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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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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蹙着眉,说哭多了头疼。
  丹泽又给她揉头,揉到后来,夜已深,屋外的风刮得紧,听着都冷,他不想回去,索性脱衣服,抱着绵软的身子,两人同盖一床被子,一夜安眠。
  清晨,柳一一翻身时明显感觉到挤,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又陪丹泽睡了一夜。
  这次她十分无语,如果说第一次在一个坑里摔跤叫不小心,第二次在同一个坑里摔跤,除了蠢,她想不出第二个词形容自己。
  回过神,丹泽也醒来,笑笑看着她:“都答应娶你,搂着睡觉而已,紧张什么?”
  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只过一夜,柳一一昨晚那点理性早飞到天边,剩一脑子浆糊,若有所思道:“不过我好像跳过很重要的仪式。”
  丹泽舔舔嘴唇,一只手撑起头,笑得不那么纯粹:“你想要什么仪式?”
  然后他默默凑近,柳一一昨天被偷袭亲嘴,吃一堑长一智,见势不妙,倏尔爬起来,和撒腿的兔子一样,以最快速度翻下床,把丹泽的衣服扔到被子上,结巴道:“时,时辰不早了,你,你赶紧起床!”
  她躲进屏风后洗漱,丹泽穿好衣服站在屏风外,继续调戏:“你就这么伺候夫君?”
  柳一一探出头,不满问:“你想要怎么伺候?为什么昨晚不回自己屋睡?”
  丹泽坦然道:“昨晚给你揉头揉晚了,外面太冷,不想出去。”
  “还成了我的不是?”
  “你知道就好。”
  柳一一说不过他,又想起上一次:“好,好,就算昨天是我不好,那前几天呢?”
  丹泽装傻:“前几天什么?”
  “你说前几天什么?”柳一一觉得一大早有坏情绪很不好,可对方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显占了便宜卖乖,让她很不爽。
  丹泽恍然大悟似的“哦”一声,装作想起来说:“我看你睡得熟,没叫醒你,再说跟你解释过,我回府已经二更天,不是担心你睡不好吗?”
  合着里外里都是柳一一不是。
  柳一一明明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吃早饭时,丹泽提议:“一一,你搬到我屋里睡吧,客房没我那边暖。”
  柳一一想都不想回答不去。
  丹泽不以为意,来一句:“你不来也行,我去你那边一样。”
  柳一一没听清:“什么?”
  丹泽对她笑笑:“没什么。”
  柳一一十分可疑盯着他好一会,也没把脸上盯出花来。
  丹泽波澜不惊,镇定自若地吃早饭,吃完不慌不忙问:“看出什么结果吗?”
  柳一一很老实地摇摇头。
  送走丹泽,柳一一决定把嫁人的大事跟花妈妈说一声。
  花妈妈听完她的近况,上下打量一眼,要她走两步看看,柳一一走了两步,转头纳闷问行不行?
  “行了,丹爷还算正人君子。”花妈妈眼睛毒辣,神色老练,“你在他府上住了这么久。竟然没碰你,也算难得。”
  柳一一一听有人夸丹泽,心里甜滋滋的:“花妈妈,我心思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
  “就你?”花妈妈透出几分鄙视,兰花指戳戳她脑门,“一一,粉巷的男人,花妈妈见得多了,别说没提醒你,就你这脑子,十个绑一块也抵不过人家丹爷一个脑子强。”
  柳一一有点不乐意:“您刚才还说人家是君子。”
  花妈妈捏着帕子,端起茶杯喝一口,淡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柳一一就怕听到反对声音,干脆话锋一转:“这不是没成婚嘛。再说您和媒婆也合计好了,等我去绣坊做了徒弟,就给我寻个人家不是。”
  “东方不亮西方亮,你想得倒美,”花妈妈白她一眼,提及绣坊,多一嘴,“听说收你为徒的绣娘是他们那数一数二的,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好好学。”
  柳一一连连点头:“花妈妈,您放心,我进去肯定好好学。”
  花妈妈又说:“去了绣坊,以后少来粉巷,更别来找我,要被你师傅或东家知道,小心赶你走。”
  明明为她好,花妈妈总说得漫不经心,语气冷漠。
  柳一一垂眸,沉默半晌,沮丧地回答知道了。
  而后花妈妈没跟她多言,叫她收拾收拾中庭闲置厢房的东西,赶紧搬离。
  柳一一来的时候就几件衣服,走的时候还那几件,临行前又跟花妈妈说,琵琶是青玉阁的,她想带走,留个念想。
  花妈妈说带走可以。折一两碎银子卖给她,改日记得还账。
  柳一一心思,花妈妈也不是完全想跟她分清界限,高高兴兴答应了,还立字据,说择日一定来。
  又过两日,她拿着推荐人的介绍信到绣坊找东家,就算内定,该走的程序还得走。
  管家心知肚明她和丹泽的关系,再没把她当外人,府上马车一早送去,未时过半来接。
  绣坊的女人多,看惯各路形形色色马车,官家大户什么样,普通百姓什么样,富甲商家什么样,一猜一个准。
  丹府的马车不算最好,也是中上,有好事者八卦,问柳一一什么来路。
  柳一一没什么心机,笑着说夫家的,心里盘算,她不算撒谎吧,反正落花有意流水有情,迟早水到渠成的事。
  她初到绣坊,不谙里面条条框框,但没人说她个不字,也没有前辈欺负她,天天跟着师傅学习,倒也轻松。
  不过丹泽没那么幸运,柳一一不知道他忙什么,只知道越来越忙,回府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太晚他就回自己屋睡,早一点就会去找她,听听小曲,有助睡眠。
  他虽然没碰她,但早上临行前,要求越来越多,一开始是亲脸,后来不知哪天变成亲嘴,从浅尝辄止。到现在不把柳一一亲得呼吸不畅,不算完。
  柳一一每天都在亲完后,后知后觉,照这么下去,搞不好婚没成,一不小心就直接跳到洞房花烛去了。
  不不不,绝对不行。
  柳一一坐在马车里想,今晚一定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跟丹泽谈谈。
  然而她等到很晚,也没等到丹泽回来,无奈下先睡了。
  一大早起来问管家才知道,丹泽一宿未归。
  “大人现在还好,以前更忙,几天不回府常有的事。”
  柳一一不免好奇:“大理寺有那么多事忙吗?”
  管家叹气:“谁知道呐,大人不喜欢我们打听公务上的事,他也从来不说,就算有同僚或下属来访,都是在偏厅单独谈事,柳姑娘,您也记着,别为这些小事惹大人不高兴。”
  柳一一点点头,说知道,心里却想,丹泽要她练曲,绣坊师傅有作业,她哪有时间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事。
  她只关心丹泽什么时候回:“大人昨儿忙一夜,白天回来不眠吗?”
  管家摇摇头,看穿她心思:“不好说,也许回也许不回,柳姑娘您吃完,按点去绣坊就行,府邸有下人,就是大人随时回来,随时有人伺候。”
  柳一一不好意思笑起来:“没事,我再等等,就是麻烦您先备好马车。”
  管家领命下去。
  柳一一来丹府快两个月,头一次一个人吃早饭,总觉得少个人吃没意思,胃口不佳。


第211章 娶一个仅仅好感的人

  早上,等到柳一一不得不去绣坊,丹泽未回。
  柳一一很沮丧,这种沮丧如影随形跟了她一天,心像放在铁锅里煎得滋滋冒油的精五花,所有念头都是,他回来没?他没回来,也许回来了也说不准。
  回来了会好好吃饭吗?还是倒头就睡?
  伺候身边都是男的,能照顾好吗?
  柳一一想到这些,很强烈的意识想回府,想回去亲自端茶送水,伺候床前。
  可师傅教得特别认真,她不敢多嘴,更不敢插话,至于新教的绣法,一个字没记住。
  最后挨到未时初,柳一一终于按耐不住压抑一天的念头,随口跟师傅扯个由头离开。
  她到府邸的时候,府里午休时间刚过,可前院静悄悄的,不见管家也不见游廊下走动的小厮。
  柳一一特意绕过偏厅,绕过丹泽的屋门口,没发现动静,心思丹泽还没回。
  管家没想到她自己回来,在门廊下碰见时吓一跳,忙上来请安:“柳姑娘,您怎么今儿提早回来了?”
  话音未落,管家会意,直白道:“大人还没回,估摸公务上太忙。”
  “这样啊,”柳一一有些懵懂点点头,追问,“丹大人以前也这么忙吗?”
  管家回答是,以前经常,现在好很多。
  柳一一本以为回来就能见到丹泽,没想希望落空。失落“哦”一声,进了自己屋。
  没隔一会,管家端来热水和热茶,以及点心,告诉她,一般大人忙的时候,晚饭时间延后半个时辰,她要饿了先垫吧垫吧。
  柳一一满心满意记挂另一个人,没心情吃东西,正说话,倏尔听见前院传来交谈声和脚步声,她眼睛顿时亮了。猜想一定是丹泽回来,厚外套都顾不上穿,提着裙子就跑出去。
  管家在后面唤声:“柳姑娘!您的披风!”
  柳一一的声音从门廊下传回来:“我去迎门,一会就回,没事!”
  游廊下寒凉的穿堂风一阵又一阵灌进来,鼓动金蝶穿花的鹅黄百褶裙,钻入并不厚实的藕荷银狐毛对襟薄袄,冻得柳一一微微发颤。
  可她不在乎,别说刮风,就是下刀子,也要去。
  “丹大……”她兴高采烈见到想念一天的人,嘴角笑意未收拢。迎来却是丹泽冷漠的目光。
  他皱皱眉,很快收住谈话,盯着她,质问:“大冷天,你跑出来做什么?”
  “我……”柳一一本想说她等他一天一夜,怕他没睡好,没吃好,特意跟绣坊告假提前回来,不曾想热脸贴冷屁股,还有跟在一旁的少卿,似乎认出她的身份,也投来不满眼神。
  一腔热血被泼个透凉。
  柳一一像做错事的小孩。手背后,指尖对掐,面上尴尬笑笑,硬生生话锋一转:“我有东西忘在马车上,急用,现在去取。”
  这个谎撒得并不高明,表演堪称拙劣,可丹泽不疑有他,淡淡嗯一声,对少卿说:“你刚刚说到哪?”
  少卿简练道:“已经找到传递消息的人。”
  丹泽问:“你们昨天守一夜,人抓回来没?”
  少卿点头:“大人,我们按您吩咐,午时动的手,没惊动任何人。”
  丹泽满意“嗯”一声。
  少卿接着说:“此人很配合,有什么说什么,很笃定的样子。”
  “笃定?”丹泽疑惑,继而变成冷笑,“笃定我们会放了他?”
  少卿同仇敌忾:“大人,卑职也觉得此人很嚣张!要不要兄弟们先给他尝尝苦头?”
  丹泽抬抬手:“不急,他还说什么没?”
  少卿犹豫片刻,语气缓了缓:“此人说,大人捅了篓子,还提及婉宜公主。”
  婉宜不就是温婉蓉吗?
  丹泽心里一沉,震惊之余,很快反应过来,一句“尽快拿人”含在嘴边,余光猛然瞥见依旧站在原地的柳一一,声音陡然拔高:“谁让你偷听!懂不懂规矩!”
  柳一一被吼得吓一跳,眨眨眼,再看看满眼厌恶少卿,就听见他对丹泽说:“大人,卑职看这姑娘有点眼熟,想起来了,不就是粉巷弹曲的……”
  话未说完,被丹泽强行打断:“说正事!”
  少卿咽下下半句,回到刚才话题。
  丹泽若有似无瞥向柳一一,柳一一呆若木鸡看了两人一会,倏尔涨红脸,头也不回转身快步离开。
  前后不到十句话的时间,叫她往哪里回避?
  还有为什么当着外人说她偷听?
  为什么听见“婉宜公主”四个字后,态度大变?
  为什么会被人认出来是粉巷弹小曲的……
  最后一个问题,一个字挖一次心。
  柳一一把自己锁在房里,蜷缩在床上,不想动,也动不了,她有些发冷,不知是冻的,还是心寒。
  她翻个身。又翻个身,决定不睡了,穿上厚外套,自己去厨房煮碗姜汤,然后趁热几口灌下去,辣得她直掉泪。
  厨子摘菜进来,眼尖看见,关心问:“柳姑娘,你没事吧?”
  柳一一赶紧擦擦眼睛,强颜欢笑:“没事,没事,我刚刚喝碗姜汤,太辣了。”
  而后欲盖弥彰解释:“我可不能生病,绣坊的师傅严着呢,一天不去会被骂。”
  厨子心直,打趣她:“被骂就不去了呗,还怕我家大人养不起。”
  柳一一心口莫名发疼,面上逗趣回嘴:“以丹大人的能力,别说养一个,养几个都不在话下,您忙,我先回去啦!”
  说着,她脚下生烟,一路小跑回了屋子,砰的一声大力关上门。
  柳一一特别特别想放声大哭,她想丹泽怎么会养她,养一个被下属认出来的粉巷姑娘,多丢脸!
  所以她窝在床上,一滴泪接着一滴泪,从眼角滑过鼻梁,滑过脸颊,凉凉的,湿湿的,滴在被子上,从一点变成一小片,依旧停不下来。
  到底哭了多久,柳一一自己也不清楚,眼睁睁看着明亮的窗户渐渐变暗,再慢慢变黑,太阳落下,月亮升起,银辉照进屋子,投影地面的窗格和摇晃斑驳的树影,风不止,树不停。
  似乎,终于,心里一大滩难过被眼泪蒸发殆尽,身子也不发冷了。
  柳一一爬起来,吸吸鼻子,擦擦脸上泪痕,自顾自倒了杯水喝完,身体渐渐恢复知觉,她活动活动手腕,摸到火褶子点亮油灯,找出针线,绣花图样和绷子,开始完成绣坊布置的任务。
  她在女红上颇有天赋,绣娘正是看中这点才肯教她,当徒弟自然不能光受教不干活,师傅手艺好。接下的活计多,就会分一部分简单给她完成,变相给绣坊赚钱。
  柳一一一针一线绣得极认真,她想赶紧练好手艺,快点离开丹府,免得再被人认出来弹小曲的姑娘,传出去,坏了名声,连填房都没人要。
  绣工不难,就是费眼睛,尤其夜里坐在油灯边,时间久了,该往哪里下针头都看不清。
  柳一一揉揉眼睛,把绷子拿远看了看,初具规模,心里挺满意,估算时间,最多再有两个时辰就能完成图样。
  她收拾好针线,准备睡觉时,肚子饿了。
  以为喝点水就能顶过去,没想到越喝越饿。
  柳一一躺在床上,听见肚子咕咕叫,翻来覆去睡不着,决定起来去厨房找点东西吃饱再睡。
  夜里比白天冷,她穿了两件棉袄外加披风,做贼似的跑到厨房,厨子早去睡了,剩饭剩菜倒有,就是冷锅冷灶。
  她心思寄人篱下就得有寄人篱下的样子,深更半夜点灶生火,吵醒下人总归不好,就轻手轻脚找出一个敞口碗,添点饭,再把剩菜铺上面,摸黑寻一圈,没发现热水,无奈只能回屋用小铜壶放炭盆上,烧半壶水。
  再等水烧好,她已经饿过,不大想吃了。
  但饭菜都混在一起,总不能倒回去。
  柳一一提着铜壶,一路叹气,暗骂自己没出息,说不定忍忍就过的事,非要折腾来折腾去,饭没吃成,瞌睡也折腾醒了。
  开水浇在冷饭冷菜上,没一会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柳一一的馋虫又被勾出来,她心思什么难过都比不过吃不饱饭最难过,赶紧找双筷子,在碗里搅了搅,正打算开吃,忽而一个欣长黑影出现在地上。
  她立刻放下碗,转过身,筷子藏身后,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撇过头,讪讪道:“我饿了,来找点吃的。吃完就回屋。”
  “饿了叫下人做宵夜送过去就行。”声音恢复如常,温和又动听,听不出任何冷漠和不满,似乎下午被吼不过一个臆想,想完就完。
  可柳一一不敢大意,她以为丹泽好说话,谦和,现在看来只是她以为。
  “不用,不用,我就随便吃两口。”说着,她端起碗,埋头往外走,“我直接回屋吃也行,吃完明早收拾。”
  “一一,”走到门口,丹泽拉住她,借着月光,他看清她的脸,“你哭过?”
  柳一一没承认,故意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大晚上,好端端我哭什么呀。”
  她边说边打趣自己:“我就是哭也是饿哭的,大人,能让我先吃饭吗?”
  丹泽放手的一瞬,柳一一捧着碗,逃一般离开。
  她前脚进门,来不及关房门,丹泽后脚跟进来。
  柳一一笑起来:“大人,您还让不让我吃饭呀?”
  丹泽合上门,朝她一步步走过去,他进一步,她退一步,直到后腰顶到桌子,差点撞翻饭碗,柳一一才回过神,躲避似的把碗挪到一边,说着不疼不痒的话:“大人,你饿不饿,要不我给你下碗阳春面?”
  她边说,边取披风。
  丹泽先一步拦下她:“一一,你别这样。”
  柳一一攥紧披风的手松了松,微微叹气:“大人,这话该我说才对,您别这样。”
  “今天下午事很急很紧。”他解释。
  她很理解地点点头,语气平淡:“其实管家跟我叮嘱过,说大人忙公务时,不喜被人打搅,是我忘了。”
  柳一一刻意拉开距离,丹泽不是听不出来。
  他语气更缓和:“管家说,你今天提早从绣坊回来是为了等我?”
  柳一一心思迟早要走的,就别说你侬我侬的话,产生不必要的误会,随即否认:“没有啊,就是今天师傅有事,提早放我回来了,管家问我,我就胡诌一个理由。”
  然后掩盖似的“哎呀”一声,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自嘲般笑嘻嘻:“大人,我跟着花妈妈时间久了,把规矩学坏了,什么都不会,就会满口胡诌。”
  她说着,坐回椅子上,扒口变温的饭,继续装没心没肺:“大人,你别管我了,我吃完就睡。”
  之后,她什么话不说,也不再抬头,似乎所有专注力都在一碗饭里。
  丹泽皱皱眉,看见柳一一的样子,就想到自己。他能猜到她现在想什么,肯定想寄人篱下就得有寄人篱下的样子。
  “一一,饭冷了,我给你下碗阳春面。”他尽量避免刺伤她的自尊心。
  柳一一筷子停了停,头埋得更低,加快速度吃饭,吃两口大概觉得不妥,抬头找话题:“大人,师傅说我手艺不错,现在已经可以接一些简单的活计,还说两个月后考核,只要入东家的眼。每月都会给我发银钱,不过按学徒级别,比她们正式绣娘少不少。”
  丹泽坐她身边,看她吃:“少多少,我补给你。”
  “不用啦,”柳一一好不容易宣泄的情绪又聚集起来,心酸得要命,笑得牵强附会,“我做工满三年,不出错就能成为绣娘,前程挺不错的,不过,大人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
  “可能我嫁不了你。”
  “为什么?因为我今天吼你?”
  “不是。”
  “那为什么?”
  柳一一抿抿嘴,尽量把语气放平,听起来更像玩笑或逗趣,干笑两声:“花妈妈说,粉巷的姑娘抛头露脸太多,会嫁不出去,以前我不信,现在有点信了,姜是老的辣。”
  丹泽就知道真正原因在这里,下属冒出这句话时,他就发现柳一一的脸色变得极难看。
  柳一一转身一瞬哭了,他也知道。因为有事没时间哄。
  吃晚饭的时候,柳一一没来,他想她在气头上,等冷静再找她。
  结果等他找她时,就看见一个姑娘家跟耗子一样,躲在厨房吃剩饭剩菜。
  他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直倾斜于温婉蓉的天平,突然回落柳一一那边。
  扪心自问,如果今天下午换作温婉蓉,他会吼她吗?
  肯定不会。
  如果换温婉蓉哭,一定排开所有事,哪怕自己通宵达旦处理公务,也会先哄人吧。
  但对柳一一,他没这么多耐心。
  表面的好对他太容易,发自内心的东西伪装不了。
  柳一一虽然不知道真正原因,但一定直觉到什么,才会反复疏离,摇摆不定。
  至于为什么要娶一个仅仅好感的人?
  丹泽没想明白,也很迷茫,本能冒出这个想法,便照这个想法去做。
  两人沉默良久,柳一一手上的筷子再没动过,一碗饭从热的放成温的,从温的放成冷的,她的心也跟着沉下去。
  “一一,我从来没嫌弃你,从见你第一面就没有。”丹泽主动开口。
  柳一一想笑也笑不出来,盯着半碗饭,发呆似的轻“嗯”一声。
  丹泽继续说:“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你有什么难过,就说出来,嗯?”
  柳一一的目光还是锁定在半碗饭里,突然没头没脑说句心里话:“我没什么难过的,我就想嫁出去,能有口热饭热菜吃,吃得不那么辛苦。”
  说完。她在丹泽心疼的注视下,抬头轻笑:“大人,这些体会你不懂,我说一千道一万你也体会不到,所以我谢谢你好心收留我,也谢谢你说娶我。”
  “我好久没过,不用看人脸色的日子了。”说这句话时,眼泪在眼眶里沸腾,模糊视线,夺眶而出。
  “柳一一……”丹泽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全然忘记。
  柳一一说的话,他都体会过,也想过同样的话,他也很想过不必仰人鼻息的日子。
  所以为了这一天,不择手段上位。
  但柳一一和他大相径庭,她是个没野心没大志的小姑娘,就想得到一点好,一点温暖。
  丹泽心知肚明,所以尽量不勉强她。
  或许在他眼里的同情和同病相怜,到了柳一一眼里变成喜欢和爱。
  本该纠正的错误却任其发展,贪恋对方给予的好和纯真,自己却懒得付出太多。
  现在害柳一一哭成这样,丹泽的冷静和理性派不上用场,只能把人拉进怀里,好言好语哄:“下午是我不好,不该吼你,不哭了好不好?”
  柳一一边哭边赌气似的回答不好。
  丹泽听她说这话,就知道没事了,拍拍她的肩,笑起来:“吃饱了吗?”
  柳一一继续赌气:“气饱了。”
  她说着,从怀里爬起来,又去开点心盒子,挑了个自己爱吃的,一口一块,再给自己倒杯热茶,吃完喝完,才说:“今天没胃口,只吃一块。”


第212章 被一碗猪油面拿下

  丹泽彻底笑得没脾气,起身出去,没一会端碗面进来,汤头里还有颗蛋。
  柳一一远远闻到香味,跑过去看看油亮亮的面汤,兴奋问:“是猪油下的面?”
  丹泽说是,要她快吃。
  柳一一坐在桌边,哧溜哧溜吸着面条,大赞味道不错,下意识问:“你做的?”
  丹泽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抹平,抬抬眸,嗯一声。
  “你还会做饭?!”柳一一彻底惊到了,上下打量丹泽好几遍,像发现稀有物种,顺话猜,“丹大人,你祖上是做厨子的吗?”
  “你说是就是。”丹泽笑脸不是和颜悦色,是荷塘月色。
  柳一一觉得自己没猜错:“不是厨子,怎么会生火煮面?”
  丹泽要她趁热赶紧吃,他起身脱衣服,准备睡觉。
  柳一一一看架势不对:“哎哎哎!不是说好不睡一起吗?怎么又睡我屋里?”
  丹泽说困,先钻被子。
  柳一一现下吃饱喝足,劲也来了,打开柜子,搬出两床被子。
  丹泽听动静,坐起来问她干吗?
  柳一一把两床厚被子抱到床上,一个给丹泽,一个作为分界线挡横在两人中间。
  然后她拿回自己的被子,滚到床里面,拍拍软软的棉被墙,叮嘱道:“这样就算各睡各的,互不侵犯。”
  丹泽笑出声,顺道摸了摸棉被墙上白嫩的手,吓得柳一一缩回去,把被子窝成蛹状,露出头,警告:“不许越过这道墙,手也不能过来!”
  不过警告归警告,睡着后的事谁知道。
  她一大早醒来,觉得很不对劲。
  印象里,应该自己一人睡在被子里,为何身边多一人?
  这不打紧,又为何自己怀里抱着枕头,那她枕的什么?
  柳一一来回动了动脑袋,确定枕在什么上面,就听见头顶传来困倦的声音:“手麻了。”
  这才反应过来,她枕在丹泽的胳膊上。
  “昨晚中间隔的棉被呢?!”柳一一条件反射坐起来,就看见可怜的被子扔在床尾,被踹成一团。
  丹泽揉着胳膊,整个人云里雾里,应声:“半夜你喊热,掀被子,后来又冷,钻我被子,怪谁?”
  “怪我咯。”
  丹泽很坦然“嗯”一声,翻个身,他难得不用早去大理寺,接着眯觉。
  柳一一对自己彻底无语,第一次第二次暗地里,第三次变成明面不说,自己也叫不知羞啊!不知羞!
  钻人被子,还枕人胳膊……
  她心思,事不过三,这下完了,不嫁也得嫁。
  柳一一边洗漱,边默默骂自己,说好自食其力,说好离开呢?
  睡一觉都忘了?!
  古人云:不吃嗟来之食。
  她就这点出息,被一碗猪油面拿下。
  真是宁死不做饿死鬼啊……
  “想什么想这么出神?”冷不防一个人影挡住光亮,慵懒的声音明显带笑。
  “我……”
  柳一一回过神,就看见丹泽一手扶着屏风,蜜色头发恣意搭在肩膀上,月白轻薄的亵衣下透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再往下胸口,再往下……她没贼胆看,吞口水的同时把含在嘴里洗漱的茶水一并咽下去,而后视线回到如新月般弯弯浅笑的琥珀眼眸,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忘了。
  不知丹泽是故意的,还是无意,和她挤在狭窄的屏风后,边洗漱边说:“这几天你不用等我,大理寺忙,要么通宵,要么回得晚。”
  柳一一正处于被男色勾跑,灵魂出窍的状态,条件反射答声“好”,行尸走肉般回转屋里,默默穿好外衣,准备出门拿早饭。
  结果一不留神直接撞上八宝阁,就听“咚”的闷响,紧接着“啊哟”一声灵魂归窍的惨叫,把丹泽吓到,以为出了什么事,出来一看,柳一一捂着脑门,蹲在地上,疼得直咧咧。
  “走路看路啊。”丹泽给她额头的鼓包上药,笑得不行。
  柳一一拧紧黛眉,很不满盯着他:“谁要你一大早不穿衣服在我眼前晃!”
  丹泽笑得更开怀,语气颇显几分无奈:“我没光身子。”
  柳一一眼睛都瞪圆了:“你敢!”
  “嗯?”
  她立刻偃旗息鼓,视线撇向一边,转得生硬:“这么冷的天,不穿衣服,会冻病的。”
  “傻丫头。”他揉揉她的头顶,转身收好药瓶,“去吃早饭。”
  柳一一摸摸被他揉过的头发,一份悸动随着手掌的余温起起落落,又一种难以名状的不真实感,就像得到一件本不属己的瑰宝,窃喜、刺激、局促不安。
  然而一顿早饭,把所有感受冲淡,她大快朵颐手里的肉包子,惊奇地发现肉馅是牛肉糜做的,吃得满嘴流油,亮晶晶看向丹泽:“我在燕都这么久,第一次吃到牛肉馅的包子。”
  丹泽笑着问她:“喜欢吗?”
  柳一一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说喜欢。
  丹泽随即泼盆冷水:“其实这不是中原的面点。”
  换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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