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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相公-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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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瑀摇摇头,忽调皮一笑,“今儿筵席如何?孔先生也来了,有没有吓他们一跳?”
  李诫笑得很贼,“先生是个不爱张扬的人,我也要学他一样的低调,所以没特意提我们之间的关系。”
  说曹操,曹操就到,从池塘那边走过来一群人,当中簇拥着的,正是潘知府和孔大儒。
  温钧竹也跟在后面。
  暖亭里的人没有谈完的迹象。
  李诫暗骂声麻烦,让赵瑀躲在树后,自己大踏步迎了上去。
  原来是潘知府听说孔大儒爱竹,请他过来赏这一片竹林。
  寒风刺骨,李诫不由纳闷,这一群人不冷吗?围着几株绿不绿、黄不黄的竹竿子,个个慷慨激昂,跟打了鸡血似的。
  他看孔大儒,也是满脸不耐,就差抬脚走人了。
  师傅有难,弟子要帮!
  况且身后还有个私会佳人的齐王不能暴露,否则这门亲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了。
  李诫清清嗓子,上前嬉皮笑脸道:“诸位,大冷天的,还是回暖烘烘的屋子吃酒听曲儿好。走走走,刚才行酒令到哪里了?呦呵,潘大人,你是不是怕罚酒才撺掇人们出来?”
  潘知府捋着胡子呵呵一笑,“李大人,我酒量可比不得你,且让我醒醒酒再回去挨罚。”
  李诫大大咧咧地揽着他的肩膀,不由分说往回拽他,“不行,三爷开席前就说了,今儿个不论职位高低,不论身份尊卑,敞开了喝,敞开了吃,就图个高兴!”
  潘知府官职最大,他一走,人们就跟着往回走。
  却听有人凉凉说道:“李大人这么着急往回走,是怕让你作诗做不出来,在众位同僚和孔先生面前丢丑吧!放心,我们都知道大人不识字,没念过书,不会难为大人的。请大人只管站旁边看着就好。”
  气氛顿时一滞。
  李诫停住脚,慢慢转过身来。
  发难的是杨通判,和温家也算拐着弯的亲家。
  通判虽只是六品官,但有监察官吏之权,可直接上奏皇上,一般人也不敢小瞧了他,哪怕是潘知府,平日也会给他三分面子。
  然而李诫不是一般人。
  他嘻嘻笑着,对杨通判的讥讽之言毫不在意,“老杨啊,你说你胡子一大把,是挺老的了,可也没到耳聋眼瞎的地步。我李诫是识字不多,可我也在拜师求学啊,喏,刚才酒席上,三爷还夸我长进了,没准能考下个秀才!合着你光顾喝酒没听到?”
  杨通判冷笑道,“你拜师求学?笑话!谁人肯收李大人当徒弟?怕不是哪个阿谀奉承的小人吧!”
  李诫还未答话,便听有人从旁答道:“我!”
  杨通判循声望去,正与孔大儒冷冰冰的目光对上,“真没想到,我在杨大人眼中,竟是如此不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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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风似乎停了那么一下。
  起先还笑的人,脸上的笑似乎被寒风冻住了,显得颇为古怪。
  他们看看泰然自若的孔大儒,又扭着僵硬地脖子看看嬉皮笑脸的李诫。
  孔大儒是当世屈指可数的名士,无数人想投在他门下,其中既有清贫人家的孩子,也不乏世家大族的子弟,但孔大儒都没有答应。
  他拒绝的话无一例外——没有眼缘!
  说白了就是不想收徒而已。
  因严惩挂名田、扣押举人书生,李诫几乎成了读书人口中的酷吏,他何德何能,怎么就得了孔大儒的眼缘?
  在场之人均是百思不得其解。
  杨通判的脸一下子褪去血色,变得又黄又青,半晌,才迟钝地说道:“无意冒犯孔先生,多有得罪,请您见谅。”
  孔大儒背着手,两眼望天,压根不理睬他。
  杨通判嘴唇嚅动了几下,没有再说话,只悄悄退在人群后面。
  温钧竹脸色更是不好看。
  凭着李诫的聪明劲儿,加上孔大儒的点拨,用不了多久,必有所成。
  谁也不能再取笑他不识字、没读过书。
  尽管温钧竹不愿意承认,但他无法否认,自己较之李诫,优势正一个个地消失。
  现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自己良好的出身。
  这让他觉得很不甘心,看到李诫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这种不甘心到达了极致。
  但温钧竹毕竟沉稳了许多,他一拱手笑道:“恭喜孔先生喜得高徒,恭喜李大人拜得名师,这种喜事应该早说,让我们也多敬二位几杯酒,聊表祝贺之意。走,咱们回去接着吃酒。”
  李诫倍觉诧异,这位探花郎一直热衷于给自己拆台,如今竟递梯子过来,太不符合这位的脾气,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太阳却是照常从东边升起!
  只见温钧竹环视一圈,讶然问道:“李大人,齐王殿下在哪里?我看到你们一起离席,方向就是朝这里来的,怎的不见殿下的踪影?”
  李诫心里咯噔一声,暗骂这酸儒忒多事。
  既不走,就闹大点动静,给三爷提个醒儿。
  他堆起满面笑容,“三爷更衣去了。你说你个温大人,想讨好三爷就明着献殷勤呗,暗地里总盯着三爷干什么?三爷走哪儿你跟到哪儿,甩都不甩不掉,简直就像个跟屁虫。”
  他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儿,说的话不好听,却是用开顽笑的口吻,让人也没办法较真儿。
  温钧竹按捺着内心的怒火,冷声讥讽道:“我献殷勤?我倒要向李大人好好讨教讨教,如何能堂而皇之地摇尾乞怜!”
  李诫好像没听懂这是骂他的话,满不在乎地说,“我总听老大人们说什么‘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当时不懂,现在明白了,就是像马像狗一样听皇上使唤——先生,是不是这个意思?”
  孔大儒点头道:“确实如此。”
  李诫迈着四方步,慢悠悠踱到温钧竹面前,下死劲儿拍着他的肩膀道:“温大人,这话温首辅也没少说,你也说过的,对吧?咱们都是一样的啊,你用不着向我讨教,回去问你爹。”
  温钧竹被他拍得肩膀一歪,差点栽倒在地,目中火光暗闪,却无法反驳这话。
  骂人骂到自己头上,潘知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立马觉得不对,咳咳几声想要掩饰过去,“诸位,天冷,咱们回去接着喝酒,不然齐王回来——满屋子的人怎么都不见了?哈哈,不妥不妥。”
  在场的都不是蠢人,眼见气氛尴尬,且孔大儒似乎并不喜欢这丛竹林,马屁拍在马腿上,得,还是回屋暖和去吧。
  在潘知府的招呼下,这群官员开始三三两两往回走。
  温钧竹站着没动,恨恨道:“李大人好口才!”
  “我也纳闷了,你每次都在我手里讨不了好处,怎么还反反复复的来碰壁?”李诫在他耳旁轻声道,“你到底执拗个什么劲儿?与其和我争一时长短,不如把心思好好放在差事上面,当今可不是好糊弄的,你温家想要更上一步,靠裙带关系可不行。”
  温钧竹身子一僵,同样低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诫眼睛看向远处。
  赵瑀的身影飞快从回廊中掠过,跑到暖亭前。
  暖亭的门开了,她说了几句话,又扭头往这边走。
  李诫笑了笑,“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你一句,不要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而已。”
  此时天空更加晦暗不明,随着西风,银白色的雪粒子落了下来,不一会儿,地上就跟撒了一层糖霜似的,白花花一片。
  “你怎么不走?”温钧竹问道,“莫非在等齐王殿下?你和殿下偷偷摸摸出来,殿下到现在都不见人影,如果出篓子,我第一个参你!”
  “准是你挑头儿,撺掇老潘跑这里赏什么竹子!”李诫无奈道,“在府衙里头,能出什么篓子?你们温家人总是把心思放在天家身上……我等我媳妇儿呢,行不行?”
  温钧竹一怔,身后一阵脚步声,转身来看,不是赵瑀又是谁!
  赵瑀披着大红羽缎斗篷,脸色红润,眉梢眼角都含着笑意,待看到李诫,登时眼中波光流转,那是从心底而发的喜悦。
  他记忆中的赵瑀,从来都是端庄地笑着,得体而温婉,从未有过这样灵动的表情。
  一望可知,她过得很好,她也是真的喜欢李诫。
  温钧竹闭了闭眼睛,将心中的酸楚压了下去,默不作声向后退了一步。
  李诫已迎了上去,“媳妇儿,冷不冷?看手凉的。”
  赵瑀笑盈盈说:“我从潘小姐那里来,知道你在前头喝酒,忍不住叫你过来嘱咐一句,你胃气不好,少喝点儿,当心回家娘说你。”
  李诫点头应是,拉着赵瑀往外走,心道我们俩都走了,温酸儒一个人无趣,肯定也走!
  赵瑀还好心和温钧竹说:“温大人,兖州不比京城,风又硬又冷,当心别吹病了,快回去吧。”
  温钧竹拱手道谢。
  但看他二人卿卿我我,自己一人形单影只,温钧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雪粒子扑簌簌打在身上脸上,天地茫茫,昏昏沉沉之中,是无穷无尽的哭闹烦闷。
  想起李诫说的话,在想起赵瑀看李诫时的眼神,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温钧竹苦笑一声,自己到底在和谁较劲儿?
  是李诫,还是自己?
  回去么,回到热闹的宴席?但对此时的他来说,热闹的地方,反倒更容易勾起他的孤凄之感。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所以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绕过池塘,坐在抄手游廊下,倚着廊柱,看着塘边摇曳的白草枯苇发呆。
  佯装离去的李诫差点叫出声来,大冷天急出了一身汗,立即快步追过去,他甚至想,如果不行就一巴掌把他扇晕!
  好巧不巧,“嘎吱”一声,暖亭的门开了,张妲从里面出来,低着头,边走边抹眼泪。
  李诫的脚步硬生生刹住。
  抽泣声惊醒了兀自怔楞的温钧竹,他扭头看过来,当即惊得一跃而起,“表妹?!”
  张妲吓得一哆嗦,见是他,顿时连哭也忘了,好似被雷击中一般,半张着嘴,呆傻痴楞僵在原地。
  怎么回事?她分明看没有人才出来的,怎么廊柱后面突然蹦出表哥来?
  温钧竹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还穿着丫鬟的衣服?”
  张妲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赵瑀暗自发急,偷偷问李诫,“不然我过去解释解释?”
  李诫略一思忖,低声说:“就说张妲想偷偷见温钧竹,你不同意,她私自跟来的。”
  赵瑀一说谎就脸红,可此时也顾不得了,急急忙忙走近,刚要出声,却见暖亭的门又开了。
  齐王从内蹦出来,手里挥着一方丝帕,冲张妲叫道:“张妲,你帕子丢这里了!”
  糟糕!别说李诫,就是赵瑀也不由吐出了这两个字。
  齐王这才看见游廊下的四个人,当下愣住,随即干巴巴笑了几声,“呃,你们谈,本王还有事。”
  张妲哭道:“你不能走,你得把话说清楚。”
  “说、说什么”齐王挠挠头,扭脸问李诫,“我有什么可说的,该哭的是我吧?我是龙子凤孙,天潢贵胄,被人嫌弃到这地步……你说我该说什么?”
  李诫除了讪笑什么也回答不出来。
  温钧竹的目光在齐王和张妲的脸上打了几转,眉头紧蹙,沉吟片刻说道:“殿下,事已至此,下官不得不冒昧谏言,您该给张家一个交代。”
  “什么?”齐王的声音陡然提高,指着温钧竹喝道,“大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赵瑀忍不住插嘴道:“温大人,你误会了,殿下和妲姐姐之间绝没有什么,这事我可以和你解释清楚。”
  张妲此刻已不哭了,只睁着一双明洁的大眼睛,怔怔盯着温钧竹出神。
  凛风打起一个又一个旋儿,卷着雪粒子,从他们之间穿过。
  寂寥的风声中,只听温钧竹异常平静的声音说:“殿下,这种事不用问缘由,只看结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您让她今后如何做人?”
  齐王冷笑道:“呦,那温大人想要本王如何啊?”
  温钧竹撩袍跪下,“殿下,下官不敢。只是事关表妹名声,无论如何,您该给张家一个说法。”
  这个说法,自然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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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这是硬逼齐王娶张妲?
  赵瑀只觉心头猛地一沉,随即着恼,暗道这个温钧竹,当真不明白张妲的心意?不说替张妲解围也就算了,还硬生生把她往火坑里推。
  可惜了张妲对他的一片痴心!
  “表哥,”只见张妲上前一步,下死眼盯着温钧竹,仿佛不认识他,摇头哭泣道,“你明明知道我……”
  “妲姐姐!”赵瑀高声打断她的话,走过去挽着她的胳膊悄声道,“不可说。”
  不为温张两家,只为张妲自己着想,她也不能再激起齐王的怒火。
  赵瑀一打岔,张妲稍稍冷静下来,低头抹去眼泪,哑着嗓子对齐王道:“殿下,该说的,臣女方才已经说完了,您不用理会温大人的说辞,他不能代表张家的意思。”
  齐王目中飞快掠过一丝讶然,颜色微微霁和,扔给李诫一句“收拾下”,就要扬长而去。
  温钧竹手一伸,拦住齐王去路,低声道:“殿下,非是下官故意和您作对,表妹明显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来兖州的事根本瞒不了人,您回京后一样要面对张家。皇上虽待您一向宽容,可与朝臣之女私会,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不管。与其皇上责怪,不如您主动提出来。”
  李诫过来,从后一把架起温钧竹,把道让出来,笑嘻嘻道:“我就说你爱瞎操心,天家的家事用得着你我废话?再退一步说,这也是张家的事情,一表三千里,和你温家有何干系?你少猪鼻子插大葱——装相了!”
  温钧竹没有挣扎,亦没有反唇相讥,只看着齐王的背影轻轻说:“殿下,时局已变,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呢?”
  齐王脚步一滞,随后急走几步出了园子。
  剩下的四人站在廊下,一时谁都没有言语,只闻风声呼啸而过。
  不知什么时候雪粒子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扑簌簌的落了一地。
  李诫小声道:“瑀儿,回家可好?”
  赵瑀叹了一声,扯扯张妲:“妲姐姐,跟我回去吧。”
  张妲没动,直直望着温钧竹:“表哥,你真想我嫁给齐王?”
  “嗯。”温钧竹侧过身,不与张妲的目光接触,“表妹,我不知道你为何跑来找齐王,但就眼前的状况而言,你嫁给他是最好的选择。既能保全你的名声,也对你我两家都好……”
  顿了顿,他语气放缓了些,“齐王好玩,但脾气随和没什么架子,后院也干净,算是良配……只要你点头,拼温家全力,我也定要保你做上王妃之位。”
  “我才不稀罕什么王妃之位!”张妲拼命忍着不哭,“你们那些权谋心术我也不懂,你知道我找他干嘛?我就是想拒绝这门亲事!”
  温钧竹背过身去,低低说道,“我是为你好……”
  “你如果真为她好,就闭紧嘴巴别到处瞎嚷嚷。”李诫不耐烦道,“别总打着为你好的旗号,随随便便就替别人拿主意。啧,怎么就不长记性?媳妇儿,走走,我送你回家,站了这半日,当心别累到你。”
  张妲深深看了温钧竹一眼,颤声道:“表哥,大不了我出家做女冠,反正……我绝不嫁人。”
  说罢,她跟在赵瑀身旁,慢慢消失在风雪之中。
  过了半晌,温钧竹才转过身来。
  天地白茫茫一片,他们的足迹,早已消失不见。
  温钧竹呆呆出了会儿神,才转头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雪地中,徒留一串孤独的脚印。
  回到家,张妲躺在暖炕上,神情恹恹,只是暗自垂泪。
  赵瑀因劝道:“强扭的瓜不甜,你今天也看到了,他对你着实无意,何必一心苦恋他?熬来熬去,折腾自己半条命,值得吗?”
  张妲惨然笑了笑,没有一点儿生气,“无论我对他有没有念想,也就这样了。瑀儿,我来了还没拜见李老太太,先前在京城,我对她无礼,这次要好好给她赔罪。”
  赵瑀摁住不让她起身,“你快歇着,等身子缓过来了再去请安不迟,我婆婆人善,不会挑你的理儿。”
  张妲还是坚持起来,给周氏请了安,并郑重道歉后才回去歇息。
  天色渐晚,外头的雪却没有一点儿要停的迹象,赵瑀不禁犯了愁,张妲不宜在此久留,可这样的天气,她又不放心让张妲孤身一人回京。
  少不得又要麻烦李诫。
  想想今天的事,赵瑀又是一声叹息,探头向外望望,有些担忧,李诫怎的还不回来,别不是挨齐王一顿骂……
  齐王还真没难为李诫,此时他正和李诫喝酒喝得兴起,满肚子的牢骚话止不住地往外蹦。
  他说:“我可真不想回京啊,自从大哥当了太子,看谁都不对付,他防我比防二哥还厉害!你说他都太子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看二哥这次遇险,背后少不了他捣鬼!”
  李诫呵呵笑着,给齐王斟了杯酒,“三爷,小的提醒一句,这事咱就是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就成。主子心里头清明,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别让主子误以为你存了争储的心。”
  这话说得相当大胆,却说到齐王的心坎里了,他拍着李诫的肩膀说:“知我者李诫也!唉,我就想做个混吃等死的富贵闲人,什么社稷朝政,国计民生,统统不想费脑子。”
  “三爷,小的新学个词,树欲静而风不止,您想做个闲人,有人却想您做个忙人。”李诫手沾着酒水,在桌子上写了个“首”字,随后用手抹去,慢悠悠说,“您倒要感谢张小姐无意中给您通风报信。”
  齐王眼中陡然光亮一闪,马上又泄了气,“你是说相国想拿我做文章?可太子还在,我上头还有个能文能武的二哥,不成,我可不想做他手里的棋子。”
  李诫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张家向来听温家的,无利不起早,温相国定然是听到什么风声,才打着和你结亲的主意。三爷,小的再多句嘴,您回京之后,无论谁来找您,都说了些什么,事无巨细,一定一定要告诉皇上。”
  齐王一愣,“有必要吗?”
  “有!”李诫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但说话的语气异常斩钉截铁,透着一股子罕见的强硬,“三爷,皇上是君,您是臣,您是皇上的亲儿子不假,可始终要记住别越过这条君臣的线!在皇上眼里,儿子重要,江山社稷、天下安稳更重要!”
  一阵劲风卷着雪尘猛拍在窗子上,打得窗户纸噼噼啪啪作响,好像响锣,每一声都敲在齐王的耳边,搅得他一阵头晕目眩。
  他揉着额角叹道:“我最不耐烦朝堂上的争斗,干脆和父皇说,我没想当皇帝的心。”
  “那可不是明了心迹,那是赌气!您要是直接和皇上这么说,我敢保证,皇上准赏您一顿臭骂。您什么事都不瞒着皇上,皇上自然会明白你的心。”
  齐王仰头灌下一杯酒,无奈叹道:“好好,听你的就是。诶,我也不能白领你的情,吴院判我给你弄到兖州来,就按你说的那个法子……对,防疫!”
  李诫大喜,接连道谢不止。
  二人又喝了几杯,因齐王明日还要启程回京,李诫坐到亥时便告辞离去。
  赵瑀没歇下,一直在等他。
  李诫换了家常袍子,揽着赵瑀靠在大迎枕上,将方才的对话一五一十说了,末了笑道:“三爷和我不是一般的交情,你且放心,他不会因这事责怪我。”
  赵瑀沉吟许久,终是把心里的话问出来,“你说,太子真的倒台的话,齐王会当储君吗?”
  李诫默然盯着上面的承尘,半晌才说:“三爷的性子太随和了,我在潜邸伺候那么多年,就没见他认真同谁生过气,更别提惩罚下人。”
  这固然是齐王的优点,但作为一个君王,心慈手软却是最大的缺点。
  赵瑀看他心情似乎不畅,忙岔开话题,“我打算过几日送张妲回京,你多派几个护卫。”
  李诫应下,随后没好气说:“都是温钧竹惹的祸,却要我来收拾。睡觉睡觉,这三尊大佛,赶紧都送走完事!”
  翌日,雪停了,太阳又出来,因是今冬头一场雪,地面还有些暖和气儿,加上阳光一照,不到晌午,地上就变成半雪半水,雪泥一片。
  温钧竹雇了辆马车,亲自接上张妲一同返京。
  张妲没拒绝,赵瑀自不能拦着,只暗地里叮嘱张妲许多话,归根结底就一个意思——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不知张妲心里怎么想的,反正她嘴上是说记住了。
  送走这一行人,赵瑀以为自己终于能在家好好养胎,可还没进腊月,京城就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太子被废!
  原因是出言不逊,惹得龙颜大怒。
  听说皇上气得把书案上的玉如意都砸碎了。
  但具体什么原因,却是讳莫如深。
  好在有皇后苦求,皇上只废了太子,却没更多的惩罚,一应待遇还是按照皇子的标准。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李诫也有点儿摸不准皇上的意思。
  还没等他们从诧异中回过神来了,皇上又一道圣旨砸到了兖州——李诫治河有功,升任都御史兼山东巡抚!
  一年之内,从正五品直升到正二品,别说其他人,李诫自己都快被砸晕。
  眩晕过后,他隐约觉得,皇上要有大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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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李诫提拔的速度可谓一飞冲天,是本朝开国以来唯一的特例。
  巡抚为最高的地方官,不止掌管全省的盐道、河道、粮饷营田,更是全权负责一省的军政事务。
  与他以往担任的官职不同,这次是实打实的封疆大吏,真正掌了兵权的!
  且同为巡抚,但山东巡抚比其他几个省重要得多,级别也要高。
  原因在于山东的位置,北临京畿重地,南接南直隶,江南富庶,每年都有大批的物资押运上京,而无论走陆路,还是水路,必经之路都是山东。
  可以说,山东是直接影响到京城安危的要地,是以历任的山东巡抚都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
  此时便是再没脑子的人也明白,李诫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绝非一般的信臣可比。
  因而尽管有各种揣测,各种艳羡嫉恨,却无人敢在脸上表现出丁点儿,一个个堆起满面笑容,纷纷与这位年少新贵攀交情。
  任命已下,只待与新任兖州同知交接,就要启程赴任。
  李诫手中公务千头万绪,忙得要死,除了几个确有要务往来的,其他溜须拍马的,他一个不见。
  一群大大小小的官儿吃了闭门羹,却谁也不敢再抱怨什么,纷纷打起来别的主意——官面上走不通,让太太们去后宅奉承!
  加之赵瑀腊月初四的生辰,从冬月底开始,各家各户的诰命敕命、太太小姐,借着祝寿之名,一窝蜂似地往她这里献殷勤来了。
  赵瑀这时候已经显怀,身子多有不便,又忙着搬家收拾东西,实在没耐心应付这群花枝招展、叽叽喳喳的女人们。
  除了潘太太,还有几个平日走动频繁的,其他人她都婉拒了。
  实在推不掉的,周氏自告奋勇帮着应酬——巡抚的亲娘,绝对够分量!
  赵瑀便窝在房里,清清静静地养胎。
  这日天气晴好,冬日暖融融的,她坐在廊下里晒太阳。
  奶娘何妈妈抱着阿远过来请安。
  阿远已经半岁多了,白白胖胖的,见人就笑,看上去十分讨人喜欢。
  赵瑀笑道:“看着敦实不少,你用心了,年下我要赏你一个大红封。”
  何妈妈本就胖乎乎的,一听这话忙不迭道谢,乐得眼睛都瞧不见了。
  赵瑀想起一事,“过两天我们就去济南,你是雇妇,一家子都是当地的,还跟我们走吗?”
  何妈妈就是为这事来的,忙赔笑道:“正想求太太一个恩典,我实在舍不得阿远少爷,想跟着太太一道去济南,可我家里还有两个丫头子,唉,这一走兴许几年见不着面,老实说也舍不得扔下……”
  赵瑀淡淡笑着,示意她往下说。
  何妈妈觑着赵瑀的脸色,吞吞吐吐说:“能不能,让我带上那两个丫头?大丫七岁,洗洗涮涮的活计都能干,跟着乔兰莲心两位姑娘学学规矩也是好的。二丫比阿远大俩月,往炕上一放不哭不闹,最是省心。”
  “可以。”赵瑀干净利索说,“不过我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不签卖身契,不能进院伺候。”
  提到卖身契,何妈妈有些犹豫,“两个孩子……我回去和她爹再商量商量,太太,明儿个给您回话成吗?”
  “不急,事关孩子前程,是应该好好商量。”
  莲心拿着一封信进来,何妈妈颇有眼色抱着阿远退下去了。
  “京城来的信。”莲心呈给赵瑀,侧头看了看何妈妈背影,因笑道,“她这几日翻来覆去地念叨大丫二丫,我看是存了带到济南的心思,也难怪,一两的月银,包吃包住,每季两套衣裳,逢年过节都有红封,她才舍不得这份差事!”
  “人之常情,不足为怪,我也是瞧她对阿远上心。”赵瑀不以为意笑笑,打开信仔细一看,眉头不由皱起来。
  莲心小心问道:“太太,有什么不好的吗?”
  赵瑀长长叹了一口气,吩咐道:“你去前头给老爷传个口信,务必让他今晚上早些回来,我有事情和他说。”
  信是张妲写来的,她和齐王定亲了,婚期在明年八月。
  张家将她私自离京的消息瞒得死死的,温钧竹也出人意料没有漏口风,而齐王不愿成亲,自然也不会多言。
  她大病了一场,家里没人再提她的亲事。
  风平浪静中,张妲以为这事就过去了,结果皇后直接一道懿旨,将她指给齐王。
  更觉可笑的是,她们曾经的好友殷芸洁,竟同时被指为齐王的侧妃。
  张妲的信,字里行间都流淌着冷静淡然,那口气,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她甚至有心情调侃道,还好她是正妃,不然见了殷芸洁要行礼,她可受不了。
  信的最后,她说,真不想长大,如果能永远做个十三四的小姑娘该多好。
  赵瑀读完信,心里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哀伤莫大于心死,张妲也不知经历了多大的绝望,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似乎看到,那个高兴了大声笑,伤心了大声哭,直率得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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