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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封推]-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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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亮到底是对蒋欣珊有几分真心的,见此情形,忙道:“祖父问你话呢,你还不快说?”
蒋欣珊仍是直直的跪在那里,默不作声。说什么,如何说,她败了,败得一塌糊涂,败得黔驴技穷,败得一筹莫展,败得老太太都不认得她这个孙女,她还能说什么呢!
郑恒怒气更盛了几分,失声道:“你不说,好,好,好,来人,拿纸笔来,我要休了这愚妇。”
蒋欣珊猛的抬起头,吓得胆裂魂飞。初秋的季节,竟像是寒冬一样,身子从里到外冒着寒气,直打哆嗦,连日来担心吊胆,担惊受怕一齐涌上心头,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郑恒吓得赶紧一把扶住人事不醒的蒋欣珊,又急又怕的看着郑恒。
郑恒气得牙根都酸了,又怕闹出人命来,只得命人去请大夫。
……
深夜,郑亮送走大夫,匆匆来到祖父房里,扑通跪倒在床边。
郑恒半倚在床头,懒懒的看了他一眼,道:“怎么样?”
郑亮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欢,迫不及待道:“祖父,大夫说她怀上了,快两个月了。”
“怀上了?”
郑恒无奈的叹了口气,半着闭眼沉思许久。
郑亮见老爷子脸上晦暗不明,畏缩小心的垂手立在一旁,不敢言语。
老爷子祭酒这个位置做得好好的,忽然说没就没了。自己这些日子在翰林院,也常受到上司的苛责。倘若这些事情真的跟蒋氏有关,那么……
火烛明明灭灭的闪了几下,郑亮把目光移过去,一时竟看呆了。
许久,郑恒方才阴着脸道:“从明日起,你媳妇禁足在自个院里,直到孩子落地。蒋府的老太太病了,听说得的是中风,过两日你休沐,我让人备上厚厚礼,你往蒋家走一趟,把你媳妇怀了身子的消息亲自说与蒋家老太太和她父母听。蒋家人有什么反应,你细细瞧在眼里,回来跟我说。”
郑亮听得实在摸不着头绪来,忙道:“祖父,她做错了什么事,她真的被逐出蒋家了吗?”
郑恒看着这个最心爱的孙儿,半晌才道:“有些事,我还没打探清楚,你回去,先把她稳住,待我细细摸清了来龙去脉再说。”
郑亮点点头应了下来。
等人走后,郑恒把府里的大管家郑一叫到跟前,沉声道:“亮儿媳妇身边有个叫秋分的人,前些天被发卖了出去,你去把人找到,不论多少银子,带回府里。再找个机灵的人帮我去打听清楚杜太医的行踪,只要他回杜府,第一时间通知我。还有,把亮儿媳妇的嫁妆单子拿来我看。”
大管家郑一犹豫道:“老爷,您这是要……”
郑恒抬眼凶狠的看着郑一,答非所问道:“我不能让一个女人,毁了我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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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女人的嫁妆(二更)
九月初六,晴空万里。
京城老庆王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鞭炮声炸得人耳朵嗡嗡直响。
徐府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抬着喜轿到了王府,徐宏远一身红衣,胸前系着朵红花,俊美无比的脸上含着三分笑意,三分喜庆,颀长挺拔的身形引得庆王府大大小小的女眷频频侧目相看。
年过五旬的老庆妃,盛妆打扮的世子妃看着一对新人,哭得稀里哗啦。
身形微胖的老庆王,人到中年的世子,则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边喜轿刚走,那边庆王府送嫁妆的队伍立马启程,一路浩浩荡荡的向徐府走去。
看热闹的人群把街道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更有那有心人细细数着王府孙女的陪嫁。
蒋宏生隐在人群里,看着徐宏远一身红衣骑在高马上,身旁则是风度翩翩的杜天翔,心下感叹万千,竟忍不住眼中含泪。
他比画里更俊朗,更挺拔,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像极父亲年轻的时候。
他撇过脸,欲暗中擦一把眼泪,不经意看到街对面蒋兴祖孙俩也正伸长了颈脖挤在人群,眼含热切的朝马上之人看去。
蒋宏生垂了垂眼皮,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蒋兴其实早就看到侄儿在街对面,只是舍不得眼睛从阿远身上移去,也就懒得理会他。
孙子蒋元博喃喃道:“祖父。小叔叔不是让你去府里喝喜酒了吗,连轿子都停在瑾珏阁门口了,你还非要到这里来人挤人。”
蒋兴横了他一眼。轻哼道:“你懂什么?娶媳妇就数挤在人堆里看着才热闹。呆会进了府,就蒋全那个老货陪着我,一点意思也没有。”
蒋元博低眉顺眼轻道:“祖父,老太太都知道了,干脆认了得了。”
蒋兴努了努嘴,冷笑道:“瞧见没,刚刚那个位置。站的是你二叔,他们是亲兄弟。他不是也只敢偷偷摸摸的远远瞧着。更何况你小叔叔如今仕途正好,咱们可不能拖了他后退,到了合适的时候,自然会相认。现在吗,还不是时候。”
……
欣瑶令人把摇椅放在书房院子里,一边优哉游哉的晒着太阳,一边吃轻絮递过来的一块块切成丁的苹果。
今日李妈妈,微云,淡月几个都往徐府帮忙去了,只留下轻絮,荣晓两个在房里侍候。
蒋欣瑶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轻絮见状。朝荣晓打了个眼色,后者放下手里的针线,朝里屋走去。片刻,手里多了条薄毯。
荣晓刚给大奶奶盖好毯子,却见贵明匆匆而来。欣瑶睁开眼睛,见来人,挥了挥手,两个丫鬟知趣的退进了里屋。
贵明低下头,凑近了在大奶奶耳边轻语几句。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进到欣瑶跟前。
欣瑶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张粗糙的纸,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两句诗
“鱼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蒋欣瑶突然觉得牙有些酸,嘴角下沉,皱了皱眉头道:“笔走龙蛇,倒是他的风格。怎的送到我这里来了?”
贵明压低了声音道:“那边人来人往的,也没个落脚的地方。”
蒋欣瑶沉思片刻,轻轻叹息一声,道:“你给小叔叔送过去吧,机灵些,别让人看见。”
贵明得了令,把东西往怀里一收,朝大奶奶行了礼,没几步就出了院子。
蒋欣瑶闭了眼睛,轻轻念道:“将刀斫水水复连,挥刀割情情不断,落红乱逐东流水,一点芳心为君死。好个燕十六,自己都要死要活了,还惦记着这个日子,哎,也难为他痴心一片了。”
只是如今两人都有了婚娶,若再纠缠在一处,岂不是……
蒋欣瑶叹了口气,不禁想起了前世那部著名的电影中的一个桥断,男主在已逝的人的房间里,发现初识时他们各自穿过的衬衫被整齐的套在了同一个衣挂上,男主不由的潸然泪下。
欣瑶依稀记得那时的她眼泪夺眶而出。
果然啊,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在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又不能在一起。瞧瞧,多么悱恻缠绵,多么痛彻心扉,多么孤寂绝望。
欣瑶自嘲的笑出了声,轻道:“轻絮,今儿晚上,咱们吃什么……”
夜间,李妈妈等人从徐府回来,把徐府的热闹一一说与欣瑶听。
蒋欣瑶一副兴意阑珊的样子听了几句,便打断道:“新娘子相貌,性子如何?”
李妈妈顿了顿,笑道:“相貌倒是好的,性子看不出来,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很是利落能干,长得也比一般人家的丫鬟标致些。大奶奶,庆王府的陪嫁塞得满满当当足足有一百二十八台,光陪嫁庄子就有六个,别院二套,都是五进的,更别说那些什么首饰,衣裳,看得人眼都花了。”
轻絮,荣晓像是约好了似的,齐声道:“妈妈,快说说,都有些什么?”
李妈妈掰着手指头,也不嫌口干舌噪,把王府的陪嫁一一说了个*不离十。听得众丫鬟眼睛亮亮的,嘴角弯弯的,一脸的喜庆。
欣瑶这才有了些兴致,她喜欢听新娘子的嫁妆里有些什么宝贝。
嫁妆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女子的底气,一个女人若是连底气都没了,处处得看男人的脸色过日子,就算男人再体贴,这腰杆还是直不起来。
且何况嫁妆更多是体现女方家族的实力,像老太太,十里红妆带进蒋府,背后又有个安南侯府做靠山,老太太一生都不用看旁人的脸色过日子。
再反观母亲,殷实的读书人家出身,顶多算得上小家碧玉,嫁妆也算不得丰厚,这样的女子哪里能入得了老太太的法眼?也难怪老太太会宠妾灭妻,人家周姨娘再不济也与安南侯府沾亲带故,又带着厚厚的嫁妆,不欺负你还能欺负谁去?
若不是父亲情之所忠,常暗中护着,母亲既能忍又有大智慧,十几年来牢牢把父亲的一颗心抓在手心里,说不定胜利就属周姨娘了。
蒋欣瑶想到此,突然出声道:“淡月,明日把全爷,燕鸣叫来,我有事要说。”
微云笑道:“大奶奶,这些日子大伙都忙坏了,你也不让他们歇上一歇,喘口气再说。”
欣瑶拿起手上的书轻轻往微云身上轻敲了敲,老神在在的道:“微云啊,你家大奶奶若不抓紧时间赚银子,不能给你们陪上一份厚厚的嫁妆,你们到了夫家挺不起腰板,可别怪到大奶奶我头上!”
微云最怕大奶奶用这个打趣她,嘤咛一声,扑到李妈妈怀里,脸烧得像个关公一样。
淡月怕惹火上身,悄悄的往外移了移身形,却被眼尖的欣瑶看到,打趣道:“你也别走,快把上个月底拖欠给我的帐本一一算完,几个丫头赶紧调教出来,要不然,我可舍不得把你嫁了。”
淡月脸色一红,大大方方笑道:“大奶奶还是别把我嫁了,我正想侍候大奶奶一辈子呢!”
欣瑶故作头疼的道:“这可怎么得了,整天管着我这个不行,那个不让的,比母亲还唠叨,好淡月,求求你,到时候嫁了吧,不然外头的那位,岂不得扎个小人恨死我!”
饶是淡月再脸皮厚,听了这话,脸上也烧成了一块炭,跺了跺脚藏到李妈妈背后去了。
蒋欣瑶乐得哈哈大笑,轻絮,梧桐,荣晓也捂着帕子直笑,梅香,兰香一脸羡慕的看着大奶奶打趣自个的丫鬟,心里酸涩不堪。
欣瑶突然收了笑,抬手虚指着两个香道:“你们几个也别急,把大奶奶我侍候好了,都有你们好日子的一天。”
梅香,兰香心头一热,脸上实实在在露出个笑容,陪着欣瑶说话。
只听得守在门外的贵生高声喊到:“大奶奶,该歇了!”
众丫鬟忙收了笑,一一告退,只留下微云,淡月两个在房里侍候。
不多时,两个黑衣人闪身进来,其中身形略高的人在欣瑶耳边轻语了几句,回头见同伴把东西都放在书案上,两人对视一眼迅速的退了出去。
蒋欣瑶呆愣半晌,才幽幽吐出一句道:“真是好命啊,这个时候居然怀孕了。”
微云,淡月对视了一眼,忙道:“小姐,谁怀孕了?”
蒋欣瑶沉默的看了两人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道:“蒋欣珊怀孕了!”
……
徐府书房里,蒋全掩了门,做贼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一身红衣的徐宏远,徐宏远狐疑的接过东西,打开一看,脸色大变。
蒋全察言观色道:“四小姐身边的贵生送来的,小少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徐宏远掩了神色,强颜欢笑道:“没什么,全爷你去忙吧。”
蒋全若有所思的垂了垂眼睛,艰难道:“小少爷,夫人那边怕一会就有人来请。”
徐宏远苦笑一声道:“我知道了。”
蒋全对小少爷的含糊其词心有不满,却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话说,只得道:“小少爷,我就在外头帮小少爷看着门。”
蒋全心尤不甘,却只得讪讪退了出去。
☆、第八回 相思已刻骨(三更)
蒋全走到院子里,直了直腰,深深的叹了口气,突然跪地,对着天空磕了三个头,双手合十,心下默念。
老爷,小姐,蒋全求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小少爷为徐家留下一脉骨肉啊!只要小少爷留了血脉,蒋全我……我全当是个睁眼瞎,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
徐宏远跌落在太师椅里,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两行字,心如刀割。
在这场感情当中,他一直是被动的,甚至是有意回避,推托,逃离。他用刻意的冷漠,任性试图割断两人之间的牵连,然而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却一次又一次的包容,等待,祈求着他的回应。
当他鼓足勇气,战战兢兢迈出关键一步,回头再看时才发现原来相思早已刻骨铭心。
而现在,十六用这样一句诗,告诉他,不管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隔着人生浮沉,隔着无奈惆怅,他对他的思念从无改变,他对他的情意深入骨髓。
徐宏远一遍遍抚摸着纸上的两行字,眼中的痛楚清晰可见,许久,才咬了咬牙,把油纸包小心翼翼的收在暗阁里,理了理衣衫去了前院。
……
新房里,燕红玉刚刚洗梳妥当,换了衣裳,坐在铜镜前,铜镜里的人圆脸,柳叶眉,丹凤眼,红唇轻启,皮肤白净。
身后的大丫鬟芙蓉一边麻利的替小姐把发饰拆卸下来。一边笑道:“小姐长得真好看,姑爷刚才挑盖头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忙着整理床铺的水仙转过脸笑道:“小姐,咱们姑爷长得也好看。骑在马上,沿途那些个大媳妇,小姑娘恨不得眼珠子都掉下来。真是不知羞耻!”
燕红玉轻轻把手腕上戴着的金的,玉的,统统褪了下来,又摘下七八个戒指,脸色微红道:“胡沁什么!”
芙蓉笑盈盈道:“小姐等了这些年。终是没有白等,像姑爷这般品性的人。人世间再难找出第二个。小姐,奴婢打探过了,姑爷这些年,竟是连个房里人也都没有的。府里这些个丫鬟。小厮竟都是为了迎娶小姐,才从外面买来的。就这份心意啊,才最为难得。”
燕红玉听了这话,心里像喝了蜜水一样的甜,她往脸上抹了些香露,顺手捂了捂发烫的脸庞,嗔骂道:“就数你话多!”
芙蓉想了想又道:“小姐,奴婢有一事不明白,怎的徐府大婚。忙上忙下的都是萧家的人?”
燕红玉笑道:“傻丫头,咱们家爷与萧指挥使,杜太医那是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的兄弟。这回府里办喜事,杜,萧两家可是出了不少力,回头,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水仙转过身,突然出声道:“小姐。听说萧家大奶奶长得花容月貌的,奴婢真想见识见识。还有比咱们小姐长得更标致的人?”
燕红玉嗔骂道:“真真是井底之娃,当真你家小姐我就是天仙下凡……”
话音未落,突然一阵脚步声,便有小丫鬟跑进来了报讯:“来了,来了,新郎官来了。”
燕红玉心下一慌,赶忙站起来转过身,宽大的袖子轻轻一带,只听得“啪”的一声,一只翠玉蝴蝶簪子应声而落,碎成两段。
芙蓉心猛的跳了一下,赶紧念了几声“碎碎平安,碎碎平安”,使个眼色让水仙赶紧收拾一下,自己则扶着小姐坐到了床边。
燕红玉一颗心全在外头的人身上,犹未发现她打碎了自己最喜受的那只翠玉簪子。
须臾,杜天翔及几个男子搀扶着酒醉的徐宏远进了新房,燕红玉及几个丫鬟忙迎上去把人接过来,扶到床上。
杜天翔看了眼醉得不醒人事的徐宏远,又打量了新房一圈,暗中叹了口气,遂朝燕红玉行了个礼,招呼着其他人继续到前院拼酒。
屋里渐渐安静下来,燕红玉挥退了丫鬟,亲自绞了毛巾替徐宏远擦了把脸,坐在床边对着那张俊脸又羞又涩的看了半晌,终是忍不住玉手轻轻抚了上去……
她起身慢慢的下了帘帐,脱了外衣,躺在床的外侧,眼睛呆呆的看着枕边的男子,嘴角溢出了满满的笑容。
喜庆的龙凤红烛犹自跳跃着,熠熠生辉,屋子一角的玉石香鼎里袅袅冒着香气,映衬得满室的静谥。
喜床上,男子酣睡正香,女子含情脉脉依偎在一旁,终是抵不住浓浓的睡意,欣然入梦。
……
徐宏远大婚后的第二日,欣瑶便在书房里与蒋全,燕鸣商议了整整一天,连晚膳都是梅子带着几个婆子亲自拎了食盒送到书房。
瑾珏阁四处分店生意一年比一年好,几个老的琢玉师傅日夜赶工也忙不过来,小一辈的弟子尚不能出师,有几批订制的玉件都需三四个月后才能出货。
欣瑶早几个月就让钱掌柜招募一批手艺精湛的琢玉师傅及一些金匠,如今人已齐全,安置在欣瑶的庄子上,就等着东家一声令下开工。
欣瑶让蒋全再把人过过目,手艺出色,愿意签了卖身契的按以往的惯例,每人都有安家费及年底的分红,不愿意签的,则按件计银子。等京城事一了,她让蒋全按着以往计划好的亲自跑一趟西北,西南。
蒋全很清楚这次远行身上的担子,当下极为细心的与小姐商议了诸多细节问题,并提出让燕鸣跟着一同去。
这一趟来回没有个一年半,根本回不来,他也是快五十的人了,西北寒苦之地,行程极为艰难,以后这一块须得有个信得过的人接手,他把身边的人扒拉扒拉,也就从小跟着他的燕鸣最合适。
欣瑶原本打算小叔叔大婚后,让燕鸣去一趟江南把绸缎庄开起来,只是瑾珏阁是她最看中的,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欣瑶沉思半晌,才温和道:“燕鸣,全爷有意提携你,我倒有个提议,你跟着全爷这么些年,不是父子也胜似父子了,全爷膝下无子,你呢从小就父母双亡,倒不如让全爷认下你这个干儿子,岂不两全齐美?全爷,燕鸣从小就跟着你东奔西走,品性如何你是最清楚的,如今越发的稳重能干,又是个知恩图报的,这样的干儿子,你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蒋全哪里会听不出小姐的意思,暗叫了声好,欣然同意。
燕鸣向来是小姐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当下跪地,呯呯呯三个响头,一声“父亲”叫得蒋全眉笑眼开。
蒋全开心了,欣瑶却愁了,燕鸣这一走,京城这些事情交给谁去?就算李君能完完全全接了手,也是分身乏术啊。
燕鸣见小姐面有愁色,忙道:“小姐,怡园有两个能人,一个叫陈斌,一个叫许勇,都是当年福伯给您买来的,跟了我也有些年头,这些年厉练下来,堪当大用,小姐不防见见。”
欣瑶抬了抬眉头,笑道:“噢,那么依你所见,我该如何用这两人呢?”
燕鸣忙道:“小姐,陈斌这人最擅长与人周旋,许勇最大的好处就是做事稳当。”
欣瑶略思片刻,便道:“燕鸣,你把我所有的铺子统统交给李君,以后这一块,由他打理。这两人你明日带来见我。全爷,咱们最晚这个月底出发。”
三人又细细商议半天,蒋全,燕鸣才顶着星星月亮出了萧府。待这两人走后,李妈妈才带着等了近一天的李君进了书房。
……
深夜,萧府的下人房里,李妈妈一边帮李君收拾行囊,一边唠叨道:“小姐把她所有的铺子统统给你打理,这是给我们母子俩的体面,你可得事事谨慎小心,把铺子打理得妥妥当当。要是出了点差错,当心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李君尚沉浸在惊讶之中,半天才郑重的回了句:“放心!”
李妈妈又道:“这趟往南边去,机灵着点,冬梅跟前,舌头多打个滚,这丫头从来对小姐忠心耿耿,她有今天的日子,也都是托了小姐的福。你可别小看她,聪明着呢,多学着些。小姐跟我说了绣庄,客栈都是二太太掏的私房银子交给小姐打理的,你可不能把这差事给办砸了,要不然二太太跟前,小姐不好交待!”
李君不停的点头,末了突然冒出了一句:“娘,小姐的身家真真是不得了……”
李妈妈毫不客气的赏了他一个毛栗子,骂道:“这话也是该你说的?小姐说了,要低调,懂吗?”
李君疼得龇了龇牙,摸着脑袋忙道:“什么叫低调?”
李妈妈气得又赏了他一个毛栗子:“低调都不懂,就是多做事,少说话,最好不说话。以后小姐的事,你要敢跟别人攘攘,我打断你的狗腿。睡觉,后天一早就给我出发,早去早回!”
李君素来是个孝子,听这话,赶紧钻进被窝里闭眼睡觉。待李妈妈走后,才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流泻进来的月光,心里暗暗盘算着铺子的事。
越盘算,越惊心,越盘算,心里越没底,索性穿戴好衣裳,塞给后门的看门婆子二两碎银子,偷偷溜出了萧府,快马加鞭到怡园找燕鸣商议去了。
☆、第九回 知无不言
当天夜里,蒋全把四小姐的安排及收燕鸣为干儿子的事情说与徐宏远听。
徐宏远拿毛笔的手顿了顿,索性放下抬头道:“全叔,瑶儿想得比咱们都远啊!”
蒋全捋了捋刚刚留了半截的胡须,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小少爷说的对。四小姐说话,做事看似随意,实则大有深意的。当初这姐弟俩被四小姐救下,莺归跟在她身边,学得一手好厨艺,如今已是怡园的大师傅了。”
“燕鸣这孩子,七岁开始就跟着我,跟着我天南海北的跑,一起在西北,西南出生入死,本事也学了不少。这两人对四小姐又极为忠心,日后瑾珏阁有燕鸣在,小少爷大可放心!”
徐宏远长叹道:“只要有瑶儿,全爷在,我心里就很踏实。全爷,这趟出远门,你万事小心,常托人捎个信来,别让我惦记。”
蒋全眼眶微红,哑着声音叫一声:“小少爷!”
徐宏远见蒋全头发花白,额头刻满了皱纹,心下不忍,隐晦道:“全叔,有些事情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徐家断不了后!后头那位,我会善待她的。”
蒋全听了这话,只觉得浑身被抽走了力气一样,身子竟软了下来,当即拜伏在地,哽咽道:“小少爷,有你这话,老奴我这心,就定了!老奴只求小少爷给徐家留个后,其它的……只凭小少爷欢喜!”
徐宏远扶起蒋全。替他擦了擦泪,柔声道:“全叔,他待我很好。我不忍心……”
“小少爷,我知道,老奴长眼睛。”
徐宏远苦笑道:“以后全叔有什么话,只管对我说,憋在心里岂不是难受。咱们虽不是父子,胜似父子。以后,你还要享我的福呢!”
蒋全听得老泪纵横。泣道:“老奴只是觉得,这门亲事。委屈了小少爷!心里难过,却又不知道如何说。”
徐宏远淡淡一笑道:“什么委屈不委屈?我这人,虽无用,却也分得清轻重。知道何事能为,何事不能为。全爷,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主仆俩人头一回半明半暗,半遮半掩的把事情说开了,各自心里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暗自松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燕鸣顶着两只熊猫眼带着陈斌,许勇两人求见欣瑶。蒋欣瑶暗中打量半天,遂让陈斌当了怡园管事,许勇去了庄子。
……
这一日。正值百官休沐,郑亮一身簇簇新的水蓝色长衫站在蒋府正门口,身后是一车的吃食。
看门的小厮一见是三姑爷来了,心下犯了难。老太太发话把三小姐逐出家门,没说不让三姑爷进府啊,赶紧派人去通知外院的二老爷。
蒋二老爷这些天忙着府里琐事及老太太的病。根本没想到郑家这一茬,一番思量只得把人客客气气请到归云堂。
老太太经过连日针炙。身子比着刚开始,显然是好了许多。然既便如此,翻个身也是要人扶着才行。
她躺在床上,抬眼上上下下打量着三姑爷,指了指窗下的椅子,示意他坐。
郑亮一看老太太这个样子,暗道不好,坐了半个屁股,笑道:“老太太病了,也应该打发个下人到府里说一声,我这个孙女婿旁的用处虽没有,陪老太太说个话,逗个笑却是拿手的。今儿个孙女婿给老太太带了些上好的药材,补品,也不值什么,老太太紧着吃,吃完了,只管打发人来要。”
这个郑亮当初是老太太亲自看中的,人没什么架子,嘴巴又甜,几个孙女婿当中,就数他最得老太太的欢心。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老太太虽然深恨蒋欣珊辜负了她的一片心,对郑亮却是真心喜欢,左右为难之下,只得装着说不出话的样子,嗯,啊了两声,暗中给二儿子打了个眼色。
蒋宏生深知老太太为人,忙道:“你这孩子,来个人也就罢了,何苦带什么东西,真难为了你一片孝心。”
郑亮暗自惊心老太太的病竟然已经到了说不出话的地步,却仍笑道:“岳父,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给老太太补补身子。老太太素来疼我,这会子病了不能在跟前尽孝,总得让我尽尽做小辈的心意。”
这话说得,让老太太和蒋宏生心中都极不自在,一个把头稍稍往里偏了偏,一个只得拿起茶盏掩饰一二。
偏偏那郑亮又道:“老太太请谁看的病啊?孙女婿在太医院也认识几个人,若老太太想换个大夫再看看,孙女婿愿意为老太太走一趟。”
蒋宏生瞧了瞧老太太的神色,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这回是你岳母出面,请的是萧亭萧太医!”
郑亮也不是那没见识的人,心下一惊,忙陪笑道:“能请得他老人家出山,老太太的病啊,很快就能好了。”
蒋宏生虚笑道:“还得细细的调养着才行!”
郑亮遂起身,朝老太太笑道:“老太太,岳父,今日小婿来,还有一件大喜事告诉你们,欣珊她有了,大夫说快两个月了,母子都挺好。”
蒋宏生与老太太对视一眼,只淡淡道:“你回去告诉她,让她好生在府里将养身子,别到处乱跑。”
老太太闭了闭眼睛,叫了声钱嬷嬷,钱嬷嬷会间,上前笑道:“老太太放心,老奴亲自去库房挑些温补的东西让三姑爷带回去!”
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郑亮见情形,就势告退。蒋宏生看了看时辰,已到了饭点,遂留女婿用了午膳再回府。
岳婿二人前脚刚出归云堂。老太太就朝着钱嬷嬷狠狠的吐出两个字:“冤孽”
……
郑亮回府后,直接往郑恒跟前去,把今日的事情一点一滴说给祖父听。末了又道:“祖父,岳父今日跟我说了,蒋家分家了,老太太再过半月就跟着大房去南边静养,二舅哥从二房分了出去。”
“什么?”
郑恒惊得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脸色青得难看:“你岳父还说了些什么?”
“其它的也没说什么,就说让我得了空。回头送送老太太,几个姑爷当中。老太太最喜欢我。”
“蒋家大房分家了没有?”
“这倒没听说!”
“蒋府的周姨娘是不是跟着儿子一同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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