来。道:“六皇子,正是他,还有一位往底下去了。”
    燕十六绷着脸道:“速速道来,不能有一丝差错。”
    地上跪着的人姓蒋名峰,二十有五。
    那蒋峰道:“大人。我今日跟着府里的四小姐和二奶奶往清凉寺上香,吃罢午饭略休息了会,四小姐与二奶奶就说要回去。四小姐上车前说簪子丢了,要回去找,便让二奶奶先走了。后来,四小姐也没回去找簪子,却让我们把身上的家伙都拿出来,四小姐拿了两把匕首,一把给了微云,一把自己留着,等二奶奶走远了,才上的车。”
    “等等!”
    杜天翔忍不住出声道:“你是说,四小姐假称簪子丢了,让府中二奶奶先走,她为什么这样做?”
    蒋峰忙道:“小的哪里知道为什么,主子说话,做下人的,只有听的份,多一句话也是不敢的。”
    杜天翔只得道:“你接着说。”
    “我们才走了几步,就听得一声凄厉的破空声,接着便传来了打斗声,后来声音就渐渐小了。蒋山就安慰四小姐说不是冲咱们来的,让她别担心,又让赶车的老张头走快些。结果,走了几十米,又听到一声破空声,马车突然失控,发了疯的往前跑,我们兄弟俩在后头拼命赶,只听到老张头说‘四小姐,不好了,马被箭射伤了,不听使唤’,就眼睁睁的看着马车离我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跑到半路,我们看到四小姐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一前一后,跌在地上,都晕过去了,身上血迹斑斑,唯独不见了小姐,吓得没敢停步,等我们追上二奶奶车时,就听人说马车坠了下去,四小姐在车上。我就回去送信了,蒋山直接下去救人,到现在还没上来。”
    这时,随六皇子而来的官兵从山上举着火把跑下来,边喘边大声道:“六皇子,山上溪水边的林子里,发现六个黑衣人的尸体。”
    燕十六道:“可有指挥使的下落?”
    来人摇摇头。
    燕十六眉头紧拧,挥了挥手道:“蒋少卿,看来四小姐是受了无枉之灾,那两个丫头呢,在哪里?我有话要问。”
    蒋宏生忙把人引到马车前,掀起帘子。
    杜天翔赶紧上前检查二人伤势,只见这二人披头散发,双目红肿,身上血迹斑斑,早已半目全非。
    杜天翔半响才道:“是外伤,都伤得不轻,要赶紧医治,不然会留下残疾。”
    微云,淡月见来人是杜天翔,都挣扎着要爬起来。
    蒋宏生怒喝道:“快说,发生了什么事?若让我知道你们两个背主私逃,我让你们殉葬。”
    微云,淡月两个从小跟在四小姐身边,何时受过如此重责?只觉万念俱灰,想死的心都有,不由嘤嘤啼哭起来。
    微云泣道:“二老爷,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先一头撞死。”
    燕十六不奈烦道:“你们先别哭,快把事情说清楚,我们也好去找人。黑灯瞎火的,你们再耽误时间,你家小姐可不好说。其它的不用你说,我就想知道四小姐有没有跟你们说些别的,你们两个怎么会先下车的?”
    微云收了泪,瞧了瞧肿了半边脸的淡月,强撑道:“二老爷,小姐在车上,就跟我们说了一句话,她说,‘希望是我多心,倘若不是,咱们这一趟给人暗算了。’”
    燕十六与杜天翔对视一眼,两个眼中俱精光一闪。
    燕十六厉声道:“你们怎么下的车?”
    一直没有出声的淡月想着小姐推她下车的那一刻,泣成不声道:“马惊了,跑得飞快,眼看车要散了,小姐让我们跳下去,微云离车门近,我就先把她推下了车。再转过身再去救小姐时,小姐她,她却把我推了下去。各位公子,请你们行行好,快去求小姐,小姐她身子弱……万一有个好歹……小姐!”
    淡月泣咽着说不出话来。
    杜天翔见这两人情形,忙道:“蒋少卿,这两个丫头伤得不轻,赶紧送回去医治吧,晚了,怕落下病根。”
    蒋宏生显然还没有从淡月的话中回过神来,暗算了,谁会暗算蒋家。
    蒋宏生虽满心狐疑,却不得不点点头。
    燕十六朝杜天翔使了个眼色,后者道:“蒋少卿,我与六皇子到凉亭那边说几句话,这里你先盯着。”
    蒋宏生看了眼凉亭,夜色中见凉亭里隐隐约约站着几个人,料想必是六皇子的人,也不敢多问,只深深的一揖。
    ……
    凉亭那边,徐宏远三人早已等得焦躁不安,见来人,忙迎上去。
    杜天翔根据两人的问话,把事情串起来说了一遍,亭中三人听罢,均默不作声。
    燕十六不忍心见着徐宏远脸上的悲色,忙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两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说不定都还安然无恙。阿远,我已经派了十来个高手下去了,应该没事。”
    徐宏远红了眼眶,心有不忍道:“真真是个傻丫头,关键时候,怎么不先救自己。”
    燕十六叹道:“阿远,我早就说过,你这个侄女,她不是一般人。此刻,你应该信我了吧!”
    蒋全哀道:“燕公子,小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她不会随随便便说那句话的。她能让吴氏先走,能问护院要家伙,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危险。”
    杜天翔低声道:“必定是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
    杜天翔抬头直视燕十六,话中有话道:“小寒办案,从不会孤身一人,以身犯险。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有什么事情想瞒着我们,若不然,他身边……”
    燕十六瞬间明白。
    “倘若我们假设这几个黑衣人是冲四小姐去的。”杜天翔陡然提高音量。
    “十六?”
    燕十六眼眸一紧,寒光四起。
    “我道为何山路离林子两百来米,也算不得近,又怎会惊了蒋府的马车。如果黑衣人是冲四小姐去的,那么……”
    徐宏远怒气渐升,恨道:“什么人要暗算她,要至她于死地,她一个闺中女子,能结什么怨?”
    杜天翔冷笑道:“如果这事不牵扯阿远,不牵扯朝廷的话,只有一个人,以四小姐的聪明,她早就防着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你们去查。”
    四人心头一震,眼中均露出了寒光。

☆、第五十八回 老天不收(二更)

冷月挂空,山风微凉。
    杜天翔负手冷笑。
    “阿远,你二哥不仅看人的眼光差,看女婿的眼光差,生出来的女儿,也是一人天上,一个地下。世上的女子我见得多了,如此阴险,狠毒的大家小姐,我还头一回见过。怪道上回萧寒跟我说周家有几个江湖人士出现,看来是早有预谋。”
    徐宏远冷笑一声,眼中的恨意挡都挡不住,厉声道:“倘若这次欣瑶,萧寒有个三长两短,我倾其所有,必让周家所有的人陪葬!”
    “小爷我灭他九族!”杜天翔咬牙切齿。
    燕十六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眼中波澜不惊。
    “你们想做什么尽管做,天蹋下来,爷帮你们顶着。”
    亭子里瞬间冷清下来。
    一边的燕鸣突然出声:“全爷,我想下去找小姐。”
    蒋全脸色灰白,红着眼眶,道:“去吧,自己小心。”
    燕鸣点点头,消失在夜色中。
    ……
    蒋府灯火通明,顾氏靠在床前,脸色惨白,哀哀欲绝。
    老太太跪坐在小佛堂里,念着佛经。钱嬷嬷站在边上几欲开口,又生生忍下。
    时间悄悄的一分分流逝,夜空中升起了一轮残月,无比的凄美冷清。
    山里的夜,温度骤然剧降,有了几分寒意。
    欣瑶第二次睁开眼睛,是被冻醒的。
    她强忍着痛,用尚有知觉的右手,摸了摸一则的身子底下,感觉是在碎石上,一点一点挪开身子,又一点一点支撑着坐起来,不一会,已是冷汗淋漓。
    她摸索着身边男子的脸,把手探到鼻下。还有呼吸,她嘿嘿的笑出了声。
    她抬头看了看天,黑漆漆的一片,摸了摸身上。匕首已不知跌落在何处。心想这厮是个武将,身上定有防身的宝剑,长刀之类的,也许就在四周。
    用右手在男人身上一通乱摸,终于在他怀里,找到了一把匕首。一番周折,蒋欣瑶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脑袋磕在石头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眼泪唰的一下落下来。
    她摸索着把脑袋后头的石头拿到胸前,艰难的用牙齿拔出匕首,然后用刀刃,一下一下,有规则的敲打石头。发出清脆的声响。
    蒋欣瑶无声无息的笑了。
    老天爷真是会与她开玩笑,是不是上一回看她死得嘎崩利落脆的,这回非要钝刀割肉,让她深刻感受、体会、领悟一下等死的滋味。
    你个贼老天,你是黑了心肝了吗?像我这样世间少有的好女子,你非把我按个惨死的命吗?你就不能让我死得体面些,死得端庄些?我问候你的母亲。我不仅问候你的母亲。我还要问候你的父亲,你母亲的父亲,你父亲的母亲……
    蒋欣瑶骂了半晌,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许久后,她觉得有必要回忆一下往生,这十几年来的点点滴滴。做一个死前总结;又觉得可以畅想一下未来。倘若她没死成,往后的日子她要做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她又想倘若穿回去了,是不是她的女儿还能认出她来。
    欣瑶脑子飞快的转着,手上却一刻没有停下。
    她突然觉着肚子有些饿,清凉寺的斋饭真难吃。回头得研究一下,如何把斋饭做出鲍鱼、鱼翅的味道来,说不定又是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
    就这样想着,想着,终于又把自己想睡着了。陷入晕迷前,她对自己说,蒋欣瑶,再坚持敲一会,再敲一会,一会就有人来了。
    一定会的。
    ……
    山道上的人此时全都席地而坐,个个脸色凝重。
    凉亭里,四人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下去的人一批又一批,仍是没有一点消息传来。所有人的心,都在往下沉。
    ……
    山涧里,沈力举着火把的手突然顿住了。
    他凝神而听,左前方有声音,一下,一下,又一下,很规律,距他一百米开外。
    他顺着声音,两脚生风,飞快的跃过去。越来越近时,声音也越来越慢,越来越弱。
    当他终于看见石滩上躺着的两个人影时,沈力的眼前已是模糊一片。
    ……
    一声长啸,把山道上的人惊得都跳了起来。紧接着,又是一声长啸,这时,从山底下传来欢呼声,远远的只看到火把渐渐向一处靠拢。
    蒋宏生,蒋元晨喜极而泣。
    月亮渐渐落了下去,喧嚣了一夜的山谷重又恢复了平静,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山谷里依旧溪水潺潺,鸟鸣声声。
    ……
    蒋欣瑶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在老宅的里,辛辛苦苦做了四个菜,才端上桌,就被祖父吃得精光,她气得坐在桌前直掉眼泪。
    那老头却笑得一脸得意:“瑶儿,祖父吃饱了,你祖母还在前院等我呢,你快回家吧,饿着肚子回去,好走快些。”
    欣瑶怒极,心道这老头越活越回去了,自己吃饱了,却让我饿着肚子赶路,我就癞着不走了。哪料到祖父抬腿就是一脚,蒋欣瑶吓得一个机灵,便张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小姐醒了!二太太,小姐醒了,她睁眼睛了!”
    所有的人都围上来,欣瑶模模糊糊看到了许多个脑袋,有母亲的,有父亲的,有元晨的,还有元昊的,怎么还有老太太?
    蒋欣瑶晕晕呼呼看了几眼,轻轻的闭上眼睛,只说了一个字:“饿”。
    ……
    怡园的一间卧房里,萧寒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半身*,裹着层层纱布,健硕的身材一览无遗。
    徐宏远,杜天翔正一人捧着一盆点心,吃得起劲。
    萧寒咽了咽口水,终是没忍住,虚弱道:“好歹给我留两块。”
    徐宏远咽下最后一块点心,用茶水漱了漱口,道:“你只能吃些清谈的,伤口正在长肉,甜食不能碰。”
    萧寒痛苦的转过脸,眼不见心不烦,却听杜天翔冷哼道:“莺归今日又给你煮好些吃的,连我们都不给尝,你知足吧,还跟我们抢这几块点心。”
    “她们姐弟俩,如今都把小寒当成大恩人。”徐宏远指了指几上的棋盘,示意杜天翔要不要杀一盘。
    杜天翔接过白棋,朝床上的人翻了个大白眼。
    “大恩人?我跟你们说,大恩人是我,要没有我,你们早见阎王去了。我差点没被你们两个累死,一天几趟的来回跑,瞧瞧,腿都跑细了一圈!”
    徐宏远放下一颗黑子,笑道:“天天不是坐轿子,就是坐马车,我只看见你胖了,没看见你瘦了!”
    杜天翔理直气壮道:“那丫头煮的菜好吃,日日多添几碗饭,能不胖吗!”
    “她醒了?”
    杜天翔收了笑,抬手落下白子,正色道:“昨日才醒,整整晕迷了三天。”
    “伤得怎么样?”
    杜天翔充耳不闻,朝徐宏远挑了挑眉。
    “阿远,起手怎么换招了?”
    “老走那几招,我自己都厌烦了。”徐宏远颇为同情的朝床上的人看了一眼,嘴角轻轻上翘。
    “阿远,这你就不地道了,你换招好歹也跟我打声招呼啊!”
    “我若给你打了招呼,还下个什么棋?再者说,我就是打了招呼,你也赢不了!”
    “我赢不了,好歹也能多扛一会,这么快就完事了,怎么打发时间?”
    两人全然不顾床上之人焦急脸色,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了家常。
    “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吃!”萧寒忍了半天,终是没忍住。
    下棋的两人闻言,对视一眼。
    杜天翔笑得一脸奸诈。
    “你都是外伤,看着伤得厉害,失血多,养养也就好了,她伤在五脏六腑,左手脱臼。”
    杜天翔叹道:“至少在床上躺三个月。表哥,你若想成亲,得等到半年后。”
    萧寒俊脸涨得通红,喝斥道:“瞎说什么?”
    杜天翔讥笑道:“事都做了,还不承认。你可知道这两天京城街头巷角都在议论什么。兵马司指挥史抓贼人,贼人伤及无辜惊马车,指挥史英雄救美传佳话。我跟你说,我母亲也就是你小姨,连媒人都已经请好了,外祖父把库房里几百年的老底都翻出来了,我们家的库房这两天也遭了难,好东西都挪了窝。你自个瞧着办吧!”
    徐宏远深笑道:“萧寒,藏得够深的,硬是一点风声都不给兄弟们透露上。也别说,欣瑶嫁给你,我才最放心。到时候,我这个小叔叔定给她准备份厚厚的嫁妆,让你财色双收。”
    杜天翔忿忿道:“这样的好事,怎不落在我头上?可见老天无眼。”
    徐宏远哈哈一笑:“放心,等你成亲,少不了你的那份,我把怡红院有颜色的,都替你赎回来。”
    杜天翔冷哼一声,不屑道:“有颜色的,小爷我不要。小爷要,就要那绝色的。”
    徐宏远笑意更盛。
    杜天翔突然觉得徐宏远的笑着实有些晃眼,抽着嘴角笑道:“小寒,你可要想清楚了,倘若你真要娶四小姐为妻,将来可就得尊称阿远一声小叔叔,这辈份上……”
    笑意顿住在徐宏远脸上,半晌,他耸耸肩道:“我辈份大,不吃亏。”
    “我吃亏!”
    杜天翔捏白子的手重重落下。

☆、第五十九回 谁吃了亏?

杜天翔重重落下一子,斜着眼睛盯着徐宏远瞧。
    徐宏远淡淡一笑,“你吃亏?你吃哪门子亏?”
    “我怎么不吃亏?你瞧,我与你是兄弟,我与他是表兄弟,他叫你小叔叔,我叫你什么?”
    “你叫我阿远也好,小叔叔也好,我都乐意。”
    “你乐意,我不乐意,我跟你说……”
    这两人索性把棋子一扔,一本正经的讨论起辈份来。全然忽视床上之人一会青,一会红的脸色。
    这两人商讨了半晌,终是没商讨出个结果,不由的把目光看向萧寒。
    “表哥,你说句话!”
    萧寒闭上眼,沉默着不语。
    “小寒,你倒是说句话啊!”
    萧寒缓缓睁开眼睛,眼中一片肃穆。
    “先不说这些。这次的事情,我觉着有些蹊跷。我原本想着不过是几个江湖中人,拿几个钱,干的无非是劫财劫色的勾当,都是三流角色,以我的功夫,一个人就够了。等交了手才发现,其中有两个不是普通的匪类,身手不弱,两百米内一箭伤马,绝对不是小角色。”
    杜天翔眼中寒光尽现,脸渐渐沉了下来。
    徐宏远收了嬉笑,肃道:“你是说许氏花钱买凶原本是想劫财劫色,坏了欣瑶的名声,不料中间混了人,想要欣瑶的命?”
    萧寒动了动尚且灵活的手指,道:“不好说。我查过了,这伙人,原是小混混出身,统共十来个人,仗着有几下拳脚功夫,专骗富贵人家的内宅太太,处理一些大户人家阴私的事,捞几个小钱花花。杀人越货。抢劫放火这些事没干过几回,不过也不排除许氏花了大价钱,请了两拨子人,以备后手。”
    杜天翔咂嘴道:“小混混也不排除有身手好的。他们的老巢十六派人去过了,早就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徐宏远追问道:“萧寒,按理说除了许氏,三小姐,没有人会要欣瑶的命。她一个大家小姐,一年到头出不了几趟门,能得罪谁去?莫非是瑾珏阁的事?”
    杜天翔正襟危坐道:“除了我们几个,谁又能猜到四小姐与瑾珏阁有关?这事也怪你,下手也狠了些。一个活口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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