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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两世长宁-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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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宁正在喝茶的手一抖,茶盏里滚烫的茶溢在白如莹玉的手背之上,她却是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全天下的神棍那么多,李正煜即便随便扯上一个。也不会叫她听出破绽。偏偏他说的是张半仙,柳长宁心中一个激灵,这瞎老头不知所踪看来与李正煜脱不了干系。
李正煜说得多了便觉得意兴阑珊:“比起暗中的较量。我倒是更喜欢战场杀敌的那种酣畅淋漓之感。只是这世上之人只想着兵不血刃地解决了对手,还能塑造一个好名声,实在无聊得紧。”他沉吟片刻,忽而说道:“方才你说起阿伊公主,我心中虽觉得不妥,但却也明白这是一桩功德无量的好事。阿伊公主被迫与海因斯生离,为的便是做父皇的妃子,巩固两国的联盟。如今父皇已然升天。自然也没了非得留着她的理由。倒不如好好谋划一番,做出她已不在人世的假象,也好成全一段感天动地的姻缘。若是那阿鲁汗一心一意想着同后商结盟。横竖光焰对那新后也没什么感情,再娶一位美貌的突厥公主也并不算亏待了他。”
他见柳长宁仍旧是一语不发地坐着,连素日光彩熠熠的眼睛都失了神采。便将微凉的手掌抚在她的额头之上:“怎么了?从方才到现在都不见你说话。是不是打斗的时候伤到了哪里?”
柳长宁终于抬起头来,一双杏眼雾蒙蒙的,更带着些惹人怜爱的神气:“许是动了胎气,整个人都使不上力气。”
李正煜却是认真着了急,他迈开长步便要朝室外走去:“怎么不早说?我这去找医官来给你诊视。”
柳长宁一把握在他的腕上,因为着急,下手便有些没轻重:“用不着,我不过是受了惊吓,休息一会便好了。”
李正煜眼神仍旧柔柔的,仿佛是阳光下的湖面。他抬手将柳长宁抱了起来:“那我便看着你休息。”
柳长宁心乱如麻,无数个念头转过她的脑海,心中隐隐生出一个不祥的念头。然而她心里却是清楚,李正煜费尽心机瞒着她见了张半仙,又将他藏了起来必然是为了保护自己。她想到上一回张半仙给她的那个锦囊,也许自己想要的答案在这锦囊之中也未可知。既然如此,便不急于一时。待到李正煜出门,从箱子里找了出来便是。一时间,仿佛天旋地转,整个人也是一阵阵地发寒。她只觉得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恍惚中似乎是有人替她掖了被角,又轻声地说了些什么。
她感到自己脚下一空,便跌落到了一个无底的深坑之中,没有时间的流逝,亦没有任何的声响,只余下白茫茫的一片。
过了许久,柳长宁才悠悠醒转过来。室内着红烛,似乎已是深夜。柳长宁觉得嗓子发干,便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唔”。早已有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起来,又将盛着温水的茶杯递到她的嘴边。
柳长宁喝了水,才觉得自己真的清醒了过来。她略有些抱歉地一笑:“没想到这一睡便已是晚上了,你不会一直都这样守着我,连午膳和晚膳都不曾吃吧?”
李正煜目有深意地瞧了瞧她,又随手将她鬓边的一缕湿法捋到了耳后。他的声音暗哑地可怕:“你这一睡,便是三天。这三天里我就这么看着你,一直不敢想,若是你这么一睡便睡过去了,我该如何是好。”
柳长宁却是大惊失色:“你说什么?我睡了三天?如今难不成已是初二了?”
李正煜不言,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过了许久,他伸出手去抚着柳长宁的手背:“听我的话,这段时间便好好地待在府中可好?”那语调神气更近乎于恳求,仿佛只要一回头,柳长宁便会消失不见一般。
柳长宁低了头:“好,我答允你。”
她低了头,神情里带着淡淡的忧色。只是那医官究竟是怎么说的,为何这一睡便是三天,她终究要问个清楚。这段时间以来,她早已发现自己越来越渴睡,常常只是发着呆,便一不小心睡了过去。若是……若是……这情况日渐严重下去,会不会哪一天就再也无法醒来了?
李正煜却是将一份信笺交到她的手上:“在你沉睡的这段时间里,我让人去试探了阿伊公主。问她是要信守对鲁尔汗的承诺,在这寂寞空庭里白头到来,还是要冒一冒险,去同心爱之人浪迹天涯。不久前,血手便将她的回信送了回来,女子大抵还是要感性一些。她洋洋洒洒也写上千字,其间态度几番转换,到了最后我才算是明白过来,她还是希望我们能帮上一帮。“
柳长宁的注意力仿佛一下被牵了过去:“只是天地广阔、人海茫茫,又要到哪里去找那海因斯。便是找到了,两个人隐姓埋名地浪迹天下,又要怎么逃过阿鲁汗的视线?”她忽而想起些什么,一把握在李正煜的腕上:“难不成你是想做出一场天灾**,让阿伊公主成了‘死人’?”
李正煜感觉到手背上的手指已然恢复到了正常温度,紧绷着的弦终于一松,口气也变得轻松起来:“看起来你我真是心有灵犀,我不过是刚起了个念头,你便已然猜了出来。若是没个交代,我自然不会冒冒失失地将阿伊公主送出宫去,到时候不但没有帮上忙,反倒真让他们成了亡命鸳鸯。”他见柳长宁一脸期待地瞧着自己,反倒卖起了关子:“你饿不饿,我一早吩咐妮儿煮了粥,又弄了几样清淡的小菜,先吃些东西,我们再继续说话好不好?”
柳长宁却是一撇嘴:“你这是故意的么?每次一说到关键的地方,总是要顾左右而言他。你得先把阿伊公主之事解释清楚了,我才吃东西。”那气鼓鼓的神情,不像是那个令人肃然起敬的女将军,倒像是半大的孩子。
李正煜无奈,他微微一笑,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如今阿伊公主住的千雪殿是历来供奉太妃的居所,冷静偏僻不说,格局也是局促的很。她又是与那些没事喜欢家长里短的太妃们格格不入,更是搬到了西北角上一处荒无人烟的水阁里住着。若是这喜庆年节,有什么爆竹火星落到了水阁之上,这火势怕是一时半会控制不了。等到人们赶到时,阿伊公主也就成了一具焦尸,看不清真实面目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终成眷属
李正煜无奈,他朝着柳长宁微微一笑,便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如今阿伊公主住的千雪殿是历来供奉太妃的居所,冷静偏僻不说,格局也是局促的很。她又是与那些没事喜欢家长里短的太妃们格格不入,更是搬到了西北角上一处荒无人烟的水阁里住着。若是这喜庆年节,有什么爆竹火星落到了水阁之上,这火势怕是一时半会控制不了。等到人们赶到时,阿伊公主也就成了一具焦尸,看不清真实面目了。”
柳长宁因为激动,在他的手上重重一拍:“果然这世上要说心狠手辣,无人能够超过你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皇子。这样一来,便是那阿鲁汗和朝中那些顽固不化之人也找不出任何的借口来抓着阿伊公主不放。”她略一沉吟:“只是这水阁中的宫女太监又该如何?那具烧焦了的骸骨又该从何处得来?为了成全阿伊公主和海因斯却要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可是划不大来啊。”
李正煜认真起来,脸部的轮廓便显得深邃严峻:“你会一睡三天,都是拜我那好弟弟所赐。如今这件事,我寻思着要给他一点教训,将事情的矛头指向他去。只是,那些太监宫女自然也受到牵连,甚至于命丧当场。至于那烧焦的尸骨,随便去乱葬岗上找上一具,到时候以太妃之礼好好安葬,也算是为她求了个好的来世。”他哑着嗓子,眼中神情分外认真:“出生皇室,也不是能够选择的。为了生存,也不得不做出有违本心之事。只是我想要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寻常的皇子,也不曾真正地心狠手辣,我做的这些也是为了关心之人能够幸福。”他将额头轻轻抵在柳长宁的额头之上:“所以请你收回心狠手辣的说法,我会难过。”
柳长宁有些惊异,这样坚强的男子为何会突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她被他抱得太紧。只觉得额上起了一层细细的薄汗。她略略推了推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正煜却是摇了摇头,他一回头见万妮儿端着漆案走了进来,便柔声道:“有什么话等你好些了再说。吃完了东西,发了汗,再好好地睡上一觉,这病便好得差不多了。”
柳长宁不由得抗议道:“我好不容易休息好了。又莫名其妙地躺了三天,如今你又让我躺着,我都感觉自己成了行尸走肉一般。”
李正煜往她的口中喂了一大勺粥,见她气鼓鼓地说不出话来,便不由得一笑。只是饶是他浅浅笑着。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忧伤,颇为让人心疼:“这些天我都会陪着你,只要你身体一好起来。便带你去外头走走。”
柳长宁不由得有些忧郁,她心底存了太多的疑团,本想着等李正煜出门时一一去查了。如今他却说了要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岂不是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吃饱了,便有些颓然地躺倒在枕席之上:“我吃好了,要休息了,你可以去处理公务了。如今后商人可都指望着你,若是你也学着那些昏君从此不早朝。我怕也成了祸国殃民的众矢之的了。”
李正煜不清楚柳长宁前后情绪的转变为何这样突然,仔细想想,便得出最大的可能性是由于她怀着孕。脾气古怪一些也是顺理成章。当即便替她掖了掖被角,温和地笑笑:“行,等你睡了我便去处理公务。”
柳长宁的呼吸清浅而绵长。脉搏也是一切正常。他晓得她睡着了,便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见到万妮儿时,他的嘱咐更是细致入微,连烧香料的份量、滋补汤药的配方都一一道来。
万妮儿苦着一张脸,连圆溜溜的眼睛也眯了起来:“王爷,姐姐这是什么病?治不治得好?”
李正煜仿佛轻松:“长宁怀了孕,总是容易嗜睡些。再加上那一日出门受了惊吃了风,所以昏睡了几日。医官方才同孤说,这也不算什么大病,调理一下便好了。这些日子你怕是要辛苦些,替孤好好守着长宁,有任何的事情便让血手来找孤。”
万妮儿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妮儿明白,王爷放心便是。”
李正煜表面上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行色却很是匆匆,脚下的每一步都生出风来。他出了院门便回到了书斋,血手早已在里头等着他。一个穿着蓑衣的男子转过身来,却是许久不见的忻毅。
这么些时间,他一直留在西部边陲的军营之中。荒原上的风磨粗了他的皮肤,烈日则让他泛出古铜一般黝黑的肤色。常年的军事训练让他的体型变得更加健壮威武,年龄的增长则让他的轮廓变得更加清晰。他灿烂一笑,露出一排莹白的牙,威猛豪爽之中又带着几分憨厚:“好久不见。”
李正煜疾步向前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他用来表达情感的方式便是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背:“这些时间辛苦你了。”
忻毅还是没心没肺地笑着,他的声音也比从前更见粗犷:“为君守国门是我份内之事,哪有什么辛苦之说?你我是什么交情,何至于这般客气?听暗影的意思,仿佛是你遇到了极大的难事,你不妨说说,看我是不是能帮上什么忙。”他瞧着李正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什么事能让你为难成这样,难不成是与长宁有关?”
李正煜郑重地点了点头:“此事确是与她有关,前几日她出了一次门,不过到了城郊,便中了奸人埋伏。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怕是只能找到她的尸体了。”
忻毅不由得大骇:“难不成朱家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动手了?”
李正煜摇了摇头:“其实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朱家,无论是从理智还是情感的角度,都猜不出除此之外还有谁对她抱着深仇大恨,想要置她于死地。我却留了个心眼,放了其中一个杀手,让他回去通风报信。没想到他最后找到的人却是我的四弟,李正炳。”他见忻毅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便笑了一笑,说是笑容也不过是嘴角起了浅浅的弧度:“这些年,他在暗中做的手脚可不少。只是一来父皇也可怜他在朝内朝外受到的轻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无事;二来,他膝下拢共不过五个孩子,李正炀与李正炜又不让他省心,总不至于将亲生儿子都软禁起来。他这一番苦心,没想到我那四弟确实并不领情,只是一味地活在他那自卑的阴影之中,时不时地出来生一番事。我此次让你回京,便是有所动作。只是我摸不清他背后到底有多少势力,不得不将部署做得更周密些。届时我还会帮助阿伊公主出城与她的情郎相会,这京城的防卫便要靠你支持了。”
忻毅仿佛有些疑惑:“当时皇上,哦,不,先皇亲自下了圣旨让我镇守边关。如今我星夜兼程地赶了回来,已经是谓命之举。若是再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京城之中,若是有人要置我叛逃之罪,我也是百口莫辩啊。”
李正煜抱着双臂,脸上的神情却是不以为意:“如今光焰便是皇帝,他的话便是圣旨。他将你请了回来保护京城的城防,又何须经过别人的同意。这一次,我的做法却是有些冲动,也难免带着点假公济私。不过我想,无论是你还是光焰,想必都不希望再看到长宁受到任何的伤害。”他叹了口气:“更何况如今她还怀着三个月的身孕,我更不希望我们的孩子在未出世时便遭了毒手。”
忻毅的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好在李正煜正沉浸在悲愤的情绪之中,并未发现他的异样。他轻轻一笑:“看来你是要用感情来绑架我的理智,只是你的理由实在太过充分,我虽明知道这样做并不理智,却全没有回绝的念头。当年我们在月下发了誓,从此便是亲人。这个忙,我是万死不辞。”他重重地在李正煜的肩上撞了一拳,做出一副洒脱的模样:“以我们这般交情,还有什么可以客气的。“
李正煜一脸严肃地从袖中掏出一封布防图放在烛火之下:“自从父皇殡天、光焰即位,我们便在这京城城防上下足了苦功。一来要防着别有用心之人察觉,二来又要拉拢那些尚在执棋观望之人,如今你看到的虽是一张薄薄的图纸,岂知其中又有多少心血。“他向来不是喜欢邀功诉苦之人,如今遇上忻毅,打心眼里将他当作了兄弟,才将这些日子的付出一并说了。
忻毅不由叹道:“我在外带兵这些日子,却不晓得朝中局势已经到了如此危急的地步?外头有胡国虎视眈眈,朝中还有那么些人同你们暗中作对,想来这日子定然难过得紧,为何事到如今才招我回来,明明……明明在那什么七王之乱时就可以给朱长贵一个下马威。”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以牙还牙
忻毅听了不由叹道:“我在外带兵的这些日子,却不晓得朝中局势已经到了如此危急的地步?外头有胡国虎视眈眈,朝中还有那么些人同你们暗中作对,想来这日子定然难过得紧,为何事到如今才招我回来,明明……明明在那什么七王之乱时就可以给朱长贵一个下马威。若是我将那十万联军逼了回去,又哪里能生出后头这许多事情。啧啧,还让朱家的小姑娘做了天下的女主人,岂不是荒谬。”
李正煜浅浅一笑,他亲手泡了一盏茶交在忻毅的手中:“你在边陲那么久,没想到这直来直去的脾气还是没能敛一敛。我自然是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才能祭出你和近思,不然怎么能叫做杀手锏。至于朱长贵么,我留着他便是要他一步步地迷失在目中无人、得意忘形的情绪里,到时候便能轻松地除掉他。”他瞧了瞧外头风云骤变的天气:“时间不等人,我先将安排同你说说。”
李正煜的安排其实非常明确,除非自己的谋划出了变故,忻毅仍旧不会走到台前。在他的计划里,上元节那一日自己同李正炽、李正炳、李正烱会一同登上城楼,接受万众的朝拜。一来能叫百姓们瞧瞧,皇帝虽然年幼,也有能力将这天下治理得四海清晏。二来也是要做出行动,让人瞧瞧兄弟睨墙的传闻不过是空穴来风。在盛大的仪式之后,众人便会回到宫中起烟花继续庆祝,只是很不凑巧的,李正炳的烟花飞得远了些,再加上天干物燥、风势颇大,落在阿伊公主水阁之上的烟花瞬间便酿起了巨大的火势。火光冲天之下,整个京城的夜空都红了一片。人人都晓得荆王失手烧了水阁,又连累着害死了居住在此的太妃。与此同时,阿伊公主却是已经易容换装,坐着小车出了城。当李正炽下达了关闭九城城门的命令时。她早已在暗卫的接应之下与海因斯会合了。至于忻毅便是带着御林军在城外寻访,万一李正炳恼羞成怒、要来个鱼死网破,也能在第一时间予以支持。末了,他还意味深长地说道,前些日子借着月华公主出嫁的名头,也将刘得远的一支队伍调到了离京城不过百来里路的地方。若是一声令下,急行军也花不上两天时间。
忻毅认真地听完了他的一番部署,由衷地感佩道:“如今我最感慨的是什么你可知道?”他见李正煜不语,便又道:“我最感慨的是幸好我不曾得罪了你,要不然。就凭你的手腕,我便是死了也绝猜不出是谁在背后使了绊子。”
李正煜又是一笑:“历来这宫中之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我若是没点心机手段。又怎能安安稳稳地过到现在?人不犯我,我也是按剑不发,至少大家还有这兄弟的名分。那人都已经将手伸到了长宁的身上,又岂能让他好过。”
忻毅方才似乎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如今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一直说长宁因为被荆王派人追杀而昏迷了三天三夜,她可是受了什么严重的伤?那孩子…孩子又有什么危险没有?”
李正煜忽而发现自己有些词穷。猛然想起小时候郭婕一再叮嘱他不能撒谎,因为只要但凡撒了一个谎,以后便要用无数个谎去弥补。如今想来果然一语成谶。他沉吟许久,终于道:“医官早就断言她胎位不正,之前也曾经出了纰漏。差一点便不保。后来她身体便每况愈下,一个月来一直在府中将养着。想来是给憋坏了,前几日偷偷甩了暗卫出了门。便遭逢这样的大祸。她以一敌五,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后果更是不堪设想。”他抚着额头,那上头其实并没有什么汗,只是他惊魂未定总是习惯于做这样的动作。
忻毅也是紧张,两道粗重的眉毛也蹙了起来,更显得一张脸威武凶悍:“照你这般说,其实她并没有受伤,只是动了胎气对不对?可是她这样好的体质,比我都要强健几分,怎么会这般严重?”他的手指在布防图上来回摩挲着:“医官可有查出其他的症状,会不会有什么痼疾而你和她从来都未曾发现?”
李正煜只觉得连后背都渗出寒意,脸上却仍旧是一派波澜不惊的模样:“府中的医官查不出也算情有可原,可怜宫中的太医也是众口一词,长宁除了虚弱一些绝没有任何的问题。如今,我也只好遵照医嘱,每日让她喝上一些调理的药剂,又让她多多休息罢了。”
忻毅又道:“许久不见,我能不能去瞧瞧她?”
李正煜愣了一愣,才道:“不如你先在府中安顿下,等她醒了,你们俩便能叙叙旧。这些日子让她这么闷着,我心中也是过意不去。如今你既来了,至少能让她的情况改善一些。”
忻毅是在第二日的午后才见着柳长宁。原听说她怀了孕,想着自然要比过去珠圆玉润些。没想到见到真人时,着实让他好生愣了许久。柳长宁不但肤色惨白,整个人也是瘦的仿佛要临风飞去。他勉强挤出一个笑来:“一年多不见,你都快要做母亲了。”
柳长宁却是潇潇洒洒地招呼了他,又让万妮儿送上一壶酒:“南方来的女儿红,口味醇厚却不刺激,今天就便宜你了。”她一扬手,便给自己和忻毅都斟了满满一杯:“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你我便不醉不归。”
忻毅却是不动声色地将两杯酒都挪到了自己跟前:“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般恣意妄为。你要叙旧我便同你叙一叙,这酒我便都喝了,不会有你的份。”他发出“啧啧”地两声轻叹:“没想到啊没想到,重光这般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男人,落到你的手里,还是要折腰。换做我是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你绑了,你出不了府,便不会遇上什么杀手,自然也不会有这后头一连串的麻烦。再者他既然能对你喝酒这件事眼开眼闭,想来是十分地惧妻,若是让爱慕他的那些个女子瞧见了,单是用眼光便能在你的身上剜出几个窟窿来。所以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真是不假。”
柳长宁用胳膊肘顶了一顶他,脸上笑得贼兮兮:“你一个老大不小的光棍也敢在我面前说这些,若是将来你娶了妻子,我倒要瞧瞧你能比重光好上多少。”
忻毅抬起头来认真地瞧着她,脸上却是半真半假地笑着:“我素来没佩服过什么人,算上那些早已作古的大英雄拢共不过三四位,其中便有你那夫君。他素来未卜先知,便是面对生死也是宠辱不惊的样子。可如今因了你,我瞧着他却很是有些乱了方寸。巴巴地叫我赶回来,却不是兵临城下的打仗,不过是为了替你报一报那被人偷袭的仇。你没瞧见他那模样,幸好你没受什么伤,不过是睡了三天。若是你同你腹中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此时他怕是要将整个荆王府翻个底朝天。所以说嘛,男人要成大事,还真不能儿女情长。一旦陷到了感情里,这英雄的名声也毁了一大半了。”
柳长宁托着腮,似有些百无聊赖:“原以为你千里迢迢赶来看我,我还暖了酒特意等着,没想到你竟是来数落我的。我也没料到重光这一次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只是连动物都有护崽的习惯,人自然也是一样的。这一次因为我的任性才差一点出了事,我自然也晓得要吃一堑长一智。只是他要对付李正炳,也不全是因为什么儿女私情。李正炳不但心狠手辣,他背后的势力更是盘根错节,若是任由着他壮大,有朝一日说不定会成为比朱长贵更难对付的对手。你和我都是吃过苦头的,怎么能不晓得其中的缘故!”
忻毅这才惊觉自己今日的反应实在是奇怪了些。先是在听到柳长宁怀孕的消息时差一点失手泼了手中的茶水,如今听说李正煜为她做的一切,心头又不由自主的烧起了一把无名火。他只得尴尬地笑笑:“因为曾经对着月亮起过誓、换过帖,因而更不希望他有任何的损伤。如今内忧外患的,光焰不成熟,你又是个急脾气,如果他再有个三长两短,谁还能来控制大局。”
柳长宁被忻毅一番义正词严的模样给唬到,扪心自问似乎自己这些日子当真有些不上进:“你这番话说的,我真是有些无地自容了。想当年我们发下的誓言,是要同生共死、共同进退。如今你们都成了顶天立地的英雄,我却在后头拖着后腿,真是……真是难堪。”她顿了一顿,又将那已经空了的酒盏添满了,才又说道:“今日我若是见到重光,便也劝一劝他,如今他是大家的主心骨,也不能因为一时义愤叫人有了可趁之机。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下手为强
柳长宁被忻毅一番义正词严的模样给唬到,扪心自问似乎自己这些日子当真有些不上进:“你这番话说的,我真是有些无地自容了。想当年我们发下的誓言,是要同生共死、共同进退。如今你们都成了顶天立地的英雄,我却在后头拖着后腿,真是……真是难堪。”她顿了一顿,又将那已经空了的酒盏添满了,才又说道:“今日我若是见到重光,便也劝一劝他,如今他是大家的主心骨,也不能因为一时义愤叫人有了可趁之机。
她同忻毅说了半天的话,只觉得小腹隐隐坠痛,忻毅却是红了脸,口齿也有些模糊起来。她起身去唤人进来扶他,却不期然地听到他半梦半醒间的一声呓语:“你若是同他过的不幸福,还有我。“
柳长宁只觉得连脖子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伸出的手臂一时僵在半空之中。许久,听到忻毅发出震天的鼾声,才微微转过头来,他果然是睡得熟了,连带着整个人都带着点毫无防备的孩子气。
果然,过去的一切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只是为何,这一世她早有预谋,早早地将他发配到边疆去,却仍旧逃不开魔咒一般的宿命?!
她摇了摇头,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却看到清凉的月辉里,负手而立,长身玉立的人影。她有些迟疑:“重光?“
李正煜回过头来,五官却是一瞬间都舒展了开来。纷纷扬扬的细雪倒像是三月里的樱花雨:“我见你们聊了那么久,便想来瞧瞧你是否安好。”
柳长宁素日里都不是感情外露之人,这一次却是结结实实地扑在了他的怀里:“自然是好的。这些日子我总是睡着,仿佛好久都不曾同你说过话了,今夜你便陪我说说话儿如何?”
李正煜默然地朝外走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那轻快的步伐却出卖了他的内心,今夜他想来是十分特别的高兴。
柳长宁被他反手牵着,也是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她骄傲了一辈子。如今想来站在这样一个英雄的背后,却也是个不错的归宿。只是近日来她的身体大不如前,医官查来查去查不出病因,被她问得紧了更是支支吾吾、不知所云。李正煜的举动更是反常,不但对她三缄其口,更是如临大敌般地将杀手锏都使了出来。她心中默默地念到:不寻常。正是哪哪都不寻常,他一定有天大的事瞒着她,而这个秘密的中心也是关于她。
柳长宁转了个身,呼吸舒缓而沉静。或许是觉得她睡得熟了,身边的人却蠢蠢欲动起来。一双冰凉冰凉的手抚在她的脸颊上。她恍惚中听见一声悠长悠长的叹息。
窗外不知是谁在幽幽唱着:夜色茫茫夜未尽;周遭寂寞宁静;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
她感到冰凉的唇闻在自己的额上,呼吸中还带着清凉的气息。过去他也常在自己入睡后情不自禁地吻上自己,可是没有哪一次来得那么缠绵、那么留恋又那样的小心翼翼。
第二日上。忻毅果然收拾好一切,投入到李正煜所交代的任务中去了。李正煜表面上仍是一派安详,除了上朝下朝,偶尔被李正炽留在宫中吃几顿便饭,其余的时间便是在王府之中陪着柳长宁。可实际上只要仔细观察,便可以轻易地发现他刻意隐藏起来的焦虑。比如说他独自会见医官时失手将汝窑的盖碗摔得粉碎,又比如他在批注奏章时给两份奏章回复了同样的内容。
凡此种种,柳长宁瞧在眼里。心中凉了又凉,脸上却并不表现出来,只是高高兴兴地享受着这种难得的夫妻团圆。
到了上元节这一日。整个京城果然热闹起来了,处处张灯结彩,连温度似乎都升高了好些。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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