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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秦-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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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房如今既然已为司徒,那自然不能再同我一起坐马车,如今作为司徒夫人的我自然也能够享受小小的福利,较之前相比,我如今的这辆马车已然舒适了不少,至少不会再把我颠的七荤八素。
我用袖子给他扇着风,唯恐他热着,子房捉住我的手,示意我无需这般费劲,“无妨的。”他道,我拿起身旁的水囊递给他,他拧开盖子后喝了好大一口,我有些心疼,道:“你只知道爱护你那些士兵,怎么不见你自个儿好好爱惜你自己,到头来还是让我白白担心。”
“你心疼了?”子房看上去心情颇好,调笑道,我一怔,随即锤着他的肩膀,嗔道:“张子房!你又不正经!”
“哈哈,”子房笑出声来,我明显感觉的出,自项梁立韩成为韩王后,子房整个人开朗了不少,不再那么压抑,笑的时候更多了些,也更开朗了,兴许是终于卸下了一部分重担,他轻松了许多吧……
“对了,刚刚你在想什么?”子房问道,我如实回答:“我在想你的家乡,我想见识一下是怎样的一个地方,生养了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我想去看看那个人自小生活的地方,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故国。”
子房浑身一颤,随即是一阵压抑的沉默,良久,他抬起手,轻轻的落在我的发顶,我抬头,撞进了他黝黑的瞳仁中,我看见他温柔的笑,对我承诺道:“会看到的,一定会让你看到的。”
“我相信你。”我歪头,冲他灿烂一笑,他看着我,眼中盛满我的倒影,他的眼中,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途中经过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我们中途歇息,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子房好似在等一个人,问他他却只是冲我摇头,道是我多心,他在等谁?莫非是有什么战场上的事情不能告诉我?他一贯不是如此的,我们二人一直是坦诚相对,可是他对我的隐瞒,让我很不开心。
不开心的结果直接就是爱理不理,晚上同床而眠时,我都会将背影留给他,而且同他说话奉行着能少说一个字便少说一个字的原则,弄得他好不郁闷,看着他吃瘪,我暗爽,可是那阵喜悦过后,我发现其实我也并不开心。
直至再度在某个镇子停歇整顿时,他叫住我试图同我说话,我不理他,直接甩袖回了帐篷,刚刚碰上帐篷的帘子,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皱了皱眉,我迟疑了片刻,依旧是撩开了门帘,却见帐篷中央,一个纤瘦的女子背对着我,听到我出声,她转过头来,这人……这人赫然是被我留在下邳的芙蓉!
“芙蓉?!”我惊道,险些尖叫出声,她转头见了我,仿佛并不惊讶,冲着我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柔声道:
“芙蓉见过小姐。”
☆、君主不和?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子房的自称,之前只求写的顺手,倒真的是一直在变,从子房到良,的确很混乱,哈哈哈哈……多谢瑶瑶妹子提供的建议,我明天就把称谓的问题改一下,还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多多推荐朋友来看啊啊啊啊啊~~~~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惊道,“不是叫你在下邳好好守着的吗?你这般贸贸然跑到战场上来做什么!你以为战场是儿戏吗?”
芙蓉不言,只是待我说完,轻轻回了句:“奴婢只是担心小姐。”
寥寥数字,让我无言以对,满腔的愤慨在那一瞬间都化作了柔水,开口,指责的话语却再也说不出口,我叹了一口气,方才的那一瞬我的确是惊吓大过了惊喜,不曾想过若无子房的授意,她一个弱女子,又是如何能从千里之外的下邳孤身一人到此的呢?
这样想来,子房这几日一直在等的人,就是芙蓉了吧……我捂着脸,好像错怪他了,今晚去请罪,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
“是姑爷前几日遣了人到下邳,且备上一封书信,只叫我收拾好东西跟着马车走,路上颠簸了这么些日子,芙蓉这才见到了小姐。”说到后来,她的面色如常,声音却有些微微的颤抖,泄露了她的内心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平静,我拉过她的手,二人一起坐了下来,看着这个成熟稳重的少女,她的确和香兰非常的不一样,若是我此时面前的人是香兰,她绝对会抱着我大哭一通,而不是面前人这般的隐忍。
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在这乱世里活得长久,香兰之前那被我惯得率真烂漫的性子,才会导致了那个让我痛不欲生的结局……说到底,还是我害了那个孩子,她不适合这个乱世,她应该活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庄,与世隔绝,不知爱恨,终老一生。
“这里是战场,”我开口,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涩然,“芙蓉,我早就还你自由,你无须再用所谓的主仆身份牵绊自个儿,你完全可以找一个你爱的男人,在远离战火的地方好好活着,没有必要在这战火纷飞的修罗场上葬送了自个儿,芙蓉,你可想清楚了?”
芙蓉握着我的手微微一紧,似乎想起了什么,可不过犹豫片刻,她便抬头看着我道:“芙蓉已经想好了,芙蓉会跟着小姐,这就是芙蓉的决定。”
这孩子!我心里长叹,回握住她的手,道:“我尊重你的决定,芙蓉,但是有些事我需要同你说清楚,这里不比洛阳,不比下邳,我所说的一切,一言一行,你都要听从我的吩咐,听到没有。”
“小姐的意思是……”
我顿了顿,随后道:“就好像,万一,我是说万一,哪一天敌人当前,我命令你丢下我一个人跑,你也一定要听话,明白了吗?”
芙蓉明显被我吓到,随后才怔怔回道:“芙蓉……明白。”
夜晚,子房带着寒气归来,我主动迎了上去替他解下外衫,他看着我,不由得打趣道:“怎么,不生为夫的气了?”
我脸一红,只有软声唤道:“子房。。。。。。”
“嗯?”子房挑高了眉,嘴角微微挑起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却丝毫不理会我的示好,我瘪了瘪嘴,主动凑上去贴上了他的唇,他只是带着笑站在那儿,一点回应也没有,我腆着脸,有些恼,于是轻轻舔了舔他的唇,他却笑出声来,我真真是恼了,用力一咬他的下嘴唇,趁他闷哼一声的时候舌头灵巧的钻入他的唇间,感觉有一双手静静扶在我的腰间,稳当的托起我让踮着脚的我不那么费劲,最后直至我一口气耗尽,他才放开我,眼里的明亮如同满天的星辰,看的我竟然痴了。
“很不错,有进步,”他在我耳边轻轻道,嘴边是掩藏不住的笑意,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刚刚到底做了些什么,瞬间感觉面颊都烧了起来!却还是插着腰,佯装恶狠狠道:“我便是亲我的相公,天经地义,你莫非还想给别人亲不成!”
“为夫不敢,娘子还请息怒。”面前这只死狐狸眯了眯狭长的眼,眼里幽深莫辨,却倒映着我红扑扑的面颊,我吐了吐舌,道:“那刚刚就算给你赔罪,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是我不对,冤枉你了。”
子房伸出指尖,我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捂住额头道:“壮士不要打脸!”愣了一会儿,见他饶有兴趣的抱臂看着我,赶紧补充道:“头也不行!”
他总算是憋不住笑,笑出声来,随即一把将我捞在怀里,揉着我的头发叹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我顺从的窝在他的怀里,小声道:“谢谢你把芙蓉找回来陪我,”我知晓子房是怕我整日一个人在军营里呆着,身边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每日只能在门前眼巴巴的等着他,从日出到日落,他如今身为司徒,更加不可能整日陪伴我身旁,便是接连几日无法见着人也是常有的事,“有她在,我的确安心了很多,但是子房。。。。。。这里毕竟是战场,我担心。。。。。。”
“芙蓉知进退,比你更冷静理智,你担心她还不如担心你自己,”子房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道,“便是退一万步讲,还有我,无需担心。”
“嗯。”我闷闷应道,心中却在发誓,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芙蓉,绝不会让她重蹈香兰的覆辙。
为我而死去的人,一个就够了,真的。
自薛城出发,越过单父,路过睢县,便到了开封,子房建议韩王成安营扎寨,稍作休息,其实开封离颍川的首府阳翟还很有一段距离,只是再往前走就有秦兵守城,再想向前,那便势必要夺城,长途奔波而来的劳累,此刻贸然动武实在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可是韩王安却提出了反对。
他给出的理由是如今士气正盛,贸然休息只会让其松懈,更何况趁如今秦兵还未做好防御的准备,此刻攻城出其不意,必能大获全胜,因此他否认了子房的建议,下令三军严正以待,只等一声令下便倾力进军。
我毕竟如今身份特殊,不便到处溜达,便托芙蓉在外探听了一些消息,她听屋外值守的小兵的讲,说韩王与司徒大人狠狠争吵了一番,便是在帐篷外也能清晰听到二人传来的低吼之声,直至他们手下的大将周青闯进帐篷,二人才算停了下来,随后司徒大人甩袖而出,面目铁青,愈发证实了二人不合的传言。
可我却不信。
依子房的性子,便是他再为不满,十年下邳隐居生涯,早就将他锋利的棱角磨圆,便是依稀存着的些许,也绝不会在下属面前表现出来,更何况这是他心心念念历尽千辛复立起来的韩国,他绝不会亲手去摧毁他。
我猜测,他们起了争执倒是真的,之前就隐隐感觉韩诚不是一个安于本分供人差遣的人,他有着自己的主见,他想建立一个自己的帝国。可是这个韩国是子房一手复立起来,他对其所倾注的情感绝非常人可以比拟,他或许并没有将其占为己有的意思,只是太在乎,所以事无巨细都想倾尽全力,一来二去,自然会有意见相悖的时候,一次两次,或许韩王成还会尊重他的意见,时间长了,他只怕会觉得子房目中无人,忘记了谁才是韩国真正的主人。
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次即便没有传言那么严重只怕也□□不离十,可是攻城在即,君臣不和的流言四起,军心涣散,这于士气极为不利,思酌片刻,便修书一封,犹豫片刻,还是请人转交给了周青。
妇人干政是遭人诟病之事,可现在我找不到子房,也不方便直接去找韩诚,只得将希望托付给有过一面之缘的周青,这营中怕是也只有他说的上话了,焦急的在帐篷中走来走去,时不时打发芙蓉前去看看有没有人回话,芙蓉去了几次都只回道没有,半个时辰后,周青严惩了几个士兵,罪名是谣传流言,动摇军心,之后力证君主关心融洽,司徒大人不过是外出接一个故人,暂时离开而已,并且道谁再胡说八道,军法处置!且替韩王成宣布,今日在此地安营扎寨,暂休片刻,明日随时准备攻城。
此后谣言才得到了压制,我长吁一口气,却又为子房的去向深深揪心了起来,子房去接故人?什么故人我不知道?他也并没有对我提过故人的事情,这只怕是子房负气而出的一个借口罢了,能将他气的甩袖而出,只怕这次与韩王成真的处的很不愉快。
可这才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啊……我叹道,二人还要共事一年,若是此刻就撕破了嘴脸,之后该怎么办,忽而想起这一年里,子房游兵于颍川附近,时而攻取数城,时而又被秦兵夺回,迟迟未能开创大局面,难道是因为……与韩王成意见不合的缘故?
心中为他揪心,连芙蓉端来的晚饭都没有胃口,匆匆扒了几口,再度托人去寻司徒大人,直至半夜,才有人急匆匆回来道,司徒大人和一个人并肩而回,正在朝这里走,我怔怔的站起,这个张子房,还真的有故人?故人也罢,莫要是什么水夫人,好吧我承认,对于至今还未出现的水夫人,我打从心眼里计较。
“小姐在担心?”芙蓉看出我的坐立不安,我抚着额点点头,她劝慰道:“姑爷既然回来了,小姐就莫要担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话音刚落,帐篷的帘子被撩起,两道身影映入我眼帘,前面那嘴上噙着笑的人自然是张子房不假,可后面的那个人居然是……?
“!”芙蓉如同受惊了的兔子,骤然往我身后躲藏,我揉了揉眼,没看错吧,这个人居然是……下邳的赵大志?
☆、物资告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赶进度,觉得废话太多,每日更新也尽量保持3000+ 我果然是个勤快的菇凉!
“张夫人。”赵大志冲着我点点头,随后他的目光便一直胶着在我身后那人的身上,他上前几步,随即柔声唤道:“芙蓉。”
身后那人不作回答,他也不恼,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等候着,氛围一时沉寂,我与子房对视一眼,随即笑道:“赵先生,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随即对子房嗔道:“你去接赵先生,也不同我说一说,不然我可以背斜好酒,也不至于如今两手空空了。”
“张夫人客气,”赵大志同我道,“大志已经决定……投入张兄麾下,弃文从武,便是从此当一个普通士卒,也心甘情愿。”
什么?!我望向子房,他冲我微不可察的点点头,便欣然道:“带赵兄来不过是同你打个招呼,如今时候已晚,我先带赵兄去歇息,一切事情明日再说。”
“时候也的确不早了,”我微笑起身道,“芙蓉,你就在这儿吧,我出去送送赵先生。”
“喏。”芙蓉低头道,双手绞着衣摆,混沌不清的声音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我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肩膀,对一直只顾着打量芙蓉的赵大志笑了笑,道:“赵先生,请吧。”
“是,”赵大志勉强提了提嘴角,转身之际仍不忘看着那个始终打量着自己脚尖的少女,我将二人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心中已有盘算,三人出了帐篷后,我转身放下帘子,却见芙蓉抬起了头,眼里隐隐似有水光。
与赵大志客气了几番,我并不想与他多说,一想到芙蓉这般的人居然刚才也落下了泪,我就愈发有些恼怒,只是将气压在心底,提前从他的住处告别,我回了帐篷,看见芙蓉坐在地上,双眼茫然,不知在想些什么,叹了口气,我摸摸她的头,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小姐……”
“傻丫头……”我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她扑到我怀里,最终只是闷声的流泪。
“芙蓉怎么样了。”子房自外归来,我接过他的外衫,顺手叠好搁置一旁,“只是哭,问什么也不回答,她这个样子我倒真的是有些担心。”
“赵大志他好好的,突然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靠在子房的肩膀上,我疑惑道,他揽过我的肩膀,摇头道:“如你所见。”
“我不同意!”我抬头严肃道,“不管是不是我猜测的那般,总而言之,我不同意!”
子房似是不解,好笑般的看了我一眼,“若是我没记错,你之前一直觉得赵兄是个不错的归宿,怎么如今……”
我下意识的就要开口,岂料那一瞬间,那个名字在舌尖转了几轮,却依旧没能说出口,子房拍拍我的肩膀,叹道:“我懂的。”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深吸一口气,艰难道:“我并不是担心赵大志无法对……对……她忘情,只是……只是芙蓉和她不一样,今天他看向芙蓉的眼神,其中的关切绝不是作假,更何况他追着芙蓉,从下邳一路到了这里,这足够表明他的心意了。”
“香兰……她就好像一段非常美好的过去,但是她已经过去了,我大概猜得到,是你我离开下邳的日子里,芙蓉一个人度日会有些艰难,赵大志或许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或许是因为芙蓉是她的姐姐,所以仗义的出手相帮,一来二去,日久生情,并非是什么坏事。”
“可是你今天也看到了,”我叹息,“芙蓉躲着他,芙蓉不愿意见他,我真正担心的是芙蓉没法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她可能会觉得自己这样做,对不起妹妹,我不想再给芙蓉增添任何的压力,所以她不愿的事我绝不勉强,还有一点,赵大志那个呆子居然说要上战场,他当真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我斥道,“若真的依了他,那芙蓉岂不是以后也要日日夜夜的在后方担忧,担忧某次厮杀之后,领回来的只是一句冰冷的身体?子房,这种罪我一个人守就好了,芙蓉她不应该经受这些!”
“现如今,已经不是你同意与否能够改变的问题了,阿卿,”子房道,“他们有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权决定他人的人生。”
子房言之有理,我无力辩驳,可是正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他轻轻掩住我的嘴,道:“不说这个了,阿卿,你今天……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什么?”我眨眨眼,好笑道:“你今日准时出门,准时回家,不曾与除了我与芙蓉外其他的女人说过话,我需要问些什么吗?还是,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面前的白衣男子一怔,随即缓缓道:“关于韩王……”
这下换我掩住他的嘴了,我咧开嘴角,眉眼弯弯,“你想说的,我洗耳恭听,你不想说我,我绝不逼你,子房,尊重是相对的,你曾经给予我的,我如今回赠给你,无论如何,我都在你身边,当你想说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
子房摸了摸我的头发,良久才缓缓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蹭了蹭他的手心,其实子房,我从不后悔来到这个陌生的年代,甚至会觉得是老头可怜我,所以才让我遇上你,爱上你,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第二日,韩王成与司徒大人一同现身,激励诸位士兵,力破之前不和的谣言,而且韩王成更是对所有人表明他尊重司徒大人,司徒大人是他的兄长,更是他的老师,以后若还有人试图以流言蜚语来破坏军营内部稳定,直接以军法处置!
我知晓昨日之事最终是韩王成低头了,二人兴许只会一笑而过,但是这件事造成原本亲密无间的关系的裂痕却是无法弥补,没有什么比貌合神离的君臣更令人担忧,子房嘴上不提,心中怕是看得比谁都清明,
而赵大志的决心比我想象中更甚,他真的进了军营中成了一个兵卒,芙蓉知晓时不可谓不震惊不担心,好在子房想了些办法,最后给他安排的是后勤,这样虽然平日里也忙得见不着人,可是总不用时常冲锋陷阵,生命总算多了些保障。
我替芙蓉感谢他的安排,他却道只是不希望多一个人受我如今受的苦,况且赵大志也算他的旧友,那般有学识之人若真在战场上丢了性命,也实在可惜。
行军打仗的日子就这样不快不慢的过着,每日的提心吊胆仿佛已成了一种习惯,每日子房出门之前我都会习惯性的在他面颊上留下一个吻,然后要他保证一定会平安回来,他往往会笑着说好,尽管我们都清楚,一旦真的发生了什么,这一句承诺绝无半分作用,可他还是什么说了,只为了我那一点点的心安。
九月,武信君项梁,因轻敌,于定陶被秦将章邯打败,战死。
《资治通鉴》上道:项梁已破章邯于东阿,引兵西,北至定陶,再破秦军。项羽、沛公又与秦军战于雍丘,大破之,斩李由。项梁益轻秦,有骄色。宋义谏曰:“战胜而将骄卒惰者,败。今卒少惰矣,秦兵日益,臣为君畏之!”项梁弗听。乃使宋义使于齐,道遇齐使者高陵君显,曰:“公将见武信君乎?”曰:“然。”曰:“臣论武信君必败;公徐行即免死,疾行则及祸。”二世悉起兵益章邯击楚军,大破之定陶,项梁死。
项梁战死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子房他们正在竭力攻下开封附近的一座无名的小县城,这几个月来我们赢输参半,时常抢过来的城池不过数日又被夺了回去,子房为此焦灼万分,可与韩王成的相处并不顺利,他曾与我偶尔提过,关于那刘季视若珍宝的《三略》,韩诚半分兴趣也没有。
一个月后,我们在一个小县城里度过了我们认识以来的第十一个新年,今年的冬季来得格外早,好在子房提前备好了士兵们御寒的衣物,却因为不断的征兵而实为不足,看着他愁眉不展,我费劲心思想为他解忧,便在所到之处的村子里征集棉衣,即便是他们愿意捐赠,可是大部分人自己的保暖都成问题,所以筹集到的物资无疑只是杯水车薪,我将自己原本过冬的衣服也捐了几件出去,只留下了必须的两件,也总算聊胜于无,而子房的棉衣,我却一件也不许他拿走。
“阿卿,如今物资不足,我没有办法……”子房冲我无奈道,我不情不愿,他剩下的几件全是我替他亲手做的,“可是……可是你自己的都不够用,我长期呆在帐篷里也冻不着我,可是你不一样,你每日四处奔波,万一哪天受冻……”
子房从我手里拽过棉衣,安抚道:“我自幼有武艺傍身,更不需上战场杀敌,那些士兵比我更需要他们。”
“可是这些……都是我亲手给你做的啊……”我小声嘀咕,他满是歉意道:“对不起,阿卿……”除此之外,再无别话。
看着他果断离开的背影,我站在帐篷里,气的狠狠跺脚,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守城之战。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说好三千+ 由于剧情的原因……还是卡在了这里 明天请继续期待……
项梁战败后,章邯认为楚地已不足忧,遂率二十余万秦军北上攻赵,并急调上郡的王离部二十万秦军南下,围困赵王歇于巨鹿,这个消息传到韩军营的时候,极大的影响了我们的士气,子房那段日子眉头皱的更深。
如今我们已经接近了阳翟附近,却始终难接近其核心,尽管如今大秦气数怏怏,可若真的是硬碰硬,还是我们吃亏,哎……我叹气,毕竟秦兵的装备精良,士兵训练有素,较之我们这边的参差不齐,实在是好过太多。
韩王成对此亦是焦急,此时我们已经攻下了阳翟附近的一处重要关卡,是进出的必经之道,便举兵在这小城里休憩,他却不满足,提出应大肆进攻,让对方知晓己方兵力十足,可子房却不赞同,他以《三略》之中的上略所言加以劝说,道:弱小者容易得到人们的同情和帮助,强大者易于受到人们的怨恨和攻击。有时候要用柔,有时候要用刚,有时候要示弱,有时候要用强。而如今面对人数上的差距,他提议应该暂时示弱,让对方放松警惕,届时奇袭,便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岂料韩王成只是冷笑几声,道:“之前敬重司徒大人,觉得司徒大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却不曾想到司徒大人斯般胆小,真的是有负诸位将领们的信任!”靠近几步,嗤笑道:“可是每晚的温玉在怀磨砺掉了司徒大人的意志?也是,有尊夫人那般貌美的解语花,磐石也化作绕指柔了。”
子房面色一冷,揖手皱眉道:“此事与拙荆无关,还望王上不要牵扯无辜。”
韩王成长袖一挥,笑道:“司徒大人可是心疼了?也罢,明日本王就率兵前行,司徒大人既然不愿那便留在此处,顺便也可好好陪陪司徒夫人。”
“王上,万万不可!”子房忙道,“虽说王亲上战场的确可以鼓舞士气,可前方变数太多,万一遭逢意外……”
韩王成挑高眉道:“司徒大人此意,可是在诅咒本王会遭遇不测?”
子房忙揖手道:“臣不敢,只是王一旦离城,城中大小事务无人处理,臣只是担忧……”
“其中事物,便交由司徒大人处理,周将军辅之,”韩王成冷了语气,“本王主意已定,无需反驳!司徒大人请不要忘了,谁才是这韩国的王!”
这些,是赵大志在门口偷看到,随后私下告诉我的,我闻之一怔,他们已经不合到这般地步了吗……可子房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些,我顾虑着他的心情从不去问,只是常常从他人处旁敲侧击的得知些许,此番赵大志告知我,无疑也有借机来看芙蓉的意思,他往我身后的帐篷里扬长了头,我一挥袖子道:“还看,脖子都掉了!”
“她呢……”赵大志挠挠脑袋,对我道,我叹道:“她知道今天你要来,自个儿回去了,”见赵大志骤然暗下去的眼神,我不禁问道:“不是我不同意你们,只是这世间万般选择……你为何偏要上这战场……”
“因为我只有从军,我才能配在芙蓉身边,”他叹道,“芙蓉忠心认你为主,绝不会离开你,而你与张兄夫妻情深,更不可能两相别离,所以我只有如此才能留在她身边,”他顿了顿,坚定道:“当年就是因为我放了香兰走,所以才……这次,我绝不会再放手了,就算她讨厌也好,我绝不会离开了。”
“哎,顺其自然吧,此事急不得。”
赵大志点头,随即与我揖手告辞,我看着他的背影,为什么我总觉得空气中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味道呢……
第二日,韩王成带走了绝大部分的将领,只留下了一个周青,我知道他此举意欲何为,他想要架空子房……这半年子房在军营之中声望颇高,绝大部分的将领都是子房忠诚的追随者,部分亦是敬佩他的为人,韩王成早就对此心怀不满,他此次是想污蔑他贪生怕死之余打几场漂亮的胜仗,收纳人才为己用,我早就提点过子房,奈何他对于韩国倾注的心血太多,家国……一时又如何分得开。
午后,我与芙蓉正在屋子里休息,互听外面喧嚣声作响,竟有厮杀之声远远传来!我忙小跑出了屋子,随便抓住一个人急切道:“怎么了!”
“秦兵……秦兵来攻城了!”那人气喘吁吁道,刚刚说完便挣脱我,怕是上城墙那边支援了,我浑身一颤,韩成带走了绝大部分的精兵,此刻留下的不过是老弱病残,若秦兵有意挑城中空虚之时来攻城,只怕我们……绝不是对手!
这时候我见到赵大志跌跌撞撞的跑来,正欲对我说什么,看见我身后同样因为不安而奔出的芙蓉,一时有些沉默,我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抓住他的袖子就道:“怎么了!”
“哦……”赵大志回神,“张兄托我来看看你们,还要我告诉你们无论发生什么,一定不要出屋子,他现在已经上城墙指挥大家作战,要你不要担心。”
“情况很严重吗?”我急急道,以前他不从不曾刻意嘱咐我什么,可是这次……莫非情况真的已经到了他无法掌控的地步了吗?
赵大志面露难色,我眉头一皱,冷声道:“说!”
他被我一惊,随即道:“情况……的确不太妙,城中大多只剩下些老弱病残,至于将领,也只剩下周将军一人而已,张兄此番……的确有些惊险。”
我忍不住倒退几步,被芙蓉扶住,后者试探道:“小姐你……”
“我没事,”我摆摆手,深吸几口气,这种时候总会碰到的,不是每一次都能那么的幸运,既然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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