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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如故-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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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传出去,让他淳于崇义的老脸往哪儿搁!

    淳于崇义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朝站在身侧的婆子使了个眼色,想让其去芷香院催一催。

    婆子会意,悄悄地出了西花厅。

    殊不知,此时堇南正和阮娘往西花厅这方赶来。

    她俩和婆子在中途碰见,瞧着婆子心急火燎的样子,堇南也是急得不行,她倒是想快点赶到西花厅,可她穿着的一身宽袖礼服太过累赘,她连走都费劲,莫说是跑了!

    本就是热得快将人烤焦的天气,她又穿着这么厚的衣裳,她觉得自己随时都有被活活热死的可能。

    心里碎碎念,那该死的裁缝为何要将裙摆做成十二幅的……十二幅……拜托,这么长的布都可以做成一个床帐了!

    堇南顶着张苦瓜脸,待她要死要活终于赶到西花厅,一走进厅内,看到父亲那张阴沉得可怕的脸时,她蓦地垂下头,有些心虚的走到西花厅中央。

    在众人的目光中,她突然有种不自在的感觉。她浑身僵硬着,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所幸裙摆足够大,她的双脚藏在里头,套着红色弓鞋的脚不停地在地毯上划过来划过去——

    半天不见父亲说话,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却见父亲一张脸像是中了毒似的青得慎人,目光往上移了移,看着父亲的头顶,她甚至怀疑那里马上就会冒出黑烟来。

    心里念叨着好可怕,她收回目光,不经意看见阮娘正对着自己努嘴,见自己一直没有反应,阮娘满头是汗,一副就快要急晕过去的样子。

    看到阮娘着急不已的神情,堇南一拍脑袋,瞧自己这记性,阮娘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急得要向宾客们行揖礼,自己怎么一来就忘了呢!

正文  084、亲一个

    想到这里,堇南连忙朝宾客们行了揖礼。

    礼毕,阮娘在盛满百花水的铜盆里净了手,款款走到堇南身边。

    今日的及笄礼,阮娘是将堇南从小带到大的人,赞者一职自然由她来担任。

    她走过去,接过有司递来的一把金栗象牙梳,指尖微微颤抖,让堇南跪坐在地上的席子上。

    她将堇南头上的丫角解开,动作轻缓地将堇南的长发梳顺。

    堇南暗羡温姝萦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殊不知,当她自己的头发披散下来时,也已长及腰臀之间。

    阮娘轻抚着她一头柔顺得如同绸缎似的长发,眼角不禁湿润了。

    岁月如梭,那个站在花圃里像一只小兔子的丫头,一转眼就已经长大成人了。

    一时间,她感概万千。但碍于厅内宾客在场,她将心中的情绪抑住了,只是唇角带笑,目露慈爱的为堇南绾发。

    堇南只觉得后颈一凉,自己的头发便被阮娘挽成了髻。

    这时候,候在一旁的有司托盘上前,盘里摆着一支碧玉簪子。簪子的颜色和堇南的那只戒指差不多,阳光一照,都会反射出亮莹莹的绿光。

    簪头刻着的是并蒂牡丹花,金色蕊心,碧色花瓣,样子倒是别致,可对于堇南来说,她更喜欢的还是温姝萦送她的那支簪子。

    阮娘将簪子簪上后,笄礼便算完成了一半。

    接下来,便有一个上了岁数的妇人走到厅内,唱着一连串的贺词。

    贺词很是复杂,再加上妇人的唱腔很是奇怪,堇南听不懂。

    她只希望妇人快点唱完,笄礼快点结束,她穿着这么厚重的礼服。早就已经热得受不了了。

    再加上厅内集满宾客,她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往外冒汗,浑身黏黏的,难受得紧。

    让她感到无奈的是,妇人唱完贺词,便又到了双亲说教的环节。

    近来她总是避着淳于崇义,此时淳于崇义逮到了机会,一番三纲五常只说得她脑袋冒金星。

    淳于崇义教训完她,巫氏又开始对她说教。

    一见巫氏,堇南便没了好脸色。叶氏不在府里。巫氏倒来充当起自己的母亲了。她一听巫氏开口说话,胸口便开始发闷,紧接着怒火便直往嗓子眼冒。

    害怕自己忍不住会失态。她忙向一旁的阮娘小声求助。

    “阮娘……我想小解……”

    阮娘闻言,脸色一变,示意她忍忍。

    没一过会,见堇南身子有些微微晃动,阮娘又害怕她憋出病来。一时没了法子。便只好找了个借口将堇南领出了西花厅。

    一出西花厅,堇南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小姐,你莫不是骗我的吧?”阮娘愣道。

    “阮娘,你就饶了我吧。一进西花厅,我的气就不顺畅了。别到时候一口气上不来,一命呜呼了,你就开心了?”堇南摇头晃脑地说完。不管不顾地走下了台阶。

    出乎意料的是,阮娘并没有上前拉住她。

    她走着,只听身后传来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声。

    回转头看去,西花厅前只剩下两个身着彩衣的丫鬟,想来阮娘已经折回了厅内。

    堇南继续往前走。

    六月的太阳挂在蔚蓝的天际。明晃晃的阳光刺得她不由地眯起了眼。

    她抬手遮住头顶,宽大的衣袖正好为她挡去一些阳光。

    走到芷香院前时。她正要进去,却被对面练剑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悄悄地走到凤竹院门口,她藏在一丛萱草后面,透过花草之间的缝隙,静静地看着院里的人。

    萱草长得极为茂盛,一簇黄花,一簇红花,由青翠欲滴的叶子衬着,将她的眸子里也染上了一抹黄、一抹红。

    看到院里的人时,她的两只黑眸里闪现出斑斓的光辉来。

    林肆风正在练剑,他同往常一样,一身玄色武服,右臂上依旧系着红线。

    自从道罹死后,他便很少再去到空无园。

    每天清晨,公鸡都还没有打鸣时,林肆风就开始在凤竹院里练武。

    堇南觉得,师父走了以后,林肆风比以前更为努力了。

    但她不晓得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功名,还是因为自尊心在作祟。亦或是,他只是单纯的想要 变强而已。

    堇南想不通,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头大,脑袋里像是爬起了虫,噬咬着她的神经让她痛得难受。

    正想离开萱草丛,回到芷香院换一身衣服,一把剑突然穿透栅栏,从繁茂的花草中冒出剑尖来。

    堇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凝住了,她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那剑透着寒气,泛着银色的光,几朵萱草花仅是因为触碰到了它的寒气,就被齐齐斩断,落到了湿润的土壤里。

    看着自己脚下的落红点点,堇南僵着双肩,半天挪不了步子。

    直到听到院内传出一声轻笑,她像一只炸开貌似的猫儿,就如踩着风火轮,倏地冲进了院内。

    见到站在栅栏旁的人,她气得脸色泛白,冲到林肆风面前,气呼呼道:“林肆风,我怎么招你了,你居然敢用剑……用剑……”回想起刚才那剑只是刺穿栅栏,剑身同自己隔着老远,想来林肆风没有伤自己的意思,她道:“用剑吓唬我!”

    林肆风脸上还带着几许得意的笑容,低头瞥她一眼,他笑道:“我刚才那一剑,就是专门吓唬某些喜好偷窥的人!”

    说罢,不管某人在气得跳脚,他将剑送回剑鞘,转身就要回到屋里。

    堇南受了气,哪里肯轻易饶了他。

    “林肆风你这个王八蛋!” 她快步上前,扯住林肆风的腰带往后一逮,硬生生地将他扯了回来。

    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双手的力道极大,以至于林肆风回过身时差点和她撞在一起。就这样,看着林肆风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觉得自己纯粹就是自作自受!

    呼吸变得温热起来,她的双颊本就抹了一些胭脂,在这进退两难的局面下,她觉得自己的脸就快要烧起来了,不用看她也知道红得厉害。

    “……”正寻思着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林肆风突然开口了。

    “你今天,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同?”林肆风微眯着眸子,额前散落的一缕发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

    废话!堇南都懒得赏他白眼了,今儿是自己的及笄日,装束打扮自然跟平常不同了!是个人都可以一目了然的事,他居然还来问自己。

    林肆风这厮,又在盘算着如何损自己吧!堇南心里冷冷一哼,一仰头,鼓足勇气同他对视着,只道:“怎么,是不是本姑娘今天太美了,你……”

    看到林肆风的眼眸里突然掠过一丝异样的情愫,她心里一惊,说话声戛然而止。要知道,同林肆风相处的这一两年里,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林肆风。

    预感着有什么事会发生,她想要往后退去,可身后突然多出一只手,迅速而有轻柔的将她腰箍住了。

    “林……”

    看到面前的林肆风突然朝自己俯下头来,一片阴影袭来,她倏地睁大双眼,黑色瞳仁微微放大了一些——

    林肆风那张精致好看的脸就这么令她猝防不及地凑了过来。

    她僵在原地,呼吸在瞬间凝结了。

    当那冰冷的唇瓣触碰到自己的双唇时,堇南浑身一颤,胸口里有什么东西就快炸开。

    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却让她有一种死了又活过来的错觉。

    待萦绕在鼻尖的那股清冽的青松气味渐渐散去时,她一脸茫然的站在,小手从宽大的袖口里伸出,轻轻抚上自己的唇瓣。

    那上面……似乎还残存着一丝冰凉……

    她呆若木鸡地看着面前的人,睫毛扑闪,一下、两下、三下……

    为什么……那个让自己脸红心跳呼吸一顿差点死掉的家伙,此时却像是个无事人似的立在那,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 可恶……

    林!肆!风!

    待她终于醒过神来时,好不易酝酿出的柔情顿然消失。

    她咬牙切齿地扑向她,目光凶巴巴的就如小兽。

    “林肆风!你居然敢调戏我!”

    “哦?”林肆风轻而易举就避开了她的攻击,轻轻扬起眉,浅笑道:“那你岂不是赚了。”

    我赚了……赚了?!堇南一听这话,气得直翻白眼,差点儿吐血身亡。

    ***

    堇南从未想过,在自己及笄之日,那姓林的会给自己来这么一手。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芷香院的,她头脑空白的坐在房里,只将林肆风恨得牙痒痒。

    见阮娘不在,问了一个丫鬟,得知阮娘在炊房忙活后,她便往炊房那头匆匆赶去。

    笄礼完毕,阮娘是在和府里的婆子们一起准备夜宴的菜肴。

    堇南去到炊房,板着脸蹲在房外,看着一个婆子宰鱼。

    婆子刀法奇快,只瞧鱼身上的鳞片“哗哗哗”地剥落开来,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彩光。

    “小姐,您避一下,可别将您的衣裳给弄脏了。”婆子道。

    “嗯……”堇南浑身无力站起来,寻到阮娘的身影便走了过去。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着该如何治一治林肆风那家伙!

正文  085、讨回来

    看到阮娘正在教一个丫鬟宰鸡,堇南走过去,一言不发的坐在小杌子上。

    “从这儿剖开,使刀的力道要轻一些,不然破坏了内脏。”阮娘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堇南。看到丫鬟拿刀的手抖个不停,她便好脾气地让丫鬟先歇一会儿,接过刀来亲自宰鸡。

    她面色沉着的抓着一只珍珠鸡,用刀往鸡脖子上一划,暗红色的血便像小泉似的从切开的口子里涌了出来。

    珍珠鸡挣扎了一会儿便不动弹了,为了防止血溅到地上,阮娘将鸡脖子对准瓦罐口,血哗啦啦的涌进瓦罐里。

    堇南看着阮娘娴熟的宰鸡技巧,不由地赞叹出声:“阮娘,宰杀生灵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前世你铁定是一个刽子手吧……”

    阮娘突然听到有人说话,抬头见是堇南坐在自己面前,她忽地笑道:“别贫嘴!”

    光顾着说话,她的手一偏,鸡脖子偏离瓦罐口,几滴血溅了出来。

    “唉,真晦气!”阮娘看到自己的鞋尖上的一片红色,将放完血的鸡扔到盆里,对堇南说道:“小姐,我回去换双鞋来。你好生待在这儿,可别给婆子们添乱啊。”

    “是……”堇南抱着两只胳膊,有气无力地答道。

    阮娘走后,一个丫鬟便开始动手将鸡洗干净。堇南看着丫鬟将白花花的鸡翻过来翻过去的洗,不由地来了兴致,将两只宽大的袖子揽起来,凑过去帮丫鬟一起洗。

    “小姐,这……这可使不得啊!”丫鬟为难道。

    见堇南拿着刀便往鸡肚子上划,丫鬟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胆战,连忙阻拦道 :“小姐,这活又脏又累人。您的手金贵着呢,若是被划伤了,我可对阮娘没法交代啊……”

    堇南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将鸡肚子划开一道口子后,她便把手伸进去,掏啊掏,捞啊捞,待她的手重新出来时,居然拿着一团青白色的油腻腻的肠子。

    “小姐,您别……”丫鬟见状。恶心的话都说不出来,“哇”地一声便捂着嘴跑出了炊房。

    堇南也觉得手上的东西特别恶心,可她此时心里想着医书上所说的五脏六腑。哪还顾得上脏不脏呢。

    她知道人体内胆、心、肺等脏器大抵都在什么位置,也在医术图册上看过这些脏器的画像。可图册上的都是用水墨描画的,看去看来,她也只是有个大概的认识。此时虽然面前只有一只鸡的尸体,可她还是兴奋不已。鸡的内部结构虽说与人的有很大不同,但鸡毕竟是活物,她多了解了解总是没错的。

    于是乎,在她了解完、拍拍屁股走人之后。婆子们要熬煮鸡汤时,看到盆里的鸡已经被大卸八块,鸡心、鸡肝、鸡肠等各种内脏浸在血水里。样子实在是惨不忍睹。

    婆子们见到此景,当场就吐了。

    用现代的话来说,她们的小姐化身为开膛手堇南。对一只珍珠鸡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和摧残。

    婆子们吐得厉害,到了晚上开席的时候,一个二个都面色虚黄,脚底打颤。不知道实情的人还以为淳于府的下人是不是集体中毒了呢。

    堇南被阮娘教训一顿后,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在她对婆子们投以歉意和真诚的关怀后。她在心里阴阴一笑,她想到了如何整治林肆风的法子!

    一日。她溜到漱香斋前,用指尖在窗纸上戳了个梅花孔,看到林肆风正坐在案前温书,她登时双眼放光,推开门走了进去。

    听到房门响动,林肆风抬起头见是她,脸色无甚变化,目光又移到了书卷上。

    哼!瞧他这云淡风轻的样子,该不会是将几日前凤竹院那什么的事忘了吧!记性可真够差!亏他还有复盘的绝活哩!堇南抱着一摞书,走到案前坐下,她瞪了一眼林肆风,便挑了一卷书放在手里胡乱翻看起来。

    带来的无非都是些教导闺阁女子的书,对于她来说,无论哪一本都是折磨。

    她托着腮,将手里的书翻得哗哗作响,没一会儿眼皮便耷拉了下来。

    当她睡得昏天黑地时,耳朵听到绣墩同地面摩擦的声响,她突然醒了。她睡眼惺忪的朝书案对面望过去,见林肆风已站起身正要走出静心斋,她连忙喊道:“慢着!”

    哼哼,现在到了午时,林肆风要回去用膳了吧……

    “那个,留下来一起用膳如何呀?”她用两手捧着脸,装出一副诚心诚意的模样。

    林肆风感到有些意外,眉梢挑了一下,他回到案几边重新坐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堇南一会儿,才道:“你确定,你没在饭菜里下毒?”

    堇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双手拍了一下案几,颇有气势道:“贪生怕死的家伙!放心吧,饭菜端来了,我先尝你再吃,要有毒也是先毒死我!”

    “哦,那我便放心了。”林肆风勾起唇角。

    堇南懒得再和他斗嘴,心里只盼着阮娘快些将午膳端来。

    就像有心理感应时,她正在心里念叨时,阮娘便提着食盒来了。

    “嘿,小姐你居然跑到这儿来了,害我好找!”阮娘将食盒打开,把盛满菜肴的碟子一一摆放在案几上,看到林肆风也在,她笑道:“瞧我这眼神儿,进来老半天才发现林公子也在!林公子,尝惯了凤竹院婆子做的饭菜,今儿你也尝尝我的手艺。”瞄了一眼堇南,她又偷偷对林肆风说道:“正好,帮小姐分担一些。小姐的身形……”

    林肆风没等她说完,便笑着回应道:“明白,明白。”

    堇南刚将一颗丸子塞进嘴里,此时看阮娘居然又在提自己身形的事儿,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暗想自打哥哥离开淳于府后,自己已经瘦了很多了好么……哼,阮娘这是在拿瘦得跟纸片似的姝萦来和自己比呢!

    堇南一脸不快地看向阮娘,道:“知道啦,阮娘,你快出去吧。”“是,是。我就不打搅你们用膳了。”阮娘笑着出去了。

    “林公子,饭菜还可口么?”堇南转回目光看向林肆风,一脸坏笑道。

    林肆风用箸夹起一块鱼片优雅地送入口中,道:“还不错。”

    呵呵……还不错是吧,待会儿看你还吃得下去不。堇南不动声色道:“是啊,阮娘的手艺在淳于府内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你不知道,前几日我去炊房,看到阮娘正在教一个丫鬟宰鸡。啧啧,平日里咱们见到的都是煮熟的鸡,我头一次见人宰鸡……”夹了一筷鸡丁送到林肆风的碗里,她笑得极是谄媚:“林公子,你见过刚宰出的鸡是什么样的么?”

    见林肆风摇头,她盈盈笑道:“啧啧,刚宰出的鸡呀浑身白花花的,鸡肚子的皮肤可谓是吹弹可破,你只需用一把小刀就可以将鸡肚子剖开来——然后将手从划开的口子处伸进去,你会摸到很多滑溜溜、湿哒哒的东西……没错,那就是鸡的内脏,将内脏统统掏出来后,你会发现上面还会冒着热气……”

    堇南努力将画面描述得更为形象,目的就是让林肆风吃不下饭,可说了老半天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她不由地急了,继续说道:“什么鸡心呀、鸡肝呀、鸡胆呀……哎呀呀那些东西可多了,我都一时数不过来了呢。让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条鸡肠,那肠子弯曲曲的,颜色是青白色的,大概有这么长吧……”

    堇南说着就将碗筷放下,用手一划拉,又道:“你用手一挤,肠子里就会流出一些……”

    胃里突然难受起来,她微微蹙起眉,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她已经把自己都恶心到了。

    看着神情依旧淡定的林肆风,她心有不甘啊!这家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不觉得恶心么?她心里正纳闷呢,就见林肆风忽然放下碗,脸上的神情突然严肃下来,看着她悠悠地问了一句:“你还在对前几日我亲你的事耿耿于怀么?”用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他很是无奈道:“你这里就不能想想别的事么?”

    “……”堇南微微张开嘴,却惊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家伙可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她真的是快要被气死了!

    “林肆风,你!”她杏眼圆睁,气得嘴唇都颤抖起来。

    “瞧你气成这个样子,我也于心不忍呐。”林肆风倏地叹了口气,“既然我亲了你,你觉得不划算——我让你讨回去便是了。”

    讨回去……回去……去……堇南脑袋里晕乎乎的,她真不敢相信世上还有像林肆风这样赖皮的人!

    见她愣在原地,林肆风的唇角微微一扬,故意用讽刺的语气道:“怎么,你也有胆小的时候?”

    堇南一听,火气一下从头顶冒出,她腾地站起身,攥紧两只拳头。

    林肆风那句挑衅意味十足的话不断回响在她耳边,她狠狠地盯着林肆风,目光里充满了怒意。

    突然,她将身子往前倾去,隔着摆满碗碟的案几,她用手捧住那张嚣张的脸,小嘴一张,蛮横地咬住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的嘴唇。

    哼!叫你小看我!以为我不敢讨回来么?我就让你看看,胆小的人到底是谁!

正文  086、变化

    鸭腿……鸭腿……我在啃鸭腿……自我催眠很有效,唇齿相交之间,堇南压根没了上一次心都快簸出来的感觉,她就像一直在攻击猎物的小兽,两颊透出了微微的红色。

    终于,在她又是咬又是啃的攻势下,林肆风受不住了,将她轻轻地推开时,他的目光中闪烁着讶异的光点,精致的面容微微一怔。

    “怎样,我现在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了!”堇南仰起脸,得意洋洋道。

    “好,你赢了。”

    林肆风淡然一笑。殊不知,一看到他的这个笑容,堇南顿时愣住了,两只清如春泉的眸子不再转动,只是定定地放在他的身上。原本得意十足的她,突然败下阵来了。

    胸臆里像是燃起了一把火,叫她心跳加速、周身冒汗、脑袋也渐渐迷糊了起来,她不敢再对上林肆风的目光,连书也顾不得拿,红着脸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斋。

    刚出门去,她就见阮娘端着汤站在外头。

    阮娘两颊竟也有几点微红,一看到堇南,她下意识地将头避了开去,什么也不说。

    堇南看着阮娘反常的举止,心里便猜到了几分。暗想阮娘肯定是看到自己和林肆风……她顿时羞赧万分,不由用衣袖捂住脸,低着头跑回了芷香院。

    回房后,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脑袋了一片混乱,索性趴在床榻上用被褥捂住脑袋。

    她前脚刚回房,阮娘后脚就跟来了。

    “小姐。”伴着低低的笑,阮娘将蒙住她的被褥掀开来,轻唤了一声。

    堇南翻了个身面朝里,半天不应声。

    “小姐。”阮娘将她的身子板正,一只手抚上她烧的厉害的脸颊,眼带笑意道:“果真是女孩儿家的心思难以猜透。我见你总爱和林公子斗嘴,还以为你讨厌他呢……没曾想,你们……”

    “哎呀阮娘你可别再说了。”堇南红着脸道。

    “成,阮娘我啊,就当方才什么也没看到。”阮娘的脸上笑意愈深,想到什么她又说道:“你及笄那日,府上不是办了晚宴么。宴上我听说老爷已经向朝廷举荐了林公子,大概过不久,林公子便要到公府参加考试了。”

    “举荐?”堇南腾地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我听老爷亲口说的。此事应该不会有假。你也不想想,林公子今年已经快满十八了,是该考虑步入仕途了。”阮娘说着。见堇南吃惊不已,她嗤地笑了出来:“瞧你急成这个模样,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堇南蓦地垂下头,绕着半壁小衫上的系带,撇嘴道:“我就是觉得意外而已。他被举荐是他的事,与我有什么干系。倒是你,阮娘,为何凭空跟我说起这事儿来。”

    阮娘道:“我跟你说,是想提醒你少去漱香斋干扰林公子,让他好安心准备考试。”眼梢一弯。她意味颇深道:“待林公子有了个好的前途,关于你两的事,在老爷面前也能挺直腰板说了不是。”

    “阮娘!”堇南眼一横。又翻身背了过去。

    阮娘的意思很明显,她怎会听不明白。她在心里有些犯嘀咕,只想林肆风这家伙一直都说要投个好功名,现在机会来了,他应该好好把握才是。为何他每日都还是一副闲懒的模样呢。

    ***

    阮娘的提醒很有效,接下来的几个月。堇南都一直安分地待在自己屋里,没有再去找林肆风。就在淳于府中归于平静时,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才次引起了轩然大波。

    眼瞧着天气越来越炎热了,这日堇南正想去到荷花池旁的凉亭中纳凉,刚走到绕着影壁走出来,就瞧见一个灰袍灰帽的人进到了府中。

    仔细一看,她发现那人长得有些面熟。脑袋一转,她便记起来了。

    王世江。

    两年前在黎黍县时,曾助她和阮娘顺利逃出黎黍县的县丞王世江。

    不过,当日他是县丞,在父亲官复原职后,他铁定也升了官吧。

    “王大人。”堇南笑盈盈的走过去,向王世江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王世江正指挥两个手下将东西 搬进府中,听到声音,他转头见是堇南,愣了半响才试探性的开了口。

    “姑娘莫不是淳于大人的独女——堇南小姐?”

    “还以为王大人认不出我了呢。”堇南甜甜地一笑。

    王世江道:“认得出,认得出。不过看到你后,王某真得感慨一声女大十八变呵!”

    堇南听到对方夸自己,抿嘴一笑,看见两个手下搬着的东西,她便好奇道:“王大人,这是什么物件?”

    “从前在黎黍县时,淳于大人对我照顾有加,这是我送给大人的一点心意。”王世江说完,又开始指手画脚,提醒两个手下别将东西给磕坏了。

    他正念叨着,一个手下打了个滑溜,不小心将盖着方形物件的红布给扯了下来。

    堇南这才看见,红布盖着的是一块牌匾。匾身是用一般木料制成的,倒是上面的四个大字很是惹人注目。

    世德流芳。

    堇南歪头看着,没注意到一旁的王世江已经变了脸色。

    “不中用的东西!”王世江阴着脸,掀起袍角踢了手下一脚。

    “快走!”

    不一会儿,三个人便消失在影壁背后。

    堇南立在原地,看着王世江匆匆的背影,不由地纳闷了。

    这王世江早不来晚不来,为何偏偏是现在来到金麟?

    她走到凉亭内小坐了一会儿,便回到了芷香院。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太阳依旧火辣辣地挂在头顶。她在院墙下的阴影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手里的苏合扇。

    扇面上熏的香悠悠地钻入了鼻尖,她微微合起眼,顿时感觉有些困倦了。

    “出事了,出事了。”

    院子里突然有了声音,她猛然睁开眼,却见是阮娘进来了。

    阮娘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攥紧两只手在院里来回走个不停。

    “阮娘,出什么事了?”实在是被眼前的影子晃得头晕,堇南才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以她的经验来说,一点芝麻小事都可以让阮娘急得寝食难安。所以,此时看到阮娘一副天要垮了的模样,她实在是不以为然。

    果不其然,经她一问,阮娘反倒冷静了下来。

    “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我就是觉得奇怪……”阮娘道,“你说王大人好不易来府上,老爷命我好生招待他,没想到我才将茶端去西花厅,王大人便没了影。”

    “唉,老爷还命炊房备了酒宴,等着晚上和王大人叙叙旧哩!小姐,你说这王大人一声不吭的走了,等老爷问起 我该如何交代才好啊……”

    堇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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