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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为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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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箱的铜钱放在角落里,显然,金库的主人对他们很是嫌弃,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真是……意想不到啊。”荣桀叹了口气。
盛天教在衡原也不过就一两年的光景,却积累了这么多财宝,衡原上上下下显然都被他们搜刮一空,百姓家中肯定空空如也,一点积蓄都没了。
雷鸣皱眉道:“攒着这些阿堵物,为的又是什么呢?难道就堆在这,还能叫他们钱生钱不成?”
“钱生钱倒是肯定不能,不过求个心安吧。”
这些金银财宝零零碎碎搜刮至今,圣姑显然也没记账的意识,收上来就往库房一堆,平日里看着高兴就是了。
雷鸣说道:“可没账本,我们又如何下发?到时候一定要乱了套。”
可不是,没法追根溯源更难办了,到时候人人都说那是自家之物,还不得打起来。
荣桀沉思片刻,洒脱笑道:“这也不难,等把衡原恢复往日模样,百姓们便要开始春耕了,从今日开始,往后持续两年,咱们便不收衡原百姓税收,让他们好休生养息,等安居乐业又积累不少家底,再另行新政也不迟。”
这个做法倒是聪明,等他们各回各家,重新恢复过往生活,朝廷两年不收税,只要勤奋,便能重新攒下家业,渐渐日子便会好过起来。
雷鸣冲荣桀拱了拱手,巴结道:“王上英明。”
查完金库,他们又去看粮仓。
圣殿里的粮库比金库还要大,远远看去蔚为壮观。
等到大门一开,两人又都被惊了一下,只看里面满仓满谷,便知道这一年圣姑没少克扣百姓口粮。
“圣姑存这么多粮食,却不愿意发给百姓。明年米就沉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雷鸣叹了一句。
想着外面的百姓还都饿着肚子,荣桀便叫士兵把粮食搬出来,吩咐道:“先叫百姓各回各家,每家按人头下发粮,一人发一石米都是够的。”
对衡原这场仗,他们不费一兵一卒,莫名其妙就赢了。除去被百姓民居堵住路,叫他们在城外耽搁几日,基本就没遭到有效抵抗。
等回了营帐,几人坐在那发了会儿呆,随即便大笑起来。
等到笑够了,雷强才说:“就盛天教这德行,陆安舟居然隐忍不敢发,实在叫人不知说什么好。”
顾瑶兰刚忙完善后之事,匆匆进了帐篷,闻言笑道:“他哪里是隐忍不敢发,他是根本什么都没有,他拿什么攻打衡原?”
他们这一场仗打得轻松,善后却不简单,荣桀皱眉说道:“叫人速速往琅琊府去军报,先报大捷,再请王妃派两位可靠稳重的年轻文臣过来,要先把衡原局势稳定住才好。”
衡原现在乱成一团,府衙里都是一笔烂账,根本没什么人管,重新捡起来不容易。
雷鸣表示记下了,他们又谈了些细节,这才算安排完。
末了荣桀说:“今日百姓们都吃饱了饭,明日清晨,咱们就请百姓去看一场好戏,我要叫他们知道,求神拜佛不如求己。”
第100章 军报
想要让误信伪教的百姓迷途知返; 最有效的方式就叫他们看清伪教的真面目。
只要他们能明白教主也不过是普通人; 就不会再沉湎其中了。
那圣姑自称是观音座下的金童; 能上天入地; 在三界中自由行走,也能安排人前世今生; 她还自称是不死之身,用几个小戏法骗一骗百姓; 百姓就把她当了仙神。
是以次日清晨; 荣桀等百姓们都用完早膳; 便请他们都过来围在南城门前。
或许是因为今日终于不用朝拜,百姓们仿佛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比平日里看上去要精神许多。
等人多起来后,荣桀便把那几个圣教的首领拉到城墙上; 叫他们面向百姓,老老实实跪在那。
待看清楚那些人是圣教的圣姑和圣使们; 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惊呼声; 他们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人们; 看他们在那苦苦哀求丑态百出; 内心的信仰开始崩塌。
荣桀登上城墙,威风凛凛站在那; 他声音洪亮,气韵悠长; 每一句话都扎进人们心中。
“圣姑自称是不死之身; 死后肉身能重塑; 灵魂能升天,她说自己能沟通阴阳,亲自同天神对话。今日我们便要试试,她是不是真的死不了。”
荣桀话音落下,每一个圣教首领身后的士兵们皆抽出长剑,庄严肃穆的立在那。
等荣桀大手一挥,士兵们的长剑便破风而出,整齐而又凶狠的插入每一个首领心中。
百姓们呆呆站在城墙下,仰头看着那些首领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去,血流了一地,刺痛了百姓的眼睛。
直到圣姑也一头栽到地上,他们才回过神来。
一刻,两刻,这些人依旧没有复活,他们的尸体僵硬地倒在城墙上,鲜红的血弥漫开来,这是生命流失的痕迹。
百姓们才如大梦初醒一般,接二连三的痛哭起来,他们也不知自己在哭些什么,只是突然发现,这么些年来他们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家人,也对不起故去的亲人们。
他们活的麻木,生的痛苦,是他们自己先放弃了自己,才被盛天教蛊惑至今,让家中亲人都跟着遭了殃。
虽说这一时半会儿,百姓们还不能说大彻大悟,却也都渐渐清醒过来。
他们这才明白,圣姑说的那些话,她传播的那些教义都是假的,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荣桀站在那,见百姓接二连三回过神来,朗声说道:“百姓们,从此衡原便归入我越国,本月便会有官员赶来接管衡原府衙,他们会带领你们重新安家置业。我知道你们家中已无多余银钱,我荣桀在此向你们保证,此后两年,朝廷绝不会向你们征收半分税银,希望你们能为家人为自己辛勤劳动,好攒下一份家业,重新把日子过起来。”
他话音落下,在场百姓皆是愣在那里,下一刻,哭声震天。
便是仗打完了,荣桀也不能立时就走。
衡原毕竟不如云州、川西和宁河三省,衙门早就荒废,一无官吏,二无士兵,他们今天一走,明日便会大乱。便是没有盛天教,也会有其他人趁虚而入,继续做蛊惑百姓勾当。
这事一商谈,大家心里也都有了数,因此又给琅琊府追了一封信,叫邹凯清点一营兵力,先奔赴衡原稳定局势要紧。等这边过上三五个月,衡原府衙步入正轨,新兵也操练起来,倒时他们便可全身而退,不用再兼管衡原了。
然而他这边一切顺利,却不知道颜青画那已经急的不行,因有那份伪造的军报,朝廷里还算安稳,大人们各司其职,一点儿都不慌乱。
颜青画表面上也是一切照旧,她每隔三日上一次早朝,也照常处理各地奏上来的折子,只有少数几个心腹才知道,他们已经有十来日不知大军的动向了。
这一日又要上早朝,颜青画早早便起来,简单用过早膳之后,春杏和冬梅就开始给她更换朝服。
立国已有四月时光,她身上朝服也换了几身,却也依旧大气端方。只是无论怎么换,这身衣裳都是又沉又厚,便是只短暂穿一个时辰,初春时节也能把人热出一身汗。
她跟荣桀确实是一贯节省的,平日从不铺张浪费,只是大臣们也要穿朝服,颜青画见老大人们一个个热得汗流浃背,也觉得不太落忍,便从今日开始在勤政殿里摆了冰山,也好叫大家伙儿都凉快凉快。
这衣裳穿好,颜青画便出了一身薄汗。春杏手里捏着帕子,一路跟在她身边帮她擦脸。这几日颜青画的胃口都不算好,兴许是有些苦夏,又兴许那颗心一直没落回腹中,总之,虽然外人看不出来,春杏却知道她最近可是好生瘦了一圈,人都有些憔悴了。
早上上妆时,冬梅特地给她打了些腮红,就为了让她气色好看些。所幸上朝的都是粗心的大老爷们,他们压根都不抬头,也就没人注意到颜青画这几日的变化。
一边走,春杏还小声嘀咕:“这两日确实像夏日天气,奴婢回去冰镇些银耳莲子羹,好叫王妃能去去热气。”
颜青画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她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春杏跟了她一年多,知道她心情不愉,便也不敢再继续劝了。
她确实不知前朝的那些大事,每日里都是围着颜青画打转,王妃若是不太痛快,她也跟着心里难受。
等到了前头,颜青画的心思就渐渐拉回来,她等在侧殿里,让春杏给她打理一下仪容,这才带着笑去了前殿。
这一日的早朝没什么新闻,不过是春耕的那些事儿,间或插了些商税再创新高的喜讯,也就各自散了。
也兴许是苍天体恤她,散朝后颜青画刚走到书房里,外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春杏正等在小隔间要给她更衣,颜青画冲她摆了摆手,几乎是敲门声响起的瞬间,便开口道:“进来吧。”
来者正是连和。
他手里捧着个木头盒子,一向淡定自持的脸上也堆满笑,他甚至来不及给颜青画行礼,急匆匆把那盒子往前一推:“王妃,新的军报到了。”
颜青画眼睛一亮,她只觉得心口扑扑直跳,难以言喻的兴奋涌上她四肢百骇,叫她伸出去的手都有些抖了。
春杏倒也乖觉,她忙扶了颜青画一把,把她搀到椅子上坐好,这才安静的退了出去。
颜青画抖着手打开盒子,里面是熟悉的竹筒,她熟练的解开旋钮打开盖子,然后便从里面抽出一封军报,那军报不过巴掌大小,上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的满当当。
颜青画几乎是一扫而过,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连和的心也一直悬着,他忙问:“如何?”
颜青画甚至已经忘记头上沉重的凤冠,她抬头冲他微微一笑,难得激动的红了眼眶。
“他们很好,王上说此行未费一兵一卒,整个衡原简直不堪一击。只是他们把盛天教剿灭之后,衡原的治理便成了问题,那边各县府衙门早就荒废,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能人来主事,还是要先从咱们琅琊府派人,先把衡原的局势稳定再说。”
她说罢,又仔细把这份军报读了一遍,这才小心翼翼的递给连和。
连和认的字并不比荣桀多多少,不过这封军报写得简略,他大概能看懂一二。
这会儿不止颜青画松了口气,连和也觉得心里的大石落了地。
“王妃,臣刚询问送信的信兵,他说前一位信兵早十几日便出发了,如果一直未到琅琊府,肯定路上遭了难,那封军报应该是来不了了。”
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颜青画定了定心神,立即说道:“下午还要请两位相爷和邹将军一同过来,衡原毕竟是大省,只派两位文官去肯定不行,还要几位大人一起定夺才是。”
连和冲她行了礼,这才领命而去。
留下颜青画一人坐在书房里,她呆呆看着手里那封军报,终于露出浅浅笑容来。
她喃喃自语道:“你没事就好。”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颜青画便舒服许多,中午用膳便也多用了半碗,喜得春杏不停在旁边感谢上苍。
颜青画就笑着点了点她鼻头:“你这丫头。”
春杏腼腆一笑,伺候她更衣松发,等颜青画躺到床上渐渐睡着,她才轻手轻脚退出屋去。
颜青画嘴角带着笑,多日来夜不能寐的煎熬终于过去,她这一觉睡得很沉,几乎是到晚膳时分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睛才发现屋子里暗沉一片,似是天都黑了。
春杏打水进屋,她还问:“怎么没叫醒我?”
“王妃冤枉奴婢了,原是叫了的,不过王妃睡的熟,没醒过来,刚李内官来了一趟,说这几日您辛苦了,便叫您好好睡一觉。”
下午原本是有事的,叫她这一睡,只好拖到次日早上。
几位大人们坐到一起,脸上皆是喜气盎然。
第101章 蹊跷
衡原的事确实比较麻烦; 也不能简简单单安排人过去就不管了; 衡原本就有一省府两城府,省府最少要有三位大人,三司使皆不能少; 而府城也得有两位大人坐镇。这么一算; 怎么也得选六七人; 才能勉强维持一省的政事。
昨日大人们兴趣已经商议出大概来; 今日刚一开始; 就听叶向北说道:“重读这封军报,上面说这一趟攻打盛天教并未受到什么阻拦; 因此我们可以推论; 衡原本就没有什么兵力; 便是原来还有些士兵,也都被盛天教打散; 归为平民百姓。”
颜青画也明白过来; 点了点头说道:“叶大人所言甚是; 我听闻那圣姑也不是个精明人。若是衡原境内还有其他军队,她定是要坐立不安的。只有叫他们都回家种田,她才能心安。”
侯儒在一边听了一会儿; 就笑道:“我明白叶大人的意思了; 你是说现在衡原没有守城军; 我们还得另派军队过去; 才能维持衡原的稳定。”
衡原百姓刚经过盛天教的残害; 如今大多穷困潦倒; 心里的信仰一旦崩塌,他们也会迷茫很长一段时日。一旦衡原境内无官又无兵,肯定还要再乱起来,他们这一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颜青画叹了口气,她扭头望向邹凯,他倒也机灵,立马禀报道:“王妃,如今云州偏安一隅,上有溪岭,左有川西,哪怕鲜卑向、向我们发兵,云州也只是安稳的后方,并、并不会成为前线战场。不如从云州抽调,抽调五百老兵过去,待陈指挥使再另行征兵操练即可,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太、太大问题。”
他这法子倒是一举两得,只是云州离衡原略有些远,五百士兵又少了些,颜青画想了想,立即就说:“看这封军报要人要得急,朝臣要马上赶去就职。应当是王上急于班师回朝,一直守在衡原也不算个事儿,不过这封信并未明讲调兵之事,过两日的军报兴许还会再提。”
她说罢,顿了顿又说:“邹将军,即刻下令从琅琊府和云州各调五百步兵,点兵完成后即刻启程前往衡原。”
荣桀敢放下琅琊府的政事,出兵打仗在外,正是相信自家媳妇的能力。
颜青画头脑清醒,思维敏捷,对朝廷之事一向迎刃有余,琅琊府的文武百官也大多都信服这位越王妃,加之有邹凯坐镇,没有人敢犯上作乱。
就如之前军报遗失长达十数日,她不知前线动向,哪怕心里再慌,表面上却一点都显现不出来。
也正是因她这份沉稳,荣桀才放心留她一人在琅琊府中,也方便她坐镇中央,统帅群臣。
叶向北和侯儒相视一笑,侯相爷便说道:“王妃所言甚是,这一封信来的急,王上那边兴许刚刚旗开得胜,便匆匆写了军报发来,估计再等两三日,衡原短暂稳定下来,应当就会有新的军报发回。”
他说话一贯是慢条斯理的,说完喝了一口热茶,又说:“既然我们已经推敲出后续军报,便可提前布置。文臣的事可交由臣与叶大人一起操持,原琅琊府的几个官吏都很有些治理政事的经验,他们年纪也不算太大,是最合适的人选。”
见事情三两句便安排好,颜青画脸上这才有了笑容:“辛苦几位大人了,尔等劳苦功高,等王上凯旋而归,我定一一禀报。”
虽说在座都是荣桀的心腹,可该说的话却一句都不能少,颜青画把这事安排完,又继续在书房忙碌起来。等到金乌西沉,她才踏着星光回到家中。
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忙碌许多,各省府的政报折子每日清晨便会送到她案头,她往常也都要忙到这个时辰才能回家,匆匆用上一口饭再安置。
然而就在这忙碌之中,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疲倦,反而愿意身上担着这份责任,她能掌管一国政事,也不枉父兄当年教导她一场。
没过两日,新的军报再次传来,荣桀果然命他们调兵,数量不多不少,正是他们之前估测的一千人。
事情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五日之后,邹凯清点完手下士兵,以手下得力指挥使为统领,率先奔赴衡原。与此同时,被选为衡原布政使的李大人,也领着手下的一帮官员,坐马车离开琅琊府。
颜青画站在城墙上目送他们远去,心里却在想,过不了几日,她就能在这里迎接荣桀凯旋而归。
此时,远在衡原的荣桀,确实已经开始做班师回朝的准备。
这几日他便命令士兵把衡原府重新修整一二,堵在道路中央的草棚子都被清理干净,缺了青石板的地面也被也被铺满了小石子,整个府城焕然一新。
城中本就有空置屋舍,被清出来的百姓们就各自找了新家,重新落了户。
此时已是四月中旬,春耕渐渐进入尾声。百姓们之前耽搁那么多时日,便也都无暇再去想盛天教的事情,每日都在地里头忙碌。
他们从早忙到晚,就为多种些粮食,衡原府附近的田地里是一片热火朝天,家家户户都不停歇。
田地原是由盛天教统一掌管的,现在只好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重新分派,每家以人头分田亩,分完之后还剩几十亩地,荣桀便照传统把它们归为官地。
趁着这几日在衡原无所事事,士兵们便脱下铠甲,重新拿起锄头。
早在汉朝时,便有以耕养战的做法,陈朝也依旧沿袭旧例,平日无战事时,士兵多种军田自给自足。
只是到了荣桀这里,因官地有人耕种,因此士兵暂时还是以操练为主。毕竟如今局势不算太平,也确实没有叫他们休养生息的功夫。
不过那士兵也大多都是农家子出身,田地里的活计自是一把好手,就这么几十亩地,不过两三日便忙完了。完事还同将领们说:“地太少,不够尽兴。”
荣桀那天听到这话,不由哭笑不得。
他同雷鸣感叹:“原本还怕他们心里抵触,不愿意去种地,没想到他们竟也乐在其中。”
雷鸣正在同随军的参谋一起忙编写百姓名录之事,闻言笑道:“虽说士兵们愿意参军保家卫国,各个都是热血男儿。可归根结底,大家还都是普通的农家子弟,这些时日以来,每日不是操练便是打仗,种种地也算是休息了,他们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呢。”
荣桀便叹了口气:“等以后局势稳定,四海清和,再弄些军田来给他们种吧,到时候朝廷少收些税,能叫他们攒点身家,以后退了伍也不愁吃穿。”
“王上爱民如子。”雷鸣的马屁也是张口就来。
就在这时,亲卫在门口通传:“王上,都城政报到。”
荣桀猛地站起身来:“快快呈上。”
这封政报跟他们的军报长得一模一样,都是一个竹筒包裹,封口处有一个复杂的小机关,需要按照原理左右拨弄几下才能打开。这方法只有少数几人会,旁人看了,只会以为是普通的竹筒,无论如何也是打不开的。
荣桀三两下取出政报,递给参谋叫他读。
这政报上面字数不算太多,参谋匆匆一扫便心中有数。
他清了清嗓子,然后便一字一顿读起来:“王上大吉,臣等恭请圣安。从前日军报中得知衡原近况,便选派文臣武将,于四月上旬便动身前往衡原,应比政报晚达几日。文臣与琅琊府五百步兵先到,晚些时候,从云州征调的五百步兵也应当能到达。人选官职都已安排妥当,王上考量之后,可让他们即刻上岗,操持衡原的政事及军务。臣等恭迎王上凯旋。”
这封信一读完,荣桀终于露出久违的微笑。
军中有鹰将,朝中有能臣,实在是君王大幸。
荣桀不由感叹一句:“若非有你们陪着我一路走来,这一路还不知要多坎坷。”
雷鸣笑笑:“多谢王上赞赏。”
三日之后,从琅琊府赶来的骑兵和文臣们一齐到达衡原府。
这一次被选为衡原府布政使的李大人也算是能臣清吏,荣桀一见他,立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衡原百废待兴,政事繁杂,有劳李大人为官在外,此番辛苦你了。”
能得荣桀夸一声辛苦,那李大人激动得满面红光,立即冲他行了个大礼,张嘴便保证道:“臣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负王上嘱托。”
等把衡原政事仔细交接完,荣桀便吩咐士兵们收拾行囊,于次日清晨班师回朝。
他心里时刻惦记着汉阳关那边的战事,回程实在也不敢耽搁半分,不过五日就急行军至衡原边境安城,打算在这儿休息一晚,次日便可回到溪岭境内。
然而这日深夜,荣桀正在浅眠,外面却传来亲兵细碎交谈声。
荣桀猛地睁开眼睛,他迅速坐起身来,出声问道:“什么事?”
值夜的亲兵立即掀开营帐门帘,低头踏了进来,他三两步走到荣桀身边,凑过去在他耳边轻言几句,荣桀听罢,面色骤变。
一盏茶之后,雷鸣、雷强和顾红英匆匆赶来。
虽是深夜时分,他们每个人却都精神奕奕,脸上完全没有半夜被叫醒的困顿。
荣桀看着他们,沉着脸说道:“刚收到斥候传来的消息,业康突然纠集兵力,正往两省边境行来。”
雷强性子急,当即一拍椅子就站起来,怒喝一声:“陆安舟这厮真是没安好心,面上请咱们出兵剿匪,他自己又出兵在后,简直是做坐收渔翁之利。”
荣桀同雷鸣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听顾瑶兰说道:“之前王妃同我说过陆安舟的为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
荣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不是他死了大权旁落,就是他伪装太好叫咱们没看清楚,无论哪一点,都不算是一件好事。”
第102章 后兵
无论如何; 业康选的时机实在太巧了。
若荣桀不是怕行军太急,会拖垮士兵的身体; 他也不会在安城停留一晚; 短暂休息片刻。
也正是因为如此,留在衡原的斥候才发现业康的动向,立即八百里加急追赶大军,终于在安城追赶上了。
荣桀也不由感叹一句:“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善心,却能得到天大的回报。若是就叫业康军这么大摇大摆进了衡原; 那我们此行不就成了笑话?”
“王上心善仁慈; 这是上天降下的福报。趁我们还未离开衡原,不如就去会一会业康军,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雷鸣问。
荣桀大笑三声,点头应允下来。
原本他们这一趟并不想动业康; 一是因为陆安舟确实是个不错的首领; 二是因为业康军力不足; 对于如今的越国来讲实在不足为惧。
不过既然业康率先动了手,他们便没有缩手缩脚的道理。
当日夜晚; 荣桀便令信兵往琅琊府派出新的军报; 好告诉颜青画一声,这边事情未结束,叫她不用日日都等。
忙完之后; 他也没急着立刻动身返回; 而是依旧按照原计划; 让士兵们在安城休息一晚; 次日清晨才拔营启程,一路往业康与衡原的交汇处新平府赶去。
以业康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达衡原府,荣桀和几个心腹反复推算路途距离,最终算出应当能同业康军半路交锋。
他们心中现在怀疑从生,不知是吴正彻底反了,还是陆安舟一直在做戏唬人,每个人对业康军的态度都是慎而又慎。
这一路荣桀一直都没有松懈下来,他反复同将士们说:“这一仗可能十分艰难,我们也不知业康军手里有什么杀手锏,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还望大家精神抖擞,时刻准备迎敌。”
因为荣桀这样耳提面命,士兵们也都沉下心来。他们这一路本就没有同盛天教正大光明打一仗,就这么稀里糊涂赢了,都是热血男儿,大家伙心里都憋了口气,现在叫业康这么一撞,更是都上了心,态度比以往都认真许多。
急行军的这一路上也都没人掉队,百夫长们甚至都不用怎么去约束,大家就都老老实实的行军赶路。他们个个绷着脸,仿佛要去干什么大事。
荣桀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训话反而歪打正着,居然有这等奇效,也算是业康军倒霉。
也正如他们猜测一般,当两军在新平府以北百里处交汇时,两军立即拉开阵势。
越军一路飞奔而来,仿佛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他们个个威风凛凛,杀气震天,瞧着就不是等闲之辈。
与他们相比,业康军便只能算得上不慌张了。
他们当即就停在原地,在将军的号令之下迅速排兵布阵,准备迎敌。
在看清业康军的阵营后,荣桀也终于略松了口气。业康军一无杀手锏,二无骑兵,人数也不过一个营的兵力,对上越国这些久经沙场的剽悍骑兵,实在不足为惧。
在安排好后防线后,荣桀一刻也没停息,率领着士兵们便冲了上去。
两军交锋,也不过就转瞬工夫。
越国的士兵似乎都不需要休息,他们一路急行军赶到这里,未曾停歇就直接上了战场,却各个精神抖擞,没有一个畏缩不前的。
他们交锋时已临近傍晚,因此不过半个时辰之后,两方就匆匆分开,各自退回营地休整。
荣桀吩咐后勤兵晚膳准备的丰盛些,又特地安排未上战场的护卫营守夜,好叫前锋营多休息一晚。
等用完晚膳,三位将领又进了大帐。
荣桀今日虽然也在前方,却未曾碰到敌方的将领,他问道:“你们可曾碰到敌方将领?”
底下几位将军对视几眼,却不约而同摇了摇头:“未曾。”
荣桀不由皱起眉头来。
他还是觉得业康这此行十分蹊跷,主帅不知道躲在哪里,根本不曾露面,而业康的士兵们也不像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们看上去确实操练许多时日,可到了战场真正厮杀的时候却露了怯,一看就是新兵蛋子,没见过血跟见过血的到底不一样。
说实话,这两年来他们东征西战,荣桀确实觉得有些疲倦。可大业未成,百废待兴,也实在不是他能歇下来的时候。
他说道:“这业康军也真是有意思,我倒要看看那主帅能躲到什么时候。”
然而次日清晨,当荣桀跟士兵们一起用过早膳,准备上战场的时候,却发现对面营帐安安静静的,一点动静都无。
荣桀有些纳闷,便叫顾瑶兰领一队士兵过去探查。
两刻后,顾瑶兰便骑着马溜达回来,对荣桀回禀道:“王上,敌方说今日休战,不打了。”
荣桀顿时惊在那,他一时没回过神来:“什么叫不打了?”
顾瑶兰表情怪异,她憋着笑说:“出来同我商谈的是个百夫长,瞧着也没怎么见过世面,一双腿吓得直颤,说出来的话倒也算是冠冕堂皇,一听就是别人教好的。”
她说罢,掐着嗓子学对方的语气,也不知学的像不像。
“我们将军说了,越国士兵长途跋涉赶来,十分辛苦,我们也不能欺人太甚,不如大家都休战一日,也不算我仗势欺人。”
荣桀沉默半响,扭头去问雷鸣:“我确实没读过什么书,不过仗势欺人这词儿是这里用的吗?”
雷鸣也一直憋着笑,听完荣桀的话,不由“噗”的一声笑出来。
倒是顾瑶兰还严肃些,她皱着眉头说:“王上,我觉得业康那边有些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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