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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侯(月若)-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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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得到她肯定回应后。他才霁颜的一笑。
    风吟潇试探性的伸手去牵云可馨的小手,她犹豫了一下,没再往回缩,他心满意足的牵着她开始在小苑里散步,走走停停,心无涟漪。
    云可馨暗自惊奇:只要他不提及婚事,她就会“很大方”的任他“摆布”,或许潜意识里深知自己给不了他什么承诺,世事多变,怕伤了他的一片深情因而婉拒的吧。只是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自己对傅一航和童智宸断不会如此优柔寡断,拖泥带水,甚至对傅一航没有分毫犹豫和留情面,但对风吟潇,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她这是怎么了?
    风吟潇和云可馨在田庄上尽享久别重逢的甜蜜,傅怜音却在韩王府上对哥哥和嫂子诉苦——
    “大哥,嫂子,怜音对不住你们,没能说服二房——”
    “这么说,三老爷到二房沟通无果了?!”王伶扯唇冷笑,“我倒要怀疑他去二房了没有?”
    “嫂子,云天扬的性子我了解,”听到嫂子否定夫君,傅怜音连忙袒护,“向来说一不二,他答应的事绝不会敷衍,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
    “人心隔肚皮,你怎么就知道他真去了?”王伶一身素雅长裙,衬得一张脸残酷的灰白,“就算如你亲眼所见三老爷去了二房,但你能保证他向二夫人提了这事了吗?”
    “我,这,这不会——”傅怜音一慌——她是亲眼看着云天扬进了南苑,却并未亲耳听到他和月氏谈了些什么,心虚道,“老爷他不会骗我的,大哥,嫂子,至少有一件事千真万确,月氏的确固执的恪守二老爷遗命,很难说动。”
    “这还不是妹子你搞出来的,”王伶气哼哼的一个斜眼睨去,没好气道,“没事弄什么‘过继’,报复也不是你这样不计后果,”王伶说的振振有词,完全忘了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傅怜音头上,“‘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报复成功不说,还让人钻了空子,你呀……”
    傅怜音不是省油的灯,会甘心这么任嫂子无端的指责和推卸责任,之所以一声不吭的默默承受,只因不想失去娘家这个坚实有力的后盾。
    “嫂子教训的是,妹子也是追悔莫及,”傅怜音一面腹诽一面在嘴上道,“但现在再提过往已没有意义,我现在只想着如何去挽回局面。”
    “都别说了……”久坐一旁宛如雕像的韩王傅越泽缓缓插进一句,道,“二夫人既要恪守二老爷遗命,咱们也不能勉强,”他微顿,眉峰掠过一丝阴霾,语气也随即转冷,“再说她现在就算想与韩王府结亲,我们还未必答应。”
    王伶和傅怜音俱是一愣,不明白傅越泽话里的意思。
    “刚从宫里头传出消息,云恪当上殿前指挥使了,”韩王道,“但你们知道他是怎么当上的吗?”
    “不是说云恪在战场上军功卓著才被圣上封赏的么?”傅怜音惊异道,“怎么,难不成另有‘隐情’?”
    “也许,”韩王不冷不热道,“但妹子可知云恪这小子胆子有多大?他竟敢处决你二哥的爱将范坤。”
    “范坤?”王伶道,“就是上次在武举上输给云恪,屈居榜眼的武生?”
    “是的,范坤是二弟最得意的门生,非常器重,本打算这次归朝后就禀明圣上加官晋爵,以巩固傅家在朝中的势力,哪知云恪这小子竟然——”
    傅越恒眼底寒光闪烁,语调森然,“因此二弟说不愿与二房结亲,甚至整个鄂国公府都为他所不容。”
    “那云恪为何会处决范坤?不会是职位之争,私下处决的吧?”傅怜音一听大哥口风越来越不对,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下紧张。
    “私下处决?量他也没这个胆!”傅越泽握紧了手下的桌沿,忽而语气一松,咬牙道,“前方得来消息说是范坤这小子自己不争气,面对来势汹汹的鞑靼军队节节败退,到最后居然临阵脱逃,因而被云恪给处决,而云恪又是鄂国公府二房嫡长子……”
    “罢了罢了,二房个个都是狠角色,我们惹不起,”王伶凤眸眯得怵人,“再说我们堂堂韩王府,想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高门嫡女比比皆是,又不是只有七小姐,”她想起上次在三房低声下气的求亲就一肚子火气,“若不是航儿这傻孩子,王爷和我能不能看上她还是一回事。”
    傅怜音虽觉得嫂子说话刻毒,翻脸也快,但因为说的是云可馨,心下又觉得解气,突然想起一件事,笑容诡谲起来——
    “大哥,嫂子,有件事妹子一直忘了告诉你们,听说那七小姐与清远侯关系‘**’,甚而还有‘私情’,于是如果月氏坚持二老爷的遗命,把云可馨许配给锦盒里定下的亲事,她们母女二人必产生矛盾和隔阂;若是顺了七姑娘的意思嫁给风吟潇,那么我倒要看看月氏怎么面对二老爷所谓的‘遗命’,再瞧她还有没有脸来面对我们……”
    “怪不得没把航儿放在眼里,原来早有‘私情’”王伶冷笑,言辞宛如最毒的蛇信,愈发肆无忌惮,“小小年纪居然也学会和男人‘勾勾搭搭’,这样的女子娶回家只怕也不得安生,我还是赶快劝航儿悬崖勒马的好,”说着她扭头向傅怜音投去一个半真半假的亲密目光,“妹子,谢谢你来告诉哥嫂这些,到底是自家人。”
    傅怜音淡淡一笑,心下长吁一口气——她终于达到了目的,既没让哥嫂产生反感,责怪她无能,还巧妙的把火“迁”到了二房,如今有了与自己“同仇敌忾”的傅氏家族,还愁日后打不垮二房么?
    “嫂子这话说的,”傅怜音笑道,“虽说妹子‘嫁鸡随鸡’,但这心还是向着娘家人,出了什么事,也只有你们会站出来替我担下一切,哪像鄂国公府,一窝白眼狼……”
    傅氏在与其娘家人刻薄二房、放浪的编派云可馨与风吟潇的“私情”时,云天扬趁她不在府里,特意去了一趟二房——三年来搁自在心中的忧虑不能再放任无视了,一定得对二嫂说说,让她拿个主意,否则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第一百六十章 端倪

云天扬进了二房南苑,丫鬟边引他走入正厅,边告知二夫人在厅里。
    “二夫人,三老爷来了……”丫鬟进厅禀报道。
    月氏抬头,停下手中剥着的花生,笑道:“三弟怎么有空来二房?快坐快坐,”并转眼对丫鬟道,“给三老爷上茶。”
    丫鬟应声而去。
    云天扬坐到月氏对面,也帮着剥花生,只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二嫂,云祁呢?”云天扬有一搭没一搭的问。
    “和邻家小伙伴上学堂去了,”月氏微微一笑,继而发觉云天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道,“三弟,有心事?”
    “二嫂,天扬今日来二房确有要事,”云天扬道,“待丫鬟上过茶点之后再说。”
    月氏点了点头,待丫鬟端上茶点和果品,二夫人让下人回避一下,说与三老爷有事要说……当厅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云天扬才道:
    “二嫂,实不相瞒,三弟是为七姑娘而来。”
    月氏脸上立刻显出几分戒备;道:“三弟,这关于七姑娘的婚事,当初说好了的,为何一再——”
    “不,二嫂,”云天扬挥挥手道,“你误解我了,多年前,我就嘱咐过馨儿,让她今后听二房的,我担心的是七姑娘和清远侯……”
    “清远侯?风吟潇?”二夫人下意识问,“他和七姑娘怎么了?”
    “二嫂。您就别再装糊涂了,”云天扬忧虑道,“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们之间已经绝非‘发小情谊’这么简单了,可是二哥的遗命——”
    月氏仿佛明白了云天扬的心思,蹙起柳眉道:“三弟担心七姑娘现在的感情与老爷的亲定的婚事会有冲突?”
    “对!”云天扬低声,语气却很沉重的答道,他的眼睛落在桌上的一盘花生上,“天扬是想说,如果二嫂执意遵循二哥的遗命。那么您还是尽早提醒七姑娘或风吟潇,不能再任其发展下去。长痛不如短痛,现在还来得及。”
    月氏霁颜,她对云天扬终于放下了戒心,也显出几分感动——他是真把七姑娘当成了亲生女儿来疼的。
    “三老爷。我曾经对馨儿说过,”月氏淡笑,慢悠悠的说,“倘若她看上了风吟潇,那么二房就是再难也要想法子成全他们!”
    云天扬抬头,眼睛里划过一道光亮,屏息道:“二嫂,此话当真?”
    “当然,三弟大可问问七姑娘。我是不是这么对她说过。”月氏笑道。
    但随即,云天扬想起上次傅怜音让他来二房探口风之事,乐极生悲道。就把这事对二夫人说了一遍,还问会不会给二房招来麻烦。
    月氏想了想,不慌不忙的笑道:“三弟,你回应三弟妹的话并没什么错,因为若是那天你真的来跟我提,我也会那么回答你。”
    “二嫂。有件事,天扬不知该不该问。”云天扬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多年的好奇心,决定弄个明白,“二哥给七姑娘定下亲事的那个锦盒里,具体是把馨儿许配给了哪户人家?”
    月氏看了云天扬许久,突然冒出两个字:“没有。”
    云天扬惊愕的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张口结舌道:“没有?这,二嫂,这,什么意思?”
    月氏面对云天扬的愕然和疑惑,倒显得很平静道:“二房的确是把馨儿的婚事定在了一个锦盒里,只是并未指明是哪户人家?”
    “并未指明?!”云天扬愈发如坠云雾,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更多,他言辞诚挚,语速急切道,“二嫂,您若是还信得过三弟,请您多说一些。”“我和老爷虽为指明是哪家公子,”月氏看了云天扬一眼,仿佛沉浸在过往,缓缓开口道,“但却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来决定可馨的终生大事,多年来,我一直在留心观察馨儿心思,如今已知道该怎么做了——倘若她的心真在清远侯身上,那么开锦盒前我会让馨儿去转告他一句话。”
    眼见云天扬恳切的眼神,月氏最后透露道:“七姑娘属兔,五行属木。”
    云天扬一愣:“就这一句?告诉对方七姑娘是属兔的?”
    月氏肯定点了点头,并且赶在云天扬再次发问前先声夺人道:“三弟,二嫂能说的只有这些了,其他的,抱歉。”
    “不不不,二嫂,”云天扬显得有些激奋道,“能对天扬说这些,我已万分感谢,剩下的谜底,还是等七姑娘及笄之日再揭晓,”说着,他的脸上又露出慈父般暖人的微笑,“馨儿今年也有十三了吧,不差这一年,只要不会委屈了七姑娘就行。”
    和月紫芸聊了一会儿,云天扬神清气爽的辞别回了三房,并一路上思考接下来要怎么试探出七姑娘的真正心意呢?然而还没等他实践,宫廷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让所有人都慌了手脚。
    一日,云可馨带着云筱,水莲抱着儿子云赫在院子里的草坪上晒太阳,闲聊间,发现童智宸神情紧张踏进西苑,在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就听到他极力克制的叫嚷:“可馨,不好了,不好了……”
    “童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少见童智宸这样方寸大乱不顾礼节的叫嚷,云可馨料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道,“有话慢慢说,别急。”
    他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借一步说话”,也是云可馨将云筱让闪月等人照顾一下云筱,然后领着童家少爷走开。
    “太子,太子……”阁楼里,童智宸说的语无伦次,神情痛苦,“他,他要剃度出家,谁都拦不住。”
    云可馨错愕:“太子要剃度出家?为何?”
    “为了臻儿姑娘。”
    “臻儿她怎么了?”云可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种不祥的预感将她深深缠绕。
    这几年,为了不让祖母和襄妃再打她和太子的主意,她早已和太子断了往来,即便是襄妃有心无心的“邀请”,也让云可馨假装称病在家躲了过去,因此她对太子的事一无所知。
    “臻儿,被赐死了——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喝下了御赐的死药,”童智宸表情心酸,嗓音愈发低沉哽咽,“太子,奔溃了。”
    “赐死?”云可馨声音战栗,抖着双唇,水眸也睁大了最大,“为什么?即便不能立臻儿为皇后,她也是个好姑娘,为什么非死不可?”
    “……众臣说太子被平民‘妖女’所惑,”童智宸义愤填膺的冷嘲热讽,“不肯立太子妃,不要宫女,此乃皇家大忌,只有处死臻儿,才能除去太子的‘心魔’……”
    “一片胡言!”不等童智宸说完话,云可馨猛得一甩袖,怒斥道。
    “可馨,你能陪我去一趟宫里吗?”童智宸望着云可馨道,“太子现在谁也不想见,整天窝在承启殿闭门不出,扬言要出家,我只好来找你了。”
    “既然太子谁也不见,又怎么会独见我呢?”云可馨黯然一笑。
    “我只想试试看,能找的人我都找了,可是连父亲也无法说动太子,”童智宸无可奈何道,“可馨,念在你、我,还有太子当初的同窗之谊,即使不劝,去看看他也好……”
    “好,”云可馨轻声应允,“童少爷,你稍等一下。”
    云可馨是去对三个贴身丫鬟说明去向,但嘱咐除去二夫人和三老爷,谁都不能说,随即转身去卧房里取出珍藏多年的和田玉扳指——太子赠送之物,希望到时能派得上用场。
    在童智宸的带领下,云可馨很顺当的进了宫,巧的是在太子的承启宫外,她与风吟潇不期而遇。
    “可馨,你怎么进宫来的?”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在这儿出现,他墨眸深处浮起浅浅的笑意。
    “我来探望太子。”云可馨表情恬淡道。
    一句话说的风吟潇拧起了眉锋,随即敛了神色,他声音低沉道:“可馨也知道太子的事了?”
    “童少爷到国公府上告诉我的,”云可馨眼睛瞥一眼身旁的童智宸,随即又回头道,“君侯,我能进去看望一下太子吗?”
    “我去通禀一声,可馨稍等。”风吟潇颔首离开。
    他拾阶而上,在承启殿门外,小心翼翼道:“太子,有人要见你。”
    很快,风吟潇便感到里面有异物掷向门的声音,之后便是太子狂躁暴怒的怒吼:“不见!不见!不见!还要本太子说几遍:谁也不见!”
    风吟潇走下阶梯,到了云可馨和童智宸面前摇了摇头,云可馨便从口袋中掏出和田玉扳指,让风吟潇再去一次,想法子让太子看到这个,如若太子还是原话,说明连她也不愿见,那就只能另外再想办法。
    风吟潇困惑接过:这扳指能让太子愿意见可馨?将信将疑中他再次去了承启殿门外通禀,说是来人有重要之物要交予太子,从门里面探出一个太监的头,把和田玉扳指拿去后又带上了门,令风吟潇意想不到的是,不一会儿,承启殿内就传来太子的声音:“让七小姐进来。”
    风吟潇向石阶下的云可馨招招手,云可馨会意的走上前去,童智宸陪同,承启殿门大开,她看了他一眼,他点头,她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殿内。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叙旧

云可馨进殿,承启殿门随即关上。太子并未抬头,只把眼皮微微一掀,盯着桌前的棋局,须臾,在她要开口行礼之时,突兀的蹦出三个字:
    “你真狠!”
    云可馨愣了愣,,没料到太子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一时间也忘了行礼,只是幽幽道:“太子……”
    太子还是没有回头,眼睛盯着桌前的棋局,灵魂好似云游天外似的道:
    “坐过来,替本太子解了这个局。”
    “是。”云可馨顺从的坐到了太子对面的位置。
    两人目光交汇的一瞬,云可馨猝然觉得心酸:几年不见,太子已由当初顽皮无忧的小男孩变成了现在沉着稳重的男子,俊秀的五官愈发深刻,一双眼睛极富威慑力,让人看一眼,会让对方产生强烈的压抑之感。
    “怎么不说话?”太子见云可馨一直盯着他瞧,笑了笑,“不认识了?”
    “不是,”云可馨定了定神,淡笑道,“是在想太子方才为何说我狠。”
    “难道不是吗?”秦轲端详着云可馨反问,“几年来,你总是避而不见,不论是我差人找你,还是襄妃邀请,统统被你谢绝,你说这什么意思?”
    云可馨苦笑:她要怎么去跟太子解释这里面纷繁复杂的“利益关系”?
    “对不起,太子,”云可馨微微一颔首,斟词酌句道。“我有我的苦衷,但从何说起,只是觉得你贵为当今太子。身份高贵而特殊,我这等凡夫俗子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但现在呢,为何突然出现了?”太子秦轲的眼睛直直的审视着云可馨,“不会是童智宸那家伙让你来‘救火’的吧?”
    云可馨无言,心下嘀咕,太子何时变得这么语带锋芒?受了臻儿死去的打击?
    “太子,你别难过。”她没有回答,直奔主题道。“臻儿姑娘不管结局如何,在她生前能得到当朝太子的爱也算死而无憾,只能说臻儿与太子没有相守的缘分,但至少爱过一场不是吗?倒是您不要再为此做傻事了……”
    “本太子就知道七小姐是给童智宸当说客来的。”秦轲目光一冷,面露不悦道,“我们之间就没有别的话题了吗?”
    云可馨笑容一僵,绛唇微启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瞒太子,童少爷确实把您的事告诉了我,”片刻,云可馨耐着性子温和道,“但我这次来并非是当说客。也为了我们曾经短暂的同窗之谊。”
    “你还记得当初的事?”太子显得有些意外和感动,眼圈一红。
    “记得,一切的一切。”望着太子渐现柔和的脸,眼瞳中还闪着莹光,云可馨的情绪也受到感染,“太子,您和童少爷是我最美好的回忆。”
    太子无言的垂首,盯住眼前凌乱的围棋棋盘。近乎苦笑着转了话锋道:
    “可馨,你看看着棋盘。能看出什么来吗?”
    “太子此时的心境,想必就如同这棋局——烦乱而纠结。”云可馨望向散乱的棋盘,慢慢的说。
    秦轲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云可馨,对她说又好似对自己说一般,道:
    “可有解?”
    “太子需要静下心来,”云可馨微笑却认真道,“切不可再在臻儿一事上钻牛角尖,越想只会让自己越痛苦,陷入死胡同。”
    云可馨想起了自己前世今生的际遇,对太子又多了几分理解和同情。
    “所以我才想要出家……”秦轲仿佛被抽干气力似的叹口气道,“否则在宫里成日面对那些老东西要怎么心静?!”到最后太子已是面色冷峻,语带嘲讽。
    “心静的方式有百种,”云可馨毫不间歇的接下话茬儿,语速不疾不徐,“不一定要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
    “你怎么如此武断的认为‘出家’的方式极端?”秦轲的脸又难看起来,话里满是冰冷,“七小姐,宫里跟我唱反调的老东西还不够多么?现在还要再加上你?”
    “太子,倘若您认为我是在跟您唱反调,或是当说客,那么我无法可说,”云可馨且说且起身,面色沉静道,“小女子告退。”
    言毕,云可馨转身要走,却给秦轲眼疾手快的拉住手腕,他急切道: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看到云可馨转过身来,才神色一松道,“本太子只是想听几句朋友之间的话,不要牵扯其他。”
    云可馨眼睛看向太子抓着她的手,秦轲歉意的缩回,她这才重新坐下。
    “太子,我的意思是,若一个人的心本身静不下来,那么无论他到哪里,心都是一团糟,反之,能调整好心态适应新形势的,无须以‘出家’来寻求内心的宁静。”
    秦轲会意的点头,低声道:“可馨,我明白了,你是要忘掉臻儿,忘掉这件伤心事……”
    “也不尽然,”云可馨摇头,继续道,“只是要您暂且放下,至少不要一味的为此苦闷,除了心乱之外,还会让太子丧失心智和意志,使您忽略了更多重要的事。”
    笑容慢慢在秦恪脸上扩散开来:“可馨,真没想到几年不见,你的小嘴越来越能说了,还学会了安慰人。”
    云可馨淡淡一笑笑道:“太子,小女子说的这些皆属朋友之间聊天谈心,没什么安慰不安慰的,您不必客气。”
    太子也跟着笑笑:“总之,本太子很感激你今天能来,之前没吓着你吧?”
    云可馨温柔的轻摇一下头,太子望着面前已长成“小女子”的云可馨,目光里折射着欣赏和愉悦。
    云可馨却有些避讳的垂眸,道:“太子,可馨到宫里已多时,得告辞了。”
    “我送你。”太子微微含笑道。
    秦轲与云可馨走出承启殿,而在殿外守许久久的风吟潇和童智宸看到二人出来,迎了上去——
    “指挥使,替我将七小姐安全送回鄂国公府,”秦轲对风吟潇吩咐道,“不可出分毫差错。”
    “是,风吟潇毕恭毕敬的颔首,随即转向云可馨道,“七小姐,请。”
    在云可馨转身走下几个台阶之时,太子突然追了下来,走到云可馨身侧:
    “可馨,身为太子,我不方便到府拜访,那么我能不能召你进宫来?”看到云可馨面露犹疑,秦轲解释道,“放心,我没有别的意图,只想有个说话的人,时间不会太长的。”
    “好,太子什么时候想召我进宫就差人来传话,”云可馨没法拒绝太子善意的恳求,随和道,“可馨从命。”
    “后会有期。”太子笑道。
    “后会有期!”云可馨平静的辞别。
    ****
    在马车里,风吟潇忍不住问云可馨都对太子说了什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没有呀,我只对他说了一些简单话,”云可馨一到风吟潇面前就显得很放得开,像只快乐的小鸟儿似的。
    “简单的话?”风吟潇不信,转头扬唇道,“怎么可能?宫里上到太后、皇上和皇后,下到我们这些臣子磨破了嘴皮都说不动太子,你几句简单的话就把他‘拉回来’了?”
    他望进她的眼眸里,满满的宠溺,心上还有隐隐的“泛酸”——太子对可馨真的只是“发小情谊”么?向来敏锐的直觉令他感到忐忑。
    “什么‘拉回来’?”云可馨娇嗔的笑道,“太子好像还没什么表示吧,说不定我还没回到鄂国共府,他又想不开了呢。”
    风吟潇忍不住笑出声来,伸出手轻抚几下云可馨的头——不知何时起,他开始喜欢上用“肢体语言”来表达对她的宠爱,当然也只是私底下的。
    “那可馨答应太子常常进宫——”风吟潇转过脸去,眼睛看向下方,声音低低的问,仿佛他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一般感到赧颜。
    “君侯真是夸张,”云可馨哪知风吟潇此时心中隐约的焦虑,说笑道,“太子明明只是随口一提,哪有说什么‘常常’了。”
    风吟潇回头,望着眼前秀外慧中、秋水伊人的云可馨,俊容含着浅笑,心下道:但愿是他多想了。
    “可馨,如果今后太子果真有召你进宫,我就来接你。”说服了自己不可胡思乱想,风吟潇温吞水的说。
    云可馨垂眸,小脸已绯红一片:她刚想对他说这句话的,不曾想竟给他“心有灵犀”的抢先了。
    “好。”聪明如她,自然听得懂他话里的含义,声如蚊呐的应声,却不敢抬头与他直视。
    感觉到她的羞涩,他舍不得再逗她,只是坏笑着勾住她的一只小手……
    时隔三日,云可馨就接到太子传话到宫里,来接她的人也正是风吟潇以及他手下的一队御前侍卫,并说太子在御花园等她。
    云可馨在风吟潇的带领下,徐徐进了御花园,太子在石桥上朝她招手。
    “小女子叩见太子。”云可馨颔首,要屈膝行礼。
    “免礼,别跪了,”秦轲伸出手去,及时制止道,“以后若非正式场合,可馨可以无需拘于这些礼数,把我当成童智宸一样的朋友便是。”
    “谢太子,”云可馨抬头,笑颜如花,看到太子精神不再萎靡和颓唐,心中如释重负,“心情好些了吗?”
    “还好,若是还与数日前一样,本太子也不敢召可馨进宫。”秦轲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知心

夏季来了,御花园里繁花似锦,争奇斗艳,云可馨身着桃红绣花流苏垂绦宫裙,亭亭玉立的置身在百花之中,秀靥艳比花娇。
    “指挥使,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太子视线不离云可馨堪比桃花的侧颊,“本太子想与七小姐单独在御花园走走。”
    “是。”风吟潇看了云可馨一眼,心情复杂的轻声道。
    云可馨亦是飞速与风吟潇对视了一下,随即跟上已迈开步子的秦轲。
    两人在和风旭日的御花园里赏花、徜徉,他们在一处小湖岸边驻足。
    “太子,看上去您的心情很不错,”云可馨笑道,“这真是太好了。”
    秦轲不置可否的笑笑,侧过身去望向潋滟明丽的湖水,婉转道:
    “那是我发现要让自己心情不好挺难的,因为会有更多的人来烦你。”
    云可馨巧笑出声:“太子,您说笑了。”
    “不,本太子没有说笑,”秦轲回头,看着云可馨轻叹一声,“是真这么觉得,身处皇宫已诸多无奈,背负着太子的身份更令我有苦难言,”他顿了顿,突然问,“可馨,你说臻儿,她会不会怪我。”
    云可馨敛了笑容,关切道:“太子,您还在为臻儿苦恼?”
    “她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喝下毒水,而本太子,”秦轲抿白了唇,仿佛在极力克制自己激愤的情绪,脸也顷刻间变得发白。神情冷峻,“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我面前,并且连送她最后一程都不敢。”秦轲哽咽着嗓音,面布痛苦,“因为我担心,担心那些老东西连臻儿的全尸都不留下……”
    “太子,这不是您的错,”云可馨忍不住跳到秦轲面前,轻声安慰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先且不说您现在还是太子。即便贵为一国之君也有太多的束缚……太子,一些悲剧并非仅凭您一人之力就能阻止发生,所以,您一定要想开点。原谅自己。”
    “我不止一次的梦见臻儿临死前的场景,”秦轲像没有听见云可馨的话,目光越过湖面看向对岸,眸子里有着不言自明的抑郁,“梦见她喝下死药倒地的那一瞬,她紧紧盯住我的眼神,我忘不掉,忘不掉……臻儿,她一定在恨我。在恨我……”
    “太子为何如此肯定的认为臻儿恨您?”云可馨见秦轲越说越激动,觉得此时出言劝慰已无意,还是顺着他的心意谈谈心比较好。
    “当然。”太子炯炯有神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臻儿生前曾多次表示她与我之间的身份差距不可能走到一起,但我的固执与坚持不愿放手,结果却连累得她在花样年华就凋零了,可馨你说,她能不恨我吗?”
    “为何不往好的一面想。”云可馨眨了眨羽翼般的眼睫,“臻儿在闭眼之前望着太子。也许是在传达另一个意思,她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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