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半世秦-第4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什么打算?我偏头望向窗外,如今已是人间八月天,离我与子房约定好的期限也只剩下不到半个月,倒是真的。。。。。。有点想他了。
  “纪先生,依我如今的情况,在半月之内抵达彭城,应该是可以的吧?”
  “你确定吗?”纪先生试探道,“如果你想走,我可以帮你,你不是一直想看世间大好河山吗?我们可以和以前一样。。。。。。”
  我却只是缓缓摇头,温柔的拒绝,“谢谢你,纪先生,可是我答应过子房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我不能失信。。。。。。。”
  那么多年的磕磕绊绊,都是我和他一起成长,一起适应包容着彼此,下邳平淡如水的生活没有磨灭我们的感情,反而让我们更加坚定了彼此的心意,而此时韩王的安危不明,项羽施加给他的巨大的压力,我又岂能因为一己之痛而弃他于不顾?无论风雨,我们都会携手度过。
  第二日我便决定自沛县启程,纪先生曾建议我是否要去见一见在沛县的大哥一家,我苦笑着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叹道:“不必了,如今我这模样只会让他们担心,不如不见。”
  纪先生称是,随后吩咐下人替我打点行装,离开那日,吕雉前来送行,见到我之后道:“这么快便走了?可是有要事?”
  “不想让子房太担心罢了,”我客气道,“在这里耽搁的够久了,我不在子房身边,他会担心的。”
  “那还请路上小心,”吕雉道,随即好似无意的叹道:“婵媛本该来送送你,也是我教妹无方,昨日她回来之后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出门,就好似见不得人似的,哎,也不知昨日是听到了什么,变成这般模样。”
  我亦是温婉一笑,“想来是有哪里不舒服罢了,夫人可去找个大夫替令妹探探脉,看能否治得好,不过她不来也好,卿儿倒也不是很想看见她,”转身踏上了马车,我在掀开帘子之前转身道:“就送到这里吧,夫人。”
  半个月后,我顺利的抵达了彭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纪先生在进入彭城地界之前便与我分开,便是到如今,我依旧不知道纪先生此番所谓的“军中机密”到底是什么,只觉得他似乎很是悠闲,一路上与我一起放慢步伐,摇摇头,也只有随他了。
  而彭城,曾是华夏古都涿鹿的古称,其前身“彭城邑”历史悠久,早在近两千年以前就是帝王之都,据先秦典籍《世本》记载,“涿鹿在彭城,黄帝都之。”项羽弃关中而于此称王,其实也是自有其考虑。
  进了城市之后,远远便见前方有一熟悉的身影立于路边远远眺望,身后跟着数人,我忙叫车夫停车,芙蓉先行下车,之后便想过来扶我,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在她之前先行握住了我,我眨眨眼,顺从的任由那个人将我一把带入了那温暖的怀中。
  “我妻,你回来了……”他在我耳边低声喃喃,我扬了扬嘴角,轻轻回了一句:“嗯。”
  子房,你是不是在担心我会就此一走了之?呵,我也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在来彭城的路上,我看着一路的江山如画,曾想过如果就这样真的跟着纪先生而去,从此游历山水,不必理会那些凡俗争斗岂不快哉?可是我又想到了在彭城孤立无援的你,我知道……我抛不开你,就算我跑到了天涯海角,你也一直会在我的心里。
  所以我回来了,我告诉我自己,我们彼此之间的裂痕就交给时间来修补吧,那些伤痛,总有一天会抚平的,当抱紧你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漂泊的心,终于有了归处。
  回到了子房如今的住处,我摆手示意芙蓉去歇息,自个儿则向子房询问起了如今的局势,他告诉我他一到彭城,便立即前去觐见项羽向其表明自己的忠心,项羽似是被他说动,只是命令他在此先行小住几日,也没有为难他,而且还允了他前去进了韩王,韩成亦是一切安好,只是少不得的责难他,觉得是他拖累了自己。
  子房说到最后,言语之中似有沮丧与无奈,我感受到他的难过,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别难过了,或许韩王并非是你的伯乐,无法看到你的好,可总会有认可你的人的。”
  他一时沉默,或许他在那那短短的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人,我无法猜测具体都有谁,但是我觉得,其中应该会有刘季的脸,无论发生了什么,刘季是子房的伯乐,这点毋庸置疑,他的知遇之恩,子房只会永远铭记在心,“子房,你听我说,项王生性多疑,如今还没有完全信任你,明日你去将孩子的事情悉数告知于他,让他以为你对汉王已有隙,这样他才肯放过韩王与你。”
  “阿卿,你!……”子房皱眉道,言语之中的不解清晰可见,我扯了扯嘴角,轻轻道:“子房,有些事既成事实,我不会逃避,更何况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而你的平安,比任何事都重要。”
  子房一时有些动容,忽而将我用力揽在怀中,仿佛誓言般喃喃道:“阿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唯一的妻,永世的唯一。”
  “好。”我轻笑的回道,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烛光氤氲,跳跃着的火花显得明亮而又温暖,我长叹一口气,享受此刻难得的安详。
  第二日,子房便前去觐见项羽,却在宫外意外得知因为谋臣范增的提议,项羽再度对刘季起了疑心,无奈之下,子房只有道:“汉王入蜀之时,良曾送行,汉王亲口对良道:‘项王英勇威震诸侯,灭秦之功无人可拟,自该占有天下,而我只想求一隅安乐,巴蜀汉中一带已足矣。’为此汉王甚至烧毁千里栈道以此表明决心,如此忠臣,项王却还要怀疑吗?”
  项羽奇道:“刘季的小姑子害了你的孩子,你照理应对其恨之入骨,怎么如今还替他说话?”之后便狐疑道:“莫非你之前表明的忠心都是假的?你心中效忠之人还是刘季?”
  子房忙道:“项王明察,汉王曾于良有恩,可经此一事恩怨相抵,良再也无需为报答恩情而替其谋划,良只是替项王考虑,项王此举看上去好似除去一心腹大患,可若是让其余忠义之士知晓,难免会寒心呐……”
  见项羽已然有些动心,子房继续道:“与其说汉王是项王的心腹大患,倒不如说齐将田荣才是项王真正应该讨伐之人,其人狂妄自大,不将项王的命令放在心上,甚至自立为王,公开挑战项王的权威,良以为,田荣必除,不然王如何能够立威?”
  项羽一怒之下猛拍面前几案,冷冷道“司徒大人所言甚为有理,既然司徒夫人已至彭城,那么接下来几日你便带着她好生游览一下,这几日本王会比较繁忙,无暇安排,待过几日你便和韩王一起回阳翟吧。”
  子房一怔,随即揖手淡然道:“多谢项王,良告退。”心中其实已然是欣喜异常,自然,这些都是在他回家之后告诉我的,我感受到他的喜悦,心中却有些担忧,至多再过一个月,刘季平定三秦,项羽大怒,将韩成贬为侯之后又杀之,改立郑昌为韩王,可我该如何与他提及此事呢……
  

  ☆、复韩扶汉。

  “司徒大人呢?”待我整装完毕,却依旧不见子房的身影,明明说好的一同出去游玩,我就最近的一个侍从问道,他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回道:“回夫人,司徒大人正在接见一位客人,一时怕是难以脱身。”
  客人?我奇道,他并没有对我说过此事,摆摆手叫他下去,我便打算去前屋寻他,站在门口,我却好似听到了里面那刻意压低的争吵以及摔砸的声响,奇怪的扬了扬眉,子房向来脾气极好,极少与人争执,这次是?……
  “总而言之,我绝不会答应,我也警告你,有我张子房在一天,你就休想打她的主意!”这是子房的声音,我往前又靠了些,试图听到更多,却听另一人道:“这是她的命!她一出生就注定逃不掉的!张司徒,望你能再好好考虑!”
  “我说过了,她不是那个人!”子房冷声道,声音冷冽,竟是动了杀机,我听另一人嗤笑道:“是或不是,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在此装傻!”
  是什么?我心中疑惑,呼吸也不禁乱了几分,岂知那一瞬,门被骤然拉开,一个戴着铁面具的高大男子立于我跟前,那鹰一般犀利的双眼看的我一阵发憷,忽而觉得双脚都好似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只有任由那人用那种让人胆寒的目光扫视自己,忽听子房急道:“阿卿?你怎么在这儿?”
  一人忙从台阶上拾步而下,将我揽在怀里,我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子房微微皱眉,只是将我揽得更紧了些。随后转身对那戴着面具的男子道:“既然如此,良就不送了,足下好走。”
  那人又将目光挪到我的身上,看得我不禁后退几步,子房却微微向前,挡住了他的部分打量,我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恐惧,总觉得这个人的眼里有着太多深不可测,本能般想要逃避,女人的直觉告诉我,靠的近了,绝无好事,。
  “那么,在下告辞。”那人冷冷道,嘶哑的声音就好像被烈火炙烤过一般,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却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何年何日在何处见过,疑惑的偏头,却恰好撞进子房注视着我的瞳仁中,我扯了扯他的衣角,不解道:“这个人,是谁,你们说的那个她,又是谁?”
  我面前的白衣男子眉目一敛,沉声道:“你听到了多少?”那语气,仿佛有些恼,我怔了怔,还未解释便听他叹道:“抱歉,我语气不大好。”
  “无妨。”我轻轻道,“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没关系的。”
  子房一时沉默,随后忽而道:“他是……李由。”
  我心下一沉,脑中一片空白,随后才颤抖着道:“哪个……哪个李由?那个三川郡守的李由?他……他不是死了吗?”
  历史记载,李由率三万秦军至雍丘,与章邯破荥阳之围以后,又共同击败邓说所率义军,在许城击败义军将领伍余,直抵义军都邑淮阳。与此同时,赵高却向二世陷害李斯说:“丞相长男李由为三川守,楚盗陈胜等皆丞相傍县之子,以故楚盗公行,过三川,城守不肯去。高闻其文书相往来,未得其审,故来敢言。”要求二世派人严查三郡守李由与义军相勾结之事。二世听信赵高诳言,将李斯下狱,并派王明、陈宗正到荥阳严查李由。
  李由到雍丘不久,项羽、刘邦就攻破城阳,西攻定陶不下,直扑雍丘攻城。楚军进攻,李由一面派人到濮阳向章邯求援,一面组织军民固守。下午城破,李由最终为楚军主帅之一的刘邦部下曹参斩杀。
  “他为什么还活着,怎么可能还活着……”我怔怔问道,这个间接性害了香兰的凶手,他怎么可以还活在这个世上?历史的记载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他逃了出来,四处寻求力量帮助,试图复辟秦朝。”子房摸着我的头发,轻轻道:“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拒绝他了。”
  “他为什么要找你?”我自他怀中抬起头来,不解道:“你作为六国贵族,与秦朝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居然会找上你?李由到底想干什么?”
  子房温和的笑了笑,“无妨,只怕是走投无路罢了,”随后揽着我的手紧了些,仿佛叹息一般在我耳边坚定道:“相信我,如论如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妻。”
  听着他这仿佛誓言般的低语,我心中涌起一丝疑惑,最终还是顺从了应了一声。
  几日后,韩王成见项羽的命令久久不至,心中急切,便前去觐见项羽请辞,欲归故国,而项羽此时正被刘季打败章邯,迫使司马欣和董翳投降一事愤怒不已,短短一个月内,就是因为采纳了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机谋,这三个本是他用来牵制刘季的三股势力,变成了送到刘季嘴边的肥肉,他如何能够不恼?
  可惜韩王成看不清如今局势,不顾项羽的脸色已然铁青,言辞急切,只求归国为王,话语之间得罪了项羽,被其贬为侯。
  当听到此消息的时候,我手一抖,水杯里的热水悉数洒了出来,那一刻还是到来了吗?我摸着自己的心自问道,似乎已经瞒不下去了,唯有强装镇定启口道:“芙蓉,芙蓉!”
  “小姐!”芙蓉出现自门外,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过来,我有事情吩咐。”
  芙蓉靠了过来,我在她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她点头称是,随后我便站在屋子门口,来来回回,等着子房回来。
  既然连我都能接到了韩成被贬的消息,子房不可能不知,他现在只怕想着该如何前去面见项羽,可如今项羽因为刘季攻陷关中之事而大为恼火,此时去惹他无异于火上浇油,极为不利,因此我派了赵大志前去拦住子房,并命芙蓉整理好必备的一些物品,时局动荡,就算不仁不义,我也需要为我们的安危作打算。
  傍晚,子房悻悻而归,项羽自然是不曾召见他,见他回来,我眼神示意芙蓉,她会意,领了周围的人下去,我接过外衫,道:“项王见你了吗?”
  他不语,以沉默应对一切,我无奈道:“子房,你应该明白,汉王绝非只想要关中一地而已,他想要的是角逐天下!你在这里为他拖延的时间也已经够久了,再留在这里,项羽迟早会迁怒于你的。”
  “我知道……”他闭着眼叹息道,“我更知道项王此时已然忌惮汉王,断然不会允许他的势力继续扩大,而地处西边的韩国则必须成为楚军的门户,以建立稳固的前沿堡垒来抵抗汉军可能的东进,所以他需要的是一个完全听从他的命令的韩王,而韩王成并不是他可以利用的棋子,可是……”
  想要分析利弊的话一时噎在喉咙中,一个字也说不出了,他很明白,看的也很清楚,甚至比我更清楚,而他之所以还不死心的尝试着只是因为……那个人是韩王成,是他故国的君主,是他复国的……最后希望。
  “可那个人是韩成,你没法放弃你的君主,你没法放弃他的生命而一个人独活是吗?”我缓缓握住他的手,轻声喃喃道,“可是子房,我是你的妻,我更是一个受唯物主义论长大的现代人,于我而言,我和我爱的、我在乎的人的平安,比之我的信仰更为重要,所以……你觉得为难的事,你做不了的决定,交给我来做,即便之后遭人唾弃,那也是我的过错,与你无关。”
  “阿卿你……”他瞪大了眼,满脸不可思议,我扬了扬嘴角,将目光移向窗外,一字一字朗声道:“众人皆已收拾完毕,就等你回来,我们便可趁着天黑之前,逃出彭城。”
  “那你可有通知韩王……”子房怔怔道,见我缓缓摇头,他一把握住我的胳膊不解道:“为什么不说?莫非你打算撇下韩王独自逃命?”
  我一时语塞,他看着我,那一瞬间忽而了然,难以置信般喃喃:“是因为一旦通知了韩王,若是打草惊蛇,极有可能会影响我们的计划,更重要的是即便他能和我们一起平安逃离,可是我们一旦离开,韩国易主,不再是韩国司徒的我唯有去投靠汉王,可一个对着故国念念不忘的下属,一个总是想着复国的下属,甚至是带着前任君王来投奔的下属,汉王绝不会安心接纳,他需要的是一个干净的,孑然一身的谋臣,这样才会全心全意的为他出谋划策,是吗?”
  “子房,我一直没有敢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此番,韩王成必死,你救不了他的,”转过身来,我不敢再看面前这个男子,亦是不去否决他的猜想,即便他的猜想几乎全对,唯有闭上眼来,我几乎是残忍的开口:“自此,先王血脉断,韩国……再难复立。”
  看着他明显受到打击的模样,整个人仿佛都陷入一种震惊之中,我微微叹了一口气,不敢再去看他掺杂情绪的目光,手指甲却陷进了肉里,“子房,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恨我也好,怪我也罢,韩成这次一定要死在彭城。而我们……必须走。”
  当日晚,我们悄声无息的逃离了彭城,几日后得知,就在我们逃离的那个夜晚,项羽下令诛杀韩成,以吴县县令郑昌为韩王,将韩国的领土牢牢把握在手中。之后我们一路专行小路,于半月后抵达了关中。
  刘季早已听闻彭城事变,十分欣喜的接纳了我们,同时将子房封为“成信侯”,自此,谋圣张良完全摒弃了自己的复国之梦,将复韩改为扶汉,也正是此后,汉王刘季与西楚霸王项羽开始角逐天下,正面为敌。
  历史是这般写道:项王竟不肯遣韩王,乃以为侯,又杀之彭城。良亡,间行归汉王,汉王亦已还定三秦矣。复以良为成信侯,从东击楚。
作者有话要说:  

  ☆、始终如一。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女主光芒过剩,我也这么觉得,所以前去修改~
  归汉之后,一次闲聊之中,刘季询问我的身孕,一旁的子房将沛县发生的一切悉数告之,却刻意隐去了我以后再也不能有身孕的事实之事,刘季听后勃然大怒,当场便下令命手下出发前去沛县找来吕媭,势必要给子房与我一个公道,我垂泪,呜咽着拒绝,“妾身多谢汉王关切,只是吕媭乃是汉王夫人之妹,妾身不欲汉王为难……”
  刘季却一甩长袖皱眉道:“本王行事向来公正,岂会因为对方是本王妻妹而有所包庇?此番之事本王必要查个清楚,子房与你皆对本王忠心耿耿,本王又岂能容自己手下之人受委屈!”
  我拭了拭眼角,感动地连声道谢,心中却嗤笑道:“吕雉啊吕雉,我的确答应过你不会主动对刘季提起此事,可如今他既然问了我,为人臣子又岂可隐瞒主上呢?”
  刘季又好生安慰了我几句,又接着赐下了许多的赏赐,接着便是移步至筵席,众人皆以坐好,就等着刘季了,我一见这人群之中亦有吕媭的丈夫樊哙,心中不悦,便以身子不爽为由离席,起身之时子房忽而一把抓住我的手,随即又放开。
  “夜里凉,回去之后加点衣服。”子房嘱咐道,我点头,他顿了顿,随后道:“路上小心,若是觉得无趣便将芙蓉叫来陪你。”我一一应下,他再想开口,却发现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二人居然一时相对无言,我心中忽而一阵难过,只有仓促的逃离。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呢?我苦笑着问自己,自彭城归汉后,我与他就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里,我看得出我们一直都努力的修补着之间的裂痕,如今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是韩成的死在我们原本就已有几分脆弱的夫妻感情上又添上了重重一笔,尽管子房没有因此而怪罪我,可两人之间仿佛就多了一道无法跨越的坎,一条人命,这硬生生的堵在彼此的心里,几乎要窒息。
  枉我纵观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却没有看过的任何一本史书能够教人如何处理这脆弱易碎的感情,较之外人看来的“相敬如宾”,我心里其实是难过不已,理智告诉我,我应该等着时间来修复,可是这等待的日子,实在太过难熬。
  第二日傍晚,子房未归,我嫌屋里太闷,便带着芙蓉出来转悠,岂料刚走几步,便于拐角处撞见了樊哙。
  我一怔,即便我心中明白吕媭所作所为皆与面前的这个粗壮勇猛的汉子无关,可是一想到正是面前的人的妻子害死了我的孩子,心中还是不禁一凉,勉强对其扯了扯嘴角,我转身欲走,岂知忽听那人唤道:“张夫人,请留步!”
  我心中一阵翻滚的情绪,面上却只有强装镇定道:“不知樊将军有何指教。”
  樊哙走至我的身边,忽而对我重重一拜!我吓得连忙托起他,急道:“樊将军这是做什么!妾身受不起!”
  “张夫人……汉王已经悉数告之樊哙,婵媛是樊哙之妻,是樊哙教妻无方才会让成信侯与夫人痛失爱子,樊哙特地来替妻赔罪。”
  扶住他的手不由得颤抖,我蓦地松开,径直站起身来冷笑道:“赔罪?樊将军,请恕妾身直言,这个罪只怕就算是樊将军赔不起!既然如此,那妾身亦不妨挑明了说,早在多年前,吕媭她曾雇杀手欲取我性命,当时若不是子房,妾身早已成了刀下亡魂!而这次,除了妾身腹中的孩子,便是妾身自己也几乎丧命!这么多的债,樊将军,你觉得凭你一个人了的清吗?”
  “这……”樊哙一时无言,我低头看着他,不禁感慨道:“说来也可笑,只怕将军还不知晓,我与吕媭其实本并无仇怨,若不是……哎,不提也罢。”
  樊哙疑惑的抬头,看来他真的不曾知晓子房与吕媭之间的恩怨,想来当初若不是因为吕雉的设计让他们二人有了夫妻之实,以吕媭这般眼高于顶的德行是万万不会嫁给一个卖狗肉的屠夫,而吕雉为了维系他与刘季之间的深厚情感,想来更是会对子房的事多加隐瞒,既然如此,那我……
  “还请夫人直说。”樊哙是个直性子的汉子,禁不起我的试探,直径道,我微叹了一口气,道:“吕媭当年……因子房曾救其一命,所以她便一直思慕于他,这么多年,始终如一。”
  刻意在最后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我明显看见樊哙的脸上刹那间血色尽褪,看向他的目光里不禁带上了一丝怜悯,“樊将军,妾身知晓你对吕媭一片真心,这么多年来妾身也从未看见过将军身边有过其他的女子,可是吕媭呢?她真的领你这份情了吗?此番她因为一时嫉恨便妄下杀手,可有一丝丝的顾虑过将军您的心情?可有一丝丝的想过你们的孩子?”
  樊哙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任何表情,片刻之后,他缓缓的站起身来,那一瞬我几乎以为他会站立不稳,可是毕竟是从血雨腥风里一步步打拼出来的战士,不过须臾,他便恢复如常,随后对我道:“无论如何,是婵媛对不住夫人,樊哙在此赔罪,此外,婵媛毕竟是我樊哙之妻,我们夫妻之间的私事不希望由外人置喙,望夫人谅解。”
  我矮了矮身,亦是淡然道:“是妾身失言,只是樊将军,妾身还是想多嘴一句,你这般待她,便是妾身这个外人都替您不值,”随后对一旁的芙蓉吩咐道:“回去吧,若是子房回去见不到我,又该担心了。”
  “是。”芙蓉应道,我越过面前的樊哙,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走了一小段距离,我驻步回头,看见夕阳之下,那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却依旧站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暖碎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孤零零的,却只有他一个人。
  我嗤笑一声,随后转回身来,悠然的回了住所,吕媭啊吕媭,我会要你一点点失去你拥有的东西,等你一无所有的那天,你才会知道你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有多么的珍贵,
  进了夜里,芙蓉点起了灯,我便靠着灯替子房缝补衣物,这么多年了,我的针线活儿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只是烛光黯淡,我瞅着有些费劲,缝缝补补不过一会儿,便觉得眼睛有些酸痛,搁下手中忙活的正准备揉揉眼,便有一双微凉的手按上了我的额角,一下一下的替我揉捻的起来,力度恰到好处,我不禁闭上眼,享受着这难得的“贴心”服务。
  “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如今你何必还如此费神。”子房看了看我手里缝补了一半的衣物,不解道,我摇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继续低头对付手里的针线活,“意义不一样,我是你的妻,有些事只有我能做。”
  子房怔了怔,随后感慨道:“我只是不想你太累,想到你曾经和我一起走过来的苦日子,我便只想让你过的更好些。”
  我扬了扬嘴角,柔声道:“其实这样就很好了,我并不贪心。”
  他揉了揉我的头,沉默半晌才缓缓道:“我知道……不管世道怎么变,你在这方面还是和以前一样,要的从来都不多,”顿了顿,他继续道,“阿卿,其实我也是一样的。”
  “无论我怎么变,从一文不值到如今的封侯,至少我当初对你的心意,始终如一。”
  “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在未来的日子里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我搁下手里的衣服,眉眼弯弯,“所以,你这样就很好了。”只要你还爱我,只要我们还愿意牵起彼此的手,那么无论前路有多崎岖,我都敢陪着你一起走下去。
  

  ☆、美人之计。

  几日后,子房又给我派遣了一个侍女,在她低着头进来的时候我只觉得她的轮廓有些眼熟,待她走近了我才想起,这正是半年前刘季赏给子房的那两个美人之一!其中那个雀儿被子房送给了项伯,另一个却因为识趣,被他安置在了一个小城里,衣食无忧,可是如今怎么……
  “小姐,不如我们……”芙蓉见我面色不佳,不由得在我耳边出主意,我挥手打断她,淡然道:“一切就如子房安排吧,我信他。”芙蓉一怔,随后应下,带了那人下去梳洗,又过了一个时辰,她才收拾好了过来见我。
  “见过侯夫人。”不等我开口,她便先行大礼,我坐在高座,虚抬手道:“起吧,无须多礼,”她这才老老实实起身,我撑着下巴静静打量着她,半个月不见,神色不见颓废,精神倒是更好了些,看来在小城好吃好喝的日子倒也过的舒坦,“你叫什么名字?”
  她愣了愣,随后恭敬道:“奴婢唤作小月。”
  “侯爷可有与你交代清楚你要做的事?”我漫不经心的问道,她点了点头,正欲向我解释,却被我打断道:“好了你不必说,侯爷怎么吩咐你的,你便怎么做,他既然信任你,那么你也别叫他失望,”顿了顿,我接着缓缓道:“自然,小月,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一次,如果你听话做好分内之事,那么一切都好说,但是一旦你和当初的那个雀儿一般心存妄念……你的下场,自己好好掂量,要知道我作为侯爷的夫人,想要一个婢女消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小月吓得“砰”的一下跪下,连连称是,我挥手叫她退下,待她走后芙蓉才在我耳边担忧道:“小姐,这个小月……莫非小姐一点也不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她去勾引子房?”我轻笑着摇头,“我当然担心,所以我刚才已经狠狠警告过她了,她是个聪明的,虽然说聪明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但是但愿她不会要我失望……”长叹一口气,我目光远远看向远方,“虽然不知道子房的计划是什么,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千里迢迢召回小月,怕是会有所动作才是,在这之前你且找个人好好看住她。”
  “芙蓉遵命。”芙蓉低头道,这时门口忽而有些动静,却见一行小队从门口而过,为首那人朝屋内微微看了一眼,恰好撞上身边人的眼里,接着又很快的挪回目光,我捂着嘴轻笑,这才揶揄道:“芙蓉,就这几日,给你和赵大志办喜事如何?”
  “小姐!你说什么啊!”芙蓉被我闹了个大红脸,不由得娇嗔道:“芙蓉说过,芙蓉这辈子都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