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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上位守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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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娆细细摇头,“蒙陛下垂怜,家中已无族亲。”
  皇上问的,似乎超出了该有的范围。
  
  李非的脚步声如同天籁般传来,见到姜娆如此,眉间微微一动,“回陛下,老奴带惠妃娘娘去端药。”
  卫齐这才松手,闭目道,“李非,传卫瑾过来…”
  李非闻言一顿,连忙挺直腰板应下,这是陛下多日来,头一回召见皇子,必定有要事吩咐。
  卫瑾,景安王。
  鄢秦侯夫人,算的精准!
  
  姜娆方接了药,李非却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他声音低沉,并不似宫中那些宦官尖细,无论是容貌或是声音,都如同正常男子。
  “还请娘娘能多替陛下分忧解愁。”
  姜娆苦笑,明知自己是去送死,还要高高兴兴地去,这委实不是一件易事。
  下意识地转动了腕上玉镯,既已拿定了主意,遂不可再改。
  
  如今时局特殊,由李非亲自去往紫宸宫传旨,虽是拄着双拐,但他仍是行的健步如飞。
  途径凌平王生母慕妃的寝宫时,大宫女月锦正出门往内务府领月例,瞧见李非便当即福了福身,“李大人这是要往何处去的?”
  李非脚下未停,微微颔首示意,“替陛下办些琐事。”
  月锦也很是识趣儿,遂不再相问,放缓了步子,就见李非是往西面走去。
  待李非走远,她遂悄悄地收回步子,匆匆走回惜阳宫。
  卫瑾自回京之后,还不曾见过皇上。整日闲坐在紫宸宫里,可精神上却是极紧绷的。
  
  父皇这一病来势汹汹,看样子是不能大好了。阖宫禁严,连母亲靖贵妃的羽合宫也去不得。
  转动着手中的白瓷玉杯,此时二哥究竟作何盘算?
  一想到凌平王,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另一张女人的脸容。
  继而便是她在身下承欢时,妩媚入骨的吟喁…
  卫瑾猛地放下玉杯,她会是凌平王在父皇身前安插的眼线么?
  便在此时,高言进来禀报,“殿下,李大人来了!”
  卫瑾心头一动,遂道,“速速有请。”
  李非一进殿便屏退四下,直入主题,“请三殿下遂老奴同去。”
  字句中丝毫不曾提起皇上。
  “李大人先行,本王随后。”
  
  含元殿外除了候着的宫女,清净异常。
  景安王仍是着长靴,但战衣披甲换了绛色锦袍,愈发英气逼人。
  登上玉阶之时,不可谓不忐忑,可面儿依然是处变不惊,唯有作为儿子对父亲病情的深深担忧和挂念。
  王尚仪替他推开殿门,“惠妃娘娘正在喂药,殿下稍等。”
  他没做理会,径直步入,气定闲从。
  虽近年来大多数时间在外征战,但含元殿他并不陌生。
  
  行至外间时,在青瓷烛台前略微停了停,才撩开珠帘,大步入内。
  远远的,就从侧面瞧见一抹鹅黄色身影坐于龙榻前。
  此刻,那女子正轻柔地搅动着汤药,喂进父皇口中,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并没发觉有人进来。
  碧云髻垂在一侧肩头,发髻上簪了颗红珠,再配上那袅娜的身姿,竟显出几分清丽脱俗的气韵来。
  但心中立刻就起了否定的念头。
  再端雅的宫装,也掩盖不去她骨子里的放/荡。
  
  脚步声渐近,姜娆以为来人是李非,便没回头,而是探着腰替皇上拭了嘴角,就问,“这碗药喝完了,第二盅可是熬好了?”
  从卫瑾的方向看去,嫩黄色罗带束着柳腰,腰肢不盈一握,偏生她又是倾着身子,那曲线更添娇娆。
  “喂完了就下去罢。”他轻咳了一声。
  姜娆回头,突然瞧见景安王来了,原本平静的面容上,立刻堆上笑意,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直勾勾地望着他,“见过三殿下。”
  那种期许的神色,若教旁人看到,定会认为他们之间有何苟且似的。
  
  这种感觉让卫瑾十分不悦,他径直绕过她,坐到龙榻边,完全无视姜娆的存在。
  “父皇,儿臣来了。”
  卫齐似是睡去了,听得声音,复又缓缓张开眼。
  卫瑾回头,见姜娆仍捧着药碗站在原地,一触到他的目光,才连忙转头离开。
  
  殿外,王尚仪接过太医院送来的木盒,打开检查无误后,交到惠妃手里。
  每个药盒中,都配有一根崭新的银针,长约四寸。
  内室中,父子两个正低声交谈,姜娆端着药汤候着,眼见汤已经凉了,怕误了时辰。
  且李大人交待过,不可私自试药,必须当着陛下的面才行。
  姜娆只好默默进去,径自跪坐在榻尾,打开药盒,“陛下,您的药送来了。”
  有此一问,并不是要得到卫齐的回应,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将银针沿着碗边探下,而后拔出,她递到景安王面前,那银针通体姣白,无任何杂质。
  
  卫瑾点点头,便看见姜娆左脸上新添了一道血印子,像是指甲挠出来的,在润白的脸蛋上十分醒目。
  再看姜娆刻意扭过脸去,心虚的很。
  他心中冷笑,凌平王果然是好兴致,紧要关头,还有心思找女人消遣,且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有伤风化!
  “身为妃嫔,仪容不修,成何体统!”
  其实,惠妃本是父皇选中的,倒犯不着他去操心,可偏偏就这么怒气冲冲地训斥了姜娆一顿。
  姜娆不为所动,仍是冲着他笑吟吟的,“殿下看好了,银针无毒,那奴婢就该试药了。”
  
  和卫瑾想的完全不同,姜娆脑子里就只有一个信念,隐忍这一门学问,她学了太多年,早已深入骨髓,这位将来的昭和帝不可得罪。
  他有气撒,自己便忍着。他不顺心,自己便让着。只等他一高兴,性命就再无担忧!
  本着如此原则,姜娆丝毫不理会他冰雕般的脸色,舀了一勺尝进嘴里。
  微微蹙眉,这药当真是苦,但还要表现出甘愿的样子,殊不知,那笑比哭还难看。
  卫瑾拿过药碗,将她挥开,“你到外室候着,本王亲自喂药。”
  姜娆求之不得,很识趣儿,温顺地退下。
  
  走到外室,就着铜盆,便将口中余药吐了个干净。
  即便是试药,她还不至于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
  却不料刚走了几步,忽然觉得头脑发蒙,她扶了墙壁站稳,以为是宁神香太浓,遂晃悠悠摸到九鼎炉前。
  拿起小匙,两只眼睛也模糊的紧,怎么面前好像有三座铜炉晃来晃去。
  这才察觉有异,但似乎,自己并没在药中下毒啊…
  
  卫瑾守在龙榻前,父皇身体虚弱,只是问了边塞军情,没说上几句,就又睡了过去。
  端起药碗,搅动着药汁,鼻端苦涩的味道萦萦绕绕,眸子里却是比汤药还浓稠的幽深。
  外室咚地一声,将他从沉沉思绪中唤醒,他不予理会,将银勺递到父皇唇边,迟迟没有喂下,又是一声闷响,紧接着尖细的低吟细细碎碎传来。
  “惠妃?”
  无人应答,景安王提高声音又唤了一声,这才收回药碗,放下。
  撩开珠帘,但见那黄色人影蜷缩在地,身旁是倒下的铜炉,香灰散了一地。
  断续的呻吟还从她嘴里流出,眼看那铜炉就将她衣裳点燃。
  
  卫瑾抬脚将铜炉踢开,托起她的身子,鲜红的血丝正从嘴角浸出,姜娆抓住他的手腕,往身前拉了拉,“药…喂了没?”
  卫瑾眉峰拧在一处,伸手抹去她唇边的血渍,“这药中有毒。”
  “李非!”景安王将她扔在地上,急急奔向内室,迈开腿没走两步,却被人拉住衣摆。
  此时殿外李非已经带人入内,瞧见如此场面,皆是心惊。
  姜娆虽浑身疼痛,可仍是用最后的力气,望向上方的卫瑾,“快…请太医来…”
  李非最先反应过来,他立即将殿门锁死,“在查明一切前,谁也不许提起今日一个字来。”
  王尚仪等人皆沉默不言,分头照顾皇上。
  
  若再迟一步,那药进了皇上的口中,后果,不堪设想!
  卫瑾原本清俊的脸面上不觉透出了几分狠厉,“李大人,务必要查个清楚。”
  太医很快便至,并未被告知有人下毒一事,只说是日常调理。
  李非瞧了一眼被移到靠榻上的姜娆,“惠妃娘娘中毒,不宜在此治疗。”
  “更不宜送回永乐宫。”卫瑾沉吟片刻,“抬到偏殿厢房中去。”
  李非转头又吩咐王尚仪,“惠妃娘娘身子不适,暂不回永乐宫。去请和妃娘娘过来。”
  
  这厢,方菱菱得了空,收拾好包袱,便由小林子引着,往正阳门去。
  眼前机会得之不易,遂又暗思,那姜娆虽瞧上去妖里妖气的,心眼还不算坏。
  但再一转念,若不是她打扮地花枝招展去勾引二殿下,自己也不至于被她误了时机。
  此般一想,方菱菱心下松快了几多,左右是谁也不欠谁的人情。
  
  行至含元殿侧门时,小林子突然在前头停步,正在走神的方菱菱险些从后面撞上,一抖手,便将包裹散在地上。
  连忙左捡右捞的,方菱菱仰起脸嗔责,“好端端的,你这是作甚么!”
  却见小林子猛地转身,冲她挤眉弄眼,“快别看!就先蹲着罢!”
  偏偏方菱菱是个急性子,小林子越说,她便越好奇,仍是忍不住偷偷侧头,从他身后瞧去。
  这一瞧不打紧,才捡回包袱里的碎银,又呼啦啦掉了出来,在地上弹了几弹。
  顺着前方望去,绛红色高大身影怀中抱着的,不是姜娆又是谁!
  
  他们快步一闪,便进了含元殿侧殿。
  “不是凌平王么…”方菱菱似是被弄昏了头,突然站起来,捉住小林子的袖子,困惑道,“我怎么瞧着,是景安王啊!”
  小林子作势就要捂她的嘴巴,一面催促,“不该看的就别看,不该问的就憋着,赶紧走罢!”
  “哦…”方菱菱撇撇嘴,方迈出一步来,就听身后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方菱菱回头,眼前顿时一亮,不知何时,身后竟站了位像是画卷里走出来的女子,聘婷袅袅,身量窈窕,说起话来,眼如新月,唇似含珠。
  
  虽只穿着简单的常服,但难掩那一份出尘的气韵。
  方菱菱一时看呆了,那女子又将手中的银钗递了递,她才恍悟,连忙道谢。
  小林子也跟着饱了眼福,心道怎地从未在宫里见过此女,皇后、靖贵妃、慕妃三位娘娘自己都认得,而文徽大帝姬,年龄上倒是相仿,约莫二十岁上下,但样貌远比不过眼前女子。
  仿佛月中仙、画中魁,当真是如水嫩嫩,比花娇艳!
  “这位娘娘不必客气,莫误了要事。”那少女开口,气吐如兰。
  方菱菱虽身为女子,也被她的气质所折服,且她只凭宫装就能认定自己的妃嫔,可见蕙质兰心。
  
  待他们走远了,身旁的婢子琉璃便劝道,“柔小姐,咱们偷偷出来已经有一刻时辰了,再不回去,贵妃娘娘定会责罚奴婢的…”
  女子抿唇一叹,“自我进宫探视姑母,皇上就一病不起,数日来幽禁在姑母宫中,真真是闷得慌。”
  琉璃又道,“莫说是小姐您,景安王殿下身为贵妃娘娘嫡亲血脉,未经允许,也不能随意出入的。”
  眼眸亮了几分,这才转身回走,“说起来,自从去年表哥西征,我已有一年多未见过他了。如今他身在宫里,虽咫尺却不能相见…”
  
  琉璃跟在她身旁,“贵妃娘娘心中,您早就是未过门的儿媳妇,待一切稳定之后,您便能与殿下双宿双栖了。”
  女子嗔了一下,但脸容上尽是无限娇柔。
  在谢盈柔心里,表哥卫瑾从小就是她仰慕的英雄儿郎,是这世间她唯一甘愿陪伴一生的男人。
  十五岁,及笄礼上,前来提亲的媒人直将赵府的门槛踏破,她也丝毫没有动心。
  除了表哥,再没有男子值得自己托付终身。
  是以她一等再等,一拖就到了二十岁,年龄也不算小了。
  
  谢盈柔自信,终有一日,她会名正言顺地入住紫宸宫。
  而目前看来,这一日,不会让她等得太久。
  快到靖贵妃的羽合宫时,琉璃突然插了一句,“方才好像看见,殿下抱了个女子经过的…”
  谢盈柔温和地冲她摇头,“定是你眼花看错了去,表哥不会的。”             

☆、7 艳女

  夜幕悄然降临。
  紫微城复又沉沉睡去。
  姜娆其实并没昏迷,那口药里毒性分量可不轻,不过是略沾了,就如此难受。
  口中还有微微的痛楚,为了装的像些,只好将舌尖咬破了去,还害她费了许多力气将那炉鼎推倒,险些烫着。
  这凌平王既然事先已经动了手脚,何苦再教自己演这一出来。
  她正忿然想着,忽然感觉脸上痒痒的,没睁眼,便伸手拂去。
  
  没过一会儿,那痒痒的感觉又爬上脸颊。
  右手被人重重握住,她这下子不想清醒也难。
  警惕地翻过身,唔哝了一句。
  “本王好心来探,你这小东西脾气倒是倔得很。”
  一听声音,姜娆猛地张开眼,睡意全无。
  她坐起身子,往床里挪了挪,就看见凌平王跨坐在榻边,月色恰映出他半面容颜。
  似笑非笑。
  
  “有劳殿下关心,我不妨事的。”姜娆半真半假,摸索着去寻外衫。
  “不必找了,省的本王待会脱掉,还要费事。”说着他就往前倾着,把姜娆逼到死角。
  “上回,那是害怕被人发现,我才擅自离开的,”姜娆顺势攀上他手臂,“可毒还未解,殿下您就如此心急么!”
  “平时看你聪明的紧,怎地就将自己毒倒了,”凌平王边说边动手解开她内衫系带。
  姜娆心头一动,自己分明没有下毒,而凌平王亦没有下毒,本想怪他拿自己做饵,但听他方才一说,似乎不对!
  
  凌平王双手探入,却被姜娆止住,他只得改在锁骨上摩挲着道,“此次虽未事成,但还是要奖励你一下的…”
  胸前肆意的触感,让姜娆微微发颤,在俱静的夜色中,眼睛看不清,但感官却愈加敏锐。
  “太医说我所中的,是蛇果毒。”
  凌平王动作一顿,抬起头,“应该是天仙子。”
  姜娆摇头,“不,就是蛇果毒。”
  凌平王缓缓缩回手,“你没有下毒?”
  
  仔细将腕上玉镯褪下,打开,姜娆反客为主,“我的确是带了过去,但奈何景安王十分谨慎,没有下手的机会。幸好殿下您有远见,事先已经放了药。想来景安王此次难以洗脱了。”
  姜娆说着便盯着凌平王的表情。
  “本王,并未事先放药。”他的语气冷到冰点。
  四目相对,登时住了口。
  此时,姜娆顿悟,她中毒根本就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在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利用她的陷害而进一步陷害…
  在所有计划中,能安然脱身的,只有景安王。
  如凌平王那般,怎会想不明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猛地站起来往外走,可已经晚了,就听殿外突然响起阵阵脚步声,灯光骤然照亮。
  凌平王只得退回来,死死盯住姜娆。
  “从后窗走罢,兴许还来得及!”事情至此,姜娆也急了。
  若要被捉个现行,后果不堪设想…
  
  ……
  
  殿门猛地被推开,便有内侍提了宫灯进来,在门边依次排开。
  那双长靴步步踏来,姜娆半靠在床头,面容虚弱。
  卫瑾环顾四下,被褥上,显然有第二个人来过的痕迹。
  女子散乱的发,殷红的唇,还有微敞的襟口。
  卫瑾暗自嗤笑,二哥,你当真是太不小心了!
  “惠妃方才再同何人说话?”他几步就至近前,姜娆绾了绾碎发,嗔了一句,“哪里有人讲话,殿下您听错了呢。”
  
  “嗯,”他沿着床边坐下,探手在床铺上重重按了几下,“看见惠妃的病情大好,本王甚慰。”
  姜娆往床内挪了挪,时不时拿眼睛瞟向窗外,微微贴近了耳语,“难道殿下深夜过来,可是来履行交易的?”
  窗扇半开,还在微微抖动。
  卫瑾好暇以待,立即就有宫人转身往后苑追去。
  “既然惠妃无恙,那便让本王瞧瞧可有摔伤。”他攥住盖在姜娆身上的被角,纹丝不动地看入她眼中。
  
  妩媚、哀求的神色交替,面前女子好似一只待宰的羔羊般,卑微无助,就是那副娇媚欲滴的神态,更教人有想要蹂躏摧残的欲/望。
  卫瑾没有停下,径直掀开。
  而后愣住。
  锦被下只有一具玲珑细致的娇躯,轻薄的寝衣裹在身上,沟壑毕现。
  她作势双手遮住胸部,胸膛微微起伏,双腿蜷起,露出一对儿赤/裸的还来不及收回的莲足。
  白嫩胜雪,脚趾圆润可人。
  并没有其他人藏匿其中。
  
  卫瑾只觉得眼前如此情境,胸口莫名就升腾起了一阵燥热,再看姜娆红云密布的脸蛋,便倏尔将锦被盖下。
  姜娆不语,笼着身子往榻里缩了缩,猛地夺过他手中的被角,赌气侧过身躯。
  恢复了自若的神色,他冷言道,“本王是为确保父皇安危,搜过才能放心。”
  “那,我可是清白了?”姜娆转动着一双大眼。
  
  卫瑾原地踱了几步,弓腰朝外,将地上散落的一件罩衫捡起,视线恰与殿门底部平齐。
  手中淡淡馨香的罩衫被他随意往床边一丢,“惠妃暂不能离开,静听吩咐。”
  “殿下夜半来此,怎能如此轻率!”姜娆颤声嗔道,尾音缭绕。
  卫瑾突然拍了拍殿门,回头望了她一眼,仅仅只是如此。
  衣袍入夜,消失不见。
  待到殿门阖上,人群退散,他心中明了,和预想中的一样,卫璃,已开始暗中动作。
  唤回高言,他道,“不必寻了,将尚食局和太医院经手的宫人按律处罚,到此为止。”
  高言看了殿内一眼,景安王却只字未提关于惠妃之事。
  
  许久,姜娆捂着被子,咯咯笑了几声,笑着笑着,神情就渐渐冷下。
  方才这一招,兵行险著,若再多片刻,只怕定会露出马脚来。
  “看你方才入戏的很。”凌平王缓缓从门后面挤了出来,目光复杂地睨着她。
  她姜娆拢好头发,指着窗外一叹,“还不是为了殿下!”
  心里想着却是赶紧送走这尊大佛。
  凌平王仔细梳理了来龙去脉,三弟的心思深沉,远超乎想象之外。
  不过才一年的光景,景安王已经有了足够与自己抗衡的实力。
  局势,越发超出掌控之外。
  
  凌平王缓走几步,停下,“父皇若有风吹草动,记得传信给我。”
  姜娆佯作乖顺地点头,谁知他突然俯身近前,在她唇上狠狠地吸了一口,而后迅速没入黑暗中去。
  措手不及,犹自摸着唇瓣,暗啐一口,这卫家的男人,各个都是禽兽…
  景安王拍着殿门那一眼,分明就是洞悉了所有,却为何要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昏昏沉沉,一晃就过了许多天。
  紫微城寂静无声,每日有宫人来遣送饭食,姜娆都会趁机打探几句,可宫人们口风很紧,吐露的消息很少。
  但越是平静,她心头的恐慌便越足。
  在永乐宫时,至少还有郑秋她们伴着,这含元殿侧殿静默的可怕。
  殿门从外面锁紧,她试了多回,无法打开。
  
  趴在窗台上,推窗望去,姜娆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就想起曾经张俊之凭窗吟诵的那句诗来。
  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白云苍狗,苍狗白云,可不是就过了百年?
  
  忽而瞧见侧门外,锦衣匆匆,华服摇曳,一行人鱼贯而过。
  记得皇上有旨,含元殿禁严,怎么又会有宫妃模样的女子进去?
  但这只是个开端,从早饭过后,及至傍晚前,含元殿迎来送往,渐渐热闹了起来。
  姜娆离得太远,看不清面孔,即便看清了,也皆不认得。
  难道,皇上已经殡天?
  当时是,殿门外响起细微的声响,而后,门开一缝,郑秋迅速钻了进来。
  她手指比在唇上,示意姜娆噤声,又拿出一件黢黑的斗篷,替她披上,动作利落干净。
  
  “夫人要见你,跟我来。”郑秋神色郑重,不给姜娆丝毫的反应时间。
  郑秋显然十分熟悉路径,沿着回廊灵巧地闪避,晃过一干守卫,展眼就拉着姜娆没入暗林中去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只觉得面前这个女子,和她所认识的郑秋,绝不像是一个人…
  郑秋走了几步,见她停步不前,便过来,握住她的手,细语,“今日陛下突然解除禁令,三位皇妃、四位皇子、两位帝姬,次第召见。你可知,这代表了甚么?”
  月华映在姜娆脸上,也映着紫微城万点灯烛。
  唯有她们两人,隐没在黑暗里。
  
  姜娆心中已经猜到了,却不知郑秋隐藏的如此之深,只好表现出疑惑的神态,想要试探她到底意欲如何。
  还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郑秋替她将斗篷帽子罩上,“说明,皇上拟好了遗诏,下一任帝王人选,已经定下!”
  姜娆不仅知道,更是晓得将来谁会继承大统。
  可这些,并不是她们所能左右的,她们也不该插手。
  既然鄢秦候夫人是凌平王一派,定是窥得蛛丝马迹,准备伺机而动。
  而她们二人,便是摆上了棋盘的棋子,随时待命。
  偌大的皇城,郑秋了如指掌。
  
  “等等,你听,那是甚么声音?”姜娆突然停步,郑秋显然也听到了。
  原本静默的皇城突然脚步声四起,透过丛林,灯火渐明。
  郑秋猛然将她推开,“局势有变,咱们分头去,合欢殿后竹林会合!”
  来不及多说,郑秋已经钻出林外,独留姜娆一人。
  合欢殿,又是哪里!
  且不说旁的,姜娆是连自己现下身处何地也摸不清楚。
  但闻沙沙的脚步声渐进,被困在林中,她已无路可退。
  
  “娘娘仔细脚下。”
  “皇上病情突然加重,只怕皇后、慕妃都已经赶去含元殿,吩咐松青,去紫宸宫通知卫瑾…”
  一长一少两道女声响起,正是靖贵妃,景安王的生母。此地恰是靖贵妃寝殿,羽合宫。
  听得二人谈话,姜娆暗自心惊,看来今晚当真不是时候…
  “我和松青同去紫宸宫。”
  还有第三个人。
  那声音温柔如水,十分悦耳。
  
  “郑秋,你可害惨了我!”姜娆用斗篷裹紧身子,蜷缩在树丛中,如今,她根本没兴趣到甚么合欢殿去。
  莫说是寻到路径去见夫人,只怕走出此地都有性命之虞。
  “琉璃扶柔儿回宫!”靖贵妃开口。
  “柔儿担心表哥,姑母您先去瞧皇上。”
  姜娆默念,都甚么时候了,外头这三人竟是你来我往,只怕含元殿已是烛火之势。
  “呀——月华别跑!”
  那女子尖声儿一叫,叫地姜娆头皮一阵发麻。
  
  眼前登时窜来一道白影,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优雅地落地,琉璃一般的瞳仁,在月光下锃亮,就停在姜娆身前。
  当真是祸不单行。
  姜娆使劲摆摆手,低声驱赶,“快走…”随即掷出一枚随手摸到的石子。
  那白猫循着方向,反而步步前进。
  身旁草地已被人踏入,姜娆迅速就地一滚,避开白猫,躲到杉树脚下。
  华裳女子飘然而至,抱起地上猫儿,轻柔地抚着,只看身段,就有出尘若仙的气质。
  
  而缓步从那女子身后走过来的,还有许久未见得卫瑾,他疑惑地往这边扫了一眼,正欲迈步过来,却被女子轻轻拉住,“表哥,姑母还在等咱们。”
  
  如此看来,昭和帝的桃花儿真是无处不在,皇宫中随手拈一个美人出来,都能和他扯上关系。
  姜娆暗自在心底腹诽,昭和帝的确娶了他的表妹,好像,便是后来的昭懿皇后。
  昭和帝后宫这段野史,她记不太清楚,总之,后宫三千倒不至于,但美人是断断不少。
  可姜娆没再往下回忆,因为很快就有人接踵而至,藏不了太久,她必须即刻脱身。
  
  趁女子分心之际,她一把解开斗篷,猛地扔向丛中,自己却躬身往反向的殿门外跑去。
  “谁在那里!”女子大惊失色,但她看到的,只是一件空荡荡的斗篷,挂在梢头。
  人却不见了踪影。


☆、8 艳女

  却说姜娆顾不得许多,殿门不远,很快就已逃出生天,匆忙中,却冷不防撞上来人。
  她脚下一痛,扶墙滑落。
  靖贵妃华服玉钗,身后只跟了一名婢子,待看清了面前女子的脸庞,她不由地震住,挥起长袖,颤抖着指向她,“伊姒…你…你没有死?”
  满面惊恐。
  趁她震惊之时,姜娆突然站定,以袖遮面,冷冷勾唇,隐隐侧脸如鬼魅一般,“我自然是没死的。”
  
  果然,靖贵妃大骇,身子一歪,就靠在婢子身上。
  伊姒是谁,姜娆自然不明白,但此刻也管不了许多,瞅准时机,她迅速调头跑开。
  等靖贵妃缓过神来,宫道上,早已没了人影。
  仿佛方才只是幻觉。
  伊姒,她不可能还活着…
  一路顺着惜阳宫的屋檐走去,姜娆回到含元侧殿,重重关上门。
  抵在门板上,惊魂甫定。
  
  ……
  
  翌日晌午,原本昏迷的皇上,突然神采熠熠,竟是坐了起来。
  李非见如此光景,心中凉透。
  只怕,此乃回光返照之征!
  昨夜各位娘娘、殿下齐聚在含元殿,守了半夜。皇上昏迷着,仍未下任何旨意。
  皇位空悬,迷雾一片。
  这会儿,卫齐精神很足,除了将药汤喝完,还加用了一餐饭食。
  “惠妃人呢?”他开口问李非。
  一旁伺候的良妃方菱菱便答,“今日是奴婢当值。惠妃她…”
  李非以眼神制止,方菱菱遂缓缓退下。
  “去传惠妃过来,以后,朕身前只让她一人侍候。”
  
  姜娆收拾妥当,聘婷站于龙榻前。
  卫齐面容平静,棱角分明的五官,依稀能看得出,年轻时定也是龙姿凤颜。
  “你坐过来。”
  姜娆挨着榻边坐下,卫齐看她的眼神,仿佛透过自己,在看着另一个人。
  目光温柔,安和,绵绵不尽。
  若不是亲眼所见,姜娆绝不会相信,战功赫赫、戎马半生的太祖皇帝,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卫齐在枕下摸索着,将一本翻得老旧的泛黄书册递给姜娆,“教他们都别进来,你给朕念念,朕想听。”
  
  她不敢违背,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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