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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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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姑娘此番心智,本可另寻一片天地,何苦埋没于商贾之间,更何况令尊……”他欲言又止,我不知晓他到底从香兰处问到了多少,不过以他的聪慧怕是也能推测大半,我只是淡然一笑,道:“小女不过普通人,只想安稳平淡的过完一生,无意寻其他出路,商贾之身地位虽低下,可小女可趁机游历四方,寻找那玉瑗,小女此生心愿,也唯此而已。”
  :“这玉瑗,竟对姑娘斯般重要。”他微微敛了眉,对我道,我含笑点了点头。
  :“即是如此,良会竭尽全力助顾姑娘找到此物。”他信誓旦旦,带着一抹莫名柔和的笑容看着我的眼,不知怎地,只是看着这顾盼间的温柔,我竟微微有些痴了,他犹豫半晌,扬起手轻轻落在我的发间,揉了揉我额前的碎发。
  须臾之后,我回神,慌慌张张的后退几步,勉强笑道:“时辰不早,明日生意上还有些事需处理,小女先退下了,还望先生能尽早替小女寻得此瑗,告辞。”
  言罢,再也不敢他一眼,直径跑回房,关上门后直直靠在门扉上喘着粗气,我摸着自己的左胸口,只觉得跳动的心,竟有些微微乱了……
  第二日,香兰照旧推开门伺候我漱洗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只在床上抱膝而坐的熊猫,她大惊,忙搁下铜盆坐在我身旁关切道:“小姐!你怎么了,怎的这般……这般模样。”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知晓自己此时能是一夜未眠的惨淡模样,不由得无力道:“别问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先伺候我漱洗吧。”
  在房内静坐至晌午,我惊觉有些饿,便出了房间想觅些食,岂料一眼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觅那一袭静默而坐的白衣,心里一慌,忽而忆起昨晚他轻轻揉乱我刘海的温柔模样,竟下意识的就想避开他,香兰不解,只得问道:“小姐?”
  :“无事……”我摇摇头,念起昨晚辗转反侧,知晓此事压在心底若是不得解决,只怕始终会困扰我,我无意与古人有什么感情纠葛,待得我魂归现代之日,便是此身陨落之时,我不想徒增他人伤感。
  念及此,干脆一咬牙,心一横便走到张良那一桌坐下,面上淡然道,“张先生。”
  我似是打断了他的沉思,他微微一惊,随即浅笑:“顾姑娘。”
  我咬了咬下嘴唇,想着该如何启口,如何在不伤二人朋友般的情谊下让他明了我的心意,我该如何告诉他,我无意男女之情,哎,尽管我不得不承认,与张良相处十分舒心,可与回到现代相比,这些末微感情实在是无足轻重,唯有回去,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昨日……”我小声道,岂料还未说完便被打断,“顾姑娘,不如待会儿与在下一道前去寻在下的朋友可好?”
  :“先生可是联系上了你的朋友?”我喜道,早就将方才想要说的话抛掷九霄云外,见他点点头,忙道:“那好,我们用过了早饭便去,可好?”
  :“好。”他还是那般温润的笑,毫不迟疑的应承下来,不知是否是我错觉,那眼眸之中好似有一丝怅然极快掠过。
  :“可是此处?”
  张良点点头,看着牌匾微微眯起了眼,我以为他眼睛又有些不适,忙问道:“怎么了?眼睛可是又痛了?果然不该挑白天出来的吗!”言语之中有些懊恼,岂料他却毫不在意道:“无妨,只是还是有些不习惯罢了。”言罢推开了面前的门扉,径直走了进去,我抬头,看着那牌匾上的“酒馆”二字,心中有些犹豫几番,此处真的会有张良所说的见多识广的人?眼见白色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后,我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这是一家不大的酒馆,生意冷清,我进去的时候张良已经跟掌柜的攀谈起来,之后更是招手要我过去,我乖乖的走过去,他从怀中掏出一片竹简,递给那掌柜的,问道:“不知洛前辈可有见过此物?”
  那人看上去较张良略微年长些,一身灰布衣看似毫不出彩,唯有那黑色双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深邃的沧桑,他小心接过,仔细端详许久,奇道:“这笛子这上面的花纹倒是陌生的很,不过看这雕刻技艺,只怕不是凡品,子房,你寻这个做什么?”
  :“在下自有所用,洛前辈就莫要多问了,”他爽朗一笑,我鲜少见过他这般的笑容,看来这位洛先生当是他的知己,那人将目光移到我身上,打量我片刻,眼中一阵疑惑闪过,见他如此,只怕早已认出未戴纱帽的我是个女子,我也不遮掩,大方一笑,压低声音道:“小女洛阳顾卿,往来行走身份多有不便,是故如此打扮,还望前辈莫要见怪。”
  :“洛阳顾卿……洛阳顾家,莫非?!”他喃喃道,念及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蓦地抬起头,一阵不可思议的目光直直投射至张良处,我见后者微不可见的摇摇头,联想起他初初知晓我来自洛阳时的反应,心中疑惑更甚,不由得貌似无意道:“不知两位在打什么哑谜,可让小女不甚明白了。”
  洛先生打了个哈哈,笑道:“无妨,无妨,不过是念及一些旧事罢了,顾姑……公子,在下姓洛,是子房的旧友,难得一见,今日便让在下请二位小聚一番,如何?”
  张良偏头看我一眼,似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只是一笑,答曰:“今日来访实属冒失,自然皆听从张先生的。”
  闻此言,张良只得揖手笑道:“那良恭敬不如从命了。”
  屏退众人,洛先生倒酒一杯,举起对我二人笑道:“相隔数年,不曾想到今日还有机会与子房兄一见,在下先干一杯,聊表敬意。”言罢便将杯中水酒饮尽,我正欲给自己倒一杯,却被张良伸手阻拦,他对着我摇摇头,小声道:“你酒量太差,莫要饮酒了。”
  我挑眉,盯着他杯里的酒,轻笑道:“那某人重伤初愈,既然饮酒伤身,是否也应不占酒荤呢?”
  :“这……”他一时语噎,我笑眯眯的拍开他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即对洛前辈举杯道:“小女多谢前辈今日款待。”言罢亦是一饮而尽,对方眼里蓦地闪过几许赞叹,爽朗道:“顾姑娘果真女中豪杰,也无怪乎得子房兄另眼相待。”
  我偏头看向张良,他却只是轻咳了几声避开了我的目光,随即道:“方才那玉瑗上的花纹,前辈可有线索?”
  他轻轻搁下酒杯,微微锁眉,道:“我确是没亲眼见过此瑗,不过……”他摩挲着杯沿,垂眸沉思片刻后继续道:“玉瑗的花纹,我却好似在书上见过,是……”
  :“是什么?”我心中急切,不由得问道,他看了我一眼,缓缓道:“这玉瑗上的花纹,好似是周朝祭祀时的纹案,如今要寻来,怕是有些艰难。”
  :“周……周朝?”我心中一凉,瘫软下来,本以为那玉瑗不过是秦朝之物,便是再珍贵总是有法可寻,可谁知这竟是周朝之物,周与秦茫茫相隔数百年,我又该去何处寻这极为可能是周朝祭祀之时的物什呢?
  :“这……这也是我的推测罢了,我还需回去翻翻典籍。”许是我话语之中绝望之意太浓,他忙补充几句,我勉强扯了扯嘴角,点头称是,可心中悲恸何曾淡下半分!本来指望于这个不过是瞧过一眼的玉瑗已是在毫无希望的困境中唯一的可能,岂知这小小的念想也被现实狠狠踩踏!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之情?

  我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杯盘,希望破灭的挫败感排山倒海而来,耳边只是模模糊糊的传来几句对白:
  :“子房,此番你……”似是有些犹豫,吞吐不绝,是洛前辈的声音。
  :“顾卿并非外人,洛前辈但说无妨。”
  :“此番你竟然孤身刺杀皇帝!当我听说刺客是韩国人时我就猜到是你,你当真不要命了!”
  :“呵,前辈,良之所以苟延残喘至今,只有一个信念,便是以嬴政狗贼人头,祭我韩国惨死将领的性命!”
  :“你!……”我似是听到洛前辈猛然打断了他,二人一时无言,我心知他们是忌讳我在场,许多话不便直言,当下勾起嘴角,淡然道:“顾卿自觉不胜酒力,想外出吹吹冷风,二位继续罢。”言罢便站起身欲走,岂知手腕被身旁的白衣男子一把握住,我低头,见他皱眉道:“顾姑娘,在下绝无瞒你的意思,”复而转头对对面的男子坚定道:“前辈,顾卿几次三番的救我性命,良不愿有事相欺,还请前辈直言。”
  :“这……”洛前辈明显还仍存顾虑,我一笑,在秦朝,女子之身注定无法得到应有的尊敬与信任,即便这人方才还曾称赞过我,此刻却依旧不肯据实以告,我不愿张良为难,只是轻轻掰开他的手,轻声道:“我只是真的有些头痛罢了,早知该依你所言不喝那杯酒才是,现下我只想一个人静静,不碍事的。”
  张良似是忆起方才我脸上的绝望神色,只得放开手,小声嘱咐道:“此处离私馆尚远,莫要跑远,便是在四周看看,待我去寻你。”
  我此刻定是有些醉了,竟觉着张良的话语之中竟满满是说不出的柔软,我扯了一个笑,点头应下。
  在街头毫无目的的漫步行走,酒肆上的布旗随风飘扬,熙熙攘攘的人群四处穿梭,人们或笑或叫骂,也许是谈论今日的收成,或是家长里短,却只有我孤身一人站在人流之中,形影单只,无处可归,不知来自何处,也不知即将去往哪里。
  只有我是如此的吧,也许真的是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来自遥远的千年后,才会让我有如此巨大的异世孤独感,此前心中满满是寻回玉瑗的自信,却从未想过或许求而不得,自己自欺欺人的将百分之九十九的不可能否定掉,又小心翼翼的将仅剩的百分之一作为此生唯一的信仰,可如今现实却用惨痛的教训告诉我,这仅存的希冀也可能只是枉然,让我如何不悲,如何不怨。
  容貌各异的人从我身边一一穿梭而过,我看这那一张张陌生的容颜,试图透过他们来回忆起现代的模样,那一瞬,我想起了很多的人,甚至是那个在考古队工作的师兄,不知道自己的穿越,会不会给他带来一系列的麻烦,如果最初,自己不曾因为好奇心央求师兄帮自己混到考古队里,亦或是在开棺的时候,自己不曾多看了那一眼,是不是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啊,抱歉。”我失神间感觉好似右肩被人狠狠一撞,便见一旁一个男子急匆匆的对我说道,我摇摇头示意无事,便继续向前走,忽觉不对,抬手下意识的摸上腰间,竟发觉腰间的钱袋竟然不翼而飞!
  一定是刚才!我连忙回头张望,可是那个方才撞了我的已经彻底混杂在人群中,那一张张陌生的脸在眼前滑过,我却根本无法确定那一张是属于那个小偷的,突然,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漫天袭来,我觉得我就好像一个小丑,面对命运的捉弄却是那般苍白无力!
  我究竟在执着什么?三年的苦苦寻找,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线索,却只是让前路更加艰难而已!三年来,那面对陌生世界的畏惧,那茫茫前路踽踽前行的孤寂,在这一刻终于隐瞒不住彻底爆发出来,待意识过来的时候,抱膝坐在路旁的我,早已是泪流满面。
  :“爸,妈,我好想你们,真的好想……我好想回家……”我轻声喃喃,丝毫不顾周遭人投来的打量的目光,我想,我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罢了,哭过之后,我还是那个我,那个自信满满通古博今的顾卿……
  :“顾卿!顾卿!”眼前的阳光被一个颀长的身影遮挡住,我在一片迷蒙中缓缓抬头,眼眸之间有些刺痛,我不由得揉了揉,面前背光而立的人的轮廓总算是清晰起来,却是面目焦急的张良,他一贯好看的眉深深皱在了一起,眼里流露出我看不懂的神色,我扯了扯嘴角,问道:“你怎么出来了,洛前辈不是在跟你叙旧的吗?”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我才惊觉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他低头看着我,眼眸之中带着几许心疼,“我不是叫你不要跑远的吗?你可知我……”我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我好似离酒馆很远了,不由得歉道:“没注意走了这么远,不好意思。”他看了看抱膝而坐的我,无奈道:“便是如此,你也寻个茶馆坐坐,何必在路边吹风。”
  我扬头,对着他微微苦笑道:“那个……我好像把钱袋弄丢了,所以……”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柔声道:“起来吧,我们回去。”我点头,心中感谢他此刻的不闻不问,试图站起的时候却发现小腿麻的厉害,正皱眉,准备再尝试一次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递到我面前,我顺着望去便是那人盛满温柔的眼眸,心中纠结半天,还是伸手借着他的力道站起,待我站稳身形之后正欲松开,却被他反握住。
  见我不解,他轻声解释:“你此刻怕是走不稳,我还是扶着好些。”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装,又看了看二人紧握的手,不由得不安张望四周道:“这样……不太好吧,我们两个大男人牵着手,别人会不会误会?”
  :“呵,”他轻笑一声,终于冲淡了方才眉目之间焦急与担忧,“旁人误会便误会,管他人想法作甚,走罢。”
  我眼睁睁的看着路人皆以诡异的目光打量着我等二人,可张良却依旧以飘然的风姿施施然前行,徒留我恨不得将自己埋下去的窘迫。
  :“顾姑娘……”
  :“恩?”我看着他的背影,道。
  :“方才良与洛前辈不过谈了一些过往之事,并无其他。”
  我细心聆听,随即应道:“恩。”
  :“我已拜托洛前辈替我查阅那玉瑗,他也已答应我半年内替我探得消息。”
  :“多谢。”知晓这般的保证实为不易,怕是他百般请求之下才能如此,于是我真心感谢道。
  :“在下并没有刻意避开你的意思,顾姑娘于在下是救命恩人,知晓良身份后亦是百般相助,良并不想隐瞒姑娘任何事。”
  见他说的郑重,我不由得轻笑道:“我自是相信张先生的为人,其实先生无需特意告知小女,小女虽不会告知他人,可毕竟是外人,此举甚为不妥。”
  :“在下……并不把顾姑娘当做外人。”那白衣男子骤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说道,我脸上的笑蓦地僵硬在了脸上,半晌才勉强笑道:“张先生较顾卿年长,便是要顾卿唤一声兄长也无妨。”
  张良转身,看着我的眼,似是踟蹰犹豫,最终还是轻声道:“你该明白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触电般的收回了手后退几步,讪讪笑道:“我不明白,我一点也不明白,先生莫要开小
  女玩笑。”
  张良不语,只是用那双曾经为了我盛满温柔的双眼静静的看着我,那目光之下,我顿时觉得自己所有伪装瞬时便无处遁形……我苦笑几声,一直被我刻意遗忘的问题终究还是再度被提起,我与他就并排安静而立,彼此相对无言。傍晚的风已经变得很凉,吹在我们之间。我很想知道他都在想什么,隐约之中,我或许能明白,四处张望一番,随即叹道:“罢了,就在此处说明白吧。”
  :“子房,”我斟酌半晌,开口道,我第一次这般称呼他,他显然也是一惊,可眼里的欣喜明显多过于惊讶,我摇摇头,接着道,“我的处境比你想象中更为艰难,我不知你从香兰哪里知道了多少,可我只想告诉你,我之所以辗转洛阳下邳之间,不过是想向顾韦证明我仍有利用的价值,只有这般我才能将自己的命运牢牢把握在手里,而不是被随便许配给一个连面都未曾见过的人,我只想好好活下去,留着命找到那玉瑗,那玉瑗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我……我只将你视作知己好友,至于男女之情,我实在是无心顾及,我……”
  一只大手蓦地落在我的头顶,□□着我的碎发,他轻轻的笑,深邃的眼睛里带着清明的真诚,对我道:“良也只道我们是知己,你觉得呢?”
  这番倒是轮到我惊讶了,一时语噎,也不知怎么回话好,莫非……莫非真是我自作多情了?真是……真是丢脸死了!我低着头,只觉两团炙热在面上燃烧,支支吾吾的不敢再多说半个字,只好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以后,你就称我子房,我便唤你阿卿,如何?”
  我微微杵眉,总觉有些不妥,便听他道:“莫非……莫非顾姑娘其实并不视良为挚友,是故不肯吗?”话语之间好似有些受伤,我忙摇头甩掉那股怪异的感觉,急道:“岂会!我也正想同你说,整日先生来先生去的,实在是太过拗口,这般正好。”
  他谦和一笑,自然而然的顺我的话道:“如此正好,阿卿,走罢,回私馆。”
  我“恩”了一声,却微微有种被算计的错觉,不过二人之前那陌生尴尬的气氛在不知不觉间消散,心下顿时轻松了不少,跟上他的步子,忽的想起什么,走至他身边奇道:“子房,那个洛前辈你是怎么认识的,怎的他好似很神秘的样子?”
  :“洛前辈?他本是个学者,在我幼时曾游历韩国,所以与我相识,他这个人啊……”
  此刻两道影子斜斜的投射下来,并列而行,而夕光温煦,残阳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最近木有什么点击率呢?求解啊求解~

  ☆、太公兵法?

  傍晚时分,我却收到了来自洛阳的家书,心道自己早将下邳的情形悉数告诉了顾韦,他应不会催促自己归家,屏退了众人,只留了香兰,打开竹简却是顾睿诚的字迹,我微微皱了眉,一一阅过,随即顺手将竹简丢到一旁的火盆中。
  :“小姐,你……”香兰不解道。
  在一片“噼里啪啦”的跳跃着的火光下,我撑着下巴,缓缓道:“你觉得,一旦我爹知道了大哥凡遇大事必征求我的意见,他会作何感想?”我将目光移至火盆处,看着竹简慢慢烧焦,湮灭,眼中一片凝重。
  :“香兰,同我一起去一趟黄石公处。”我站起身,幽幽道。
  :“这个时辰?”香兰惊道,她看了看窗外,申时已过,虽然天还未暗,可这时候去拜访别人,无论如何也都实为不妥。
  :“恩,”我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随即道,“就是现在。”
  当黄石公开门见到我的时候眼眸之中的惊讶与欣喜没能掩藏住,可是不过须臾,他便冷哼道:“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女娃娃今个儿倒是想到来看老夫。”
  我吐吐舌头,撒娇似得凑上前去拽着他的衣角,摇晃道:“前辈~我这几日不是有些忙吗?而且我也有托人每日送来各种好吃的呀,喏,今个儿也带了。”
  黄石公狠狠跺了跺手里的拐杖,嘟哝道:“是不是那些人把老夫的烧鸡换了!怎么这几日的吃起来总没你送的有味道……”
  我笑眯眯的挽着他的胳膊进了屋里,待他坐定后扫视一眼四周,果然,我几日不来这屋内便沾了灰尘,习惯性的拿起一旁的扫帚开始打扫,香兰见我如此便要上来帮我,被我挥挥手退下,叫她去将烧鸡放在灶上热热,待简单清理后我走至他身旁坐下,给自己端了一杯水,在心中斟酌半晌,这才缓缓道:“前辈……这么晚打扰,其实我……”
  黄石公悠悠哉哉的喝着水,淡然道:“有什么事要拜托老夫,说罢,反正你这女娃娃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嘿嘿一笑,挠挠脑门,不好意思道:“我是想问问前辈,前辈这边书多如浩淼,不知可有关于兵法的?”
  :“兵法?娃娃怎的对这个感兴趣?”黄石公皱眉道,我吐舌,这叫我怎么讲,难道告诉他其实是因为历史上记载的他的一本书籍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且需“殆天授”方能看懂的《太公兵法》?
  :“这个嘛……让我想想,”他捋着胡子,思索片刻,便是这会儿的功夫香兰便将烧鸡端了上来,他嗅了嗅香味,笑道:“这味道才对嘛,”刚撕下一只鸡腿,忽而想到什么道,“哦,却是有这么一卷兵法,好似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过老夫对这些行军作战倒没什么兴趣,前些日子少了柴火,好似丢到厨房里了。”
  我一呆,顺着那烧鸡看了去,热气氤氲,差点花了我的眼,我接着看向香兰,她忙摆手解释道:“小姐,我不知道那竹简是你要的,我以为……”
  :“小姐!”自然,未等她说完我便站起,直径冲到厨房内,在灶下使劲拨弄,心中却在呐喊,不要,千万不要,要是没了那卷《太公兵法》,子房他还拿什么来度过这漫漫十年,他又该拿什么去与刘邦结交?历史不该是这样的,不该啊!
  :“小姐,你的手!”香兰试图拉开我,我将她甩开,急道:“别管我!”手背传来的疼痛却清晰的告诉我,那筒竹简很有可能已经燃成了灰烬了……我急的快落下泪来,难道是因为这时空中多了一个来自未来的我,历史就要脱离原来的轨道了吗?
  黄石公此时也拄着拐杖立在门边,看着我急切的模样,欲言又止,我呛了几下,却终于在一片碎屑中找到了那泛黑的竹简,心中一喜,也顾不上那燃烧的炙热,直径取了出来。
  :“小姐,小心你的手!”香兰一声惊呼,忙接过竹简,搁在地上,转身便要看我的手,我毫不在乎的摆摆手,接着就展开了那卷竹简,许是香兰最后才把它丢进去,还没有完全烧尽,可是已有一半被烧得漆黑辨不出上面原有的字迹,我轻呼一口气,心里却再度揪了起来,那缺失的一半,该怎么弥补?
  :“娃娃,过来,给老夫看看你的手。”黄石公不知何时去而又返,手里拿着几个瓷瓶还有一卷白布,我用好的那只手将这残存的“太公兵法”拽在手里,站起身乖乖跟着他出了厨房,坐在桌前,他一声不吭的给我烫的红肿的左手上药,我疼的微微抽气,看着手被轻轻的一圈圈缠起,最后系了一个漂亮的结儿,他从袖口里摸出一个白瓷瓶,递给香兰,嘴里淡淡道:“五日之内不要见水,每日记得换药,一日一次即可。”
  香兰点头表示她晓得,接过药后揣在口袋里,我道了一句谢,气氛便蓦地这般冷了下来,我眨眨眼,知道刚才自己的反应照常理来说着实大了些,可这本是《太公兵法》!我又岂能不急?
  :“前辈……”我将书卷搁在桌上,用好的右手去扯他的袖子,岂料他轻轻避开,我叹气,果然他还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只得对香兰吩咐道:“你去帮前辈看看,养的那些鸡可都回来了?”
  香兰知晓我这是故意支开她,点头应下,厅内瞬时就剩下我与黄石公二人,我看着那白发布衣的老人,小声道:“前辈……方才,方才是我太鲁莽了,你不要生气可好?”
  黄石公只是淡淡抬头打量了我一眼,之前那掩不住的慈爱早就被收敛起,他的目光挪到桌上那残存的半本竹简上,半晌才冷声道:“你……早就知道我有这本兵法书?”
  :“所以你一开始对老夫百般殷勤,便是为了这本书?”
  我哑然,没想到我方才的举动在他眼里竟是这般解读,转念一想,这才明白过来,他以为我是因为这本兵法才特意接近他的!天地良心,这本书我虽然好奇,但是绝没有产生过因为这个而特意去讨好他的念头!我急忙道:“前辈!我知晓刚才做的一切让你产生了误会,可是我可以解释的!我……”
  一个“我”字出口,我瞬时便止住,我看着黄石公投来注视的目光,可我又该怎么解释?因为我知晓这本书的价值,知晓它在未来的历史舞台上将担任怎样的地位,所以才格外重视?这……这理由让我如何启齿!
  我慢慢垂下了头,轻声喃喃道:“我只能告诉您,我的确知晓您有这本书,而且我比您更知晓这本书究竟有多重要,可我对您好从来不是因为这一筒竹简……只是我觉得,前辈您孤身一人,实在是太寂寞了……”
  :“至于为何我知晓您有这本书,抱歉,前辈,我不能说。”
  我咬着下嘴唇,低下头,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可半晌却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表示,我鼻尖一酸,眼泪就这样直挺挺的掉了下来,使劲一擦,带着鼻音道:“抱歉了前辈,这么晚了还打搅您,这筒竹简希望您能好好留着,将来传给需要它的人,我先走了。”言罢起身就要走,岂料刚迈出步子,便听身后人缓缓道:“女娃娃,因为给你上药,老夫的烧鸡都凉了,你是不是改给老夫热热再走?”
  我惊讶,回头看向那人,见那睿智的眼眸中的慈爱之前再度浮现,我一喜,忙点头应道:“好!”言罢就要端起碗去热,岂料他一皱眉,拍开我的手道:“你现在半残不残的,可别把老夫的晚饭给摔咯!香兰丫头!快给老夫热饭!”
  :“哎!”在外面静候依旧的香兰推门而入,忙端起碗去厨房,我心中忆起一些事,急忙忙道:“加柴的时候注意些,看还有没有漏掉的竹简儿!”
  :“知道啦小姐!”香兰对我一笑,我这才放下心来,回头对上黄石公的笑眼,这才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女猪脚无意间参与了历史呐~~~

  ☆、书,真的是出自我手?

  烧鸡热好,黄石公在我对面大快朵颐,我则是静下心来细细阅览,这《太公兵法》是战国末期某人托姜望之名而撰,全书有六卷,共六十篇,内容十分广泛,对有关战争和各方面问题,几乎都涉及到了,我曾在现代看过其竹简残本,与手中这半卷相比却是极为不同,倒更像是《三略》,有人说当年黄石公传给张良的并非是《太公兵法》,而是这本,后者我在现代也细读过,成书时间大致为秦末汉初,脑中还记了个大概。
  可愁的是,不管是《太公兵法》还是《三略》,都不完整啊,这不完整的书简如何转交给张良?
  见我苦着脸,黄石公抽了个空当,嚼着鸡肉对我道:“娃娃苦着脸干什么?这书不是给你找回来了吗?”
  我挠挠头,苦道:“可有半卷都给烧焦了,根本看不出来了啊。”
  :“看不出来,补回去不就得了。”他撕了一口鸡肉,含糊不清道,我喜道:“前辈知道这后半卷的内容吗?”
  他将口里的肉悉数吞下肚后才淡定的回答我:“老夫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这些兵法书籍从来不曾看过,你问老夫,老夫去问谁啊。”见我眸光一黯,他继续道,“老夫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你知道老夫有这本书,怎的会不知晓其内容?”
  我继续挠头,我是看过《三略》,可那毕竟是现代版的,在这几千年中早已变了样,绝不是最初的模样了,难不成要我将现代的文字接在这残余的半卷后面?
  我突然大惊,没错,我之所以能将《三略》记得这么清楚,正是因为由于《三略》的文义、用词、句法都不古奥,与殷末周初时期成书的文章文体大不一样,更容易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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