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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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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泽没想到自己被反将一军,微微怔了怔,没承认也没否认,说:“总之,我不要你进宫是为你好。”
  他以为柳一一会乖乖听话,答应不再进宫,没想到对方回他一句“身不由己”。
  气得丹泽压下去的火重新冒出来,开始算账:“什么叫身不由己?柳一一,你解释清楚,跑是你自己跑的,我没拿刀逼你,进宫也是你自己主意吧,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哪有危险往哪钻,是不是觉得跳河没死,命大,这次玩更惊险的过瘾?”
  哪疼往哪戳,柳一一蹙蹙眉,没顶嘴。
  丹泽何止戳她疼处,恨不得劈开她脑袋瓜,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损道:“柳一一,你好意思让人不念你,不骂你?”
  柳一一就不说话,无声抵抗。
  丹泽气不打一处来:“你以前不是挺能说吗?怎么不说了?接着说啊!我要你按我要求做,你不做,反过头怪我嫌弃你,看不上你,我好好问你怎么回事,你不说,你想我怎么做?是不是作掉孩子,再把你我搭进去,我们一家三口去阴间好团聚啊!”
  他不提孩子,柳一一就一直忍,可哪壶不开提哪壶,哪里最疼点哪里,她忍不住还嘴:“孩子没了,就我一人错?你没错?”
  矛盾一触即发:“柳一一,我有什么错?你瞒着我,还成我不是?”
  柳一一就讨厌他一副优越感十足,得理不饶人的态度,声音变得尖锐:“对!对!都是我的不是!我活该冻得小产,你满意吗!”
  说着,她起身开始穿外衣。
  丹泽一把拉住她,按到墙上,狠厉道:“你还想跑?”
  柳一一叫他放手:“我不走,难道听你骂,听你损?你昨天怎么不是这个态度?把我哄回来就打回原形,既然我这么多不好,你放我走啊!管我死活!”
  “我不管你死活,谁管你!”
  丹泽发狠,把人扔到床上,压上去剥衣服。
  柳一一按住领口,挣扎:“你干什么!夜里没折腾够,还来!”
  她说着,趁丹泽不注意,狠狠咬住拉扯衣襟的手。
  丹泽疼得皱眉,本可以一巴掌甩开身下的人,毫不费力置对方于死地,却什么都没做,他只是将切肤之痛忍下来,静静看着柳一一如发狂的小狗,倒戈主人。
  柳一一这一口用了十分力,松口时唾液里含着血腥味。
  “你心里舒服了吗?”丹泽看一眼手上紫红甚至带着血丝的牙印,又看向对方。
  柳一一闹别扭似的别过头,隔了好一会才说声“抱歉”。
  “我不要你道歉。”丹泽爬起来轻叹一声,换只手摸摸她的头,转身自己找药瓶上药。
  柳一一发现咬得不轻,想了想,起身扣好衣服,坐他身边,接过药,小声说:“我帮你涂吧。”
  丹泽笑了笑,说已经抹完了,抬眸道:“不生气了?”
  “你就是嫌弃我,不在乎我,没把我当回事!”柳一一与他对视一会,倏尔像小孩一样,吸吸鼻子,抽噎起来,“每次嘴巴上说得好听,发脾气就骂我,什么话难听说什么。”
  丹泽被突如其来的哭声搞懵了,很快明白是对方重新卸下心防与他说话。
  “傻瓜,听话,就不骂你了。”
  他一把按住柳一一的后脑,贴着心口,明明是责备,听起来却甜进心里。
  这次轮到柳一一懵了,就听胸腔里勃勃心音,和如珠落玉盘的声音继续说:“每次你不听话,我才发脾气,你自己想想。”
  “我没有不听话。”柳一一在他衣服上蹭蹭眼泪,低声狡辩,“是你总觉得我做的不好,故意挑刺。”
  丹泽笑起来:“这么爱顶嘴,还说听话?”
  柳一一从他怀里爬起来,不悦哼了哼:“我说话就是顶嘴,刚刚不说话,你不是照样发脾气。”
  丹泽叹气:“叫你不进宫,为什么不听劝?”
  回到这个话题,柳一一更多的是沉默。
  丹泽费尽心思试探:“一一,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顿了顿,又道:“还是有人威胁你?”
  “没人威胁我。”柳一一终于承认,“我是自愿进宫的。”
  “为什么?”
  柳一一静默良久,音量变小:“暂时不能告诉你。”
  丹泽不勉强:“你把能说的,告诉我。”
  “丹泽,你能不能别问了,我什么都不能说,你大理寺的公务我从不多嘴问,为什么到我头上,你非要弄个子丑寅卯?”
  “因为皇宫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大理寺是你该去的地方?”
  一句反问,问得丹泽语塞。
  “我不是要跟你吵。”柳一一语气软下来,“既然你决定回西伯,应该知道想从燕都安然无恙脱身绝非易事,我以前不理解你,现在能体会你的不易。”
  稍作停顿,她抬头望着那双琥珀棕眸,叹息道:“曾经我以为上九流是荣华富贵,无上荣光以及再也不必仰人鼻息,后来我发现不是,不过是披上更好的皮,维持一份风光罢了,私下龌龊没比下九流好多少。”
  又顿了顿,她问:“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困扰?发现眼前与所望相差甚远?”
  柳一一的问题勾起丹泽的回忆,这种差距,和长公主一起时体会极深,长公主表面无限风光,私下却是不知廉耻的浪荡货,整天不务正业,研究男女之事最起劲,想到新花样就拿他尝新。
  他很多次忍住,在床上掐死浪荡货的冲动,随她喜好胡来。
  长达几个月的折磨,扭曲几个月的心灵,以至于丹泽很长一段时间仇视除了温婉蓉以外的所有女人,偏偏又生得一张太过吸睛的脸,导致他更加厌恶女人。
  直到柳一一出现,丹泽在很后来都没弄明白为何独对这个女人会扭转观念,但不得不承认柳一一那种没心没肺笑和真心实意的好,是开启他心锁的钥匙。
  只是过程不太顺遂……
  丹泽回过神,没作任何回答,只是揉了揉柳一一的顺滑的乌丝,岔开话题:“现在你体会到了,就老老实实回来做准备,随时陪我回西伯。”
  柳一一摸摸被弄乱的头发,想说什么,最终许许多多的话化为一声叹息。
  最后三天大假,两人相安无事,甚至有种新婚燕尔的错觉。
  柳一一在丹泽的照顾下,照三餐喝药,吃得好睡的香,她做什么,丹泽都陪着她,然后两人在大假最后一天去了趟月老庙供奉香火,挂许愿牌和求拜送子观音。
  回程的路上,丹泽趁她高兴,问起冬至后的打算:“明天百官朝会,寅时过半就得起床,你起得来吗?”
  柳一一靠他怀里,抬眸笑了笑,目光回到手腕上一大一小两串红线绳,嘟囔道:“是你去朝会,又不是我去,大不了你走了后我睡回笼觉。”
  丹泽亲亲她额头,提前说好:“别趁我走了又到处乱跑,不许离府知道吗?”
  柳一一听着咯咯笑,故意拿乔:“那得看我心情,心情不好,保不齐会跑。”
  丹泽瞥她一眼,淡淡道:“你跑一个试试,抓回来,保不齐第二天下不了床。”
  “你不许拼命折腾我!”柳一一坐直身子,粉拳落他肩头,“我腿到现在还疼,都是你弄的。”
  丹泽不以为意:“知道疼,就老实点。”
  柳一一哼一声,大概除了一声哼也没别的办法。
  因为隔天寅时过半要起床,两人没像前几天折腾半宿,戌时没过多久就上床歇息。
  即便如此,柳一一还是起晚了,她醒了时,丹泽已经洗漱穿戴完毕,正在自己吃早饭。
  “你怎么不叫我起来伺候?”她赶紧爬起来,披件厚外衣跑到堂屋。
  丹泽笑笑,问她饿不饿,洗漱过来一起吃。
  柳一一发现早饭是她喜欢吃的牛肉包子,立刻起身,迅速洗漱,又跑来坐好,拿起一个牛肉包子咬一口,笑嘻嘻道:“我好久没吃了,很是想念。”
  “你喜欢就多吃几个,”丹泽吃完碗里粥,擦擦嘴,起身亲了亲白嫩的脸颊,说走了。
  柳一一一口肉馅还没咽下去,跟着起身:“还没到时辰你就走啦?”
  丹泽嗯一声,说冬至后第一个早朝早点去。
  柳一一没再言语,顾不上满嘴牛油,踮起脚蹭对方一嘴光溜,得逞般乐不可支:“好了,你走吧。”
  丹泽无语重新擦遍嘴,开门走人。
  柳一一送走他,吃完早饭,睡个回笼觉,也穿衣出门,管家问她去哪,她也不说,只告诉不超过一个时辰就会回。
  与此同时,冬至大假的第一个早朝热闹非凡。
  皇上神采奕奕,完全没有冬至大假后的疲态,并且一开始就把两件事提上议程,一是关于西伯主战主和,二是关于都察院冬至前提交一份监察折子。
  前一件事无非又是一场争论不休,可后一件事百官听了鸦雀无声,各个倒吸一口凉气,猜想谁怕都察院闷不吭声的搞监察,皇上真体恤民心,怕他们过不好冬至,大假放完,再来秋后算账。
  所有人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听皇上提起西伯。
  萧璟头一个问覃炀:“覃爱卿,你意下如何?”
  覃炀一愣,心想冬至前几场争议都没点名找他,怎么今天成了出头鸟?
  揣测圣意同时,他声音微沉,抱拳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回答:“回皇上的话,臣主战。”
  话音刚落,群臣骚动起来。
  立刻有人跳出来也表明主战立场。
  一个,两个,三个的声音都是主战。
  萧璟听罢,神色淡然,又转向齐臣相:“齐爱卿,您是文官之首,又为太傅,以为如何?”
  齐臣相毕恭毕敬作揖行礼,铿锵有力回应:“回皇上的话,微臣主和。”
  话音再落,群臣又骚动起来。
  紧接着,有一派主和的官员纷纷表明态度。
  很快主战主和分为两派,一派是以覃炀为首的武将大都主战,另一派是以齐臣相为首文官大都主和。
  两派各持己见,争论不休,覃炀不说话,也懒得参与争论,在他看来,御书房里皇上态度已然明确,为何故意在朝堂上旧事重提,是何寓意,他没猜出一二,直觉隐隐不好。
  再反观几位辩得唾沫星子乱飞的文臣武将,他听见也当没听见,主战的意见自不必说,主和无非围绕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战事扰民心的大局观正论反论。
  覃炀忍不住轻哼,心想齐臣相真糊涂假糊涂,一介元老重臣,看不懂圣心?
  还是另有所图,他懒得深想。
  总归齐家想借机扳倒覃家,没可能。
  文官之首再能干,不可能带兵打仗,光这一点,覃家在朝野的地位无人撼动。
  齐臣相就是卯足劲,最多打个平手。
  覃炀暗想,打平手又怎样,齐夫人能起死回生?
  杜家没了,齐家把失子之痛统统转嫁到覃家头上,不是有病吗?
  覃炀事后不止一次地想,当初齐覃两家换位,齐家媳妇被要挟,就不信齐臣相能大义凛然牺牲自家人保全他人。
  所以他装聋作哑,齐臣相爱怎么主和就怎么主和,真能说服皇上,万事皆休,要覃炀选,巴不得在枢密院对一群祸祸鬼吼鬼叫,回府唱唱十八摸,顺便摸摸香绵羊,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他想得正美,倏尔被皇上一句话拉回思绪。
  萧璟听完两派争论,毫无征兆看向默不作声,站在后排的丹泽,点名道:“丹寺卿,你以为如何?”
  话音落地,整个奉天殿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目光齐刷刷聚往丹泽方向。
  丹泽也愣了愣,西伯和中原开战,他本该避嫌,一直以来从不多言,哪怕有人言辞激烈对西伯国大骂特骂,他也当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现在皇上钦点,躲是躲不掉。
  他犹豫片刻,低头作揖,声音清朗:“回皇上的话,卑职以为……”
  稍作停顿,思定想法,吐出两字:“主和。”
  他一说主和,马上响起刻薄的讽刺声:“丹寺卿主和,莫不是西伯怕挨打,不敢迎战吧!”
  一席话引来哄堂大笑。
  丹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面无表情继续说自己的理由:“卑职以为雁口关自上次战役后,花了近三年时间恢复民生实属不易,如今关口是两国商贸往来唯一通道,若战,两国商贸关闭,于中原于西伯都不利好。”
  话里话外,开战是件损人不利己的事。
  萧璟若有所思“嗯”一声,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沉吟半晌,话锋一转,又转到覃炀头上:“覃爱卿依旧主战?”
  覃炀立刻抱拳,说声“是”。
  似乎主战主和又陷入僵局。
  半晌,萧璟出乎意料对丹泽说:“丹寺卿,下次和覃将军一起来御书房议事。”
  丹泽应是,手心却出一层细细的汗。
  能得皇上垂青是好事,但分天时地利,明明该避嫌,却被要求去御书房,丹泽没看出好在哪里。
  一件事众臣未消化完,第二件事接踵而来。
  萧璟点点手边的折子,睥睨扫向群臣,道:“众爱卿去年一年功绩如何,该赏该罚,朕心中有数。”
  皇上不指名不道姓的提点,让所有人心中一紧,得赏自然欢喜,可谁想过完冬至第一天领罚。
  甚至承受能力不好已经渗出冷汗,在朝堂上频频擦拭额角。
  可皇上似乎虚晃,既没说赏也没说罚,视线又回到丹泽身上,文不对题来句:“丹寺卿去年一年大理寺功绩不少,作为群臣楷模,不如你先说两句。”
  丹泽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说都察院,忽而转到大理寺头上,他脑子转得飞快,心领神会是不是监察折子上参了他一本,皇上不指明,暗示警告?
  他边思忖,边像往常一样,以谦和自居,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官话,心里质疑自己回西伯的意图被识破?
  一条条暗中进行的计划在脑中梳理,排除,从覃昱想到牡丹,再从温婉蓉想到覃炀想到阿肆殿下,最后想到柳一一,除了覃昱躲进黑市一直未现身,阿肆殿下神龙见尾不见首外,其余的人都与宫中往来。
  丹泽下朝时,倏尔想起柳一一说的话,想安然无恙全身而退离开燕都,去西伯,似乎不太容易……
  回府后,他第一件事就是进屋,和柳一一两人反锁屋内,进行盘问:“柳一一,你老实交代,前段时间失踪跑哪去了?和谁接触?如何进宫?一五一十告诉我。”
  柳一一懵了,老话不变:“不是说了暂时不能告诉你吗?怎么又问起来?”
  顿了顿,会意过来:“你咄咄逼人的追问,是怕我报复你,害你?”


第231章 有我护你

  当横在两人之间的信任摇摆不定时,丹泽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回应的话也不好听:“柳一一,就你个木鱼脑子,除了做损人不利己的事,还会什么?”
  柳一一马上反嘴:“你除了损我,嫌我,还会什么?”
  “你!”丹泽头一次气结,倒不是没话说,而是再往后的话,多半比刚才一句更难听。
  说出来就变争,变吵,甚至动手,柳一一又会落跑,近乎成一条死循环。
  一时间偌大的厢房静得出奇。
  柳一一负气开始干绣活,丹泽坐在另一边的太师椅上,随手找本书,却一个字看不进去。
  似乎谁也不理谁,似乎谁都等谁先说话。
  静默良久,丹泽单手合上书,抬起眸,看向柳一一,思量再三,直白道:“一一,你怎会替齐妃做事?”
  柳一一方才被骂木鱼脑袋,这口气没下去,但听到丹泽语气恢复如初,好声好气说话,那点怨气也就烟消云散。
  她抿抿嘴,低头换线,回答:“其实我不是替齐妃娘娘做事,绣那个屏风是误打误撞,不过娘娘出手阔绰,赏我二百两和一对鎏金手镯。”
  丹泽立刻会意:“所以你就接了?”
  柳一一点点头,“嗯”一声。
  丹泽听着窝火:“你差二百两吗?平时用度少你一分?”
  柳一一听出话里嫌她爱钱的意思,心里不大高兴,别扭道:“我不和你一起,难道就不吃喝?再说我在宫里,哪位娘娘都不能得罪,不是随我高兴不做就不做。”
  现实却是如此。
  丹泽长吁短叹,语气稍缓:“当初又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在府上好好养身子不行吗?为什么钻到宫里?这口气赌得有意义吗?”
  柳一一沉默一会,跟着长吁短叹,掏心窝道:“我承认之前有赌气的心思,觉得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后来才知道自己只能挑五十斤稻谷,偏偏学你挑一百斤,典型自讨苦吃。”
  丹泽听着失笑,坐到柳一一身边,手抚到腰身上,说:“既然你知道自讨苦吃,现在回来,听我话,别进宫里,你又不是宫里正儿八经的绣娘,就算不去,后宫那些嫔妃不能把你怎样。”
  柳一一知道他为她好,抬抬眼皮,又垂下去,放下手中的活:“我现在不能不去。”
  “为什么?”
  “我刚才也说了,我进宫不是伺候齐妃。”
  “你伺候谁?”
  柳一一犹豫好一会,给出三个字:“兰僖嫔。”
  丹泽怔了怔,一向波澜不惊如深潭般的琥珀棕眸,透出讶异,随即变成紧张,最后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不满,盯着柳一一半晌,压着火问:“你怎么找得到覃昱?”
  柳一一被盯得发毛,下意识咽口唾沫,老老实实回答:“花妈妈找人带我去的。”
  话音刚落,丹泽铁青着脸,嚯的站起来,转身拿外套,气冲冲出门。
  柳一一心知肚明说实话要惹祸,急忙追上去,拉住对方胳膊:“丹泽,你别去为难花妈妈,你听我说!”
  “说什么!”丹泽甩开手,不想顾及任何人情绪,吼道,“青玉阁老鸨把你卖了,你还帮人数钱!愚蠢至极!”
  柳一一死死抱住他胳膊不放手:“丹泽!算我求你了,你别去行不行!花妈妈没为难我!覃爷也没为难我!”
  丹泽掰开她的手指,怒极反笑:“他们不为难你,你自己往火坑里跳,长本事了!”
  柳一一没辙,情急之下,喊出心里话:“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能全身而退回西伯!”
  丹泽手上动作一顿,愣了愣。
  柳一一知道对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忙继续说:“花妈妈之前告诉我,覃爷正缺个绣娘,问我去不去,当时离开你,我身无分文,毫不犹豫答应了。等见到覃爷,他好像知道我和你的事,就问我愿不愿意帮你平安离开燕都,我说愿意,他说会有危险,要我考虑好。”
  丹泽猜死她:“然后你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是。”柳一一直视道,“那天钟太医和覃夫人说话,我都听见了,他说我寒邪急入,想养好再生,少不得歇养一年半载,而且能不能完全养好也说不准。”
  顿了顿,她垂下眼眸:“我已然如此,总不能拖着残破的身子嫁给你,更不可能做什么台吉夫人还是侯爷夫人,我有自知之明,无论出身还是身体状况,我不配,所以我想如果用我的命换你平安回去,未尝不是好事。”
  说着,她放开手,背在身后,抵住梨木房门,低声道:“丹泽,不管你怎么骂我,嫌弃我,待我真心就够了,我没什么可付出的,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
  语毕,她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出开门走道:“如果你非要找花妈妈算账,我不拦你,但花妈妈很多事都不知情,就算你把她交给衙门关监,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谁要你以命抵命换我回去?”丹泽不由分说,一把将人抱入怀,紧紧搂住,责备里透出心疼,“要你安安分分待在府邸,时机到了跟我一起回西伯,你偏要卷进来,请神容易送神难。”
  柳一一额头埋在颈窝窝处,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我答应覃爷那一刻,就做好最坏打算,丹泽,我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是作妖,我就是……”
  她想了想,告白内心最深处的话,喜欢你。
  丹泽重重叹息一声,抚了抚背:“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意,有时气头上说你不好,事后我也反思过,不是真嫌你,真嫌弃,多一句话都不会说。”
  说到这事,柳一一就觉得委屈:“可你总说我不好,我在你眼里就一无是处。”
  丹泽笑起来:“你绣工能入后宫嫔妃的眼,足以证明绣坊掌柜和你师傅的慧眼。”
  “真的吗?你也觉得我绣得好?”柳一一抬起头,眼睛放亮。
  “我从没嫌弃过你绣的东西。”丹泽边说边把怀里百丹图的钱袋掏出来,“你绣的,我随身携带。”
  柳一一拿起钱袋,左右看了看,心有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鼻头发酸,眼眶发红:“我以为你扔掉了。”
  丹泽继续笑,温柔道:“怎会扔掉,夫人绣的东西,当然要收好。”
  柳一一吸吸鼻子,问:“你真不嫌弃我?”
  “不嫌弃,不嫌弃。”丹泽低头吻一吻微微发凉的嘴唇,“我还是要出去一趟,你该喝药喝药,该歇养歇养,不要出门,也别乱跑,一切等我回来再说,知道吗?”
  柳一一乖巧“嗯”一声。
  临出门前,她思前想后,拉住丹泽,一再叮嘱别难为花妈妈。
  丹泽迟疑一瞬,答应下来。
  粉巷离丹府路途不算近,丹泽快马加鞭,疾行至青玉阁门口时,不到两刻钟的时间。
  小厮眼尖,看见他快步走进来,忙笑脸相迎迎上去:“丹爷,您今儿来得早,我们还没开……”
  一个张字含在嘴边,被丹泽一把拽过衣领,拖到面前。
  “花妈妈在哪?”他语气不善。
  小厮察言观色,很配合交代,指了指三楼最靠边间的一个房门,小心翼翼道:“现在不到午时,妈妈多半还睡着,小的现在帮您叫个门。”
  丹泽松开手,对折的马鞭点了点,警告道:“别跟我耍花样。”
  小厮连连应是,一路小跑,飞奔三楼,在丹泽的犀利目光注视下,请花妈妈出来。
  花妈妈被人从暖被里吵醒,头没梳,脸没洗,衣冠不整,披着外衣一脸不悦站着门口训人。
  丹泽没时间和她耗,清了清嗓子,抬头道:“花妈妈,下来我们聊两句。”
  花妈妈鲜有见到俊美小生没露出笑脸,从小厮心领神会指指楼下那刻,就知道来者不善。
  “丹爷,大堂总有伙计来来往往,说话多有不便,还请移步去雅间。”花妈妈做个请的手势,拢了拢身上的薄毯,“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丹泽冷冷一笑:“花妈妈配合最好不过。”
  两人一前一后鱼贯进了一间空雅座,而后关上门。
  花妈妈心里明镜一样,开门见山道:“丹爷为一一的事而来吧,看样子,一一应该被您找到了。”
  丹泽没想到对方抢先把他的话说了,眯了眯眼:“妈妈是聪明人。”
  花妈妈似乎看穿他所有心思,隐晦道:“一一应该告诉您什么,您急着闯青玉阁,想必要找的那位,和一一见过的是同一人吧?”
  话已说开,丹泽没必要藏着掖着,直接问:“你知道覃昱在哪里?”
  “丹爷,这事我还真不知道。”花妈妈笑笑,吹了吹指甲上的皮屑,窝进靠软垫里,先发制人,“今儿您就是杀了我,我也说不出覃爷的半点消息。”
  她笃定丹泽不会把她如何,丹泽也确实不想在一个老鸨身上耗费太多精力,只问:“和你接头的人在哪里?”
  “黑市。”花妈妈不假思索回答。
  和丹泽猜想的方向大致相同:“具体地方。”
  花妈妈别别嘴,摇摇头:“我们都是单线联系,一般都是他们来找我。”
  “是吗?”丹泽怀疑的目光在花妈妈脸色打量一圈,倏尔想到一个可能,身体前倾,正色道,“你是兰家人?”
  花妈妈并未马上回答,视线环顾四周,最后落在俊美的脸上:“我何德何能成为兰家人,连杂役都算不上,不过兰夫人心慈,开这间青玉阁给我营生,谋口饭吃罢了。”
  兰夫人?
  丹泽听着耳熟,他记起之前查粉巷时,下属提过一嘴,说兰家真正主持大局的不是兰家公子,而是兰家长女,兰夫人,至于兰夫人为何出嫁又折回娘家担起重任,众说纷纭。
  本以为以讹传讹,没想到并非空穴来风:“也就是说,覃昱藏在黑市,并有兰家相助?”
  花妈妈笑脸依旧,一语中的:“丹爷不早就知道了?何必多疑此举问我。”
  见对方不说话,她接着说:“怕我没说实话?故意试探?”
  丹泽手指敲敲桌子,发出有节奏的叩叩声:“既然如此,明人不说暗话,接头的人肯定还会找你,我要见覃昱。”
  花妈妈轻笑出声:“敢问丹爷,您以什么身份见他?大理寺卿?还是您本人?”
  丹泽也轻笑出声:“有区别吗?”
  “当然有。”花妈妈笑着回答,随即嘴角下沉,一本正经说,“覃爷早料到您会找他,特意叫我转告一句话。”
  “什么话?”
  “覃爷说,若丹爷考虑好回丹家,随时欢迎。”
  “如果我不回?”
  花妈妈摊摊手:“覃爷没说,我不能妄加揣测,免得误导丹爷,倒成我的不是。”
  对方明摆不想趟浑水,丹泽会意,从怀里掏出一块上等质地的羊脂玉牌推到花妈妈面前:“把这个带给覃昱,他知道我的意思,明天戌时五刻,我来青玉阁等消息。”
  花妈妈看看玉牌,又看向丹泽,爽快回答:“传话的事,包在妈妈身上,错不了。”
  该说的话说完,丹泽起身离开。
  正因为粉巷为燕都最出名的烟花柳巷之地,在纸醉金迷的掩盖下,是最容易获得情报和信息的地方,无论高官富甲,还是平头百姓,那些喝多把不住嘴,或者疏解身心,很容易对看似柔弱无骨的姑娘吐露心声,可谓真真正正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花妈妈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丹泽也混过风月场所,谙知这类人的胆大妄为,他故意把时间压得很紧,并非刁难,若真如花妈妈所言,青玉阁是兰家开的,兰家不可能把一个收集信息的据点,交给不相干的外人打理。
  当然兰家的信息收集点肯定不止青玉阁一家。
  丹泽看得透,除了公务需要,绝不来此。
  更重要的是,无论黑市还是高官,谁都不愿意见到大理寺、都察院和刑部的人在眼前晃吧,他无兴趣,也没必要破坏别人兴致。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丹泽回去的路上前后思量,推测青玉阁说不定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比如宋执喜欢的那个皓月……
  她和阿肆殿下又是什么关系?
  而且从那天齐佑婚宴来看,丹泽虽听不见覃炀和宋执说什么,但从唇语解读,覃大将军似乎不知道,他庇护的表弟背后小动作。
  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丹泽到府下马时,思忖未停,脑中梳理各种关系,冷不防一个身影猛然窜出来,扑向他怀抱,打断所有思绪。
  “你见到花妈妈了?”柳一一的声音压在他胸口,又闷又急。
  “见到了。”丹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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