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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娇娇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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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阿纤想起卫宴如夏日灼热般的笑颜,内心有一丝涟漪掠过,表明却镇定地摇摇头,“不喜欢。”
  “你别害臊,”顾明蓉笑着说,“喜欢卫郎又不是一件羞耻的事。”
  顾阿纤再一次坚定地摇头,卫宴好几次帮了她的大忙。但她明白身份是一条不可僭越的鸿沟。在这个崩乐崩坏的时代,贵贱之间有如天堑。
  所以她也不许自己妄想。她的目标只是新兴的小士族。
  顾明蓉幽幽叹了一回气,“那我就放心了。阿纤,我们是好友,我没法瞒着你。我阿父一直有将我许配给卫家的打算。我不想自己的好友成为跪在我面前的婢妾。那样,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你。”
  顾阿纤猛地抬眸看着她,心里有些被优越感碾压的不舒服。
  “我家就在卫家的对面,从小时记事起就往卫家跑着玩了。我阿兄更是卫郎的挚友。阿父阿母亦与卫丞相和夫人极为亲近。我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说与卫郎听,他总会为我办到。在我心里,他是无所不能又对我极好的人。”
  顾明蓉叹息着拉住顾阿纤的手,“我不知道卫郎为何对你格外不同。但我知道,只要你没有存着做妾的心,你就不会再去回应他,对吗?”
  顾阿纤垂下眼帘,原来阿蓉也喜欢他。她微微皱眉,惊讶自己竟然用也这个字。
  “我当然不会做妾。”她想起自己在阿父那里说的话和打算,声音坚定的说。
  顾明蓉脸上微露喜色,声音更加柔和,“当然不能做妾,阿纤你不知道。。。。。。”她娓娓讲述她听到的各大世家里妾的悲惨故事。
  中午,顾夫人那边准备好饮食叫人唤她们过去。这样的人家自不会是吃两顿饭。因此正常的昼食要比阿纤家晚一个时辰。
  她和顾明蓉分别坐在顾夫人的两旁,看仆人做捧炙。
  捧炙要用火专烤一面,肉的颜色变白立刻割下来吃。吃完了,再烤另一面。这样能最大限度的保持汁水肥美。如果等肉全部烤熟,就韧得没法吃了。
  淋了大量蜂蜜的鹿肉被火烤的色泽金黄。顾夫人食的极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喝白粥。
  “阿母从来都是食素食多,食荤食少。”用过饭后,顾明蓉轻轻解释道。她微微皱眉回首看着堂屋,即使得到了阿母的大部分怜爱,她也总觉得她得到的不多。阿母肯为她的亡女食这么多年素。细想想,她真嫉恨这种感情啊。
  顾阿纤自从明确了自己的道路后,就下意识跟卫宴划分了距离。有时卫宴使人来找她,她也十次有一次回应。久而久之,卫宴就不再派人过来。
  时间如水一般的淌过,也如水一般的平静,连丝波纹也不见。
  就这样到了五月,天气越加炎热。冬日消失的知了早早地就回到老地方,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
  顾阿纤在院中有一下每一下摇着蒲扇,忽然听见曹素娥唤她。
  “家里没有盐了,出去买一点回来。”
  这种出门的事没法指使小妾们,只能她来做。
  顾阿纤应了一下,接下钱,拿着小篮子走出门去。门外热浪一下子扑来,没有了树荫的遮挡,似乎整个人都要被烤化了。
  她皱着眉,用手挡在头顶,才不过走出巷口就被人拽进犊车中。
  顾阿纤被这股大力拽着,倒进一个人怀中,她慌忙推开对方,心下怦怦乱跳。
  微翘的桃花眼,眼尾小小的红痣,面无表情的俊脸,不是卫宴又是哪个?
  见他一双桃花眼没有什么情绪地看过来,顾阿纤想起这些日子自己单方面的冷淡有些心虚起来。
  “利用完了就不理我了是吗?”
  头顶响起卫宴不悦的嗓音。
  顾阿纤思及对方给予的帮助,心里更虚,“最近很忙。”她嚅嗫出几个字。
  卫宴冷哼一声,“在家中摇着扇纳凉的确很忙。”
  顾阿纤惊讶他怎么知道,微微睁大眼。
  “我若想知道,什么都能知道。”卫宴淡淡道。
  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装鹌鹑你的少女,突然道,“顾明蓉跟你说了什么?”
  顾阿纤又是一惊,心下一动鼓起勇气反驳道,“你不是说你若想知道,什么都能知道吗?干吗还问我。。。。。。”
  卫宴微怔,转而失笑,眸光柔和了一些,“辩得不错,你很适合清谈。”
  顾阿纤对于清谈只知道是名士之间对于玄学的辩论。她掠过这点,转而说道,“我还要去买盐。”
  卫宴轻笑,“以前我每每遇见你,你都要买东西。怎么?看我好说话,劫富济贫吗?”
  顾阿纤回过味来,知道对方调侃她总用他的钱买东西。脸颊飞红,“我有钱,我自己买。”
  “哦,有钱了?那我的红豆糕什么时候兑现?”
  顾阿纤知道他故意歪曲她的意思,有些无力道,“先用别的还你,将来再做红豆糕。”
  “怎么还?”卫宴似乎看着对方主动跳进他挖的洞中,心情不错地问。
  顾阿纤茫然地摇摇头。她只是说说,又不是真的要现在还?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卫宴大方道,“你做我一日的婢女,我就放过你。”
  “婢女?”
  “嗯,”卫宴点点头,“我正要去赴约,走得太急没带婢女。想来想去,就你还欠我一些东西。”
  是这样吗?顾阿纤轻轻打量他。不过就是服侍一日而已。她点点头同意下来。
  卫宴似笑非笑,“可不要后悔。”
  顾阿纤立刻后悔起来,难道不是她理解的那种婢女?


第24章 
  犊车出了建康一路向东驶去,驶过秦淮河朝青山奔去。
  顾阿纤注视着奔流的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宛如跳跃的金鱼。随着窗外景色越来越荒凉,她有些不安,看向卫宴,对方正闭目而歇。
  犊车停在了青山脚下,半山腰上有条蜿蜒而下的溪水,是名人雅士曲水流觞的所在。即便不是上巳时节,建康的诗会饮宴也喜爱在这里举办,借山风溪水的清凉,带走夏日的暑热,十分畅快。
  卫宴感到车停了下来,慢慢睁开眼,狭长的眼廓微微上挑,泻出极致的风情。他望向窗外,那里已然有不少车马驻足。眼波微转,他将目光投向顾阿纤,后者连忙错开目光。
  卫宴从袖中取出一条白纱丢给顾阿纤,“把脸蒙上。”
  “为何?”顾阿纤不解地拾起白纱。
  卫宴轻笑,“如果你想将来被人认出曾做过我的婢女。”
  我不想,我还想嫁人呢。顾阿纤连忙把纱巾展开叠了一下系在脑后。
  她委委屈屈地从车上爬下。车夫将一个很大很厚重的提盒交给她。
  顾阿纤接手的一刹那,双臂猛地往下一坠。
  这都装了什么?
  她努力往上拎。
  卫宴率先朝山口的石阶走去,宽袖随之摆动,轻逸得如同清风。
  他是潇洒的两袖清风,顾阿纤却步伐沉重,几步一歇。
  “怎这样慢?等你爬上山恐饮宴都已结束百年了。”卫宴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她。
  “哪有那么夸张。。。。。。”顾阿纤喘着气。努力的把食盒上一个台阶,她也上一个台阶。
  卫宴瞧在眼里,微微一笑。
  “卫郎。”一个着秋香色飘逸纱袍的年轻郎君从下面扭了上来。傅粉施朱,弱风拂柳,神态如同年轻小娘子。
  卫宴凝神看了他两眼,认出是太子詹士陈镐的次子陈淼。
  “卫郎不记得我了?上月我们还一同喝酒来着。”陈淼有些委屈。
  “自然记得。”卫宴皮笑肉不笑。敷的这样厚,能认出是个人就不错了。
  陈淼大喜,“同行?”他就知道,似他这种俊美的郎君,卫郎怎会不记得?
  “不必。”卫宴淡淡道。
  嘤嘤嘤。。。。。。卫郎拒绝我了!陈淼感到小心脏大受伤害,用宽袖遮脸,伤心地奔跑而去。他身后的两个壮实的仆役连忙拎着食盒跟上。
  顾阿纤忍住笑,虽然这个时代男扮女装是种时髦,但是每每看到这种郎君,她都觉得好笑。实在是太娘了。
  “别磨蹭了,我不想跟人寒暄。”卫宴瞥了她一眼。
  顾阿纤只好继续拎起食盒往上攀爬。但是裙裾太长了,她想反正蒙着脸,丢脸也是卫宴丢。就放下食盒将裙裾扎了个大疙瘩,露出双脚,果然好走了。
  “有辱斯文。”卫宴对她的裙子疙瘩评价道。
  “没办法啊,我拎不动。”顾阿纤嘟囔道。
  但即便如此,速度还是很慢。卫宴为此被不断赶上来的人搭话然后被超过。先时,他还耐心地回两句,后来发现都是顾阿纤搞的鬼,便闭上嘴,冷凝着脸色瞧她。
  “我是真没力气了。。。。。。”顾阿纤讪讪道,“我们扔些东西吧!”
  卫宴不语。
  “或者把里面的东西吃点?”顾阿纤又提议道。
  卫宴还是一脸沉默的表情。他抬头看了看望不见尽头的石阶路,走过去将食盒拎起。心中郁闷,吃了将近一个月的冷眼,本来是想作弄她一下,但最终还是得自己受。
  半山腰上有座亭子,名唤青溪亭。狭长弯折的溪水沿着亭下缓缓流淌,溪水清澈见底,两旁碧草如茵,厚重的如褥子一般。
  文人雅士皆着轻薄的纱袍,束着冠,坐在溪水的两侧。旁边数十个侍女、姬妾、仆役穿梭着忙碌。奏乐的鼓吹、丝竹声声入耳。伶人在旁跪坐着吟唱西曲,“耶婆尚为眠,肝心如推橹……”
  溪水中沉着许多甜瓜和串起来的莲蓬供人随时取用。每隔几步还有一个盛酒的大瓮。
  “阿宴,你没带塌?”顾弦惊讶道,“就带着一个侍女?”
  “你不是带塌了吗?”卫宴在他身边坐下。
  “可我一会儿还要搂着美人喝酒呢。”顾弦不乐意地说。
  卫宴侧过脸看了一眼他说的美人,“这样的美人抱在怀里,不怕恶梦成魇吗?”
  “那我瞧瞧你的?”顾弦恼火道,伸手就要揪顾阿纤。
  卫宴一把掐住他的手腕,皱眉道,“谁你都敢碰。”
  “阿宴,”顾弦一脸惊奇的瞧着他,“这是什么珍珠宝贝,怎么就看不得了?你什么时候对我这样吝啬了?”
  他心中好奇,频频望向顾阿纤,“为何白纱覆面?”
  “长得丑,怕吓着人。”卫宴回答道。
  “眼睛挺美。”顾弦又看了一眼,见卫宴冷冷瞥来,只好歇下心思。他伸出空了的酒盏,美姬连忙将酒斟满。
  为什么感觉似曾相识?
  他趁着卫宴没注意,又扭头瞧了一眼,若有所思。
  顾阿纤自从看见顾弦就一直垂着头。她不想被认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尤其不想在顾弦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卫宴瞧她这样,立刻猜出是因为顾弦的缘故。心中涌出几分烦躁。
  顾阿纤瞧见别的郎君面前堆满了食物,记起自己的任务,忙从食盒中取出酒盏,倒好酒放在卫宴手里。又将食盒盖子扣过去,把盛着腌橄榄、鲜羊枣、葵仁的盘子放上去。
  “你的这个法子好。”顾弦赞道,也让美姬将食盒盖子作案,放上下酒的小食。
  忙完这一切,顾阿纤环顾四周,见像她这样单纯只是服侍的婢女几乎没有,大部分都身兼数职。比如妖娆着坐进自家郎君的怀里。她想起卫宴那句别后悔,突然有所明悟。偷瞄一眼,发现卫宴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一位在郎君怀里扭着撒娇的美姬。
  顾阿纤一阵恶寒,悄悄离卫宴远了点,生怕他提出什么奇怪要求。
  卫宴看出她在想什么,微微一笑,“你倒是想得美,咱们俩,谁占谁便宜?”
  顾阿纤眨眨眼,看着他的俊颜,竟然有种被他说服的感觉。
  对面一名男子酒至酣畅处,等不得婢女斟酒,干脆自己捏着杯子伸进翁里去舀。接着搂过一旁的美婢,将杯中残酒喂于美婢口中。
  “我是不喝那翁酒的,”顾弦低声道,“谁知道那里面沾了多少人的涎水。幸好我自己带了素酒。”
  宴至中,伶人已唱完一遍欢闻变歌,开始唱西洲曲。“忆悔下西洲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这么好的日子吟什么哀哀之音?”在山下见过的陈淼突然对伶人发难,掷过去一大块香瓜。伶人躲避不及,被香瓜直直扣在脸上,瓜瓤瓜子连同汁水滑下来,可怜狼狈极了。
  陈淼平日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扔起香瓜时举止威猛,丝毫看不出哪里无力。
  其他人非但不同情伶人,反倒直呼有趣,有人还立即做了一首香瓜美人的诗引来众人赞赏。主人觉着丢脸,叱责了伶人命她换一曲欢快得来。伶人用袖子拂去汁水,含着泪换了一首浓艳的曲子。
  顾弦身边的美婢脸上露出一副兔死狐悲的神情,“那个伶人原先也是名士的姬妾。但是年纪大了渐渐不复宠爱,被名士随手赠了出去。”
  顾弦道,“这算什么?我阿耶在北地时,因东道主的美妾劝酒不喝,东道主便抽剑当下斩杀美人,又换一美妾劝酒。”
  美婢听的身体一颤,“那后来郎主喝是没喝?”
  “那我就不知道了。许是喝了,许是又添一美人头。”
  顾阿纤听了戚戚然,更坚定了绝不做妾的想法。
  卫宴见她沉默,以为顾弦说的事情血腥,吓着了她。他想了想,将一小碟松子糖推到她面前。
  顾阿纤瞥到他的动作微微一怔,他是以为我害怕所以拿糖来安抚我吗?
  她捻了一枚放入嘴里。甜丝丝的,她杏眼弯成了月牙。
  卫宴撇了一眼,暗暗记下她吃糖就会很开心。
  饮宴结束时,顾阿纤觉得自己简直累瘫了。山其实并不高,只是弯曲的道路太多。下山比上山还要费力。她看着自己的裙子,上面尽是在草地上沾染的绿色草汁,皱的不成样子。
  车驶回建康,路过一处叫卖梨花饴糖的小摊时,她注视了两眼。卫宴瞥见后让车停下。
  “想吃?”他一路看她心事重重,有心想让她高兴起来。
  顾阿纤想到有次生病时,阿父给她买来梨花糖让她喝完药含着去苦味。因为这个,曹素娥还跟他吵了一架,嫌乱花钱。到底是从她这里分走一半。其实阿父除去胆小、贪婪,还是对她不错的。
  她轻轻点点头。
  卫宴微微一笑,准备吩咐车夫去买糖,但是顿了顿,还是自己亲自去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种事情不能假手旁人。
  顾明蓉从一间书肆出来,后面跟着抱着书的婢女樱桃。见顾明蓉突然停了下来,一脸疑惑,“女郎?”
  顾明蓉冷冷看着街对面停着的那辆犊车,顾阿纤满面笑容地从卫宴手里接过荷叶包裹的事物。她打开取了一枚放入嘴中。卫宴嘴角噙着一抹笑,是从没见过的热望。
  “我许久不去参加诗会了。”顾明蓉轻声道。
  “女郎你不是不喜欢参加吗?觉得那些女郎都没有才学附庸风雅。”樱桃有些疑惑,不明白女郎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有些时候,诗会是传播消息最快的地方。这也是它的优点。”顾明蓉轻笑,目送那辆犊车离开。
  就那么想做妾吗?


第25章 
  越到六月,天气越热。没钱买冰,曹素娥让雪盏用井水把院子的地泼湿降温。但是不过顷刻间,那点水分就被蒸发干净。
  “今年不是要大旱吧?”曹素娥瞥了一眼太阳,“这都多久没有下雨了。”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吃用井水败凉果子的莲女,“那东西凉,少吃点。”
  “我去不了大户人家吃酪冰,还不能吃点凉果子?”莲女有气无力地摇着扇子抱怨道。
  曹素娥知道莲女又在嫉妒去顾家做客的顾阿纤,叹口气,“人家自己凭本事结交的贵女,有什么办法。。。。。。”
  “真羡慕她,”莲女嘟囔道,“顾家肯定不缺冰,在那待着可比家里好过。”
  顾阿纤此时并不好过。顾明蓉除了邀请她,还邀请了几名高门的贵女。贵女之间都相互认识,顾明蓉只好歉意地对顾阿纤笑一笑,然后细细地介绍了一下她。
  “阿纤是我的好友,虽是小士族,但是见识并不低。”
  “我就说嘛,”羊曼娘欣喜地瞪大眼睛,“哪里觉得怪怪的,这么一说就不怪了。”
  顾明蓉眨眨眼,柔声道,“这是什么意思?无头无尾的。”
  见她询问,羊曼娘绘声绘色地把卫宴在春光宴上维护顾阿纤的事说了出来。“所以我当时奇怪,还以为她是什么高门的贵女。结果是个小士族。”
  顾阿纤皱了皱眉,“我从没有说过自己是高门的贵女。我也不觉得小士族怎么样不好。谁会嫌弃自己的家族呢?”
  羊曼娘撇撇嘴。
  一个女郎盯着顾阿纤恍然道,“怨不得我最近听说卫郎要纳一个小士族的女子为妾,原来就是你啊?”
  “你不要乱说,阿纤门第虽不高,但也不至于给高门做妾。”顾明蓉皱着细眉维护道。
  “我没有乱说。听说那女子家住泔水巷,因为家境贫困,主动勾引卫郎。也不知卫郎吃了她什么钩心肝的药,就同意了。”
  不等顾阿纤开口,顾明蓉先板起脸来,“阿细,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是当面诋毁阿纤的名节吗?”
  “做什么诋毁她?我跟她第一次见,也没仇怨。这都是我听别人说的。”
  “别人是谁?”顾明蓉又问。
  被叫做阿细的女郎皱皱眉,“就是王将军家的女郎告我的,不过她也是听别人说的。”
  “若说卫郎纳妾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另一名女郎道,“不过我半个多月前就知道了,只是不知是哪家女郎。”
  顾明蓉神情大变看了顾阿纤一眼,“阿纤,你莫要急,这事还没定论。回头我让我阿母查一查。”
  顾阿纤点点头,我没急啊。倒是阿蓉你看起来比我急。
  她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正又不是真的。但回到家后,才知事情的严重。
  顾胡图早早回了家把她叫了过去,声音严肃道,“阿纤,你告诉为父,你是不是私下跟汉安侯府世子订了终身?”
  顾阿纤本垂着眼帘想心事,听到这个猛地抬起脸,“阿父听谁说的,绝无此事。阿父知道我根本不想做妾的。何况私下约定做妾,更是无稽之谈。”
  顾胡图定定看了她两眼,似是不信,“这事已经传了一个月了。如果你没有做,那是谁传的?你先告诉我,你私下有没有跟世子有过接触?”
  顾阿纤呆怔了一下,她想开口说世子帮了她一些事情,但是突然想到帮的那些事都是冲着曹素娥去的,连忙闭上嘴。
  “你可真糊涂。”顾胡图叹口气,“这种事无论是真是假损害的都是你的闺誉。传出这种事,以后还有哪家士族敢聘你为妇?倘若汉安侯府根本没有这个心思,就等于把你公开架到火上烤。倘若有,你是做妾还是不做妾?”
  顾阿纤这才知道事情不像她想的那样,“阿父,我该怎么做?”
  顾胡图沉吟半天,叹气道,“似乎只有做妾这一条路。传这话的人心思真狠毒。你做不做妾,都没有后路。做妾也是自己上赶着要做的。也不知道汉安侯府那边是怎么想的?”
  *
  卫宴刚回到家中就被曹夫人唤了过去。
  “阿宴,我听人说你要纳妾?”曹夫人神色奇怪地瞧着她的儿子。
  纳妾?卫宴觉得有些好笑,“阿母,我尚未娶新妇,怎会纳妾?”
  曹夫人松了口气,“我就觉得是这样嘛,也不知道是谁传的。既没有我们就不用理会。”
  卫宴皱皱眉头听出一丝不对,“阿母,是何人传的我要纳妾,纳谁?”
  “传的人已经找不到了,你知道这种事都不知道过了多少人的嘴。”曹夫人道,“但是都指向曾来过我们家打秋风的那个顾家小姑娘,顾阿纤。”
  卫宴放在膝上的手握起来,垂眸道,“阿母,没有的事。”微动的睫毛下,掩盖的是冰冷的眸光。
  “嗯,我就问问你。若有我就给你张罗,没有就不理它了。”曹夫人点点头。
  卫宴走出堂屋,招来流光道,“去查,看看都怎么传的?”
  *
  这边曹素娥也知道了,不住冷笑,“我说嘛,怎么汉安侯府世子关心起夫君的私事,原来是惦记着我们家的阿纤。哎呀,现在可怎么办,要真去做妾吗?”
  顾胡图听出她的讥讽之意,瞪了一眼,“没有出主意的脑袋,只有说风凉话的嘴。”
  曹素娥知道她如今在顾胡图那里宠爱接近没有,怕被小妾上位,忍了又忍,终是闭上嘴。
  顾胡图又叹气,目光隐隐打量着院子里的那棵树。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拍响。顾阿纤走过去打开,见是流光。
  “女郎,郎君就在巷口。”
  顾阿纤听得蹙起了眉,这个时候来找她是嫌她流言不够盛吗?但是她也明白,卫宴很可能就是为了流言而来。
  她点点头,随着流光来到巷口。
  卫宴果然在犊车里,面无表情,单手撑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四周光线暗淡,唯见一轮弯月远远挂在天际。


第26章 
  顾阿纤走到犊车旁,卫宴让她上车,她摇摇头。
  卫宴扫了她一眼,尽管隔着浓浓夜色也能感觉到她的抗拒。大抵明白她在想什么,“虽然我派人去查,但是这是一个月前传起的。已找不到源头。”他非常自责,传话的人很聪明,只选择内宅。等他知道了都已是传了很久的消息了。
  顾阿纤点点头,没有说话。
  卫宴犹豫再三,他想跟她说不必急,再给他一点时间。但是顾阿纤的门第太低,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顾阿纤弯弯眼眉,“郎君不必忧虑。我会说服我阿父将我许给寒门。虽然士庶不婚,但是民间这么做的也大有人家。充其量就是不被士族瞧得起罢了。但是个人冷暖,各人知。”
  卫宴皱皱眉,心里那种烦躁更加明显。眼里也渐渐露出一抹阴郁。
  “多谢郎君这么久的照顾,以后我就不再见郎君了。”顾阿纤笑容轻快,“我记着与郎君的约定,有朝一日有了钱一定好好做顿红豆糕还给郎君。”她最后盈盈行了礼,转身离开。
  卫宴看着黑漆漆地巷子将顾阿纤的身影完整地吞进去。他神色复杂,轻声吩咐流光,“派人盯着这里,见到冰人就打发掉。”
  顾胡图有心想等传言自己消下去,但是官署里越来越多莫名的眼光,让他暗自心惊。也不知道这传言已加料成什么样了?如果他再任其发展下去,顾阿纤真得上门自求做妾了。
  他请了假回到家,让曹素娥请了一位冰人来家。但是还未开口,冰人就说这事很难。
  “不瞒顾寺丞和夫人,顾女郎如今已是建康后宅茶余饭后的笑料。卫世子是江左风华第一的郎君。想与他家结亲的人家不知多少。自荐为妾,实在是太荒渺不经了。”
  “谁说小女是自荐为妾的?”顾胡图瞬间勃然变色。明明之前他才听说是卫世子有意纳妾。
  冰人道,“传言就是这样,曾有传言逼死人的也不少。顾寺丞还是早做打算。”
  “我做了啊,这不是请你来了吗我们也不需要士族,寒门都可以。只要对方愿意,我愿多多地出嫁妆,只求速嫁,好平息传言。难不成真要把小女逼死吗?”
  “夫君,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女儿呢。”曹素娥听到顾胡图要多出嫁妆着急道。
  顾胡图连白眼都懒得给她翻一个。
  冰人叹口气,“我尽力吧,顾寺丞也可以将顾女郎嫁到远一点的地方。虽然往来不再方便,但是胜在流言传不过去。”
  顾胡图沉吟良久,点点头。
  冰人虽然答应下来,但是她刚准备说亲,就有人送钱上门。冰人得了钱,哪里还管有没有等她。
  因此顾胡图等了许多天也等不来。
  他叹口气走进顾阿纤的房中。见她正在缝一双罗袜。
  顾阿纤抬起眼,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布,笑盈盈道,“阿父,今日怎这样早归家?”
  顾胡图拿起那箩筐中的东西瞧了一眼,不懂装懂道,“手艺越发好了。”
  顾阿纤抿嘴一笑,“给阿父缝的罗袜。”
  顾胡图一怔,又重新看了一回筐里的东西,点点头。环顾着狭窄逼仄的小屋叹口气。
  “阿父可是冰人没来?”顾阿纤问,她拿起做了一半的罗袜接着缝制,“冰人想来也为难,哪有推出去不做的生意?阿父不必担心,总有好转的一天。人的运气也不可能永远都是差的。”
  顾胡图见明明是她最受伤害,她却反过来劝他。他将视线移到院中的大树,停了停道,“那树还是我娶你阿母时种的。现在已经长到这么壮了。”
  顾阿纤跟着也瞥了一眼,点点头。
  顾胡图又叹气,也不知道那东西取出来是福是祸?
  他又坐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拿了小花铲来到树下。铲了许久才撅出一个坑。
  曹素娥听到动静隔着窗棂纳闷地看着自家夫君,大晚上刨个什么地?
  顾胡图感到铲子突然挖不动了,知道到了地方。放下铲子三下两下用手刨出一个小木盒。用袖子拂去上的土,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朵手指长的白玉折枝花。两只萤火虫飞过来,映出白玉无暇。
  第二日,他就拿着去官署到处问人,想拿着换钱给女儿做嫁妆。有人问他须钱几何?他就答道,“只需万金。”
  一时被传承笑谈。一个玉佩,又不是古物,即便玉质再好也不值万金,是不是疯了?
  这日,顾胡图刚回家中,曹素娥就一脸喜色地迎上来,“夫君今日有冰人来家。”
  顾胡图摆摆手不耐烦道,“告诉她,我不嫁女了。”
  曹素娥皱眉,“不是阿纤,是莲女。”
  “莲女?”
  “是啊,虽然对方是个小士族,但是胜在家中富庶。”曹素娥唠叨个不停,“莲女年纪也到了。。。。。”
  “你自己决定吧。”顾胡图有些不感兴趣,那东西拿出这么多天,怎么都没人问呢?
  曹素娥正在高兴,冰人去而复返,“夫人,我把你的话传回去,那家突然又不做亲了。”
  曹素娥大惊失色,“这是为何?你都对他们说了什么?”
  “哪里是我说什么?是那家人打听到了你家女郎死缠着汉安侯府世子,非要做妾的事情。”
  哪里非要做妾了?曹素娥一脸迷茫。都穿成这样了?
  “那家夫人说,姊妹之间相互影响,哪个都跑不了。所以不结亲了。”
  曹素娥瘫软在地上,喃喃道,“不结亲了?”
  房间里,莲女哇地哭出声,“都怨你,要不是你恬不知耻,我哪里会结不成亲事?”
  冰人一见,怕被迁怒,忙偷偷地溜走了。
  曹素娥顾不上找冰人的茬,她在院中拍腿大哭,“我的莲女哦,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家中出了这么一个女郎,剩下两个可怎么办呦。”
  顾胡图本就烦躁,被她弄得心烦不已,正要张口训斥,又有人上门了。问这是不是顾寺丞的家?
  可真是热闹。
  他不耐烦地回头去看,却见一个装束讲究的老者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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