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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良缘:傲娇相公来种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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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不待那人说完,刘妈突然上前,将南程莫掩在身后,脸上满是随和的笑意,“言少爷,您醒了。”
  秦梦遥听完,疑惑的看看床上之人,同南程莫全无共同之处,脱口而出,“刘妈,难道这位就是南家的二少爷?”
  对于南家二少爷之称的南程言,院中诸位几乎都有耳闻,可是谁也不曾见过其庐山真面目,今日在这种情形下相见,不免有种难言的怪异。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南家的事情,请你们先回避一下,”南程莫脸色阴翳,见秦梦遥唐突开口便越发不喜地看着她,而李家夫妇也在一旁略有疑惑的盯着床上之人,听闻南程莫的话不自觉红了脸交换个眼神便退至他们所居的东厢房中。
  秦梦遥本也打算回避,可转念一想自己早已嫁入南家,虽说只是名义上的,却也属于南家之人,再者南程莫态度如此恶劣,这房中之人出尽了力气也得到如此回应,着实令人气恼,于是索性直接留在原地。
  “说,你今夜闯来此地,有何目的!”南程莫神色肃穆,仿佛与面前躺着的男子素不相识,冰冷之中,透出些许厌恶。
  “哈哈,”南程言强忍着疼痛,桀骜大笑出声,但马上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所取代,好不容易停下来,他双目似利剑般凝视着南程莫,“除了你,还有谁,值得我来冒险……”
  “呵呵,你和那个女人实在是高估我了,我不过是个身中慢毒,毫无用途的废物罢了,却也值得你这般夜行寻仇。”南程莫反常的笑着,直笑得眼泪都飙出来。
  刘妈一向了解自家少爷,自小到大她从不曾见过南程莫如此失态,不由忧心的在侧扶稳南程莫,却被轻轻推到一侧。
  只见南程莫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步跨到床边,低头看着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的南程言,这个他疼爱的十几年的弟弟,他当初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一切留给他,只为他能开心快乐。可到头来却这个爱之深的弟弟对他处处算计,处心积虑置他于死地,令他如何不心痛!想到因他而在地牢中经历的一切,南程莫甚至想拿把尖刀痛痛快快的发泄一通!
  可是如今南程言痛苦地躺在自己面前,他却心如刀割般,听见每一声痛苦的呻吟,都似在他心上扎针,虽看不到伤口,内部却已千疮百孔。
  南程莫看见,小小的言儿擎着一只纸鸢,避过所有下人的耳目,溜到自己房中,轻轻扯着自己的衣袖央告:“哥哥,好哥哥,你就陪我玩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你每天那么累,言儿看着好心疼。”
  还有那年冬天下着鹅毛大雪,他因算错了帐幕,被南父斥责罚站,言儿担心他受冻,趁着父亲不注意偷偷取来一件斗篷披在自己身上,却被父亲察觉,训斥一通,末了却红着眼睛躲在父亲身后冲他做鬼脸。
  只是,那个曾经善良又调皮的南程言疏忽间,却早已不知去往何处。他究竟从何时变得胆小懦弱,沉迷酒色,南程莫丝毫不知,因为他太忙,忙着帮父亲照料店铺,忙着打点南府的事务,甚至来不及同南程言说两句完整的话。
  而一切在父亲过世后,变得那样尖锐而明显,南程莫早已知道,言儿早已不再是曾经的言儿,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言儿会真正狠得下心同那女人一起害他,直至今日。
  “就算今日,我不是也还是对你这个废物无计可施,连老天爷都要帮你,若不是遇到那两只恶狼,恐怕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你了,”南程言苦笑,嘴角的一抹血迹显得越发诡异。
  “我早已同南家毫无干系,你们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我的麻烦!”南程莫强压心中怒气,冷冷抱臂站在床边,深邃的眼底却又异种波光闪动,那种复杂而难过的情感,又岂是朝夕之间就会抹掉……
  “为什么找你的麻烦?咳咳,”南程言情绪徒然激动起来,原本苍白的脸上晕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大口喘息一会,才眼含怨恨地直盯向南程莫,“若不是你,父亲怎会将心思全部花在你的身上,可我呢,他日日责骂我不思进取不学无术,自小到大你都是他心目中的亲儿子,而我只能以你为榜样,不管做什么都是差的错的,而你永远都是正确的,可你根本不是他亲生的啊,你为什么要抢走我应有的父爱,凭什么!”
  “你不过是南家抱养的弃婴,可连三叔都要帮着你,帮着一个外人将南家的产业拱手让人,甚至帮人打官司把石头记卖给别人,当时我挨了板子命大没死绝,可后来我才知道接手石头记的幕后老板,竟然是你!”南程言双眼几乎能喷出火苗,鲜血从嘴角一侧涌出,***了大片枕头,暗红的血迹如同山间的杜鹃花,散发着骇人的光泽。
  “若是落入旁人之手,我哪怕怪也只能怪自己无用,至少心中还好受些,可为何偏偏又是你,难道看到南家败落你会开心?难道石头记被你争取到手,看到我们如今的惨状,你才会甘心?经过那场变故,娘心思郁结生了一场大病,如今走路都需下人扶着,南程莫,你可真狠心呐,连家中老母你都不肯放过!”
  房中静的出奇,南程莫安静站在床头,好似布偶一般动也不动,只听见南程言的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他突然忍痛抬起手,示意南程莫走到近前,脸上的恨意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则是透出死气的沉痛与悔意。
  只听他小声的说着:“不过,多亏你重新接手石头记,至少咱们老南家的祖传家业没落入他人之手,这样我到下面也不算愧对列祖列宗了……哥哥,其实我一直感激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每次我闯祸都有你帮我摆平,爹爹打我你总把我护在身后……”
  南程莫心底的柔软突然被这番话语触碰,竟突然哭出声来,眼泪簌簌落下,他弯下身子,如同幼时将南程言的额发抚平,双手握住南程言的手,那只手早因失血变得冰凉。
  “言儿,不要说傻话,有哥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会天亮了,哥就去请大夫,请最好的大夫,一定会把你治好,以后石头记的生意哥还要交给你照管呢,你记不记得七岁那年你被几个野孩子欺负,结果后来高烧不退,哥向你保证一定会让你好起来,以后再不要你受欺负?从那时起哥便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只为了能让你无忧无虑快乐生活,只可惜我还不够强大……”南程莫嗫嚅许久,却未曾注意到南程言手中的动作。
  “不要!”突然,守在一旁的秦梦遥惊声尖叫旋即扑了过来。

  ☆、第149章 前途无量

  不知不觉间,南程莫腹部已被一把尖利的匕首牢牢抵住,刀尖的凉意透过薄衣直达内腑,只需再稍稍用力,便足以令南程莫生不如死。
  “你走开,”南程莫抬手,将秦梦遥挡在身前,而不经意间已将腹部划出一道血线,刺痛的感觉却敌不过心中的麻木,南程莫眼底突然升起浓浓暖意,“言儿,若是如此能抵消你心中的怨怼,我无悔。”
  说罢,他甚至将身体刻意向前倾倒,任凭匕首穿破皮肤。
  “少爷!”
  “南程莫!”
  房中一老一少恨不得伸长手臂将南程莫拉离那危险之地,却见南程莫竟毫不犹豫往刀口上撞,自己却无能为力,好似百抓挠心,又怕贸然冲上前惊扰了那狂徒反而适得其反,一时都死死盯着二人的举动,断然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南程言却猛然回手,匕首的锋尖已然对准自己的胸口,强忍浑身痛楚,一字一句清楚说道,“之前,是母亲和我对不起你,将完整的家搞得支离破碎,对不起。今日容我代母亲向大哥请罪,希望大哥日后不要为难母亲……”
  话音刚落,他浑身突然剧烈颤动,只见整只匕首已经尽数没入南程言胸前。
  当日南家蓄意将石头记许予两家,本意是想让那两家为争夺产权而竞争加价,谁知却落得个背信弃义的坏名声,在整个普兰城中闹得人尽皆知,甚至为此还输了官司,南程言挨了二十大板杖刑之后,亦无脸出门,于是闭门在家中养伤。
  可南夫人哪里受过这等侮辱,竟然一病不起,躺在床上每日直嚷头痛。南程言见母亲如此,心中愧对不已,因而闲暇之时,常常陪伴母亲左右,竟同往昔拈花惹草的行径彻底绝了联系。
  他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虽然南家如今败落,可辞去府中大部分下人,日子倒也能够支撑的下去,可就在这时,他却在下人口中听得一个惊天新闻——当日买下石头记之人,幕后老板,竟是南程莫!
  顿时,世界一片颠倒,这个消息对于南程言来说简直如同当头一声惊雷,他呆立许久,久久不曾慨愤的内心呼地燃起一团火苗,既然南程莫不肯让南家好过,那也休怪他南程言无情!
  然而更令他恼怒的事,竟是身为南家长老的三叔,竟然伙同外人将南家产业拱手让出,甚至在公堂之上,三叔也丝毫不念及南家情分,反而处处帮着那个名叫刘祜的商人说情。南家素来同官府无怨,逢年过节亦时常孝敬那位以“公道”著称的县太爷,本以为这官司定赢无疑,谁知却因三叔从中作梗,反令自家侄儿遭了杖刑。
  虽说当初三叔同南夫人素来不睦,甚至还因南程莫离家之事公然翻脸,但而今看来,却同吃里扒外无异,南程言听完消息,两眼中顿时燃起熊熊火焰,恨不得立时将那老不休斩草除根,奈何在众人眼皮底下,他若出手,岂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思虑良久,他终于想起那个身处偏远小山村的南程莫。
  想要在城中谋害一人不易,可若是在偏远山村,神不知鬼不觉谋害一人,却是极易,再者说天高皇帝远,纵使有人察觉又有何妨。下定主意之后,他便带齐随身之物,向之前去过石塔村的车夫问明方向,便借口去往京城老舅家,告别了南母,连夜奔往石塔村。
  可到了石塔村之后,他却发觉村中早已没有南程莫的踪迹,问询许久才知他早已在数月前搬离,少不得又一通郁火,只是听闻几个村人提及采花之事,他才意识到南程莫虽离了此处,却自然有找到他的方法,于是日复一日在村中住了下来。
  可巧那日他在街口闲看,却见一粗壮男子赶了牛车往村子中赶,心中甚觉怪异,便偷偷尾随过去,在门外听见李大壮同刘老二的对话,心中暗自得意,只待李大壮赶了牛车,他也卯足了力气一路尾随。南程言本是胆小之徒,可经过一顿板子之后,再加上家中剧变,南母又徒增一场大病,他便似变了一人般胆大起来。
  就这样跟了一路,终于在天黑之前看到了一所小宅院。然而由于山路崎岖,南程莫的脚底早已磨得血肉模糊,最后几乎一步一个血印的跟到宅院之前。他窝在一个小角落中,静静听着院内众人嬉笑的声音,不由想起如今死气沉沉的南府,恨不得立马冲到门内,将南程莫一刀解决已结心头之恨。
  就这样静静的等了小半夜,直到院内熄灯再没了声音,他终于起身准备越过墙头,实施复仇大计,可谁知刚立起身便听到身后有腥风吹过,回头看时,四只绿油油的眼睛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他惊惧不已,却将原本准备好的两只利刃握在手中。
  两只野狼显然是沿着留在路上的血印一路寻来,而那干瘪的肚皮显然已多日未曾进食,面对面前的猎物,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只是他们也忌惮南程言手中的两把利刃,因而并不轻易出口。
  一人两狼对峙许久,终于有一狼按捺不住扑了过来,而南程言不知何处生出的神力,竟生生将那狼口挡在刀下,双方一直争斗,直至南程莫出现。
  ……
  “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母亲!”南程莫掩面,早已无力瘫倒在地,南程言这才面带一丝笑意,缓缓闭上眼睛。
  从小到大,这是秦梦遥第一次直面死亡,还是如此血腥的场面,她面色苍白,忍不住捂住嘴巴干呕起来。
  而刘妈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老人,她抹掉脸上的泪水,将南程莫架到一旁的椅子上,嘱托李婶打来清水为亡者清洁身体,又从自己箱中取出一套原本为自己准备的寿衣,唯恐时间久了尸体变硬,急匆匆做完这些,才想起家中并无棺木,而此时外界仍一片漆黑。
  况且南氏族人向来都要埋在祖坟之中,南程言今日忽然丧身此处,自然仍需运往普兰城南家再做处置。可这家中唯有一辆牛车,若将南家二少爷放在牛车上运回城中,实在是对死者的一种亵渎,如此一来,刘妈也无了主意,只好待南程莫回过神后再做定夺。
  原本安定的小家之中,经过今夜之事,却显得人心惶惶,李婶虽始终保持沉默,但心底却开始后悔举家搬来的决定,幸而已将忠儿送至石塔村中,否则定然惊吓不小。秦梦遥却几欲将肠胃都呕出来,躲在一旁不敢多看一眼。
  至于南程莫,好似丢了魂一般,只是定定地望着南程言躺着的地方,眼睛空洞无物,整个心都被掏空了似的,自始至终亦不曾开口。
  天终于渐渐亮起来,偶有野鸡嘶鸣,告知众人黎明的到来。装扮一新的尸体脸上盖着一张黄纸,安静躺在一张木板上,头部正冲门口的方向,刘妈守过一整夜,早已疲惫不堪,见尸体无恙,便托了李大壮在旁守护,步履蹒跚往厨房走去。
  南程莫睁眼失身坐了一夜,眼中早已血丝满布,可仍旧无知无觉地呆坐原地,刘妈心疼不已,端了一碗清粥如儿时唤魂一般轻声道,“少爷,快醒来吧,天已亮了。”
  许久,才听他嗓音嘶哑略显迷离的问:“天亮了,刘妈,我好像梦到言儿,他还像小时候那么乖巧……”
  “少爷,”刘妈声音含着哭腔,“言少爷昨夜真的来过了,你不是做梦,他就在那里躺着。”
  “言儿,他真的来了,难道我不是做梦,可是他伤得厉害,动弹不得,”南程莫空洞的眼神终于泛起些许光泽,激动地往刘妈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那个曾经熟悉的身影此刻正安静的躺在一块简易木板上,而脸部被黄纸遮挡,再不见往日神彩。
  “言少爷走了。”刘妈一句话,无异于惊天霹雳,南程莫浑浊的心智骤然清灵起来,顿时两行浊泪止不住地在脸上肆意,刘妈看着心中又痛又难过,也执帕擦干泪水,轻轻拍打南程莫道,“难过就痛痛快快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清醒过后的南程莫果然又恢复了从前的精明能干,他取出当日送信而来的那只信鸽,将所遇之事交代完毕,便速速传书至方圆处。纵然普兰城离此地尚有小半日车程,临近中午时,便已有马车驶近的声音。
  只见外间停着两辆大马车,其中之一还运有一口红木棺材,除了方圆宇文宇武之外,还跟着一个方额圆脸的壮年男子,此刻正立在大门口,只待将南程言尸首运出装入棺材之中。
  宇文宇文显然早已做惯此事,只是如今搬运的是曾经的主子,难免心中有所忌惮,因而都放轻了手脚生怕有所冲撞。而壮年男子则在一旁念念有词,直至装入棺材中时,才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听闻夜中之事后,方圆听说野狼竟跟至家门口,不禁吓白了脸,一个劲向南程莫赔不是。
  经过遇狼这一波,显然众人心中都有所顾忌,因而都一致同意护送灵柩返回普兰城。
  同行的壮年男子名唤乌拉,是城中出名的驱鬼师,方圆找他前来,自是顾忌这宅子中会因此而沾染那些不洁之物,况且南程言本是枉死,若是放不下心中怨恨,恐怕这栋宅子日后便不得安宁。
  谁知乌拉一番念念有词之后,却略显疑惑地摇摇头,“这房中并无任何邪魔之物,想来死者走得已然安心。”
  方圆不知南程言临终前对南程莫的一番寄托,仍以为南程言心中充满怨恨又怎会轻易放下怨念,正欲上前质疑,却听南程莫语气淡定道:“舍弟走时神色安详,想来此行必是已然解开了心结,既然大师并未发觉异常之处,那就让舍弟灵魂安然离去吧,希望他早日转世投胎,托生个好人家能够好好待他,切莫再如此世这般受尽折磨。”
  “少爷这样想,对于令弟已是莫大的福气,少爷心地宽厚,将来定然洪福无边。”乌拉此言虽纯属拍马,但那严肃的表情和着一本正经的语气反倒显得庄重,连秦梦遥听完都深觉此人若是生在现代定然官途无量,只可惜竟从了驱鬼一道,实在可惜。
  此行离去,听方圆的语气欲要留南程莫在城中多住三五日,而秦梦遥却担心院中的花花草草,这一次为了避狼,可谓倾巢而出家中再无一人。可植物却不能随人一同离去,只能一动不动等待甘霖的滋润,可近来天气渐渐变得燥热,土地干涸得迅速,几乎每日都需维持灌溉,若短时离开尚无大碍,可时间一长恐怕这些花木便早已成了些枯枝,故而心中极是不舍。
  故而又取来井水,将所有花木尽数浇透才恋恋不舍地离去,而南程莫早已等得不耐烦,劈头便是一通臭骂。
  “你若不想走,大可直接留下,同你的这些破盆破苗过一辈子也没人阻拦!”南程莫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戾气,连刘妈看了都不敢多言,只轻轻拉一下秦梦遥的衣袖,示意她切莫还口。
  可秦梦遥哪曾吃过这等哑巴亏,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又发的哪门子神经,这人死了我们心里都不好受,可我养的花木也都是生命,既然养了就要负责到底,总不能眼睁睁看它们干死在这里!你别仗着你是什么少爷身份就可以随意大发脾气,在我眼里都不值一钱,纵使跟那些花草过一辈子也比跟你在一起受气的好!”
  说罢便甩手往回走,结果被李婶等人一把拉住,好劝歹劝才又重新返回马车,然而同南程莫却似仇人相见,两人各坐马车两端,始终一言不发。
  马车癫了将近两三个时辰才返回普兰城,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下来,街上行人也不似白日喧闹,马车一路向前,终于在靠近城郊的南宅前停下来。

  ☆、第150章 方圆

  
  守门的早已换成一个面生小厮,因着南家败落,那小厮也并不尽心守门,听见大门口有叩门声,也故作没听到一般并不起身应门,过了许久才懒洋洋的从门口偏房中出来,隔着大门喊道:“我们夫人身体不适,恕不见客,你们请回吧!”
  南程莫一听这话,瞬间火气冲上脑门,“你这小厮怎么如此不识好歹,快开门!”
  “我看你才是不知礼数,哼,想让我开门,没门!”小厮反倒得了理似的,不再理睬外面之人,转身又要返回偏房中,他一脚刚踏入房门,又听到门外换作一个粗犷的男声,好似雷响震得耳朵生疼。
  “你这混球,快来开门,咱们大少爷护送二少爷的灵柩回来了,若是误了事,小心你的狗命!”宇武说话一向粗鲁,今日碍着南程莫在场早已刻意收敛,只是这句话还是令那小厮心神一颤。
  这小厮才到南家不久,对于南家之事知之甚少,关于南家大少爷也不过是听几个促使下人提过几次,而二少爷早些日子出门去了京城投亲,如今门外之人却说护送二少爷的灵柩,难免心中生疑,却又不敢再继续怠慢,于是开了一扇门打量那些人一眼,“几位大哥,我们家二少爷明明去了亲戚家,前些日子还送信回来给老夫人保平安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南程莫此时心中怒火熊熊,见这小厮不识时务,恨不得直接将门一脚踹开,却仍是将火气压了又压,上前道:“在下南程莫,劳烦这位小哥去往夫人处通报一声。”
  小厮上下打量一眼,只见南程莫衣着质朴,显然不似有钱人的模样,倒是他身后的男子穿着倒还光鲜,再仔细看时,才发觉竟是前些时日经常出入南府的刘祜公子,于是忙换了一副嘴脸,躬身笑着应下面前之人,转身向院中小跑而去。
  可如今夫人仍旧卧病不起,手下的丫头青杏无事时也懒怠许多,见门房小厮匆匆前来,反倒拉着那小厮倒了一通苦水,小厮心中惦着门外几人的话,生怕真正误了大事,只得打断青杏的话,谁知青杏听完杏眼一瞪,撇撇嘴嘲笑道:“想不到你连这等谎话都辩不出来,这分明是想趁着咱们二少爷不在,故意上门讹诈来了,你啊,做事之前要多动动脑子!再说前几天咱们夫人还收到二少爷的笺,准备在京城多待两天呢,怎么可能跑回咱们普兰城来还莫名地丧命了!”
  青杏说完,用青葱般的手指点划这小厮的额头,对于小厮送来的消息嗤之以鼻,小厮听闻也觉有理,两人又闲话一会,天色已晚,到了南夫人吃药的时间,小厮这才慢慢蹭蹭返回大门口,只开个小缝冲着外面洋腔怪调道:“我们夫人说了,二少爷如今在京城舅舅家,过些日子才会回来,你们怕是搞错了,诸位请回吧。”
  本来众人就已等得心焦火燎,心知尸体虽已入棺,但摆在外面毕竟不好,现如今太阳落山,此时的人们又多迷信,唯恐出现诈尸等情况,因而心中难免有些顾忌,然而等了这许久,却还是吃了闭门羹,顿时再也憋不住,宇文宇武相视一眼,抬起一脚便将大门踹开来,他两人本就是魁梧大汉,那小厮被猛地踹到在地,抬头见两个身形巨高的人,早已吓得没了主意,只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真的去通报了,可是南夫人房中的丫头说……”小厮刻意要为自己开脱,可门口几人却毫无兴趣听下去。
  “行了,你且起来,今日咱们来找南夫人有事,你现在去通报一声,就说我们在大厅等候。”宇文说完,便见那小厮屁滚尿流的往院内跑去,不由得连连摇头,想不到当初何等兴隆的南家,如今所用的下人却已是如此不堪。
  又开了大门,让门外几人进门,而马车显然已不得入内,于是宇文宇武方圆李大壮四人各持棺材一角,将棺材一路抬往南宅大厅。
  原本树木葱郁的道旁,而今已是一派衰败景象,连原本花团锦簇的花圃,也早已枯败不堪,南程莫一路行走一路唏嘘,不过短短几月的光景,想不到南家已如同翻天覆地一般,回想当初那个宁静气派的府邸,令人实在无法同今日之景相联系,本就抑郁的内心,又添了几分黯淡。
  四个人将棺材放置在大厅之中,厅中乌黑一片,等了许久都不见一个丫环的身影,刘妈摸黑找到一支烛头,取了火折子引燃,却被眼前的光景吓了一跳。
  “少、少爷,这房中,怎么竟变成这副模样!”刘妈不敢置信的环视四周,曾经摆在房中的古董花瓶早已没了踪影,甚至连当时老爷最爱的那幅万马奔腾图也消失不见,连那气派的八仙桌都已不见,整个房中只剩下几张黑漆木椅,显得整个房间格外空旷,哪里还有当初会客待友的气派景象。
  “早些日子便听传闻说南家转手了好些物事,却没想到已落到这般光景……”方圆嗫嚅,心中也不由唏嘘不已,当初他在南家时,南家虽非巨富,日子却也过的舒泰,绝非此时这般落魄。
  南程莫麻木的看着四周,眼前好似蒙上一层薄纱,隐隐约约看不清周围的模样,但从众人的口中也知南家再不似往昔,越发添了些惆怅,心中好似堵着一团棉花,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少爷,那小厮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要不要我再过去请夫人过来?”方圆见南程莫许久不曾言语,便走到近前低声问询一句,话音刚落才发觉少爷俨然有些不对劲,于是将手在他眼前晃动几下,又连唤几声,南程莫却毫无反应,只是一味站在原地。
  这一来,却将众人吓了大跳,都急忙围到南程莫身旁,扶他坐在椅子上,又连灌茶水掐人中,南程莫这才悠悠的回过一口气。
  刘妈拍拍胸口,直呼“阿弥陀佛”,却忽然听见南程莫声音微弱疑惑的问道:“房中这样黑,为何不点灯?”
  大厅中那支短烛发出微弱的光芒,却也足以令人看清房中景象,而南程莫却仍似在暗夜之中双手摸索着探寻身边之物,众人见状不由惊呆,却不知南程莫究竟发生了何事。
  “少爷,这不是点着蜡烛吗,”方圆将烛台拿到南程莫近前,试探性的用手在南程莫眼前晃动几下,南程莫却依然木着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
  “点着蜡烛?可是我的眼前怎么还是漆黑一片……”南程莫低声自语,话语中却有种莫名的伤感,他似乎意识到自身的不适,却打心底不肯承认,“方圆,告诉我你在骗我,你其实并没有点蜡烛,快快!”
  方圆扭头环视周围人一眼,众人无不目瞪口呆,旋即都被浓浓的阴影所取代,心中大致已有定论,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承认。
  “少爷,”刘妈颤巍巍地走到南程莫近前,两日的时间,却令这妇人如经历三秋,说话声音都沧桑许多,“您也许是太累了,不如您先回去休息,此处便留给方圆和宇文兄弟处理吧……”
  说罢,冲李婶和秦梦遥使个眼色,欲要将南程莫搀扶出去,可南程莫却猛一挥手,紧接着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刘妈,你别骗我,我看不见了是不是,我变成瞎子了是不是!”
  众人一看,都知不妙,却无计可施,只能眼看南程莫神色痛苦的捂着双眼,却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他们也委实不知,原本好好的南程莫怎一回到南府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南程莫浑身颤抖着,他不惧怕死亡,却畏惧从此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再不见天日。他捂着双眼,幻想方才只是一场恶作剧,于是缓缓放开双手,可睁开眼睛,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他终于忍不住呼喊起来,“啊,我的眼睛!”
  说着便用手狠狠地捶打自己的脑袋,全然不似当初南程莫的风采,周围之人看了心中无不心痛,宇武终于忍不住上前,在南程莫颈后猛砍一手刀,南程莫身子一软,重新倒在椅子上。
  此时刘妈早已心疼地扑过去,爱怜的抚摸着南程莫的额头,生怕他将自己打出个好歹,想到他方才失明之事,禁不住老泪纵横。
  而方圆已从外间唤来一个小厮,往手中塞了几两银子,那小厮平生都没见过这么多银两,乐得嘴角险些裂开,一口答应将南程莫几人送回门口停着的马车,车上而今仍有车夫守在上面,自然知道该将几位送往何处。
  于是刘妈、李婶还有秦梦遥三人搀着南程莫便走出门去,虽说出门之时,南程莫让秦梦遥丢尽了颜面,可而今见南程莫如此,秦梦遥心中反而再提不起仇恨二字,默默地搀扶着南程莫随小厮往外走去。
  不过南程莫突然失明,给人打击着实不小,秦梦遥不曾修习医学,自然摸不清南程莫因何至此,想到早上两人的争吵,心中暗暗后悔,走到半道,却突然想到在电视剧中曾看到过有人因心情极度抑郁经历外伤后导致失明之事,也自忖度南程莫许也是因此才导致短暂盲视,那焦灼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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