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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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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会,温婉蓉倏尔听见外面传来柳一一的声音:“请问覃夫人可在车内?”
车夫说在,端了矮凳请柳一一上车。
温婉蓉讲礼数,起身打帘子,发现丹泽跟在柳一一身后,不由愣住。
丹泽看到她的同时,看见覃炀,也愣了愣。
柳一一反应快,钻进来时,稍稍屈膝,行礼道:“民女柳一一给覃将军请安。”
覃炀淡淡嗯一声,斜眼看向紧跟上车的男人,视线又转向温婉蓉,扬扬眉。
一时间,四人坐在车内,显得有些拥挤,尤其覃炀和丹泽两个个头差不多的男人,相对而坐,温婉蓉想到宋执的评价,生怕两人动手,偷偷攥着覃炀的袖子,轻轻扯了扯。
柳一一则有种百闻不如一见的恍然大悟,两个男人虽不说话,剑拔弩张的感觉格外清晰。
她偷偷看一眼温婉蓉,眼神透出几分畏惧和担心。
温婉蓉无声朝她笑笑,笑得特别牵强。
覃炀先纳闷丹泽不上朝的原因,无意发现柳一一对襟领子下若隐若现的紫痕,立刻会意,冷哼一声,心里骂娘。
温婉蓉不知他冷哼什么,就知道他不高兴,到底看不惯丹泽不高兴,还是别的不得而知。
丹泽谨言惯了,更不会没话找话,冷着一张俊脸,十指相扣拉住柳一一的手。
柳一一彻底晕菜,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万一打起来,她是护头还是护好受伤的左臂?
于是一车人各怀心思,一言不发,听着外面嘚嘚马蹄响。
进了西门街,兰家人似乎早有准备,拦下马车,命一行人换另一辆马车,继续往前走。
直到行入一处大宅门前,车夫拉住缰绳,车身停稳。
覃炀对黑市兰家有所防备,头一个钻出去,见没什么异常,叫温婉蓉下车,接着后面是柳一一,丹泽垫后。
温婉蓉没见过兰夫人,但看见正门台阶上丫头婆子中间,站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面容姣好,气质优雅,个子不高,却给人不敢小觑气势,想必便是黑市鼎鼎有名兰家长女,外界尊称兰夫人。
果然车夫请四人留步,上前对妇人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毕恭毕敬:“夫人,小的将人带到。”
兰夫人微微颔首,目光看向温婉蓉,又看向覃炀,侧侧身,做个请的手势,笑容不卑不亢:“烦请四位进府说话。”
温婉蓉点点头,回敬一笑,说句有劳。
事后,她才知道,黑市有黑市的规矩,不问朝事只收银子,所以兰夫人没向她福礼称呼公主,也没喊出覃炀丹泽的官职,仅仅尊一声“大人”。
覃炀不在乎兰夫人怎么称呼,只关心覃昱的动向,兰夫人却答得模糊。
而丹泽就更不在乎,他迟早回西伯丹家,眼下最最在乎柳一一安危,请兰夫人借一步说话,双手奉上一张千两银票和一张地契,谦和道:“夫人,在下来时仓促,略献薄礼,贱内烦请兰家人照顾。”
可兰家不缺银子和宅地,兰夫人更看中丹家在西伯和雁口关的庞大信息势力,浅浅一笑,把两张值钱的纸张推回去,语气不疾不徐:“丹台吉心意,民妇已懂,请台吉放心,兰家定会将台吉夫人安全送往目的地。”
送出去的保命钱没有收回的道理,丹泽把地契和银票放在桌上,起身拱手行礼:“有劳兰夫人操心。”
兰夫人笑而不语,叫来亲信管家问护送柳一一的马车备好没?
管家说早已候在侧门外,随时可以出发。
兰夫人抬抬手,示意下去,又看向温婉蓉,称一声覃夫人:“今天怕是要委屈您,随柳夫人一起出城,到了城郊,自有人送您回府。”
温婉蓉笑笑,点头说明了,四人跟着管家离开。
管家是聪明人,走到马车边,转身向四位作揖道:“时间尚早,山高路远,各位大人有什么吩咐叮咛,还请自便。”
说完,识趣退到侧门里。
覃炀没兴趣看西伯狗你侬我侬,拉着温婉蓉走远。
马车旁只剩柳一一和丹泽。
柳一一很是不舍,顾不上脸面,扑上去紧紧抱住精瘦的腰,忍住想哭的冲动,低声哀求:“丹泽,你一定要来接我呀!”
丹泽叹气,摸摸瘦弱的背,温柔道:“一定去接你。”
说着,他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很不起眼的竹筒,叮嘱柳一一务必随身携带。
柳一一看看竹筒,又看看他,问:“里面装的什么?”
丹泽故作神秘一笑:“好东西,等离开城郊再打开。”
柳一一摇了摇,听听声音,什么也没听到,好似没心没肺笑道:“不会给我个空筒子,逗我玩吧?”
她笑,丹泽却没笑。
柳一一笑着笑着,也不想笑了,蹙蹙眉头,垂下眼睑,沉默好一会,突然赌气似的说:“如果让我等太久,我就不等你了,去给半百老头填房!”
明知对方言不由衷,丹泽松口道:“那样,也好。”
“你!”柳一一真的生气了,狠狠瞪一眼,推开他,气呼呼爬上车,钻进去。
没隔一会,车里传来呜呜咽咽的低泣声。
温婉蓉听见柳一一哭了,跟覃炀说去看看,转身也上了车。
柳一一太难过,看清上车的人,顾不上礼数,扑上去抱着哭,哭得说不出话,而后就听见丹泽在车外对管家说,出发吧。
车厢微微颠簸,缓缓前行。
哭泣声越行越远,丹泽站在原地没动,握紧的拳头又松了松。
覃炀被断断续续的哭声搅得心浮气躁,不由想起前几日离府的英哥儿,心情更加糟糕,还没开战,一个二个哭个没完,要多晦气有多晦气。
索性找兰家要匹马,一路加鞭离开。
而温婉蓉好言劝了很久,终于在离开城门前,柳一一停止哭声。
与此同时,齐淑妃正拿着柳一一的病册,细细查阅。
“气血亏虚?”合上册子,她似笑非笑盯着不停擦汗的李太医,问,“听钟御医说,女子葵水之日都会气血亏虚,这也算病?”
李太医不敢诋毁钟御医医术,更不敢得罪齐妃,再三斟酌道:“回娘娘的话,卑职拿过脉,感觉,感觉……”
齐淑妃见不得唯唯诺诺没用的样子,一册子丢过去,厉声道:“感觉什么!快说!”
李太医吓得噗通跪地上,慌不择言:“卑职感觉刘绣娘的气血亏虚不是妇女之症,而是外伤引起,家父曾随军行医数年,卑职耳濡目染,不敢虚言!”
外伤引起?
齐淑妃微微一愣,兰花指点点李太医:“是何外伤,你看了没?”
李太医连连摇摇头:“当时丹寺卿在场,卑职顾忌女患,不敢过多接触,开完药方便离开。”
丹泽也在场?
齐淑妃摆摆手,示意李太医先下去。
李太医一走,一个人影从屏风后猫出来。
齐淑妃立刻变了口吻说话:“三哥都听到了?”
齐佑嘴角一挑,不理会齐妃,眯了眯眼,自鸣得意:“我的机会来了。”
第244章 找茬
齐淑妃难得找到巴结机会,讨好问:“三哥什么机会?”
齐佑心情大好,愿意与她多说两句:“李太医去丹府那天上午下午?”
齐淑妃回答上午。
“那不就得了,丹泽勤于公务的名声在外,真像外界所传,绣娘是个普通通房,他能上心连公务都不管了?”齐佑顺手端起小宫女递来的茶盅,打开吹吹水面的茶沫子,接着说,“退一步,就算是妾,哪怕通房丫头,也是常伴枕边的女人,都察院都查清楚了,丹府进出除了这个女人再没出现第二个。”
齐淑妃经历男女之事,自然懂齐佑一番话的意思。
如今燕都官员,别说四品以上,就是七八品芝麻官娶妻纳妾屡见不鲜,丹府却只养着一个女人,足以证明两人关系不是夫妻甚是夫妻。
“没想到这绣娘还真好命。”齐妃语气酸溜溜。
齐佑不在乎谁命好命薄,品口茶,咂咂嘴,说自己的:“上次那份弹劾折子递上去,皇上当面斥责丹泽风纪问题,骂归骂,不过罚俸一月,我思来想去,是罪名不够大,问题不够多。”
所以从枕边人下手,齐淑妃伸出大拇指,谄媚道:“三哥果然比大哥心思活络有手腕,别看大哥会读书,也就是个书呆子。”
夸他比齐贤好,齐佑心里暗爽,面上却一本正经道:“放肆,逝者为大,岂容旁人置喙,这话也就是我听见,要被我爹听见,少不得骂你一顿。”
提起齐臣相,齐淑妃老实闭嘴,打心里畏惧这位位高权重的大伯父。
齐佑对此很满意,又虚以为蛇叫她不必拘束,接上刚才的话题:“丹泽平时为人小心谨慎,把柄不多,我不好叫都察院的人介入太明显,这段时间还是叫那个新进太医探病即可,再寻机会抓人。”
齐淑妃应声明白。
一件事说完,再说另一件事:“三哥,妹妹知道你心思多,还请三哥帮帮妹妹才好。”
齐妃那点心思,齐佑一猜就中:“又为皇上就寝的事?”
齐淑妃点点头:“三哥果然通透!”
“别给我戴高帽子。”齐佑最烦后宫之事,那是皇上家事,他在背后小动作做多了,那天传出去,吃不了兜着走。
齐淑妃不管,拿他当救命稻草:“三哥,妹妹怀有龙嗣,也是为齐家争荣,本以为皇上看在孩子的份上,会多来景阳宫,谁曾想,皇上以我养胎为由,夜夜宿在合欢苑,倒给了那狐媚巴结机会,改明儿再册封贵妃,在这后宫可就真变成太后之下万人之上了。”
见齐佑不吭声,她直击要害道:“三哥,皇后位置一直空缺,皇上离四十尚有几年,风头正盛,若日后兰僖嫔也诞下一儿半女,贵妃离皇后一步之遥啊。”
她就不信齐家能眼睁睁看着皇后之位拱手让人。
果然齐佑听了这番话沉默半晌,似乎思考什么,隔一会道:“后宫之事我不便插手,法子我能帮你想,怎么做还得靠你自己。”
齐妃就等这句话,赶忙福礼道谢,激动道:“妹妹多谢三哥!”
齐佑摆摆手,喝完这杯茶准备走人,临了叮嘱:“别忘了叫太医出诊,这是要事!”
齐妃保证,明天就派李太医去丹府复诊。
隔天李太医还是上次那个时间敲开丹府大门。
管家开门一见又是他,笑得牵强,故作不明问:“我家大人不在,李太医找谁?”
李太医拱拱手,笑答:“李某又奉娘娘之命给刘绣娘会诊。”
管家哦一声,露出难色:“这事啊,真不巧,您来的不是时候。”
李太医愣了愣,只问:“可是刘绣娘在休息,在下不便打扰?”
“那倒不是。”管家笑道,扯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前日夫人吃了李太医的药,感觉恢复大半,赶巧第二日娘家来人,说母亲病重,大人不忍见姨娘哭泣,便允了回家探亲,估摸三四日才能回。”
李太医听懂,告辞:“这样啊,在下叨扰。”
语毕,转身离开。
管家也未挽留,看一眼年轻太医背影,赶紧合上朱漆大门。
李太医年轻,为人正派,想不到宫里那些险恶,回到景阳宫如实禀报。
齐淑妃一听,不无得意哈哈大笑,笑得李太医莫名其妙,他只问:“娘娘,卑职还去丹府复诊吗?”
“她人都走了,你还去干什么?”齐淑妃给他一个不屑眼神,摆摆手指,示意下去。
李太医走后,齐妃立刻写了个小条派人去齐府,齐佑看见消息时,天色全黑。
隔天景阳宫。
他不顾宫人阻拦,气急败坏闯进正殿,把悠闲喝茶的齐淑妃好一顿训斥:“叔叔家怎出你这等蠢货!那小娘们跑了,你还高兴?!高兴什么?以为我们大获全胜?”
齐淑妃难得好心情,被突如其来坏脾气搅坏兴致,却敢怒不敢言。
“三哥今儿怎么了,一来火气这么大。”她抚摸小腹,叫宫人们赶紧上茶,讨好道,“妹妹是替三哥开心,一切如三哥所料,想来那西伯人做贼心虚,才把身边女人送走。”
“还算句人话。”齐佑睨她一眼,端过茶盅,咂一口,气顺三分,语气稍缓,“事不宜迟,我先回都察院收网,你赶紧找合欢苑要人去,记住千万别说我们找过太医问诊。”
齐淑妃很快会意,也想看看狐媚子这次编什么瞎话诓她,抓个真凭实据告诉皇上,让皇上明白,合欢苑那位是什么货色。
于是这头齐佑慌忙火急离开,那头齐妃叫人更衣,上轿撵,亲自前往合欢苑。
齐妃到达合欢苑宫门口时,牡丹正和两三个小宫女坐在游廊下晒太阳,打璎珞。
“妹妹这合欢苑清雅别致,难怪皇上喜欢这儿。”齐淑妃望着满院已经开花的梨花树,妒意毫不遮掩,指桑骂槐,“想当初本宫想在宫院里种几棵桃柳,皇上没应,本宫一直不解其意,如今看到妹妹满院子白梨花终于明白,皇上不喜俗艳之物,人也一样。”
明里暗里讽刺牡丹姿色艳丽,俗不可耐。
牡丹知道齐淑妃绝非善类,又看了眼快藏不住的小腹,上前行宫礼叩首,全然一副听不懂表情,恭敬道:“不知淑妃娘娘驾到,妾身有失远迎,望娘娘海涵。”
齐淑妃哼一声,踱步到牡丹方才坐的宫椅上,扶着腰坐下来,似笑非笑盯着牡丹,不允平身:“兰僖嫔,你好大胆啊,怠慢本宫也罢了,敢怠慢龙嗣,若皇上知道,该当何罪?”
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听得牡丹蹙眉,她低着头,掩去神色,平静道:“妾身不知何罪之有,还请娘娘明示。”
齐淑妃冷笑:“明示?这会子听不懂了?”
牡丹额头贴地,抵死不认:“妾身为实不知。”
齐淑妃不说话,站一旁的小太监狐假虎威,细着嗓子喝道:“大胆!犯错还敢顶撞我家娘娘!”
狗奴才!牡丹暗骂,面上波澜不惊:“只求娘娘指明,若真怠慢娘娘和龙嗣,妾身甘愿受罚。”
看来不到黄河心不死,齐淑妃看她嘴硬到什么时候,不疾不徐道:“兰僖嫔,本宫念你侍奉皇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不妨告诉你,你合欢苑的小小绣娘大逆不道,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罢了,竟抗旨不尊,到现在连面都见不到,本宫问你,谁给她这么大胆子?!”
齐妃越急着要人,牡丹越肯定齐家有诈,心里盘算柳一一应该被送走,悬着的心落下,嘴角微微上扬,抬头满眼委屈:“娘娘若为刘绣娘一事责怪妾身,妾身冤枉。”
说着,她缩成一团,娇柔跪坐地上,眼圈泛红,道:“妾身出身卑微,不敢麻烦内务府的公公和姑姑,便趁那日皇上心情好,斗胆提出招个小绣娘进宫教妾身女红,没想到皇上应了,事后冷静下来,后悔自己行事莽撞,可皇上金口已开,妾身怎敢随便反悔。”
“再说那绣娘一介平民,怎能与娘娘贵体相提并论,她病了,妾身连忙将她赶走,就怕过了病气给龙嗣,娘娘却冤枉妾身怠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柔弱可怜的哀怨神情,配上一张娇艳欲滴的脸庞,别说男人,就连齐淑妃看了都不禁生出三分怜惜。
转念一瞬,她真切明白,皇上为何夜夜宿在合欢苑。
倾城的容貌,软弱的身姿,嗓音如玉,压在身下生欢时,必然滋味极佳吧……
齐淑妃想到这些,心中妒火越烧越旺,忽然厌恶极了眼前明艳的眸子,低喝一声“回宫”,带着一众宫人鱼贯离开。
直到她走远,牡丹才揉着发麻的双腿,发颤地站起来。
甬道里。
跟在轿撵旁的小太监,对着合欢苑的宫墙嘁了声,明面安慰实则巴结:“娘娘莫气,依奴才见,那兰僖嫔不过庸脂俗粉,比不上娘娘清丽高贵。”
“就是就是。”跟在另一边的宫女附和,“若说了解圣意,谁能比得过娘娘您,奴婢方才见了那一院子梨花不觉如何,倒是娘娘一番话醍醐灌顶,思来是圣上以此告诫兰僖嫔,一介低贱优伶而已。”
“那是自然,别说区区一个兰僖嫔,就是放眼整个后宫,娘娘姿容一等一,娘娘说第二,谁敢说第一。”你一言我一语马屁拍到齐淑妃心里。
面上却无限委屈:“你们说好有什么用,要皇上说好才行,那兰僖嫔优伶出身如何,能留住皇上的心,岂是你我奈何的?”
小宫女笑着劝:“娘娘切莫妄自菲薄,您怀着龙嗣,饶是兰僖嫔狐狸精转世也比不过皇子分量。”
提到皇嗣,齐淑妃的剩下那点不顺彻底消散,她想起齐佑出的主意,心思这次让贱人逃过一劫,下次就没那么容易!
回到景阳宫,齐淑妃翻箱倒柜,找到一件压箱底的苏绣裙裳,是前年杜皇后送她,陪皇上开春游园时穿过,当初皇上还夸漂亮。
她攥着裙子眯了眯眼,叫来贴身伺候宫女,把东西送到内务府,命五天内做条一模一样的。
就在景阳宫算计牡丹的同时,齐佑回都察院着手抓人。
傍晚的火烧云红遍半个天空,厚厚丹红云层占满天际,压在头顶,叫人有些喘不过气。
温婉蓉抱着飒飒,仰头出神,心里莫名不安,以至于身边多站一个人也没发现。
“几片云有什么好看?”覃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别别嘴。
温婉蓉微微一愣,回过神,朝他笑笑:“今儿怎么这么早,我以为你又要落锁前回来。”
“爹爹抱!”飒飒不管不顾插嘴,藕节似的小胳膊伸向覃炀。
覃炀单手把她接过来,飒飒立马问:“爹爹,哥哥呢?飒飒好几天没见哥哥,她们说哥哥走了,是不是真的?”
英哥儿走后第二天,向来只知道好吃的飒飒,突然围着屋里找人,找不到后大吵大闹,哭得小泪人儿一样,谁哄都没用,一个劲吵着要哥哥。
冬青没法子,只好哄骗,说英哥儿出府给她带好吃的回来。
没想到飒飒把话记到心里,当着覃炀的面问出来。
覃炀对温婉蓉皱皱眉,沉声问:“谁说的?消停两天闲不过?”
温婉蓉心知冬青好意,柔声劝了几句,虽然覃炀不高兴,好在没发脾气。
覃炀最近忙,不是在枢密院议事,就是回府翻兵书,没工夫计较,吃完饭后窝进书房,直到睡前才回屋。
夜深人静,整个府邸静悄悄,两人相拥而眠,睡得正熟,忽而院门声响起,又闷又急,格外清晰。
覃炀条件反射清醒过来,下意识坐起,吵醒身边人。
温婉蓉揉揉眼睛,迷糊问:“起夜吗?”
“不是。”覃炀应声,听了会外面的动静,摸件外衣披上,转身拉好被子,道,“你睡,我出去看看。”
温婉蓉嗯一声,闭上眼没多会,就听见屋门开了又关,紧接着门廊下传来嘁嘁嘁极小说话声,不知讲什么。
再过一会,院门门闩被取下,就听见一个慌张的声音说:“二,二爷,出事了!”
第245章 朝堂之上
事出突然,加上起床气,覃炀极不耐烦低吼:“说!”
院外的小厮缩了缩脖子,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自家二爷,咽口唾沫,小声嗫喏:“方才兰家派人报信,说柳夫人在半道遇险,现在人、车及护送打手,皆生死未卜。”
消息一出,覃炀愣了,跟他身后的仆役第一反应问:“二爷,要不要禀报少夫人?”
覃炀抬抬手,示意不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别一惊一乍。”
说着,他看向小厮,疑惑道:“戌时三刻关城门,现在快三更,兰家怎么得到消息?”
“这……”小厮有些懊恼,刚刚一心急着禀明情况,忘了问清楚。
仆役年纪长,冷静许多,拱手道:“二爷,老奴去过西门街,听说兰家有些不成文规定,不知是不是真。”
覃炀:“讲。”
仆役对小厮使个眼色,小厮忙退出去,仆役才道:“兰家也曾保护过棘手人物,为谨慎起见,护送分两队,一队明,一队暗,暗地里那队必有一个报信人,防止报信人被害,都是上路后挑选。遇不测时,报信人躲入暗中,不现身不出手。此次兰家夜里报信,定是事态紧急,在城外放了响箭,或烟火一类信号。”
黑市规矩多,覃炀早有耳闻,不过兰家规定第一次听说,并不意外,他估摸时辰,明天去城楼问问夜巡守卫便知一二。
仆役看他脸色,揣度心思,问:“二爷,眼下柳夫人的事……”
“我自有安排。”说完,覃炀转身回屋。
他脱了外衣,摸黑躺下,一只温热软绵的胳膊搭上来。
“醒了?”覃炀把身边的人往怀里搂了搂,鼻腔里呼出叹息般的重气。
温婉蓉确实醒了,从刚才覃炀出门,到打开院门,整个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唯独院外小厮说什么,听不真切,好像说出事了,再听覃炀口气,似乎不太好。
“方才什么事?大半夜的。”她心里隐隐不安,忍不住问一句。
覃炀不想说,哄她:“没什么事,睡觉。”
说着,他闭上眼。
对方越不说,越引起温婉蓉的警觉,她从怀里退出去,借起夜下床,点了火褶子,看一眼漏刻,近子时末。
重新爬进厢床时,她犹豫下,问他:“睡了吗?”
覃炀半晌没作声,她以为他装睡,准备问第二遍时,发现真睡着了。
但一早,天未亮,覃炀便起床,他鲜有比温婉蓉起得早。
温婉蓉被革带上玉扣撞在一起的叮当声吵醒,一睁眼,就听见覃炀在堂屋跟下人交代去前锋营传话,拉几头狼青给他备用。
她奇怪,穿衣服下床,视线跟着走进来的男人:“好端端,拉狗做什么?昨晚到底发什么事?”
温婉蓉在疆戎见过狼青咬死人,对大狗心有余悸。
覃炀看出她的担忧,坐在八仙桌旁,拍拍旁边的空位置,示意陪他一起吃早饭。
温婉蓉说洗漱完就来,迅速钻到屏风后,以为覃炀要边吃边聊,没想到他忽然开口道:“昨晚兰家来人。”
兰家人?
温婉蓉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吐掉嘴里的茶水,擦擦嘴问:“兰家人大半夜找我们干吗?我们与兰夫人不过一面之缘。”
覃炀嗯一声,淡淡道:“估计兰夫人以为覃丹两家有来往,连夜告诉我们,护送的人出事了。”
柳一一出事了?!
温婉蓉怔了怔,顾不上洗脸,跑出来,坐到覃炀旁边,蹙眉道:“你夜里怎么不告诉我?”
“大半夜说了有屁用。”覃炀倒杯热茶,目无斜视道,“三更天,别说人,连耗子都出不了城,出去干吗?夜游?”
温婉蓉着急:“起码我们应该打发人去丹府,知会丹泽一声啊!”
覃炀要她把心放肚子里:“兰家叫人告知覃府,就不去西伯狗那?”
顿了顿,推心置腹道:“温婉蓉,黑市兰家不容忽视,敢对他们下手,绝非等闲,我挑明说,现在除了朝廷,没有其他势力与之抗衡。”
再说朝廷,温婉蓉首先想到皇上:“你的意思,是皇叔想对兰家动手?”
覃炀别别嘴:“不好说,眼下齐佑嫌疑最大,他和西伯狗水火不容,都察院专管燕都案子那群屌人和大理寺相互挤兑,风言风语传到枢密院,祸祸王八蛋们隔岸观火,幸灾乐祸得很。”
枢密院祸祸的德性,温婉蓉不看别人,看覃炀就清楚一二,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果真齐佑下手,只要查出丹泽与西伯人私下往来,覃家必定跟着遭殃。
可对付齐佑,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温婉蓉思忖一会,道:“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帮丹泽也是帮我们自己。”
覃炀毫不犹豫道:“这是自然。”
“你想到应付的法子?”
“没有。”覃炀食指轻敲桌边,发出叩叩声,神色微变,反问,“覃家至交,朝野皆知,现在突然出手帮个异族分子,你当齐家傻吗?”
这一问,温婉蓉也糊涂了:“我们帮还是不帮?”
“帮肯定要帮,”覃炀心想不是覃昱闹幺蛾子,谁的女人被抓关他屁事,转念到底怎么帮又不显眼一时没头绪,只叮嘱温婉蓉,“西伯狗和齐家那边有我,你今天进宫找机会告诉牡丹,要她安分守己,好自为之。”
温婉蓉点点头,说知道。
随后红萼提来食盒,摆饭,两人吃到一半,小厮回报,说狼青备好了,问如何安置?
覃炀放下筷子,交代把狗拴到后院,没他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小厮领命。
覃炀心里有事,还剩半碗粥,便擦嘴不吃了,起身穿外衣。
他不吃,温婉蓉跟着下桌,伺候穿衣,又看看漏刻,关心道:“你准备出门?这个时辰还早吧?”
覃炀说坐在屋里憋闷,不如早点出门。
九卿堂是早朝前专供官员们休憩等候的偏殿,当值的小太监千想万想,没想到向来踩点上朝的覃大将军来这么早,供茶出来特意看了眼微微放亮的东边,以为今儿太阳打西面出来。
覃炀无视宫人短暂的惊诧目光,撩袍踱步,背脊笔直跨进九卿堂,一只脚刚刚落地站稳,扫一眼偌大的堂屋,微微一怔。
同样笔直背影,负手站在半开的窗户前,对外凝望,一头蜜色头发在明亮火光中各外显眼。
覃炀挑挑眉,心领神会,原来睡不好,早起床的不止他一个。
想想也是,自己女人出事,能吃得香睡得着,不是傻就是窝囊废……
回过神,他坐在距门最近的位置,稍等片刻,小太监端来一杯热茶,稳稳放在覃炀右手边的四方茶桌上,而后退出去。
丹泽其实在人进门的一刹,听脚步声辩出来者何人,他视线稍转,余光瞥见鸦青色官袍,确定猜测,神色肃然,思绪重回忧虑之中。
九卿堂恢复闻针掉地的安静。
两个男人,一个坐着喝茶,一个站着望天,哪怕心里想的同一件事,谁也不理谁,不知是不屑与之交谈,还是懒得开口。
“覃将军,昨夜是否安睡?”不知何时,丹泽坐到覃炀斜对面,一瞬不瞬看着他,问得极隐晦。
覃炀扬扬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笑容,大有明知故意的意思。
他不喜丹泽,丹泽对他亦无好感,若非现在拴在一条绳子上,一个不会屈尊,一个不会逼迫自己,搭理对方。
丹泽听着外面动静,谨慎道:“今天我会去西门街找兰家一起寻人,将军这边……”
“我不能出面。”覃炀知道他要问什么,直言不讳,“前锋营养了狼青,借你几只,记得还。”
丹泽是明白人,起身拱拱手,说多谢。
寥寥几句,两人心知肚明,不必多言。
随着早朝时间推移,九卿堂的官员越来越多,大家讨论最多的是大周与西伯的两国关系。文官自跟文官扎堆小声议论,武将大多给予不屑神色,更多提及雁门关现下形势,时不时暴出豪爽笑声。
一时间九卿堂内好不热闹。
快到上朝时辰,一众人三五成群往外走。
宋执拉着覃炀故意放慢脚步,走到最后,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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