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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直上凤凰台-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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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这小子也算是够成功,正因强者无敌,才可不惧风险走向心中净土。甘于平凡是弱者自我慰藉,像你这样的人只能说是信仰平凡可贵。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升天方能翱翔天际贯通宇宙,隐匿亦能沉于海底无声无息。大时万物敬它,仰慕它尊贵。小时,它不需任何爱怜,只沉寂不语。
“师父”秦月明侧转过身,正是子书先生眼睛。
子书先生转身避开,他不能看着自己徒弟去受苦,送死,身败名裂。
“师父。”秦月明又低声浅唤几声,不管子书先生转向何方,他都会跟着过去,可怜兮兮盯着师父的脸。像犯错的小孩没有底气,却又带着倔强坚持,非要尝试不应该解释的东西。
“不行,你好好呆在我这,哪都不许去。白彦会解决。”
子书先生摇摆不定,准备松口时又想到秦月明不久前瘦弱不成人形的可怜模样。他不能同意这么荒唐的请求,那和轻手推他去悬崖又什么两样。
“师父——”
回天丸违反天道,逼出将死之人的潜力。虽看似给人生机,实则就是将人死期拉近。用光阴换取短暂的健康。这样凶残至极的丹药出现在世上本来的目的,仅仅是给心愿未了的人机会,绝对不是让还有生机的年轻生命自寻死路。
“孩子。”子书先生转过身,扶着秦月明双肩,语重心长的说“当父母的都希望子女一生平平安安。你母亲牺牲了这么多,是想让你好好活下去,而不是死在她面前,你能懂吗?”
秦月明静默下来,原来老天真的这么残忍,母亲生子之时就要从鬼门关上走一遭。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每个新生命的诞生都有母亲的血泪和牺牲。老天爷这么安排已经足够残酷,可世人更可恶,那么多姑娘年轻时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她们却只因为当了母亲,就被要求终日将全部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失去自己本身的生活。
当母亲的,把所有青春年华,理想追求,甚至是生命都贡献而出。心甘情愿也好,被逼无奈也好,到头来她们的地位还是那么低下,想要受到尊敬,只能依靠母凭子贵,老天对母亲也太不公了。
“师父,纵然是母爱,我也不能这么理所应当的接受。没有谁理应为了谁英勇赴死。出生时让母亲经历生死关头已经够自私,我本该用此生孝顺给予我生命的母亲,可如今——她还要为了我,承受屈辱,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
“养育之恩大于天,我这当儿子的什么都给不了她,未免太不孝!”
“就算我给你回天丸,你难道能从缘花寨出去吗?陈家在山口布下的武器你也不是没看到,更何况你要是出现,事情可能会更加糟糕。”
秦月明公然因为母亲现身燕都,等于坐实了他的身份,只是前不久,他还带着假身份住在摄政王府。现在作为秦月明出现,摆明了他和摄政王之间的关系不明不白。摄政王为了一个反贼开脱,也会被牵连其中。
这些秦月明都清楚,没多想“到时候就说我逼的她,彦儿是当今摄政王,位高权重,颇有声望,燕彤也爱她,朝中多半大臣也站在她这边。只要给出个寻常百姓相信的理由平了众怒,她自然不会有事。”
“真的是我的傻徒弟。”子书先生板着脸,心中苦笑。
考虑了所有人,就是不对自己好点。这样的秦月明,着实让人心疼,他太与世无争了,和这人人自危的乱世格格不入。
“随你。”命是自己的,秦月明有权作出选择。哪怕心疼,哪怕觉得不妥,子书先生还是松口,回去给他取丹药。
秦月明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地面,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直到师父回来拿给他一碗汤药,和一颗看似寻常的丹药。他全部结果,将其一股道送进口中,没有半点犹豫。
仅仅过了半个时辰,他的面色边红晕起来,和寻常少年差不多。病态被清扫而光,四肢充满力量。
沉寂多日的清源剑似乎能感受到主人的召唤,打算重出江湖再展露锋芒,它迫不及待将正午阳光折射到秦月明额头,那灿灿金光赋予少年全新征途的光辉起点。
“多注意点安全,该跑的时候就要跑,上前是勇气,后退是智慧。”子书先生放下一句话便走,心里总觉得这次是在世间最后看到这个清风明月般的美好少年,怪可惜的。
年轻人总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无畏无惧,勇敢的样子令人由衷佩服。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迷糊
几日来,白彦并不接见使臣,也不举办大型宴会。只是每日邀请使臣进宫,命令御膳房准备燕国各地珍奇食材,再召集几个和陈家世代交好,经久不衰的权贵家族掌门人,共饮几杯酒。
打着品鉴美食,饭后茶话的名义,款待使臣的同时,也保证身边所有人都是自己人。
使臣即使想要公然和白彦对抗,揭她老底,也是徒劳。
白彦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像从来不知道边境七个郡县被冒名攻占的事,也并不明白,秦月明是何方神圣。她扮演着纯良无知的皇后,替皇上分忧的好大臣。
未见忠心,到是虚情假意泛滥。纵然每个人都清楚,可心照不宣是规矩,只好陪着笑脸,说着不着边际天涯海角的传说,用打趣虚度光阴。
被安排在角落的画师时刻不停,记录着几位使臣的外貌特点。
“张将军,这些人中你认识几个。”
白彦整理手中画像,每张画卷都栩栩如生,城中天才画师,画了整整三天三夜,不休不眠将五位重要使臣的画像尽数还原。细致到每根发丝,让白彦现在有机会在深夜,对照着书本里笼统记载,分辨这些人的身份。
画纸被挂在御书房的墙上,一字排开。白彦右手捧着记载不全的竹简,左手背在身后,动作潇洒,全力思考对照几位使臣身份。
狼烟国向来神秘,这些使臣又是他们核心成员,想要猜中来头不是容易的事。
“摄政王,这些人肌肉发达,手掌粗糙,皮肤极差。必定是武将出生,常年在外行军打仗,肯定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苍老。应该在更年轻的人中找。”
“我知道,只是,这资料上写了和没写一样,谁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对外貌这样描写,是哪个蠢货应付差事!”
白彦嘴上骂道,手指点在正中央画像的人左脸上“这有黑痣的怕是很难弄错,应该是哈努目”
张将军凑上前查看资料。这个哈努目他到是有所耳闻,只是战场上从未相见。
“哈努目是纪狼帝的亲舅舅,也有不死战神之称。他从不上前线,只在后方指挥,唯一出现过一次,是我军占了上风,他逆势回天,硬是将局面扭转过来。这个人是真的能打,武功好,还精通谋略。”
白彦伸手摘下画像,撇在脚边。管他何方神圣,到底多厉害,既然是敌人,再强大也要打败他,她不需要怀着崇拜之心面对敌人。“哈努目。”
“派人盯紧点他,还有那天和使臣一起进城的那个女子,也要时刻看着。”
“你有什么打算了?”
“俗套的打算。与其我在这儿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拔得头筹。”
知道这哈努目的身份,再次设宴白彦更有底气,特意邀请常年在外征战的元将军参加晚宴。
白彦自己也不再裹着这黯淡无光的灰色官服,反而选取最亮眼的桃红色礼服,搭配金银祥云刺绣和雪貂毛领披肩,头戴极其夸张昂贵的纯金镂空凤冠。棕红色眼线微扬上翘,又选取和礼服颜色近乎相同的口脂点染唇间,将自身肤色衬托的更加白皙,丝毫不掩盖自身妩媚气质。
昨日尚且朴素的摄政王今日便化身妖娆妖精,难免不让人大跌眼镜。哈努目眼神发直许久,才回神捧杯献酒“摄政王大人今日格外动人。”
“平时政务繁忙,我也懒得打扮,只穿官服,让几位使臣见笑了。来人,表演准备好的歌舞。”
屈肘,轻垂手腕撑住下巴,白彦眼神迷离,似乎有几分困倦,顺手将带着晶莹水珠的紫葡萄放入樱桃小口中。这世间有句话说得虽然不公平,但是挺有道理,男人要征服世界,女人只要征服男人就站在了食物链最领头。
白彦从不会把自己美貌当做负担,并且在必要之时将其发挥得淋漓尽致,她搅乱燕王心神,换来上国女官的称号。驻足燕彤心头,拥有摄政王的权势和皇后的地位。美貌是她的附加,祝她更轻易攀上高峰。
天下没有男人不喜欢漂亮女人,而且越有权势的男人就越放荡。这个哈努目一看就是一脸痴汉相,资料上说他妻妾众多,还有不少是从燕国边境抓去的美人。这样的男人看到美女怕是马上魂不守舍,瞬间举手投降。
歌舞飘荡在殿堂上,为首最美的那个姑娘,不是别人,偏偏就是那个小妖精飞露。元吉栽在她身上,就连清雅的秦月明,情场失意之时都差点栽上去。这样的女人,说不是狐狸精转世都怕人信。
双袖飘转,拂面而过,巴掌大的精致脸蛋上将分千万种,柔情似水演绎到淋漓尽致。哈努目眼神顺着她走,早就收不回来。
白彦斜眼看了一眼,随口说道“我本就是女子,忘了你们男人爱好美女,前几日是我考虑不周,未准备歌舞,今日给使臣大人,全部补上。”
“这姑娘舞跳得极好,连我看了都佩服呢。使臣大人觉得如何?”
哈努目果然顾不上搭话,随便应道“大人考虑的周到。”
见他沉醉于此,白彦轻笑着饮下酒。给元将军使了个眼色。
歌曲中,轻盈舞步随最后余响缓缓停下。飞露转身只留纤细背影,准备退场,哈努目几次想张口,却硬是咽下。白彦轻笑出声,好像在笑他的腼腆,打趣的说道“飞露,过来,陪使臣大人喝几杯酒。”
“谢摄政王成全。燕国姑娘果然是这般美丽,个个都同仙女一般,体态轻盈,温柔善良。”
飞露倒满酒杯,眨巴着水亮眼睛,像是安静的小鹿,也不靠近哈努目,带着少女青涩,欲说还休。“大人。”将酒杯举过眉心,小声呼唤。
“使臣大人谬赞了,我倒是知道狼烟国也有闻名于世的美男子,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能否哪日领略下绝世容颜。”
不知叫什么名字?哈努目心中偷笑,这摄政王装得可是足够好,能把相爱之人说得形同陌路。
“他是我皇收养的六皇子,名为秦月明,生的确实清秀好看。”
“秦月明——嗷,早有耳闻。”
在场权贵无一不清楚秦月明长什么样,和白彦到底什么关系。只不过,他只要不在脑门上贴上自己名字,堂堂正正站出来承认,这就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他们都会默认不认识此人。
当今皇上如此,元将军如此,各大世家亦是如此,他们拥有强大的话语权却肯保密,为白彦演戏,这就是对她绝对的支持和信任。
哈努目扫视周围人眼睛,一时哑言。身为燕国皇后,能堂堂正正谈论其他男人,周围大臣还毫不在意。仅仅这点,就足够说明这小凤凰的地位已经足够高,如纪狼帝猜测,不仅得到新皇恩宠那么简单,早已准备好问鼎皇权。
这时出手把她推下去,留下一个被支开的无用皇上,他们狼烟的大业必成。
哈努目轻轻点头,手在飞露肩头轻拍“摄政王大人既然都提到了,那在下也不妨奉告,这次我们前来燕都,也是为了您口中这位美男子。他实际上是燕国的叛徒,安插进来的间谍,我们打算将他交换于燕国,以此表示两国交好的忠心。”
他们都已经知道对方的招数和底牌,只是如今哈努目和白彦都在赌,秦月明会不会为她母亲现身。秦月明在亲情与爱情之间究竟会如何选择。
他们终于如数相告所有打算,如白彦之前猜想那样,一字不差。
两人同时拿起酒杯,露出完全相似心知肚明又带着狡诈和挑衅的笑容,直视对方瞳孔,在这无声的赌注上签字画押,仰头,带着契约将酒彻底饮干。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赌你真心
“摄政王,你这样说,就要保证到时候那个小子绝对不会出现。可这是他母亲,你有几成把握。”刚刚离开宴会,元将军就追上前询问。
白彦没有放慢脚步,只是轻轻摇头“他不会出现。”
“你怎么能保证,据我所了解,秦月明虽然是叛徒,但是他有情有义,更何况是这么重要的人。”
白彦听闻此话,骤停下来,转身正对元将军眼睛“将军。”她神情严肃,目光毫无波动,实打实的认真“我还没有问秦月明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跑来质问我,他到底会不出现。若是当年燕王不滥杀无辜,何来今天这等荒唐之事。”
“那么多无辜亡魂,还不知道后面有没有更糟糕的事。”
说得确实没错,秦月明的母亲不是当年已经被杀了吗,怎么会突然现身狼烟,这里面的疑点不止一点半点。其实想过纪狼帝找人冒名化身,可怎么会有女人这么傻,为了和自己毫无血缘的孩子,将自己一次次陷入死亡处境。
白彦给了这女人逃生的机会,但她居然亲手放弃。大义凛然的赴死,其中必有血缘关系支撑。毫无疑问,起码这女人身份不假。
可是她到底是怎么从屠刀下存活,又为何流落到狼烟,这是个巨大问题。而且只能从燕王曾经重臣手下得到消息。
元将军语调低沉下去“我常年在外行军,对燕都的事情不熟悉。”
“既然如此,将军就应该相信我的判断。”
白彦到底是越来越有底气,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她眼底哪有如今强大的自信,更不敢用这样语气和元将军争辩。
“摄政王既然心里有底,那我们就放心了,如若有闪失——”
“我定会全权承担。”白彦接话下去。能有什么闪失,秦月明身体虚弱至极,有心救人也无力回天。况且她还送去能拖住他的药剂。就算真的有什么法子让他身体暂时恢复,他也很难从缘花寨中出来。
前几日让陈家人扛着大型武器走了这么远,可不是白费力气。他要是真的能出现在燕都,那实在是太诡异了。
“哈努目,你说这摄政王和六皇子真的有那重关系吗?装得未免太像,眼皮都不眨。”
狼烟使臣来访几天,本来就是打算找机会公开女子身份,闹个全城风雨把秦月明引出来。可是摄政王看得紧,几日来好酒好菜招待着丝毫不怠慢,只是也从不让他们接触燕国重臣。
那些陪酒聊天的大臣,很明显都是摄政王的人,他们身居高位,人脉丰富,拥有骄傲的所有资本,本应该谈天说地,却只是安安稳稳坐在一边喝酒,什么都不说,将整个发言权尽数交给白彦。可见这些人对白彦的忠心。
“燕国是男子当权的国度,女性地位极低,自白彦之前从未有女子出现在朝堂上。能在这样不公平的环境中成为摄政王,她还能是个绣花枕头嘛?”
哈努目贪恋女色,但在他眼中,白彦根本不能算是个女人。她的心计至深,手段毒辣,大胆狠心。打着狼烟国名号,借助六皇子搭建多年的桥梁,一举将七个郡县握于掌心,并且事到如今,燕国朝廷上下知情人士大气都不敢出,全当不知情。
她利用世家门阀的众怒为由,合理刺杀燕王,匡扶对她有所爱恋的皇子上位,让新皇心甘情愿,不计前嫌取她为妻,还委以重任。把所有大逆不道的事情做得合情合理,甚至让人想夸奖。
说是天命也好,事在人为也罢,总之这个女人是个不简单的主。要万分小心才是。
哈努目转身对上墙角边瑟缩的女人“你若是被燕国公开处决,你儿子肯定会来救你。我保证。”
哈努目眼见秦月明长大,自然知道这小子的性格,他把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母亲有难,他怎么可能坐得住,白彦最好把他打晕藏好,只有给秦月明一点可能,他必定会前来救人。
到那个时候陈相推波助澜,给摄政王扣上不忠不孝的帽子。陈相获得想要的权势地位,狼烟要燕国再无能人的局面,双方互利共赢,一拍即合。
“将军,摄政王来了,就在门口等着呢。”
哈努目算盘打得正好,被人突然打断难免恼怒“把她给我带上来。”
白彦不请自来,主动推门而入。瞧见这屋子男人中唯一的女人,气氛不免尴尬。
这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个被称为秦月明母亲的女人。调动脑海中秦月明的长相,重合在女人瘦弱不成人形的脸上,鼻子生得极其相似,都鼻梁微高,鼻尖圆润小巧。可是眼睛却完全不同。
秦月明是双眼皮,眉目格外清新秀丽,眼距正好符合标准的三庭五眼,是极其标志和难得的长相。可是这个女人,有着狭长的丹凤眼,瞳孔漆黑无神。
眼睛是心灵窗户,若是眼睛不同,就会觉得二人完全不相像。白彦也犯难,不能确定她的身份真伪。
“她就是你们说的那个人的母亲?我问你,你儿子今年多大。”佯装不知她哑巴,上前贴近询问,趁机更细致观察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你当初为何带着你儿子去狼烟国,身为母亲,教育儿子当叛变小人吗?”
哈努目立足二人之间,强行间隔距离“摄政王,她早就哑巴了。”
哑巴不能说话,自然不用担心吐露什么秘密。她的嗓子怕是被人故意弄哑的。
“那就写字吧,馨蕊,下去买毛笔,墨汁,和宣纸来。”白彦不急,说不出来简单,写字总该会吧。秦月明好歹出生大户人家,他母亲必定是大家闺秀,读书识字这些事那是肯定会的。
馨蕊正要动身,女人便疯狂摇头,后退几步藏在哈努目身后。哈努目宽大身躯将她挡得严严实实,陪着笑脸对白彦说“她不会写字。”
向脚下看一眼,不露声色扬下嘴角,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这么有才华的女人让自己变成个孤岛,不同外界沟通。天知道纪狼帝到底用了什么好手段。
白彦今日还就铁了心,要把她带回去。白彦要弄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冥冥之中有种预感,这很关键,很重要,人死不能复生,秦月明明明说她母亲死了,可却站在此处,不是有人装神弄鬼,就是里面还有更大隐情。
“也罢了,不重要。我是燕国的摄政王,既然她都投靠狼烟,成了你们的人,我也没必要管她的生死。”
“使臣这次前来燕国,就是为了押送她。根据我朝历法,通敌叛国者要被当众论斩,再次之前要被先行关押审问。”
不等哈努目点头,白彦举起右手,朝门外挥动两下。陈正和另一位士兵走到哈努目身旁。两位全副武装的士兵用气势压住哈努目,此事他就算是想说不同意也晚了。
白彦故意礼貌问话“使臣大人应该不介意吧。毕竟这位女子是我们两国友好往来的见证嘛。”
哈努目只觉得肉疼,这个白彦真的是不好打发。路上安排一拨人刺杀就算了,如今还要强行把人先带走,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摄政王大人请便。”
“我们走,押进地牢,我要亲自审问。”转身裙摆掀动房间中每块轻纱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手环
女人早就习惯了阴暗潮湿地牢。只是身处异乡终究和故土不同,纵然相同的阴冷,贴近死亡镰刀,她却觉得有几分安心庆幸,小闭双目休息片刻。
铁索疯狂响动,她缓缓睁开眼,瞧见身披华丽凤袍的女子站在她面前。年轻就是好啊,肤白貌美,冰雪聪明,拥有无限可能,她也曾年轻,也曾拥有美艳皮囊,可如今什么都不在了,漫长岁月让所有东西灰飞烟灭,只有儿子生死简讯不断飘入耳朵,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白彦缓缓蹲下身,她和女子贴的极其近,两股温热气流拍打在一起。面前这个人差点成为她婆婆,怎么说也可能要叫声妈。可如今就是这般闹剧,白彦不是考虑如何孝敬她,而是到底要不要杀她。
下令处死这个人,秦月明怕是会很不高兴吧。可是如今她都进了燕国城门,哪还有平安无事走出去的方法。
“你真的是秦月明的母亲?”语气中孤疑的成分极大,却见女子狠狠点头,那种略带着期待的肯定是装不出来的。
“让我看你的嗓子。”
女人有几分抗拒,白彦轻易按住她扭动的肩膀,强行掰开她的嘴巴,马上松手放人。确实哑巴了不假,那已经不是正常人的嘴,一半舌头被割掉,嗓子眼更像是血洞,沾满猩红色血迹和紫红色伤疤。这是遭遇了什么。
白彦更肯定了,如果她不是母亲,何苦受这个罪。能忍受这样的痛苦,得要多强大的意志力,其中必定有想见儿子的支撑。只是十几年间,她心心念念的儿子都根本不知道母亲的存在,也不知道他们就在同一片土地上受苦。
这种撕碎心脏的绝望和心痛令人窒息,白彦又一次领略到纪狼帝的惨无人道。
女人以为白彦要伤害她,正要躲闪,却被搂入怀中。清雅的暗香缠绵在她四周经久不散,白彦柔嫩富有弹性的脸蛋,紧贴她冰凉的颈窝。规律温柔的气息拍打在她身上,那是十几年未曾感受到温暖。
耳畔重复着不清晰的声响,忽远忽近,忽高忽低,带着少女特有的忧伤和疼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白彦不能让她见到心心念念的儿子这是第一层抱歉,她的儿子如今生死难测,这是第二层抱歉,明知她是秦月明的母亲,却还要将砍刀架在她脖子上,这样冷血狠心是她第三层抱歉。
白彦多想让她离开,找一座山,留下一小间茅草屋,让她住在其中。秦月明可以每天依偎在母亲身边,他反正不喜欢在江湖叱咤风云,如此恬静,拥有爱与亲情,大概是他最喜欢的状态了。
可是现在又能怎么办,她是摄政王,是未来的天凤,走上这条不归路的第一天开始,就注定要将大局摆在首位。她不能无缘无故放了秦月明的母亲,否则狼烟便有理由大动兵戈。
她必须要狠心阻拦秦月明和母亲最后一次相见,否则狼烟国的阴线计谋就会全部得逞。秦月明也会陷入万劫不复,她不能看着他成为千夫所指的对象,不能让他也同样赴死。
牺牲谁都可以,只要是保证秦月明没事,白彦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是出卖良心,杀人如麻,都不在乎。
如今,白彦懂了秦月明说得那句话,杀人是会做噩梦的,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此情此景,一位伟大的母亲,熬过十年苦难,最后死在她手中。以爱之名,以拥护为由,以家国大任,夺走她活下去和儿子团圆的权力。
白彦跪直身子,郑重其事看着她的丹凤眼。纵然鱼尾纹爬上满是沧桑的面容,可白彦脑海中能勾勒出她年轻时的眉毛。目光温柔,站在小院中看着无忧无虑的男孩来回奔跑,额前飘落花瓣,她身穿凸显身材的束腰刺绣长裙,腰肢纤细动作柔美。
每个少女都曾温柔善良,她们如同娇嫩的花朵,渴望绽放,期待清晨露水与阳光。嘴角始终被微笑牵动,胆小却可爱,爱慕少年郎又羞涩不敢开口。
随后她们最美的年华被全新生命占据,衰老一旦开始就不会暂停,为人妻为人母后,整个人生开始偏走,她们愿意将生活乃至生命献给另一个生命,这份伟大与生俱来,却让每个接受的人都难以承担。
“我有所耳闻秦家的遭遇,您能给我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您是怎么活下来,又是为何去了狼烟国。”
白彦将笔墨和小矮桌全部搬进来,亲自铺展宣纸。她的时间不多,要趁着今天晚上吧所有事情搞清楚,明天在见到使臣的时候好做打算。
下午不写字只是因为曾经被交代过什么都不许说,可如今这里是燕国皇宫,她面前坐的是摄政王,所有顾虑一扫而光。手腕狼毫,手腕提悬,动作优雅。
果然如白彦所料,她会写字,而且字迹只是好看工整。
秦母动笔写下的第一行字,便是“你知道我儿子还好吗?他是不是病了。”
“我会救他的。”不用思考脱口而出这话。
秦母停住,在纸上又写下“多多关照。”
随后她们的沟通总算变得顺畅起来。
秦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活下来的,就连她儿子如何活下来也不清楚。只记得那是春天,秦月明跑出去玩还没有回来,她的丈夫便匆匆回家,拉起她手腕要带她离开。
满嘴都在说皇上要杀他们,要赶紧走。可是他们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而且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官职,怎会被说是想造反。
更何况不可能不要自己的儿子,就这样逃命。秦母坚持要留下,两人来回拉锯,还未等到商议清楚,便瞧见皇上身边的亲兵,带着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冲入秦府。
他们二话不说见人就杀,不解释缘由,就是说秦家要造反。满地血流城河,秦母看到秦月明从外面跑回来,本能将他伸手推出去,却被长剑刺穿胸膛。
被疼痛强逼出来的眼泪模糊双眼,那个身高不足的小家伙恐怕是被吓坏了。秦母忍着痛用最后力气强颜欢笑,伸手拽住士兵裤脚,想让他怜悯自己儿子,不要杀他。
可无用,那群士兵好像将杀戮作为乐趣。高喊莫须有的罪名,和一个不留的肮脏誓言,当着秦母的面,将尖利大刀从背后捅入秦月明胸膛。
铺天盖地的绝望和当头重击的刺激让她双目发红,失去求生的最后欲望,彻底倒在还冒着热气的血河中。
黑暗降临的最后时刻,只有一点不寻常,那就是他儿子手上带着的从未见过的银色手环。
再后来“我醒了,完好无损的在很远很远的娘家苏醒,我母亲说我前日生病,就回家住,所以躲过一劫。”
“我一直在找儿子,因为秦府抬出来的人中也没有他,后来有人找到我说他在狼烟,我就去了。”
白彦不自觉伸手盖住带在手上的手环,所以秦月明坠崖大难不死,并不是因为他福大命大本事大,而是因为手环!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生死皆为我的选择
从地牢出来,白彦脚步摇晃,手腕上沉甸甸的镯子让她有几分心慌,若没有猜错,这种违反天道的力量,应该也来自千年之后。
先是山河解盘,后是凤塔中的独眼墨笔,如今又是当初她送给秦月明的手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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