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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就嫁羽林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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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炒”了一会儿,清薇伸手在锅里隔着一段距离试了试石子的热度,然后撤了火,取出一个铁盆,让赵瑾之将石子铲进来,而她自己则站在一旁,看准时机,时不时的将一张面皮铺在石子上,被更多的石子盖住,如是反复,直到案板上的面皮都用尽了。
  赵瑾之这才明白她到底是要做什么,“是用这石子的热度来把饼烙熟?这想法倒是很有趣。”
  清薇道,“这是在一本杂书上翻到的。据说这样烙出来的饼受热均匀,味道也很香。不过石子前一阵才弄好,我一直不得空,今日也是头一遭儿用,不知味道如何。就劳瑾之陪我一试吧。”
  “固所愿也。”
  石子上的热度散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冷下来了,两人将石子重新放回箱子里,饼取出来用碟子盛着。被石子烙熟的饼上带着一个个浅浅的“坑”,散发着一股面粉的香气。清薇掰了一块下来,自己尝了一口。口感比她想的要软一些,但味道也不能说太好。毕竟面团里什么都没放,只有面饼原始的滋味。
  倒是赵瑾之道,“这个饼正好用来就凉菜。”
  然后果然就着凉菜将所有的饼都吃完了。
  清薇琢磨了一阵子这种饼的改良办法,便听赵瑾之问,“清薇,你当真要做房屋的生意?”
  “这是自然。”清薇回过神来,暂且将食谱放下,道,“这种事早晚都会有人来做,为何不能是我?况且也不单是为了我自己,于国于民都有好处。我既然想到了,自然要做。”
  赵瑾之道,“别处也就罢了,总能设法弄到,承天门外那块地,你打算怎么办?人人都知道那里是要用来修建帝王行宫的,若将这块地方拿出来给你建房售卖,岂不打了陛下的脸?”
  “这你就放宽心吧,”清薇道,“陛下怕是巴不得有个机会能将这块地给处置了。”
  赵瑾之眼神一闪,猜到恐怕是宫闱隐秘,但还是没忍住问,“这却又是为何?”
  “当年先帝病重之时,顾念旧情,将三个儿子都封了王。便是为此,储位争夺又添了几分凶险和波折。不过世人却不知晓,先帝当时更是预备将这块地方拿出来,建造三座王府。明面上是让他们待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安分守己,其实是希望三位王爷守望相助,以免陛下将来不念旧情,处置他们。只是后来病情加重,未及实施罢了。”清薇道。
  几位王爷本来就桀骜不驯,对虞景这个皇太孙更是一直看不上眼,已经成了虞景的一块心病,所以这片地方虽然好,但虞景自己是不会用的。但是偏偏也不好挪做他用,因为当时先帝的打算虽然没有张扬出来,但几位王爷都是知情的。不过他们各有打算,所以对此也不甚热心而已。
  当然,从前不热心,不代表现在也是这样,所以虞景就是想动,也要斟酌。
  现在清薇给他找到了一个现成的理由,用来改善朝廷官员们的居住条件,虞景自然乐意。而得了好处的朝臣们自然也不会反对。如此上下一心,就算福王和忠王站出来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赵瑾之这才了然。清薇果然是谋定而后动,所有的想法都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确定可行。
  既然如此,他也就没什么可担心了。他从前保证过,就算两人关系变化,也不会影响清薇做自己的事,更不会约束于她,现在自然不会食言。
  不过私底下帮帮忙,还是可以的。
  ……
  许东升的速度很快,大概也是因为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所以他投入了绝大的热情,不过两天时间,就拿出了一个具体的章程。在他的安排之中,这件事自然由京兆府负责,首先上折子向皇帝诉苦,说明如今京城的住房之紧张。然后再鼓动吏部那边开口问户部要钱,增加官员们的住房补贴。
  朝廷目前是拿不出钱来的,如此不免就会来回扯皮,等时机到了,京兆府这边再上书提出解决办法:由国库出钱出地,建造一批房屋,再以较为低廉的价钱出租给有需要的官员们,如此,这补贴也就落到了实处。不必担心拿着钱却找不到房子的情况出现,毕竟要在皇城附近租个房子,有钱也未必能行。
  如此一来,这个提议被通过的可能性有六七成。至于剩下几成,倒不是因为朝廷不愿意答应,只是国库恐怕拿不出这些钱来。如此,京兆府便可主动站出来,承担起这个责任,保证不要国库出一分钱,就将房子建出来。不过当然,到时候这个房子不属于朝廷,出租的费用也不会上交给朝廷。
  然后清薇再从京兆府这边把工程接过来,动工建造。
  而这一步之中,工匠可以从工部和内府那边借调,加上京兆府这边的人,也就差不多足够了。
  清薇只需要提供一个创意,再出一笔钱,房子建成之后便是她的,往后可以源源不断收租,而功劳是京兆府的,足够许东升因此升个两三级,大家都有好处。
  当然,这个房子租金低廉,注定清薇不可能从中赚到什么的钱,但开了这个头,之后再想拿别处的地,从工部和内府借调工匠,就会容易许多。而且有了口碑,之后建出来的房子才能更快的卖出去,不会砸在手里。而有朝廷做靠山,其他涉及到该产业的人,也不会贸然动手,这样便保证了计划的顺利。
  可以说,许东升的这个计划已经相当全面,而且将绝大多数的压力都转移到了自己那一边去,清薇需要做的有限,却能坐拥无数后续的好处。这不是不好,而是好得太过了。
  但清薇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点了头。如她所说,这只是个开头,能拿出这份章程,说明许东升此人可靠,往后的事情自然也可以继续跟他合作,彼此互惠互利。
  直到这时,清薇才将这件事告诉了赵二。
  “若你愿意,我想让你替我出面,负责这些房屋的建造。你之前说对此感兴趣,但你之前没有接触过,什么都不懂,只能先跟着工匠们多学多看,打下基础。将来咱们还会建更多的房子,说不准哪一天,可以由你亲自动手设计修造。如何?”


第63章 多么欢喜
  赵二之前对清薇说过了自己的想法之后; 迟迟不见动静; 原以为是没戏了; 哪知清薇竟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不由喜出望外; “东家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清薇道,“你有这样的才能; 留在这里跑堂反倒是浪费了。不单是你; 就是其他人; 若有合适的机会; 我自然也会有所安排。你们跟着我辛苦一场,我总得把人安顿好。”
  赵二闻言; 反而没有立刻就表示高兴; 而是恍惚了一阵,这才回神一般道,“东家的恩情无以为报,我一定尽心尽力; 跟着工匠们好好学; 不辜负东家的期望。”
  清薇只笑道; “我对你们没什么期待,只需对得起自己便是了。”
  “是,我记下了。”赵二应道。
  清薇不由又看了他一眼; 笑着安抚道,“不必这样郑重其事。对了,你若走了; 二楼这里就空下来了。你这几日帮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接班。”
  赵二有些不安的道,“东家,我说这些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里的差事一贯都是你在做,自然你选的人更合适。不必有所顾虑。若你担心他们心里有想法,我不说出去也就是了。”清薇道,“去吧,有了人选,同我说一声便可。”
  等赵二走远,清薇还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赵训见状不由问,“怎么,这人有问题?”清薇和赵瑾之的婚事定下,完全没有影响他老人家,仍旧每日都到这边来消磨时间。
  也不知是谁往外透露的消息,最近不少人都知道他在这里,那些进不去赵家的门,又想碰运气的人,就会往这里来寻人。好在老爷子通常都待在三楼,旁人上不来,这才得了几分清闲。
  清薇摇头,“只是有些奇怪,且再看吧。”
  赵训笑着调侃道,“你上回从石台县带回来四个人,另外两个已经暴露了,若这兄弟两个也有问题,可说是全军覆没。丫头你的眼光可还要再历练历练啊!”
  “这您就说错了。”清薇微笑道,“这才说明我眼光好,不是吗?”
  赵训微微一愣,继而笑了起来,“此言有理,倒是我老头子狭隘了!只是你把这些人放在自己身边,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
  明知道他们有问题,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个问题从前碧月也曾问过清薇,在她看来,能用的人那么多,为何偏要把这等危险人物留在身边,时时防备?
  但对清薇而言,能用的人那么多,你知道这个有问题,怎知那个就没有问题?若是都有问题,宁可将这有问题的留下,至少知道问题在哪里,防备起来也更容易些。何况人心易变,以前危险,现在未必还危险,以前不危险,现在未必还安全。
  这样的故事并不少见,所以不能单纯的以好坏而论。清薇看的是这些人的品行。他们固然曾经犯过错,但究其根本,每个人的动机不同。
  譬如姚老八,是为了恩义才为庆王所用,如今那边的恩情还完了,反倒是清薇又对他有恩,他自然也忠心为清薇打算。而华氏却是因为儿子才为人所制。她原本是富家贵妾,因为生下孩子,被主母忌惮发卖,其后几番辗转,但因为惦记孩子,所以并没有离开江南。哪知反倒成了别人辖制她的手段。
  所以清薇对待两人的态度也不同,姚老八如今是十二楼的掌柜,地位仅在清薇之下。固然是因为小六子和壮儿历练不够,无法担当这个位置,也是因为清薇可以信任他。而华氏如今也还在做些无关紧要的杂事,因为她心里也许并不想对付清薇,但清薇无法保证她永远不会受人辖制,因为她的弱点太明显了。
  至于赵家兄弟,清薇目前还没看出什么来。赵大一心扑在厨房里,想来也不会有那么多心思。若有什么问题,也该出在赵二身上。但依清薇看,应该也不像。
  他的表现,与其说是受人控制要对清薇不利,不如说是本身身上藏着秘密,所以不安。
  所以她对赵训道,“凡事论迹不论心,若这些人可用,留下也没什么。若不可用,我也没有这样的慈心。”
  “好个论迹不论心!”赵训点头叹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可叹世人多虚妄,这些事情上,却不是人人都能看得这么分明。”
  清薇却觉得赵训这是苛责了,“每种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也不是人人都聪明到能看清这些,能有自知之明,量力而行才好。”她会把这些人留在身边,是因为觉得自己能够掌控住。其他人觉得掌控不住,索性敬而远之,这种做法也没有任何问题。总比明明看到了狼,却非要去当东郭先生好。
  赵训自己想了一回,摇头笑道,“怎么为这个争论起来了?我还没问你,你这个新生意,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恍惚听了几句,手笔倒是不小。你是铁了心的要走做生意这条路了?只是这样一来,怕是有些妨碍。”
  “有什么妨碍?”清薇目视他,“您是说,我的生意会影响瑾之?”
  “为官之人,不可操商贾之业,这是规矩。”赵训道,“官商勾结的害处之大,朝廷素来十分防备。江南为何自成一系,水泼不进,连陛下都头疼?还不是因为世家大族多与豪商富贾关系紧密,只为自己谋取私利,完全罔顾朝廷和百姓。”
  “原本以你的身份,就是生意做得再大,也没人能说出什么。”毕竟清薇是女子,她名下的产业都不属于赵家,而是她自己的私产,就算成婚了也是嫁妆的一部分,就是御史台也不能因此多说什么。不过这种事,总要看形势的。赵训道,“如今我赵家正在风口浪尖上,你做的又是这样的生意。只怕会引来不少攻讦。唉,也不知是你给瑾之带来妨碍,还是他反成了你的掣肘。”
  说到最后,不免叹息。清薇的能耐,赵训比绝大多数人都清楚。毕竟两人相交的过程中,有合作也有较量,对彼此都是十分佩服的。赵瑾之能娶到这么一个媳妇,赵训乐见其成。但如今的形势,清薇这样张扬的做法,却让赵训不免担忧。
  明哲保身这四个字,赵训可谓是玩得炉火纯青,所以他才能有这样安然的晚年。
  因为知道清薇的能干,所以更怕她年轻气盛,惹出麻烦来。
  他不是反对清薇做生意,只是清薇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买卖,而是跟朝廷牵扯到了一起,这里头的文章就很大了。不单是清薇和赵瑾之会受到影响,就连赵定方也肯定会被波及。
  说完之后,见清薇沉默,他又道,“我也只是给你们年轻人提个醒。我知道你行事总有自己的主意,但万事多思多想,总不会错。”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清薇低头想了片刻,才道,“只是要我放弃手里的生意,恐怕也绝无可能。”
  赵训闻言,却抬手一拍桌子,“糊涂!难不成你以为我是那等迂腐长辈,说这番话是要你放下手里的生意,专心一意待在家里辅佐瑾之么?”清薇还没说什么,他自己已经十分生气了,“你聪明机变,对时局的把握有时连我也甘拜下风,且又心思敏锐,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但你也不能否认,从前你是一个人,行事往往无所顾忌,险中求变!然而你如今却不是一个人了,我只是要你往后多想想瑾之,想想赵家。”
  这番话听得清薇面色微变,但平心而论,赵训这番话说得十分老道,其中指出来的她的问题,更是一针见血。
  清薇是有些“独”的。
  这一点体现在很多方面,也不怪赵训不能放心。
  毕竟她扪心自问,也觉得现在只是将赵瑾之纳入了“自己人”的范围之内,至于赵家,因为并没有过多接触,也说不上了解,除了赵训之外,其他人清薇心里都还是有所防备的。既然防备,自然不会将自己看做赵家的一份子。如此在行事思谋之时,自然也不会将赵家的利益摆在前面。
  这也是从前她拒绝赵瑾之的理由之一,要她为赵瑾之放弃自己的人生,清薇不会答应;但要赵瑾之为她放弃家族,也不可能。再加上还有虞景这个最大的阻碍在,两人在一起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哪知道阴差阳错,虞景这个最大的阻碍没有了,于是清薇和赵瑾之都愿意做出妥协,为这个结果共同努力。
  但是在花团锦簇的未来之下,问题却始终还是存在的。
  连清薇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是赵训看到了。大概也是因为同清薇关系亲近,颇有忘年交的意思,所以他才会直接对清薇提出来,将她点醒。若非如此,等到成婚之后再来处理这个问题,说不得反而会给两人带来巨大的影响。
  想到这里,清薇也不得不佩服赵训的老辣。
  她惭愧的低下头道,“您说得对,是我的心浮躁了。”
  也许是因为新生活的诱惑太大,也许是因为出宫之后这一路都走得十分顺遂,也许是因为已经对赵瑾之动情,又也许是因为身在局中,于是也没办法将每件事情看得那么透彻,计算得那么清楚。总之,她已经不像最初那样,能够冷静的分析出任何一点利弊,然后再去做决定了。所以连自身的问题都看不到。
  此外,还有她爱行险的举动,清薇也承认,自己从前在宫里万事都只能靠自身,这一路对她来说,只有两个字,“拼”和“搏”。但是现在,这种心态已经不适用了,她也该及早做出改变才是。
  见清薇认错,赵训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抬手拍了拍清薇的肩膀,“你这孩子,心思太重,这不是坏事,但有时候,让自己放松些,亦无不可。要记得,你身边有瑾之,有赵家,有我这个老家伙在,不需要你一个人撑着。事缓则圆,凡事多多商量,总能找到稳妥的办法。”
  “我明白了。”清薇朝他点头。
  赵训知道她骨子里其实自有一番傲气,肯承认错误已是难得,要她检讨自身,怕是不成的,所以有这个结果,心里已经十分满意了。至于剩下的事,还是让年轻人们自己来处理吧,毕竟有些话,对着他这个老头子不好说。
  所以他也早有准备,已经叫人把赵瑾之请来了。
  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所以赵训便站起身道,“不必着急,时间还有的是,你慢慢想,想明白了才好。若有什么事,只管同我们说。”然后才离开了。
  他走了之后,清薇才放松下来,靠坐在榻上,盯着墙壁上的琉璃灯发呆。
  其实要说赵训所说的这些问题,她完全没有想到么?也不见得。但清薇已经习惯了单打独斗,必须要用这样的方式,她才觉得有安全感。这是她在宫里多年养成的习性。
  因为她没有家族可以依靠,没有长辈可以分忧,所以她只依靠自己,也只为自己打算。
  但是现在,有人告诉她,你马上就有家了,有长辈,有可以依靠的人,可以商量的对象,所以不需要自己那么辛苦。
  清薇觉得自己早该过了那种彷徨不安的年纪,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从容以对了,但赵训却让她想到了陈妃,想到了自己刚进宫时的情形。
  其实她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如果可以轻松一些活着,谁会让自己那么累呢?在陈妃身边的时候,清薇聪明懂事,但远没有如今这样的心机城府,因为那时候,陈妃就像是一片天,庇护着她身边的所有人,包括清薇。
  后来天塌了,所以清薇就只能成长成那个撑开一片天的人。
  但有人对她说,“不用,还有我们呢。”
  即使自诩喜怒不形于色,清薇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娘娘,她在心里说,你说得对,一定要出宫,出宫之后,过的才是人的日子。
  房门忽然被推开,赵瑾之大步走了进来。视线一扫,看到清薇坐在窗前,便走过来问,“我敲门你怎的不应?”吓得他以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连礼节都顾不得,直接破门而入了。
  清薇眨了眨眼,见是他,才坐起来道,“我没有听见。你怎么来了?”
  赵瑾之却抬手把人按住,捧着她的脸认真看了一回,十分肯定的道,“眼睛都红了,你方才哭过?”
  “没有。”被他瞧见了,清薇有些不自在,想把脸转开,但赵瑾之手掌贴在她脸颊上不放,她也没奈何,只能垂下眼不去看他,问,“祖父叫你来的?”
  “是。”赵瑾之点头,旋即意识到不对,“你方才说什么?”
  “没有什么。”清薇矢口否认。
  赵瑾之也不理会她,自顾自的道,“你方才是叫了祖父,对吧?”
  虽然赵训就是祖父一辈的人,但之前他跟清薇的往来,都是平辈相交,清薇尊重他,称呼一声老爷子,但是彼此的关系是对等的。现在叫祖父,就不一样了。这个称呼,自然是随了赵瑾之的。让他怎么不喜?
  清薇被他这般追问,有些羞恼,反问他,“难不成我叫不得?”
  “自然是叫得的。”赵瑾之又仔细的看了一下她的脸色,确定没什么问题,这才放松下来,道,“祖父让人来叫我,也不说什么事。方才上楼的时候遇到他老人家,只告诉我过来看看你,绝口不提是为什么。吓得我以为出了什么事。”
  又问清薇,“你方才眼睛红着,莫不是祖父欺负你了?若真如此,你告诉我,我替你去讨说法。”
  清薇好笑,“胡说什么?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会被人欺负的不成?”
  这话只是随口一问,哪知赵瑾之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才感叹道,“并不是我希望你被人欺负,其实我知道根本没人能欺负得了你,只是你再厉害,在我心里也总想护着你罢了。”
  清薇听他这番话,与赵训所说的那些大道理倒是同出一源,是一样的意思,心中不由感动,片刻后才低声道,“油嘴滑舌。”
  “是不是油嘴滑舌,清薇难道不知道?”赵瑾之就坐在她身边,眼尖的发现她耳根微红,见她面露羞色,不由调笑道。一边说,一边把人揽进怀里。
  他那句话也算是肺腑之言了,明知道清薇的能耐,但见到她时,就总想抱着她,护着她,宠着她,哪怕她根本不需要,但这是他能为她做的事,自然也责无旁贷。
  清薇的精神受了一场震动,此刻正在感动之中,所以对赵瑾之的“轻薄”之举,也就没有阻止。
  于是赵瑾之得以成功的把人搂进怀里,一亲芳泽。
  他近来的胆子很大,加之这里又是自己的地盘,不会有人过来,十分安全,所以这亲近自然也不是浅尝辄止,直吻得清薇气喘吁吁,他自己也有些按捺不住,这才放松了力道,脸贴在清薇的脖子里叹气,“成亲的日子还是选得太远了。”
  “日子是你自个儿定的。”清薇侧过头去,含笑道。
  赵瑾之能够明显的察觉到,最近的相处中,清薇的态度软和了许多。但是都没有今天这么……几乎可以说是温柔了,反倒让他有些不习惯。
  于是在稍微平复之后,他又忍不住问,“祖父到底同你说了什么?”
  清薇本来想否认,但话到嘴边,就忽然变了,“说若是往后你欺负我,他老人家肯定站在我这边,帮我教训你。”
  赵瑾之自然没有相信,但见清薇语气轻松,显然跟祖父之间并没有矛盾,这才放下心来,想着或许是祖父说了什么交心的话,清薇面皮薄,不愿说出来便也不强求她。
  “老爷子就是这样,年纪大了,闲不住,就什么事情都想插两手。”他摩挲着清薇鬓边的头发,安慰道,“他若说你什么,想来也是一番好意,你不喜欢就告诉我,我去同他说。”
  “我难道就这样小气?”清薇横了他一眼,“祖父他老人家历经四朝,智慧无穷,能得他提点是我之幸,难不成连这个都受不住?”
  赵瑾之笑道,“看来祖父的确是说了不得了的话,竟让你这般推崇。”
  “好啊,原来是试我。”清薇也回过味来,“你的心思未免太多。我和祖父都不是矫情的人,有什么话自然会直说,不会存在心里的。你大可不必这么担心。”
  “其实我也不是担心,只是想知道究竟说了什么。清薇是我的娘子,有了心事却不与我这个做夫君的说,便是我的失职。”赵瑾之故意装可怜。
  清薇也不是看不出来,但还是道,“你这么说,就是怪我平日里有事不与你商量了?”
  “这话又怎么说?”赵瑾之面露惊讶。
  清薇说,“其实房屋生意的事,我的想法并非目前所看见的这么简单,后面还有一系列的计划。但我连你也没有透露过,你心里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赵瑾之道,“我也猜到你应该还有计划,但我答应过放手让你去做想做的事。你不想说,想来也有不说的道理,我怎会见怪?但你既然问我心里的想法,我也实话告诉你,”他转过头来,凝视着清薇,轻声道,“清薇,若你肯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与我商量,让我能帮得上忙,我不知多么欢喜。”


第64章 面疙瘩汤
  按理说; 在这件双方已经有了默契的事情上; 清薇是不需要感到心虚惭愧等等情绪的。但赵瑾之表现得如此宽容大度; 却让清薇不得不生出压力。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人敬一尺; 必还一丈,何况是赵瑾之这样掏心掏肺的好。
  无以为报; 唯一能做的就是少给对方添麻烦了。而坦诚以待; 就是减少麻烦的一种方式。毕竟赵瑾之不可能真的放着她不管; 这时候再去见外; 分什么你我,反倒是矫情了。
  “你既这样说; 那我就不能不麻烦你了。”她这样对赵瑾之道。
  赵瑾之一笑; “荣幸之至。”
  然而接下来却又陷入了沉默,让赵瑾之看向清薇的眼神,不由蕴含了几分疑惑。
  清薇抿着唇。说也奇怪,做了半晌准备; 真到要说的时候; 她反倒有些开不了口了。明明其他事情处理起来头头是道; 十分顺利,到了自己头上,反而进退踟蹰; 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怎么?”赵瑾之问。
  清薇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些想法十分荒唐。我若说了,你别笑我。”
  “怎会?”赵瑾之不料她竟然会这样说; 不由有些意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打算,让清薇这般扭捏,连说出来都不好意思?不过没听到之前,他也没有贸然夸赞或是做保证,以免说不对地方,令清薇尴尬。但什么都不说,又显得十分苍白,最后,赵瑾之只好以自己为例,“似我这等十几年都在蹉跎之中,一事无成者,清薇不也没有笑话?”
  清薇这才道,“我还没有同瑾之说过我的出身来历吧?其实我十岁被卖进宫,从前的记忆大都模糊了,残留下来的,也都不是什么好印象。每日为吃喝发愁,大多时候都在饿肚子,回想起来,并无多少开怀的时候。”
  “具体的东西,是后来才查到的,无非也就是寒门小户,实在过不下去,便选择卖儿鬻女。且不论他们是真为我着想还是为了更高的价钱才把人卖进宫,入宫之后的日子,都比外头更好。”说到这里,清薇面上露出嘲讽之色,“只是卖了我,也不过让那个家又宽裕了一两年,其后仍旧是每况愈下。陆续又卖了两个女儿,却到底还是没坚持住,一场灾荒,一家人就这么没了。”
  赵瑾之相信,清薇被卖进宫的时候,的确是懵懂着,什么都不大懂的。顾忌她所说的只言片语,就是记忆的全部了。
  他不知道清薇后来是为了什么,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调查这件事的,但想必这样一个结果,她心里也不会好过。毕竟是血脉亲人,岂能一丝留恋也无?
  然而才想到这里,便听清薇道,“其实日子最难过的时候,他们倒想过要找我。辗转托了人。只是那时候我还在宫里学规矩,自身难保,心里又怨他们卖了我,因此根本未曾理会。”
  “清薇……”听到这里,赵瑾之不免担心起来。
  失去的才是最好的,其实若当时清薇真的伸出了手,会是什么结果,赵瑾之再清楚不过。毕竟宫内宫外,这等事难道还少吗?一家人全靠吸一个人血过日子,不去想对方付出了什么,反倒觉得理所当然,想来便觉得可怕。宫女还好,毕竟内廷传递消息困难,内侍们则大半都有一群扶不起来的亲戚。偏偏是血脉至亲,心里还有些念想,只能让他们这么继续吸髓敲骨。
  相较而言,赵瑾之倒觉得,清薇的家人都没了,未必是最坏的结局。但清薇却不一定能如此想。
  见他一脸担忧,清薇反而放松了一些,叹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查,可能到底还是因命运被人安排而不甘心,想知道他们抛弃了我,最后又是什么样的下场。”
  “他们也不过顺着命运随波逐流罢了,连自身命运尚且不能主宰,何况旁人?”赵瑾之道,“俗世愚人,只看得见眼前利益罢了。”
  清薇点头道,“是啊,这些道理,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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