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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赝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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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现下她穿的是慕白的裘衣,因为过大,耷拉在身上,应该不太显她原本的身形。
  白穆一面走着,一面想着莲玥这突如其来的身份变化。
  看发髻,是妇人髻,看衣着和旁人的态度,品阶不会低。但她记得当初她向商少君投诚,服下了“春殇”,若无解药到了春季便会全身溃烂而死。如今已过三个春秋,她却还安好。那么……她在朱雀宫的消失,在东昭的身份地位,是商少君的刻意安排,还是她在商洛皇宫,本就是一场阴谋?
  心情忐忑地回去,白浮屠还在准备晚宴。
  她和慕白是同年同月几乎同个时辰生的,每年这个时候白子洲都会摆宴给他二人庆生,但今日……恐怕不行了吧?
  白穆略有焦虑地在房内等到了傍晚,果然白芷进来道:“少夫人,岛上来了东昭国的使臣,今夜的晚宴恐怕无法进行了。”
  白穆早就预料到,只问道:“那‘使臣’过来,所为何事?”
  白芷撅了撅嘴,转着眼珠看了看四下,才低声道:“该是出了大事,否则夫人不会丢下你和少主的生辰不顾……”
  白穆蹙眉,“到底何事?”
  白芷欺身到白穆耳边,悄声道:“我刚刚送茶水的时候看到,那东昭来的女子,手里拿了数十样我们岛上人才有的信物……应该是抓了我们在岛外的人。好像在说请少主出岛去救什么人的事……”
  白穆凝眉。
  白子洲盛产奇花异草,医书毒术也都是出神入化,其中当属白浮屠最擅,但她早年曾发誓,再不踏出白子洲一步,慕白得她真传,除了年纪较轻,经验上比不得她,放眼五国,恐怕是无人能及的。
  白子洲最在意的,便是族人的安乐。倘若莲玥真是拿白子洲的人命威胁,慕白应该会应允出岛。
  果然,戌时刚过,白伶便过来,称夫人唤她过去。
  “东昭那群狗贼抓了我们三十个兄弟,要小白去救他们的狗皇帝,乖女儿,你要不要跟去玩一玩?”
  白穆一入厅,便见到白浮屠粗犷地男子似得一腿翘在板凳上,一手叉腰问她。
  白浮屠若是不动,不说话,静静地坐着,穿着气质看来还是与当家主母相符的,但凡说话,便漏了陷,而且与她的装扮极为违和……因此白穆一眼看到,不由得笑了笑。
  “哎哟,乖女儿笑了,那就是愿意去了!小白你带她出去玩玩吧!”白浮屠巴不得慕白带着白穆出去培养感情,连忙顺水推舟道。
  “娘,我……”白穆想到莲玥,自然不太愿意随他们出去。
  不想她话还未出口,便被慕白打断,只有一个字——“好。”
  白穆诧异地看向他,他仍旧坐在茶案边,淡定地饮着茶水,好像刚刚那个“好”字并非出自他口。
  白浮屠喜上眉梢,大掌一拍,“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早你们都跟那艘船走吧!老娘睡觉去了!”
  白浮屠说着,也不管白穆的反应,转眼不见了人影,连带着白伶白芷也消失不见。
  厅内只剩下白穆和慕白二人,一人坐着,微微垂眼,悠悠饮茶,一人站着,眉头微蹙,面露犹豫。
  “慕……”白穆想说莲玥的事情,但转念一想,当初慕白扮作裴瑜潜伏在商洛皇宫那么久,岂会不认识莲玥?
  “你忘了才与我说过的话?”慕白抬首看住她,声音温雅,神色却淡得看不出一点儿颜色来。
  白穆避开他的眼神。
  是的,她刚刚才在海边与他说过谢谢,说过对不起,说过不该逃避。她不想出白子洲,究竟是因为怕被莲玥识破身份,还是在逃避外面的世界?
  “明日辰时,船上见。”
  不待白穆答话,慕白不容置喙地留下这样一句话,放下的茶盏“叮”的一声响,便与她擦身而过。
  良久,白穆仍旧立在原地,望着茶案上的茶盏反射出烛光微黄的光晕,双拳紧握,嘴角微微抿起。
  莲玥。商洛。商少君。
  不可逃避,不是嘴上说说便够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阿末姑娘的长评~~~还是老规矩,稍后有一章加更~~~

49、真假公主(三)
  第二日;辰时,天已大亮;明黄色的“东”字大旗迎风吐艳,正好朝阳东出;几缕霞光透过云层投入海面,隽美而瑰丽。
  船上东昭军姿态谦逊有度,躬身迎着白子洲的一众人等上船。
  其实“一众人等”,只有两个而已;慕白和他身侧的白伶。
  莲玥一袭华贵的装扮;眸光犀利,嘴角带笑,全然不见当初在商洛时身为宫女的卑谦影子。见到慕白只带了一名小厮;似乎有些意外;开口问道:“慕公子只带一人前往?”
  慕白正立在甲板上回望白子洲,朝阳映在寡淡的脸上,添了几许暖色,但他似乎并未听到莲玥的问话,只是眯眼看着远方,负手不语。
  倒是一旁的白伶有些尴尬,他家少主平日里脾气好得很,岛上族人各个敬他爱他,小孩子被爹娘揍了都有直接到他怀里撒娇的,他也温文软语极有耐心地安慰着。但是对外人嘛……特别是居心叵测的外人,向来爱理不理。
  白伶正想回答莲玥的话,一眼扫到不远处提着裙角奔来的身影,倾身招手道:“白芷!这里这里!”
  白芷的眉眼与白伶极为相似,但毕竟是女子,清秀得多,一双大眼水似的灵动,一路跑上船,到了慕白身边气喘吁吁地行礼,“少主。”
  许是跑得太过用力,白芷的脸上染着点点红晕,大眼一抬,扫了慕白一眼。
  慕白神色不变,只是侧身道:“莲夫人请。”
  白伶一怔。
  诶?少主主动说话了,突然心情好了?
  莲玥对刚刚的冷遇似乎并不放在心上,此时也没有过分意外,笑着颔了颔首边上前一步,领三人入船舱。
  白芷的气息仍未平稳,立在原地等着慕白先行一步,自己再和白伶跟上,就在慕白转身间,耳边响起声音极低的一句话,“眼神不对。”
  白穆略略一窘。
  她琢磨了一个晚上,并不想以“少夫人”的身份随慕白出去,且早早被莲玥认出来,势必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正好她跟着慕白学了三年易容术,虽然因着身体不能学武,修习他们那令人叹为观止的内功随意变换身形,脸上的功夫还是学到了七八成。再加上白芷在她身边服侍三年,长了个子之后与她身形还有些相似,她又天生擅仿,自认为扮作她还是不容易被人看出来的。
  不想才一眼,就被慕白识破了。
  眼神?
  是刚刚她那个小心翼翼的探究眼神?
  白穆收起情绪,敛目跟在慕白身后。白伶在一旁拿胳膊肘戳她,压低声音道:“少夫人呢?”
  白穆稍有宽慰,至少白伶都未认出来,她也算不得失败。学着白芷的模样眨了眨大眼,道:“少夫人称身体不适,还是不出去了。”
  白伶觑了前面的慕白一眼,回头警示地望着白穆,做了一个抹脖子阵亡的动作。
  大概是白伶和白芷之间有默契的肢体语言,白穆不太明白,便当没看到,垂眼继续跟着慕白。
  白伶其实是想说,昨日少主明明吩咐了要带少夫人出岛,白芷却没说服少夫人出来,这一路恐怕有的脸色看了!
  然而,事情似乎出乎他的意料。
  慕白并未显出怒气,连压抑的薄怒都没有半点,反倒看来心情不错,连着应了那位莲夫人几句话。
  “慕公子出岛,便只带这两位侍从?”
  “是。”
  “慕公子可曾听闻吾国陛下的病情?”
  “不曾。”
  “这一路恐怕需要大半月的时间,慕公子若有何需要,尽管开口。”
  “好。”
  白伶连着瞅了莲夫人几眼,想她也是个有眼识的,说过几句话便带着他们上楼,指着左右的厢房道:“这里的房间都是为慕公子准备,慕公子可挑着顺眼的随意入住,及莲和随行都住下舱,随传随到。”
  “有劳夫人。”慕白微微颔首。
  “莲夫人”行过一礼便带着身后人退下。
  “少主,你住那间,我和白芷住你隔壁就行。”白伶指了指明显位置和光线较好的一间房。
  每次慕白在外,带的都是他和白芷,但慕白歇息时不喜外间有人,他和白芷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妹,并不守那些虚礼,同一间房一里一外好照应,也比较安全。
  慕白一眼扫过“白芷”,道:“每人一间罢。”
  “啊?”慕白从不过问这些事,白伶一时没反应过来。
  白穆在一旁,还在思酌着“莲玥”、“及莲”、“莲夫人”,并未注意到二人的对话,只垂眼跟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入了房,随他坐在桌边,正想说话,被人一胳膊肘戳得回了神。
  白伶不停给她使眼色,意思便是你怎么可以跟少主同桌同坐!
  白穆不由得“噗嗤”一笑,“白伶,你是真没认出来,还是演戏逗我开心呢?”
  白伶再次瞪大了眼,“少……少……”
  “去端些茶水过来罢。”未等白伶惊讶完,慕白打断道。
  白伶再上上下下打量了白穆一眼,抠着脑袋退下了。
  “这莲夫人,到底是何身份?”白穆迫不及待问道。
  慕白姿态优雅地坐在一边,并未抬目看她,答道:“说是东昭皇帝病重,久医不愈,东昭遍寻名医,她是奕家奕秦的侧夫人,奉二皇子晏临之命出海寻我。”
  白穆眉头微蹙。
  因着白子洲最邻近的便是东昭,因此这三年来她对东昭的情况也有所耳闻。奕家,是东昭的三大世家之一,地位大抵和商洛的洛家相似,根基牢固,历史悠久,但奕家从来都是参政的。约摸两年前奕家家主病逝,长子奕秦袭爵位,接掌奕家一众事务,虽是奕家的“侧夫人”,说得难听点,其实就是个小妾。而东昭五位皇子,东宫未立,此时皇帝病重,宫内局势可以想象……
  “那莲玥身上……”白穆想问莲玥身上的毒,毕竟行医讲究“望闻问切”,医术高的,譬如慕白,有时候只看人的脸色便可看出端倪来。
  “病入膏肓。”慕白直截了当道。
  白穆一顿。
  “是病还……”
  又未等白穆问完,慕白便道:“是毒。”
  “可是春殇?”
  慕白摇头,“不曾拿脉,无从知晓。只看得出体内积毒已久,若再不诊治,命不久矣。”
  白穆又是蹙眉。她记得,莲玥最着紧的就是她的性命。但只凭她体内积毒已久,并无法推断她为何出现在东昭,又为何成了奕秦的莲夫人。
  白穆想说能否找到机会拿一拿莲玥的脉,至少探一探她的底细,但抬头见慕白已经起身,立在洒满阳光的窗边,微风徐过,衣发纠缠,漠然的背影让她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
  对于她,若有话,除非必要,慕白从不多说,若有事,除非必要,他也从来不会插手,尽管这三年来白穆学到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他教的,岛上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如夫妻一般亲近,可实际上他们之间很疏离,特别是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甚至比当年初见还生疏。
  白穆垂眸想了想,或许他在意的只是治好东昭国主的病,救回三十名族人,莲玥的身份目的并不重要。
  就在白穆也打算放弃那些无妄的猜想时,当天夜晚,莲玥敲开了她的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魂不守舍的……忘记排版……捂脸!再次感谢姑娘们的留言~

50、真假公主(四)
  白穆的错愕不过一瞬;随即她露出白芷常有的纯真笑容,行了一礼;道:“莲夫人好。”
  莲玥不似从前在后宫时的面无表情,婉转一笑;眸子里眸光闪闪,“听闻白姑娘喜甜食,我特地让人做了些送过来。”
  白穆扫过她手上的茯苓糕,一面接过;一面甜甜笑道:“莲夫人真是好人;知晓我今夜未与少主一并用膳,现下正肚饿着。”
  莲玥眉目微弯,“看来慕公子喜欢独处?”
  莲玥说着;便踱步欲要入内;白穆向前一步,正好将她拦住,继续笑道:“我们白子洲的人,都喜欢独处呢。莲夫人若无要事,还是早些回去罢。”
  船上的房门,是木质的格纹拖拉门,白穆所住的那间房较小,房门推开,她一人站在那里,正好将门口堵住。
  莲玥眼底闪过一丝暗芒,随即笑道:“长夜漫漫,我只是想与姑娘谈谈闲事。”
  白穆可以笃定自己未被莲玥认出来,她为何一个劲往自己房里钻就不知道了,只是无论怎样,不该让她轻易得逞。
  “可惜我困了,请……”
  白穆话未说完,眼前利光一闪,莲玥竟已拿着匕首在她脖间,她略一怔忪,莲玥猝然用力,将她推入房内。
  “烦请姑娘配合些。”莲玥欺近,匕首已然划破她颈上的皮肤。
  白穆只是瞪着她,并不反抗,亦不叫喊。
  其实她扮作白芷还有一个缺陷,白子洲上的人个个能文善武,能姓“白”的,更不会是普通人。白芷白伶虽是年幼,各有一身无双武艺,白穆因身子骨太差,只练过一些强身健体的基本功。
  “也烦请莲夫人小心些。”白穆手里还拿着茯苓糕,瞥眼扫了扫莲玥握着匕首的手。
  莲玥顺势看去,已经红肿了一片,“你给我下毒?”
  “莲夫人未免小看我白子洲。”白穆只沉声道。
  “就是不敢小看,今日才借姑娘躲一躲。”莲玥似乎并不在意身上的毒。
  白穆闻言,凝神细听,外面似乎有刀刃相接的声音,还有低沉的喊叫,被隔离在外。
  船正在海上,哪里来的刺客?
  “你若再不放开我,我下的毒与夫人体内的毒融合,恐怕不出半个时辰夫人便命丧于此了。”白穆讥道。
  “你看得出我有毒在身?”
  “春殇可对?”白穆趁势探问。
  莲玥的身子微微一颤,这才正视她。
  白穆见她的反应,看来真是当年的春殇未解了。
  莲玥似乎正要说什么,双唇颤了颤,却有一柄长剑突然破窗而入。白穆一惊,莲玥显然也未料到这一剑,身形一歪,匕首猝然划过白穆的颈脖。
  随着长剑入房的,还有几名黑衣人,招式狠戾地向着莲玥袭去。白穆捂着不停流血的脖子,想要外逃,却被一人拦住去路,眼看一剑正对她劈下,她眼疾手快地洒出一把毒粉,冰冷的杀气仍旧劈面而来,却听“叮”的一声,随即是温暖的怀抱。
  “慕……”白穆的嗓子被刚刚那一匕首伤到,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慕白将她拥入怀中,见到她脖子上不停涌出的血,略略皱了皱眉。
  船舱里马上乱成一片,数十名黑衣人同时涌入,莲玥在跟一批人撕斗,白伶在跟一批人撕斗,另外一批人举剑正冲过来,白穆在慕白怀中,只觉得身子一轻,便随着慕白轻轻几个跃身,到了船顶。放眼望去,倒在船上的东昭军,有死有伤,还有在苟延残喘继续和黑衣人打斗的。
  白穆只觉得呼吸都不太顺畅,眼前也跟着一片片发黑,着急地看向四周。
  “莫怕。”慕白清润的声音传来,“莫动。”
  这么些尸体,突如其来的混乱场面,只是让白穆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夜晚而已。商洛皇宫打乱的那个夜晚,她生平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尸体,那么多鲜血。
  慕白将她扶正,一手拿出素白的帕子,专注地望着她的伤口,细细替她揩去颈上的血。白穆一眼就看入他夜幕似的眸子,沉静如水,深邃怡然,仿佛随时都藏着春风,只要轻轻一扫,便拂面而过。
  周遭的打斗仿佛不再,慕白安静地替她擦净血,从腰间取药,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住白穆。白穆眼神一闪,才发现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一直抓着他另外一只手,连忙放开。慕白双手得了自由,便继续沉默地给她上药。
  这一幕略有些诡异。
  船面上的打斗如火如荼,愈演愈烈,船顶上的人静得仿佛就要融入夜色,白衣青丝,随风飞舞,神情专注地替眼前女子上药,似乎分处于两个不同世界。
  然而,不过片刻,便有人欲要打破这样的安宁。
  白穆察觉到凛冽的杀气从四面袭来,竟比海面上的寒风还要生猛,慕白眉头微微一皱,眼底便透出几缕烦躁来。
  眨眼间的时间,他已然再次将白穆纳入怀中,带着她迎向袭来的黑衣人。
  这是白穆第一次真正见慕白出剑。
  当年他们从商洛途径东昭回到白子洲,一路顺遂,并未遇到什么大麻烦,到了白子洲后三年未出海,也没遇到过什么事,她对慕白的功夫还停留在当初他扮作裴瑜时候的样子。
  她在他怀里,几乎见不到他的剑招,只觉得自己随着他一道身轻如燕,眼前剑光闪过,血光随之而来,耳边不停响起各种惨叫声,几乎一盏茶的时间不到,他们已经从船头杀到船尾,耳边突然一声大喝:“在下失礼!慕公子手下留情!”
  几乎与此同时,慕白的剑已经停下,揽着白穆的身形亦已顿住。
  白穆抬眼便见一名黑衣人抱着双拳,单膝跪地,一旁莲玥已经被人架住,白伶面色苍白,迅速到他们身侧。
  夜风阵阵,沾着血气。
  白穆这才发现,刚刚慕白并非杀人,而是剑剑精准地划过了黑衣人的双目,此刻大部分人都捂着双眼在地上打滚。
  “打扰慕公子休息,在下万死不足谢罪!还请慕公子放他们一条生路!”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又道。
  “徐将军客气了。”慕白垂目望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倒是那名黑衣人,蒙着脸,诧异地望向慕白。
  “回去记得跟你主子说一声,要取我性命,他还生嫩了点儿。”慕白语气温温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便负手离去。
  一夜之间,船上的东昭军换了一批人,其实仍旧是东昭军,但白伶悄悄对白穆说,此前那批是二皇子晏临的人,而这一批,既然是“徐将军”为首,应该是三皇子晏宇的人。
  既然是东昭皇帝病重,东宫未立,有人想接慕白过去救他,自然也有人想趁机除去慕白让那位救无可救。三皇子这批人,恐怕在下舱藏了半月之久,就等着莲夫人接到慕白,在海上动手。
  白穆对夺嫡之争并没有太多的唏嘘,脖子上的伤口虽然不深,仍旧流了许多血,回去之后倒床便睡。只是房间里的窗户破了,一时间也修补不上,夜风直直灌入,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个白色人影替她加了床被子,左右掖好,又轻轻地给她的脖子上了一次药才离去。
  她睡得正沉,也不记得是否有对他说声“谢谢”。
  那一夜之后,船只继续驶向东昭,再无异常。白穆没再见过莲玥,只见到许多蒙着纱布的东昭军,那位徐将军似乎来找过慕白几次,无果。
  约摸七日时间,白穆脖子上的伤只剩下淡淡的痕,开口说话也恢复到从前一样顺畅。她既扮作白芷,自然大部分时间是和白伶一样随在慕白左右。只是她发现,他们三人在一起,倘若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商量,气氛就格外尴尬。
  慕白大多时候沉默,白伶时不时地瞧瞧她,再瞧瞧慕白,找个借口出去一会儿,再回来,偶尔叹口气,再瞧瞧她,瞧瞧慕白,周而复始,一天里能有好几次。
  这会白伶又找“端茶”的借口出去了,白穆看了一眼坐在窗边远眺海面的慕白。
  漂亮的侧脸,完美的轮廓,若是笑起来,即便是在冬日,也像雪地里开出了温暖的春花。只是面对她时,经常习惯性地沉默。白穆以为点破他们婚约的事情便会恢复正常,可在海上这么些日子,貌似还是和从前一样。
  “我先回房歇息歇息。”白穆留下一句话便离开。
  白伶回来时,见到只剩下慕白一人倚在窗边,终于忍不住嘟囔道:“少主……你为何总是待少夫人那样冷淡。”
  “哦,不能说冷淡,根本就是冷漠。”白伶不明白,他家少主对外人话少很正常,可对岛上的族人向来温柔,也极容易亲近,因此备受族人爱戴。不知为何,偏偏对白穆格外不一样……
  慕白默然转身,姿态娴雅地接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当初你直接把少夫人往那么冷的河水里扔,少夫人都不曾有过怨言,你经常不理睬她,少夫人多尴尬。”白伶敬重慕白,却不是惧怕,在他看来,白穆脾气也是极好的,不太明白为何少主不喜。
  慕白神色不变,垂眼饮茶。
  “少主若是讨厌少夫人……”
  “讨厌?”
  慕白突然开口,侧目看向白伶。白伶连连点头,“是啊,少主若是讨厌……”
  “第一次有人能那样轻易撩起我的怒气,第一次有人抓着我哭得那样放肆。”慕白突然打断白伶的话,徐徐道。
  白伶知道慕白不喜吵闹,“这也不至于讨……”
  “紧张。”慕白垂目,长睫扇子似得搭在眼皮上,“看到她,会紧张而已。”
  ***
  半个月的航程,顺利抵达东昭泊城,沿岸船舶众多,人往密集。
  白穆刚刚出船舱,就愣了一愣。又是大片东昭军,将整个港口都围了起来,整整齐齐地列成两排,从百姓中隔出一条道来,空道中间停了两辆金光闪闪的马车,一前一后格外抢眼,引来更多的百姓驻足围观。
  时值深秋,阳光却正好,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白穆一眼望去,只看到站得笔直整齐的东昭军,和黑压压的人群。
  其实,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个人。
  或者可以说,千千万人中,白穆一眼望去,就正正好,只看到了那一个。
  他明明站在拥挤的人群中,却仿佛只身一人遗世独立,入鬓的长眉,深邃的黑眸,嘴角的笑意,一个瞬间,便仿佛将她拉回了多年前。
  他曾在树底望着她笑,在雨中望着她笑,在给她致命一刀后仍旧望着她笑。
  当然,他现在并非望着她笑,他身侧拥着另一个女子。
  她曾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逃避,无数次预料过一旦走出白子洲,可能会触到过去,会遇到故人,独独没有想到的,便是时隔三年,她第一次重新踏上这片大陆,千万人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大家都比较懒啊,不给我留言了……T T
  下次更新在周一。

51、真假公主(五)
  失神只在一刹那;白穆的注意力马上被身后突然响起的惊恐叫喊分散,“眼睛……将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我也是……将军,我也看不见了!”
  白穆回首看去;本是跟在他们身后的几名东昭军惊惧又茫然地站在左顾右盼,不停揉揉眼。那名徐将军脸色尚算镇定,站在原地双拳紧握,眼底竟也同样雾蒙蒙一片。
  “请慕公子手下留情!”徐将军突然单膝跪地;开口之声隐隐有些颤抖。
  慕白淡淡地扫过他;并未言语,转身便抬脚先行下船,只留下十余名慌乱的东昭军和仍旧跪在地上的徐将军。
  白穆忍不住多看了徐将军一眼;虽然睁着眼;但眼神空洞无光,面上略带惶恐,恐怕也跟其他人一样,看不见了。
  “少主给他们下毒了。”白伶见白穆步伐缓慢,回头拉了拉她的袖子,声音极低道。
  白穆垂首,其实早已猜到。
  慕白是族长一手教出来的,擅医,更擅毒,要不知不觉地毒瞎这些人的眼,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能把毒的用量,发作的时间估算地这样准……
  白穆又回头看了看船上的东昭军,没有一人跟上他们。今日突然毒发的这些人,再加上那夜被慕白用剑毁掉双眼的人,此次去过白子洲的东昭军,非死即盲,无一幸免。
  若她所猜不错,这应该是慕白早有打算。即便途中没有生出意外,除了他们三个,所有人的眼,也会是盲的。
  心下盘算这些时间,她又落下许多,再抬头,见慕白正好回首望着她,阳光下白衣胜雪,丝发如墨,眼神一如既往的和煦安宁。
  白穆略略垂眼,连忙快步跟上,刚到他身边,他便继续抬步前行,不经意间听他低声道:“世事没有纯然的黑,亦没有绝对的白。”
  世事的确少见纯然的黑与白,绝对的对与错,身处的立场不同,所站的角度不同,同样的事情便会有不同的结论。
  白子洲能独居世外这么些年,很大程度归功于隐蔽的地理位置,族人团结一致从不轻易带外人上岛。这些东昭军既然知晓了前去白子洲的路程,要想白子洲继续不受外人侵扰,失去双目似乎是必然。
  白穆并没有不理解慕白,尽管在想到近百人都因为他们的私心而再也见不到光明时心中有些许愧疚,但想到白子洲灿烂的阳光,一张张温纯的笑脸,与世无争的安逸,便觉得背负多少愧疚都是值得的。
  “慕哥哥!”
  白穆的注意力再次被一声叫唤分散,清脆的男童声音,带着几分纯真几分惊喜,略有嘈杂的岸口尤为悦耳。她不由得抬眼看去,便见一名十一二岁的男童,锦衣华服,玉簪束发,一手在前轻握衣袖,一手随意在后,尽管面相还是个孩子,却架势十足,一步步走来,走得越近,面上的笑容越深,眼底的笑意亦愈沉,如深潭一般。
  这样的笑容和眼神,莫名让白穆想到一个人,再抬头看去之前的方向,人群涌动,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
  “慕哥哥,彦儿听说你要来,特地过来接你。”男孩笑容满满地走近,拉住慕白的手臂兴奋道。
  白穆虽是好奇,却没再抬眼看他。既然自称“彦儿”,那应该是东昭四皇子晏彦了。
  东昭国姓为“晏”,现任国主膝下五名皇子,大皇子晏钰,早早封了太子,可惜三年前不知何故触了龙须,被废了太子位,之后一蹶不振,不曾听闻过他的相关消息;二皇子晏临,便是派莲玥接他们出海的主使,据传文武全才,仪表堂堂,可惜母亲只是个昭仪,出身不好;而三皇子晏宇,皇后所出,向来性子乖张,桀骜不驯,便是他安排了刺客埋伏在船内,将船上的人彻底换了个遍,甚至打算直接取慕白性命,最后全部人马非死即盲。
  至于这位四皇子晏彦,年仅十二,因为年幼,不甚出挑,也不被关注。这次却不废一兵一卒,百姓众目睽睽之下黄金马车迎他们下船,名声有了,功劳有了,渔翁之利捞了个干净?
  白穆低眉顺眼地跟着慕白,只听他温温道:“四皇子长高许多。”
  “那是自然,你都三年不曾见我了!”晏彦笑嘻嘻道。
  白穆从慕白的语气里听不出他对晏彦的喜恶来,听晏彦继续道:“走吧,父皇的身体糟糕极了,我看只有你快快入宫才能救他了!”
  “御医可有诊断?”慕白问道。
  “有啊。起初父皇只是腹泻,胃口不好,有一日突然高热不退,御医说是风寒,可是不论吃什么药,父皇高热始终不退,且日渐消瘦,御医们束手无策,还在民间广征名医,最后……”晏彦鄙夷地“嗤”了一声,道,“最后还不是没用。”
  慕白没再说什么,只是在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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