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第1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柳一一被拦烦了,停下脚步,对管家说:“您别叫我夫人,还是叫柳姑娘吧。”
管家急了:“夫人,您别跟大人置气,天寒地冻的有什么回屋说,您走了,大人怪罪下来,老奴担不起。”
柳一一冷笑,自嘲:“您放我走,丹大人肯定不会怪罪,赝品这玩意就跟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人也一样,燕都的姑娘千千万,少了我,你家大人立马会找个新赝品回来。”
“你胡说什么,什么找新赝品回来?!”冷不防不远处游廊里传来丹泽的声音。
管家作揖行礼,语气带着几分焦急:“大人,夫人她……”
语音未落,丹泽打断:“你先下去,叫其他人也下去,我要和夫人单独说话。”
管家领命退下。
没一会,偌大的庭院只剩他们两人。
“外面冷,我们回屋说。”丹泽过来拉柳一一的胳膊,被大力甩开。
柳一一心像被戳个窟窿,哗啦啦往里灌风,人凉心凉,连声音也是凉的,目无斜视道:“丹泽,人总得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在你府上好吃好喝几个月,我柳一一不亏,你丹泽也不亏,但从今往后,各自安好吧。”
第223章 低头求人
“一一,我们进屋说话行不行?”丹泽重新拉住她,任凭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柳一一挣脱半天,人累心累,恨恨瞪着他:“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难道我刚刚说得还不够明白?”
“明白什么!”丹泽陡然声音拔高,把人往屋里生拖硬拽,“柳一一,你除了作还会什么?!让人省过心吗?!”
他发脾气,柳一一满心怨恨爆炸般从胸腔直冲脑门。
她紧紧抱着柱子,抵死不从,尖叫:“我省不省心关你什么事!我就作!作死也不关你的事!你放手!放手!”
“柳一一,你就是个下贱胚子!没教养!没礼数!下三滥无师自通,真以为我拿你没辙!”丹泽发了狠拽住两只细细的手腕,别到背后,像押犯人一样把柳一一扣住,转头吼,“来人!拿绳子!”
柳一一没想到丹泽骂她下贱,没教养,没礼数,愣了会,突然发出比刚才更尖锐的叫声:“你今天敢绑我,我就死给你看!!”
语音未落,疯了般大力撞向面前的柱子,一下,接连又一下,连丹泽都听见沉闷咚咚声,第三下来不及阻止,柱子上留下殷红血迹。
“拿绳子来!要我说几遍!”丹泽眼疾手快,腾出一只手,拦腰抱住柳一一往后退。
柳一一披头散发,两腿乱蹬,感觉不到疼,就觉得气血上涌,温热液体从额头流到眼睛里,模糊视线,嗓音又尖又急,喊:“丹泽!我恨你!我恨你!”
下人们头一次见到丹泽大发雷霆,没人敢上前,更没人敢拿绳子,柳一一叫声凄厉又愤恨,两人进屋关门,“我恨你”三个字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丹泽铁青着脸,把人扔进厢床里,转身去翻药瓶。
柳一一撞破头,脑袋又磕到厢床床壁上,闷哼一声,分不清疼还是晕,再也喊不出来,没一会又被一个大力拉起来,接着额头上凉丝丝的,而后又被人平放在床上躺好。
丹泽见她脸色苍白,紧抿着唇,心里那股气化成怜惜,想想刚才骂人的话,主动道歉:“一一,气糊涂了才那样说你,是我不好。”
柳一一沉默良久,从眩晕中慢慢清醒,转动下眼珠子,又收回视线,念出画卷上那两句落笔,满眼哀伤,心寒到底:“丹泽,你说得没错,我柳一一在你心中就是粗鄙之人,所以你那些文绉绉的情调也不会留给我。”
稍稍停顿,她重新看向他:“不过你那句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我可以替正品回答,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即便我不是她,同为女人,我能了解,你知道为什么吗?”
丹泽皱皱眉,静静看着她。
柳一一接着说:“我看她今天的打扮,已成人妇了吧,她要喜欢你,不会嫁给别人。”
丹泽迟疑片刻,替温婉蓉说话:“她是赐婚,嫁不嫁的都得嫁。”
柳一一轻笑“哦”一声,心一点点沉下去:“到这时候,你还替她说话,可见你多喜欢人家。”
丹泽立刻意识说错话:“不是,一一,我……”
柳一一抬抬手,示意打住:“丹泽,你真当我傻呀?我书读的未必有你多,可粉巷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抛头露脸的姑娘真都靠脸吃饭?”
丹泽知道当然不是,急于解释:“一一,我就是怕你看见那幅画心里不舒服,才收起来的,何况像你说的,她已成人妇,我不能怎样,都是过去的事,也没提的必要。”
“问题过去了吗?”柳一一直面他,“你扪心自问,你是放下她看上我?还是打从一开始就想找个赝品填补你内心不甘和求而不得?”
几个问题,问得丹泽语塞。
柳一一叹口气:“你放心,我柳一一没傻到那个地步,你的画完好如初,我打开看一眼就放回去了。”
说着,她觉得好点了,爬起来,小心翼翼摸摸被撞伤的地方,疼得嘶了声。
丹泽立刻重新拿药瓶过来:“你要疼,我再给你涂点。”
柳一一推开他,笑了笑:“皮肉伤可以上药,心里的伤涂什么药?”
顿了顿,她自怨自艾叹息:“丹泽,你当我是赝品也罢了,还那样骂我,我猜你对那位夫人肯定舍不得,一定好话说尽,怎么哄人家开心怎么说吧?”
“我……”丹泽想解释,可怎么解释,说出来都像掩饰。
柳一一却句句猜中他心思:“你一开始肯定觉得我有几分像,才对我那么好,至于为什么留我这么久,因为有个人掏心掏肺对你好,何乐不为。说娶我,因为我够真心够实意,不计较,脑子又不灵光,任你拿捏,还有一个好处,我不是个一无是处的米虫。”
说着,她看向他:“我说得对吗?”
不等丹泽说话,她低头轻笑:“我就是因为年纪比别的姑娘大几岁,才这么努力学手艺,你却轻贱我,因为那位夫人是上九流,你也是上九流,我是下九流,下九流没脸没皮没自尊,想怎么刺我,就怎么刺我。”
说到这,她想起什么,问一句:“你说过那位夫人作妖吗?肯定没有吧,换今天早上把你冻醒这事,你会甩脸子吗?别说甩脸子,就是求你捂个手,你会因为嫌凉,像推开我这样推开别人吗?”
柳一一边说,边下床穿鞋:“花妈妈说男人得到就不珍惜,果然没错,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丹泽怕她带着伤到处跑,紧张问:“你不好好躺着,要干吗?”
柳一一答得自然:“不干吗,起来喝水。”
丹泽赶紧倒杯热茶递过来。
柳一一接了,也喝了,把空杯还给他,又去取外套。
丹泽上前一把按住她的手:“外面现在变天了,你别到处乱跑。”
柳一一笑笑,抽出手,没隐瞒:“我不乱跑,就去趟青玉阁,找花妈妈聊聊。”
丹泽理亏,不喜欢也不敢发脾气,只问:“你又找花妈妈?”
柳一一毫无顾忌点点头:“年前我要找个落脚的地方,就不伺候你啦。”
丹泽拉住她手腕,不让她走:“都说了是过去的事,也答应娶你,之前说喜欢你也没骗你。”
柳一一前所未有的理智和镇定:“那是你的过去,不是我的过去,过不过跟我没关系,也别说什么喜不喜欢,你当我十五六闺阁里长大的小姑娘,在青玉阁弹曲的时候,说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能当真吗?”
她扯回手,继续穿衣服:“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当我不陪丹爷您玩了成吗?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刚才也说我是下贱胚子,就当我无情又无义吧。”
语毕转身离开,没走出两步,又被丹泽拉回来。
“一一,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说你,以后保证不骂你。”
柳一一站在原地没说话,隔了好半天,出乎意料坐下来,揉揉被撞的地方,丹泽要帮她揉,被挡开。
她只问:“方便告诉我,你那位正品是谁吗?也好让我这个赝品死个明白。”
丹泽说只要她不走,问什么答什么:“那是覃家夫人。”
“覃家夫人……”柳一一喃喃自语,立刻想到一个人,“别告诉我,是以前经常和宋爷一起逛粉巷,还和牡丹有过那么一段的覃二爷。”
丹泽不置可否。
柳一一笑起来,摇摇头:“原来是覃二爷的夫人啊,这个世间真小。”
而后她联想到另一个事:“所以粉巷传,你和覃二爷打架这事是真的咯?”
丹泽嗯一声。
“覃二爷肯定讨厌你,”柳一一不知道为什么,哈哈笑起来,然后笑着笑着,就不笑了,“我猜你肯定也讨厌覃二爷。”
丹泽眉头微沉,不知该怎么接下话。
柳一一原本想走,站起来的一瞬,整个人晃了晃,就觉得刚才那阵眩晕又起劲。
丹泽看出不对,赶紧抱人到床上。
柳一一脸色不大好,她虚虚朝他笑笑:“今晚算借宿,我明天就走。”
或许这场突如其来的打击太大,睡到半夜,她开始发烧,烧得滚烫。
丹泽叫人打凉水进来,冰敷,喂水,再到柳一一重新睡着,已过寅时。
想眯一会又怕睡过头,加上柳一一状态很不好,醒的时候发烧,睡着做梦就哭,哭得丹泽什么瞌睡都没了。
他把人抱在怀里,轻叹一声,猛然间发觉能回想起的美好,都是柳一一给的,温婉蓉的也有,但两种好完全不同,非要对比,一个更像亲情,而一一更像点亮他心中一抹色彩,一渡活气。
所以他将一切不好隐藏起来,留给柳一一最光鲜的一面,如同求偶的鸳,向灰色的鸯,展现最亮丽羽翅。
结果变成,他太过艳丽,把对方吓跑了。
寅时过半,必须起床,不能耽误早朝,吃早饭时,丹泽特意叫人把食盒放在里屋,又去叫醒柳一一,问要不要吃点再睡?
柳一一烧得嘴巴起皮,加上昨天大喊大叫,嗓子也哑了,摇摇头,小声说没胃口,翻个身继续睡。
丹泽把人抱起来,窝怀里,细心喂了两口白粥,就被推开碗。
柳一一顺势滑下去,接着睡。
丹泽出门她也没理,不知道真睡假睡。
离府时,他很不放心,叫来管家,交代两件事,一件是请大夫来给柳一一看病,第二件他本不愿意低头求谁,但府上丫头不顶事,现买现教来不及,索性要管家去找冬青,暂时寻个可靠的丫鬟贴身伺候柳一一,他现在打心底怕她作妖。
冬青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大概清楚几分,叫人在垂花门等,她单独去找温婉蓉商量。
“夫人,打发人去吗?奴婢担心二爷知道又会不高兴。”
温婉蓉说不至于:“你找个嘴紧手脚利索的丫鬟过去帮忙几天,顺道教教府上小丫头,丹泽不懂,管家也不敢乱教,按我们府邸规矩来就行。”
冬青谨慎,多一句嘴:“夫人,丹寺卿见过您后,回府和那位姑娘闹矛盾,怕是那姑娘心细发现什么了,奴婢知道您没别的意思,担心好心办坏事。”
温婉蓉微乎其微叹气,心思好不容易把覃炀平息好,怎么丹泽那边又闹一出:“你叫过去的丫头注意言行,差不多就回来,再者别人姑娘病着,好生伺候。”
冬青应声,领命下去。
挑人,再打发人过去,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柳一一醒来时,屋里多个面生的丫鬟,她勉强爬起来,被对方按下去。
丫鬟机灵,自我介绍:“奴婢珊瑚是专程来照顾柳夫人的,夫人可好些?”
柳一一从未被人伺候过,头疼脑热之余,惊讶看着珊瑚:“姑娘,我没叫人来照顾,你是不是弄错了?”
珊瑚笑盈盈,知冷知热送上一杯热茶水,回道:“奴婢没弄错,是丹大人叫奴婢来伺候夫人的。”
丹泽叫人来伺候她?
柳一一打死不信,开口闭口骂她下贱,转头又叫人来伺候,怕她这个出气筒死了,没人给他出气吗?
她摇摇手,连连谢绝:“姑娘,不,珊瑚,谢谢你好意,你哪来的回哪去吧,我不用人照顾,真的,下午我可以自己医馆,府邸有马车接送。”
珊瑚对她笑笑,没应声这番话,只说:“夫人,奴婢照顾不周,大人会责怪的,您别为难奴婢。”
柳一一有些事傻眼,谁为难谁啊!
她原定打算身体好一点,去趟医馆顺道去趟青玉阁找花妈妈,花妈妈肯定话不好听但不会不管她。
这下好,现成有人看着。
不过珊瑚伺候人进退得当,不碍事,也不招人烦,柳一一问什么答什么,不问绝不多言半句,和府邸小丫头比起来,强百倍。
下午申时没过多久,丹泽担心柳一一,早早从大理寺回来。
柳一一似乎比夜里好了不少,能坐在桌边吃点清粥小菜。
珊瑚一看丹泽回来,很识时务退出去。
柳一一吃干净最后一勺粥,擦擦嘴,对丹泽说话客气:“你不用请人伺候我,我没那么娇气,小姑娘挺能干,也贴心,中午吃完饭非要陪我去医馆,知冷知热。”
“你觉得周全就行。”丹泽松口气,过来摸摸她的额头,被她躲过去。
“我不烧了,大夫开了几包药,我回来就喝了一碗,现在没事了。”柳一一笑笑拿起空碗,“喏,喝了一大碗粥。”
丹泽知道柳一一愿意跟他说话,不是不气,是粉巷练出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心里讨厌是一回事,嘴上应对是另一回事。
第224章 你还喜欢她吗
“一一,你能不能听我说两句,”丹泽坐到她身边,语气里透着无奈,无措和自责,“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我承认刚开始接触你有别的想法,可后来不是……”
“不是什么?”柳一一打断他,又给自己倒杯茶,丹泽要帮忙,她挡开他的手,说句我自己来,不咸不淡道,“我真没有死乞白赖求着你的意思,你从一开始告诉我原因,我不会说半个不字,男男女女这些事,我在粉巷见得不少,但你破坏游戏规则,就是你不对。”
说着,她轻抬眼眸,有一瞬,丹泽发现她眼底泛泪,再想看清,却什么都没有。
他头一次感受心尖刺痛是什么感觉,握住柳一一的手,前所未有的温柔道:“一一,都是我不对,我昨天不该那样骂你,以后肯定对你好,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柳一一抽回手,淡漠的眼神在俊美脸庞扫一圈,不言不语扶着桌子站起来,脚步虚浮走到床边,脱鞋子爬上去,钻进被子,靠在珊瑚备好的软垫上,才开口应声:“你别多虑,我没胡思乱想,眼下我得在你这里寄人篱下几天,等我身子好一点就走。”
说着,她往里挪,靠近床的最里面,空出外面一片床位,拍了拍,对丹泽笑:“我再不占你的位置,也不求你捂手,肯定不吵你瞌睡,你每天要早朝,又要忙一天,需要好好休息。”
“一一,事情不全然你想的那样。”丹泽脱了外衣,跟着上床,想抱又被推开。
面对柳一一的油盐不进,他一筹莫展:“一一,到底怎么说才肯信我,才能消气?”
“我睡了。”柳一一不再多言,把软垫放到一边,背对他溜到被子里。
丹泽看着她的背影,沉默良久。
上半夜屋外风雪变大,隔着窗户都能听见鬼哭狼嚎般的风声。
丹泽缓缓睁眼,不是被风声吵醒,是被一阵低泣声哭醒,他翻过身抱人,没被推开,才发现柳一一又在梦里哭。
明知对方听不到,他还是紧紧搂了搂软乎乎的身子,轻声叹:“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在这里,不会离开你。”
柳一一还是哭,但没哭一会声音渐渐没了。
丹泽叹气,抚摸她的头发,又摸了摸撞伤的额头,有些懊悔,不该在院子里发脾气要绑她,更不该用恶毒语言攻击她,刺伤她的自尊心。
她作妖不就想得到重视,其实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除了怄怄他,也揪不出什么错。
起码府邸的下人连管家没人说她不好,不是恭维巴结,就是单纯相处愉快。
反过来说柳一一真矫情吗?
丹泽打心底没觉得她矫情,就是在床上跟他骗骗赖,对外柳一一挺能吃苦,刚去绣坊几天,十个指头没一个不被扎破,她只是笑笑,说学绣被针扎再平常不过的事。
转念想想平时,随便他说她说什么,怎么抬杠,她永远嬉皮笑脸,以至于让人误会真的随便伤害都无所谓。
结果当柳一一剥开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心防,卸下伪装,摒弃粉巷全心全意从良时,他在她心上狠狠扎一刀。
她没哭,因为脸面,因为不想被人嘲笑、看破自己无路可退,才装作无所谓。
又或许,她还没想好如何全身而退。
丹泽很明显感受到,柳一一动真格要离开,强烈到留不住也哄不住。
他低头看着柳一一趋近平稳的呼吸,忽然忍不住吻上去,吻着吻着,心头燃起占有的冲动。
柳一一半梦半醒间就觉得下面胀得发疼,耳边的喘息声和压在身上的重量迫使她清醒过来。
“放开我……”她声音饱含倦意,软糯轻吟,明明是反抗,却叫人欲罢不能。
丹泽搂紧她,吴侬软语间唤声“一一”,缠绵缱绻。
水色幔帐里,蜜色发丝交织如墨般青丝,倒应了那句“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的意境。
而后丹泽一直抱着她不放手,柳一一推推他,没推动。
“你又何必。”她收回手,静静躺着,一眨不眨盯着厢床顶,轻言缓道,“我想回去,不是赌气,你放我走吧。”
丹泽搂得更紧:“我不想放你走。”
柳一一没说话。
丹泽现在宁可听她作妖,矫情,像平时那样哼哼唧唧个没完,他满心满意舍不得,积极认错:“一一,之前是我对你不够好,以后都依你,我不是不娶你,是现在不能娶你啊。”
柳一一坦然地笑笑:“你娶不娶都无所谓了。”
丹泽听出话里诀别的意思:“一一,别说傻话,我承诺你的事一定做到。”
柳一一依旧是笑,半认真半玩笑地问:“你是不是又想好言好语把我哄回来,以后继续骂我,损我,拿我出气?”
丹泽跟她赌咒发誓:“不骂你,以后再气都不骂你。”
柳一一别过头,眼神黯然,显然不信。
丹泽没辙,只能把藏在心里的事说得极隐晦:“一一,我说现在不能娶你,不是搪塞,你要成了我家妻,株连九族时第一个跑不掉,我死是成王败寇,可你不一样,之前说把所有家当都给你,不是哄你开心,暗柜钥匙你知道在哪里,我现在能给就这么多。”
这次柳一一没有不信,沉寂片刻后,绝望看着他:“连人都没了,要钱有什么用?”
顿了顿又道:“这话也不对,我现在就快孑然一身了,更没有理由拿你的钱。”
丹泽叹气:“一一,过去的事总会过去啊,我没想伤害你,退一步说,就算你有几分像,也不完全一样,何况你们性格南辕北辙,你就是活生生另一个人,我们在一起几个月,我有勉强过你,逼迫你做不愿意的事吗?”
一席话在柳一一听来变成另一种解读:“因为你觉得我不值得教。”
她边说边从暖暖的怀抱里退出来,躺回已经发凉被子里,像说自己又像说给丹泽听:“花妈妈以前跟我讲个故事,当时我没懂,现在我懂了。”
“什么故事?”
“花妈妈说,但凡野狗遇见好心人投食,最多蹲在门口以示谢意,绝不进门,就是提防进去后被人刮皮杀肉。可总有记吃不记打的非要一探究竟,结果,”说到这,她转过视线看向丹泽,“就像我这样,不是被刮皮杀肉,是被剜心。”
而后她收回视线,自嘲笑出声:“这个比喻很恰当,我就是记吃不记打的野狗,所以我要感谢你骂我那些话,醍醐灌顶。”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字字戳进丹泽的心。
心里痛,反映到眼底化成悲伤,他曾经也没好她多少。
“一一,别作践自己。”丹泽倏尔凑过去,把人从被子里扯到自己怀里,紧紧又紧紧抱住,“只要我在,好吃好喝养你一辈子,护你一辈子,风光示人,绝不受半点委屈。”
柳一一听出他的诚意,可横在心里的刺,无时无刻都在抽痛:“你还喜欢她吗?”
毫无逻辑,毫无预兆抛出最敏感,最致命的问题。
在一番深情款款,悔意满满的表白后,两人陷入沉寂。
丹泽犹豫半晌,说出心里话:“不知道,一一,这个问题我不想骗你。”
柳一一语气寒凉:“你不用骗我,我猜你心里肯定有她。”
然后她想到之前丹泽和覃二爷在粉巷打架的传闻,推溯回去,算算时间,心照不宣地问一句:“你应该喜欢覃家夫人很久了吧?”
丹泽迟疑一下,“嗯”了声。
“多久?”
“几年。”
“几年?”
“不知道,没算过。”
“所以咯,”柳一一故作轻松拍拍他,“我们才认识几个月,别把我当小姑娘哄啦,丹大人。”
丹泽急了,搂着她不撒手:“一一,不一样,我和温婉蓉没什么,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她确于我有救命恩情,你没出现之前,她也偶尔关照,你知道我在燕都举目无亲,所以……”
“所以你就找个赝品,日日夜夜陪着你,满足你的私心!”柳一一听不下去,大力扯开对方胳膊,爬起来,愤怒又愤恨,“你睡我的时候,肖想的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当自己鲜血淋漓时,恨不得在对方的伤口上踩两脚。
“无耻!”柳一一咬牙切齿挤出两个字,起身下床摸衣服。
这次丹泽没阻止,也没像之前粗暴把人拉到床上不遗余力狠狠教训,他只是默不作声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半晌后,声音平缓说:“一一,我和你一起时,脑子里只有你,不管你信不信。”
柳一一在黑暗中动作僵了僵,背对着他,声音哽咽:“丹泽,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谎言。”
语毕,快速穿好衣服,披上斗篷,开门关门,去了客房。
丹泽没阻拦,甚至没起床,他有气无力抱着柳一一睡过的被子,感受残留的余温,直到睡着。
他一觉过了早朝,索性大理寺也不去了,叫人告假,歇在床上继续睡。
柳一一吃过早饭又开始发烧,珊瑚熬药、煎药照顾一上午。
管家见两人房间都没什么动静,也不敢打搅,叫珊瑚出来问怎么回事?
珊瑚别别嘴,摇摇头,跟管家交底:“我不知道丹大人和柳夫人之间到底怎么了,但看情形不大好,柳夫人的身体……”
她瞥了眼客房房门,话音一顿:“您府上女眷少,有些话我不便说,况且我待不了几日就回覃府,我不是您府邸下人,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得按规矩来,否则坏了覃家脸面,夫人责怪下来,我担不起。”
管家心里多了几分猜想,问得婉转:“珊瑚姑娘是不是知道什么,不能说?”
珊瑚迟疑片刻,三缄其口:“柳夫人不让我说,我便不能多嘴,解铃还须系铃人,您就别问我了。”
一席话推脱得干干净净。
管家无可奈何叹口气,说句“有劳珊瑚姑娘”,摇摇头离开。
这头两人彻底进入冷战,那头珊瑚每天要抽出半个时辰回覃府跟冬青回报。
冬青听完,蹙蹙眉,叮嘱珊瑚好生伺候,转身去了温婉蓉的院子。
这个点未时刚过,她午睡起来,打算去账房看看冬至采买的情况,晚些大宗正院的人还要来送宫里份例。
一件事件接着一件事,时间安排满满当当。
冬青跟在她身后,边走边说起丹府的情况,末了问:“夫人,要不把珊瑚叫回来算了,依奴婢见,柳夫人是心病,一时半会好不了。”
温婉蓉脚步稍稍停顿,沉默一下,接着走:“心病得心药治,关键还在丹泽那边。”
冬青心里明镜儿似的:“奴婢也是这个想法,眼下快到年关,府邸正忙,珊瑚是能干人,她一走,手上的活得两三个小丫头顶着做,倒不是府上缺人,就怕做得不够精细,再者奴婢担心时间久了,被二爷知道,一准要发脾气。”
难得覃府很久没听见覃二爷的鬼吼鬼叫。
温婉蓉抬抬手,示意知道了,想了想,对冬青说:“劝和不劝离,你这两天得空去劝劝柳夫人,没什么大事,就叫珊瑚回来。”
冬青应声。
隔天,冬青趁午时午休时间,出门去了趟丹府。
她见到柳一一时,柳一一刚刚喝完药没多久,半死不活躺在床上,听见脚步声,微微抬眼,唤了声:“珊瑚?”
珊瑚立刻回应:“柳夫人,不是奴婢,是覃府的冬青姑娘来看您了。”
覃府?
柳一一毫无生气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亮,随即黯下去,第一反应:“是丹大人告诉覃家夫人的吗?”
冬青反应快,给出合理理由:“柳夫人误会了,丹大人没说任何事,更没见到我家夫人。这不快到冬至,前几日奴婢出门采买,正好遇到您府邸管家,才得知柳夫人病了,怪奴婢嘴快,回去跟我家夫人提起此事,夫人很是上心,特叫奴婢来探病,顺便带些滋补药材。”
不管真假,带来的东西都是极好的药食同源滋补品。
柳一一把冬青的话听进心里,嘴上感谢之余,暗暗感叹难怪丹泽气急了那样骂她,听听人家高门大户一个丫鬟说话都是七分礼三分真,可想而知覃家夫人必是一位外秀慧中,知书达理之人吧。
相比之下,她会什么?
柳一一盯着自己双手看了看,心思自己除了绣艺,也拿不出什么撑门面的东西。
“柳夫人?柳夫人?”冬青两声轻唤拉回她的思绪,“您好生歇养,奴婢就不叨扰了。”
说着,她起身告辞,临走时说过两天再来看她。
柳一一笑笑,叫珊瑚送客。
晚上丹泽回来时,她主动找他把白天的事情说了遍,末了笑笑:“你有机会见到覃夫人,替我谢谢她的好意,我就不去了,免得见面尴尬。”
丹泽说好,问她有没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柳一一想了想,摇摇头,只说:“我见过了,都是好东西,我就不吃了,你留着好好补补。”
丹泽怕她误会,解释:“一一,别人是好意,你别歪想。”
“我没歪想,”柳一一失望看着他,“你以为我耍脾气,争风吃醋?我就是字面意思啊,丹大人,您要不要时时刻刻耳提面命告诉我,您心向正品,要我这个赝品安分守己啊!”
她说着,气涌心头,倏尔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我已经很安分了!还要我如何?!我身子不好才住几日,丹泽,你要不要赶尽杀绝啊!”
第225章 看看你喜欢的人什么样子
柳一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