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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夫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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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万一圣上兴致正高……”
  “放心,我这就打发人去前面盯着,时机合适再说。”
  两姐妹计议停当,方才回去席上。苏阮见苏铃正与新安长公主说话,就同太子妃喝了杯酒,和她闲话家常。
  苏贵妃那里,不停有人去敬酒讨好,她有的喝了,有的只沾沾唇。过了一会儿,有女官从外面进来,悄悄行到她身后,给她倒了盏温水,附在耳边说了句话。
  苏贵妃喝了水,叫苏铃陪她去更衣,然后就没回来,席上的林夫人久等不回,正想亲自去问问,外面就传来消息,说是贵妃不适,圣上要携贵妃起驾回离宫。
  圣上贵妃要走,同林相有嫌隙的东宫自然也不可能留下,是一定要奉圣上回宫的。
  苏氏三府送了圣驾,顺势告辞,剩下亲王公主也没久待——圣上本就忌讳宗室结交大臣,他一走,亲王们为了避嫌,略坐一坐就都离去——于是林相这场盛宴,最后只能草草收场。
  待宾客散尽,林思裕带着几个儿子返回后堂,林夫人、赵氏等人迎了他们进去,一家人坐下,林夫人先把后堂宴席上的情形说了,末了叹道:“没想到徐国夫人不但见机快,应对也这么快,同付彦之还夫妻情深。”
  “夫妻情深?”林思裕捋须而笑,“尚在新婚罢了。不是同路人,早晚要分道扬镳,我们只管等着看罢。”


第68章 夜话 。。。
  付彦之不知道座次一事在女眷中也引发了风波; 回去车上还问苏阮,苏贵妃要不要紧。
  “不要紧,大概是酒喝急了……”苏阮猜到他应是不知; 想看他会不会自己说出来; 就没说实话; “没扫了圣上的兴吧?”
  “应当没有,我瞧着圣上似乎也有疲惫之色,大约连日饮宴,前两日又骑马打猎,也有些吃不消。”
  苏阮点点头; 等了一会儿; 付彦之却没有继续说的意思。她勉强忍耐着到了家; 两人脱了狐裘; 换上家常衣裳,叫厨下煮两碗热汤饼,他还是不吭声,苏阮终于忍不住了。
  “今日席上可有什么趣事?”
  “圣上和东宫都在; 大家有些拘束; 还真没什么特别有趣的。”付彦之一脸自然地回答完,还顺口问; “你们呢?”
  “我们倒是听说一件你们前面席上的‘趣事’。”苏阮心里不太高兴; 神色上不知不觉就显了出来,“说是林家特意把你的座次安排在阿兄身边……”
  她说到这里故意停了停,看着付彦之从惊讶到恍然再到苦笑; 才接着说:“还说林相夸你不以皇亲身份为念,我一听就不乐意了,这是夸吗?明摆着挑拨离间!”
  这两句话一说,付彦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贵妃是为此事提早离席的?”
  “我原是想我们自己告辞回来,娘娘怕林家趁机传出话去,又说我势盛、你惧内。”苏阮斜了付彦之一眼,“哪知道回来你还同我装没事儿人一样!”
  付彦之握住她的手,笑着认错:“是我糊涂了,竟没想到这原是计中计,多亏夫人周全。”
  又说,“贵妃盛情,咱们铭记在心,但下次,再有这等事,千万拦着,劝她万事以圣上为重。若因咱们惹了圣上不快,一则咱们心里过不去,二来,也本末倒置。”
  “我知道,我也怕扫了圣上的兴,但她打发了人去前面,看着圣上兴致不高,才提早离席的。”
  “如此便好。不过,以后这等不甚要紧的事,还是咱们自己应对为好,贵妃的精力原该都放在圣上那里。”
  “这些容后再说,我问你,你为何不肯同我说及此事?我都问到头上了,你还在那儿遮遮掩掩的!”
  苏阮一脸严肃,眉尖蹙起,付彦之怕她真的生气,只得老实答道:“阴险之辈的小伎俩而已,原就是不痛不痒,专门膈应我们的,我回来再同你说,惹得你也生气,又何必?”
  他说到这儿也蹙起眉,“但我真没想到,他们还变着法儿,把这话传到你们女眷那里去了,是怎么说的?我不顾念皇亲身份?”
  苏阮把赵氏怎么学的话、自己又是怎么回的,跟他学了一遍,末了说:“林相真无愧于口蜜腹剑这四个字。”
  这时汤饼煮好,侍女们端上来,二人一边吃一边继续谈此事。
  “他就是想离间你我夫妻、还有同阿兄的关系。”付彦之说。
  “不只,娘娘跟阿姐也在呢。”苏阮又把苏贵妃和苏铃帮腔的事说了,“今儿也叫他们知道,我们姐妹到底是何等样人。”
  付彦之点点头:“幸亏咱们自幼相识,贵妃同大姨也都知道我的为人,不然林相这一计,说不准真要奏效。”
  现在坐在家里,回头想林思裕这一计,苏阮也有些佩服:“他真的是将两种结果都考虑到了,你若坐下,是狂妄越礼,定会令人侧目,你不坐,就是你同我们苏家划清界限,他都有文章可做。不过,你才回朝几日,他怎么就迫不及待地冲你来了?”
  付彦之犹豫了一下,才说:“御史台在审计户部账目,估计是杨刚向他求救了。”
  苏阮知道他的脾气,就此打住,没有深问公务,另问:“这个杨刚不是进士出身吧?”
  “不是,他是恩荫入仕。”
  “同林相差不多?”
  “嗯。”
  “那么朝中是真的有阵营党派之分了?”
  付彦之没有立时回答,而是先把面吃完,又喝了汤,才说:“若非得说阵营,倒也不是没有,只是并非像有些人说的那样,以仕途履历划分。”
  “那怎么分?”
  付彦之伸出左手:“一边是反对林相的,”接着伸出右手,“另一边是依附林相的。”
  苏阮笑起来:“这个我信。”
  “但反对林相的,并不都是进士出身——一科进士才多少人?本朝开进士科尚不到八十年,哪来那么多进士自成一党?更不用说,依附林相的人里,也有进士出身了。”
  这倒是,但林思裕一再强调付彦之进士出身,肯定也不是无的放矢。
  疑虑一旦从人心里冒出来,就再难自行消散。苏阮忍不住想,他叫自己明面上远着大姐、尽量少与那些皇亲国戚往来、摘开外戚名头,其背后原因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苏阮吃不下了,她放下筷子,叫侍女收拾下去,之后心不在焉地和付彦之说了会儿话,就早早就寝。
  可她人虽然躺下了,心思却还乱纷纷的,实在难以入睡,最后忍不住翻了个身,面朝里暗暗呼出口气。
  “怎么?睡不着?”
  付彦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接着腰间就被环住,苏阮听他音调里带着睡意,忙问:“吵到你了?”
  “没有。”付彦之往她那边贴了贴,将妻子揽得紧一些,声音略有些含混地问,“还在想宴席上的事?”
  苏阮迟疑一瞬,在他怀里转过身——她夜里睡觉,习惯在帐外点一支蜡烛,留点光亮——借着帐外那一点光,她望着付彦之深黑双眸,问:“当初,你当着圣上拒绝我,除了旧事和不愿连累我,还有没有其他缘故?”
  付彦之眸光朦胧,似乎没明白:“什么?”
  苏阮想再说一句,又突然觉得没意思,泄气道:“没什么,过去的事了,提他做甚?睡吧。”说完她又翻回身,用后背对着他。
  付彦之:“……”
  他默默寻思了一会儿,才明白,凑过去贴着她耳边问:“你是说那日在甘露殿?”
  苏阮不吭声,他低笑两声,咬了咬妻子耳垂,“胡思乱想什么呢?我能有什么缘故?嗯?”
  “我怎知道?”苏阮哼一声,“你们为官从政的,有那么多明里暗里的说法,谁知道有没有犯你们什么忌讳?”
  付彦之抱着她轻笑,笑声引起的震动从他胸口传递到苏阮背上,弄得她也有点想笑,觉着自己说了傻话——如果他当初真的介意自己一家身为外戚,之后又怎么会那么快就回转,还帮着他们兄妹筹谋,建议将苏耀学调回京来?
  真这样疑他,等于是将两人间的情意一块儿都否定了,苏阮小声解释:“我就是突然怀疑,可能我根本没帮上你什么,还拖累了你。”
  “傻话!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在岭南服役呢,谈什么忌讳不忌讳?”付彦之扶着她肩膀,让她转过来面向自己,认真道,“只有结党营私之徒,才格外在意所谓阵营党派,也尤其喜欢以所谓出身来给人定派系。”
  苏阮静静看着他,仔细聆听。
  “原是因反对林相的多是进士出身,他才反咬一口,说我们结党,我们若真顺着这话结成朋党,岂非顺了林相的意,认了他诬陷我们的罪名?”
  “可是,他们真的不会因为你娶了我、与我们苏家成为姻亲,而对你冷眼相待吗?”
  苏阮口中的他们,指的自然是那些进士出身的文才之士。
  付彦之握住她放在胸前的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笑道:“原来我们夫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都是因为担忧我、心疼我啊。”
  苏阮确实有点,一想到林思裕父子当着圣上做戏,让付彦之难堪,她就心里恼火,觉着她不知道的地方,付彦之还不知道受了多少气呢。
  “我知道仕途之中,难免有风霜侵袭,你也都能应付,但若是因我而起……”
  付彦之不等她这句说完,已偏头亲了上去。
  这个吻又温柔又缠绵,到付彦之退开时,苏阮还有些意犹未尽,追上去又亲了几下。
  “傻瓜。”付彦之在双唇交接的缝隙里感叹,“夫妻一体,哪有你这般分割的?”
  苏阮不作声,继续亲他。
  “再说我既然沾了你的光,受些冷眼又怎么了?你不知道,那些冷眼啊,细看都是红的。”
  苏阮终于忍不住,噗地笑出来,喷了他一脸热气。
  付彦之被她喷得心痒难耐,也不再克制,翻身压住苏阮,夫妻两个真正融为了一体。


第69章 道路 。。。
  “身份也好; 阵营也罢,都是死的,而我们是活人; 怎会甘心被这些所束缚; 非得照着所谓的约定俗成去过呢?”
  长夜漫漫; 出过汗之后的苏阮,本来迷迷糊糊就要睡了,却被身畔男人的这番感叹惊醒,一下子没了睡意。
  “阿阮,你知道我当日为何抗命吗?”
  “因为你为废太子不平?”
  “为废太子不平的人很多。我不肯从命拟写诏令; 真正的缘由; 是我不愿意。”付彦之轻抚着苏阮顺滑长发; 声音低缓; “其实当日,宋公曾经让宋子高传话给我,叫我称病告假,躲过去再说。”
  苏阮不知道还有这一节; 听他说完; 略一思忖,终于明白了:“躲过这件事容易; 难的是; 怎么躲过自己的心。”她轻轻拍了拍付彦之胸口,“我懂了。”
  付彦之侧头亲吻她发顶,“我就知道你会懂。”
  苏阮当然能懂; 就像她当年因为一时恐惧,没有阻止张敏中,之后的十年,便始终无法摆脱悔恨和愧疚一样,付彦之若听了宋景亮的话,告病躲过此事,恐怕这一生都将活在对自己的唾弃之中——未战先降、望风而逃,也配称七尺男儿?
  而他既然躲都不肯躲,后面抗命也就毫不稀奇了。其实苏阮心里也觉着废太子冤枉得很,但有什么办法呢?想废了他的,正是他的亲生父亲皇帝陛下,此事无可避免。
  “可是真要做到一生无愧于心,也挺难的。”她叹了口气。
  “说难,也不难,最要紧是坚持本心。只要我们心里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想活成什么样子,不为外物所动,也不受旁人所惑,时刻警醒,自律自持,就一定能做到。这样一来,什么身份阵营,也就不会成为枷锁了。”
  他居然能把话绕回去!苏阮惊异地抬起头,看着付彦之的眼睛,颇有些哭笑不得。
  付彦之看见她的神情,笑问道:“怎么?我这番话,太过说教了吗?”
  “……”苏阮琢磨了一下,躺回去说,“也不是说教,就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你真要走一条这么难走的路?”
  “同你一起走,路再崎岖,我也如履平地。”
  “呸!谁要放着平坦大道不走,同你一起过崎岖山路?”
  “有些路看着平坦宽阔,实际下面架着火呢!”
  “那你要这么说,山路两旁还有野兽呢!”
  两人嬉笑着抬了会儿杠,苏阮渐渐有了困意,便打了个哈欠,说:“算了,嫁都嫁了,山路也好,大道也罢,只好随着你走了。”
  付彦之拉起被子盖严,在她脸上亲了亲,说:“我倒觉着,走自己想走的路,才是最容易的。好了,睡吧。”
  苏阮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第二日早上起来,送了付彦之出门,想起这话才反应过来,这人临睡之前还不忘反驳她那句“做起来太难”呢!
  真是……叫她说什么好?
  丽娘恰好这时进来,看见夫人笑得莫名,就问:“夫人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了?”
  “没什么。”苏阮先问丽娘什么事,同她处置了几件家务,才打发了旁人,低声和她说,“前番咱们两个,可能真把郎君想错了。”
  “嗯?”丽娘不明白,“哪个前番?”
  “就是……算了,总之他呀,入仕多年,洞悉世事,却仍有一颗少年热血之心。也挺好的。”
  丽娘:“……您就是为了夸郎君这两句吗?”
  苏阮斜她一眼:“办你的事去吧!”
  丽娘笑嘻嘻地告退走了,苏阮看一眼窗外,天空万里无云、一碧如洗,正同她此刻心境一样——原来他不一定是要自己一切以他为主,只是认为那是一条正确的路,才那么说的。
  那就好办多了,世上并没有绝对正确的事,以后遇事多商量就好了嘛。
  这么一想,苏阮心头一下就轻了,之后便将心思都花在付彦之身上,亲手给他做了件中单和一双袜子,除了圣上和苏贵妃召见,再没出门去赴宴。
  圣上一直在绣岭宫住到腊月二十才启程返京。苏阮早就答应薛湜夫妇,要去薛家过年,干脆就便,进城直接去了光福坊。
  她提前有派人回来打招呼,卢氏也早早就打扫好了房屋,因此苏阮他们到了以后,很快就安顿下来。
  付彦之要送圣上回宫,薛湜也要迎驾,等他们父子一同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
  苏阮陪着卢氏等在堂中,见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进门,卢氏露出满足而感慨的笑,一时心中也有些触动——薛伯母等这一天,恐怕等了有十年多了吧?
  薛谅薛谙兄弟两个,也跟在父兄后头,一家人坐下来说了会儿话,卢氏就叫摆上食案,传了饭来。
  吃过饭,他们父子兄弟自去前厅说话,苏阮先回房继续收拾。
  卢氏给他们夫妻收拾的住处,就在正房东边,是个小跨院,里面三间正房带东西厢房,苏阮带着四个侍女,连付彦之,住着倒是挺宽敞的。
  她看着朱蕾等人把日常要用的东西摆好,又铺好床,付彦之才终于回来。
  “我还想着你再不回来,我就先睡了。”苏阮笑道。
  “同阿爹一起看了看二郎三郎近日作的文章。”
  “怎么样啊?”
  “二郎这脾气,林相当政,我真觉得他要么选外任官,要么干脆等几年再入仕才好。”付彦之坐下来,端起苏阮面前的水,两口就喝了。
  苏阮忙叫人给他再倒一杯,又问:“怎么?”
  “他写了篇杂文,讽谏圣上,风采不怎么样,立意倒是一针见血。”付彦之把水又喝了,一叹,“我略劝两句,他还嫌我失了锐气风骨。”
  苏阮失笑:“你还失了锐气风骨?他还想叫你怎么锐啊?”
  付彦之自己也苦笑:“算了,少年人么。不过阿爹把他教训了一通,又不许他出门了。”
  “二郎这么大人了,总不许出门也不好,不是该说亲了吗?”
  “说起他的亲事,阿爹也愁。放他考进士吧,怕他惹祸,真不考吧,亲事又不太好说。”
  苏阮笑道:“也别这么说,其实之前在绣岭,还有人问过我呢。”
  “谁?你怎么没提过?”
  “新安长公主,你不是不愿同她们多牵扯么?问我的时候,我就说这事我不好插手了。不过她提的人倒不是公主之后,是驸马的侄孙女。”
  “新安长公主驸马的侄孙女?”付彦之被这关系绕得有点晕。
  “我问了一句,就是濠州刺史周叔瑜的孙女。这小娘子不知怎么得了长公主的眼缘,近几年都养在她身边,我听着,恐怕不合适,就没再多问,长公主也便不提了。”
  新安长公主是圣上一母同胞的妹妹,行事还算循规蹈矩,但她有女儿嫁了皇子,付彦之确实不愿意同他们结姻亲。
  “嗯,确实不太合适,若只是周使君的孙女,倒也还好,偏偏养在长公主身边……”付彦之说到这里,停了停,抬手揉眉心,“我估计二郎还不乐意呢,他现在对权贵……”
  话说一半,这位总算想起来苏阮也是权贵的一员,又噎回去了。
  苏阮被他样子逗笑:“怎么不说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二郎还嫌我们穷奢极欲、只知宴饮作乐是不是?”
  付彦之摆手:“这可没有,你别冤枉他。”
  “算了,我也不同他较真。明日我问问阿娘吧,要是阿娘想要我帮着打听,我再想办法。”
  付彦之闻言直起身,向苏阮拱手道:“那就有劳夫人了。”
  苏阮嗤笑一声:“少来!睡觉!”
  付彦之洗脸更衣,到睡榻躺下后,又替薛谅辩白,“其实二郎还真没有冲你们,他……”
  “我知道,他主要是冲……”苏阮指指天,“他心里可能还没拿我们家当权贵呢!”
  付彦之一叹:“就他这脾气,真入仕留在京中,不用磨就是一把好刀。”
  “噗!有你这么说自己兄弟的么?好啦,别发愁了,实在不行就让他考明经、走吏部试,到时让学堂兄安排一下,遣二郎出去做几年外任官好了。”
  付彦之没吭声,过了一会儿,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今日得到消息,宋公病重,圣上听说后,赐了药材。”
  都赏赐药材了,肯定是病得不轻,苏阮忙问:“那咱们要不要……”
  “明日我去问问叔祖父吧。”
  这事说完,时候不早,两人便睡了。
  第二日白天,苏阮同卢氏闲聊,趁便把新安长公主提的那事说了,最后又说:“我同郎君说了,他觉着养在长公主身边,可能就不太合适,叫我问问您的意思。”
  卢氏道:“我也发愁呢,二郎这脾气,真找个大家贵女,脾气骄纵的,怕他两个婚后没别的事,尽针锋相对;但要寻个温婉贤惠的,又怕管不住二郎,反被他欺负。”
  “要不我先打听着适龄小娘子,等冬去春来时,再设宴叫他们见见,让二郎自己选一个合心意的,如何?”
  “好啊,就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本就是我该做的。”
  二人说定此事,等晚上苏阮就跟付彦之说了,又问宋家那边要怎么办。
  “今日圣上召见了叔祖父,同他谈起旧事,圣上想起从前与宋公君臣相得,如今宋公在外病重,恐怕再难一见,也有些唏嘘,给宋公加了开府仪同三司。你准备些药材,明日送去叔祖父那里,他会打发人去探望宋公。”
  苏阮答应下来,第二日和卢氏商量着办完,之后除了准备正旦新年再无别事,转眼就到了除夕这日。


第70章 除夕 。。。
  这是苏阮和薛家四口第一年在京中过元旦; 也是薛家时隔十年才迎来的一家团圆,又是苏阮第一年进门,卢氏这个当家主母便格外重视。
  她仔细打听了京中习俗; 早早便将各类年节吃食物品备好; 到除夕这日; 还给家中下人都发了一套新衣,令家中上下都喜气洋洋。
  薛湜跟付彦之父子两个也都放了假——本朝正旦按例休假七日,从腊月二十八休到正月初四,初五日方才开衙办公。
  苏阮和付彦之趁着除夕前的两天,分别去付家和四叔家里送了年礼; 又回徐国夫人府瞧了瞧; 给下人发了赏赐。
  “我四婶说; 她娘家倒有两个适婚之龄的小娘子; 前几日她带着他家二郎回去省亲,正好见过。说是教养得还不坏,都读过书,说话也有条有理的; 招人喜欢。不过就一点; 他们家的小娘子啊,多半性情刚强; 婚事可能还得小娘子自己乐意才行。”
  除夕是一年的最后一天; 到这时反而没什么可忙的了,苏阮就同卢氏闲坐,说起薛谅的亲事。
  卢氏听了很感兴趣:“刚强点儿好!亲家也见过咱们二郎; 她觉着能不能配得上她家小娘子?”
  苏阮笑道:“我四婶就是觉着二郎一表人才,才提起自己娘家孩子的。她说了,要是您和阿翁不嫌弃,等年后初四,她在家里设宴,把娘家人请去,两边见见。”
  “好啊!我原来就听你娘说过你四婶,说是又有见识,又有主意,最难得是心地良善,要真能说来他们家女孩儿,那敢情好呢!”
  苏阮也觉着挺好,四婶娘家虽然没出什么高官显宦,但兄弟子侄多半都入仕了,没入仕的也能读书耕田,踏踏实实过日子,不是那等轻狂人家。
  “那我这就打发人去回个话。”
  卢氏连声答应,又叫捎上一盒她亲自盯着人做的肉脯,给苏阮四婶尝尝。
  因付彦之说了,傍晚要带苏阮和两个弟弟去外面看驱傩,卢氏就早早叫厨房做饭,让他们吃饱了再出去。
  “看个热闹就行,别耽搁太晚,夜里冷呢。”卢氏嘱咐。
  苏阮答应一声:“瞧瞧就回来陪您守夜。”
  卢氏笑:“也不用急,尽兴了再回来。”又说付彦之,“千万别离开阿阮一步,要是二郎三郎走散了,不用管他们,他们自己能回家。”
  薛谅薛谙:“……”
  付彦之笑道:“您放心吧。”又看一眼继父,“要不,二位大人也同我们一道去吧?”
  “我们就不去了,冷不丁回到北地,我还真有些受不住这冬日的寒意。你们去吧。”
  四人这才得以出门。
  驱傩原是驱除疫鬼的仪式,近年渐渐演变,欢庆意味大增,参与的人也越来越多,人们戴上各种鬼怪面具,跟着驱傩队伍边走边跳、浩浩荡荡,又欢乐又热闹。
  苏阮在洪州、饶州都曾跟着驱傩队伍走过,对这种仪式很熟悉,为免出什么意外,干脆不带侍女,只带了两个健壮男仆。她戴上事先买好的面具,就安步当车和付彦之兄弟三个出了门。
  既然戴了面具,不怕被人认出来,付彦之就大大方方牵了她的手,笼在袖中,两人并肩往前走。
  薛谅后面看见,仰天翻个白眼,拉着薛谙落后几步,表示自己二人同前面那俩不是一起的。
  将将走到坊门处,外面已隐隐传来鼓声笛声,几人加快脚步出了坊门,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很快就遇上了驱傩大队。
  付彦之拉紧苏阮的手,融入队伍,随着他们一起蹦蹦跳跳地舞蹈。
  苏阮平日参加宴饮,从没有自己起来舞蹈过——她不像苏贵妃,没学过跳舞,只喜欢安安静静弹个琴,以前虽然也跟着去看过驱傩,但都是跟在旁边看热闹,还没真的跳过。
  这会儿突然被付彦之拉进去,他还拉着自己的手,学着别人跳了起来,苏阮先吓了一跳,接着发现人群都在舞蹈,只有自己走着很突兀,不知不觉也就跟着跳起来了。
  而汇聚在这样的人群中,又戴着面具,谁也不知道前后的人是谁,人很容易就放松下来,彻底沉浸其中。
  苏阮觉着特别开心,这是一种久违了的、无拘无束的开心,就像小时候拉着风筝在草地上跑那么开心,开心得甚至想欢叫几声。
  “喜欢吗?”付彦之拉着她的手,凑到她耳边问。
  苏阮重重点头:“喜欢!”
  “以后我们每年都来,直到跳不动为止。”
  “好!”
  两人换了只手交握,顺便换了个位置,继续跳着向前,直到气喘吁吁跳不动了,才牵着手退出队伍。
  薛谅薛谙和男仆早不知哪里去了,苏阮挨着付彦之站在路边,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我瞧你舞姿挺熟练的,你不会每年都来吧?”
  “差不多。”
  苏阮惊异:“还真的每年都来?同谁一起?”
  “我自己。”付彦之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被火光照亮的眼,那双眼亮晶晶的,满是愉悦之色,“总觉着这样跳一回,不光驱除了疫鬼,连心里的鬼也驱除了,浑身轻松。”
  苏阮怔怔望着他,没有说话。
  付彦之对上她双眼,问:“怎么了?”
  “没怎么。”她弯了弯眼睛,“我在想,如果我们不是那样重逢,而是在除夕夜的驱傩大队里,看见一双熟悉的眼,我会不会有勇气掀开你的面具。”
  付彦之被她说得心弦一颤,拉着她又往后退了退,躲到树影里,低声说:“若是我,一定会的。就像这样。”
  他说着伸出右手,将苏阮面上面具向上掀开,露出樱唇,同时抬左手掀开自己面具,侧过身挡住身后大街,低头在她唇上偷了一吻。
  “付彦之拜见徐国夫人。”偷吻之后,他笑看着苏阮,缓缓说道。
  苏阮有点想哭,但更想笑,便嘴角带笑,眼里含着水光说:“别来无恙啊,薛彦。”
  “有恙。”付彦之点点自己心口,“我这陈年心病,只能夫人来医。”
  在他身后,浩浩荡荡的人群还没走完,热热闹闹的鼓点也还在敲着,可那喧嚣的一切,此刻都在苏阮眼中,沉淀成了付彦之的背景,人世间所有的浓墨重彩最终都只凝结在这一人身上。
  她故意叹了口气:“陈年心病啊,那可不好医,只怕得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呢!”
  “一辈子就够么?”
  “可能还不太够。”
  “那把下辈子也算上。”
  “行,那下辈子,我再去找你?”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佳夕良夜,美眷如花,人生当此,夫复何求?


第71章 说媒 。。。
  两人牵着手回家时; 时辰已经很不早了,好在进了坊门,家家户户院子里都笼着火堆; 照得街上亮堂堂的; 倒也不怕看不见路。
  两个失散的男仆就等在坊门附近; 看见他们两个回来,都一脸谢天谢地的表情,行过礼之后,还说:“家里都等着急了,要不小的先飞奔回去回禀一声?”
  苏阮忙说:“快去。”又问留下的那个; “二郎三郎回来了吗?”
  “回夫人; 都回来了。”
  夫妻两个便加快脚步; 回了薛家。
  卢氏见到他们; 问了两句,打发他们回房先更衣洗手洗脸,然后再过来一起吃团圆饭、守岁。
  等夫妻俩收拾好回去时,正堂已经摆上酒席; 只等他们入座了。
  饭菜上桌; 卢氏让四个孩子都先喝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夜里冷; 喝碗汤去去寒气。”
  喝完了汤; 薛谅按捺不住,先开口问:“阿兄你是不是拉着嫂嫂,钻进驱傩大队跳舞去了?”
  “对啊; 怎么?”
  薛谅立即转头看着父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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