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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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栊晴伸手一抄,就轻而易举的将长剑接到了手中,其实以栊晴的功夫,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全都解决,不过,她很久没有打架了,想和他们玩玩,所以时间拖久了些,此时她见梅荨发令,立刻三下五除二就送他们去阎王那里喝茶了。
☆、第三十章 绿萝
栊晴手中一把长剑,舞的令人眼花缭乱,时而像梨花纷落,时而像银河横亘,剑法变换之迅疾,连高湛这个剑中高手也为之惊叹,他不由对眼前这个年纪尚小的女孩刮目相看。
栊晴执着刃上着了些许血迹的长剑跃到梅荨跟前,嘻嘻笑道:“姐姐,你看我剑法进步了没有。”
这刘小挚虽然只有些三脚猫的功夫,但同大部分的男孩子一样,他也是酷爱刀剑戈戟这些兵器的。
他一个箭步上前,夺走栊晴手中的剑,贼兮兮笑道:“大哥帮你擦”,说着,就掏出袖中巾帕,边小心翼翼的擦拭,边道,“小晴,方才你耍的好剑,好剑呀!”
栊晴白了他一眼:“你才好贱。”
刘小挚转而对梅荨道:“荨姐姐,你方才怎么不直接让栊晴把这把剑带出来啊,不然,他们几个早就被咔擦了。”
“许久不用,又搬了家,我不记得放在哪里了”,梅荨扫了地上的尸首一眼,眸光冰凝,“小晴,以后这把剑就归你保管了。”
对付敌人,有时候剑才是最力的武器。
高湛半蹲在地上,揭开了几具尸体的面纱,又拿起地上散落的朴刀查看了一番,方起身皱着剑眉道:“是京中侍卫。”
梅荨对这些杀手的身份不感兴趣,其实不用勘察也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刺杀她的,除了齐王根本没有第二人选。
她对立在一旁的几个护院轻飘飘地道:“把这些尸体处理干净吧”,转而又对刘小挚道,“千万不要告诉刘叔哦,他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又要把我的园子围成什么样子了。”
刘小挚使劲点点头,颇有几分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高大人打算怎么处理呢?”梅荨辞气轻松,似是不经意的问起。
“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锦衣卫从不插手”,高湛也不看她,齿中寒意更让人感觉眼下不是五月初夏的天,而是寒冬腊月。
梅荨淡淡一笑:“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皇上交代给高大人你的差事。”
高湛蓦地扭头,锁住梅荨的脸紧盯良久,皇上让他暗中查探李舜的事,是在屏退左右,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情况下才交代的,梅荨又怎会得知,难道她放在宫中的眼线当真是顺风耳么?
“高大人不必惊讶”,梅荨轻松的笑了笑,缓和着气氛,“没有顺风耳,我只是猜到的罢了,济宁侯与定襄伯的事,还有胡庸的畏罪自杀,足以让皇上对李舜产生怀疑,他如果要暗查李舜,那高大人你是唯一的人选。”
高湛双眸冷凝,没有回答,眼角余光却不经意的瞥到了后头的一抹紫色身影,他目光一阵颤抖,立刻提步离开了,竟像是有些落荒而逃。
手中没有高湛的资料,梅荨也实在摸不准他的想法,不过高湛是个关键人物,这颗棋子若是用的好,那离将军之日就不远了。
她袖手思忖着,也没注意到舞青霓过来。
舞青霓戳了戳她的脑袋瓜子:“在想什么呢,眉头皱的跟铁疙瘩似的,连我这个大美人过来都不晓得。”
“我还没问你呢,就算是鸡同鸭讲也能维持个把时辰,怎么你们一个佳人一个公子,这花前月下的就只叙了半刻钟”,梅荨白了她一眼,“你不会把他赶走了吧,难怪我瞧他的脸色沉的铁似的。”
“哪有什么花前月下?”舞青霓伸出葱白的指头往上指了指,“只有毒日头好吧,今儿我就回园子去了,不然,墨葵非把我的皮揭了不可。”
梅荨正要说话,却见一个小厮疾步走了来,他朝梅荨躬身施了一礼。
梅荨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
小厮这才近前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话,梅荨点首,示意他退下。
舞青霓一面强制搂着栊晴往二门内走,一面闲闲地道:“你去忙吧,小晴借我玩会儿。”
接着就传来栊晴极其抗议的大嗓门:“我又不是玩具,我不要跟你玩,我要跟着荨姐姐,你放开我……”
梅荨朝他们笑了笑,待独自看向通往后花园的小径时,她的眼陷入一阵茫然之中。
望海楼的密室里,荣王坐的有些久了,他想起身活动一下,随即踱步走到架格前,随手翻了几部书。
上头磊的都是《山海经》、《扬州画舫录》、《茶经》、《抱朴子》等一些讲述山川古迹或是修身养性的书籍,这一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原以为像梅荨这样成天琢磨阴谋的谋士,应当是《战国策》、《史记》、《孙子兵法》等经史书籍寸不离手才对。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些书卷都是刘掌柜替梅荨准备的,他见小姐身中剧毒,又要每日费神思量,就在这里摆放了一些悦目养心的书籍,好让她放松片刻,反正这些书卷也都是她平素爱看的。
门后的机括一阵响,荣王捧着书回头一看,正是梅荨走了进来,她面颊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上却没有因热而透出红晕,反而有些微苍白。
梅荨欠身执礼:“让王爷久等了。”
荣王抬手示意她起身,打量了她一下,温言道:“你没事吧,怎么……浑身是汗。”
“没关系,休息片刻就好了”,梅荨目光逡巡,有些羞赧:“方才路上不小心走岔了几回,所以……王爷恕罪。”
“走岔了”?话一出口,荣王就明白过来了,他忍不住笑道,“你梅荨竟然是、是个路痴……”笑容堪堪绽开,忽的又凝结在脸上,半晌才喃喃道,“你和小珏真像,她也是不认路,每次出去都要我带着她。”
梅荨眉头紧了紧,赶忙岔开话题:“王爷今日寻我有什么事么?”
荣王收回神思,把书放回架格内,走回八仙桌旁,坐下道:“你上回说的帮父皇松土,我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前几日胡庸畏罪自杀,昨儿父皇还把通政司的一干官员全部免了职,这次任通政使一职的是曾经被李舜参过的郑至清,父皇任用一个被李舜打压过的官员,想必是对他起了戒心,百官们面上虽不敢言,可私下里却是谈论不休,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甚至有些依附李舜的官员,已经开始松动了。”说到后头,荣王不由展颜灿笑。
“李舜在朝中经营数年,树大根深,皇上要是想动他,也得从长计议”,梅荨提起紫砂壶,斟了两杯茶,递给荣王一杯,自己也执杯啜了一口,她面色静淡,看不出一丝喜色,“治疗顽疾,需用缓药,用急则崩。”
“我知道”,荣王笑容依旧温和,“如今我在朝上不参议,朝下也不接见任何官员,只安心做我的清闲王爷,沂王跟齐王都开始跟我和言示好了,不过,他们的所作所为,着实令我难以与他们亲厚,我对他们也一直冷冷淡淡,昨儿沂王妃还贽了许多表礼来见小……侧王妃。”
“沂王妃?”梅荨淡笑道,“沂王还真是会投其所好。”
沂王知道荣王并不会收他的礼,所以他就把目标锁在了侧王妃的身上,京城所有人都知道荣王珍视侧王妃,只要拉拢了她的心,那荣王自然不在话下,毕竟不管什么暴风也强不过枕头风。
“让你见笑了”,荣王赧笑,眼中却添了几分甜蜜,还有一丝淡淡的落寞。
梅荨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默了片刻:“……荣王没有把与我见面的事告诉王妃吧。”
“没有,我有分寸。”
梅荨干干一笑,忽觉有些尴尬,她抬眸随意看了看,蓦地发现博古架旁多了一盆绿萝,绿油油的枝叶看上去活泼泼的,给这件密室添了几分生机。
梅荨莞尔道:“这绿萝是王爷带过来的么?”
荣王回头瞅了一眼,眼中的笑意浓浓的:“我看这里布置的精雅,却少了几分活色,就随手带了这盆绿萝来,这里光线暗,正好适合它生长。”
那天他见梅荨翻看《花镜》,而且还深谙种花之道,就猜想她一定喜爱花卉,这密室又恰好缺少一盆植株,所以今日特意带了来,这盆绿萝是一直搁在书房中,由他一手培植的。
梅荨原本没作多想,却无意间瞥见栽植绿萝的豆青地磁盆上描绘的是荷殿风回的一角,飞檐的朱亭俏立在翠盖白莲之间,寥寥数笔,就拈出物华冉冉,故人不在之感,想必是出自他的手笔。
赵昕的画是一绝,不管是山水还是人物都能画出神骨,还曾经做过苏珏的启蒙老师。
而且这个瓷盆胎质细腻紧密,必定不是新近烧制的,再看绿萝的长势,大概已经养了六年之久。
若是像他说的那般随手带来,就不会拿这么一盆具有特殊含义的花木过来了,梅荨隐隐猜到了他的心思。
他一直都觉得梅荨与苏珏很像,所以他想把这盆寄托了他万千思念的绿萝摆在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空间里,好让他的思念寻得归宿。
梅荨的心一阵痛,短短的,却清晰无比。
她看到了荣王的心思,却没有发觉荣王已经锁住她的眼看了许久。
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荣王没有像上回一样直面说出惹她生气,而是把这份感觉埋进了心底深处,如窖藏一坛醇酒。
☆、第三十一章 味道
骤雨初歇,天空又归于一片风轻云淡,干净的像最古老的蓝宝石,澄澈宁谧。
梅府的后花园里有一弯不大不小的湖,里头种满了茨菇,油绿的枝叶挤挤挨挨,挺满了整片碧波,几串雪白的花朵零星地冒出水面,躲在浓荫深处,像个害羞的小姑娘。
栊晴卷着裤管躬身站在湖里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错也不错地盯着水面,不时地伸出白白胖胖的手插进水里,动作迅疾,如一只捕鱼的翠鸟。
蓦地,她眼睛一阵亮,双手快的还未看见伸到湖里,就已经缩了回来,而且此时,她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条一指粗的银花小蛇,正缠在她的细腕上吐信子。
栊晴雪白的脸上湮开一抹笑,忙窜到湖水另一头的刘小挚那里,献宝似得道:“你看这是什么?待会儿我们可以吃烤蛇肉。”
刘小挚非常嫌弃的挪开脸:“不是让你摸鱼么,怎么摸起蛇来了,这么小的蛇有什么肉可吃,赶快扔掉啦,小心它咬你。”
“它要是敢咬我,我就咬回它”,她眼睛骨碌碌转了转,忽的两手一甩,惊叫道,“在你身上,要咬你了,要咬你了,快跑啊……”
刘小挚打了个激灵,嗖的一下就窜上了岸,惊慌的低头在身上前前后后寻索着。
“哈哈哈……”栊晴绷不住笑倒在水里,举起还缠在她腕上的小蛇,喘着气道,“胆小鬼……胆小鬼……”
这银花小蛇也不吐信子了,乖巧的把椭圆的小脑袋贴在她的手背上,阖着双眼,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栊晴跳上岸,朝着湖边一处葱茏的佳木荫下奔去。
绿荫浓淡,百花都已消瘦,只留下浅白的荼蘼烂漫枝头。
梅荨坐在荫下的石桌旁调琴,素手轻轻抚过,琴音淙淙响起,像山间悦耳的鸟鸣,李砚汐则坐在对面托着腮帮子朝刘小挚的方向看去,琴声飘过,她秋水般的剪瞳里又添了几分明媚。
这具琴是李砚云托她妹妹送来了,是一具上好的响泉琴,琴面似金非金,古色古香,虽不是古琴,却也是难得的琴中高品。
沂王知道李家借他的手除掉荣王的事后,并没有挑破这层窗户纸,眼下他争储离不开李舜,也同样少不了梅荨,若是这时候窝里斗,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所以他待李家不仅没有疏远,反而比以前还要热忱,该找他们谋划还找他们谋划,只不过决策权在他手中,用不用就是另一码事了。
李砚云心思极为缜密,以她对沂王的了解,她知道沂王不会无缘无故的施以恩惠,而他不同于以往的热忱,只能说明他在刻意隐瞒什么,后来打听到他频繁拜访梅府,再结合梅荨的忽然离去,她就想到了其中的原委。
为了顾全沂王争储的大局,她没有选择与梅荨撕破脸,即使如今两家已是方底圆盖,但维持表面的和睦,不管对谁都是百利而无一害,更何况,宏治已经对李舜起了疑心,这是李家从未有过的危机,眼下即使不能得到梅家的帮助,也不能与之为敌。
而李砚汐是维持两家的唯一纽带,所以她才送小汐来梅府住一阵子,还特意让她送了这具响泉琴来。
“云姐姐的身子可一向安好?”梅荨一面拨弄着琴弦,一面随口问道。
李砚汐扭过头来,笑盈盈地点首:“她不知道有多好呢,最近还老爱出门,昨儿个还去了沂王府,送了好多东西给沂王妃呢。”
沂王妃一向不待见李砚云,她怎么忽然赍礼去看望沂王妃呢,若是想修补与沂王的关系,那也应该直接找沂王才对,毕竟她对沂王的七寸了如指掌,而沂王妃是个偏狭量小之人,李砚云去找她,反而会适得其反,那她这么做,是何目的呢?
梅荨暗中思忖,调琴的手却仍如流水行云:“应该捉的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吃烤鱼了。”
“我从来没有吃过烤鱼,而且还是自己动手烤的”,李砚汐欣然道,“荨姐姐,我不会烤,你会……”
一语未完,栊晴就闪了来,油黑的发上还滴着水珠儿,她举起银花小蛇,嘻嘻笑道:“姐姐,我要把小银花养肥了再吃。”
“小银花?”李砚汐好奇的探过头来,瞅了瞅缠在她腕上的小蛇,讶然道:“你要养蛇?”
栊晴虽然不喜欢李砚汐,但她也知道不能捉弄这个大小姐,不然荨姐姐会不高兴的,所以她只朝李砚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你要是害怕,就不要凑到我面前,赶快离远一点,最好回家去。”
李砚汐撅了撅嘴:“我没有害怕呀,我觉得小银花挺可爱的,它还这么小,要吃什么才会长大呀”,她踌躇了一下,壮着胆子道,“我可以摸一摸么?”
栊晴将信将疑地道:“你真的敢么?”
李砚汐又好奇又害怕的起身,前倾着身子仔细打量了小银花一阵子,见它只是温顺地贴在栊晴手上睡觉,才悄悄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极轻的碰了一下,滑滑软软的,她惊得忙缩回手。
小银花感觉自己被别人占了便宜,掀开眼皮瞅了瞅,见没有小母蛇,又耷拉下眼皮继续睡懒觉了。
李砚汐指着它,且惊且喜地道:“它好乖呀。”
“你既然喜欢,那就让给你养吧”,栊晴蓦地把手搁到李砚汐鼻子底下,喜道,“等你把它养肥了,咱们再吃,嘿嘿,省的我还要天天伺候它吃喝拉撒……”
她话还未说完,李砚汐已经跳到三步开外的地方,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摸摸还可以,养就免了。”
“不许吓唬小汐”,刘小挚忽的闪了过来,护在李砚汐前面,瞪着栊晴道,“小汐是大家闺秀,温柔可爱,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野人呀,还不赶快把它扔掉。”
“谁吓唬她了”,栊晴拧着两道秀眉,怒道,“你要是再敢污蔑我,我就让小银花咬死你。”
“大哥命令你把它扔掉,小汐是要在这里住的,不许你把她吓走了”,刘小挚操起手。
“小挚哥哥”,李砚汐脸颊飞红,拽了拽他蓝色的袍角,小鸟依人般地道,“栊晴没有吓唬我,我方才还摸了小银花一下呢,它可乖了,我们以后一起养它好不好,荨姐姐也……”
她朝石桌望去,上头只剩下一具在夕阳中泛着金光的响泉琴,而梅荨已不知何时离开了,三人齐齐抬眸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荨姐姐正坐在湖边的小杌上,动手生火烤起鱼来了。
桔色的余晖漫在翠湖上,染得天地一片晴暖,晚风裹挟着万家炊烟轻轻拂过,有一种梦的味道。
三人不约而同的朝梅荨奔了过去。
刘小挚一过去就驾轻就熟的操作起来,俨然成为了四人组里头的主厨,而梅荨这个业余人士自然也靠边坐了。
栊晴也不甘落后,抄起袖子,大马金刀的翻着手里的五六串鱼,跟甩面条似得,“噼啪”直响,刘小挚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夺走她手里的鱼,无语道:“你懂不懂什么叫作温柔呀,就你这么甩,就算是铁打的鱼也被你给甩成沫沫了。”
“你还给我,那是我的鱼”,栊晴急的用十分功力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抢回鱼来,忿忿道,“这些都是我的,不许抢。”
“真是个野人”,刘小挚甩了甩被她抓疼的手,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心当作驴肝肺,你自个儿烤去吧,我才不管你了。”
“小挚哥哥,我也不会烤”,李砚汐生怕会被火舌舔到,一直瑟缩着手。
刘小挚将它手里的鱼拢到自己手里,温言道:“我帮你烤,你只管坐着等吃就好了。”
李砚汐面颊上刚褪下去的红晕又漫了出来,她不由悄悄往刘小挚身傍挪了挪,嫣然道:“你竟然还会烤鱼,我认识的所有人里面,都没有人像你一样这么厉害。”
“那当然,我不但会烤鱼,还会做许多好吃的”,刘小挚双眉一挑,瞟了栊晴一眼,“我还看了很多书,懂得味中之道,不像某些人只会胡吃海喝,囫囵吞枣,不会细细的咀嚼品味。”
“细细咀嚼?”栊晴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对梅荨道,“我好像记得姐姐跟我说过咀嚼……”
梅荨将手里烤的有些焦黑的鱼递给刘小挚,莞尔道:“什么味中之道?”
“辣甜咸苦是正味,而酸涩腥冲是辅味,主菜一定是正味,而小菜一定是辅味,正所谓宾不能夺主”,刘小挚轻轻翻转烤的有些金黄的鱼,辞气和缓,“辣是味中之王,不会与其他的味道混淆,像王者,而甜解辣,最宜人,像女子,所以小晴,你听见了没有,女子应该是甜的,就像小汐一样,你瞧瞧你,真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
“怎么又说到我了,我是乱七八糟的味道,那你就只有一种味道,就是臭味”,栊晴捏了捏鼻子。
“那荨姐姐是什么味道呀?”李砚汐好奇的问道。
刘小挚朝梅荨明晃晃的笑了笑:“荨姐姐是苦味。”
“怎么说?”梅荨淡笑道。
“苦是味中之隐逸者,要待百味散尽之后,方会显现,就像逸菊隽梅”,刘小挚笑问道,“荨姐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梅荨还未答话,就见灰衣的小厮匆匆赶来,附耳道:“荣王来了,说有急事。”
一定是有要紧的事,否则荣王只会在密室里等,而不会直接到这里来,梅荨微微蹙眉,但脸上却平淡的看不出太多的变化,她顿了一下,方起身与小厮一道离开。
☆、第三十二章 失踪
后花园的太湖假山独在一处,与茨菇湖恰好一西一东。
灰衣小厮带客人似得将梅荨领到了假山的密道入口,而后自觉的退下了。
梅荨抬眸随意环顾了一下,却没见到荣王,她以为他回密室去了,便伸手去摁开启密道的机关,忽的,眼角瞥见一片荼白的袍衫,她摁住机关的手指微微顿住,扭头看去,却是荣王。
梅荨朝他身后看了看,是一块突出来的岩壁,想来方才他是为了安全起见,才会躲在岩壁后头,因为角度的关系,所以梅荨并不曾看见。
荣王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心急如焚地道:“小谨失踪了,一大早出去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小谨就是曾诒现在的名字,刘言谨,荣王心急,也没意识到这些称谓。
梅荨被他抓的生疼,眉间略蹙了蹙,辞气却一如既往的平和:“王爷,事情越是十万火急,越需要冷静,如此才能想到应对之策,着急只会自乱阵脚,给敌人提供趁虚而入的机会。”
荣王略略沉吟,松开手,歉然道:“你说的对,可是……”
“进去再说吧”,梅荨一面截道,一面摁下机关。
“轰隆”两道声响,石门开启又阖上。
“请王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梅荨往密道深处走去。
“我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荣王走在旁侧,许是密道黑暗,才使得他的双目看起来满是不安,“我下朝回来,她就不在府里,可宿月却没有跟去,我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一大早有个相士来访,小谨就独身一人出去了,她说那个相士几个月前来过一回,与小谨打过照面,我便在王府里等着,可到了午膳时间她也没回,我就派了人去寻,可直到现在也没有她的消息,她到底去哪里了?”
相士?梅荨脱口问道:“那个相士有什么特征么?”
“四旬左右,穿着玄色夹纱直裰,手里拿着方竹骨架幡子,上头写着‘神机妙算’四个小纂字”,荣王没有丝毫迟疑,极流利的说了出来,想必是凭着这些特征,在外头寻了许久。
梅荨不禁顿住步子。
他说这个相士明明是小挚,可今日他一整天都在王府里陪着小汐,又怎么会分身去荣王府呢?
这个相士定是假冒的,而侧王妃与小厮都只见过相士一面,所以凭借印象以及相似的特征,他们就会认定这个相士是之前的那个。
“怎么了?”荣王见她蓦地停滞不前,心中愈加不安。
梅荨没有回答,垂首沉思起来。
上回让小挚假扮相士,就是为了引出藏匿在王府的细作,而伴云曾经尾随他们至望海楼,她见过这个相士,虽然现在她已经死了,但是她曾经把这宗事通报给了李砚云,所以眼下了解这宗事的就只有李家与沂王了。
而如今沂王已经把矛头对准了齐王,二人还争相与荣王示好,所以沂王不可能是这宗事的主谋,排除沂王,那就只剩下李家了。
李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难道是想打荣王的七寸?
可是,眼下李家被皇上猜疑,他已经自顾不暇,何以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寻荣王的麻烦呢?
“不好”,梅荨失声道,“王爷,咱们快走……”
“怎么了?”
话音还未落,密道前头蓦地闪现一片火光,刺痛双眼。
梅荨忙以袖遮面,眯眼看去,领头的一人正是李府的侍卫,她住在李府的时候,曾与此人打过照面,不知道此时他有没有认出自己,不过,不管有没有认出,他都已经知道了这条密道,若是让他们出去给李舜报信,那她就暴露了,之前所有的努力也都白费了。
领头的李府侍卫在撞见他们后,立刻打了个手势,后头跟着的四人随即掉头,匆匆往回走去,前头的人转身不及,还被踩了脚后跟。
荣王似是已经明白过来,不等梅荨开口,就闪身追了过去,不一会儿,前头就传来了闷闷的刀剑相交之声。
梅荨也赶忙上前几步,借着火光往前头看去,此时,荣王已经撂倒了一人,并夺走了他手里的朴刀,正堵在前头与其他四人周旋。
方才那五人撤的有些慌张,应该没有后援,其他三人武功平平,荣王对付起来绰绰有余,可是那个领头的侍卫却不好对付,荣王若是出了事,那就是因小失大了,趁眼下他还支撑的住,得赶紧回府叫栊晴。
梅荨忙转身往回奔,堪堪到达石门口的时候,“轰隆”一声响,石门却不启自开,外头昏暗的光线挤进来的同时,一个身形娇小的人也闪了进来,在见到梅荨时,原本黑沉的脸立刻舒展,喜孜孜喊着“荨姐姐”。
梅荨一阵惊喜:“你来的正好,快去前头帮助荣王。”
栊晴抿嘴点首,握住长剑,飞身而去。
梅荨担心荣王安危,也跟了过去。
荣王还堵在前头跟那四名侍卫焦灼,不过已经由方才的主动进攻转为了防守,看来他有些吃不消了。
栊晴右脚一磕岩壁,娇小的身子登时如鱼跃龙门一般纵身而起,手中长剑刚一出鞘,就顺带着割破了一人的喉咙,血光四溅。
剩下的三人瞳孔齐齐放大,打不过就要跑,求生的本能让他们把突击目标锁在了荣王身上。
离荣王最近也是离出口最近的一人,忽的大嚎一声,举刀过顶,使出了浑身解数朝荣王劈去,荣王忙横刀格挡,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他手中的刀被崩断成两截,散落在地,而虎口也被震破,一股殷红的血瞬间冒了出来。
栊晴正被领头的侍卫牵制着,眼看那人就要夺路而逃,她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从袖子里一掏,就把还窝在里头睡懒觉的小银花给拽了出来,往那人身上一丢,很快就传来了立竿见影的尖叫声。
小银花被扰了清梦,自然要泄泄火,也不知它从哪里学来的猫捉老鼠的臭毛病,非但没有立刻咬死他,反而钻进他的衣服里,在他身上一通游走,“嘶嘶”作响,天可怜见,那个悲催侍卫被它捉弄的满地打滚,哀嚎不已。
而此时,栊晴已经把其他两名侍卫解决了,她一面将长剑插回鞘,一面不耐烦地道:“我走了,你到这里玩吧。”
那怎么行,小银花一听,歪起三角形的小脑袋思考了一下,然后跟咬瓜啃桃一般朝他胸前一啮,就大摇大摆地窜回栊晴的袖子里,补眠去了。
那名侍卫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动弹不得了,而胸前的乌黑也蔓延到了面部。
“王爷,去我府里包扎好了再回去吧”,梅荨见他虎口上的血还在不断的渗出,把缠在上头的纱绢也给染透了,“你放心,李舜针对的是我,侧王妃现在应该已经安全回府了。”
“我知道”,荣王捂着伤口,微微寻思了片刻:“只是这样就行了么,望海楼……”
“刘掌柜会处理的,王爷放心。”
荣王面色愧然,随着梅荨她们出了密道。
梅府的上房里已经掌上了灯,糊着雨后天青蝉翼纱的支摘窗上也跟着宿上了花影。
屋子里只有梅荨与荣王二人,她捧出药箱,拿出了上好的金疮药与纱布,躬身替他仔细地包扎了起来。
两人离得近,荣王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细细的冷梅香,他不由有些心猿意马,忙抬眸环顾了一下四处,屋子里的陈设古朴简雅,他不禁问道:“这是你的屋子么?”话一出口,他就觉得有些突兀。
梅荨虽在替他处理伤口,但心思都放在方才发生的事上。
端阳那天,高湛曾经告诉过她,说李舜已经猜到荣王背后有高人辅佐,从方才发生的事情来看,李舜已经想到济宁侯的事是荣王背后的那人所为,才会使得李府失去宏治的信任。
他利用相士引侧王妃出府,再将她扣押,荣王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肯定会去寻高人商量,顺藤摸瓜,那自然就能找出这位高人是谁。
不过李舜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并没有直接在约定地点接头,而是修了密室,那几名侍卫想查看密道通往哪里,却不料半道遇上了梅荨他们。
“不是,我不住在这里”,梅荨顺口回答。
不知为何,荣王感觉隐隐有些失落,闺房是一个女子私/密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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