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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封推]-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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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瑶迅速擦了一把眼泪,急道:“快快说来!”

    步三顾不得喝茶,迅速道:““回大奶奶,那日的东西原是徐夫人深夜见外头雨大风急,怕徐老爷衣衫单薄,特意连夜着人准备的,事先并无安排。”

    “着何人准备?”杜天翔追问。

    “衣裳是由徐老爷书房的小厮当夜备下的。吃食是由徐夫人身边的白嬷嬷亲自交待下去的。”

    步三肃声道:徐府的厨娘人称五婶,原是王府的人,是老庆王妃怕徐夫人吃不惯徐府里东西,亲点了随嫁过来的。因是要给徐老爷送吃的。那五婶寅时二刻起的床,带着两个小丫鬟一起做的糕点和粥。”

    欣瑶出声打断道:“那碧梗粥是谁提出要做的?”

    步三道:“原是徐老爷这两日嘴角有些上火,徐夫人特意吩咐厨娘做的。”

    步三见众人静默不语。继续道:“第二日东西都备全了,徐夫人这才让张管事去了西山。张管事祖籍山东,现年四十一岁,在徐府管着园子。家中一妻两子,原是山东临沂县知府家的管事,后因知府犯了事,举家发卖到京城。李妈妈见其老实本份这才把一家人买了下来。”

    “这个张管事,可有什么异常?”萧寒迅速道。

    “我已经查过了。这个张管事,并无任何特殊之处,当日也原本不该是他去。只因徐夫人说老爷身边的那些个小厮,个个贪玩贪耍的。怕误了正事,倒不如派个上了年纪的老管事,方才稳重妥贴。这才派了张管事去。卯时一刻从徐府出发。”

    欣瑶算了算时辰,路上倒也没有耽搁。

    萧寒沉声道:“吃食从出锅到徐夫人房里,路上经了几手?”

    步三道:“徐夫人派了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芙蓉去提的食盒。徐夫人不放心,还亲自翻看了一遍才交到了刘管事的手上”

    杜天翔冷笑道:“竟无一不妥,如此看来,只消把厨娘,芙蓉两人送到刑部便可。”

    欣瑶思忖道:“果然是没什么特别之处。”

    步三微微颔首道:“大奶奶。出事的前一日午后,徐夫人和白嬷嬷说是要找一本书,去了徐老爷的书房。在老爷书房呆了几分钟。书也没找着,就走了。旁的,便再无什么不妥之处。”

    四人心下一凛,萧寒忙道:“找什么书?”

    步三道:“徐夫人没说,小厮们也不敢问。不过,听小厮们说。徐夫人先入的是徐老爷的卧房,而后才去的书房。”

    燕十六冷笑道:“那个醋坛子。只怕是去瞧瞧阿远房里可有什么异常,哪里是去找书?”

    萧寒抬头看了十六一眼,道:“徐府现在如何?”

    步三道:“昨儿个惊慌过一阵,几个管事还到徐夫人跟前商议过,被白嬷嬷三言两语就安抚下来,安稳了一夜。不过今日午时,徐夫人就坐不住了,不住的派人在大门口张望,像是在等徐老爷回来。”

    步三见众人陷入沉思,不慌不忙道:“王爷,徐夫人已经身怀六甲,老围着……您看……”

    燕十六冷笑一声道:“给我围着,说不定就是那个狠毒的女人想要阿远的命,东西最后是经她手里过的,那些个厨娘,丫鬟哪一个不是她王府带来的人!”

    杜天翔皱眉道:“十六,你说换了旁人要动阿远,倒还说得过去。那燕红玉把阿远当成眼珠子,她又是快生产的人了,她要阿远的命作什么?”

    步三用眼角看了眼平王,皱眉道:“指挥使,徐夫人闹得厉害,我怕再围下去……”

    萧寒与杜天翔对视一眼,均把目光落在了十六身上。

    燕十六却闭着嘴,一言不发的去了里间。

    欣瑶瞧了瞧燕十六的背影,眯了眯眼睛道:“你且等我一下!”

    说罢,她转身跟了进去,不多时,人便出来。走到步三身边,从手里拿出块玉佩,递于步三,道:“你与她这般说……”

    ……

    燕红玉望着地上的狼藉,泪水滚滚而落。

    她死死的捏着手中的玉佩,只觉得胸口刺痛难耐。

    丫鬟们眼疾手快的收拾起刚刚打翻的燕窝粥,匆匆忙忙的看了夫人一眼,不敢逗留。

    芙蓉匆匆忙忙上前扶住了燕红玉,又急又忧道:“夫人,急不得,保重身子要紧。夫人,夫人!”

    芙蓉见夫人眼神都直了,吓得心魂俱散,不为所动,焦急的朝白嬷嬷使眼色。

    白嬷嬷默然半晌,才扶着燕红玉按坐在塌上,叹道:“夫人,芙蓉说的对,这个时候急不得,咱们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说罢白嬷嬷从怀里掏出五两碎银子,满脸哀求之色道:“这位官爷。麻烦你把事情说清楚些,我们家老爷到底犯了什么罪,被刑部的人拿住。”

    燕红玉恍惚的抬起头。眼中的惊慌一览无疑,泣道:“嬷嬷,你快问他,你快问。”

    步广辉见徐夫人脸色惨白,涕泪满面,心下微痛,劝慰道:“夫人。是这样的。今日府上送给徐尚书的吃食里头,有一碗碧粳粥。庄上吃食简单。徐尚书把这碗粥奉给了平王食用,哪知这粥里有毒,平王只用了两口,便毒发晕迷。小的也是奉萧大奶奶的令。偷偷把这事说与夫人听。”

    燕红玉跌坐在椅子里,手捧着肚子直喘粗气:“有毒?怎么会有毒?粥里怎么会有毒?”

    步广辉冷冷道:“徐夫人,粥是从徐府里出来的,也是徐府派人送过去的,怎么会有毒,这事还得问府上。毒害当朝王爷,便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徐老爷。说不定,还要连累徐府满门。”

    燕红玉吓得花容失色,张着嘴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嬷嬷到底老成些。忙道:“平王现在如何了?”

    步广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睛一红,堪堪把头别了过去。一言不发。

    燕红玉见他如此情形,心头一片凄凉,无力的倒在白嬷嬷的怀里,脸上再无半分血色。

    白嬷嬷泣声求饶道:“求官员帮我家老爷说说好话,我家老爷最是个和善的人,连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不会做出这样以下犯上的事。”

    步广辉目光如炬的看着白嬷嬷和燕红玉身边已软作一团的丫鬟,放缓了声音道:“便是萧指挥使。萧大奶奶也没法开口帮徐尚书求情,何况我一个跑腿的,夫人好生保重。哎,送什么不好,非要送些吃食。可不就惹了大祸了!”

    燕红玉下意识把眼睛看向白嬷嬷,泣不成声道:“嬷嬷,都是你……”

    “夫人!”

    白嬷嬷急忙打断道:“别急,等天亮了老奴想办法送个讯到王府。王爷辈份重,说出来的话一言九鼎,定能为咱们家老爷讨个公道。夫人需得顾念着肚子里的孩子,万一老爷平安无事回来了,看到夫人这般憔悴,还不心疼死。如今之计,夫人把那几个厨娘叫过来问一问才是正经,只要这毒不是从咱们府里出去的,老爷就能去了嫌疑。”

    燕红玉慌乱的点点道:“哎啊,我怎么没想到个,快把人去叫来。”

    步广辉把一切尽纳眼底,他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

    又一个黄昏如期而至。

    雨虽然已停了,然空气中水气充沛,朦朦胧胧的,竟像是下了雾一样。

    欣瑶令轻絮,梧桐在庭院中摆下案头香烛,瓜果点心,持香对着天空盈盈三拜,轻声道:“祖父,徐祖母,如你们在天有灵,请保佑小叔叔平平安安。”

    言毕,香插炉中,弯腰烧纸。

    “给我三柱香!”燕十六不知何时站立在欣瑶身后,神色不明道。

    梧桐忙拿出香,燕十六接过点燃,三拜过后,一言未发插入香炉,跟在欣瑶身边蹲下来,把黄纸扔进火盆里。火光印着他形容惧憔的脸上,明明暗暗。

    “他们在天之灵能听到吗?”燕十六突然出声道。

    欣瑶望着无尽暗夜,淡淡一笑“应该吧,毕竟是他们唯一的牵挂。”

    燕十六心中一阵酸楚,眼角眉梢已无往日的冷酸,只有哀伤。

    他苦笑道:“你永远这么自信吗?你可知道,你生产的那一夜十分的凶险,小寒说,你要他信你。”

    欣瑶眼中划过深深的哀伤,突然垂下的眼睑,遮住了她所有隐瞒在心底的秘密。

    “十六,你相信吗?这个世上,不仅有阴界,阳界,还有另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世界。”(未完待续)

    ps:真对不住各位,新年伊时,元旦假节,蒋四一文却在这要死要活的,累各位心情不爽,是包子的过错。

    昨日送粉红的书友们,真真是多,看得包子眼花缭乱。各位容包子一一感谢。她们是:

    正是红叶,法月儿,rourou,**ybalbei;蕊蕊,玲珑,碧帆,斯妤,加菲猫,龙龙,mozart;燕子,风筝,指环,吉祥,艺园独秀,小宝玉iu;放牛小麦,黑里俏,歌月,听竹,银河尽头,醉桃园,四夕旋,狐狸妹妹,enigmayanxi;玉女神剑,妃虫,**ybaobei,小天天,太后,chljyaa;lazybaobao;

    感谢书友45204的打赏。

    谢谢enigmayanxi的和氏壁,留言已看,心中感慨,还在挣扎,如果真的让书友们失望了,包子会有另一种方法补偿,正在酝酿。

    今日三更!

    谢谢所有书友们的厚爱。切记,人多的地方,不要去,危险啊!

第七十八回 上穷碧落下黄泉(二更)

    “另外一个世界!”

    “没错!那个世界上也有人的存在,也有兄弟姐妹,也有夫妻爱人,也有人会生,会死,会欢笑,会痛苦。我相信如果哪我撑不过去,一定是那个世界的祖父,祖母想我了。所以,我不害怕。”

    “可是我害怕!蒋欣瑶,我怕的要死。我只要一想到他……我不敢想……一丝一毫都不敢想。”声音到了最后,已是哽咽。

    蒋欣瑶心中痛楚难忍。

    男人的眼泪,若不是痛到极致,又如何能掉落得下来?这两个人,倘若有一人先走……那另一个如何能活下去?

    “别怕,十六,陪他熬下去,告诉他,你舍不得他,他也许听见了,就不敢松懈。”

    燕十六扭过头,抹了一把眼泪,沉声道:“我是多么期盼阿远的父亲,母亲永远不要想他。”

    欣瑶轻轻摇了摇头:“十六,人与人的缘份都是天定的,没有谁会陪着谁一辈子。我总希望祖父能陪我一辈子,可他只陪了我五年。我与他,只有五年的祖孙情份。你与小叔叔,相互牵绊走过了这些年,你要知足。所以,如果就算他熬不了这一关,没关系,他会在另一个世界等你,等我,等我们大家。”

    一缕青丝悄然划落在欣瑶的耳边,火光映衬下的脸清雅似水,一滴清泪从脸上划落,悄无声息的不知滴落在何处。

    燕十六偏过脸。眼泪滚滚而下:“才八年,怎么够……你让我……如何知足。”

    欣瑶把最后一张纸扔到火盆里,定定的看着那纸瞬间燃成了灰烬。火光幽幽暗暗,让人觉得眼前模糊。

    她神色黯然道:“能有几个人,能陪你走过生命中最好的八年。十六,人生有两大哀,一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另一个是得到了不想要的东西。”

    欣瑶哽咽道:“小叔叔他,活得很苦。我从未见过一个男人的脸上,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郁色。如影随行。”

    燕十六猛的回头,不可置信的盯着欣瑶。哀伤的眸子里一片死寂。

    许久,燕十六深深的看了欣瑶一眼,突然起身轻道:“不管他活得苦不苦,我只知道。他活着,我才能活着,他死了,我也就死了!”

    “十六!”

    “蒋欣瑶,替我跟你祖父母打个招呼,若是他们敢带走他,我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他找回来。还有下回骂我,别叉着手骂。一点都不温静娴雅,像个泼妇。”

    蒋欣瑶眼前一黑,急道:“燕十六。你……?”

    “我什么?我已经让人把贵明放了!”说罢,也不等蒋欣瑶回过神来,人已进了里屋。

    挺拔的背景消失在视线里,欣瑶紧绷的脸缓和下来,眼泪滚滚而下。

    温柔结实的怀抱如期而置,宽厚的手掌抚上了欣瑶的脸庞。替她轻轻擦试泪水。

    欣瑶往萧寒身边靠了靠,把头埋在男人的胸前。泣道:“我这样劝他,可自己心里却……我也知道小叔叔他……我只是想求求祖父祖母,别把他带走。”

    欣瑶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喃呢。

    萧寒任由女人在他怀里悲伤落泪,只用温热,厚实的手掌轻抚她的后背,给她慰籍。

    ……

    “指挥使,徐夫人那头的情况便是这样,兄弟该如何行事,请指挥使明示。”步三浓眉紧皱,中气十足道。

    蒋欣瑶与萧寒遥遥对望一眼。

    欣瑶淡淡蹙眉,轻叹一声道:“步三,以你这些年当差的经验,这事,你怎么看?”

    步三不过略思片刻,便道:“大奶奶,依小的看,徐夫人听到徐尚书被拿住后,伤心着急的样子,不像有假。徐夫人身边的那个叫芙蓉的丫鬟是个不中用的,话还没说几句,人已瘫倒在地。倒是那个白嬷嬷,似乎有些不妥。”

    杜天翔心下一动,忙追问道:“不妥在哪里?”

    步三挠了挠头皮,皱眉道:“小的也说不出哪里不妥,就她拦着徐夫人的那句话,有些可疑。”

    “白嬷嬷?她是何来历?”蒋欣瑶问。

    步三摇摇头,表示不知。

    萧寒突然起身,快走两步道:“既然事已撕开了,你就明正言顺的到徐府问话,尤其是那个白嬷嬷,需得严加审问。”

    步三得了令,也不多言,抱拳而出。

    片刻,他又面色难看的匆匆返了回来,张口就道:“大奶奶,事情有变,刚刚兵马寺兄弟来报,白嬷嬷七孔流血,被人毒杀在自个房里。”

    “什么!”

    欣瑶不由自主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屋里三人惧变了脸色。

    杜天翔绷着脸,从牙缝里吐出一句:“他娘的,好快的手脚。刚想去查,人便被灭了口。”

    话音刚落,却听得一声轻啸,一黑衣人闪身进来,跪地抱拳道:“回王爷,指挥使,黄昏时分,京中多条街道巷陌中传出韩王被杀的消息!”

    众人均变了脸色,黑衣人又道:“皇上宣指挥使,平王速速进宫!”

    欣瑶暗道一声不好,目光随即看向萧寒。

    萧寒回望过去,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眼中的担忧清晰可见。

    杜天翔朝内屋深深的看了一眼,淡淡道:“小寒,你去吧,我看着他。”

    众人把目光移向里屋,只觉心头酸涩不堪。

    屋里的人生死未知,屋外又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一颗心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在冰水里,寒意彻骨;一半在火焰上,灼痛难当。

    萧寒眼中锋芒顿现,捏了捏欣瑶的手,正色道:“步三,吩咐所有的兄弟,全城巡逻,遇可疑人,一律先抓后问。”

    “徐家怎么办?”蒋欣瑶迅速道。

    “瑶瑶,杀手许是暗藏在徐家人当中,我不能见视不管,围起来,一个一个询问,一个一个盘察。”

    “那燕红玉……”蒋欣瑶沉吟道。

    “还管她死活。”

    杜天翔气恼道:“事情坏就坏在她送的那些东西上。若不是看她怀胎十月,必要抓了好好问问。”

    “天翔说得对。十六你们看着,哪儿都别去,京城不太平,一切等我从宫里回来再说。”

    欣瑶走到萧寒身旁,目光灼灼道:“萧寒,我总觉得事情……”

    “指挥使,来不及了,皇上那头催得急。”

    “瑶瑶,等我回来再说!”

    ……

    萧寒走后,屋子里又陷入了死寂。

    欣瑶以手支头,闭着眼睛静思不语。

    毒杀平王,暗杀韩王,隐匿的消息不胫而走,似有一只无形的黑手,隐在暗处操纵这一切。

    谁?

    谁会是操纵这一切的黑手!

    事情由燕红玉送粥开始,一碗碧粳粥,掺了毒,通过小叔叔的手,目的是燕十六。

    接着韩王喝了掺有料的酒,直接被人割了喉咙。

    随即,封锁得严严实实的消息,没由来的走漏出去,明日韩王被杀一事,必会传得满城风雨。

    谁得利?

    能得什么利?

    蒋欣瑶越沉思,脸色越发难看。

    突然,院里传来一阵打斗声,蒋欣瑶骤然睁大眼睛,心不知为何惊得呯呯直跳。

    杜天翔眼中光芒一沉,怒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到这里来闹事。”

    杜天翔话音刚落,暗卫已拎着一个衣衫破烂,浑身是血的人进来,

    “大奶奶,抓到一个小毛贼,自称是王喜,被暗卫兄弟俩打晕过去了。”

    “王喜?哪个王喜?”欣瑶抚了抚心口奇道。

    话刚出口,蒋欣瑶突然惊慌失色道:“王喜?快,把人救了,天翔,快!”

    杜天翔头一回见蒋欣瑶如此模样说话,吓得不轻,一个剑步走到血人跟前,周身检查一遍,转过脸叫道:“拿针来。”

    手起针落,只两个穴位,那血人便悠悠转醒。只见他全身短衣残破不堪,头发蓬乱,双手无力的垂下,满身满脸的血直往外涌。

    杜天翔别过脸,对蹲下来的欣瑶道:“两只手都折了,身上十几处刀伤,估摸已有十天没吃东西了。不过,能活!”

    欣瑶颤抖着手,拨开王喜的揪作一团的头发,只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是谁。

    她腿下一软,整个人便轻轻颤抖起来,脸上一片惨白。

    杜天翔从未见过蒋欣瑶这副模样,心中一痛,忙伸手扶住了,担忧道:“出了什么事?”

    蒋欣瑶抬眼愣愣的看了杜天翔片刻,又转过脸对着王喜,幽幽道:“说吧,是不是军中出事了?”

    王喜伸了伸右腿,从嘴里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军中出事了,我家九爷说,求四小姐救沈家满门。”说罢,他又伸了伸右腿。

    杜天翔似忽然想到什么,迅速的脱下沾满了泥土的靴子,从靴筒里倒出一块油布,油布里包着一张薄纸。

    杜天翔粗粗一看,脸都黑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半天没了动静。

    欣瑶见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白净的脸上显出了从未有过的凝重。

    杜天翔的眼神瞬间空洞起来,他一把抓住欣瑶的胳膊,颤着声道:“表……嫂,这……这……”

    蒋欣瑶惨然一笑。

    多少年了,她来这个世界多少年了,便是当年从山路上跌下山涧,躺着等死,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觉得窒息。(未完待续)


番外一:钱嬷嬷篇(二)

    我踌躇着上前,立在姑爷的身后,低声道:“姑爷,侯爷身边的人,还在前院等着,姑爷是不是……”

    按理说,我一个奴婢对着姑爷说这话,着实没了规矩。只是为了我家小姐,我不得不说。

    因为我知道,姑爷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会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果不其然,姑爷回过脸,冷冷的看着我,那深邃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嘴角含着一丝讥讽,声音依旧温柔。

    “难为侯爷想得如此周到,竟然连女婿的洞房花烛夜都要管上一管,这般爱女之心,我定会成全!”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来不及仔细琢磨这话中的深意,姑爷已经拂袖而去了。

    ……

    不得不说姻缘都是前世里栽修而得。人生一世,草生一秋,若一人眼梢里没了另一人,那人便是再好,也终究是不中意的。

    小姐与姑爷便是这般情形。

    姑爷温文而雅的一个人,对小姐和声细雨,关怀有佳。然不知为何,姑爷的脸上总带着疏离,让人无法靠近,难生亲近。即便是回了府,也常常一人在书房静心读书。

    小姐新婚伊时,却独自一人看月,倍觉凄凉,因此脾气便生得大些。再加上小姐在侯府娇纵惯了,言语中不自然的带出些高高在上,压人一等的气势,时间久了,更为姑爷不喜。

    我劝了几回。小姐眉目之间有落幕之色,忿忿道:“他总不让我亲近,我偏要亲近;他眼里没有我。我非要他眼里能看到我;我堂堂侯府贵女,下嫁给他,是他几世修来的福份,我就不信,我周雨晴这辈子,连个徐锦心都比不上。”

    “我的小姐啊,虽然你贵为侯府嫡女。可那徐锦心到底与姑爷青梅竹马,又是拜了堂的。情份不比寻常。当初侯爷硬是拿捏着徐家,才逼着两人和离,这会子你若再……只会更与姑爷离心离德啊。”

    我这话一出口,小姐便动了真怒。一拂袖,几上那支郎窑红筒式美人瓶摔了个粉碎。

    我吓得忙跪倒在地。

    小姐一袭红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冷笑道:“从小到大,还没有我周雨睛得不到的东西。”

    我诺诺的不敢分辩半句。

    我在小姐身边这些年,自然知道小姐以前过的是何等好日子。天之娇女,富贵盈门,一呼百应,从来都是别人拜伏在她脚下。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跟小姐作对。

    可惜,小姐到底是年轻,这话说得也有几分拿大。云岩禅寺的老和尚曾说过。万世万物,皆有所得,皆有所不得;万物皆有因果,万象皆随因缘。

    我当时很不明白老和尚的话,如今想来,小姐的一生。岂不真应这句话。

    ……

    小姐说完这话,穿上最华贵的衣裳。戴上最精致的首饰,便回了侯府。

    我因违了小姐的意,破天荒的没能跟着小姐回去。我的眼睛浮上一层雾气,随即眼泪便止不住的滴落了下来。

    不知道这眼泪是为自己而流,还是为我那可怜的小姐而流。

    亦或者,都不是……

    第二天,侯爷就把姑爷叫了过去,至于这两人说了些什么,我做奴婢的也打听不到。我只知道,姑爷回府后,盯着小姐娇好的面庞定定的看了半晌,没有一句话。

    我站在小姐的身后,用眼角的余光去打量姑爷的脸色。我在想,姑爷这时肯定是一脸的怒气。

    哪里知道,入眼的,却仍是一张温和的,及其俊朗的脸,那张脸上,平静的如同冬日的午后,虽然有阳光,却依旧寒气袭人。

    而令我深深垂下眼的,是姑爷那深邃如同枯井一般的眼睛。在这样一双眼睛里,我看不出喜怒。

    一个没有喜怒的人,才是真正隐藏的深的人!

    ……

    没过几日,姑爷便说要科考,光宗耀祖,需那什么头悬梁,椎刺骨,搬去了书房住。

    小姐一气之下又回了侯府,哭倒在夫人的怀里。

    这一回,侯爷不知为何,没有向着小姐说话,而是狠狠的说了小姐一通。

    侯爷说男人名登黄甲,建功立业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将来封妻荫子,得好处的仍是小姐自个。整日介混迹于内闺,能登什么甲,能建什么业?

    我听着侯爷字字严厉的教导,突然发现,侯爷之所以是侯爷,正是因为他看得明白,看得远,知道情爱这东西,远远没有荣华富贵来得可靠。

    只要姑爷能把家业挣得跟花锦一般,甚有气象,那小姐这辈子就算离了侯府,亦能过驱奴使婢的生活。

    小姐素来最听侯爷的话,回府后敛了脾气,安安份份与姑爷过日子。

    而姑爷不知是惧怕侯府的权势,还是心疼小姐独守空房,渐渐的,也往小姐房里去。

    只是没过多久,蒋家老爷便因病去了。蒋家老爷一去,蒋家夫人没熬过多少时日,也跟着去了,姑爷痛失双亲,扶棺回乡。

    就这样,我跟着小姐,头一回踏上去江南的大船,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那船啊,怎么行也行不到尽头。

    小姐披着斗篷,倚在我身边,望着两岸的青山,微笑着对我说:“嬷嬷,这下子,我总算是这蒋府里说一不二的人了!”

    我心头一跳,想劝,又不敢劝。

    ……

    到南边的头一个晚上,小姐因为姑爷令把下人的行礼放进了书房,把姑爷叫进来闹了一通。

    第二日,姑爷便称要替二老守孝,去了老宅。

    小姐气得摔了一屋子东西,拉着我就要回京城去。

    我知道小姐说的是气话,只得好声哄劝着。

    天大,地大,总大不过个孝字。蒋家两位老人一前一后走了,姑爷替父母守孝,这事便是闹到侯爷跟前,小姐也站不住理。

    小姐这回听了我的劝,日子总算是安稳的过了下去。

    蒋家诺大的府邸,只剩下小姐一个主子。噢,瞧瞧我这记性,还有姑爷的一母同胞的兄弟,小姐的小叔子蒋兴。只可惜,小姐再怎么拉拢他,再怎么讨好他,他跟小姐始终不是一条心。

    小姐终究是侯府的大小姐,虽然她在姑爷身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但操持家宅,打理铺子却是一把好手。她把蒋府的日子过得蒸蒸日上。

    ……

    一年守孝期满,姑爷如约回来。小姐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笑容。

    我年纪大了,已经不大能记得清是小姐先生下大哥儿,还是姑爷先中了第,总之前前后后也差不离多少。

    不过我能记得是,姑爷刚一回来,小姐不知何故,又与姑爷有了口角,并当着姑爷的面,狠狠的把一套五彩十二月花卉茶盅摔了个粉碎。

    这一套茶盅,是小姐出嫁侯府夫人亲自挑选的,小姐一向爱惜。

    我在外间暗暗的替小姐着急,只觉得手脚冰凉。

    小姐啊小姐,姑爷不在时,你盼着,念着;姑爷一回府,你又不管不顾的与他闹腾,这又是何苦呢。女人家,最忌讳事事掐尖,占上风,你这样要强,只会把姑爷往外推啊!

    果不其然,姑爷回府后,在小姐房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在书房苦读的时间越来越多,小姐除了拿几个下人出气,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无。

    姑爷依旧是那个俊朗的姑爷,说话也还是那副温柔如水的模样。然小姐却渐渐变了。

    小姐自打生下大哥儿后,许是因为身材多少有些走样的缘故,又或者埋怨姑爷的眼里只有大哥儿,没有她。小姐慢慢的变得有些锋利。要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时不时的就要刺别人几下。

    没有人知道小姐心里的苦,只有我这个跟有小姐身边多年的人才知道,小姐的内心其实柔软的像团棉花,她要的,仅仅是姑爷把她放在心上。之所以浑身长满刺,其实是因为,唯有这样,她这个堂堂侯府大小姐,在姑爷面前才有尊严。

    要不说江南的男子,脾性都好得没话说,姑爷的脾性更是连侯爷都夸奖不已。姑爷从不跟小姐吵,永远都是默默的看一眼小姐,然后躲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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