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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临天下:妖孽王妃不好惹-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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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她浅浅回之,又问:“教你的轻功这几日可有练?”

    “练了,而且还是早起晚休拼命练得。”

    “怎么突然幡然悔悟懂得发愤图强了?”皇甫黎夏笑道。

    “救人不行至少能自救,最不济也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我现在射箭可是百发百中哦,虽然就是中不了靶心。”宁静玩笑道。

    皇甫黎夏收了笑:“那,射人呢?”

    宁静一怔,脸上笑意全无。

    知道自己言语过重了,皇甫黎夏安抚她道:“不会让你遇上这种情况的,没有我,你还有长风,还有赫连,还有很多人,我们都不会让你困窘到那种地步的。”

    “若是……情况紧急……月华,我……我觉得我可以……”

    “静儿,不好的事情不要想,况且还是不会发生的事。”

    后来战场之上,看着身旁奋力厮杀的赫连云懿,生死关头宁静虽然恐惧万分,心有排斥,但终是双手颤抖着射了那支箭。

    那一步成长,战乱之中,她必须自己完成。

    那天回来后,她进了趟宫,去了段清茹的甘泉殿,甄贤妃觉得无聊,便来甘泉殿串门,见她也在,几人多聊了一会。

    “娘娘若是喜欢这桂花香料,回去我让人送些过来,我的婢女擅调制香料,听闻娘娘近两日常常胸闷,便让她进宫给娘娘调两晚香吧,待娘娘好了再让她回来。”皇甫黎夏温声道。

    “那便麻烦夏妃了。”甄贤妃温婉一笑。

    她是真的没料到,萧衍朔能请得动甄贤妃帮忙,大概是因为晋王在。

    书房,他正看着书,皇甫黎夏敲门进去说道:“贤妃娘娘那已经安置好了。”

    “辛苦了。”

    她玩笑道:“有贤妃娘娘在因此少了些周折,爷还真是神通广大,连贤妃娘娘都会卖个面子。”

    萧衍朔淡漠看了她一眼:“她卖的是母后的面子,母妃救过她和老四。”

    皇甫黎夏微愣,却是什么也没再说。

    次日,随皇甫黎夏一同进宫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约莫二十来岁。

    “东宫那位的餐食你要小心确认,馥雅公主万万不可出事。”皇甫黎夏小声嘱咐道。

    “属下明白。”

    甘泉殿,宁静笑道:“先前你恨不得一剑杀了馥雅,现在倒是要保护她了。”

    “往后她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只是这段日子,王爷暂代朝政,她不可出事。”她喝了口茶淡漠道。

    “我还以为你善心大发了。”

    “怎得,我没对你大发善心过?”皇甫黎夏玩笑道。

    “是是是,您的善心都发给我了。”宁静附和道。

    “你们倒是有趣了,我儿子女儿可要被你们吵醒了。”从内室出来的段清茹跟着说笑道。

    “嘘……”宁静食指放在唇上,长长一嘘。

    在甘泉殿用了晚膳后才和宁静出了宫,送了宁静回府后,她独自一人朝睿王府赶去。

    万户入眠,月色隐没在黑压压的云层里,金陵街上沉寂一片,她肚子一人走在凄清的大街上,似乎并不急着回去,后面好像跟了尾巴啊。

    脚步渐慢,眼里多了几分戏谑。

    寒光刺来,她身体微倾,右脚一退,一个侧身朝那人踢去,后者灵活躲开。

    “爷……”

    萧衍朔不语,抬手朝她袭来,她自是不甘落后,一个侧身躲开,二人打斗起来。

    一直一来二人比武都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招招致命却有处处留手,几个回合下来,谁都没有落败。

    面面相觑,却是萧衍朔先开了口:“出门也不知带个人。”

    她呵呵一笑不予回答。

    “晚膳用了?”

    “嗯,爷呢?”

    “没有,刚从演武场回来。”

    “这么晚了还没用膳……回王府还是在外面吃?”

    “给我做碗面。”萧衍朔淡漠道。

    将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端到他面前,萧衍朔缄默吃了起来,室内寂静,皇甫黎夏拿起一本药书看了起来。

    她安静坐着,神色平静,心底却隐隐生出一些惊骇,害怕他的话,他对她的态度,萧衍朔对她……看来是了。

    如果连他这么明显的关切都察觉不到,那她真是白长这么大了,但她该如何是好?

    这样的萧衍朔,会让她离开吗?

    “今日去前院见了王妃娘娘,她正给爷做衣裳呢,娘娘的绣工真是巧妙。”她笑道。

    她本意是想在他面前多提提墨黛真,他的结发妻子。

    “嗯,比起你在平安符上绣一个圆,真儿的绣工是好了很多。”

    她微愣,她何时在平安符上绣了一个圆?平安符?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出征横山,为了掩人耳目她确实真的绣了一个平安符给他,只是那上面绣的是……梅啊!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她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快一年多了吧,那时候他对她全是防备怀疑,那东西,他还留着?

    皇甫黎夏心上一沉,心底的那个疑问答案越加明晰。

    她勉强一笑,道:“月华拙笨,做不了细活,爷提那东西做甚,还不如让王妃给爷绣个好看点的。”

    萧衍朔安静吃着面并不吭声,皇甫黎夏的心却是越来越沉。

    她在想,他若是不放她走了,她该如何逃。

    逃?现在离开他,她竟要用“逃”了,短短一年,他们的关系竟变成了现在这样吗?

    这样想着,不免觉得有些烦闷,她起身去浇花,随便想了个话题:“祁王从边境赶到咸阳……时间来得及吗?”

    “他们不会进咸阳地界,会北上。”萧衍朔解释着起身朝她走去。

    “北上?”她一怔。

    “嗯,北上,这样祁王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与皇上汇合。”

    “如何……北上?皇陵出事,皇上必定是要直奔咸阳的。”

    “皇陵出事,天现煞星,煞气过重的咸阳,钦天鉴是不会让皇上进去的。”

    她大惊:“钦天鉴……也是你的人。”

    “不是,我不过是请他卖个人情,让皇上晚点进咸阳城。”萧衍朔似乎被她惊讶的神情愉悦了,笑道。

    “今日皇车出城,你注意到什么了?”

    皇甫黎夏一笑:“光头和尚?”

    萧衍朔看着她,无奈笑着:“那是冠军侯准备的,一旦他的人在咸阳查到了皇陵走水的真相,他便准备以那些高僧的名义让皇上北上而不入住咸阳城。”

    “侯爷……有心了。”

    “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萧衍灏要对付我,对付祁王,他和祁王一命同根,一损俱损,肯定是要做好万全准备保自己周全的。”

    “我以前……”皇甫黎夏说着浅浅一笑,“我以前还担心你们兄弟四人会各自为王,毕竟晋王有甄广严将军,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至少你有戍西驻南两大军队。”

    萧衍朔笑道:“老四他心不在朝堂,他要得是游遍万里江山,会帮我是因为母后对他们母子有恩,也是因为我们的兄弟情义。”

    “若是他要这天下呢?”她问。

    萧衍朔看着她,眉目清澈坚毅:“那便是他的天下。”

    她笑:“爷不想要这天下?”

    “只要这天下不是萧衍灏的。”

    她笑出声:“你倒是和他杠上了。”

    他冷声道:“嗯,因为他们母子要的是我和母后的命。”

    “所以这天下不会是他的。”她语气笃定,这次他倒是笑了:“谁给你这么大勇气敢说这么狂妄的话的?”

    “不是爷你吗?”她反问。

    “这么相信爷?”眉目流转,他神情灿烂夺目,多的是自信和欢喜。

    他神采奕奕,她却失了神,他是在期望着她的答复。沉默片刻,她笑道:“难道爷觉得自己能力不如萧衍灏?”

    神色略有黯淡,他笑容和煦:“……多说无益,爷证明给你看到底爷比不比得过他。”

    “咸阳,你可要去?”

    皇甫黎夏一怔,他想带她出征?

    “战场凶狠,我就不去了。”她笑。

    “也好。”

    她必是要去的,只是不能让他知道,他若知道了,依照现在他对她的感情,是更加不会放她离开了吧。

    “祝爷……凯旋而归。”

    “爷还没去呢!”他笑。

    “那就……笑口常开。”她失笑,怎得又不正经了。

    萧衍朔怔忪,她总能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想起那次身体的触碰,他抱着她居然会没事,不禁有些心悸,身上的心疾他清楚,亲近不得任何一个女人,唯独对她。他抱她在怀,她趴在他身上,他均没有心痛难忍的感觉,她于他,真的是不同的吗?

    ------题外话------

    看看别人在干嘛,你呢!

    萧衍朔:……

    难怪别人娃都有了,你手还没牵到

    萧衍朔:……作者你过来,我不打死你

 008 你自己一个人瞎欢喜什么劲

    西行十日,将近一半的路程,连日赶路,兵马疲惫,元文帝这才下令,休整一日,两天一夜。

    越往西行,天气越凉。

    晚间,冷冷寒风刺激着皮肤,虽不像冬天的厉风,像被撕扯分离了皮肉般寒冷痛苦,但夜间的冷风还是吹得士兵瑟瑟发抖,金陵尚是艳阳天,他们哪受得了这番严寒。

    萧衍翎披着厚实的大毞在账外的火堆旁烤火取暖,春湘和其余四个丫鬟得她命令也围在火堆旁。即使这样春湘还是担心她被冷风吹得中了风寒,焦急道:“公主,还是进去吧,账内吹不到寒风,暖和点,在外面坐着,你要是着凉了怎么办啊!”

    “里面闷我不想进去,你们要是觉得冷了就先进去,我再坐会就进去了。”萧衍翎好声道。

    “公主,你还是进去吧……”春湘过去拉着她的胳膊,不依不饶道。

    “我说了不想进去!”有些不乐意地推开春湘的手,萧衍翎面露烦躁,语气有些不好,见春湘脸色有些惊恐难看,又淡漠道:“你要是觉得冷了就先进去,我还想在外面站会!”

    身后一声冷笑传来,萧衍翎转身,见南宋淡漠看了她一眼,一脸嘲讽朝她右边走去。

    “站住!”萧衍翎踩着碎步疾步走了两步,厉声道。

    南宋闻声停了脚步,神色泰然自若,看着前方毫不理她。

    “见着本公主,怎么不行礼!”她语气傲慢,眉宇间却全是不自然,捏捏宽大的衣袖,抿嘴偷瞄了他一眼。

    “见过公主。”南宋拱手爽快行了礼,眼睛却丝毫不看萧衍翎一眼,仿佛眼前空若无物。

    萧衍翎哼了一声:“你过来。”

    “卑职口拙,怕说出什么不自知的话惹得公主不高兴了。”

    萧衍翎轻轻踢了脚下的石子一脚,石子簌簌飞到帐篷前,停了下来,脚尖轻轻在地上摩擦着,她微微低头道:“过来陪本公主说话。”

    “卑职方才已经说过了,不会说什么讨人高兴的话,怕惹恼了公主,让公主不快。”南宋身姿挺拔,语气起伏不大,却是说的铿锵有力,丝毫看不出他有一丁点的畏惧。

    “那边冷,你过来,这儿热点。”萧衍翎略带沙哑,眼眸下垂看着地面,双手紧握在袖中,食指和拇指一下一下揪着衣角,脸色很不自然。

    二人之间距离不近,她又背着光,南宋看不到她脸上的神奇,春湘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她眼睛微眯,牙齿紧咬着下嘴唇,嘴唇泛白,双颊却是异常红润连带着红了耳根。春湘一脸惊诧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

    南宋眉头紧凝,眼中闪过不可思议,这刁蛮任性的公主又想做什么?因着和公主有节,也和他过不去了?

    “公主,你的婢女怕你着凉几次请你回营帐的话你不愿意听,甚至觉得烦因而骂了她,别人的好心你拒绝了,你凭什么觉得你说了句好话我就一定会听你的话?

    在你的认知里,是不是觉得我们所有人都必须要依着你的意思行事?”南宋说得别有意味,任谁都能听出他是在指责她刚才对春湘蛮横无礼的态度。

    春湘和四位丫鬟身形一怔,面露怯色看了萧衍翎一眼,又互看了一眼,赶紧低下了头。

    “她们怕我着凉,也怕自己受罚,我已经说过她要是觉得冷可以先进去,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烦我的,我想待在外面,我喜欢待在外面,为什么不行?为什么我一定要听她的话,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进营帐里去?而且这跟我让你过来烤火取取暖不是一码事,不能相提并论。”

    南宋一怔,她说的的确是有些……道理的。

    但心底还是觉得她刁蛮任性的很,神色无惧,直言道:“她们是你的婢女,你不进营帐,她们怎敢进去?为了你一个人的喜欢,要让这么多人陪你在这里挨冻受凉?你受凉了她们还得受到惩罚。再者,你让我过来烤火是好意,她们劝你进营帐里也是好意,同样都是以自己的想法去论断他人的行为,为何不能相提并论?”

    萧衍翎委屈着小脸小声道,“你也知道我是好意……”

    力气略重,脚尖踢在了地面上,沉了声说道:“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有何不可?为了她们我就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吗?你在这里指责我,换做是你,你会因为别人限制自己的自由吗?南宋,你有那么高尚吗?”

    被她这么一反问,南宋一时语穷,不知还如何回答,躬身行了礼,“天气晚了,公主早点休息。”

    大步离开。

    萧衍翎哼了一声,两三步走进营帐,一屁股坐在软榻上,神色空洞,脸上的红润渐渐消失,脸色发白,下唇已叫她咬得起了皮,春湘和四位丫鬟低着头小心翼翼走进来站在她身旁,大气不敢出。

    她今日在外面烤火,一是因为帐内实在闷的很;二,则是因为她白天无意间听到他今晚值夜。她心想着夜里寒风嗖嗖,他值夜的时候一定会冷,便在自己帐前生了火,想在他值夜路过的时候叫他过来烤烤火取暖,哪怕一会也好啊。

    却是好心被人家当成了驴肝肺,这样想着,她委屈丛生,身体一倒,躺在了软榻上。

    想起那日去军营看他,脑海中浮现他骑马驰骋的潇洒背影,萧衍翎唇角上扬,双手立刻捂住自己的小脸。

    暗压下心中的悸动,她告诫自己:“萧衍翎,你自己一个人瞎欢喜什么劲,看他多讨厌你啊,甚至都不愿意看见你,更别提跟你说话了,你一定要好好改正自己身上的缺点,让他喜欢上你!”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从吴县回来后她常常想起在吴县时二人的相处,虽然他对她爱理不理,视若煞星,但因着她公主的身份,他不得不听命于她,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尽力满足。

    她喜欢看他憋着闷气时冷意森森却有无可奈何的表情,但更喜欢他偶尔在她面前露出难得的一笑,那样的笑容,能让她心动失神好长时间。

    一直以来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性子直爽不娇作,她告诉自己,既然喜欢他就告诉他,但一想到他待自己避之不及,想起第一次跟他见面就对他甚是无礼,她就有些退缩,她在他的印象里,一定是个脾气性格极差的人。

    要想让他喜欢上自己,就先改变自己的脾气性格吧,萧衍翎这样告诉自己。

    “去哪了?”宁长风坐在火堆旁扔了一个木棍进去,看着走过来的南宋笑道。

    “巡查了一圈,刚回来。”南宋坐在火堆旁,手里握着柴火若有所思。

    “喝点热汤。”一士兵说着从架在火堆上的铁锅里舀了一碗汤递给他。

    “越往西,天越凉了。”何渊潮感叹道。

    “夜里值夜时都穿好衣服,别染了风寒。”宁长风嘱咐道。

    “南宋,发什么呆呢!”一士兵惊叫一声,猛地起身将他手里已经被引燃的木棍夺下扔到火堆里,急声道,“都要烧到衣服上了,你想什么呢?”

    南宋回过神,身体一后仰,碗里的汤全数倒在手背上,手背顿时红了一片,何渊潮赶紧起身朝他过去,他摇摇头,道了句没事。

    宁长风见他手上红彤彤一片,起了两三个水泡,关切道:“还是上点药吧。”

    “去太医那看看吧。”另一士兵附和道。

    “我那有药,敷点就好了。”

    “现在就去吧,这我们看着呢。”何渊潮道。

    “那去看看,别烫伤了又给冻伤了。”另一士兵同样关切说道。

    走在回营帐的路上,南宋脚步渐渐缓慢下来,他刚刚为何出神?他在想,那个刁蛮的公主怎么会叫他过去烤火取暖。

    这样想着他皱了眉,这个煞星不会是觉得路上无聊,想到了什么捉弄人的点子要捉弄他吧?南宋暗叫命苦。

    穆云峰营帐内,冠军侯提笔写了信交给手下,神情严谨郑重:“快马加急,后天一早一定要交至祁王殿下手中。”

    “是。”手下疾步出了营帐。

    从自己账内出来,穆云峰去了惠善师傅的营帐。少倾,二人面色凝重,一前一后刚出了营帐,见钦天鉴急匆匆走过来,穆云峰上前问道:“出了何事?”

    “禀侯爷,今晚天上突现煞星,正照在我们前行的方位上,因此必须要改变行路方向啊,否则怕有大凶难测之事发生,下官正打算去皇上账内禀告此事。”

    穆云峰和惠善师傅互看一眼,穆云峰道:“惠善师傅正同我说这煞星一时,如何便一起过去。”

    “禀皇上,西北方向煞星突现,正是我们前行的方位,此乃上天警示前方将现大凶,又有祖陵走水一事,路上恶气浓烈,为避凶难,微臣建议绕路北上至肤施(今延安)过了雍州后再南行咸阳,方可避开煞星。”钦天鉴上前道。

    “回皇上,方才圣僧也正同微臣谈论此事,咸阳陵墓出事,咸阳附近煞气重重,此时又有煞星出现,实在不是祥和之地,为了皇上龙体,还是绕道而行吧。”穆云峰见元文帝神色犹豫,紧接着说道。

    高僧手捻佛珠,看着元文帝躬身行礼,“阿弥陀佛,皇上仁德厚爱,佛祖感念,警示凶难,万心向善,方可避之。”

    文泉忧心忡忡说道:“咸阳陵出事,高僧和钦天鉴都道咸阳煞气重重,如今路上又有煞星现,皇上圣体要紧,还是北上绕道吧。”

    元文帝眉头紧锁,面色沉重,思虑片刻道:“传朕命令,明日改变行进线路,北上至肤施绕行。”

 009 胆越来越肥了

    一道圣旨,让萧衍灏手下众人一时忙了阵脚。

    萧衍灏账内,胡安和胡安面色焦虑,忧心忡忡看着萧衍灏,后者脸色发黑,看着地图,闷声不语。

    天现煞星,有钦天鉴和高僧在,咸阳城元文帝自是不会进去。

    进咸阳城是最无奈最被迫的一步,一旦事情败露,他们可在咸阳成内转守为攻,等待火燕和西夏的援兵,进城不过是为了能牵制住元文帝和各部大军。

    也罢,只要金陵那边一出事,他们这边便可控制住元文帝,进不进咸阳城都无所谓。

    胡安面露难色,吞吞吐吐说道:“爷,高僧和钦天鉴都道天现煞星……煞星会不会是寓指咱们的计划?”

    尧辉大喝一声:“说得什么话!你也糊涂了,信这些有的没得!只要计划成功了,管他是煞星还是福星,这都是爷的天下!”

    “别多想,只管静心等着金陵那边的消息。”萧衍灏语气沉沉,面色凝重,手指颇有节奏敲打着书案。

    “爷……”尧辉面带疑虑,看向萧衍灏,“卑职在想这高僧说的天现煞星会不会是穆军侯的计策?”

    萧衍灏沉声点了点头:“孤也在思虑此事。”

    “皇上下令北上,北上可就临近祁王大军了,祁王若是在肤施埋伏好了,咱们的计划再实施可就困难了!”

    “有了祁王大军拖延时间,睿王、楚忠安和甄广严大军就有足够的时间赶到了!”胡安顿时大悟,急声道,“爷,咱们都行到这一步了,不能前功尽弃啊!”

    萧衍灏看了二人一眼,紧盯着地图,转身对二人说道:“尧辉,传信给筑良和蔺鼎垣,初九的计划提前三天,让吴连恒不要停留在并州,率领军队直接赶往肤施,不管馥雅死没死,都以睿王在金陵自立为王,杀死馥雅为由头举事。”

    “爷,这……要是被皇上发现了端倪……对皇上而言,咱们可就是反……”胡安神色一紧,小声道。

    “那孤,便坐实这个反贼的名声!成王败寇,孤只要成功!”

    尧辉厉声道:“今天已是二十九,提前三天,咱们还有七天准备的时间!这七天,卑职保证皇上收不到任何来自于金陵的信件!”

    “不止金陵,萧衍文那边也不得不防,穆云峰以煞星的由头改变了路线,必定是查出了咸阳一事的真相,他怎么会不跟萧衍文联系!”

    “是!”

    屋内,烛光入炬,皇甫黎夏轻脚走进去,见萧衍朔躺在自己房里的软榻上,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皇甫黎夏忍不住调侃道:“别人心乱如麻,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算计着,爷,你怎么反倒越来越悠闲了?”

    “初九一到,爷很可能连觉都没机会睡了,还不许爷现在好好放松放松?”萧衍朔不以为意,嘬了一口茶,散漫说道。

    “哪能,爷你想干嘛干嘛,谁敢说你一个不字。”她面上笑意不减,恭维着。

    “谁敢?本王要是没听错的话,夏妃刚刚……不就是在指责本王的不是啊!”

    “是吗?”她想了想,笑道,“我是在感叹王爷处事不惊,临危不乱的处世态度啊,哪有指责爷的意思,给月华十个胆月华也不敢啊。”

    “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他起身,走近她,笑得温和,面容亲切可敬,“真不知是你胆子越来越肥了,还是脸皮越来越厚了。”

    “您开心就好……”撇了他一眼,皇甫黎夏一脸无奈走向床去,余光去瞥见他放在软榻上的地图,皇甫黎夏眸光幽暗,看向躺在软榻上眸子紧闭的人,他懒散的躺在塌子上,神色自在放松,仿若做着美梦。

    她心里却是一紧,其实他心里也很忧虑吧,说天下太平,言之过重的话,就只提晋阳,那是他的母亲,明知萧衍灏算计着什么,他却什么也不能改变。

    将床上的杯子铺平,正想躺下睡觉,看着不知何时已睡过去的萧衍朔,她伸手将另一床被子铺开,脚步缓缓走过去:“去床上睡吧,舒服点。”

    萧衍朔睁眼仰视着她,她眉眼难得的温和,背对着烛光,面容在昏沉的光影下略显模糊,少了平时与他做对的戾气,整个人看起来恬静温婉。

    “嗯。”他浅浅说道,细细听来,倒像是历经了人世繁华沧桑,像陪伴了彼此一生的夫妻间的温情,话语平淡无奇,实则细水长流,情谊至深。

    二人躺在床上,室内渐渐被寂静的空气填充,皇甫黎夏闭眼,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听到萧衍朔翻身的声音。

    “还没睡吗?”她轻声问。

    他也说不着吗?其实很担心吧!

    “嗯。”

    她缓缓笑了笑,明明无声,他却道:“胆儿越来越肥了,敢笑话本王。”

    她忍住笑意:“没有,我怎么敢!”

    她听到他冷哼一声,听不出他这声冷哼是何意,但她知,他没有嘲弄讽刺之意。

    “是谁说要好好睡大觉来着?”

    他冷傲道:“本王今日歇够了。”

    “出去跑一圈回来就睡着了。”这么说着,突然觉得有些熟悉,这话,他以前似乎对她说过。

    “好主意,起身,陪爷打一架去。”

    她嗖的一声钻进被子里,嘟囔道:“我今天没歇,这会困得要命,你要是睡不着,就去看看走着吧!”

    他哼一声,却是看着捂着被子的她笑了。

    “娘娘,梁妃来了。”明晰轻声道。

    “姐姐,今日身体可好些了?”梁织锦刚进账就一脸关切问道。

    “休了两天好多了。”晋阳神色淡漠疏离,说着自顾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

    她明白,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和梁织锦必定是要反目成仇一较高下了,况且,梁织锦还间接害死了她未出世的孩子!以前她还会觉得梁织锦一人在外可怜,但现在她明白,梁织锦不可怜,她不仅不可怜还擅心计,深谙后宫生存之道,是个不能小看了的女人。

    “好在皇上下令,今日休息了一天。”

    “嗯,梁妃身子还好吧?”

    梁妃轻笑:“我哪有娘娘你这样的福气,在慈云庵的时候经常跟着师父外出,有时候一走就是好几天,所以这些对我来说比在慈云庵光靠脚程的日子好过多了。”

    明晰看着梁织锦心里嘲讽一笑,在皇上面前装可怜也就算了,在这装可怜给谁看?

    “娘娘,您午休的时间到了。”明晰温声道。

    “好,这就睡了。”

    “姐姐要午休,织锦就不叨扰你了。”梁织锦声音温和细腻,显得整个人温和可亲。

    西北边场,阳光普照,却是寒风凛冽。营帐伫立,训练场上士兵们精神抖擞训练有序。

    “将军,侯爷来信了。”副将杨五将信件呈给萧衍文。

    咸阳陵走水,吾查之,乃太子为之,曾言太子于淮安与火燕来往甚密,密探来报火燕集军暗行,事系咸阳,吾恐太子生变。

    望差人藏于天水,殿下驻于兴庆,吾等一行先至肤施后至咸阳,一旦生变,天水可辅之,吾等于天水郡静候殿下。

    萧衍文合了信件,思虑片刻,起身:“传章泓。”

    房内走进来一高瘦的男子,额上挂着豆大的汗珠,袖子高高挽起,笑容满面:“爷。”

    萧衍文目不斜视郑重道:“你和杨五各带千人分批前往天水,切记不可留宿于城中。”

    杨五和章泓见他神色凝重,明白事关重大,全神贯注听他安排。

    “这是……出什么事了?”章泓问道。

    萧衍文递了信过去,章泓看完脸色大变。

    “爷,这……”

    萧衍文嗯了一声,杨五看向章泓郑重点点头。

    “在天水埋伏好,一旦事变,立刻去救皇上,我率大军随后赶到,父皇若是问起……”萧衍文这样说着眉头紧锁,“只说天水近来出现一股来历不明之人,私下拉帮结派,你们奉命来查办。”

    “定当不辱使命!”二人齐声道。

    “爷,你是怕皇上怀疑你……”

    “救急归救急,一旦父皇日后想起……我这暗地里调查兄弟,拉帮结派,甚至私自调遣兵马的罪状是坐实了。”

    杨五和章泓忍不住皱眉,明明一片好心,怎得放到皇家去,就变得如此难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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