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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为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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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鸣也一直憋着笑,听完荣桀的话,不由“噗”的一声笑出来。
  倒是顾瑶兰还严肃些,她皱着眉头说:“王上,我觉得业康那边有些不太对劲,他们兵营里十分安静,压根就不像有人的样子。”
  荣桀立即起身,在帐篷里来回踱步,而雷鸣也低头思索起来。
  倒是雷强大大咧咧的,张嘴便道:“这帮孬种,不会是跑了吧。”
  荣桀顿在那里,猛地回头看了一眼雷强。
  这位越王身上的气势实在惊人,雷强被突然看了一眼,心里一紧,腿上一软,竟一屁股坐到身后的椅子上。
  雷鸣惨不忍睹的看了一眼弟弟,忍不住当着荣桀的面骂了他一句:“瞧你这点胆儿。”
  荣桀都没心思去关注兄弟二人之间的官司,他不由重复了一遍雷强刚才的话:“他们倒真有可能跑了。”
  雷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王上这么一说,倒是在理。”
  虽说雷强是他亲弟弟,但同英明神武的王上比起来,雷鸣自然更愿意听荣桀的,哪怕荣桀跟他弟弟说的是同一件事,他都觉得荣桀是更有道理的那一个。
  顾瑶兰也沉了脸,忙道:“王上,不如我再去前方勘察一番?”
  荣桀摆了摆手,低头沉思不语,他这一沉默起来,帐篷里的几人便都不敢大声喧哗。
  约莫一刻钟之后,荣桀缓缓抬起头来:“今日先不急,便叫战士们再休息一日,明日咱们再看,这业康军到底是跑了还是有备而来。”
  等人都走了,荣桀便自言自语道:“这位吴将军,倒也真是个人才啊。”
  几个心腹或许没想明白,他却把这事儿看了个七八分。
  通过几次同陆安舟的通信,他跟颜青画都不认为对方是个伪君子,他出身书香门第,自有一派堂堂正气,应当是做不出来这种背信忘义之事的。
  不过这事要搁在吴正身上就说的通了,这位业康上将军,既然敢堂堂正正出兵,那陆安舟不是被拘就是被杀,总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只是吴将军把事情想的太好,并未算清荣桀他们的行军路线,可能一路上连斥候都未派遣,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往衡原进发,结果刚一动作就被越国的探子发现了。
  不过他也不算太傻,经过昨日简短交锋,他发现业康的士兵虽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在战场上却也没有一个退缩的,衡原那些圣使们是比都比不了的。
  他一看荣桀这么快便帅军返回,直接把他堵在这里,昨日便吓得不敢出来,大半夜就悄悄撤离,一路往业康逃呢。
  荣桀安静在那坐了一会儿,一时间思绪万千,最后却轻声笑起来:“逃又有什么用呢?”
  次日清晨,业康军大营里果然风平浪静,一点人声都无,就连昨日出来应话的几个人也不见踪影,兴许也是晚上悄悄跑走的。
  雷鸣跟在荣桀身边,陪他在业康军遗留的营帐里面探查,见吴正还耍了小聪明,前头遮挡视线的帐篷还在,后面的就都不见了:“他还知道摆几个幌子在这忽悠人,也不算太蠢。”
  荣桀简单巡视一遍,转头同雷鸣吩咐几句,雷鸣边听边点头,末了眼睛一亮,立即抱拳冲荣桀行了个礼。
  这日午后,越国大军没再追击业康军,而是果断班师回朝,未在衡原境内久留。
  与此同时,躲回业康境内的吴将军彻底松了口气,他脸上是舒心的笑,甚至还同心腹说:“山人自有妙计。”
  然而这时的他还不知,荣桀的越军已然兵分两路,向业康包抄过来。
  他的好日子早就走到了尽头。

    
第103章 追来
  退回业康的吴正; 并未敢直接回到业康府城平康府。
  这一次他在衡原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面对荣桀的军队落荒而逃,实在很是丢脸。他想到被自己囚禁于府宅中的陆安舟; 想起他看着自己嘲弄的表情; 不由更是恼火。
  身边的副将使劲劝他:“将军,不如我们这就回去吧,越国的军队实在强悍; 我们如果再接二连三的惹怒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副将说的话已经十分委婉了,只是吴正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是怎么也不能灰溜溜的逃回平康府的。
  副将还想再劝几句; 抬头见他目光凶狠,便闭上了嘴,臊眉搭眼地退了出去。
  吴正这次确实太过心急; 什么都没准备好,就直奔衡原而去。
  这事还是要怪陆安舟; 他那边整天偷偷摸摸同越国通信,自以为小心谨慎,还不是叫他知道了。吴正悄悄派人打探清楚信上的内容; 这才知道在陆安舟的劝说下; 越国打算对衡原发兵。
  其实; 不光是陆安舟; 他也对衡原的盛天教恨的咬牙切齿。
  陆安舟几次同他商谈; 要他对衡原发兵,他虽然也很想发兵,可确实担忧衡原数不清的信众,每次说到最后,他都退缩了。
  不过既然荣桀肯发兵衡原,也算中了他的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嘛!吴正用他转的不算快的脑子这么一想,就乐的不行。
  等荣桀凯旋而归,他就可以趁虚而入,直接把衡原并吞下来。
  只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陆安舟脾气这么倔,死活不肯听他这个妙计,甚至还要联络文臣们弹劾他,吴正这一慌,就把他绑架回家囚禁起来。
  他也不算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根本不敢杀陆安舟,怕业康从此大乱,又不能放任他在朝堂中影响自己,只好兵行险招,不让他再出来“惹是生非”。
  这一次他发兵文臣们本就不同意,只是那些儒生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根本无法阻止他。陆安舟失踪后他们也很慌乱,每日忙着找人,自然就不管他到底如何作为了。
  吴正青着脸坐在大帐里,越想越生气,差点把自己气成受了惊的刺猬。
  若是他这么灰溜溜的回去,还怎么在朝中立足?那些文臣的嘴能吵死他,他们绝对不会轻饶他的。
  衡原他是不敢去了,荣桀的大军居然还守在那儿,可平康复他也回不了,思来想去,就只好在边关风凌城这儿磨蹭几日,看看动向再说。说不定过十天半月,大家都忘了这事儿,他装个样子班师回朝,也没人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吴正想的倒是简单,却未曾想军营里那么多张嘴,他当时下令士兵连夜灰溜溜的往回跑,这么大的一个笑话,谁回去不会乱嚼舌根呢?
  这些暂且不提,只不过吴正在风凌城悠闲几日,又恢复往日洋洋得意的样子了,仿佛当初临阵脱逃的人不是他一般,一晃神儿就忘了个干干净净。
  因城内民居密集,他们也不好进城打扰百姓生活,是以只在城外平原处安营扎寨,每日要从城边的水井处打水,路途略有些远,并不十分方便。
  此时已经是五月上旬,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百姓们刚刚忙完春耕的活计,难得休息几日,便三三两两坐在村口的榕树下,东家长西家短的说着闲话。
  就在这时,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猛地站起身来,他指向前方,结结巴巴说道:“老张,那是不是,是不是飞起了什么东西?”
  老张眯着眼睛,也不由自主跟着站起身来。
  “我的老天爷,那到底是什么?”老张喃喃自语。
  只见遥远的地平线上,蒸腾起一片青黄色的烟尘。哪怕离得如此遥远,也隐隐有轰轰隆隆的声响钻进耳朵里。
  老张到底有些见识,不一会儿就回过神来:“我瞧着怎么像是万马奔腾呢?”
  这年月只有军队才会有这么多的马匹,马尔在土地上奔跑,可不就是烟气蒸腾的样子吗?
  那中年男子吓了一跳,当即就拉着老张往村子里跑,边跑边喊:“不好了,土匪进村了!”
  他这嗓门倒是挺高,就连在城门口打水的业康军也听见了。
  这一什士兵都是年轻人,也算是耳聪目明,听清之后不由一起往村子里望去,不看还好些,一看他们顿时吓软了腿。
  这场景他们也不算陌生了,当时在新平府他们就经历过一回,越国骑兵这般来势汹汹的,实在称得上是惊天动地了。
  这一小队士兵顿时就有些慌乱,纷纷扔下水桶,七零八落往大营里跑。
  还没跑到门口,他们就扯着嗓子喊起来:“越军追来了!敌袭!敌袭!”
  守大门的士兵是个老军痞,他闻言冷笑一声:“瞧你这没出息的样,我听说越军早就回朝,怎么可能出现在咱们业康?”
  那几个小兵们吓得魂不附体,扯着嗓子喊:“真的真的,我们已经看见了,不过两刻就能行至营前。”
  老兵似乎隐约听到了什么动静,他神色一凛,站起身来往远处望去。
  可为了把营帐都摆开,他们这大营安置的地方地势略低,视线所及之处又有一片村庄遮挡,叫他们看不清远处动静。
  吴正嫌麻烦,此处又是自己国内,便没让人架瞭望塔,根本看不清远处。
  老兵也不算是太傻,立即便进去通传,不过一句话,刚刚还在做美梦的吴正便被吓醒了。
  他忙招来将领们,同他们说道:“立即安排先锋营迎战,且不能叫他们攻进大营。”
  将领们都苦着一张脸,越国的骑兵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各个杀气极重,他们手下的那些新兵蛋子无论如何也比不了,又以步兵对骑兵,怎么看都没有胜算。
  有个年轻的百夫长,当即便嗤笑道:“反正人家早晚也要打到跟前,还不如麻溜的投降呢。你好,我好,大家好,费这么大劲儿干嘛?”
  吴正当即就黑了脸,沉声骂了他一句:“你要想投降,你自己投降去,没骨气的东西。”
  那百夫长竟也完全不惧他,闻言冷笑道:“你若是不怕,在新平府时咱们跑什么?我记得当时你跑的比谁都快,怎么现在又来说我没骨气,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吴正被他气得脸都青了,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又不敢把他惹怒,吭哧半天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年轻的百夫长姓李,亲爹是兵部尚书,兄长是大理寺正,他已经在文臣里犯了众怒,若要结下新梁子,这结就解不开了。
  李束就是看中吴正瞻前顾后,当即冷哼一声,掀了门帘大摇大摆出了去。
  他同这些军户们可不同,当兵打仗纯属自己高兴。
  平日家中时,他也总听父兄说朝廷事,每每说起吴正这个人,父兄皆是恨得牙痒痒。若不是他们这些文臣手里没兵,不能直接把这莽夫取而代之,就只好一直容忍他,拖拖拉拉的到了今天。
  不过,他也高兴不了多久了。
  李束眯起眼睛,起身便回了自己士兵的营房里。
  他手下的兵也都很年轻,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纪。他平时也没什么世家公子的架子,同士兵们关系不错,也算是打成一片。
  见他进了营房,正在穿铠甲的士兵们手上一顿,不由紧张地围住他。
  “大越真的攻来了?不是都说他们撤了?”
  “大人,我们怎么办?这次还是打前锋吗?”
  “就咱们斥候说的话,你们也能信?”李束叹了口气,“越军确实是攻来了,瞧那规模最少有一个营的骑兵,我们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其实他们不仅没有胜算,在这呆着就是浪费时间和粮草。以他们业康目前的兵力,跟荣桀的骑兵缠斗不了两日就会败落,到时候定会死伤无数,这些年轻的士兵恐怕会白白丢了性命。
  李束手下的总旗倒也机灵,见他话里有话的样子,不由突然心有灵犀,张嘴便说道:“反正咱们都是中原人,跟谁不是跟呢,那姓吴的把陆大人都抓起来,咱们跟着他又有什么好果子吃?到时候咱们这边抛头颅洒热血的,他躲在营帐里安安全全,又算个什么事儿啊。”
  李束笑眯眯的望了他一眼,几不可微的点了点头,他说道:“我原没跟你们讲过,其实朝廷里也有些这个意思,如今咱们业康文武大臣不和,新政无法推行,税收一直也高居不下,到头来苦的还是百姓。我爹他们早就要坐不住了,若不是手里实在没兵,肯定不会叫姓吴的一家独大,在业康里作威作福。”
  他这么直白的把话说出来,在场士兵皆是一愣,业康朝廷里的那些腌渍事,百姓们皆知,不过他们平日惧怕吴正的那些爪牙,没人真敢堂而皇之的讲出来。
  既然李束有这胆量,他肯定是想好了应对之策。
  吴正为人犹豫多疑,他异想天开又胆小如鼠,平日里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对手下士兵也从不体恤。若不是他早年刚好赶上陆安舟起事,抓住了最要紧的时机,加上身边也有些跟了许多年的心腹,现在这个大将军的位置他是坐不稳的。
  可便就如此,军户们也不得不听他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现在是整个业康的将军,他说要出兵,士兵们就得跟他出兵,不能反抗军令。
  做是一回事,心里如何所想就是另一回事。
  果然,李束话音刚落下,士兵们便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他们这一群都是先锋营,李束也算是个有勇有谋的首领,见他今日掏心挖肺说了一场,就有人满怀期待的问一句:“我们今日是否还要打?”
  李束顿了顿,沉声道:“你们想不想打?”
  士兵们对视一眼,都迟疑了。
  若不是当日在新平府时吴正领着他们落荒而逃,他们现在或许还有一拼之力。然而吴正临阵脱逃的举动却已经让他们早早泄了气,心里对将军的信任更是跌到低谷,没有人愿意给这样的人卖命。哪怕身上担着保家卫国的重任,可越国接连几次动作,都未伤及百姓分毫,士兵们也是知道的。
  更何况,那日跟越国士兵交手,他们觉察出对方实在太过彪悍,他们此番再上前线,不过是去送死罢了。
  李束淡定自若望着他们,突然说道:“你们要是不怕得罪吴正,不如直接去投降吧。”
  此话一出,士兵们皆是一愣。

    
第104章 阵前
  他们嘴里抱怨是抱怨,真要去投降却是不可能的; 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若他们真的敢阵前投降; 将来指不定全家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百夫长见他们虽然犹豫; 却也没真说要投降,实打实的松了口气。
  “你们都是好男儿; 咱不投降是应该的。只不过我也确实不想再为那姓吴的卖命; 不如这样; 今日或者明日他若是派我们做先锋营出兵迎战越军; 我们便称病不出; 反正姓吴奈何不了我,也不敢动你们。到头来说不定只敢把咱们编成后卫营,不用冲锋在前了。”
  这也算是个迫不得已的主意,士兵们高兴不用跟越国凶狠的骑兵交锋,又觉得自家大人十分体贴; 一个个都喜笑颜开。
  只是整个大营中,除了他们这一队,其他百夫长可都犯了愁。
  刚才李家小子的那一席话他们都听见了; 虽说心里不太赞同; 却也不觉得他说的是错的。他们若真的领兵上场,到时候受伤都是小的; 缺胳膊断腿没了命才是大的。
  若是他们拼这一场; 到头来还得输; 简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白费这一番功夫。
  百夫长们心里头纠结万分,可又没李束那背景,有些话可是不敢当着吴正面说的。只能回去私下里嘀咕一番,恨恨的骂吴正几句罢了。
  这一日荣桀的越军也客气,行至业康军营前二十里处便未再靠近了,他们直接安营扎寨,生火做饭,军营里是一片其乐融融。
  潜伏在暗处的斥候回到业康大营,同吴正说:“属下见他们那边气氛十分和谐,个个都是喜笑颜开的,一点也不像来打仗的样子,瞧他们今日已经准备休息,应当不会再动身。只不过休息这一晚,明日如何就难说了。”
  对上业康这些新兵们,越军当然是开开心心的,这边白送他们军功,还不用费什么力气,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就是吴正听了这事以后,气的脸更红了,整个人就像煮熟了的虾,红彤彤的特别吓人。
  他身边的心腹跟了他许多年,这会儿便苦口婆心劝他:“大人,这场仗无论如何也要打,不管最后是输是赢都不能做那投降卖国的罪人。”
  反正上战场的不会是他,大义凛然的话自然是张口就来。
  他这么一说,吴正反而有些犹豫了:“明日的主帅人选……”
  心腹嘴里说的好听,自己却不愿意正面同荣桀交手,上一回就跟吴正一起躲在帐篷里不敢出去,这一次更是脸皮厚,直接便说:“大人是知道我的,没什么大本事。”
  吴正也舍不得叫他们去,闻言只得叹气。
  心腹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出了坏主意:“不是还有那么些百夫长吗?他们个个把自己当战神,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又怎么好不叫他们逞一逞威风?”
  吴正眼睛一亮,同几人相视一笑。
  被推举为次日前锋的两位百夫长,得了军令后当面没说什么,只是晚上回了帐篷里,两人便凑在一起骂起街来。
  吴正心腹的那些士兵们一个都不用上战场,反而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倒了霉,明摆着叫他们去送死的。
  他们手下的士兵也得了信儿,自然一个比一个不愿意,用完晚膳后,他们便悄悄摸进自家大人的帐篷里,小声跟他们嘀咕了许久。
  次日清晨,荣桀果然已经等在阵前,他领着五百骑兵大摇大摆的站在那,甚至还有后勤兵搬水给前锋们解渴。
  吴正远远看见他们高大的身影,吓得腿都有些软了。
  回了大营立即说道:“赵真、孙大明、李束,你们三人领麾下士兵做先锋营,即可出征。我等殿后伺机支援。”
  李束顿时嗤笑出声:“将军大人,越军那边是五百骑兵,由人家主帅亲自率领,咱这儿只出三百步兵像什么话呀。再说了,我们是三个臭皮匠,顶不了一个诸葛亮。没有将军统帅,我们听谁的去?”
  他这句话说得慢条斯理,一点儿都不慌乱,旁边两个百夫长皆沉默下来,动都没有动。
  吴正倒是没想到他当场发难,当即就黑了脸,咬牙切齿说道:“李束,你敢违令?”
  李束冷笑一声:“臣不敢,昨日忘了同将军大人禀报,我麾下的士兵都病了,一个个上吐下泻起不了床,实在是有心无力,今儿个我们是去不了了。”
  吴正确实没想到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违抗军令,气的得大笑三声:“好!好!好!你们李家也是书香门第,便教出了你这个不忠不孝以下犯上的逆子,你也不怕污了李家列祖列宗的清誉。”
  李束眉峰一挑,咬着牙说:“我家列祖列宗的清誉就不劳将军大人惦记了,今日您这安排,任谁看都不合理,怎么还不许属下提出异议吗?再说我又没说真不上战场,士兵们都病了我也很心痛,等过几日他们的身子好了,我一定竭尽全力为将军卖命,绝不姑息他们偷懒。您这么安排,我倒是怀疑您想通敌卖国呢!”
  李束家里都是文人,这嘴皮子的事可比一帮军痞利索太多,这一句话说下来,险些没气得吴正七窍生烟,差点就背过气去。
  几位心腹一看李束态度坚定,拒不出兵,不由对李家的态度也有了些许猜测,一时间却都不敢再做和事佬了。
  气氛僵在那里,可战事却不等人,荣桀的大兵已经濒临前线,就虎视眈眈守在他们军营前十里处,再拖下去人家没了耐心,能直接率军冲进来杀个片甲不留,到时候就不是他们想不想出兵的事儿,而要看对方想怎么解决问题。
  心腹也觉得有些苦涩,两边都不敢得罪,便把目光放到剩下的两名百夫长身上:“李百夫长情况特殊,你们二位是否能先上战场?”
  那两位百夫长对视一眼,却不约而同低下头去,皆不再言语。
  他们垂眸立在那儿,仿佛一尊老去的雕像,根本没在听他说什么。
  心腹觉得十分棘手,平日里他们这些人仗着吴正的名头,在业康耀武扬威惯了,坏事没少做,跟吴正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想离也离不开了。
  可事到如今,除了他们这些人,剩下的却都生了异心,竟一个都使唤不动。
  荣桀的越军声名在外,就连叶轻言都败于他手下,如今不止云州与溪岭,已有五省归至荣桀名下,他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一国之主了。而他们业康不过就一省的势力,这时竟然异想天开,以卵击石,实在是有些不明智的。
  只是心腹心中明白,却不敢当着吴正的面说。
  吴正是一贯的心高气傲,他自己没什么本事不说,心却还挺大。总觉得自己同荣桀不相上下,都是一方诸侯。
  心腹在心里嗤笑道:人家确实是一方诸侯,你可能只是猪而已。
  吴正见这些百夫长一个都号令不动,终于机灵了一回,他慢慢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沉声说道:“我知道你们瞧不上我,觉得我不过就是个没读过书的泥腿子,要不是运气好搭上了陆家的大船,这业康也没我什么事儿。”
  他顿了顿,画风一转:“不过你们也不想想,陆安舟当年确实有清名,他们家在儒生里也一向名声极好,但即便是再有名望,他们手里没兵没卒,也什么都干不成。当年他只能同我合作,事实也证明我们的合作是对的。我如今做这一切,不还是为了业康着想吗?你们真以为荣桀远道而来,只是因为我黄雀在后,偷袭衡原?不,你们错了。荣桀攻下这么多地,拿了这么多省,他不会愿见我们业康偏安一隅,在他的国界边耀武扬威。”
  “这场仗既然早晚要打,我们不如积极些,也不枉百姓们对我们的信赖不是?”
  他这话说的实在是冠冕堂皇,合情合理。然而在场将领们都见识过他是什么样的人,只安静听他在上面不停说,到最后也还是无人响应。
  就连他那几个心腹都不吭一声,苦着脸站在一边,安静的仿佛睡着了的狗。
  一场发自肺腑的言论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吴正脸色铁青,狠狠盯着眼前的将领们。
  其实早在他们出兵之前,陆安舟已经动了投诚的心,如果荣桀能扫平盛天教,那么衡原便也会归并入越国。这样一来,业康和业康下面的潮州便会被越国包围其中,以陆安舟对他们业康的兵力的了解,荣桀若对业康有什么想法,要拿下他们易如反掌。
  也正是因为他把事情看的一清二楚,也了解吴正是什么样的为人,与其让军民涉险,打一场毫无意义的仗,还不如同川西与宁河那样,自己主动上交权柄,保业康百姓士兵平安。
  他的想法是好的,文臣们因与武将不和,新政无法推行,听闻越国境内一片大好,也都十分心动。
  只是吴正却全然不这般想,他陆安舟确实是同荣桀互通有无,私底下不知传过多少书信,表面上他和平投诚越国,实际上不就是为了夺他吴正的军权?
  再说陆安舟家中都是清贵的读书人,在士大夫中有极高的声望,荣桀就算为了书生们的面子,事成之后也绝不会动陆安舟分毫,到头来倒霉的还不是他吗?
  所以趁陆安舟全无防备,吴正命人直接把他绑回家囚禁在后柴房里,安排好重兵看守之后,紧接着便率兵前往衡原,为的就是赌一把,给自己谋一条活路。
  若荣桀走后衡原无人可管,他自此就可占领衡原,再也不用去管业康的是是非非了。
  他心里的这些小心思,许多人是看不清的。不过朝中的也大多不傻,就如李束父兄那般,明知道此行十分危险,还是叫自家人跟了出来,最起码有李束在,吴正不敢太明目张胆,士兵们也能少吃苦头,不会造成太多人的伤亡。
  吴正坐在主位上,竟陷入沉思之中。大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呼吸声此起彼伏,提醒着别人自己的存在。
  然而就在这时,越国进兵的号角声响起,那悠长的号角声仿佛催命的挽歌,狠狠砸在每个士兵的心中。

    
第105章 劝降
  敌人都打到家门前; 没有任何时间再给他们犹豫了。
  吴正脸色沉得就像暴风雨前夕的天; 他立即凶狠命令道:“赵真、孙大明; 你们二人若不即刻出兵,便以军法处置; 我毕竟还是将军,这业康军还轮不到李束当家作主!”
  那两位被点名的百夫长不约而同皱起眉头; 他们对视一眼; 虽然对吴正没有多少忠诚与信服; 却也心知无法反抗他。
  李束低下头; 嗤笑一声; 轻声嘀咕一句:“胆小鬼。”
  吴正被他气的不轻; 却也不能拿他怎么办,只好咬牙切齿说道:“李百夫长若是不愿意为国尽忠,我这小庙实在供不了你这尊大佛,不如一拍两散。”
  李束既然跟来; 就不能轻易离开,他冲吴正翻了个白眼; 转身紧跟着两位百夫长身后匆匆离去。
  不多时; 孙大明和赵真就领着手下士兵出军了。
  吴正听着他们整齐的口号声; 不由松了口气; 然而便是松懈也只是暂时的; 此刻的出兵并不能令所有人放心。
  这两百步兵出兵容易; 想让他们凯旋而归却难了。如果荣桀一直驻扎在这里不走; 业康军就要派出去一队又一队的人; 最后无人可派,便只能轮到吴正自己亲自上战场。
  战场上不论生死,只看输赢,如果不能赢得胜利,就要永远面对生与死的考验。
  成功把手下逼出去迎敌的吴正心里没有畅快多少,他焦急的在大殿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叨个没完。
  除了那几个心腹,剩下的几位百夫长不是持中立态度,就是已经偏向李束那边,他们安安静静站在角落里,假装自己不存在。
  吴正也懒得同他们废话,反正他们就是再不情愿也不敢违抗军令,如果孙、赵二人抵抗不住,这些人还有用处,他也舍不得把他们都赶走。
  就在大帐里焦急等待之时,两位百夫长已经行军至前线阵前。
  荣桀的骑兵只来了不到五百人,可骑在马上的阵势却仿佛千军万马,老远就能看见他们身上滔天气势。
  两名百夫长身后只跟着两百步兵,在一个个高大威武的骑兵面前,显得渺小又脆弱。
  业康本就偏于南方,人们的体格也比溪岭要瘦弱一些。两相一对比,就好似小孩见了大人,刚一碰面气势就差了一大截,看着确实是没有任何赢面的。
  虽说是不情愿被逼过来的,可临阵投降的事却不是将士所为,两位百夫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破釜沉舟的勇气。
  孙大明吩咐身边的号兵吹响号角,激昂的节奏一下子随风飘开,钻进每个人的耳中,那是迎战的号角声。
  下一刻,两军气势汹汹冲至中心战场,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便厮杀起来。
  百夫长们也身先士卒,同战士们拼杀在一起,瞧着仿佛不怕死一般。
  这一日荣桀倒是没有亲临阵前,他甚至没把全部骑兵都派出来,只点了四队骑兵,叫他们跟随自己过来迎战。
  这是他对自己士兵的信任,他坚信他们不会输给业康这些毫无经验的新兵。
  战事看上去惨烈,可约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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