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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夫人-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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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 怎么?”
薛谅立即转头看着父母,说:“这下你们信了吧?”
付彦之左右看看,有点疑惑,薛谙笑着对他解释:“二兄回来说你同嫂嫂去舞蹈了,爹娘都不信。”
“真的去了吗?”卢氏满脸惊讶,“我还当二郎编排了逗我笑呢!”
“您真看得起我,这种事我可编不出来!”
薛谅那语气,彷佛付彦之做了什么匪夷所思、惊世骇俗的事,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付彦之笑道:“其实很有趣,你和三郎没试试?”
两个弟弟一起摇头,都是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儿。
“阿阮也同他一起跳了?”卢氏好奇。
苏阮点点头:“确实挺有趣的,还能驱疫祈福,我们说好了,以后每年都去。”
卢氏笑起来:“你们高兴就好。”
说着话,一家人吃了些饭,卢氏才叫把温好的酒送上来,又换了菜色,并在门口地上架起火炉,烤羊腿来下酒。
薛湜端起酒杯,先祝酒道:“这一年虽风风雨雨,到底平平安安过去了,一家人重得团聚,”他说着看向苏阮,“还添了人口,我同你们阿娘又满足又欣慰,希望来年还能如此,平安康泰、添丁进口,来,咱们饮尽此杯。”
看着她说添丁进口,苏阮有点不好意思,低头以袖掩面,喝了杯中酒。
“说到添丁进口,”卢氏看见苏阮反应,饮完酒放下杯子,岔开话说,“二郎,你嫂嫂的四婶有意给你做媒,我们说好了,初四日去她家赴宴,你给我像点样子。”
大家都看着薛谅笑,薛谅不太自在,手忍不住在自己后脖子上搓了半圈,才说:“哦。”
薛谙扑哧一声笑出来,薛谅立即转头瞪他:“笑什么笑?你不是说今晚要做剑舞娱悦双亲兄嫂吗?”
虽然明知他是不好意思,故意拿薛谙转移话题,大家还是都捧场地拍手,表示很期待。
薛谙早就做好准备,也没推辞,让二兄帮他击鼓做点,他自己取了短剑,就在堂中舞了起来。
苏阮第一次见他跳舞,颇觉新奇有趣,还低声跟付彦之称赞说:“他们都说宫中舞姬跳剑器舞,夭矫如龙、风云变色,我瞧着也就那样,三郎并不比她们差。”
付彦之笑了笑:“你等他跳完直接夸他。”又问,“一会儿要不要弹一曲助兴?”
“合奏么?”苏阮笑问。
“四季?”
苏阮推了他一把:“别胡闹。弹一段《长寿乐》吧,我弹琵琶,你抚琴?”
付彦之同意,转头悄悄叫人去取乐器来。
等乐器取来,薛谙这一舞正好结束,付彦之拍手喝彩,“你嫂嫂说,你这一舞不比宫中跳得差呢!”
薛谙略有点气喘,“嫂嫂过奖了,我哪里能同那些大家比?”
苏阮跟着夸了他两句,薛谙虽然口中谦虚,得了夸奖也很开心,还和薛谅一起给父母兄嫂执壶倒酒,大家又共同饮了两杯。
之后付彦之和苏阮合奏了一段《长寿乐》,卢氏看着高兴,也邀了丈夫一同抚琴吹笙,席上和乐融融,直饮到子时。
新年到来那一刻,外面钟鼓齐鸣,苏阮、付彦之等四个晚辈,纷纷起身向父母恭贺新年,席上服侍的婢女们也齐齐向主人叩头。
贺过新年,薛谅拉着薛谙跑出去放爆竹,苏阮和付彦之站到门口,瞧着那兄弟俩将竹竿丢进院中火堆,很快就响起噼噼啪啪的声音。
“真好。”苏阮轻轻感叹。
付彦之侧头望过去,见她面上带笑,眼中神色却有些朦胧,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他突然记起,张敏中已经死了四年,这四年里,阿阮一个寡妇,年节都不知怎么过的,顿觉心疼,便握紧她的手,往她身边又靠了靠。
苏阮察觉,回头看他:“怎么了?”
付彦之摇摇头,“没事,困不困?”
苏阮还没回答,身后就传来卢氏的询问:“阿阮累了吧?被大郎拉去跳了半日驱傩舞,要不你们回去睡吧,明日大郎还要早起上朝。”
“不累。”苏阮回头笑道,“再陪阿翁阿姑守一会儿。”
此时外面爆竹声响成一片,想睡也很难,付彦之拉着她回去席上坐下,又同父母闲聊了一会儿,等爆竹声渐渐歇了,才回房去睡。
第二日有正旦大朝,付彦之只睡了一会儿,天还没亮就起身,穿了朝服,和薛湜一起进宫朝贺。
他走后,苏阮又睡了一觉,到时间起来时,都觉着没睡醒。然而今日是元日,不能多睡,她起来换上新衣,梳洗之后去给卢氏请安,又陪着她看薛谅薛谙换门上桃符。
等薛湜、付彦之父子从朝上回来,一家人饮了屠苏酒、吃了早饭,才相携出门去亲朋家里拜年。
新年总是这么忙碌,初一拜完了年,初二要回去苏耀卿府里欢聚,初三还好,付彦之出门跟几个同僚好友相聚,苏阮能在家歇歇,到初四,一家人还得去四叔家里赴宴。
虽然是为了叫薛谅和四婶娘家的女孩相看,但正逢元旦假期,四叔四婶想顺便让亲戚们见见嗣子,就把苏耀卿一家、苏铃一家、苏耀学一家,和四婶娘家的几房亲戚都请来了。
四婶姓郑,她说的两个小娘子,是她五弟家的女儿,在家中分别行九、行十一,姐妹两个相差一岁,九娘是嫡出,十一娘是庶出。
四婶的五弟在国子监做主簿,弟媳妇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说话温温柔柔的,对苏家人客气有礼,却并不谄媚。
两个小娘子也都秀丽大方,答话时爽快可喜,卢氏心里很满意,只不知道人家的意思。
四婶早有安排,等这边小娘子们见完长辈,就托苏阮带她们往园中去折几支梅花来,苏阮答应一声,一手牵了一个,出门往园子里去。
她和四婶早就商量好了,她们走了,那边便让人带薛谅兄弟进来,给郑家人瞧瞧,等苏阮她们折花归来,正好薛谅也该告退了,两边可以打个照面——郑家还没告诉小娘子们此事,这样碰个面自然而不落痕迹,就算事情不成,过后也不尴尬。
所以一路上苏阮不紧不慢,和两姐妹聊了几句平日在家的消遣,又仔细选了几支梅花,才回去堂中。
四婶那边就等着她们呢,眼见苏阮带着两个侄女进得院来,才放薛谅薛谙走,两兄弟告退出门,正好同要进门的郑家九娘、十一娘迎面碰上。
九娘大红袄柳黄裙,娇艳明丽;十一娘茜红袄豆绿裙,清新可人。两个小娘子都梳的双鬟髻,站在苏阮旁边,再不会错认。
薛谅也穿了新衣,簇新鸦青色长袍穿在身上,器宇轩昂,还显得他格外白些。
两个小娘子眼睛往前溜了一下,便齐齐低头,薛谅和身后的薛谙也忙侧身避开。
苏阮便笑着介绍:“二位妹妹别怕,这是我家二叔三叔。”
双方便都行了一礼,薛谅说:“外面冷,嫂嫂和两位小娘子快进去吧。”
苏阮一笑,携着两个小娘子回去堂中。
这一面虽然短暂,却很快就有了结果,第二日四婶打发人来同苏阮说:“我们五娘看着贵府二郎很是喜欢,小九娘也觉着小郎君不错,不过,只见了一面……”
“我明白,有这个意思便好,咱们来日方长。过几日等我回府,再做东请九娘来做客。”
人家郑家只提了九娘,苏阮便也没提十一娘,等把人送走,又去同卢氏说:“看来郑家五娘是想要二郎做自己亲女婿呢!”
卢氏很高兴:“那好啊!我问过二郎了,他说他没敢多看,也不知道哪个好,全凭我们做主。”
苏阮和卢氏一起笑了会儿薛谅,又说:“等过了上元节,我们回去,我就设宴请九娘来,到时再想办法让他们说几句话。”
“好好好。”卢氏连声答应,“多亏有你。”
这里薛谅的亲事刚有个眉目,没两日苏贵妃又把苏阮接去宫中,同她说:“太子妃昨日过来,说起他们大娘新宁郡主只比衡阳郡王小八个月,过了年也虚岁十四了,她不知怎么,想起姐夫的兄弟来,跟我打听呢。”
“……打听谁?”苏阮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是薛家二郎!不成的话,三郎也行。”
苏阮:“……那可不敢高攀。”
太子的女儿将来就是公主,薛家凭什么尚主?
苏贵妃看她瞪着眼睛、神色奇异,忍不住笑出声:“你做甚一副被吓到的样儿?”
“实在是门第不能匹配。”苏阮答完,又把相看了郑家小娘子的事说了。
苏贵妃听说是四婶娘家,点头道:“郑家家风确实不错。不过,太子妃这里,也不好一口回绝,要不你帮着打听个合适的人,从中做个媒?”
“几位公主家中都有适龄小郎君,怎么还用得着我?”
帝甥尚主是本朝惯例,按理说太子的女儿,几位公主肯定都想娶回家去的,怎么问到她头上了?
“想同我们亲近呗。”苏贵妃笑道,“要不是汯儿沣儿还小,她肯定就把女儿嫁我们家去了。”
苏家确实没有适龄的孩子,苏阮只好说:“那行吧,我先帮忙打听着,有合适的再同你说。”
从宫里出来,苏阮看着时间还早,就回了一趟徐国夫人府,听丽娘回报家务。
丽娘把年下家中收礼的礼单,和一些不要紧的拜帖,呈递给苏阮,又拣重点回报了一遍,最后说:“华郎君也送了礼来,最上面那张礼单就是,礼厚得很,您瞧瞧吧。”
第72章 献计 。。。
苏阮打开礼单一目十行看下去; “这份礼果然很厚,十匹蜀锦已经很够看了,还有这么多西域来的香料毛皮; 啊; 是了; 他舅舅家里原就是经商的。他亲自来的?说什么了没有?”
“亲自来的,非得要见奴婢,让奴婢给您传话。”丽娘一面说一面回想,“他说他反省了许多时日,已经明白了夫人的心意; 夫人既然同夫君伉俪情深; 他也只有祝福夫人的。”
“就这些废话?”
丽娘笑了笑:“这些当然只是开个头; 后面的话; 奴婢学起来,还真有点儿……”
看她神色犹疑,苏阮蹙眉问:“他说了什么不好学的话?”
“倒不是不好学,就是……奴婢心慌。”
苏阮失笑:“慌什么; 他怎么说的; 你就怎么学。”
“是。华郎君说,他这些日子常替夫人和苏家思量……”
苏家如今权势正盛; 苏贵妃后宫专宠; 苏耀卿封了国公,连苏阮的丈夫都在冒犯天威和丞相后,仅仅几个月就任职御史中丞; 可以说是风头无俩。
然而苏家的一切都是圣上给的,圣上已年过半百,苏贵妃又膝下无子,万一哪天突然山陵崩,这份风光就算不立刻消失无踪,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
“他说,虽然那边府里玉娘已经同衡阳郡王定了亲,但一则,储位能不能稳,还不好说;二来,玉娘到底姓裴;三么,等轮到衡阳郡王,还不知要多少年呢。”
丽娘说话时声音极低,显然被华维钧这番狂言吓得不轻。
然而这番话,正戳中苏阮一直不愿思及的隐忧,她低声问:“那他有何高见?”
“他说他打听过,东宫为人尚算宽厚,就是太子妃,外面看着似乎贤良淑德,但其实极有心计主见,让您多留意——据说原来在十王府,属宁王府中姬妾老实,都是被主母调理的。”
“他从哪儿打听的?”东宫夫妻二人的性情,苏阮也曾侧面跟永嘉公主等人打听过,但她们都只是说宁王老实,宁王妃贤惠,再多就说不出了。
“这个奴婢没问,华郎君也没说。”
估计丽娘就算问了,华维钧也未必会和她说实话,苏阮点点头:“你接着说吧。”
“华郎君说,既然结了亲,东宫也宽厚,以后自然还是要保太子,但有一条,切不可如我们郎君当日那样,公然站出来。”
苏阮若有所思,却没打断,听丽娘继续说。
华维钧没有跟丽娘解释原因,只说了自己的建议——若林相继续图谋易储,苏家不要明面上同林相作对,力保太子,但可以针对具体罪名,看着时机为东宫说几句好话,且最好由苏阮自己来说。
至于平时无事,他们可以继续同东宫保持一定距离,但若太子妃有意示好,苏阮姐妹也不妨同她多来往,结下些闺中情谊——女眷之间的往来,就是林相也不好拿去做文章。
“假以时日,东宫必对夫人感念在心,投桃报李。”
苏阮点点头,看着丽娘,丽娘道:“就说了这么多,他说若夫人还有疑惑,只管召他前来,再细细为您分说。”
他这是故意说一半留一半,苏阮笑道:“我没那功夫,你叫刘全禄亲自去一趟,跟他说,太子妃想给新宁郡主说亲,让他推荐几个人选来。”
“让他推荐吗?”丽娘惊讶。
“他交游广阔,各权贵府邸养的清客应当认识不少,打听那些小郎君们的消息比我们容易。”
丽娘这才答应了,苏阮看时候不早,也没再多留,出门登车回薛家,并同卢氏转述了苏贵妃的话。
卢氏也吓了一跳:“那怎么高攀得起?”
苏阮笑道:“我也是这么说,还把郑家那一茬跟娘娘说了,娘娘也说郑家好。”
卢氏这才放心。
等付彦之散衙回家,一家人吃过晚饭,两人回房,苏阮又跟他说了一遍,“我没办法,最后只能答应给郡主做媒。”
“这位郡主不是太子妃亲生吧?”
“不是,只比衡阳郡王小八个月,哪可能是亲生的?不过太子妃一向待庶出子女不错。”
付彦之笑了笑,为了同苏阮攀亲,就想把郡主嫁到薛家这样在京中毫无根基的人家,再不错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随便应付一下就好,我看太子妃只是想同你攀亲罢了。”
“她有这个心,也挺好的,而且我要真能做成这个媒,不提东宫,男方肯定也要谢我的嘛。”
付彦之眉头蹙了蹙,又舒展开,说:“那就得花心思好好遴选了。京中权贵之间,恩恩怨怨,错综复杂,便是公主们同你说的,也未必全是真话。”
“我知道,又不急,慢慢打听呗。”说完这事,苏阮又提起自己回府,“丽娘说华维钧送了一份重礼来,我瞧了瞧礼单,他总算认清自己了。”
付彦之早已不把此人放在心上,闻言只说:“礼不礼的,倒是其次,他能办好差使,不丢你的脸,已经足够。”
苏阮听他口气松动,就说:“你说得对。不过如今天寒地冻,东内也动不得工,还不到他们忙活的时候呢。我想趁这会儿给华维钧做个媒,你这儿有没有人选?”
付彦之失笑:“你这是给人做媒上瘾了么?”
“我还不是为了叫你安心?”苏阮笑着斜他一眼,“也省的外面再传闲话。”
“你越这样,我越不安心。”付彦之神色带着调侃,“堂堂徐国夫人,给郡主做媒的人,华维钧那样的,也配让你操心?以后少理会他就是了。”
口子没撕开,苏阮只得说:“也对,算了,不管了。”让华维钧打探消息的事,也只好瞒住了不说。
之后一直到正月十五上元节,她都没怎么出门,始终在家里陪着卢氏。但上元节这日,圣上于宫中设宴,苏阮和付彦之都得奉召前往,便没能留在家中。
宫宴上挂满花灯,圣上还亲自写了几个灯谜叫大家猜,席上便十分热闹。
太子妃许氏找到苏阮说话时,已酒过三巡,她先是执意执壶给苏阮倒了杯酒,又举杯敬苏阮,“娘娘同我说了,难得夫人肯为我们大娘张罗,殿下同我都感激不尽,我替殿下敬您一杯。”
苏阮顿时觉着手中酒杯有千斤重,忙说:“太子妃言重了,不过是帮着打听打听,当不起殿下敬酒。”
“您是长辈,没什么当不起的。”
苏阮无奈,只得同她喝了这一杯,又说:“正好见着了,我也想问问太子妃呢,殿下同您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婿?新宁郡主我见得少,不知脾气性格,真怕……”
“是我糊涂了,这孩子在外面瞧花灯呢,我这就叫人带她来拜见夫人。”太子妃说着就打发人去找新宁郡主。
又说:“大娘是长女,性情一向比几个小的稳重,她虽不是我生的,但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自然是希望能找个知冷知热、脾气也好的女婿,出身门第倒不那么要紧。”
说到这儿,太子妃附到苏阮耳边,小声说:“不瞒夫人,我是不想中表做亲的。”
公主们哪一个是好相与的?新宁郡主虽是太子之女,但太子还夹着尾巴做人呢,还能为了女儿,跟姐妹们争论不成?
苏阮能明白她这一层意思,就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太子妃放心。”
太子妃就又敬了苏阮一杯酒,这杯喝完,新宁郡主也被带来了。小娘子花骨朵一般,白白嫩嫩的,跟苏阮说话时,还带着点儿怯意,看着怪惹人怜的。
苏阮一向喜欢女孩儿,就对这孩子的婚事更上心了些。
不过再上心也比不过薛谅。过完上元节,她和付彦之搬回徐国夫人府,到正月二十休沐日,她就在家中设宴,除了薛谅兄弟和郑家九娘,还请了付家几个十二三岁的小郎君小娘子、四叔的嗣子苏耀锋、苏耀学的儿女和自家侄儿外甥。
苏阮本来想把珍娘也叫来,但珍娘听说玉娘不去,自己就也不肯去了,说是怕吵,要留在家里练字,苏铃和苏阮无可奈何,也只得由着她。
除了孩子们,当然大人也都一并请了来,正好她园中梅花也开了,把四角方亭一封,笼上火盆,便成了暖阁,女眷们坐在暖阁里吃酒赏花,倒也惬意。
至于薛谅,苏阮特意打发他带着小的们在园中玩耍,他也童心未泯,竟和薛谙带着孩子们分了两拨搓雪球打雪仗。小娘子们都站在坡上看热闹,还帮着喝彩助威,园中一时叫声笑声不断,连暖阁里都清晰可闻。
苏阮忙叫多去几个人盯着,别磕着碰着,真个伤了谁家孩子,大正月的,可没意思。
好在薛谅到底不是小孩,还是有分寸的,没一会儿芹娘就来回报苏阮:“两个人说上话了。小郎君们由三郎带着去了花厅,小娘子们进了梅林。”
苏阮放了心,叫芹娘继续带人看着,又悄悄和郑家五娘说了。
过了好一会儿,小娘子们才回到暖阁。苏阮瞧着九娘脸上带笑,似乎心情不错,更放心了些,耐心等到散席,送走宾客,就和付彦之一起问薛谅意下如何。
薛谅少有得扭捏,半天才说:“听凭父母大人做主。”
苏阮噗一声笑了出来。
第73章 人选 。。。
这门亲事很快就定了下来。
郑家对薛谅很满意——虽然薛家人叫薛谅二郎; 但他事实上是薛湜长子,付彦之已经归宗,和徐国夫人都不住在薛家; 郑九娘嫁过去就是长媳; 家中又无小姑; 只要服侍好卢氏就行了。
智旻
薛谅本人一表人才,虽然还没入仕,但父兄都前途正好,尤其付彦之这个异父兄长,娶了徐国夫人; 以后肯定会提携兄弟; 这门亲事又是从徐国夫人这里定的; 里外都有光; 郑家简直不能更满意。
连苏阮四婶都很高兴,说亲上加亲,再好没有了。
卢氏跟薛湜同样很满意。郑家原是京兆人氏,几代繁衍下来; 在京中结了不少姻亲; 也算小有根基,当初苏阮四叔能迁入京中; 郑家也出了力的。所以跟他们家结亲; 等于一下在京中多了不少做官的亲戚,这对初到京城的薛家来说,可以说是求之不得。
做了这个媒的苏阮信心大增; 开始将精力放到新宁郡主的婚事上。
恰好这时,朝中也有喜讯,灵州都督、朔方节度使娄云庆大破奚奴揭部,俘获人马无数。圣上龙颜大悦,下令召娄云庆进京朝拜献俘,接着又带重臣权贵去了绣岭宫,打算住到三月再回城中。
华维钧不知想了什么办法,竟在将作监随驾的官员之中,反倒是付彦之和另一位御史中丞换了班,要在京中留守半个月,苏阮便也得以跟华维钧在绣岭山下温泉山庄见了面。
“下官接了夫人吩咐,小心打探了些时日,目前有四个人选。”华维钧这次没说废话,直接进入正题,“其一是毕国公之孙、世子第三子姜珩,今年十六岁,听说熟读诗书,下官见过一次,颇有几分温文尔雅气度。”
“毕国公?是圣上母舅家?”
华维钧点头:“不错,现任毕国公是圣上表兄,比圣上大几岁,据说幼年时,常同圣上相伴,圣上待这位表兄也与别个不同。泾王妃便是毕国公之女。”
泾王是圣上第四子,苏阮就说:“门第倒是不错,还有别的吗?”
华维钧又说了些细节,苏阮越听越合适,但结亲这等事,也没有一说就成的,还是耐着性子听了后面三个人选。
另外三个门第也都很显赫,分别是芮国公同建平长公主之孙、武阳侯幼子和汾国公之子。
这三家,建平长公主已经去世,芮国公没有再娶,内宅是世子夫人理事,巧的是,这位世子夫人的祖母正是圣上亲姨母,而华维钧提到的这个人选,当然是世子夫人亲生子了。
武阳侯和汾国公都是军功得来的实封爵位,虽不似前面两家是皇亲国戚,子弟却有掌实权的,比如汾国公长子就任着陇右节度使,这次策应娄云庆对战奴揭部还立了功。
但苏阮明明没跟华维钧提过太子妃不欲同公主结亲,他竟能完全避过,苏阮难免惊奇,问道:“怎么一个公主府的都没有?”
“若只循帝甥尚主例,怎么显得出夫人的本事?”
“那这些人家,愿意迎娶郡主吗?”苏阮可不想自己把人选告诉了太子妃,过后圣上也答应了,男方却不情不愿的。
“下官不敢打包票,但夫人何妨亲自探个口风?”
“你是说……”
“这几家目下都在绣岭,夫人见他们家中女眷,想必很容易。”
这倒是,苏阮点点头,没等开口,华维钧已接着问:“难道夫人只打算将人选提给东宫,后面就不管了么?”
她之前确实没想涉入太深,拿几个上佳人选答复太子妃,别让她以为薛家不愿同东宫结亲就行了。但华维钧刚刚那句可以亲自去探问,又让苏阮醒悟,她只走那么一步其实毫无意义,连男方意愿都没问过,太子妃定会认为她敷衍了事。
“怎么会?那也叫做媒?”苏阮想是那么想,却没承认,又另问起,“你从哪打听到的原宁王府故事?”
华维钧露出放心之色,答道:“下官有个朋友,他姐姐舞姿出众,常往十王府去,同各亲王府中姬妾都说得上话。”
苏阮问:“东宫最喜欢哪个姬妾?”
“如今应当还是谢良娣。”
谢良娣就是小七郎的生母,跟太子妃是远房表姐妹,如今正怀着身孕,“听说太子妃也挺喜欢谢良娣的。”苏阮说道。
“谢良娣就是许家送进宁王府的,听说她性情柔顺,很尊敬太子妃,太子妃待她也与别个不同。”
言下之意,她听话,太子妃自然就喜欢。
“衡阳郡王如何?”苏阮又问。
“太子妃对郡王管教极严,非姬妾所能知也。”华维钧说完,反问,“夫人应当见过郡王的吧?”
“见是见了好几次,但……看着倒是敦厚稳重。”
苏阮话说一半转了口风,华维钧却明白她见到衡阳郡王的场合,恐怕看不出什么,就试探着问:“贵妃娘娘没提过么?”
“娘娘也没见过几次。”
“那……圣上呢?”
苏阮抬眸盯了华维钧一眼,华维钧解释:“下官是说,娘娘也没听圣上评论过吗?”
这倒可以问问。苏阮没有回答,看着他来的时间不短了,就要送客。
华维钧忙说:“夫人,下官还有一事,有关黄正初。”
“他怎么了?”
苏铃打发去黄正初老家的人已经回来,证实此人家世清白、并无虚言,连苏阮都放下心了。
“他……”华维钧有些迟疑,“代国夫人近日没有什么异常吗?”
“你指哪方面?”
华维钧露出几分为难之色,“下官也不确定,不过,上元节几个朋友相约,黄正初没来,本来还有个朋友想给他做媒,他竟连对方是谁家都没问就拒绝了,说暂无此念。”
“有什么不对么?”
“夫人可能不太了解,像我等这样外地来京的士子,若能在京中结一门姻亲,绝对是求之不得,他原本对此也很热衷,既有人提起,至少要问一问详情的,像这般直接推拒,实在不似他平日作风。”
苏阮明白了,“所以你担心他是傍上了我阿姐。”
华维钧躬身拱手:“下官只是提醒夫人一句。”
苏阮心情复杂,“你还好意思提醒,人不是你找的吗?你怎么不去问他?”
“这……事涉代国夫人,下官……”
“你不好问,难道我就好问了?”苏阮想想姐姐的脾气,扶额道,“罢了,随他们吧。”
“但黄正初,决非甘居人下之人。下官担心……”华维钧也叹气,“下官原本以为,他相貌平常,应入不得代国夫人法眼,所以才……”
苏阮颇为烦恼,打发走了华维钧,就把丽娘找来问:“那边府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丽娘:“夫人是问谁?听说大娘身边多了个少年……”
苏阮一惊:“少年?什么样的少年?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最近,还带着来了山庄。什么来历不清楚,现在桂娘嘴也严了,这事儿还是外院小厮看见了问起,那边府里车马夫说的。”
“黄正初呢?也来山庄了吗?”
“自是来了,大娘现在可离不得他。”
苏阮脸色奇异起来,“那他跟那少年……”
丽娘呆愣一瞬,才明白过来,掩口笑道:“夫人想哪去了?黄郎君现在是那边府里大管家一样的人物,不是那等以色事人的。”
“就是说,阿姐确实同他没事。”苏阮思忖片刻,又问,“她今日在家吧?”
“好像刚回府。”丽娘发觉夫人主要问的是黄正初,忍不住劝道,“是不是华郎君说了什么?要我说,您还是别过问了,上次大娘就有点不乐意,那之后桂娘见了奴婢,嘴便严了起来。”
苏阮叹口气:“我也不想过问,但是……”把华维钧说的话跟丽娘学了,“要真是同阿姐有什么,我也懒得管,随他们闹去,谁赢谁算。但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担心了,万一这黄正初,心比我们想得还要更大呢?”
丽娘瞠目:“还能怎么大?”
苏阮蹙着眉:“去看看就知道了。”
丽娘劝不住,只能陪着夫人过去苏铃那边。
她们去得也巧,苏铃正在听黄正初回报孩子们的功课,珍娘玉娘都在座,苏阮便也进去坐下,笑道:“你们继续,我凑热闹听听。”
“是。”黄正初接着说,“小郎君们耐性好得多了,字帖每日可再加十张。”
“只有耐性好得多么?”苏铃皱眉,“字就没点长进?”
“书法非一朝一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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