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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为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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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细雨目呲欲裂,他上前一把扯开那妇人,一脚把她踢到帐篷的另一边。
他忙用锦被捂住叶轻言的伤口,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叶轻言大大睁着眼睛,他艰难地抬起手,使劲握住阮细雨的胳膊。
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艰难地喘着气,丝丝缕缕的鲜血从他唇边滑落,染红了他颈下的软枕。
“轻言,没事,你别怕,我这就叫军医。”阮细雨不停跟他说着话。
叶轻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阮细雨凑过去,就听他在喊自己的乳名:“阿念,你来了……”
阮细雨几近崩溃,挥手冲亲兵喊道:“快去喊军医,快呀!”
然而叶轻言本就受了伤,他接连几日高烧不退,现如今又被刺中要害,无论阮细雨怎么去抹,他的胸口也仿佛无底洞一般,根本也止不住血了。
鲜红的血染红了阮细雨的手,叶轻言的瞳孔渐渐扩散开来,他眼中满满都是阮细雨的身影,最后喊了一句他的名字:“阿念。”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当陈将军赶到帐篷外的时候,里面已经听不到任何动静。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天地间,陈将军心中一片冰凉,他抖着手掀开门帘,小心翼翼的往里望去。
那位楚娘娘蓬头垢面靠坐在墙角,刚才阮细雨那一脚几乎用了全力,她这会儿口鼻都是鲜血,却如疯了一般自语不停。
而阮细雨跪在叶轻言的身上,手中紧紧捂住他的胸口,嘴里不停唤着他的名字。
“轻言,你醒醒,军医马上就来,一会儿就不痛了。”那是陈将军从未见过的阮细雨,似乎一瞬就入了魔障。
可床上的那位仿佛睡着了一般,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陈将军浑身都冷了,他僵硬的站在那,几乎走不动路。
就在这时,军医连滚带爬的滚进大帐里,陈将军看着他凑到床边,抖着手去探叶轻言鼻子。
似乎应了陈将军的猜测,那军医刚一伸手就立马抽了回来,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大人,大人,王上他……”
他结结巴巴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然而阮细雨也似疯了,他眼睛赤红一片,死死盯着军医:“你这个废物,你给他治伤啊,他流了那么多血,不治怎么行!”
军医跪在地上,他浑身都颤抖着,不停地磕着头,额头上一会儿就砸出血来。
“大人,王上已经去了。”
听到这句话,陈将军仿佛被抽干所有力气,他腿上一软,一下子就瘫坐到地上。
“你说什么?”陈将军听到自己问。
军医依旧不停的磕头,大帐里这一刻热闹极了,他磕头的动静和楚娘喃喃自语的声音交相呼应,吵的人头疼。
军医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却还是道:“大人,王上真的已经去了,他没气儿了。”
阮细雨呆坐在那里,似乎没听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身上脸上混乱不堪,那都是叶轻言的血,他茫然的看了看躺在那无声无息的叶轻言,目光扫到军医身上,又看向瘫坐在地上的陈将军,最后他目光一凛,狠狠扎向疯了的楚娘娘。
那一刻,陈将军觉得自己看到了地狱而来的恶鬼。
只见阮细雨慢慢下了床,他仔细地给叶轻言盖好被子,然后他走到到楚娘娘面前,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把她整个人拽了起来。
“你怎么敢?!轻言对你还不够好吗?”
可楚娘娘却一点都不怕疼,也不怕他,她睁着一双杏圆的眼,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我为什么不敢?我为什么不敢?”她声嘶力竭,冲阮细雨大吼起来。
“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你的魔鬼,都该死!我父亲兢兢业业治理云州,到头来换来了什么?你们冲进我的家,杀了我一家上下三十二口,边杀还一边笑,很好笑吗?”
她一边说,眼睛里的泪仿佛心口里流下的血,怎么都止不住。
“我娘把我藏在柴房里才躲过一劫,然而便是如此,我也没能逃脱这恶魔的魔掌。我都已经躲到棚户区了,也被你们的鹰爪抓着,他们把我拖进我原来的家,在那里被这恶魔日夜凌辱。”
她越说越轻,仿佛在讲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说到最后,她的目光落到阮细雨脸上:“你说,我为什么杀他,我应不应该杀他?”
阮细雨仿佛被她掐住了喉咙,他脸色铁青,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应该反驳她,甚至是杀了她,可高高举起的手却颤抖起来,最后也没有落下去。直到这一刻,阮细雨才清醒过来。
他定睛看向这位楚娘娘,才意识到自己曾经见过她。
“你是当时的那位姑娘?”
他记得有一日被叶轻言叫进宫中商谈政事,曾见过一名女子被掠进宫中,那时她满面绝望,还冲他高声呼救。然而他当时在做什么呢?他在想他反正也阻止不了阮细雨,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
可苍天有眼,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他们造的孽,如今都报应回自己身上。
阮细雨松开手,蹒跚地回到床边,他把叶轻言连人带被抱进怀中。
“轻言,”阮细雨在叶轻言耳边呢喃,“这一年我们都累了,我带你回家吧。”
陈将军这会儿脑子发木,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能呆呆看着阮细雨抱着叶轻言,就这样安静地走出了大帐。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直到副官瑟瑟发抖的进来问他:“将军,阮大人抱着王上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怎么办?”
对呀,他们怎么办?
还有这么多士兵留在兵营里,他们受了那么多伤,可经不起再多的磨难了。
陈将军低下头去,那封溪岭的劝降书映入他的眼帘。
他紧紧攥起手心,抬头望向副官:“去叫参谋来,写一封投降书吧,反正王上都死了,阮大人也走了,没人管我们,我们得自谋生路。”
陈将军说罢,软着腿被副官扶起来,副官问他:“那楚娘娘怎么办?”
陈将军回过头去,见那位楚娘娘依旧痴痴傻傻地坐在地上,不由叹了口气:“随她去吧。”
次日清晨,当荣桀整装而出,率领士兵意气风发来到前线时,迎接他的只有陈将军和那封薄薄的投降书。
陈将军面色苍白的仿佛变了个人,他连嘴唇都消了颜色,看起来似要崩溃一般。
“陈将军,您这是怎么了?”荣桀问。
陈将军苦笑道:“荣大人,我们投降,自此云州回归至您的麾下,请您务必善待云州的士兵和百姓。”
荣桀十分惊讶,问:“你们成王呢?他也答应了?”
“成王殿下,”陈将军顿了顿,沉声道,“成王殿下昨日傍晚病逝,阮大人弃官归隐,云州已经成了无主之地。还得请您务必赶往安南府,先稳住局势要紧。”
前日还是打的你死我活的敌人,今日便又站到了一起,荣桀实在没有想到,他记忆中叶轻言的伤虽重,却并不至死,也不知他怎么就没了。
突如其来的胜利也确实让他来不及多想,他回头望向士兵们,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戟。
“我胜利了,儿郎们,我们胜利了。”
一瞬间,溪岭士兵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陈将军看着他们一个个欢声笑语,不由跟着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打仗了。
第92章 凯旋
这场仗将近打了一个月; 他们三月末从琅琊府出发,今已经有两个月光景。
这两月间,士兵们憋着一口气; 到底也没叫云州军过溪岭半步。
荣桀确实没想到叶轻言这样轻易病逝,他原以为这场战要打很久; 直到其中一方大获全胜; 才能彻底结束这场残酷的战争。
事发突然; 他回去后也是愣神许久; 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原本应该战死沙场的英主; 却被病魔打败; 只能憋屈地死在病床上。
直到叶向北进了大帐,他才叹口气:“天命难测,世事难料,我真是没想到; 最后他会是这样一个下场。”
他们原本预计最少要到八月才能结束战事; 如今这变故一出,最少能提前一个月打道回府。
叶轻言的死轻易又沉重,他就这样撒手而去; 留下云州满目疮痍。
他这一死,云州群龙无首,营帐里乱成一团,士兵们本就死伤惨重; 这下更是谁也不愿意再上战场了。
若是阮细雨还在可能还好些; 结果阮细雨也不知去了哪里; 唯一还在的陈将军早就存了投降之心,前一夜同几个属下连夜议事,最终于第二日交了投降书。
然而人心也实在复杂,叶轻言在位时他们觉得千百般不好,私下里骂他是个荒淫无道的暴君,一旦叶轻言走了,云州却又变成一盘散沙,再无人能把控大局。
云州既然已经投诚,荣桀便直接下令停战,他命雷强留守后方,同万宁县令一起安顿好受伤的士兵,并逐一登记阵亡士兵名录。
对于云州的伤亡士兵,荣桀一视同仁,特地命邹凯留在云州军营地主持军务。
就这样忙碌两日后,第三日清晨,荣桀带着叶向北和雷鸣,率领三百骑兵一路往南,向云州省府安南县行去。
安南府位置靠北,距边境不过三日的路程,荣桀便也没有着急行军,路过各县镇城府,都要先去看望百姓近况,看云州暂时还算安稳,百姓日更而出日落而息,这才觉得安慰一些。
陈将军虽然身受重伤,却一路跟随他们,见荣桀十分在意百姓饥苦,也不由叹道:“原来成王根本不会特别在意民生,都是阮大人在操心此事。”
他一边说,一边担忧地看向远方:“阮大人实在是个好官,也不知他如今是否安好。”
荣桀倒也不在意他说云州以前的事,闻言笑笑:“他确实是个人才,如若他还在,我都想招揽他至麾下,让他继续做令尹。”
他话虽如此,心中却嘀咕,阮细雨是个好官不假,可叶轻言的死对他触动竟这么大,他甚至带着他的尸体消失不见,这两人的感情可见一斑。他便是诚恳招揽,想必也无法成功。
“不说阮大人,云州还有许多像陈将军这般的好官,云州百姓日子定会越来越好。”
陈将军被他这么一说,脸上笑意更胜,人人都说荣桀是个泥腿子,没见过世面,可若真没见过世面,又怎么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这一路原本十分忐忑,荣桀一开始并未说对他们有何打算,也一直担忧尚在宫中的妹妹,加上身上的伤还没好就要赶路,瞧着是一日比一日清减。
荣桀看在眼中,才特地说这一句安慰他。
五日之后,安南府北城门大开,溪岭骑兵一路整齐地踏进安南府,往城北大营行去。
整个过程无一人喧哗,除了马蹄声震耳欲聋,就再无别的声响。
百姓们从自家小院往外张望,见这一群陌生的骑兵,不由吓得关紧家门。
云州留守的守城军并不多,满打满算就两队人,他们这边早得了信儿。都乖乖留守在城北大营,随时准备迎接新的将帅。
荣桀进城后直奔布政使司,这里早就修缮一新,围墙都刷成朱红色,显得一派富丽堂皇。后宫中叶轻言的妃嫔们跑的跑散的散,只剩几个无家可归的,留在宫中艰难度日。
进了“勤政殿”,荣桀抬眼就看到云州的“文武百官”正等在那,朝臣们只来了小半数,其余没来的大多都已逃回老家,估计已经被吓破了胆。
荣桀望了一眼大堂上摆放的龙椅,那龙椅兴许是赶时间做的,十分粗制滥造,上面身形扭曲的胖龙瞪着大大的眼珠,显得傻里傻气。
荣桀站在椅子边上发了会呆,还是觉得丑,只叫人搬了一把官帽椅换了它,这才坐下。
他面无表情坐在主位上,淡淡看着下面的朝臣同自己行礼,他以为自己会激动澎湃,到头来却心如止水。
大概如今面对的一切,他早就想过,也早就过了期盼的年纪了。
等到他们礼成,荣桀才朗声说道:“诸位大人,前线的事想必你们心里一清二楚,成王殿下不幸崩逝,从此以后云州便由我荣氏做主。我荣桀历来干脆,只问你们一句,可还愿意为云州的百姓谋福祉?”
胆大心细或自认不亏心的朝臣都留在殿上,他们大气也不敢喘地听完荣桀的训话,不约而同再次跪了下去。
“臣遵旨。”
听到这陌生称呼,荣桀不由轻声笑笑,心想听着可真不习惯。
荣桀看着堂下的朝臣们,继续道:“我溪岭政令清明,百姓安居乐业,都是溪岭朝臣的功劳。如今溪岭是什么政令税律,云州也一样实行。只望大人们齐心协力,勤勉为公,让云州百姓也过上幸福日子,切忌欺凌百姓,循私枉法。”
荣桀是山匪出身,实打实粗人一个,天下人皆知他是何出身。就连叶轻言私底下也骂过他是粗鄙的泥腿子,这样人怎堪大雅之堂?可如今勤政殿的这一番话,却叫云州朝臣大为改观。
这位荣大人仪表堂堂,威风凛凛,一场官话朗朗上口,说起朝政之事来洋洋洒洒,竟毫不怯场。
原本有那文官私底下瞧不起粗鄙之人,这会儿却心中一凛,皆收起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
他们也不想想,荣桀能走到今日,先占领溪岭,后吞并云州,岂能真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莽夫?
之后几日,荣桀重改云州官制,以原户部尚书赵峥改任云州布政使,原上将军陈祈任都指挥使,原大理寺卿李哲任按察使,并重改云国为云州,依旧以安南府为省府,从今日起,并归溪岭荣氏麾下。
这么一改回去,朝臣们又都松了口气,最起码他们依旧有一官半职,没被遣散回家。
荣桀实在不放心云州这边的政务,便特地留雷鸣和叶向北驻守此处一月,等政令通达,朝廷稳定,再叫他们择日回琅琊府。
大事一安排完,荣桀就坐不住了,他赶紧招来都指挥使陈祈,特地嘱咐道:“等边境士兵休养结束,务必要回防安南府,因之前战事残酷,兵营空缺较大,还请大人多多费心,务必把守军人数扩至一个营。”
都指挥使自当知晓这里面的重要之处,抱拳给他行了个大礼:“臣自当领命。”
荣桀在云州盘桓五日,便挥军北上。几日后途径前线战场,见两边营房井然有序,士兵们已经开始开始陆续好转,这才有些笑模样。
他特地吩咐两地县令,请他们务必做好善后工作,要叫士兵安心养伤,一日三餐也要供足,切莫叫他们饿着肚子。
等一切都安排完,他才再次启程,一路直奔琅琊府去。
六月中旬,琅琊府里的芍药花都开了,姹紫嫣红的花儿装点着白墙青瓦的府城,显得分外妖娆。
这一日,南城门早早便开了,守城的士兵们撒洗干净进城的青石板路,一个个兴奋的登上城墙,睁大眼睛眺望远方。
颜青画在家中焦急了三个多月,临他回来,她却又不那么慌了。
她心里盘旋的都是那句话:荣桀回来了,她的大当家凯旋而归。
这一日清晨,她早早便醒来,特地让冬梅给她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换上一身丁香紫的薄纱袄裙,打扮停当这才出门。
凯旋而归的大军已停在城外五十里,前日荣桀往城中派过消息,就等今日一早,再赶回来。
五十里路,放骑兵那也要正午时分才能到达,剩下的步兵还要再慢一些,估计能赶回来吃个晚膳。
颜青画脑中清醒,可心里却紧张的不得了。家中有士兵出征的百姓们也在道路两旁张望,任凭头顶金乌热烈,天气闷热无风,也没人回家避暑。
颜青画早早就登上南城墙,仿佛石雕一般定定立在那,她仿佛不知疲倦,也不惧头顶日光强烈的热意,满心都是远方那看不见的虚影。
两个时辰匆匆而过,就连等待亲人的百姓们也实在顶不住,间或有人退出迎接的队伍,结伴回家休息一会儿。
只剩颜青画依旧守在那儿,一语不发眺望远方。
顾瑶兰今日兵营里有事,这会儿才匆匆赶来,见她晒的脸都红了,不由把她拉到塔楼里避暑。
“你这人怎么这般死心眼,大太阳底下坚守给谁看呀。”
颜青画冲她笑笑,这才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顾瑶兰拿了一把扇子,一边给她喂水,一边使劲冲她扇风。
边照顾人边念:“不知说你什么好,你那么精明一个人,怎么这事上犯了蠢呢。”
颜青画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清了清喉咙说:“你就不担心叶先生?”
顾瑶兰面上一派轻松:“我担心他做什么,我们二人又没关系。”
颜青画噗嗤一声笑出来,终于不再那般紧张了:“是谁之前红着脸同我说等他回来就办喜事的?怎么这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是谁呀顾统领?”
顾瑶兰脸上一红,哼了两声说道:“他一个书生又不会上战场,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哪怕真有危险,他又不是不会武艺,若真栽了跟头,只能怪他自己学艺不精,活该。”
她话说得利落,颜青画听了却只笑。
“你啊,将来可不兴再这样了。以后成亲做了别人媳妇,总要软和这些才好。”
顾瑶兰才不听她的,不由辩驳道:“我瞧着你也没软和多少,咱们两个半斤八两。”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听外面的士兵喊:“他们回来了。”
颜青画和顾瑶兰一下子趴到城墙上,她们两个瞪大眼睛,努力向远处望去。
只见天与地之间一瞬间蒸腾起似有似无的烟气,在一片仿若仙境的朦胧之中,无数高大的身影破风而来,矫健仿如神兵猛将。
颜青画只觉得心口微热,耳中嗡鸣,她不由跟着喊了一声:“他们回来了。”
第93章 许诺
这一次荣桀的凯旋而归,实在令人惊艳; 也令所有的百姓心里更加踏实。
有这样的将领在; 他们就不怕任何人欺负。
当飞奔而来的骑兵出现在众人眼中时; 颜青画有那么一瞬是恍惚的; 直到耳边炸起百姓的欢呼声; 她才重新回了人间。
那声音热烈的仿佛天都容不下,却又不叫人觉得刺耳。
士兵们赶路多日,也没机会收拾好自己仪容; 可他们那灰头土脸的样子,看在百姓眼中却是那么不凡。
他们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
荣桀骑着马儿; 一路疾驰至城墙底下,他抬头望了望站在城墙上的颜青画,冲她咧嘴一笑。
阳光下; 那略有些黑的面容好似在发光,令颜青画心中一阵悸动。
等士兵们都进了城; 留在城中的朝臣们便忙碌起来; 就连侯先生跟颜青画都没闲着,他们在城北大营忙到很晚; 直到明月高悬; 颜青画才匆匆赶回家中。
荣桀今日没安排后续事宜,他早早回了家,沐浴更衣后就歇下了。
颜青画进门的时候; 他正安静的躺在床上; 似乎睡得很沉。连日赶路实在太折磨人;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到了家便撑不住,只等了颜青画一小会儿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轻手轻脚洗漱完毕,颜青画便坐回床边看他。三个多月不见,他似乎比以前更高了些,眉目也都长开,已经是一派成熟男人的架势了。
到底在战场上淬练过,如今的荣桀仿佛开了刃的宝剑,耀眼的让人过目难忘。
颜青画定定看了他许久,这才小心翼翼爬上床,偎依在他身边安然入睡。
这一夜星月祥和,夜风温婉,两个人好梦连连,直到次日日上中天,他们才悠悠转醒。
颜青画不由自主往身边那人身上蹭了蹭,安静地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他不在时,颜青画总觉得不习惯,一颗心空落落的,怎么都睡不踏实。他回来后,她仿佛有了主心骨,一夜都不会醒。
荣桀顺着她的长发,低头在她发顶印了一个吻。
“福妹,我回来了。”
这一句好似九天仙音,叫她身心舒畅。
颜青画把自己安放到他胸膛上,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怎么也不肯撒手:“还好你回来了。”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抱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享受这难得的温存时光。
直到荣桀的肚子咕咕作响,颜青画才坐直身体:“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瞧瞧你的伤好了没。”
荣桀起身的动作一顿,下意识低头去亲她柔软的嘴唇。
颜青画一把捂住他的下巴,凶巴巴瞪了他一眼:“别想糊弄我,快去脱掉叫我看看。”
荣桀只好委委屈屈的脱掉内衫,叫她在自己身上打量。
他这次虽说没伤及要害,零零碎碎的小伤却也不少,许多伤口现在只留下一个淡红色的印子,哪怕知道已经没有危险,颜青画还是觉得揪心。
她轻轻摸着荣桀肩膀上刺目的伤痕,喉咙里有些哽咽:“叫你不要受伤,不要那么鲁莽,你偏不听我的。”
荣桀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温暖,他一把搂住颜青画的细腰,轻声哄她:“傻姑娘,刀剑无眼,我真的是特别小心的。”
颜青画哼了一声,只问他:“你若还惦记我,以后务必要让自己少受些伤,你疼在身上,我可疼在心里,你记得了吗?”
荣桀叹了口气:“我记得了,再也不忘。”
等到早饭过后,荣桀便将琅琊府的朝臣们叫来府衙大堂,雷强站在他身边,口齿清晰地把云州那边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中间他说到叶轻言病死的时候,在场大人们皆一阵喧哗,等整件事全部都讲完,才又渐渐安静下来。
颜青画坐在次席,出言道:“听上去此去攻坚,确实十分艰难,将士们辛苦了。烦请李大人务必严格做好阵亡士兵的抚恤工作,不要让他们的家属白白失去亲人。”
她说罢,等那大人行礼应声,便继续说道:“连大人和邹将军则主要负责照料受伤士兵,让军医时刻注意士兵的近况,务必把他们全都治好。顾将军监督后勤兵,务必叫士兵们近期吃得好一些。雷将军则主要负责后续防务,战马也都交给你了。”
等把这些都安排完,颜青画才看向荣桀:“大人若不介意,还请留在府衙里休息几日,把伤养好再说。”
若是平常时候,颜青画绝对不会出这风头,也不会这般咄咄逼人。可能是荣桀身上的伤痕刺激到了自家夫人,只能老老实实看着她利落地把政事安排完。
荣桀心里明白颜青画这是生气了,不由得低下头乖乖答:“夫人安排极好,便如此行事吧。”
颜青画这才笑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见她不再讲话,荣桀才开口道:“周大人、王大人,为了稳定云州局势,雷将军和叶大人都留在云州,近期还请二位多担些政务,也请尽快按溪岭的政令草拟好云州那边新政令,尽快发往云州各县各府。”
两位大人忙起身行礼:“遵命。”
等把事情都安排完,几位朝臣也都退了出去,大堂里便只剩下他们自己人在。
颜青画才说起了盛天教的事,她细细给荣桀讲了一遍,末了才说:“要不是业康的那封来信,我们还不知有盛天教的存在,这次倒是要多谢陆安舟了。”
荣桀同侯先生一样最恨这些伪教,一听便皱起眉头来,厉声说:“衡原还是国朝管辖,现在咱们轻易不好动,只是咱们溪岭和云州境内,务必不要叫百姓听信那些圣使的谣言,一旦发现有人传教,直接抓捕下狱,处以极刑。”
对付这样的歪门邪道,只有比他更狠,才能彻底杜绝百姓上当受骗的机会。
日子如流水一般逝去,一晃到了七月底,春日种下的早稻开始丰收。
百姓们整日里早出晚归,却皆喜笑颜开。县衙里虽然要忙着征税,可大人们却都精神抖擞,一点都不知道疲倦。只看院中满仓满谷的粮食,他们心里就有了底,似乎什么都不用怕了。
就在这百花盛开的时节,叶向北和雷鸣从云州赶回来了。
新政令已经全部下发完毕,云州的新朝廷也步入正轨,不会再叫百姓受什么搓磨了。
八月初,丰收阵阵,丹桂飘香,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时节里,叶向北和顾瑶兰办了喜事。
等到一应事宜热闹完成,叶向北才领着顾瑶兰上前面敬酒。
叶向北今日十分开心,他喝了许多酒,还头一次当着外人面哭。
他使劲拉着正在帮他挡酒的荣桀,重重地对着他鞠了一躬,举起酒杯沉声说道:“这杯酒我要敬荣哥,没有当年的他,就没有现在的我,也没有现在的瑶兰。我们两个绝对想不到,还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等着。荣哥,多谢你。别的话我不多说,都在这一杯酒里。”
他说完,仰头一饮而尽,通红的眼睛里是滚滚热泪。
荣桀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成家立业,自此就是一家之主了,做事做人都要有担当。你要做个好丈夫,也要做个好男人。你若是敢欺负瑶兰,你大嫂肯定饶不了你。”
原本气氛还挺伤感,却叫荣桀这话一说,在场兄弟们不由哄堂大笑。
颜青画白了他一眼,却也对顾瑶兰说:“对,他若敢欺负你,大嫂给你做主。”
顾瑶兰原本眼泪都到了眼眶里,眨巴眨巴就要落下来,叫他们夫妻二人这一闹,又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颜青画今日难得喝了酒,她端起酒杯,跟顾瑶兰夫妻二人碰了碰:“祝你们白头到老,恩爱永久。”
她开了个头,后面的兄弟姐妹们皆一起上前说吉祥话,最后叶向北喝的已经站不起身了,酒席才散。
今日这般热闹开心,就连颜青画也略有些醉了,她挽着荣桀的胳膊,一路摇摇晃晃的往家走去。
荣桀怕她摔倒在地上,便弯腰把她背了起来。
她虽然现在长高了个子,人也健康结实,可荣桀还是轻而易举背起她来,连气都不带喘的。
颜青画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抬头望着天上明月,她觉得舌头都不太好使,却还是絮絮叨叨说着话:“我记得小时候,父亲也曾这样背过我。那时候我们刚搬到杏花村,我嫌弃家里头又窄又小,家具也破破烂烂,晚上就哭哭啼啼不肯睡觉。父亲也从不去特地哄我,他只是把我背到在背上,一边在院子里溜达,一边给我讲月亮里嫦娥娘娘的故事。”
“再去回忆,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颜青画感叹道。
荣桀听了这话,便没着急回家,也背着她在院中溜达。
“这有什么,便是咱爹不在了,不是还有我吗?以后福妹若是是想叫人背了,只管跟我说一声,我一定把你背的稳稳的。”
这话真是说进颜青画心坎里去,她不由大笑出声,清脆的笑音回荡在池塘上边,惊起几只浅眠的蜻蜓。
“你愿意背我一辈子吗?”颜青画问。
“不愿意。”荣桀立即回了一句。
颜青画一愣,伸手就要打他,却听他继续说道:“这一辈子哪够啊,我要背你生生世世。”
颜青画心中仿佛灌了蜜,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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