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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如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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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害怕什么越来什么,他没想到这次回来,温姝萦的芳心就被另一个男人俘获了。
林肆风。只不过是一个面相白净的柔弱书生罢了,长得俊又怎样?淳于彦在心里暗暗不服,只想自己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完败他。
在将林肆风当做自己的情敌后,淳于彦总是隔三差五地寻事,想要跟其公平对决,谁赢了谁就可以抱得美人归。
面对他的挑衅,林肆风只是淡然笑过,从不跟他有半分纠缠。
几日后是温母的寿辰,温家本就是金麟的大户,加之是老人的八十大寿,寿宴办得很是隆重,光是请柬就写了百十来封,邀请的也都是些达官显贵。
淳于府也是金麟显赫的人家,加上淳于崇义和温霆交情颇深、淳于彦又是温霆属下的关系,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这日午时刚过,淳于府的马车就陆陆续续出发了。
领头一辆金锦马车里坐着的是淳于崇义,巫氏像是被淳于彦的警告震慑住了,自淳于彦回来后,她都待在屋子里基本上不露面,就如是见了猫的老鼠,刻意避开淳于彦。温府寿宴,她假装抱恙留在府中,并没有陪着淳于崇义一道去贺寿。
如此也好,她不去,眼不见为净,堇南倒舒心了许多。她穿着一件簇新的绿底黄花小衫,小衫是丝质的,在阳光的照射下,丝线泛着亮莹莹的光。走出淳于府上,她还摘了一朵蔷薇戴在小髻上,衬得她那张未加妆饰的脸越发俏丽起来。
她坐在车里,起先还安分地端坐着,过了一会儿便坚持不住了。她掀开轿帘,看到林肆风和淳于彦一人一匹马前后走着。
她看到淳于彦穿着一件官锦红刺金袍子,昂首挺胸的坐在马背上。不知怎地,她总觉得他的黑皮肤不适合这样明艳的颜色,看起来变扭得很,浑身上下一股纨绔气味。她认为还是轻甲比较符合他的气质。
淳于彦一身红衣,配着马背上的一摞寿礼,活像个新郎官。
他策马走在前头,不时回头瞟一眼林肆风。
“姓林的,你我来场赛马如何?若你先到温府,我便称你一声弟弟,怎样?”他朝林肆风扬了扬下颌。
林肆风连看都不看他,只道:“不怎么样。”说罢,继续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不敢就直说!”淳于彦轻蔑的一笑,他光顾着回头挑衅林肆风,没注意前面,差点撞上一个妇人的茶水摊子。
幸而他勒马及时,调转马头时他用力过猛,差点摔下马背。好不易稳住身子,听到身后传来妇人喋喋不休的骂声和路上行人幸灾乐祸的笑声,他恶狠狠地“哼”了一声,踹了马肚子一下,策马往前飞奔而去。
瞧着他的身影转眼就消失在街道尽头,堇南将目光移到林肆风的身上,他今天一改往日朴素的衣着,居然穿了件云绫锦袍,颜色虽是青灰色,比起淳于彦的官锦红也还算低调,可也足以让堇南吃惊的了。从侧面看上去,林肆风的鼻梁上拢着一道直直的薄光,嘴角微微绷着,透出一丝不似胭脂浓艳的红润光泽。
看着这个好看得就像假人似的家伙,堇南稍稍错神,本已经将温姝萦做的那只荷包拿出来了,缓缓的,她又将荷包重新藏入袖中。
到了温府,刚下马车,几个婆子就迎了上来,将她领进府去。
府中一片紫红官服,客人们大都已经到场,正站在花园中相互寒暄着。看到淳于府的人来了,温霆撇开众人,直直走到淳于崇义面前,抱拳道:“老哥肯赏脸来参加家母的寿宴,温霆真乃受宠若惊。”
淳于崇义连忙还礼,道:“温将军客气了,你我多年的交情,还需这些缛节做什么?”心里不禁得意,温霆这头叱咤沙场的野孢,平日里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面对自己,却变得如此恭敬有礼。这不是让自己在朝中官员面前更是有脸面了么。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客人们见此情景便都挨了过来,个个都是一副巴结的嘴脸。
堇南在淳于崇义的身后,见到温霆,便行礼道:“温叔好。”
“小丫头。”温霆用手拍了拍她的头顶,笑道:“你倒长高了不少!”见她低头抿嘴笑了,又道:“不仅长高了,性子也不像以前那样调皮,当真是变成个淑女了!”
堇南被他夸得不好意思,转转眼珠子,朝四周看了看,问:“温叔,姝萦呢,怎么没见着她?”
未等温霆说话,淳于彦就风风火火地从远处走来,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并没有找到温姝萦。走到温霆面前,他抱拳道:“温叔。”话语一顿,又问:“您可知姝萦在哪,我有话要对她说。”
见淳于家两兄妹都在找自己的女儿,温霆召过一个婆子,问她姝萦去哪儿了。
婆子毕恭毕敬地立着,说是小姐在闺房里,正在教闺秀们如何制作荷包。
堇南一听,便不想去找温姝萦了。她可不想和一堆姑娘坐在一起做女红,穿针引线要有多无聊就有多无聊,稍不留心还会把手指戳出血窟窿,打死她她也不愿加入她们。
淳于彦却心急火燎地问那婆子,想知道温姝萦的闺房在哪。
婆子为难地看看他,又看看温霆。
温霆沉下脸,也不顾及他是淳于崇义的儿子,直把他看作是是自己的属下,很是严厉地训道:“别整天搞这些儿女情长,你要是时间多,倒不如好好地练一套剑法,到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
淳于彦在众人面前挨骂,有些狼狈地垂下头,不敢再在温霆面前提姝萦了。
训完淳于彦,听婆子说茶果已经备好,温霆便招呼众人到厅里用茶。
由温霆在前领着,一行人谈笑着风声,来到会客的厅室外,众人相互谦让一番,这才鱼贯进入厅内。
堇南走在最后,当她进到大厅时,发现里面比想象中宽阔许多。客人们虽然还有一半未来,但来的人基本上带有家眷,五十多人在大厅内,也还绰绰有余。大厅四面的汉白玉柱,衬着地面的大理石,光可鉴人。
雕花红木桌椅整齐排列着,上面铺着紫绸绣花桌围和黄缎垫子。一张虎噬牛祭案设在大厅中央,托着一只大鼎和一个团枝花纹的大瓷盘,盘中盛着的是摆成小山状的寿桃。
再看温霆坐在铺有白虎皮的长椅上,堇南不由地佩服他,当所有官员都力图将府邸掩饰得简陋一些时,他却如此招摇,果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卷一 060、射箭
宾客们依次落座后,堇南这才发现,座上有不少公子哥儿,大多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个个头戴冠玉、身着锦袍,看去看来都是一个嘴脸,绷着脸、僵着笑,正襟危坐,就如从同一个瓷窑里做出的花瓶,除了外表的花色不同,没一个有特色。
她坐在林肆风身边,正想扯扯他的袖子,悄声说一句“你倒和他们不同”,可扭头一看,林肆风一张脸僵的更是厉害,面无表情的,就像谁欠了他两斤大白米似的。
啧啧,又抓到一只大花瓶。堇南偷眼望着他,暗暗想。
这时,温霆注意到林肆风,便问他是谁家子弟,得到回答后。他又将目光移向在座的其他少年。看得出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借着寿宴之名,将城中有才能的少年们汇集到温府,从中择选良婿。温姝萦年纪也不小了,他这是在为自己的女儿着急呢。要不然,他也不会只为一个寿宴,大老远从边关跑回金麟。
突然,座上一个少年看着林肆风,很是诧异道:“公子的名字可是林泽?”
林肆风点了下头,微微笑道:“你认得我?”
“认得。前不久家父请了宋罗宋先生入馆,他跟我提起过你,说他平生最骄傲的事就是收了你这个学生。这不,我就记得你的名字了。说起来,我倒要喊你一声师哥呢!”少年的表情由诧异转为惊喜。
“噢。”林肆风脸上依旧保持着一抹淡然的笑意,“难得先生如此看重我。麻烦你……回去替我向他问声好。”
少年道:“这是自然的。”
堇南听着他两的对话,暗想林肆风这家伙还真挺有魅力的,出对子嘲弄宋罗不说,还将宋罗给辞了,倒头来宋罗还视他为自己的得意门生,真是奇了怪了。要换做她是先生,遇到林肆风这种学生,铁定每日诅咒他八百遍。
温霆听到宋罗这名字,便想起他原是在自己府上教书的,因温姝萦央求,便转移到淳于府。可是后来,莫名其妙的又被淳于府给给辞了。
“老兄,宋罗此人,可是城中有名的先生,你怎么就将他逐出馆了哩!”
淳于崇义道:“说起宋先生的事,余倒愧对温将军了……”
知道他又要之乎者也一大堆,温霆揉揉脑门道:“且慢,老兄,你还是跟我说说,他为何这么看重这小子好了!”明白他指的是林肆风,淳于崇义倏地笑道:“应该是源于那件事吧……”接下来,他就将宋罗不满被辞,门前大办诗会来挑衅,林肆风在最后关头让了他一局的事说了出来。
“哦?还有这等事!”温霆虽是习武之人,不懂文人之间的挑衅的方式,但听完后,他觉得有趣,登时乐得大笑起来。
“小子,还好你惹到的是宋罗,若是碰见我,诗会?哈哈,我将你来小细胳膊卸下一只来再说!”
林肆风并没有被他唬住,只是稍带歉意地一笑。宋罗虽然迂腐了些,但还算是个好的先生。他之所以会与他作对,也是万不得已的。
温霆还要说什么,一个嬷嬷领着十多名丫鬟进到厅里,嬷嬷上前几步,行礼道:“老爷,红酥做好了,可要现在呈上来。”
温霆挥挥手:“快呈上来吧,一道饭前甜点,大家先垫垫肚子。”
“是。”嬷嬷对丫鬟们做了个手势,丫鬟们便整齐有序地散开来,将甜点送到每一位宾客的面前。
堇南看着桌上的一小碟红白相间的红酥,像是用奶油做成的,可是奶油怎么会有红色的呢。而且还做成了牡丹花的形状,品相好看极了。
“咦,这红酥是怎么做的?”用小勺舀了一口放进嘴里,甜而不腻,还有玫瑰的香气,她觉得好吃,便向嬷嬷问道。
嬷嬷道:“回姑娘,这红酥是由奶油混合羊脂,再加入玫瑰花汁,搅拌后淋在碟里,冷却后便会形成造型。红酥是宫廷宴会必备的食品,当然,宴上红酥的种类会更多些,除了酥花,还有酥山。”
堇南听得咋舌,原来是宫中的食物,难怪味道如此不一般。见嬷嬷说得头头是道,便猜到她就是从宫中出来的,在温府教导姝萦礼仪的几位嬷嬷之一。
嬷嬷介绍完后,宾客们开始边享用美食边聊天,听到他们谈论的尽是朝中政事,堇南觉得无聊透顶,便侧过脑袋往窗外看去。
透过厅内一扇镂风轩窗,她看到外面像是一个的小型沙场,有一群穿着整齐的人正在练武,有人翻了一个筋斗,扬起一片褐黄色的沙土,风吹过,几粒沙甚至还飘了进来,落到她簇新的衣裳上。
将沙粒轻轻地掸落,她看向坐在虎皮长椅上的温霆,问:“温叔,你此番回京还带了新兵么?”
温霆道:“丫头,你是看到外面那些人了吧。那是府中的家丁,我用练新兵的方法来训练他们,是想让他们更强。在我外出边关的时候,能够保护姝萦。”说着,见林肆风的目光也被外面吸引了,他突然来了兴致。
“小子,可曾练过武?”
“练过,但肆风武艺略拙,不能与将军相比较。”
“诶——什么拙不拙的,先比了再说!小子,出来跟我打一场!”温霆好斗是出了名的,年轻时征战沙场,他两手持大刀,敌人的脑袋一砍就是一双,溅在脸上的血越多,他越是兴奋。可以说,沙场上,他就是一头让敌人闻名丧胆的豹子。此时他才不理会林肆风的谦逊,忽地从长椅上跳起,往厅外大步走去。
林肆风知道他斗志已起,便只好跟着走了出去。
来到小型沙场,温霆命令家丁们散了,粗壮的右臂一挥,指着林肆风道:“小子,兵器任你挑!”他们两一走,大厅里的宾客想要看热闹,一窝蜂似的涌了出来,围住沙场等着好戏上演。
林肆风在众目之下走到兵器架旁,架上挂着刀枪剑戟、弓弩斧锤,他步子沉滞,缓缓走过一排排武器,却始终不动手挑选。
众人等得不耐烦了,特别是一些早就看他不顺眼的公子哥儿,开始冲着他叫嚣起来。
“哼,姓林的是怕了吧!瞧他那细皮嫩肉的样儿,怕是连一把斧锤都拿不起来哩!”淳于彦抱着手,一脸轻蔑地道。
堇南扬起脸,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回沙场里时,林肆风已经挑了一把硬弓拿在手里。
“哦?你竟要比这个?要得!要得!哈哈!”温霆也拽了一把拿着,命身边的小厮将炊屋的鸽子取来。
小厮去后,一个婆子呈上两碗酒水,温霆接过碗一饮而尽,将空碗扣在地上,瞪眼看林肆风:“小子,喝!”
林肆风从容抬起碗,也是一滴不剩的喝光了。酒很烈,他眉宇微皱,抬手将残留在唇边的一滴酒擦净时,他不经意地和堇南的目光对上,看着那个在人群里明艳艳的身影,他蓦地展开眉,对她笑了笑。
堇南倏地垂下眸子。胸口里像是又跑进了什么奇怪的动物,不停的蹦?,搅得她心中一阵不安宁。
她低着头,直到小厮将一个装满鸽子的竹笼抬来,她才又抬眼朝沙场那头看去。
温霆踢了踢竹笼,问:“里面有多少只鸽子?”
“回老爷,共有一百二十只。”
“嗯。”温霆点了点头,面向众人宣布比赛规则。
“每人一局,一人六十只鸽子,谁射中的多就算谁赢。”看向林肆风,“小子,你可有什么异议?”
“规则很公平,肆风无任何异议。”
卷一 061、赏识
(二更出炉)
“好!”温霆道。
两个小厮将箭囊取来,囊里装着六十只箭矢,两人的表情很是吃力,看得出箭囊的分量并不轻。
温霆单手接过来,闷哼一声,将箭囊背在肩上。他手持硬弓,取出一支箭放上,又是一声闷哼,拉开绷得死死的弓弦,喝道:“放!” 小厮打开竹笼,先将鸽子放出十只,鸽子一出笼子便奋力的往高空飞去。看着天空中急速飞行的几点雪白影子,温霆反倒不像先前那般暴躁,性子柔缓了许多。他沉着地将弓箭瞄准目标,手指一放,银芒闪过,一只鸽子忽地坠了下来。
想要将六十只鸽子全部射中,光靠技法和速度是不行的,还需一颗平静的心。心中安定,没有杂念,眼睛看得准,才能射中目标。
第一轮,温霆每箭皆中,十只鸽子一只也没落空。接下来五轮,温霆放箭频率一次快过一次,鸽子就如雪球似的接连落下。但由于天空中的目标越加多了起来,他漏射了一只,到最后一轮时,沙场上起风了,风力使射出的箭矢偏离了方向,又是一只落空。
温霆射完,小厮们跑到场上,清点了死鸽的数量,报道:“老爷射中五十八只,落空两只。”
围观的人群一阵叫好,又是硬弓、目标又是活物,有这样的成绩已经是很不错了。
“小子,到你了!”温霆得意地让开身,站在一旁观看起来。
林肆风走到沙场中央,小厮递上箭囊,他并没有像温霆一样背在肩上,只将箭囊放在脚边。
众人开始喝倒彩,一个连箭囊都无法背起的瘦弱书生。还想赢江国名将温霆?简直是天方夜谭。
堇南攥着手绢,目光牢牢地锁定在林肆风身上。看到林肆风从箭囊里一下就取出五只箭时,她不由地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五箭齐射?开什么玩笑。
凤山上,钟离为了救她,曾三箭齐射,事后他就因用力过大导致臂伤复发,许久都没能再拿起弓箭。可此时林肆风居然要挑战钟离的极限,他一没有钟离那样的强壮,二没有温霆丰富的习武经验。他这么做。未免也太冒险了!
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去拦住他,只听周遭的人突然屏住了呼吸,她抬眼望去。看到林肆风已将弓弦缓缓拉开,弓弦硬如铁,要拉开实在是不易,在一片鸦雀无声中,他的脖颈显出一条条青筋。青筋跳动着就如随时会爆开一般。
林肆风……堇南将手绢攥得更紧了,手绢微微有些潮湿,上面落的全是她手里的汗。
突然间,周遭有了响动。人群中开始躁动起来。
林肆风到底是将弓弦拉开了,“放!”他的声音就如弓弦一般,变得坚硬极了。
小厮打开笼门。兴许是看愣了,竟将里面的鸽子一股脑儿全放了出来。
六十只鸽子哗啦涌到天空中,就如一片白茫茫的雪。在沙场之上轰地往四周散开。
林肆风举弓瞄准鸽子密集的地方,五支箭同时射出,箭头连着箭尾,一串银芒越过天际,五只鸽子坠落在地。
连珠箭。居然是连珠箭!人群里有人耐不住兴奋低声道。比赛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沙场中央的人。
林肆风五箭齐发。拉弓既快又准,一道道银芒划过,鸽子像是雪球一般纷纷落地。箭囊里的六十支箭用完后,沙场上赫然横着一片白花花的死鸽。
小厮跑上去数了数,回头面向众人通报时,声音小了起来。
“林公子,射中五十九只,落空一只。” 众人面面相觑,鼓掌也不是、不鼓掌也不是,想着这是在温府,温霆在自己地盘上失了面子,真不知接下来会发什么呢。
温霆面色略微有些尴尬,道:“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小子,你今日倒是让大伙都开了眼界。温某甘拜下风!”说着就要抱拳一拜。
林肆风连忙拦住他:“温将军且慢。肆风今日能赢,实在是侥幸。原因有二,一,温将军射箭时,场中起风,导致一箭意外射偏,那一箭应该不算落空。二便是我没有背起箭囊,周身轻快了,行动自然要快些。所以若真的比较下来,还是将军的武艺更胜一筹。”
“能打又能说,哈哈!小子,我倒喜欢你这样的性子!”温霆大悦,又问:“不过,我倒要问问你,为何你肯让宋罗一幅对子,却不肯让我一箭呢?”
林肆风从容道:“宋先生和温将军不同。我若敷衍了事,故意输给温将军,反倒是对您的不敬了。”
温霆闻言,仰头大笑,很是欣赏地拍了拍林肆风的肩,继而对淳于崇义道:“老兄,贵府可真是个揽才之地啊!”
温霆何许人也,能让他如此赞许有加的人,世上寥寥无几。见林肆风不仅没有给自己丢脸,还给自己挣足了面子。淳于崇义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倏地浮现出几许得意之色。
堇南见林肆风在众人面前风光了一把,正打心眼里为他感到高兴呢。忽然听到旁边的人将拳头捏得发响,转头看去,淳于彦气得咬牙切齿,瞧他恨得只差咬碎一口银牙。她连忙拉住他,害怕他在温府闹起来。
“你放开,比射箭算什么?不就是连珠箭么,你瞧他那嚣张的样子!”淳于彦火气越来越旺,怒喊道:“姓林的,你来我场对决,怎样?!”
堇南见他真的快气疯了,踮起脚想要将他的嘴赌上,可手还没挨过去就被他挡开了。幸而比完赛,温霆领着宾客走出沙场,在他大喊大叫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远了。不过林肆风像是听见了,他稍稍侧过头,什么表情也没有,仅是往后看了一眼,又抬脚往前走去。
“哼!好个傲慢无礼的东西!总有一天,我要将他狠揍一顿,让他跪在我脚边求我饶恕。总有一天!”淳于彦狠狠地往地面踹了一下,激起黄沙无数。
堇南用手扇了扇纷扬而起的沙粒,劝道:“哥哥,你理智点好吗?”
淳于彦红着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让我理智点?你还要我怎样理智!按我以往的脾气,我早就将姓林的赶出府去了!”
“哥哥!”堇南一听这话,突然急了,“他是父亲的义子,你若将他赶走,父亲铁定不会轻饶你!不仅是父亲……”她咬着唇,欲言又止了。
“还有你是不是,你也不饶我。”淳于彦冷冷地道。
“那家伙到底哪里好了?!你和姝萦居然都被他给俘获了!真是笑话!亏你还是我的妹妹,胳膊肘只会往外拐!我当真就这么差劲么……姝萦背叛我就算了,连你也要背叛我么?!”他先是暴跳如雷,说着说着就蹲到地上,痛苦至极地用手抱着脑袋。
看到他因为林肆风变得如此沮丧,堇南的心软了一些,她也蹲下身,小脸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想用无言的行动来安慰他。
良久,久到夜幕降落、天边出现一轮月亮时,淳于彦才将堇南拉起来,替她拍拍身上的尘土,低声道:“刚才我的话说重了,你就当哥哥放了个屁,忘了吧……”
堇南嗤地一笑,故作掩鼻状:“我就说呢,臭死了!”
淳于彦笑了笑,拉着她刚走出沙场。一团灯笼的火光越来越近,原来是寿宴已经开始,温府的婆子来邀他们过去。
“淳于公子、淳于小姐,开席了,快随我过去吧。”
卷一 062、挑拨
(感谢打赏,三更出炉)
跟着婆子去到白日里会客的大厅时,厅内已是灯火粲然,一片热闹景象。
绕过十几桌宴席,一个十二扇琉璃围屏后,温家老夫人已经端坐在那里,在众人的簇拥下,老夫人面色红润,看上去心情很是愉悦。
堇南和淳于彦说了贺寿之词后,便一一落座。这时宴席已经开始了,淳于府和温府的人共坐一桌,由此可见淳于崇义在温府的特殊地位,他不同于普通宾客。温霆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对于虚伪奉承之人,他历来是嗤之以鼻、从不深交。可对于让他打心眼里崇拜的人——譬如淳于崇义,他就会报之以最多的尊重,拜其为上客。
席上,淳于崇义和温霆交谈甚欢,一壶酒空了后,两人脸上都有了醉意。
堇南的席位在淳于彦和林肆风中间,她是故意将他们两隔开的,不然若是淳于彦再被林肆风的傲慢给激怒,两人在老夫人的寿宴上交起手来,坏了大家的兴致,可就不得了了。
她入席后不久,只听一阵清脆的笑声从厅外传来,扭头一看,温姝萦和五六个姑娘,你拉着我,我挽着你,好不亲昵地走了进来。
看着温姝萦一脸的欢欣,堇南倒有些落寞起来,她本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有空陪那些闺秀们做女红,却没空领着自己在温府转悠一圈。
到底是没空,还是压根就不想?堇南朝温姝萦看过去,见对方只是对自己笑了笑,连个招呼都没有,心里突然有些疑惑。
她疑惑,自己将温姝萦当成是知己,不知在温姝萦的心中。自己是否一样重要呢?
再看温姝萦一直偷偷地往自己的左侧,林肆风的方向看去。她愈加感到不解了,温姝萦时常来府上找自己,来的次数多了,她便发现一个规律。林肆风在府上时,温姝萦就会停留得久一些;林肆风和道罹上山练功时,她坐一会儿就耐不住了,随口找个理由便回府了。
她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猜不透温姝萦的心思了。
她用余光看到,淳于彦整个人恹恹地靠着椅背。只是闷头往嘴里扒饭。也是,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对着另外一个男人暗送秋波,任谁都会吃不消吧。
当她们几个年青人各自想着心事时。一个婆子突然走进来,附在温霆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温霆闻言后,表情极是不悦。
“温府从不欢迎不请自来之人,传我逐客令!”
还没等婆子出去,一个老者就从琉璃屏风后饶了出来。一张干瘪枯瘦的脸上盈着奸诈的笑,他捧着贺礼走到老夫人面前,道:“梁某献上薄礼,祝老夫人春秋不老,欢乐远长——”
老夫人心地善良,不知道官场是非。见有人诚心诚意地来贺寿,她正想请人家入席,可看到温霆极其冷漠的态度。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当此时,屏风后又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的长得和梁舟行完全不像,浓眉、长目、高鼻以及一张厚嘟嘟的嘴唇儿,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光看长相。他和狡诈如狐狸的梁舟行完全沾不上关系。
可听到少年叫了梁舟行一声“爹”后,席上众人都将目光移向他们父子两。人人都有些许错愕。
“爹,走吧,既然人家不欢迎咱们,咱们就走吧,何必在这里冷场呢?”少年的声音乍一听去温吞吞的,细听之下却又有一丝傲气藏在里头。
“你别多嘴。”梁舟行低声斥道,转脸看向温霆,又谄媚笑道:“温将军,梁某虽是不请自来之人,但好歹是负皇后之命,您不给我面子也罢,皇后的面子您总得给吧。呵呵,娘娘得知今儿是温老夫人的八十大寿,便让我送来一尊玉炉。玉炉就在外头,啧啧,那可是个稀奇的物件,通体用和田玉打造,足有一人高。温将军,您要不要过过目?”
温霆冷着脸,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要是将温霆眼中的小人列一个名单出来,梁舟行此人,肯定排在名单最前面。
温霆浴血沙场,经历过的战役数不胜数,他是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平日里最恨的就是宫中的尔虞我诈。要说宫中阴谋最多的人,非皇后莫属。他与皇后不和,乃是朝野中人尽皆知的事。偏偏梁舟行是皇后的党羽,阿谀奉承,手段阴毒,名声早已发臭了。
温霆见这种人来贺寿,哪还会有什么好脸色。
老夫人不明白他为何要将场面弄得如此尴尬,为了圆场,便招呼梁氏父子入席。
席上本来只有一个空位,此时正巧空出两个位置。是因为淳于彦受不了温姝萦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入席不久后,便一脸疲惫地告辞离去了。
梁氏父子刚落座,温霆就将手里的杯盏重重地砸在桌上,一点也不给对方面子。
“儿啊,人家好歹是客……”老夫人是菩萨心肠,看不过去就在一旁劝道。
“娘,您快别念叨了,吃鱼!”温霆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老夫人的碗里,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宴席另一角,堇南看着少年坐在自己一侧,见其长相老实,不像是讨人嫌的人,便问他叫什么名字。
少年光顾着大嚼大咽,将美食收入腹中,闷声闷气地回了“梁楚”二字。
梁楚……堇南在心里默念一遍,倒觉得是个不错的名字,听起来干净利落,还有几许历史的沧桑感……知道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她暗中掐了自己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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