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国夫人-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苏铃听见,便笑道:“是么?那可得多敬他几杯,叫他快点醉了才好!”说着就催迟应麟代自己去敬华维钧。
  迟应麟非常听话,自己提着酒壶就来敬华维钧。华维钧也没拒绝,跟他连着对饮了六杯酒,喝得迟应麟面上泛红,败退而去,他自己却面不改色。
  接着另外两个落单的男子也轮番来敬,眨眼间就喝空了四壶酒,华维钧还是没看出有醉意。
  苏阮怕再闹下去不好看,忙出面制止:“好了好了,剑舞下次再看也不晚,今日听了两首妙曲,已然心满意足。”
  她出面解围,自是没人再有话说。
  此时正好外面下起小雨,永嘉公主就提议转去厅中继续饮宴,一行人从藤萝遮蔽的凉棚中鱼贯而出,轮到苏阮时,华维钧上前一步,接过侍女手中的伞,遮到她面前。
  苏阮愣了一下,华维钧坦然一笑,低声道:“多谢夫人解围。”
  苏阮想说不必,后面永嘉公主已笑道:“夫人放心走吧,这伞够大。”
  苏阮下意识看了一眼伞,确实不小,只得迈步出去,华维钧跟在她身旁,侧身而行,在她身侧留出足有半臂之远的距离。
  这真是个很难让人不对他心生好感的人。
  举止稳重,不轻浮,有分寸,又琴技惊人。可这样的人,又是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的呢?从他琴曲之中,明明听出身有傲骨、志向远大,为何他甘愿给永嘉公主的宴席做陪客?
  “夫人这边走。”
  在苏阮出神之时,华维钧突然出声提醒。
  苏阮回神,看了眼他指的方向,是要上台阶,便提起裙子,缓步上去,顺势问道:“你常来公主这处别馆?”
  “这是第二次来。”华维钧随着苏阮的脚步,走得很慢,“上次是今年早春,各地士子齐聚京城,公主宴请几位名士,叫我来见见世面。”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见永嘉公主离得不近,就低声和苏阮说:“我就是那次喝醉了,提起宝剑撒酒疯,他们还当我是跳剑舞,纷纷给我叫好,真是惭愧。”
  苏阮实在忍不住,掩面笑出了声。
  “所以,今日我要是再喝醉了,去拿宝剑,夫人千万记得,离我远一点,莫要误伤了。”
  苏阮笑得更厉害了。
  华维钧一脸自嘲,等苏阮笑够了停下,他接着又说:“反正实话已经说了,我再多说一句可能冒犯夫人的话,希望夫人听了,莫要责怪。”
  苏阮笑意还没全收敛,就弯着眉眼看他,等他语出惊人。
  “其实我今日,是为了琴来的。”
  苏阮没懂:“琴?”
  华维钧郑重点头:“刚才那张琴,夫人没上手一弹,真是太可惜了,听说是魏晋名士嵇公弹奏过的名琴,寻常宴客,公主都不舍得拿出来。”
  “是么?”
  华维钧又一次点头,苏阮就笑道,“所以你今日是为了弹这好琴,才勉为其难来的?”
  “不不不。”华维钧摇头,“不勉强。有好琴可弹,还有人焚香伺候,加上美景美酒……”
  他目光大胆地落在苏阮脸上,令人几乎以为他下一个词就要说“美人”,华维钧却垂眸一笑道:“还有夫人的美妙阮曲,此番维钧,真是不虚此行。”
  苏阮名阮,对这个字本就比较在意,让他这么一形容,心里更觉异样,便没答话,径自上台阶往厅中去。
  华维钧有点惊讶,但仍很快就跟上了苏阮的步伐,低声认错道:“果然还是冒犯了夫人。我这个人,生于乡野之间,礼仪粗疏,还请夫人……”
  “生于乡野之间?”苏阮不信,“那你从何处学的古琴?我瞧你技法娴熟,至少练了有十几年了吧?”
  “瞒不过方家,我七岁开始学琴,至今十五年了。”华维钧说完这句,似乎有点不知从何说起,半晌才道,“早年经历,实在一言难尽,改日夫人有暇,若不嫌弃,我再说给夫人听吧。”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厅堂檐下,华维钧收了伞交给侍女,苏阮这才发觉他另一边肩头都湿了,忙叫侍女拿布帕给他擦。
  自己旁边站着说道:“没什么冒犯的。我只是有点疑惑,你既心有志向,公主也有提携之意,为何……”
  华维钧接过侍女拿来的布帕,一边擦肩头的雨水,一边走向苏阮,低声答道:“维钧学琴,并非为此。”
  他们都已经到了门口,却不进去,只站在这里说话,时间长了未免奇怪,而且这种场合也确实不适合谈得太深,苏阮便没再问,转头进了厅中。
  这一日的宴饮,到了后半厅中这段,渐渐有些乏善可陈,所以雨一停,苏阮就提出告辞,永嘉公主也没深留,约了改日再聚,就送她们走了。
  苏阮回去颇觉疲惫,早早就睡了。第二日又下了一日雨,她懒怠动弹,想起华维钧的超卓琴技,便叫找出圣上赐的琴来,自己拨弹着练习了一天。
  到晚间她才想起来,跟丽娘嘀咕:“大姐倒挺沉得住气,我以为她会来和我谈谈呢。”
  丽娘不解,苏阮就悄悄和她说了席上的事,丽娘听得咋舌不已,苏阮却笑道:“有什么的,我早听说京中贵主爱养男宠。你不觉得这样也好么?大姐有个寄托,免得她东想西想的,又去惹别的事。”
  “那……您……”丽娘小心探问。
  “我什么我?”苏阮斜她一眼,“一个冤家我都理不清楚,我哪有闲心惹这些?”
  丽娘偷笑,见苏阮又瞪她,忙说:“也不知道郎君到东都了没有?”
  “哪有那么快?他才走了九天……”
  话没说完,就见丽娘又笑起来,苏阮恍然发觉自己竟算得如此清楚,顿时恼羞成怒,把丽娘赶出去,自己翻身睡了。
  到得天明睁眼,窗中透进日光,天已晴了。
  苏阮起来梳洗,丽娘早早溜进来,附在她耳边悄声说:“您说的那个美少年,昨日去了隔壁府里,到现在都没走。”
  苏阮:“……”
  她实在没想到姐姐如此性急,食不知味地吃过早饭,正打算备车进宫,和小妹讲这件事,门房上就来回报:“夫人,一位自称叫华维钧的郎君,来给您送曲谱。”
  旁边听命的丽娘唰地一下扭过头,直直盯着苏阮。
  苏阮:“……请到厅中奉茶吧。”等人领命去了,才对丽娘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送曲谱。而已。”
  丽娘深吸口气,憋出一丝假笑:“那奴婢陪夫人去见见?”
  苏阮:“……”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啥,看见好几个人问更新时间,咳咳,从头追的都知道,没啥固定时间,我都是几点写完几点更……


第29章 传言 。。。
  华维钧依旧打扮得干净朴素; 见到苏阮,不卑不亢行了礼,就把曲谱递了过来。
  丽娘去接时; 仔细盯了这青年一眼; 长眉大眼高鼻梁; 看起来挺正经的,不像那等轻浮浪荡子,心里略微放心,转头把曲谱送到自家夫人面前。
  苏阮拿起曲谱一边看,一边忍不住手上动作; 模拟拨弦; 华维钧看见就说:“夫人若此刻不忙; 不如将琴取来; 试着弹一遍,有不明之处,在下旁边看着,也可为夫人解惑。”
  曲谱多是以文字记述指法、弦序和音位; 只看是看不出什么的; 确实得上手弹。而且有会弹奏的人,从旁给予指点; 确实更加事半功倍; 苏阮几乎没有犹豫,就让人去取了琴来。
  于是华维钧顺理成章留下来,陪徐国夫人练了小半日琴。
  苏阮学得专心; 直到感觉腹中空空,才发觉已到午间,忙停手休息,令人上了点心。
  “抱歉,我这人一学琴,就容易忘了时辰。”
  华维钧笑道:“夫人一定是天底下所有先生最喜欢的学生了。”
  “不,做先生的,喜欢的都是你这种天资聪颖的学生,不用费力,一点就通。”
  华维钧笑着摇摇头,却没说什么。
  苏阮请他喝茶吃点心,想随便聊几句,就谈起永嘉公主的别馆,“造得真是别致,我尤其喜欢那个藤萝遮蔽的凉棚,要是时节再早一点,赶上花开,一定美极了。”
  “那个容易得,夫人喜欢,尽可在府中也做一个。”
  “我倒是想,可惜我府中没有合适空地放置,而且就算勉强做一个,和园中景致也不相匹配。除非……”苏阮说到这里,心中一动,她一直就对府中花园不太满意,要不借此机会,重修一番?
  她话没说完,华维钧却已是明白了,“夫人想重修花园么?我近两年对园林修筑略有涉猎,夫人若是不嫌弃,可否让我进去园中一看,给夫人提些建议?”
  丽娘听着不对,忙看向夫人,想给她使眼色,哪知夫人根本不看自己,正诧异地问:“你还懂园林修筑?”
  “不敢说懂,略知一二。给永嘉公主设计别馆的工匠,是我一位忘年交,我便是经由这位好友引荐,结识公主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公主说你是全才了。”苏阮说着,略一停顿,“我这话可能有些冒昧,你到京中应时日不短了吧?为何不去应考?”
  像华维钧这种有才华的年轻人,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想尽办法扬名立万、结交权贵,为的无非是一个通向仕途的进身之阶。毕竟只要名气有了,身后还有贵人相助,应考科举就不是难事。
  永嘉公主对华维钧,还是很有几分欣赏之意的。但苏阮记得,她言语中曾提到有意荐华维钧入宫为乐师——乐师终究只是乐师,就算今上再喜欢音律,也不可能让乐师参与国家大事——对一个有意走仕途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机会。
  永嘉公主不像那等傲慢轻率之人,所以,应当是华维钧本人有什么不得已?
  苏阮心中如此猜测,果然听华维钧答道:“实不相瞒,我是商人出身,不能应考。”
  那就难怪了,朝中明文规定,商人不得应考科举,苏阮便一叹:“难怪,可惜了。”
  华维钧本想说句什么,缓和这略让人不适的气氛,不料徐国夫人接着说道:“那就烦劳你进去园子里看看,我是觉得太过呆板匠气,不够舒适自然,但又不想彻底重建——毕竟没有几个月,我就要成亲。”
  她说这话便是有意拉开距离,华维钧面无异色,答应下来。
  丽娘这才真的放心,插嘴道:“夫人,这时候外面正热,您练了一上午琴,只怕也累了,不如先歇息,让奴婢带人陪这位郎君进去瞧吧?”
  “也好。”苏阮确实不想大太阳底下去逛园子,就跟华维钧说了句“失陪”,自己回房歇着去了。
  丽娘去了小半个时辰,回来禀报说:“这个华郎君还真有点本事,说话头头是道的。他说咱们这宅子,原是梁国公府,那是开国就封的国公,几代繁衍,一大家子人,都住在这儿,能留出这么个园子就不错了。后来梁国公除爵,这宅子空置了几年,大概赐给夫人时,修缮工匠也没动过这园子,难免呆板匠气。”
  “那怎么着?是不好改,还得扩建么?”苏阮就一个人,倒是不在乎园子占地,就怕短时间内修不好。
  “您不是说再几个月就成亲么?他就没提这耗时耗力的章程,只说在现有格局上先调一调。”
  “那还好。他人呢?”
  丽娘道:“告辞走了,说是回去仔细琢磨琢磨,再来给您回话。”
  苏阮点点头,看着时间还早,叫备车,自己还是进宫去找苏贵妃,跟她说了大姐和那少年的事。
  苏贵妃听到一半就笑:“我就知道永嘉叫你们去,没那么简单!”
  等苏阮说完少年昨夜已在代国夫人府留宿,苏贵妃沉吟半晌,道:“看来你们也该置个别院了。”
  苏阮:“……”
  “不管怎样,姐夫还在呢,孩子们撞见了,也不像话。你劝劝她,另置个宅子。”
  这倒是,苏阮便点头答应了,然后又申明:“没我的事啊!”
  苏贵妃失笑:“知道啦!你对我二姐夫是什么心,旁人不知,我还不知吗?”
  “呸!什么二姐夫?”苏阮不依,“你又知道什么了?”
  “嘻嘻,我知道得可多呢!为着第二日要见面,当天夜里睡不着,嘀嘀咕咕念叨第二日要和他说什么……”
  少女时的蠢事陡然被说出来,苏阮顿觉脸上热辣辣的,忙扑过去按住妹妹不叫她说,苏贵妃嘻嘻哈哈,又逗了她两句。苏阮见拦不住她,干脆起来跑了。
  苏贵妃看姐姐落荒而逃,笑得更欢,心里却也笃定二姐不会跟大姐一样,闹出什么风流韵事。
  哪知道刚过了半个月,邵屿就遮遮掩掩地来报:“外面都在传,徐国夫人和一年轻男子过从甚密,那男子甚至自由出入徐国夫人府……”
  “你说错了吧?不是代国夫人?”苏贵妃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呃……代国夫人和那位姓池的少年,在京中已不是新闻,没什么人传了。”
  苏贵妃还是不信,细细问了几句后,坐不住了,“快去把她请进来,我亲自问问。”
  不明所以的苏阮刚进清凉殿,苏贵妃就冲上前问:“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府里那个姓华的怎么回事?”
  苏阮明白过来,失笑道:“你也听见传闻了?都是瞎说的,我请他给我修园子而已。”
  “可那人不是永嘉介绍给你的么?”
  “是啊!但公主也没说不许他给我修园子啊!”
  苏贵妃竟然无法反驳!
  “我还想把他引荐给圣上呢!东内那边,不是也缺人手么?这个华维钧很有几分才学,”苏阮拉着呆住的苏贵妃进去殿中坐下,“他与之前给永嘉公主设计别馆的何孝仁是至交,我听说圣上也想找何孝仁来主修东内宫殿的。”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那个人好像因老病回家了。”
  “是啊,何孝仁身体不好,去年就回老家去了。华维钧虽不敢说得了何孝仁真传,却也学到他几分本事。你知道吗?我不过叫丽娘陪他在我府中园子里走了一遭,他回去自己就能画出一张草图,而且只用了三天,就帮我想出如何调整格局,还不妨碍后续扩建。”
  “有这么厉害?”
  苏阮道:“我本来想等他给我把园子修整好了,再拿实实在在的成绩来跟圣上和你说,哪想到你听了外面的传言,还真信了。”
  苏贵妃讪讪:“我听说这人年轻英俊,还精通各种乐器,自由出入你府邸……”
  苏阮没好气:“他给我修园子,我能不让他自由出入吗?”
  “好好好,是我错了,不该听风就是雨。不过这事儿现在已经传开了,你是不是往付家解释一句,也给二姐夫去个信?”
  “去什么信啊,再有几天他就回来了,写信也收不到。”
  “看来是他给你写信了。”苏贵妃笑眯眯地问,“接着薛伯母一家了?”
  苏阮喝了杯温水,点头:“少则四五日,多则六七日,也就到了。”
  苏贵妃放下心,和苏阮说了会儿话,等圣上过来,两姐妹顺势提起了华维钧。圣上听说此人正给苏阮修园子,就说等修完,看成果再说。
  苏阮回去便和华维钧说了,并笑言:“如今成败与否,就看你能不能给我修好这园子了。”
  华维钧又惊又喜,回过神后,向苏阮深施一礼道:“维钧必尽己所能,以报夫人高义!”自此更兢兢业业,甚至为了不往来奔波、浪费时间,干脆住在徐国夫人府下人房里。
  于是付彦之回到京城,刚安顿好父母兄弟,还没洗去一身尘土,就听宋敞说:“这事可能不是真的,但我得先告诉你,永嘉公主给徐国夫人姐妹引荐了几个……男子,其中有一个,擅长演奏乐器,据说和徐国夫人……非常投契。”
  “什么可能不是真的,就不可能是真的!”付彦之根本不信。
  宋敞却接着说道:“我原本也不信,但那人近日频繁出入徐国夫人府,最近几日,还干脆……留宿了。”
  付彦之当场赶走宋敞,自己沐浴更衣,趁着天还没黑,直接去了徐国夫人府。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文的时候忘了说,中间没啥人提,我就一直忘到现在……
  那啥,本文架空哦,可能会和历史故事有相似之处,但千万不要代入,因为我脑洞很大,故事走向肯定和历史十万八千里(请熟悉我的读者作个证~


第30章 询问 。。。
  听说付彦之来访的时候; 苏阮刚和华维钧一起从园子里出来,她很诧异:“他怎么来了?”
  其实付彦之和薛家一行人,刚一进城; 她就知道了——这几天她都派了人在城门附近守着; 听说人到了; 还特意打发人送了冰和新鲜瓜果去光福坊的宅子。
  苏阮想的是,他们一家人,七月天里长途奔波,一定又热又累,辛苦极了; 到京肯定要好好休息几日; 见面不急。
  哪想到这人都这时候了还跑过来; 忙和华维钧说:“你先去歇一会儿; 吃饭吧。听我的,不用这么赶,别到时候园子还没修好,先把你累病了。”
  又黑了许多的华维钧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夫人放心去忙吧。”
  苏阮点点头; 转头去了前面厅中,却一见付彦之就吓了一跳; “你脸怎么这么红?”她说着忍不住走近去看; 发现他脸上不止红,细看还有点脱皮。
  付彦之匆忙过来,忘了这事; 忙抬手挡脸,刚要说话,就听苏阮问:“也是晒的?”
  也是?付彦之双眉一挑:“何来也是?”
  “……”
  苏阮和他对视一眼,明白了,却没回答,而是转头叫人:“去把前日请的医师再请来,就说我们这里有个不要脸的病人,好好一张脸晒得跟关公似的!”
  付彦之:“……”
  有人领命而去,苏阮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指指对面说:“坐吧。”
  “不要脸的病人”被她一说,又想起来要脸了,特意侧对着苏阮坐下来,将红斑少的那半边脸对着她。
  苏阮看得又生气又想笑,但见他一番奔波回来,脸上削瘦、衣袍见宽,颇有些憔悴,就气不起来,也笑不出了。
  “都这个时辰了,跑过来做什么?”苏阮直接问。
  付彦之转过头,看着苏阮道:“听见个谣言,过来问问你。”
  他直接说“谣言”,苏阮心里舒服许多,却还是装不明白:“什么谣言?”
  “说永嘉公主给你引荐了一个擅长演奏乐器的男子,还频繁出入你府中……”
  苏阮一笑:“说得还挺详细,谁和你说的?”
  付彦之不答,苏阮想了想:“宋九郎吧?他是天天在你家等你么?这么快就知道你回来了,还能告诉你这些。”
  “……”
  苏阮看他无言以对,突然说:“是有这么一个人。”
  付彦之抬眸盯着苏阮,听她继续说:“他不光在我府中频繁出入,他现在就在我府中,你想见见吗?”
  两人相视对峙片刻,付彦之道:“好啊。”
  苏阮给了他一个白眼,“好什么好?人家没空!”
  她把自己请华维钧重修园子的事说了一遍,末了愤愤道:“我府里天天沙土进出他们看不到,到处采买花草他们也看不到,就能看到一个华维钧是吧?改日你把你那个朋友宋九郎也叫来,我让他好好看看园子里那十几个工匠!”
  付彦之忍不住笑了,“好,明日我就押着他来给你赔罪。”
  “谁要他赔罪?”苏阮绷着脸。
  付彦之就整整衣裳,抱拳行礼道:“那我代他给夫人赔个罪。宋子高不知夫人品性,但他并无恶意,只是出于朋友道义,怕我和家人刚进京,从旁人口中听见谣言,酿成误会,反而不美。我赶着过来,当面询问,也是为此。”
  苏阮想想他开口就说是谣言,心气平了些,另问道:“薛伯母还好么?这一路累坏了吧?”
  “还好,母亲一向身体不错,下船之后,又在东都休息了两天……”
  “那你脸是怎么弄的?”
  付彦之:“……”
  想着一会儿见了医师,怕是躲不过,也得说,他只好答道:“路上和二郎三郎赛马晒的。”
  苏阮瞪大眼睛:“你多大的人了?”
  付彦之无言以对。
  “你们赛马能赛多久,晒成这样?”苏阮又问。
  付彦之:“……一天半。”
  “那你就不能戴个遮阳斗笠什么的么?”
  付彦之侧过脸去,手控制不住想摸掉皮的地方,苏阮立刻制止:“别乱摸!”
  外面丽娘带着医师过来,请医师停下略等一等,自己走上台阶,刚要进门,就听见这一句,吓得立刻退了两步,咳嗽一声道:“夫人,医师请来了。”
  苏阮:“请进来吧。”
  这医师来过一次了,苏阮也没回避,就见丽娘低头引着医师进来,小心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一脸放松地呼出口气。
  她这是怎么了?怕自己和付彦之吵起来?
  苏阮琢磨着,指指付彦之,跟医师说:“您给瞧瞧,他这是不是晒的?”
  医师便行至付彦之面前,跪坐下来,仔细查看,问了几句何时起的红斑、有没有发热或其他不适之处、痒不痒、痛不痛等问题。
  付彦之一一答了,医师便说:“还好,不要紧,擦个药膏,这两日不要顶着日头出门就好了。”
  医师留下药膏走了,苏阮叫侍女打水进来,跟付彦之说:“你洗洗手,先把药膏擦上。”
  “我回去再擦吧。”
  “回哪儿?”
  “永乐坊。”
  “那也不近,你骑马来的吧?就这么一路风吹回去,脸更不能要了,还是先把药膏擦上。”苏阮说完,看付彦之还有抗拒的意思,就说,“要么你自己动手,要么我叫人帮你擦。”
  付彦之:“……”
  他无言地看了苏阮一会儿,见她没有改主意的意思,就把自己面前的药膏瓶往她那边一推,道:“除非你来。”
  苏阮:“……”
  端着水盆进来的朱蕾,听见这话,偷笑着把水盆往两人中间一放,就和其他人一起退出去了。
  苏阮骑虎难下,半晌才说:“要不你回去擦吧。”
  付彦之摇头:“我还想要脸。”
  “……”
  未婚夫妻两个面对面僵持了一会儿,外面突然响起鼓声,付彦之伸长手臂抄起药膏,说:“好吧,听你的,回去再擦。”
  “……”怎么就成听她的了???
  然而街鼓响过五波,坊门就要关闭,开始宵禁,他确实得赶着回去。苏阮只得起身相送,顺便嘱咐:“那你记得擦,别不当回事。”
  她如此关切,付彦之就算原本不当回事,这时也要当回事了,便笑答一声:“遵命。”
  答完,他伸手进袖中摸了一会儿,摸出一个小小的荷包,递给苏阮。
  “什么东西?”苏阮接过来,见荷包上绣了朵牡丹花,绣工十分粗糙,里面却捏着像有东西。
  “没什么,小玩意而已。你别送了,我明日再来找你说话。”
  付彦之丢下这一句,就快步往外走。这间会客厅在垂花门外,距离门房并不很远,他很快就走到门房附近,看见丽娘与一个灰衣男子在说话。
  那男子十分年轻,衣着打扮一看就不是府中仆从,付彦之脚下不由慢了慢。
  灰衣男子正是华维钧,他和丽娘说着话,眼角余光看见有人走来,便转过头去,正好和付彦之目光对上。
  丽娘也看见了付彦之,她迎上两步,笑问:“郎君这就走了?”
  “嗯,街鼓响了。”付彦之应了一声,看着华维钧问,“这位是?”
  丽娘只得介绍道:“这是夫人请来修园子的华维钧华郎君。”又向华维钧介绍,“这是我们郎君。”
  她连名姓都不提,只说“我们郎君”,其中尊卑之分,不言自明。
  华维钧倒是面无异色,还向付彦之行了个礼。
  两人正面相对,付彦之见此人虽然黑了些,但确实高大英俊,举止也不卑不亢、大方得体,便点点头说了句:“辛苦你了。”接着抬脚继续前行,出府回家去了。
  丽娘看着他走远,回过头来时,见华维钧正若有所思看着付彦之离去的方向,就问:“华郎君还有别的事么?”
  “呃,没有了,多谢娘子。”
  华维钧告辞离去,丽娘满腹狐疑地进去见自家夫人,却见她正坐在镜前,摆弄什么东西,就凑过去瞧了一眼,“这是什么?”
  “耳坠。”苏阮索性递给她看,“他刚才给我的。”
  丽娘接过来,见是一对以金花为底托、上面镶珍珠的耳坠,样子不算特别,但珍珠粉嫩嫩的,极是好看,便赞道:“我们郎君真有心,如此匆忙赶路,还记得给您带东西,跟当年一个样儿!”
  苏阮眉眼之间笑意盈盈,嘴上却说:“他们在东都休息了两日的。”
  丽娘也不争辩,伸手帮夫人戴好耳坠,退后几步端详,“真好看,很衬夫人肤色。”
  苏阮伸手摸着珍珠,笑道:“你猜他为什么来的?”
  “想您了呗。”丽娘想都不想。
  苏阮推她一把,“胡说什么!”
  丽娘只好笑着问:“那是为什么?”
  “为了华维钧。那个宋九郎腿倒快,他一回来,就把京里的传言告诉他了。”
  丽娘道:“郎君不会信的,早解释清楚也好。”
  苏阮惊奇:“你怎知道他不信?”问完又自嘲,“我是什么有信誉的人不成?连娘娘都狐疑了。”
  “看您说的,娘娘身处宫中,所听所闻,都是旁人传话进去的,难免有所歪曲。而且,郎君原也比娘娘更懂您的心呐!”
  “那是十年前!”
  “可这十年,您的心,也没变过呀。”
  苏阮无言以对。
  丽娘便走上前,伸手给自家夫人捏肩,捏了一会儿,才提起方才的事来,“奴婢送了医师走,回来走到半路,正好遇见华郎君,他拉着奴婢问了许多采买上的事儿,正说到一半,郎君就出来了。”
  苏阮从镜子里看向丽娘:“两人照面了?”
  “嗯,郎君问起,奴婢只好两厢介绍。郎君急着走,倒没说什么,但郎君走了之后,华郎君也不问奴婢话了,您说,他是不是故意等在那儿的?”


第31章 心结 。。。
  付彦之也有同样的怀疑。
  他赶在坊门关闭前回到家中; 重新洗了手和脸,自己照着镜子擦药时,突然记起苏阮说的“也是晒的”和“前日请的医师”; 再回想临走时见到的华维钧; 肤色黑黑的; 似有晒伤痕迹,这个怀疑便自然而然地浮了上来。
  这人胆子是真不小,明知外面有怎样的流言,还敢假装偶遇,等在那里; 只为和自己打个照面——要说他没有别的心思; 付彦之实在难以相信。
  好在苏阮没有那个意思。
  付彦之看一眼镜子; 见药膏擦得差不多了; 就去洗了手,盖好盖子,然后自己吃过饭,随手拿了一册路上买的书; 坐到窗前; 想边看边消食。
  这是一本志怪文集,薄薄一册; 文辞浅俗; 付彦之很快就翻完了。这时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将要落尽,侍女进来掌灯,在卧榻上铺好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