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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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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婉蓉怕他来横的,连忙摇头:“算了,我有办法,你别管。”
顿了顿,她又问:“不过,为什么要我尽快要回来?万一牵扯以前皇族旧事,只当丢了岂不更好?”
覃炀拿起茶杯,又放下,看过来:“丢谁不能丢齐佑身边。”
齐佑整天没事找事,一门心思搞政绩,谁愿意当垫脚石。
温婉蓉会意:“我知道了,这阵子就尽快把手串要回来。”
话虽这么说,但到底跟四姑娘怎么说,她没想好。
四姑娘不笨,曾经温府养女恢复公主身份,说明温婉蓉带过的东西都出自宫中。
宫中之物,向来佳品中的佳品,绝非银钱能买到的东西。
正因为四姑娘好东西见多了,深谙其理,才把一个看似普通的手串戴在手上,四处显摆。
对外,就说是自己娘家带来的。
有识货的,一眼能看出门道,至于不识货的,不可能常去官夫人聚会。
温婉蓉借看戏的时机,故意坐在四姑娘旁边,用戏目折子挡住嘴,靠近悄悄说:“四姐姐,今儿怎么没看你戴那串玉珠子。”
她故意说成玉珠子。免得引起四姑娘注意和怀疑。
四姑娘目不转睛盯着台上唱戏小生,没反应过来:“什么玉珠子?”
温婉蓉顺着她的目光,瞥一眼英俊小生,再看四姑娘眼底闪烁悸动与炙热,心里冷笑,面上不动声色继续说:“就是四姐姐最近一次去府上,连红萼都看出姐姐的玉珠不一般。”
四姑娘一腔怀春都飘到戏台上,说话不经大脑:“她个下贱丫头。懂什么好东西。”
温婉蓉顺话套话:“思来姐姐早看出珠串非凡物。”
四姑娘很自然“嗯”一声,视线黏着台上身影,带着几分炫耀的语气说:“即便温家不如以前,依旧是高门大户,我这点鉴赏力总归有的。”
“姐姐所言极是。”温婉蓉先扬后抑,“我想问,姐姐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毕竟宫里东西,不易外传。”
一席话,似乎把四姑娘从游园惊梦的桥段中,强行拉扯回来,一愣:“你说什么?”
她睁大眼睛看向她。
“我说,”温婉蓉倏尔笑了笑,音量稍稍提高,“姐姐打算什么时候还我,手,串,子。”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清清楚楚。
“什么手串?”四姑娘先是莫名其妙,很快反应过来,接着装糊涂,“我何时拿过你的东西?五妹妹,你身为公主,可不能仗势欺人,血口喷人。”
温婉蓉心思,她就知道四姑娘不会轻易就范,还给她戴上公主的高帽子,倒打一耙。
她扫了眼周边的人,给足面子:“四姐姐再仔细想想。”
四姑娘晾死温婉蓉根本不记得这档子事,为何今儿突然想起,没功夫深思,抵赖到底:“五妹妹,你肯定记错了。”
本以为她就此作罢,隔了一会,喜欢的小生下台,四姑娘脑子总算清醒过来,抵赖不说,还要找回面子:“五妹妹,实不相瞒,那串手珠是我家齐御史买给我的,他如今不过七品官,你家那位护国将军驸马爷,总不至于连串手珠都不买给你吧?”
声音不大,可在座左右的官夫人都听见了。
立刻有人替温婉蓉鸣不平:“温夫人,您说得什么话,别说一串手珠,您看看覃夫人头上那支翠玉鎏金的簪子?前几个月银楼新货。听说预定都卖不到。覃夫人平日低调,我家那位说了,大宗正院每年大节气专为皇嗣们制定的金饰衣服,放眼整个燕都,独一份。”
说得四姑娘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温婉蓉只笑不语。
另有看不惯,又不愿起争执的说:“难得出来聚聚,别说伤和气的话,这第二出开始了。你们一说话,我都不知道唱哪了。”
一时间,又恢复安静。
四姑娘再无看戏心情,暗暗剜一眼温婉蓉,毫不掩饰怨恨和责怪。
温婉蓉依旧淡然笑了笑,拿着戏折子,小声问最后一遍:“姐姐真不打算还了吗?”
四姑娘身子往另一边靠,和她拉开几拳距离,气势汹汹盯了会,倏尔起身,大声说句“不还”,头也不回离开。
“温夫人怎么了?”其他人正看得津津有味,被陡然拔高的音量吓一跳,望着快速离去的背影,蹙蹙眉。
戏班也停下片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唱戏的小生机灵,“咿呀”拉长尾音,幕后演奏跟着响起,把台下官夫人的注意力重新聚集过来。
但总有好奇的,坐到温婉蓉旁边的空位上,低声问方才发生事?
温婉蓉不动声色笑笑,边看戏边轻描淡写地回答:“一点陈年旧事,触动温夫人的伤心事。”
都知道温家落败,说从前当然不好受,没人不识趣继续问,心里奇怪,伤心就伤心,为何冒出“不还”二字?
难不成借了覃夫人什么东西?或银钱?不打算认账?
估摸八九不离十。
于是一群官夫人,私下关系好的,相互使眼色,示意猜想。
温婉蓉继续听她的戏,仿佛发生一切与她无关。
隔日,进宫定省,温婉蓉陪太后喝茶时,有意识无意识提起这事:“孙儿猜四姐姐可能忘了,昨儿遇见跟她说一嘴,不想惹恼姐姐。”
太后心里明镜儿似的,怎会听不懂言外之意。
温婉蓉想要回自己东西。温家四姑娘不但不还,还抵赖耍横。
伺候旁边的老嬷嬷猜透太后心思,主动道:“太后,温四姑娘嫁给都察院的齐御史,老奴听说她和齐淑妃姑嫂关系不错,经常往景阳宫走动,要不老奴去跟淑妃娘娘旁敲侧击说一说,别为一串手珠坏了皇家气度,您说呐?”
“就按你说的办。”太后神色极不满,“你顺便也敲打敲打齐妃,如今后宫位高的她的嫔妃寥寥无几,但哀家还在,掌管六宫的凤印也在哀家手上。”
明里暗里警告齐淑妃好自为之,别欺负公主头上,太后不会坐视不理。
等事情传到景阳宫,齐淑妃一听,肺都气炸了,她立刻叫人去齐府给四姑娘传话,把东西原封不动还到覃府。
四姑娘没想到温婉蓉把事情闹到齐淑妃那边,导致齐家上下都知道她拿了东西不还,不免怨怼。
“你回去转告淑妃娘娘,就说温夫人行得正,坐得端,没拿就是没拿。”
她抵死不认,心思有什么证据证明手串是温婉蓉的?就凭一句空话?
就不还又怎样?!
齐淑妃始料未及四姑娘连她的话都不听,摔碎手上茶杯,涨红脸嚷道:“去都察院找齐御史!把那贱妇的话原原本本说给他听!”
前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消息传到齐佑耳朵里,他先是一惊,而后确定问了遍,得到相同答案,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绿,由绿变黑,送走传话的小公公,立刻骑马回府。
“贱妇!!”
他进屋看见迎门的温四姑娘,甩手一耳光,不问青红皂白开骂:“厚颜无耻的东西,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说着,挽起袖子,从外面找来一根扫帚,一棍子横扫,重重打到四姑娘背上。
四姑娘尖叫一声,往里屋跑,齐佑怒气冲冲追进去。
紧接着,院子里的下人都听见屋里传来尖锐的哭声,砸碎东西的声音及叫骂声。
大家习以为常,没想到这次温夫人挨打比平时时间长,一开始还能听见哭声,渐渐就听不见哭声了。
第206章 少个麻烦精
有人怕打出事,偷偷去禀告齐臣相和老夫人。
齐臣相一想到温家、温婉蓉和覃家关系,仇恨爬满心,敷衍般叫下人去拍拍门,说两声算完事。
齐佑听见齐臣相不痛不痒的劝架,倒收了手,甩开手里的扫帚棍子,坐在太师椅上,瞪着瑟瑟发抖的四姑娘,没好气问:“手串呢!”
四姑娘被打怕了,顺手指了指梳妆台的方向,唯唯诺诺道:“就在盒子。”
齐佑起身过去,粗鲁打开盒子,倒出里面所有金饰,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他指着一堆珠翠,吼:“过来!把手串找出来!”
四姑娘恨不得绕道走,边哭边小心翼翼蹲他脚边,找出那串手珠子,恭恭敬敬递过去。
齐佑晃一眼,不过一条极普通的串珠子。又想起四姑娘平日种种,一口气恶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抓起手串,抬腿就是一脚,气头上没轻没重,正中面门。
四姑娘没防备。“啊”一声,直挺挺向后仰倒,不偏不倚,后脑磕在梳妆凳的凳角上,随即滑到地上,一动不动。
齐佑一开始以为她装死,上去踹两脚。嘴里骂:“起来!少演戏!”
四姑娘依旧不动,直到靠近头部的地方沁出一滩血水,齐佑一下子慌了神。
他下意识蹲下,伸手摸她脑后,只觉得头发里湿湿的,黏黏的,抽出手一看。全是红艳艳的血渍,又探了探鼻息,没死,还有呼吸。
立即找大夫救治,兴许能活!
他起身打算开门的一瞬,忽而停住了。
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齐佑转过头,神色阴鸷盯着地上的四姑娘半晌,两手离开门闩,转身进到里屋,出来时手里多个枕头。
他蹲在地上,发出阴冷的笑,自言自语:“下了阴曹地府别怪我,不是我不留你,是齐家容不下你。”
说着,将枕头大力捂住四姑娘的脸。
四姑娘似乎有一丝意识尚存,想挣扎,却只能轻动几下。
齐佑愈发使劲,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钱!我钱袋里多少碎银子,都有数,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手脚怎么这么不干净?!我爹知道也不会容你!”
他说的急,近乎全身力气都压在枕头上。
不知捂了多久,久到他手都酸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是累还是第一次杀人的恐惧与慌张,齐佑呼吸急促,久久不能平复。
只等心绪稍稍平稳,他望着脸上盖着枕头的尸体。终于回过神,像预先排演好的,藏好带血的枕头,大叫一声“来人啊”,跌跌撞撞打开门,痛哭流涕:“快来人!救夫人啊!”
下人们被突如其来的哀号吓到,簇拥挤到门廊下,就见温夫人双目圆睁躺在地上,毫无生气。
齐佑在一旁捶足顿胸:“都愣着干什么!快扶夫人起来啊!”
一个年轻胆大的小厮进屋,俯身探了探四姑娘鼻息,手猛然一缩,跑到齐佑身边小声道:“三爷,您节哀顺变,夫人,没,没了。”
“不可能!”齐佑抓住小厮衣领,疯癫般大叫,“我不过骂她两句,她怎会想不开!”
说着,他手脚并用爬到四姑娘身边,撇开脸,一只手抚在眼睛上,极悲痛地声泪俱下:“你是受了多大委屈,为夫不过要你别拿覃家东西,也有错吗?”
听着自家三爷哭嚎,一行人终于明白,夫人招惹覃家,负气自杀了……
顿时下人们手忙脚乱扶齐佑的扶齐佑,挪尸体的挪尸体,还有人给齐臣相报信。
再隔一日,手串完璧归赵。
温婉蓉拿到手串时挺奇怪,前后不到两天,四姑娘乖乖打发人把东西还回来,不像她的脾性。
当下因为照顾两个孩子,没心思深想。
入夜等覃炀回来。她跟他交代一声,说手串拿回来了,覃炀似乎累得够呛,敷衍“嗯”一声,便洗漱睡了。
约莫又过两日,温婉蓉刚刚从宫里定省回来,垂花门的小丫头就急急忙忙迎上来,低声道:“夫人,温府二夫人求见,人正在花厅吃茶。”
温婉蓉一愣,她许久没见温家人,二夫人是四姑娘婶娘,和杜夫人一样,瞧不上温府的养女。
可今非昔比,往日那些鼻孔看她的人,如今屁颠颠跑来巴结,大有人在。
温婉蓉说句知道,提着裙子先去花厅。
她礼貌性唤声婶娘,问安的话还在嘴边,对方就扑上来抱住她,哭得那叫一个动情。
温婉蓉被她哭愣了,轻声安慰:“婶娘这是怎么了?”
“四,四丫头没了!”
对方呜呜咽咽,话说不利索,可温婉蓉听明白了。
四姑娘死了?
她愣怔片刻,心思前几天还坐在一起听戏,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婶娘哭得喘不上气,捂着心口。脸色发白,温婉蓉见状赶紧叫下人请大夫,担心极悲下哭出好歹。
大夫来,施过针,告诉温婉蓉,温家二夫人身子骨不好,加上情绪受创。只怕施针顶不了多久,还是送回府邸好好医治。
温婉蓉没辙,只能叫管家先送人回温府,余下的事……到底怎么办,她一时拿不定注意。
夜深北风呼啸,她一等再等,覃炀又是快亥时才回府,连着两天累得连宵夜都不吃,就洗漱上床。
温婉蓉陪着上床,趁人没睡着,小声说:“覃炀,四姑娘没了。”
覃炀以为玩笑,闭着眼,笑出声:“温婉蓉,你以前不这样,不待见谁也不会咒人死。”
“我说真的,白天温府二夫人,就是四姑娘的婶娘来府里跟我说的,”她一五一十道,“以前婶娘就疼四姑娘,如今突然没的,打击太大,今儿差点晕倒,我还请了大夫,大夫说要卧榻好好休养。”
“真的假的?”覃炀瞌睡醒一半,睁开眼,转过头,“怎么死的?”
温婉蓉摇摇头:“婶娘悲伤过度,我不敢细问,怕加重病情,听她意思,四姑娘是自杀。”
“自杀?”覃炀觉得这是两天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大笑两声,“厚脸皮还会自杀?全天下人都自杀,也杀不到她头上。”
温婉蓉拍他两下:“你别光顾着笑,我正烦着呢。”
“烦什么?”覃炀瞌睡醒大半,翻过身,一手垫在温婉蓉颈窝窝下,一手扯扯被子,“她死了正好,我们跟齐家没瓜葛,再不用担心那瘟货发现什么回去告诉齐佑。”
倒是一劳永逸。
温婉蓉有些犯难:“可我听婶娘的意思。要我替四姑娘向齐家讨说法。”
“说个屁!”覃炀当机立断,“温婉蓉,你少管闲事,温四死了,齐家都不放个屁,你操哪门子闲心?温家当初对你好吗?哪个婶娘?老子怎么没听过?”
温婉蓉说,是见的少点。
覃炀要她安心睡觉:“那不就得了。温家没把你当回事,你别咸吃萝卜淡操心,出头也不该你出。”
温婉蓉问:“下次再来,怎么办?我不见?传出去怕人诟病覃家。”
覃家脸面自然不能坏,覃炀想想,说:“温家人再找你,要他们报大理寺,都察院御史夫人死了,可大可小,大理寺有权查案,至于找你,有什么用?难不成捅到宫里?”
温婉蓉轻叹一声:“大概就是这个想法。”
覃炀哼一声:“温家想得挺美。”
顿了顿,他翻身,找个舒服姿势躺着。说:“行了,你和温家这点关系就此打住,少个麻烦精在眼前晃,老子巴不得,你还烦,烦个屁,睡觉,睡觉。”
“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温婉蓉一巴掌拍他胸口,语气不快翻过身,背朝他,赌气道,“睡觉就睡觉,满嘴粗话。”
覃炀的手摸上柔软腰身,往前拱了拱,下面顶在两腿间,不理会对方小情绪,声音略哑:“要么睡觉,要么陪老子睡,选一个。”
“睡觉!”
温婉蓉不假思索回答,然后翻身,两手护胸。趴在床上,一副抵制泼皮无赖的架势。
覃炀压上去,睡意全无:“温婉蓉,你口不对心,老子只能满足你。”
温婉蓉说句没有,就被结结实实堵住嘴,嘴堵嘴。
余下的事,她情不情愿,都得情愿。
直冲云霄后的快感,伴随身体不堪疲累,温婉蓉喘气问他:“你不是回来说累了,早点睡吗?我看你体力好得不行!”
覃炀抱紧她,跟着喘气,贱笑:“对啊,现在睡觉更舒服。”
“厚脸皮……”
温婉蓉低低骂他一句,覃炀又跟她一番歪理邪说,两人相拥入眠。
之后几天,果然如温婉蓉料想,温家又打发人来找她,这次她听覃炀的,没打照面,也没出任何主意,避而不见的态度显而易见,不想插手温家的事。
二夫人不甘心,打发人找过几次后,接连一样结果,再也不找温婉蓉了。
至此四姑娘死了,温家惹不起齐家,只能作罢。
但说温家软弱好欺,也非如此,四姑娘头七刚过,燕都城就传出风言风语,说四姑娘不是自杀是谋杀,一传十十传百,虽没人正儿八经当回事,但齐淑妃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多几分担心。
她十足把握肯定,温四姑娘是齐佑杀的,齐温联姻确实不是好出路,这下人死了,一了百了。
比什么休了,和离都要直接,省事!
不过,以为不会有人在意,只是她以为。
大理寺向来耳聪目明,丹泽一直苦于没有齐家把柄,如今温夫人突然死了,值得查一查。
第207章 多晚我都等你
就大理寺的手段,想查清一个人死因,易如反掌。
丹泽带四个信得过有经验的下属,亲自开棺验尸,一人摸尸骨,一人记录,另两人负责体力活。
“像自杀吗?”丹泽问摸尸的检验官。
检验官笑得颇有几分深意,站起来,走他身旁,低声道:“大人,温夫人首先是后脑骨折,因为伤口处有大量血迹,证明撞伤时还活着,但从眼内郁血,及大小便失禁和多个脏器郁血来看,卑职判断是窒息死亡,脖子上没勒痕,简言之,捂死的。”
丹泽抬抬眼,淡淡嗯一声,说一句埋好逝者,转身离开。
即便心里明白,行凶者八九不离十是谁,也不能轻易表露心迹,毕竟所有证据证明四姑娘是他杀外,并不能充分指认凶手,当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找证据。
然而丹泽重点不是办案,结果和他预想没差。
自从覃昱出现,接连几个月神经紧绷,这一刻全部松开,他打算立刻,马上回府,睡个安稳觉。
丹泽一觉睡了多久,连他自己都记不清,躺下去屋外是黑的,醒来睁眼。屋外依旧黑的,他大概保持一个睡姿久了,起来时一边肩膀酸软无力,连胳膊都抬不起。
摸黑找到火褶子,点亮桌上的油灯,大概门外下人看见屋里亮灯,放轻动作敲敲门,唤了声:“大人,您醒了?”
丹泽嗯一声,算回答,找个外衣披上,去开门。
屋外比前两日寒凉些许。
下人垂手。恭恭敬敬问:“大人,饭都在灶上热着,端来吗?”
丹泽说好。
没一会,热饭热菜端进屋,在桌上摆好。
丹泽确实饿了,拿起筷子,夹口菜,边吃边问:“我睡了多久?”
下人回答从昨儿夜里睡到现在,转头看了看漏刻:“这会戌时刚过。”
丹泽接过盛好饭的碗,一口饭一口菜,闷头吃半晌,想起什么。抬头又问:“睡觉期间有没有人来找?”
下人点点头:“大理寺的人来过,听闻您在休息,说明儿再来。”
“带什么话没?”
“没有,那位大人不说,小的不敢多嘴问。”
丹泽大概猜到是谁来访,摆摆手示意人下去。
他睡饱也吃饱,见夜色不算晚,叫府邸马车送他去大理寺。
果然几个得力下属还没走,见他来,几人跟到主事堂。
丹泽在案桌后坐下来,扫了眼桌前一字站定的人,不慌不忙开口:“查到齐御史什么了?”
其中一人往前一步。抱拳禀报:“大人,卑职去齐府外找了几个下人,闲聊之余,记录口供。”
丹泽尾音上扬“哦”一声,饶有兴趣抬抬琥珀色棕眸,等待下文。
下属继续说:“下人说,温夫人死的那天,只和齐御史两人在屋内,院子里的下人都看见齐御史用扫帚棍子打温夫人。”
“还有呢?”
“两人关在屋里打,下人只听见动静,不过见怪不怪。”
丹泽似乎在思考什么,边听边问:“温夫人经常挨打?”
下属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卑职也这样问,那个下人正要回答,被出来的管家打断,还把卑职赶走了。”
稍稍停顿,下属问:“大人,接着查吗?”
丹泽抬抬手:“人证这块意义不大,齐家想包庇齐御史,下人一个都不会出来作证,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捂死人的东西,不管是枕头、被子或是其他什么,齐御史迟早会处理。”
“大人,既然我们掌握充分证据,干脆下搜捕通牒文书直接去齐家,人赃并获。”另个下属说,“卑职担心,万一齐御史把杀人用的物品直接烧毁怎么办?”
“大人,卑职也认识事不宜迟。”第三个下属持同样态度。
丹泽却迟迟不发话。
“大人?”下属抱拳,就等一声令下,立刻拿人。
丹泽思忖好一会,给出不同意见:“现在去拿人,反而打草惊蛇,弄巧成拙。”
下属略表不服:“怎么可能!大人,我们证据在手,还怕谁不成?”
丹泽起身,叫他们入座,又亲自烧水沏茶,耐心解释:“你们就没想过,以齐臣相在朝堂上的地位,想替齐御史翻供绝非难事。”
大理寺总有职权触摸不到的地方:“大不了我们提交刑部会审!”
“刑部?”丹泽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娓娓道来,“都察院副都御使是齐臣相的女婿,就是被杜皇后杀害的齐夫人丈夫,至于刑部,刑部侍郎大概过不了多久会成为齐臣相新亲家。”
“这……”
三司有两司成了齐家亲戚,难不成想一手遮天?!
下属们面面相觑,神色似乎在说。温夫人才死多久,齐家就找到新亲家,最有利的保护伞,动作够快的。
丹泽不意外,继续道:“都察院职权太敏感,我们不经齐温两家同意,私自开棺验尸,只揪住这一条,且不说我,你们几个的乌纱帽还要不要?”
问题抛出,几个下属鸦雀无声。
好半天,一个下属问:“大人,难道就这么放过齐御史?”
有其他人也愤愤不平:“大人,齐御史有事没事往大理寺跑,不就想揪点事吗?如今他落把柄在我们手上,看他还敢不敢往大理寺来。”
丹泽倒了几杯茶,叫下属自取:“这事我自有安排。”
下属们纷纷言谢,喝茶间,又讨论起刚才的话题:“大人,若齐御史把关键证物销毁,我们就是有人证,也不能拿他如何。”
丹泽觉得有道理:“这段时间多派人手盯着齐家。”
“齐御史万一在家处理,兄弟们只有白忙活了。”
“不可能。”丹泽刚才没想通,现在想通了,“冬季用的枕头,还有被子褥子,都不是小物件,在家销毁只能拿到庭院中,无疑等于告诉所有人,是他杀了温夫人,齐御史不会犯蠢。”
“另外,”丹泽喝口茶,细看一遍放在案桌上的口供记录,继续推敲,“从下人听到温夫人在屋里挨打的情况来看,没有人目睹屋内到底发生什么,而开门后齐御史一口咬定温夫人是自杀,很明显的欲盖弥彰,说明什么?”
“说明他害怕曝露,自己杀了人。”放下茶杯,丹泽不疾不徐说,“既然想掩盖自己罪行,销毁证物这种事,肯定不会在府邸做,哪怕偷偷摸摸,也怕隔墙有耳,被人发现。”
一个下属立即会意,起身抱拳:“大人,卑职马上去办。”
丹泽摆摆手,示意下去,转头又对另外人说:“你们再去详细暗查,证据越多越对我们有利。”
下属齐齐说声是。
主事堂里,炭盆烧得噼里啪啦作响,丹泽觉得又闷又热,去洗把脸,顺道打开半扇窗户,冬夜寒风,呼啦啦一下灌进来,扬起蜜色马尾,吹开半敞的宽领绣花对襟官服。露出滚动喉结,及清晰可见的锁骨尖,顺着衣缝钻进最里层亵衣的风,刺骨透心凉。
他没觉得冷,倒是清醒不少,对星稀月不明的黑夜眉头深锁,微微眯眼,陷入沉思。
两日后,暗查很快有了结果,下属找个午休人少的时间,去主事堂找丹泽。
丹泽以为是新证据的发现,没想到下属带来另一个消息。
说来算个八卦。
下属说,最近派眼线跟踪,自从温夫人死后,齐佑夜生活丰富多彩,几乎夜夜笙歌,和宋侍郎喝完酒,就各自找喜欢的姑娘歇息一晚。
丹泽没想到齐佑和宋执走得近,不由多问一句:“我听说枢密院最近忙得很,宋侍郎还有闲心和齐御史一起喝酒?”
下属露出轻蔑地笑,食指向上指指:“宋侍郎花名在外,枢密院忙,不忙,跟他关系不大,总归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宋大人自然高枕无忧。”
丹泽听了没说话,他和宋执一起喝过几次酒,几次接触来看,不认为宋执像外界传得那样,除了有个护国大将军的表哥罩着,一无是处花货。
恰恰相反,他隐隐觉得这个看似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更像一层伪装保护色。
起码朝野上下,至今,没有听过一句关于宋执负面的闲言碎语,如同烂泥扶不上墙,谁有事没事视烂泥为威胁。
而宋执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自在,比他们任何人都过得潇洒。
丹泽有时羡慕这种“高枕无忧”,当下只能食指叩叩桌面,继续问:“有有价值的线索没?”
“卑职正为此前来。”下属抱拳,身子前倾,倏尔声音压低,“有件事引起卑职注意,特向大人请教一二。”
“你说。”
“宋大人好像有喜欢的姑娘了,出自粉巷,巧得很,又是青玉阁,姑娘姿色尚可。但算不得上等,甚至有些不起眼,叫,叫……”下属想了一瞬,想起名字,“皓月。”
看起来极微小一件事,却在大理寺收集的各种信息里,哪怕沾上一点点千丝万缕,就会变成怀疑目标。
牡丹出自青玉阁,覃昱曾躲藏过里面,而这个皓月姑娘,无人在意。却被宋执看上,且夜夜宿在她房里,让大理寺不得不多份猜想。
到底是真喜欢,还是利用一个女人做掩护?
丹泽一时没掳清,不过从这条消息闻到不寻常的味道。
宋执是覃炀的表弟,肯定也认识覃昱,他一直怀疑宋执和覃昱私下碰过面,打过交道,就在查出眉目的重要节点上,半路杀出程咬金,一个丹台吉的身份牵扯掣肘,无奈半途作废。
始料未及,柳暗花明又一村。
“找人盯紧这个皓月姑娘,另外把她底细查清楚。”丹泽思忖片刻,做出决定,雷厉风行,“两天内我要回复。”
下属领命退出去。
大理寺言必行行必果。
丹泽要的结果,前后不过一天一夜,就有消息传来。
“大人,卑职查到这位皓月姑娘非本地人,听老鸨说从雁口关人贩子手上买来的。”
雁口关?人贩子?
丹泽很是狐疑:“雁口关的人贩子做生意做到燕都来了?”
下属讪笑:“不是,大人,是小的表述有误,这位皓月姑娘是从雁口关来的,燕都黑市那些门门道道您也清楚,他们为了不给中间人贩子赚钱,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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