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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娘来袭-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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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玉翘心有余悸的点头,又咂了下唇,知晓不能吃,嘴里却不停冒酸水儿。
问她:“这深更半夜的,你真想吃?”
想,想吃的睡不着!瞧她,双眸果然炯炯。
周振威大掌下的挺肚儿也一捅一鼓的,两个娃儿也在盼,他觑着虎眸把玉翘惨不忍睹的面庞端详一番,忽而重重啄她嫣红的嘴唇一口:“等着。”
翻身下床,“蹬蹬蹬”出了门,半刻功夫,复又回转,上得床来,手里攥着那串鲜红晶莹的冰糖葫芦。
玉翘一骨碌坐起,满面疑惑的看他,不是说不能吃么!他还拿来作甚?难不成让她望梅止渴?
她便小嘴撇撇,不带这样戏谑她的。
想什么呢!周振威轻笑,一口白牙咬上红滋滋的酸果,但听“咯崩”一声,那果上覆的红糖衣掉下片来,他拈着递进玉翘小嘴里,甜丝丝如蜜。怔怔由他片片的喂完,那颗酸果再被他眼也不眨的吃进肚里。
玉翘懂了,她吃外面的甜糖,他吃里面的酸果。
好新奇的感觉,像两个小娃娃在玩分吃果果的把戏。
难为威武沉冷的周大人想得出来!
玉翘哭笑不得,眸光氤氲流转,笑靥如花灿烂。调个姿势,盘蜷起腿与他面对面,巴巴看着他弄那红,再一拈一拈地喂她。
一串也就五个红酸果,少许功夫已吃尽,最后一片送到玉翘唇前,恋恋不舍的吃进口里,却一并将他粗砺指头含住,轻咂附在上头的甜渣。
口蜜香滑,唇舌湿腻,如奶猫小牙啮般酥麻难忍。
糖衣将玉翘的小嘴染得通红鲜嫩。周振威一错不错的盯看,清明的眸子瞬间幽黯炽热的燃火。
“讨厌。。。。。。呜!”男人竟将指深探进她的口里,迫弄唇舌,只让人呼息难喘,挣扎着用细白的齿咬他。
“小妖精,玩爷是不是!”周振威用力掐抬起她小下巴尖,狠狠去亲吮她的唇,不忘粗嘎着声抱怨:“快给爷甜甜嘴,这果儿也忒酸!”
才凑近即闻到一股子酸味,更甭提唇舌间如何酸意浓重。
玉翘虽嗜酸,竟也不自禁的打了个噤!
。。。。。。。。
用茶水漱过口,玉翘娇娇懒懒偎进周振威的怀里,眸子半张半阖,秀气的打个呵欠,想睡了呢!
“玉翘,告诉为夫,冯家二夫人你怎认得的。”男人声格外轻柔,徐徐诱哄。
这个狡猾的周大人,把审犯的手段用到娘子身上,劳其筋骨,饱其体肤,迷其心志,再来询问逼供,看她还不从实招来!
“花月娘的父亲与我父亲是故交!”玉翘虽有些疲,脑子还算清醒。
“她无父亲!”周振威淡笑。
“那就是她母亲。。。。。。!”玉翘嚅嚅,有些心虚。
“她亦无母亲!”周振威索性说个明白:“她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被泉城妓楼庆春院的鸨儿娘养大,有些姿色,琴棋书画皆通,十五年纪捧为花魁,次年破。。瓜接。。客。”
“后常出入官贵商贾人家筵席,陪侍饮酒作乐。与四喜戏班子几次相遇,四喜戏班子唱小生的柳梦梅,牡丹亭唱的好,尤擅惊梦及魂游两折,倒让他唱出些名气。两人不知怎地,一来二去生出情愫。”
“花月娘咬牙自赎了身,去投奔柳梦梅,哪想那是个好脸面的负心人,嫌其出身低贱,翻脸拒不认她。这花月娘人才两空,走投无路复又回到庆春院重操妓娘行当。听说当时她腹中已有孕,后被鸨儿娘灌了花红。。。。。。!”
周振威把玉翘微抖的身子揽进怀里抚慰,顿了顿,低低道:“再然后你便晓得的,冯贵起去泉城玩乐,被她迷去神魂,替她赎身带回家中为妾室。大夫人凶悍,她一改往昔柔弱的脾性,竟与大夫人颇有旗鼓相当之势。冯贵起原就是个喜新厌旧的,常留宿外宅,由她们斗去,竟是不管。”
“大夫人看似自缢,其实不然。我仔细查验过,她口眼虽合,却是后人捋之。发凌乱手指散开,喉下血脉不行,勒迹也浅淡,舌不出亦不抵齿,颈间还有指尖划过甲痕。这些皆是假作自缢之症。用银钗探她喉亦有青黑色,且指甲底有微黑黯,口眼耳鼻窝血,呈中毒态,坐婆复查其眼中瞳孔赤红,行过房事,身体呈亢奋之态而死,在其舌底及阴部寻到药沫,是掺杂媚药的砒霜,其服下血脉贲胀而毒发身亡,后又弄作自缢之状。”
周振威见玉翘默不吭声,俯头去看她可有睡着,却听她声音模糊的轻问:“你怎会怀疑是那二夫人动的手脚?”
“那媚药市面并不常见,德城更不曾有。是妓楼专有龟奴购得蛇床子、肉桂、藿香及羌活丁香此类,自配丸药以便自足。冯家当朝为官亦算家风严谨,只出冯起贵这一个浪荡子,他人断然不敢,能从妓楼得此媚药者只有两人,冯起贵和二夫人。冯起贵巧着那几日远去京城,二夫人难咎其责。”
“柳梦梅常年在泉城唱戏,此次来德城亦是偶然,并无仇家纷争,除去二夫人。她恨毒了他不是?那日柳梦梅被喂哑药,她与你同在品风楼吃茶,你可注意到,她身边也有个哑婆子?有人在戏院后台瞅到过她!”
“翘儿,你老实讲与我听,你与她到底有何渊源!”
等了半晌未曾有反应,周振威用手指去抬玉翘的下巴,却见她已然睡着,清清浅浅的呼吸,平静安稳极了!
夜城非说
感谢微酸硬糖、清心清香给我指出孕妇不能吃山楂,才有了吃糖葫芦这个梗,希望你们喜欢。
我的群号是:6。1。5。5。9。8。2。4。7验证的是:你的起点读者名。完整版都在群里了。想来的来吧!
第三百四十七章 雾里看花(5)
周振威后来就没再问过。
识不识其实没那么要紧,刚正廉明,执法如山是他的为官底线,他的翘儿深知。
她能听他讲花月娘,听得蜷在他怀里睡的香甜,那般乖呆娇憨的模样,让周振威柔情似水,也心畅然。
知妻莫若夫,与其挂念花月娘,玉翘更忧心她面庞上的小红豆。
五日已过,铜花镜中原本如花似玉的那张脸。。。。。。。玉翘咬了咬嫣红的唇瓣,德城的蚊子便如花月娘,沾上皆是毒。
小窗外,有阵阵马声扬颈嘶鸣,碧秀瞧她眉蹙春山,眼颦秋水,大有泫然欲泣之态,晓得小姐爱美,上前安慰道:“不过蚊虫叮咬罢了,再过几日便会消掉,小姐毋庸太过烦恼。”
都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一早夫君抱着她赌咒发誓不嫌弃她,说过两日便好!这都去了五日,还是满脸儿红艳艳。
碧秀瞧小姐神情一黯,吐了下舌,忙岔开话道:“刚春紫来回话,马车皆在县衙外准备妥当,就等小姐前去,即刻起程赶赴泉城。”
玉翘低低嗯了声,起身寻那早备下的面纱,却了无踪影。惊疑的看向碧秀,面纱去了哪儿?
碧秀吞吐禀话:“姑爷说了,现正值暑热之季,带着纱酷闷难当,小姐面上叮咬之毒只怕更难散尽,还是不带为好!”
“嫂嫂。。。。。。!”玉翘还未开口,一声脆生生的大呼小叫,竹帘哗的用力掀开,赵素素风卷残云般瞬间至她跟前,害她想用帕子把脸遮住都来不及。
“挺秀气的小丫头,别学那些粗爷们。”玉翘抚着娇隆的肚子,不禁蹙眉唉哟轻呼,说来也怪,但凡这赵素素出声,肚里两个娃就闹作一团,扑腾的她受不住。
“他们恨我!”赵素素颓丧的低喃,在沧州初见面,怪她哭得太张狂,这两娃就认定她一来就要抢他们的爹爹,戒备的很呢!
玉翘抿着唇笑,自作孽不可活不是!
“你来做甚么?不是要走了么!”玉翘扶着腰,初六月的肚,已挺挺的似七足月的模样。
走两步就觉得背脊湿腻腻的,碧秀忙上前搀住她,另一手摇起团扇来。
“听周大哥说嫂嫂被蚊虫叮咬的可惨!”赵素素凑近玉翘面前,细细打量,颇吃惊道:“怎看着这般可怖?”
“原还好,哪晓得涂了林夫人给的薄荷膏,就红肿的愈发厉害!”碧秀小声嘀咕,不怪她,宫里待的久,凡事儿便想的多。
“莫妄加揣测,反辜负她人心意。”玉翘浅看她一眼:“那薄荷膏市井药铺皆卖,姑爷也查看过,并无异样之处。”
碧秀脸一红,颌首不再吭声儿。
“嫂嫂不用薄荷膏也罢,用我这个!”赵素素从袖笼里掏出一月白瓷罐递上。
玉翘揭开盖,内盛青色冻膏,挖一指尖轻嗅,带些微阴阴的苦味,挑眉看她。
“嫂嫂不怕,听周大哥提起后,我费了几日自调的,摆了野菊花金银花、薄荷冰片再添了点蛇胆。”赵素素颇得意道:“原在碎花城时,军营里将士艰苦,尤至三伏时令,时有瘟疫生。我跟在孙姐姐身后,她可有大能耐,总让我去乌金街买各种草药,买来就自个调配,有时也手把手教我,时日久了,就学得些皮表。嫂嫂用我这个,不出三日,保准点痕不留。”
“夸口了不是?”玉翘啧啧嘴,半真半假的戏谑她:“你可仔细皮,若把嫂嫂这张脸给毁了,你周大哥可第一个不答应。”
默了默,逐又看她笑道:“你口中的孙姐姐,可是素有‘活观音’之称的孙思景?”
见赵素素点头,带点好奇的问:“你曾说她欢喜周大哥?她亲口同你说的?”
赵素素天真直率性子,也不多想即嚷:“嫂嫂不知道,军营里将士原都认定周大哥要娶孙姐姐的。”
“这又是何故?”玉翘也不急着走了,寻张竹藤竹坐下,总得把这桩公案搞清楚,她可没忘初见周振威那帮侍卫时,众人满脸的惊诧与道不尽的遗憾。
赵素素不疑有它,大咧咧说道:“周大哥与莫贺俟达一战受过重伤,嫂嫂可知道?”
“知道!”玉翘抿着唇微笑:“你周大哥讲过的,多亏孙大夫悉心救治,他才捡回一命!”
就不知怎样的悉心救治,让一干将士都认定周振威会娶她!
“那时孙姐姐日夜都在周大哥帐里守着,吃喝拉撒,全是她亲自照料。有日辰时,有人瞅到孙姐姐搂着周大哥睡一起呢。。。。。。!”
话未完,碧秀神情一变,唬着脸急道:“赵姑娘可不带道听途说的,医者父母心,想必孙大夫不止对姑爷,对其他病伤将士亦是一视同仁。我们姑爷心里只有小姐一个,断不会做出那般龌龊事体的。”
玉翘抬眼看看她,淡淡道:“你急什么,我又未曾说什么。”
突觉无趣,不想再问,亦不愿再听。
“还不走么?”站起身朝门边慢去,哪想竹帘一掀,周振威探身进来。
“等了许久未见你,趁骄阳未现,还算清凉,我们早些赶路去。”周振威柔声道,去攥玉翘的纤白手儿。
哪想娘子比他更快,把手儿往身后藏。
“这是怎么了?”周振威怔了怔,辰起时还跟个小奶猫般,趴在他身上磨啊蹭啊亲的,把他欢喜的不要不要的。
“你好,你可真好!”玉翘似笑非笑睨他一眼,快步径自擦身而过。
“小姐等等我!”碧秀慌忙忙的跟上,经过周振威边时,瞟瞟赵素素,急急使了个眼色。
玉翘手里揩着红帕子,窄星星的足儿,在白绢银丝裙袂下碎步盈盈,腰段儿摆晃出娇妩风情。分明侧影弯挺一弧,却依旧让他黑眸濯濯,就是看个不够。
待那身影儿转过前廊,一忽儿不见。
这才转过身来,目不转睛盯着赵素素这个惹祸精,脸色一沉,神色讳莫如深。
“周大哥!”赵素素这才晓得事态不对,她心里大喊冤枉,嫂嫂不是当笑话来听的么,怎就当真了!
原来嫂嫂心也跟针尖麦芒那般。
“你还晓得叫我周大哥!”周振威狠一咬牙:“给我从实招来,漏一句,我就作主把你许给林知县当小妾!”
第三百四十八章 前烟若尘
玉翘携碧秀沿芜廊走,听着押监房内喧哗吵嚷,才至门边,巧着内里一人怒叨叨跨出槛,头系吏巾,着一身细褶青布衣裤,束红布织带,踏条靴。
玉翘笑问:“这位典吏大人,闻内嘈杂,可是与何人置气?”
那典吏定睛看去,确是巡抚夫人,忙上前作揖恭道:“还不是前日押解来的犯妇,身背两桩官司,据不肯在口供上画押。”
“可是冯家二夫人?”嘴里问着,眼眸已将房内情形溜了一二,铁镣绕足的女子容颜看不清明,那身海棠红缎子衣,玉色裙却是极眼熟的。不曾想,自个夫君断案的本事竟如此能耐。
“可不是!”那典吏回话:“牵涉案中十数人皆已招供,此二夫人系为主犯,笔录、尸格及他人口供皆周全,只等此妇画押即可结案,她害人偿命,定要秋后问斩的。”
玉翘心沉了沉,竟是道不出的五味杂陈。
默了默,轻声问:“典吏大人可否行个方便,与她偶识,可否允我同她说几句道别的话?”
那典吏岂敢怠慢,诺诺着请她小心进入房内,命衙役搬来椅伺候着坐下,又喝人捆绑住二夫人双手,推搡着踉跄至玉翘跟前,一衙役朝她膝弯处狠甩一棍,“砰”重重跪磕坚实的地面,一抹痛楚弥了满脸。
玉翘水眼微阖,抚着肚儿不忍睹,半晌才朝典吏示意,要同二夫人单独说话儿,那典吏颇为乖觉,招呼衙役回避,碧秀春紫也至门边守着。
她这才将花月娘打量,发髻云鬓松落凌乱,苍白的脸未施粉黛,嘴唇咬破,血渍痂凝。一身锦衣破了口子,碾尘沾泥,衣襟更是散开,露了颈至锁骨处大片肌肤,这押监房对犯妇来说,本就是阿鼻地狱,看她不堪模样,必已受过狠罪。
时光荏苒,白云苍狗!
前一世,她被四五个差役捆绑着送进流春院,破烂着衣裳,忍着鞭伤锉痛跪在鸨儿娘的脚前,被羞辱逼娼,折磨践踏,如今风水轮流转,她腆肚端坐,她席地而跪。
这鸨儿娘、又唤花月娘的妇人,可曾念过也有今遭?!
想用尽天下恶毒的话嘲弄她,将曾经加诸与她楚玉翘身上,生不如死的苦痛及肆虐皆还她,以牙还牙才能让人酣畅痛快不是!攥紧了拳,指尖深嵌进肉里,起了丝丝疼意。
肚里突得浅浅蠕了蠕,温柔的很,如同夫君的手掌微触,善解人意的小家伙。
那满腔的恶毒戾气便被渐渐缓释,终化成叹息:“你可悔了么?”
花月娘却不答,看向她椅侧的小几,目不转睛道:“能把那碗茶给我喝口么?已渴了几日。”
玉翘抿了抿唇,端起茶碗,站起近她身前,半俯喂她,但见她如得了甘露般,仰起颈咕嘟咕嘟,一气喝个精光。
玉翘不语,重回椅前坐下,花月娘看向她娇挺的肚,艰难的笑了笑,轻问:“肚倒尖尖的,有七足月了吧!”
“没有,仅初六月,窝了两个。”淡淡的回她。
花月娘一怔,贪婪艳羡的紧盯着,稍许突得移开眼神不再看,嘴里嚅嚅道:“楚玉翘可真是好命!你可知道,我曾经肚里也有一个,都七足月了,肚儿尖尖,旁的姐妹都说是个小子。却被鸨儿娘灌了花红。从此这身子就坏了。。。。。。你问我可悔了么?”
她狷狂的低笑:“一点都不悔,重活这辈子,就是来索这三人命的。”
“索命?你在流春院做鸨儿娘时,逼良为娼,残害官女,灌过多少妓娘花红?糟踏过多少清白身子?你可是忘了!”玉翘面覆冰霜,冷冷道:“若她们都能重活,你有一百条命都不够索的。不三省吾身,好生赎前辈子犯下的罪孽,却只想着夺人性命补已私欲。你心肠委实歹狠,枉费这轮回转世、重活一世的机会。”
“念我自毁容貌后,你好心将我留下给口饭吃,不致横尸街头,我还你此情。”玉翘起身至花月娘跟前,一边俯下腰替她将大敞的衣襟系好理齐整,一边道:“你秋后问斩,这段时日我会让狱卒宽待与你,再不受前些日折辱。”
“秋后问斩?”花月娘嗤笑一声,看向玉翘道:“你莫怪我逼你为娼。前世你们楚家受新阳公主牵累,一干众人下了大狱,楚玉翘你忒般美貌,狱卒官差如狼似虎,你怎能留得清白在!何苦在我面前扮清高!秦惜月不同你一样么?她日后照得了镇远侯独宠,比你活得逍遥自在!”
玉翘脸色微变,慢慢抻直腰肢,俯睨这个狼狈妇人,她是鸠毒,轻易就能勾起你尘封的隐痛,让你痛的生不如死。
押监房黑暗阴森,腐朽糜烂的气息缓慢流淌,待得久了,人便不是人。
“你错了,虽是人间炼狱,却也有人,如今我对你这般,给予百般照抚。”
她决绝的转身离去,朱门外,一大群鸽子扑簇簇、暗压压飞过。线线阳光倏得斜射进来,刺得她眯起眸子,哪怕尘埃如虫如何将视线遮挡,她依晰能见暖霭烘晴处,高大魁梧的男人就立在那里,肩背清宽沉厚,温柔而固执的等候。
“楚玉翘,我们还会再见的。”声嘶哑带笑。
那。。。。。又如何!玉翘脚步微微一滞,再不回头。
。。。。。。。。。。
“周郎!”
听得身后温软轻婉的唤。周振威将身转。娘子粉腮微腻,染了几许梨花愁落。
心疼!抿紧唇瓣绻绻看她。
“不为难她!”将纤白手儿主动送进男人掌心。从此便把那段记忆抹去,再不回念。
“好!”攥紧手中温玉,点头答应。
“你。。。。。。!“玉翘抬眼看他,喉中一瞬哽塞凝语,这男人,竟是只字不问,就利落应承下来。
“不许红眼睛!”周振威唇边浮起抹笑意,沉沉叹息,硬实臂膀托住她圆润娇满的腰臀,一个俯身便将整个儿抱起。
去亲些微泛白的小嘴儿,亲的水光潋滟,嫣红复染,这才罢休!
“我们去泉城!”他坚定又爽朗的声音,如这晴天艳阳的热,纵是心中再阴涩晦暗,也被照的一丝不留。
她瞟眼瞅到碧秀紧跟在后头,红着脸憋着笑。
“好!”玉翘羞羞地将小脸儿埋进他颈间,在男人耳边,低低应了一声。
第三百四十九章 泉城赴任
朱漆大门开阖半扇,原是里外,两种人间。
花月娘觑眼将那青春小妇人看,裹着一身月白衫裙,是上等的蜀锦,沁凉的贴紧丰韵身段。
鼓肚儿倒底有了月份,便用手撑着腰肢,支扭间一摇一晃的曲宛莞展,柔风水媚的朝门外而去。
瞧那娇娇懒懒的无力模样,挠的人直想去好生将她疼惜。
果不然,她的夫君,威武彪悍的镇远侯就那样迎上,孔武有力地拦腰抱起,把那深浓爱意不遮不掩,竟是舍不得她多走一步。
忒个狠戾冷酷的男人,为了个女人,前辈子曾折断过她花月娘一只胳臂,那“咯嚓”声似乎犹响与耳,痛得银牙崩碎。
她其实也是半生凄苦,命运多舛,屡不得人怜,她该于谁去诉!
“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怨、便凄凄惨惨无人念。。。。。。!”
便把那戏折子低吟浅唱吧!最后一次!
虽喉灼声哑,却半点不妨曲律缠绵幽怨,恍恍惚惚,玉面小生似就在身前。
他唱的好,身段足,一俯身,一划指,一迎揽,迷煞人的心魄。
回首又见美人,顿时双眼桃花笑,将削肩轻抚:“月娘,你唱的极好,一指兰花比的亦妙!”
她怔怔看向缚捆的双手,纤纤指尖,鲜红已淡褪,长甲亦破损,却不碍那兰花翘的若蝶。
倏的回神,曲终人要散了!
抬首之间,衙役数人已至身前,眼面一黑,却原来早已是楼去影空呢!
。。。。。。。。
远远的,马车边,侍卫满脸戏谑,嘘声此起彼伏。
就听林知县不知死活的嘀咕:“这成何体统!为官体面,怎可把闺阁之乐,展与众目睽睽之下!”
林夫人瞪他一眼,面上却难掩几许艳羡。
玉翘羞了,戳他肩膀,挣着要下来。
周振威晓她脸皮薄,就依她,扶着软腻的腰肢轻放于地,凑近粗声道:“那林知县实在酸腐的很,果是不讨喜。”
“好端端的要你喜作甚!”玉翘抿着唇笑:“百姓喜他,林夫人喜他就好,你不就敬他不谄媚奉承脾性么!”
好个聪颖的美娘子!把他看的透透的。
欲待调笑她几句,却见林夫人迎过来,便抚抚玉翘的肚儿,这才转身朝林栋走去辞别。
“晓得周夫人物什皆不缺。”她将拎着的黑漆掐花食盒递至碧秀手里,笑道:“昨晚左思右想,就煮了红菱,炸些蚕豆花可作零嘴吃,用甜瓜雪梨调成甘糖水儿,周夫人好路上解暑气。”
玉翘谢她盛情。彼此寒暄几句。
却听得马嘶长鸣,寻声望去,但见周振威已跨骑高头白马,挺直背脊勒着缰绳,十数位侍卫环伺,威风凛凛静待,只等一声令下,即刻绝尘疾去。
“时辰已不早,请嫂子上马车!”赵广辉前来拱手催促。
他们这帮侍卫已自发由周夫人改口称嫂子了。
没法不叫!瞧着是个十八小妇人,貌美娇娇,性子如水,说话更是细声细气的,笑得还忒美。
有一手好厨艺,瞬间让他们的胃臣服,时不时还替他们缝补衣裳,没见过那般手巧的,针线走的云穿雾绕,稍刻就能把破的地方绣只苍鹰或猛虎出来,这让他们很是新鲜。
原来世间还有这类女子,不似孙大夫刚强坚韧,和他们言语不忌,打成一片。
也不似赵素素天真刁蛮,大大咧咧,不谙人情。
更不似那些花娘矫情做作,满眼钱利。
却是乖乖柔柔的,如骨软肉嫩的小兔儿般,让你见了想揣进怀里疼着;哪想她更会变着花样哄你,招招致命,把你哄的言听计从,哄得服服贴贴的,愿把这条命也舍给她。
“嫂子!”赵广辉突得叫住她。
“嗯?”玉翘已踏上马车,闻声回头看他,笑涡儿一漾一漾的,似蜜般甜。
赵广辉颇不自然地挠挠头,吞吞吐吐道:“嫂子脸上被蚊虫叮咬。。。。。。。你不要怕。。。。。。。在我们这帮弟兄眼里。。。。。。嫂子无论怎样。。。。。。都美的跟仙女似的。”
玉翘怔了怔,赵广辉说的词不达意,她却听的心如明镜,有些哭笑不得,视线掠过他肩膀,把马上的夫君瞪一眼,定是怕她爱美多想,连这帮侍卫都威胁上了!
“嫂子知道现脸是啥样,你莫要受他要挟,尽说些瞎话哄我!”玉翘用帕子掩着唇笑。
“不是。。。。。。!”赵广辉有些懵,他口舌拙笨,似乎把弟兄们交待的话搞砸了!
正待开口急着要补救,却见自个妹子从车里探出头来,噘着嘴满脸委屈,冲他嚷嚷:“哥,周大哥要把我许给林知县,让我给他作妾,你要给我做主!”
赵广辉眼瞅着玉翘微俯身,已进马车最里靠窗而坐,心里烦燥的很,听妹子这般闹,气更不打一处来,咬着牙吼道:“活该,就该让林知县收收你的骨头。”
狠话落,再不理她,“呼啦”随手将舆门拉紧,但听车夫“嘚”的一嗓子亮,车轱辘恒久不变的嘎吱声圈圈的响起。
“嫂子,你要替我作主!”赵素素气结,她招谁惹谁了,一个个吓她,唬她,不给她好脸色。
玉翘一脸怯怕的摇头:“你周大哥凶着呢!我哪敢作什么主!替你说一句好话,他就要来削我!”
哼!她的心眼就是针尖麦芒,小丫头说的这些话,不论确真或是流言,总是搅得她心乱了!
碧秀春紫捂住嘴嗤嗤的笑。
她们可懂,往日里,小姐气狠要削姑爷,姑爷气狠也要削小姐,后不晓得谁削了谁,小姐肚里两个小肉团子,不就这么来的么!
纱窗外马蹄阵阵,如雷鼓轰鸣,玉翘与碧秀春紫两个掀起帘子看新奇,那骑马的精壮汉子从车舆前驰骋而过,卷起团团尘烟弥散,混夹着高昂激扬的吆喝及豪放欢笑。
想着不久即至泉城,将要在那里安然度过漫长一段岁月呢。
夫君将在那里建功立业,威名显赫。
而她玉翘,会坐在后宅一方天地里,慵懒的沐着金灿暖阳,听秋蝉戛戛响似筝,看焦黄梧桐叶儿飘,灯笼柿子彤彤红。
盼了许久的两个小宝贝,就要来了!
第三百五十章 泉城赴任(2)
离泉城愈近,玉翘心愈沉。
先前那些个闲坐庭院杏梢墙,静看疏桐吹绿黄的飘飘妙想,皆已一点点陨灭。
掀帘朝外溜看,官道两侧,时不时三五百姓迎面而过,老少妇孺皆面黄肌瘦,肩搭袱儿相互搀扶。
玉翘明了,这定是从泉城出来的流民。离京时屡闻山东贼寇祸乱,民不聊生,怕不是道听途说。
前路官道有些儿堵,马车也渐缓驶行,一个舞勺少年窜至窗前,朝玉翘乞怜:“夫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已好几日不曾饱肚!”
玉翘朝近前阻拦的赵广辉使个眼色,拿个喷香的油饼给他,少年怕是真饿了,接过便嚼,一口一口。
“你们这是要去哪呀?泉州不好吗?”玉翘温柔问他。
“去。。。。。。沧州!”少年囫囵含混道:“泉州不能呆了,夫人也莫去,那里有大蛇吃人,官府也吃人。”
玉翘一怔!未待细问,吃饼少年已落于车后,即刻就不见影踪。
“嫂子此举不妥,你给那小子油饼,数个流民已有一簇拥上架势。若非我们在旁带刀护卫,你哪敌得过他们哄抢!知道嫂子心善,可也得审时度势。。。。。。。!”赵广辉苦口婆心。
“哥,你话可真多。”赵素素探过半脸,嘻皮笑脸的嘲弄:“这不像你!”
“闭嘴!”赵广辉糙面暗红,却见玉翘心不在焉的嗯一声,缩回揩在烟青纱上的纤白指尖,帘子复又垂下,再看不透。
“你怎对嫂子忒凶!瞧,我都瞅到她揉眼睛,红了。”另一侍卫胡忌不满:“嫂子气了,晚不给我衣上绣熊,你给我绣只出来。”
旁的兄弟衣上皆绣了苍鹰或猛虎,他喜欢熊,求了几日嫂子才答应,可不能被赵广辉给毁了!
“熊!还用绣,你不就是只熊。”赵广辉嘴上耍狠,朝那帘子偷瞄两眼。
心里有些忐忑,他是个实诚汉子,即然周大人让他断后,便是誓死护卫这娇嫂子的。
把方才的话琢磨了半晌。。。。。。。!
罢了,下次语气再软和些,嫂子属兔子的,听不得重话,否则眼红红的。
不提周大人,光那帮兄弟,就要吃了他。
。。。。。。。
舆门拉开,周振威唤过玉翘至跟前,凑近她,突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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