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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就嫁羽林郎-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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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讨伐!
  清薇等毕竟是陌生人; 郑慈心里还是有些疑虑; 所以这时候,清薇让他帮忙说服谢岚; 其实正中郑慈下怀。
  于是他一口答应下来; 然后很快就被带到了谢岚所在的房间。
  一进门; 郑慈便面露焦急; 大声道; “谢兄,陈华要杀我们!”
  谢岚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相信,于是郑慈如此这般; 将清薇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说得谢岚再不能无动于衷。
  有句话说; 不为良相; 便为良医。虽然可能有夸张之嫌,但这个时候的读书人,的确是涉猎甚广; 医卜星相、山川地理、舞乐百工、乃至于衣食住行方面,都会有所涉猎。哪怕并不精通,但多少都知道一点医理,郑慈的话是真是假,谢岚心里自然也有判断。
  他的性格不像郑慈这么咋咋呼呼,直接被清薇唬住,但听完他的解释,也信了大半,而且迅速的找到了根由,“这些事,是哪些人告诉郑兄的?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郑慈道,“管他们是为了什么,总归是救了咱们一命。若不是被关在这里,直接去了酒楼,说不定此刻……”
  他没有说下去,但谢岚也能猜到他想说的。
  说不定此刻他们中的某一个,已经是死尸一具。
  对死亡的恐惧,恐怕是人类最普遍的共同特点之一了。而在郑慈和谢岚这里,伴随着这种恐惧而来的,便是愤怒。
  谁能想到朝夕相处,关系密切的好友会置自己于死地呢?正是因为想不到,所以才毫不防备。如果不是今次误打误撞知晓了真相,那么即便今日陈华没有动手,将来也可能会动手,而只要他动了手,躲过去的可能性极小。
  后怕和惊怒回荡在二人心中,不过郑慈只是单纯的愤怒,而谢岚已经开始思考。他问郑慈,“陈华为何要杀我等?”
  郑慈亦是一愣,“是啊,我也就罢了,谢兄你对他一片赤诚,他没有考中廪生,家业艰难,不是谢兄帮衬,哪有今日?去年岁考时,谢兄更是故意落后于他,将这廪生的身份拱手相让。这等恩义,他陈华竟置之不顾!”
  倒是谢岚听他这么一分说,脸色却忽然一白,片刻后才苦笑道,“恐怕就是我待他太过赤诚的缘故。”
  郑慈心思粗,所以许多地方想不到,但谢岚一向是十分细心的,自然明白,在几个朋友之中,陈华家境最差,因此心里不免有几分自卑之意。他之前只觉得自己已经顾虑到了这方面,所以对陈华的好也都十分不着痕迹,从来不直接给粮钱等物,而是不辞辛苦转一道手。料来不会伤到陈华的自尊。
  但如今听郑慈这样一说,他便知道要糟。连郑慈都能看得出来,遑论旁人?至少几个朋友之间,此事恐怕是共知的了。既然知道,平日里言语之间,不免会带出几句,听在陈华耳中,又岂会高兴?
  只是即便如此,只因为这个缘故就生出杀人的心思,谢岚还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
  他们五人是从私塾起就在一个学堂,后来入了书院,关系更是日渐亲密,虽然没有义结金兰、八拜之交,但在谢岚心里,也就只差那么一个仪式了。
  如果他觉得过命的交情,在陈华眼中不过是要命的交情,那他们做人也太差劲了些。
  见郑慈看向自己,谢岚没有解释,而是转身看向门外站着的清薇,“你们既然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想来是知道什么的?”
  果然就像郑慈说的那样,他更心细,思虑也更周全,很快就意识到现在的处境,然后冷静了下来。这是郑慈做不到的,他现在还在为陈华暴跳如雷呢!
  清薇微微一笑,迈步进屋,“自然。”
  然后便将这其中的关窍说了,“若只是平常的小事,想来也不到要杀人的地步。但若有人拿出能让他心动的价码呢?我虽不知实情究竟如何,但**不离十,该是如此了。”
  谢岚沉默。
  他沉默是因为他知道清薇说的是对的,财帛动人心,正因为陈华穷,所以钱财才格外能够打动他,而且这不是别人“施舍”的,而是他自己“挣”来的,哪怕为此要牺牲兄弟的性命。——不,对他来说,也许不是兄弟,而是“某个讨厌之人的性命”。
  这么一想,谢岚不由苦笑起来,他看向清薇,“归根到底,此事也是因为贵店才引起的吧?”
  “的确如此。”清薇没有否认,却又打破了他的侥幸,“但这不过是个引子,真正的根源则隐藏在平时的每一件小事之中,不是吗?不是这件事,也会是另一件。”
  谢岚深吸了一口气,“你们想要什么?”
  “我想知道陈华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清薇道,“自然,此事你们也不知情。但既然是好友,陈华最近的异常之处,想来你应该注意到了吧?另外,我还需要一个能够撬开他嘴的办法。”
  这番要求没有出乎谢岚的预料,他先提了自己的条件,“我告诉你之后,你便会放我们离开?抓我们的人是羽林卫的,此事也不算隐秘,若我们被灭口,早晚会被查出来。”
  清薇失笑,“放心吧,请你们过来是不得已之举,事后我会亲自送上赔礼。我们是良民,不做杀人越货的事。”
  不知道谢岚是否相信了,他沉默片刻,又问,“那……陈华会如何?”
  清薇见他这时候还念着陈华,倒不觉得他是优柔寡断。都说读书人迂腐,但其中能对朋友如此肝胆相照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自私自利,如陈华那般,才是世人中的典范。只是大多数人的自私不会侵犯他人利益,但陈华这样极端的人会。
  她认真的想了想,才道,“这个我现在不能给你答案。兹事体大,我恐怕没有资格做决定。但你放心,他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他应得的。我不会挟私报复,自己出手去对付他。”
  这个答案其实并不能让谢岚满意,但他也知道,清薇能说这些,已经是极有诚意了。否则他们现在这样子,说得不好听点儿,就是别人的阶下囚,只能任人摆布的。
  所以他没有再问下去,而是道,“若说异常,陈华最近最大的异常,大概就是舍得花钱了吧!”这么说着,他扯了扯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陈华最近对到十二楼来吃饭十分热衷。他们几个人的家境各不相同,但总体而言,十二楼这样的地方,绝不是会常来的。毕竟现在还是花着家里的钱。所以从前,他们偶尔才会来一次。有几次还是家境很好的同窗请客,不用自己花钱。但最近,陈华却总是提议到十二楼来。
  因为文会的消息他们也都已经知道了,觉得十二楼最近肯定会很热闹,所以大家斟酌之后,便同意了。之前没有多想,只觉得陈华是对这文会心向往之,如今得知真相,个中滋味,却只有谢岚自己知晓了。
  当然,肯花钱只是表象,接下来谢岚又列举了一系列他觉得可疑的地方。比如最近陈华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以前因为肩上承担着种种压力,他总是皱着眉,面貌阴沉,但最近却颇有意气风发,红光满面的意思。再比如最近探讨功课的时候,他开始积极发言了,而以前,除非是点名问到,否则他都会一直沉默。还有,他已经开始结交新朋友了。在那些人面前的形象,他大方,开朗,说话也颇有见地,又舍得花钱,跟老朋友们眼中的那个陈华截然不同。
  这些东西,谢岚以前就注意到了,但也许是出于对朋友的信任,所以他从不觉得陈华的变化有什么不对劲,甚至心里为他高兴。但现在却是越想越心惊,陈华的表现,分明就是已经做好的抛弃这些旧友,迎接新生活的意思。
  说句不该说的话,他认识的人不多,只要这几个老朋友死了,谁还会知道他陈华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所以分析完之后,他沉默了很久,才道,“他对朋友未见得多好,但对家中的老母亲,一贯是孝顺的。”
  然后就闭上嘴不说话了。
  清薇知道从他这里只能问出那么多,便也不再多说,只是交代道,“在我问完陈华之前,未免打草惊蛇,恐怕要委屈你们在这里再等一会儿。不过不会太久,戌时之前必定会送你们回家。”
  然后她带着审问的结果,离开了这个房间。
  聂元满心佩服的看着清薇,方才清薇问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做记录。看到这些之前用了不少办法也没有问出来的内容,他心中自然十分感叹。不过想想眼前这位是将军的夫人,似乎也就不那么令人惊讶了。
  也许,羽林卫的审讯手段还是太过单调了,翻来覆去就是各种刑罚,有的时候遇上了硬点子,总是很难见效。若能像夫人这样怀柔,也许反倒能事半功倍。
  清薇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行为,会让聂元走上另一条路。从房间里出来之后,很快便有人来回报,“将军来了。”
  赵瑾之是听说清薇来了,便立刻赶来的。
  所以听说清薇已经问出了关键的内容,心里也有些惊讶,等接过聂元手中的记录一看,不由心下赞叹。但面上还是板着脸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吧,夫人跟我在这里等消息。”然后把记录塞还给了聂元。
  聂元去审问陈华,清薇便将自己去见齐东平时的猜测说了出来,同赵瑾之商量,“齐东平觉得仁义坊的人不足为虑,可我心里却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安。”
  赵瑾之将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思量完了,才道,“你的担心也是对的。仁义坊那边既然敢这般大张旗鼓的发难,必然是有万全的准备。”其实在他们那个位置,最好的办法不是这样分散人手去对付京城商会所有的股东,而是集中力量干掉一两个商家,杀鸡儆猴,同时也让人不敢小觑他们的手段。
  毕竟这件事里,可以转圜的地方其实很多的。毕竟京城商会又不是朝廷,朝廷军队出马,也许不会愿意留下这些人,但京城商会的人只是为了求财,彼此不是没有合作的可能。虽然还是会伤元气,但仁义坊的人却能保存下来。
  倒是现在这样大张旗鼓的挑衅,反而把事情闹大了,根本压不下去。
  “他们是从何处来的底气?”清薇随即问。
  赵瑾之笑道,“这个问题问得好。仁义坊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即便有些能耐,也不可能这般训练有素,井井有条。也许在这些人背后,还藏着一股力量。足以支撑他们跟京城商会敌对的力量。”
  仁义坊里各种势力混杂,谁也不服谁,基本上不存在思想统一的情况,即便是现在面临外部压力,要他们联合在一起也很难。除非有另一股势力强势的镇压住所有人,将他们强行整合在了一起。
  之前因为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也没往这边去查,现在倒也算是找到了一个方向。
  “京城里这种势力恐怕不多。”清薇道。
  京城商会是在她的推动之下成立的,所以她当然也将所有能网罗的厉害人物都网罗了进来,这些人的能耐,清薇自然也有过大略的估计,就是因为相信没人能动这个庞然大物,所以才将京城商会推出来。
  剩下能动得了京城商会的,不过那么寥寥几个势力。
  朝廷自然不可能,毕竟此事他们乐见其成,皇帝也同样。这样一来,就很明显了。
  清薇沉默了片刻,又道,“锦绣楼与皇亲国戚的关系一贯很好,但齐东平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传言集贤楼幕后的东家,是某位王爷。”赵瑾之道。
  如此一来,之前某些难以理解的事也就能理解了。比如集贤楼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动手,而且还跟仁义坊有了联系。如果幕后之人是同一个,那就很简单了。
  不过,王爷的名头是吓不住这对夫妻的。毕竟之前的庆王逆案,认真说起来,还是夫妻两个掀起的风浪,一个推波助澜一个力挽狂澜,最后名利双收,还成功让虞景答应许婚,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
  两人连虞景这个皇帝都隐隐算计过,更遑论王爷?
  夫妻两个对视一笑,清薇道,“在这个紧要关头挑动彼此的争斗,对方是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吧?”
  仁义坊的事,是虞景和朝廷一致看好的,如果遇到巨大的阻力,将事情闹大,届时再派人搅浑水,闹出个朝廷欺压良民百姓的名声来,对朝廷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处。
  虽说泼这一盆污水,对朝廷的影响其实不会太大,但对方也许并不止安排了这一件,如果接二连三的爆发出来,到时候就算是朝廷,恐怕也会疲于应对。而且在民间的声望,势必会急速下降。
  其实准确来说,这件事跟清薇和赵瑾之夫妇的关系并不大。如果不是对方同时也对付了十二楼,两人可能都不会注意到这件事。但既然注意到了,清薇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毕竟京城商会也有她的心血在,而这一次拿下两块地方,也是她从中推动。幕后之人借此生事,清薇自然也就视作是对自己的挑衅。
  既然如此,她肯定会奉陪到底。
  两人说话间,陈华那边的审讯结果已经出来了。大概是因为知道已经“被朋友出卖”,所以陈华显得很激动,也就一不小心吐露了不少消息。虽然他只是个小角色,但因为位置关键,倒也能够顺着这根藤继续摸下去。
  聂元将消息报过来之后,便带着人去查此事了。
  赵瑾之和清薇待在这里没有用,于是商量了一下,索性回家去了。顺便还把管着的那四个倒霉秀才也放了出来。
  见他们说话算话,谢岚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心情也复杂得很。他们的另外两个朋友显然也已经知道了真相,此刻保持着沉默,站在谢岚身后。清薇原本要走,见状忍不住开口道,“世间有各种各样的人,而每个人只需要对自己负责。与其沉浸此事,不如多想想父母家人,他们可都期待着你们来年大比时大放光彩呢!”
  “夫人倒是好心。”上了马车之后,赵瑾之调侃她。
  清薇道,“那个谢岚,若是往后入仕,恐怕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他不像赵瑾之他们这样,从小就有家族培养,对朝堂、宫廷和世家之事耳濡目染,天生就知道某些规则,也不像清薇这样虽然出身不高,但因为一段宫廷生涯,也同样熟谙这些东西。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成长得十分出色。只是限于目前的身份,在许多方面有所欠缺罢了。假以时日,弥补了这些缺陷之后,必定能够在朝堂上崭露头角。
  “原来娘子是想结个善缘。”赵瑾之了然,“此人心性倒的确不错,若真能出头,又何妨助他一臂之力?”
  聂元那边的动作很快,大抵也是因为羽林卫在京中的积累很厚,很快就查到了后续。毕竟羽林卫除了护卫皇城之外,偶尔也会负责帮助维持京城治安,对京城里的各种势力分布和暗地里的来往一清二楚,调查起这些事情来,自然事半功倍。
  陈华那边的确是集贤楼的人出面接触的。但这个人目前却已经不在集贤楼了。很显然,对方早有准备,就是为了避免有人顺藤摸瓜。
  不过现在没有仁义坊这种官府难以管辖的混乱之地给他藏身,没多久聂元就把人给找到了。果不其然,此人正是出身仁义坊,只是多年前就已经从那边搬出来了。不过据说他有个兄长留在了那里。
  而仁义坊这边就更简单了,只要稍微一查,就能知道,最近上面的消停了许多,就连专门在街上朝小生意的摊贩收钱的混子们都没怎么出来了,这变故显然很大。普通民众不明所以,只以为是因为朝廷的政策,但羽林卫自然能看出问题。
  只有再辗转调查,果然最近仁义坊发生了很大的变动。他们派过去的人没有打听到具体的消息,但的确有传言说有一位厉害的老大要将整个仁义坊都收了。
  暂时只能查到这里,再深入下去,就要打草惊蛇了。所以聂元只能回来向赵瑾之禀报。
  赵瑾之跟清薇对坐着沉默了良久,才道,“看来我们的猜测是真的,我恐怕要进宫一趟。”
  “但是没有证据。”清薇道,“即便陛下相信你,他也需要证据。”
  “夫人有何高见?”赵瑾之问。
  清薇道,“依我之见,不如打草惊蛇。”
  “嗯?”赵瑾之微微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清薇的打草惊蛇,自然不是之前的打草惊蛇,而是特意为对方设一个局,让他主动跳进来。到时候,证据自然就有了。
  他想了想,问,“此计甚妙,只是不知这草该如何去打,才能惊着这条蛇,让它不是缩走,而是窜出来?”
  清薇垂下眼睫,轻声道,“先把陈华送官吧。”


第76章 打草惊蛇
  要把陈华送官; 自然不能直接就这么送过去。
  于是第二日,十二楼中,众目睽睽之下; 小六子喝破了形容鬼祟的陈华,却意外捡到了从对方身上掉下来的□□。这下子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毕竟酒楼里这么多客人; 此人携着□□前来; 谁知道安的是什么心思?要毒害的又是哪一个人?
  顿时客人们都鼓噪起来; 于是清薇出面; 安抚住众人之后,便主张将此人送往京兆府衙门。
  这个处理方法得到了客人们的一致认同; 却在整个京城都引起了一阵议论。
  俗语言; 家丑不可外扬。这有人疑似要在十二楼投毒的事; 换做别的店家; 肯定会设法压下去; 毕竟虽然这一次没有成功,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客人们感觉这里不安全,自然就不会再来了; 生意必定一落千丈。
  所以清薇的这种选择; 许多人都觉得很难理解。毕竟以她冠军侯夫人的身份; 要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是很容易的。就算会有些客人私底下议论,但也绝不会闹大。现在她把人送官,反而是把十二楼推到了风口浪尖。
  自毁前程。
  但这就是清薇的目的。
  普通人看她这一招; 自然觉得是个昏招,毕竟对十二楼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但是看在有心人眼里,就会觉得清薇是从陈华这里发现了什么,不敢沾手,索性把人送出去。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这件事真的涉及到了仁义坊,那么清薇自己肯定担不下来,反倒是一力促成这件事的京兆府衙门,很适合接手这个麻烦。
  羽林卫之前的一番调查,足够小心,而且也没有查到关键的地方,绝大多数还是靠清薇和赵瑾之二人自己思考和推测出来的。所以他们拿不出证据,对方也不知道已经被人查出来了。现在清薇把人送去京兆府,就更没人会往这里想了。
  他们只会担心京兆府那边顺着陈华这条线深入下去,再查处什么来。
  如此,幕后之人势必会有所行动。
  这就是清薇和赵瑾之的目的。毕竟不动则已,只要一动,多少总会留下一些痕迹。当然,这些人肯定也会注意清理痕迹,不留下任何把柄。但赵瑾之这边既然提前盯着,那痕迹就不是那么容易被掩盖的了。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一些能够拿到虞景面前去的证据,就是件比较容易的事了。
  把人送走之后,清薇在酒楼门外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进去了。
  她上了三楼,赵瑾之在这里等着,见她面上带着几分忧色,便道,“放心吧,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就怕他们不动,只要一动,必定能够将证据保留下来。虽然不够揭露这桩阴谋,但让陛下相信是没问题的。”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清薇看着赵瑾之,半晌才低声道,“瑾之,你答应我,尽量护着陈华的性命。”
  陈华是他们送出去试探对方的棋子,对方如果不希望暴露点儿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趁着陈华被送到京兆府,还没有开始调查的时候,直接把他杀掉。这样不但能断掉线索,还能给京兆府找点儿麻烦。
  毕竟还没有定罪的人犯死在了监牢里,京兆府也是要负起责任的。清薇送官弄得大张旗鼓,也方便了对方煽风点火,给京兆府找麻烦。
  这么简单且好用的一条计策,清薇相信对方不会想不到,想到了不会不用。
  如此一来,陈华的性命自然危险了。
  但在清薇看来,虽然杀人的并不是自己,但他们把陈华送走,亦无异于杀了他。毕竟赵瑾之要收集证据,就必须要让对方成功。
  而这条计策,是自己想出来的。
  她之所以面带忧色,想的也正是这些。其实清薇明知道赵瑾之的目的是什么,不该把这句话说出来,让他为难。哪怕他们彼此都清楚这一点。但方才看到赵瑾之,她到底还是没有忍住,说出来了。
  但说出来之后她又立刻补救道,“我对谢岚说过,陈华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他应得的。他再可恨,也该由律法来制裁。若有余力……”
  “你不必解释。”赵瑾之起身拉着清薇坐下,然后凑过来把人抱在怀里,这才道,“放心吧,我早就吩咐下去了,只要情况允许,一定留下陈华的性命。”
  清薇一怔,赵瑾之见她这个表情,笑着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傻了么?我娘子应了别人的事,我自然要极力促成。总不能让人以为是你说话不算话。”
  清薇方才明白,原来他早就决定要这样做了。
  她想了想,问,“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么想,是优柔寡断?”
  赵瑾之笑了,“娘子若还是优柔寡断,这世上也就没有肆意妄为的人了。你胆子大起来,为夫也要自认不及啊!但我最欣赏你之处,便是你的分寸。”
  “这世上越是有能力的人,就越是自由,越是随心所欲。而这些有能力的人,也极少会控制自己。但是你不是。”赵瑾之将下巴搁在清薇的肩上,慢慢道。
  清薇如果是肆意妄为的人,那么凭借她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搅动起滔天的巨浪,让京城的风云为之一变。
  她的位置太好了,但凡有点野心,加上她自身的能力,当初留在宫中,掌控住虞景,步步登天,将后宫和前朝统统纳入自己的手中,绝对不成问题。赵瑾之相信,只要她想,一定能够做到这一点。
  但她没有,而是选择了出宫。而在出宫之后,她也没有利用这种能力为自己谋取什么好处,而是选择脚踏实地的去做生意,就算之前因为虞景的逼迫和自身自由插手了一些事,也处理得相当低调。
  在赵瑾之眼里,清薇是个有能力而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滥用的人,这份分寸很多聪明人都无法掌握,但她做到了。
  担忧陈华的性命,并不是因为优柔寡断,没有决断,只是因为清薇从始至终都没有变成一个高高在上,视人民如草芥之人。这可能跟她自己的出身有关,也是她身上最让赵瑾之痴迷的地方。
  “得饶人处且饶人,让法律去制裁他,你的想法是对的。”他这样对清薇道。
  藏在幕后的人显然对京城的局势很有掌控,没有让他们等很久。陈华被送进京兆府衙门的当晚,就出了事。
  这一晚赵瑾之没有回来,一直在外面忙碌。清薇自己在家里,也睡得不怎么安稳,最后索性起床,点了灯坐在屋子里发呆。
  三个丫鬟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见清薇的面色凝重,也不敢问,只好在一旁陪着。因为夜深了,油灯的光也不算亮,既不能做针线也不能看书,最后只能找了一副棋子出来,聊以打发时间。
  清薇在旁边看着她们下了一会儿棋,心情倒是慢慢平静下来了。秀兰察言观色,见她的脸色似乎不那么难看了,便问,“夫人可要下一盘?”
  清薇想了想,道,“也好。”然后起身走到棋盘旁边坐下,道,“围棋我也只是会下罢了,恐怕让你们笑话。”这三个丫头明显经过精心的调/教,专门学习过这方面的内容。
  至于清薇自己,只在刚进宫那两年学过一点,后来到了陈妃身边之后,便极少接触了。说来也奇怪,陈妃明明那么聪明,那么厉害,但似乎对琴棋书画都不怎么感兴趣,连带着身边的丫头们也不学。后来在虞景身边,清薇清楚自己的定位,是辅佐而非娱人,索性直接说不会。虞景自己也没多少时间折腾这些,也就罢了。
  不过围棋考察的本来就是记忆能力、推理能力和计算能力,这方面清薇都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于是在说完这句谦辞之后不久,她就将秀兰杀了个丢盔卸甲。秀兰对着棋盘上的大龙愣了一会儿,猜到,“夫人这春秋笔法也太厉害了,这若也叫只是会下,那我们就都该扔了。”
  “是很多年没有碰了。”清薇解释了一句,见三个丫头的脸色更复杂,只能描补道,“不过当初在掖庭宫考校时,回回都是头名。”
  秀兰等人这才算是服了。
  说了一会儿话,赵瑾之就回来了。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浑身寒气,弄得丫头们都有些战战兢兢。
  清薇把人打发下去,问他,“成了?”
  赵瑾之板着脸回来,本来是打算唬她一下,哪知清薇直接这么问,显然根本没想过不成的可能。既然没必要再板着脸,赵瑾之便无奈一笑,问她,“你怎么知道是成了?”
  “若是不成,你不会这会儿回来。”清薇道。
  赵瑾之叹气,“就知道瞒不过你。”然后一笑,“成了!”
  接着他才将今晚发生的事告诉了赵瑾之。
  那边选择的是在陈华的饭食里下毒,毕竟这个办法比较隐秘,也不会引人注意。否则若是派人过来,很有可能会惊动这边。而下毒之事,京兆府虽然不是没有防备,但多年没有出事,监牢那边管得并不严格,的确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好在赵瑾之的人提前看着,偷偷把饭菜换了一份。所以陈华没有死,只是痛晕过去了,然后被赵瑾之的人带走,被藏在隐秘处养伤。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在赵瑾之的监视之中完成,不但成功的拿到了证据,保住了陈华的性命,而且还意外的发现了对方安插在京兆府衙门的棋子。——这件事也是通过棋子做的,如此小心谨慎,若不是提前盯着,还真有可能漏过去。
  说到这里,赵瑾之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对方经营多年,根深蒂固,连京兆府里都有他们的人,其他衙门说不定也有。这样深沉的心机,显然所图甚大。”
  “但是这不合理。”清薇想了想,道,“既然所图甚大,那就更该隐藏好自己,而不是贸然站出来插手仁义坊的事。”
  “是啊。”赵瑾之点头赞同,“仁义坊的事情,即便真的给他们搅和了,顶多是朝廷有些损失,但却也不伤筋动骨,反倒是他们这边冒了暴露的风险,殊为不智。”
  至少如果是赵瑾之自己,就会等待一个更加合适的时机,一击致命。毕竟躲在暗处才是他们最大的优势,没必要为无关紧要的事情暴露出来。
  至少现在,赵瑾之和清薇就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并且开始了调查。而如果没有仁义坊的事,他们毫无疑问可以继续潜伏下去。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对此都有些不解。
  这件事肯定还有些他们所不知道的内情。或者,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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