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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媚生-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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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妄捉奸(上)
  “姐姐; 真没想到第一个出头的居然会是一向最沉得住气的柳姬。”阮韵的侍女丁香道。
  阮韵手里挑弄香炉的动作闻言并未停; 只淡淡地道:“在公主嫁进来之前; 她最是受宠。便是公主进门以后; 侯爷来后院第一个去的也是她的院子; 她自然沉得住气。不过这回可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的呀,姐姐?”丁香不解。
  阮韵似乎走了走神; 以至香灰飘到了炉外,她低头用抹布擦了擦桌子,这才道:“公主回洛阳之后,侯爷回到府里也并未进任何院子。”这才是她们这些做姬妾的最怕的事情。
  她们不怕冀侯多情; 更不怕他风流不羁,最怕的只是“专情”二字。
  “安乐公主娥眉善妒; 听云姬的侍女说; 当初云姬与侯爷新婚,她就弄出病来生生将侯爷拉走了。如今安乐公主不仅得侯爷欢心,且还执掌中馈,就更是拘得侯爷都不来后院了。也不知道柳姬这回这一闹; 能不能扭转侯爷的心意。”丁香道。
  “你且别跟着柳姬、云姬的侍女瞎胡闹。这天下的花儿就没有百日红的; 柳姬不明白这个道理; 才去跟侯爷闹。安乐公主如今势头正盛; 避其锋芒才是道理。”阮韵道,她却是将大势看得极清楚的。
  “我知道姐姐说得有道理。姐姐总是不爱与人争,可是咱们女人好年华能有几年。”丁香道。
  这话却也在理,等安乐公主的花凋谢了; 阮韵她们只怕早就枯萎了。
  “姐姐,安乐公主的心眼实在太小了。姐姐们又不同她争侯爷的宠爱,只是需要一子半女傍身而已,她却连这个也不肯,自己又生不出孩子来。”丁香不忿地道。
  柳瑟瑟强行出头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个。红颜渐老,若是再没有孩子,将来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阮韵想了想道:“只是老夫人和夫人几乎不过问侯爷房里事。”
  “那是因为她们不知道安乐公主那么善妒。如今沈家最需要的就是开枝散叶,姐姐若跟老夫人她们说一说,她们肯定会管的。”丁香道。
  阮韵摇了摇头,这话可不能她去说。不过现成的人倒是不缺。
  内宅妇人的手段既厉且快,不过几日功夫,姬央善妒的名声就和她的“三花妆”一样信阳皆知了。
  偏姬央对此一无所知,有谁会傻得当着安乐公主的面说她善妒呢?
  不过即使姬央听闻了,她那爱吃醋的毛病也改不过来。这不,她从外做客归来,才进门就听玉翠儿说了,沈度去了小于姬的屋里探望。
  小于姬病重的事情姬央是知道的,延医问药从来没有苛刻,甚至比薛夫人等掌家时对沈度姬妾的照顾还要更上心些。
  但这可不表示姬央就愿意沈度去看小于姬。但因着小于姬的确病重,于情于理姬央都不该阻拦沈度去探病,所以姬央就只能自己憋屈了。
  “公主,听说是柳姬拦了侯爷的路,跟他说小于姬病重的,而且柳姬还问侯爷是不是以后都不去她们院子了呢。”玉翠儿道。
  “那侯爷怎么说?”姬央问。
  “侯爷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柳姬回去了。”玉翠儿道。
  姬央咬了咬嘴唇,怕沈度对着昔日爱侣可能不忍心了呢。她正闷着,却听玉髓儿进来传话道:“公主,侯爷让人来说,他表弟清河郡太守的大公子到了,今晚就不回参云院用晚饭了。”
  话说这位清河郡太守的大公子薛用正是沈度从小的玩伴,两个人也算得上是臭味相投,不过自从沈度的五哥去世,他回到沈家担起重任开始,两人的交集就少了,毕竟都长大了。
  薛用在知恬斋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度,“凤琢,几年不见可真想不到你竟然变成耙耳朵了。”薛用以他和沈度当年在巴蜀学的方言取笑他,如今大概也只有他这样的儿时玩伴才敢跟沈度开这种玩笑了。
  “你还是那么无聊。”沈度对薛用的话不置可否。
  “你居然没反驳?”薛用就跟发现什么稀奇事儿一样地低呼道。
  沈度都懒得理会薛用。
  薛用道:“走吧,这是你办正事儿的地方,我可不习惯。还是老地方,你知道我的。”
  比起沈度来,薛用可是个真正的浪荡子,常年以青楼、教坊为家,但凡走到正经的地方他就浑身不自在。
  薛用的老地方是位于信阳西南方的宝瓶里。但凡是男子就没有一个没听说过宝瓶里的大名的,还有许多人慕名远道而来。宝瓶里共有三条巷子,分别唤做上里、中里、下里。
  其中名女支多居上里、中里,下里则是杂女支之所,当然收费也更便宜。上里的风格是高楼叠院,而中里则是独门庭院,更为雅致,下里则是高低楼夹杂。薛用的老地方是在中里的第三所院子。
  名女支莱儿是薛用的红颜知己,两人的关系已经保持了七、八年了,如此算起来薛用也算是长情了。
  而就在沈度与薛用骑马到达宝瓶里时,姬央的马车也刚好从玄武大道路过。从玄武大道中段右转便是宝瓶里。
  姬央是因为柳姬的事情觉得心里烦躁,这才又起了夜游信阳之心,算是散心之举,却不想正好在马车上看到沈度。
  “右转是什么地方?”姬央问玉髓儿道。
  玉髓儿自然也不清楚,敲了敲呼唤车夫的小窗问道:“右转是什么地方?”
  “回姑娘,是宝瓶里。”车夫回道。
  宝瓶里的大名姬央也是听过的,她闻言就将一路都掀起的车帘狠狠地放了下来,“不游了,回去!”
  姬央这会儿嘴唇都快被她咬破了,先有柳姬之事,现在又有宝瓶里,当初沈度的承诺可是只有“姬妾”二字呢。
  姬央很自然地又想起了她母后的话。天下哪有不偷腥的猫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是生存之道。
  姬央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如今也算是经历了许多事了,放下过,又重新提了起来,可还是会为沈度同别的女人亲近而烧得血都快沸腾了。她睡不着觉,安神丸却又早就被沈度勒令禁止送给她。
  姬央从床上站起身,喝了一杯凉水还浇不灭心头火,转头问听着动静儿起身的玉髓儿道:“侯爷可回知恬斋了?”
  玉髓儿披了衣裳出门找人问询,回来时只摇了摇头。
  姬央抚了抚额角,觉得自己肯定是睡不着了,她如此煎熬,凭什么沈度就能逍遥,这个坏人总是拿话骗她。
  “伺候我更衣,再把林瑜叫起来,我们去宝瓶里。”姬央的眼睛烧得亮晶晶的,这话一出,她心里却奇异地好受了许多,果然人就不能跟自己较劲儿。
  “公主!”玉髓儿可是吓着了。
  姬央瞥了玉髓儿一眼道:“还不快去,不然我就把你嫁给厨上林婆子的麻子儿子。”
  玉髓儿跺跺脚,却也拗不过自家公主,她家公主虽然平日里十分好性儿,可一旦倔强起来,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不过玉髓儿心里还是觉得自家公主是有进步的,前两回那都是自个儿折腾自个儿,哪回都要病一场,这回倒是知道要去折腾冀侯了。只是可怜的就是她们这些做丫头的,冀侯不会拿她家公主如何,铁定拿她们几个开刀。
  马车行驶到中里时,姬央心里忍不住有些小兴奋,她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莱儿家守门的大汉肖二听着“咚咚咚”的叩门声,嘴里忍不住骂娘,三更半夜的叫魂,听这架势就不像是客人。捉奸的肖二又不是没见过,更嚣张的他都见过,可曾见他们怕过谁?
  敲门声还在继续,肖二的小弟上前问道:“肖二哥,真的不开门吗?”
  肖二喝了一口酒道:“让她继续敲,关在门外好说,要真是放进来那才真是要鸡飞狗跳,惊扰到贵人咱们是吃不了兜着走,首先莱娘子就饶不了咱们。”当初的花魁莱儿如今已经成了假母莱娘子,也只有薛用来的时候才会再亲自下场陪客了。
  “肖二哥,你说今晚来捉奸的是谁家的啊?”何小弟咧开嘴巴好奇地道。
  “赵家的?龙家的……”何小弟挨个儿列名,这都是今晚莱娘子院子里的客人。
  不过肖二却没顾得上回答何小弟,只厉声喝道:“抄家伙。”
  话音刚落,莱娘子的院门就被撞开了。
  这可就难办了,要真让捉奸的闯了进去,明儿被人传出去,莱娘子的生意将来可就不好做了。
  肖二手里拿着狼牙棒,恶狠狠地看着破门而入的人,试图将他们吓回去。结果定睛一看,却见除了领头一人是个穿男装的假男人以外,其余全是货真价实的女子。但那气势比传说中的黑甲军也不遑多让了。
  姬央好歹还是顾忌着沈度和自己的名声,没穿女装打上门来,也算是蒙了一层遮羞布。她的脸如今已经大好了,白嫩莹润一如往昔,即使穿着男装,也一眼能辨认出是个女子,因为她年岁渐长,脸蛋儿和身段儿都长开了,倾城之姿掩也掩不住。
  生着这样一张脸的女子,后面有跟着玉罗刹一般的娘子军,肖二可不敢上前,一看就是家世显赫,底气十足的夫人,她那相公可未必压得住她,所以才敢明火执仗地上门来捉奸。
  (捉虫捉虫)


第96章 妄捉奸(下)
  “怎么; 不做生意了么?”姬央这样说; 那就是打算先礼后兵。
  肖二嘴里忙道:“不敢。”身子却还堵在门口; 也算是尽忠职守了。
  莱娘子的假母包月儿虽然已经开始享女儿福了; 可遇上事儿莱娘子无暇脱身时; 她也得挡到前面来。她做这一行已经三十余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再横的狠人也遇到过,所以并不拿捉奸的人当回事儿。
  包月儿扶着腰,打着哈欠扭着小腰走到外院,“哎哟;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包月儿看见倒地的两块门板,生气地拨开肖二和何小弟两人; “还不快去报官; 咱们正正经经做生意,凭什么这样欺负人啊?”
  这是包月儿的第一招,通常八成的人都会败在这一招之下,这些个贵夫人最怕的就是丢面子; 若是被送到衙门里; 就算能全身而退; 那也得成为全城的笑柄。
  何小弟最机灵; 一听包月儿的话就要窜溜出门,结果刚踏出半只脚,就被林瑜一鞭子给抽了回去。
  包月儿脸上的肉抽了抽,最后才假笑道:“这位公子大晚上的没有预定想要进咱们院子也不是不可以; 咱们做生意的本就是开门迎客,但这门却怎么说?”包月儿也是个能人,一看打不赢了,就改弦更张,打算讲道理。
  姬央踏进门道:“什么怎么说?能被本宫……本公子踢坏这是这门的福气,本公子怎么不去踢别家的门啊?别给脸不要脸。”
  哎哟,瞧这口气大得,牛都能吞下去了。
  不过因姬央这跨前一步,包月儿不太好的眼睛总算是将人看清楚了。心里暗叫一声乖乖,这小兔儿生得这般美貌,就是一万个里头也挑不出一个,整个宝瓶里的花魁都只有给她提鞋的份儿。
  包月儿心里暗自嘀咕,该不会是那位上门了吧?安乐公主的美名可是连她们都听说过的。
  若真是公主娘娘,包月儿自然惹不起,可是冀侯她也是惹不起的呀。
  包月儿立马又变了一张脸,笑出了满脸的褶子,“是是,公子能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公子,里面请。我这就叫姑娘们出来给公子献舞,咱们刚排了一出新舞,霓裳羽衣,还请公子品评。”
  呃,姬央顿了顿,说不得她还真想看一看,这等地方她从没来过,却也有几分好奇。
  “不用,先带我四周看看。”姬央道,她心里清楚明白得厉害,过了今晚这个店儿,她以后可别想再进来。
  包月儿心里叫苦,这夫妻两个她都得罪不起,只能和稀泥,看能不能把安乐公主给哄住。
  包月儿领姬央转的是院子里的花园,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只春寒料峭,夜里游园难免路滑。姬央一个不小心,脚一滑就踩进了旁边的小沟里,虽然小沟里的水早就结了冻,没有打湿鞋袜,却将姬央的脚给扭了。
  包月儿“哎哟”一声,似乎疼得比姬央还厉害,赶紧上来搀扶,将姬央送进了最近的一处屋子。她脸上虽然一副惶恐之相,心里却别提多开心了,那小道儿本就是她故意领这位小公主走的。
  小公主虽然势力大,可经验却少,哪里是包月儿这样的老妖精的对手。
  “呀,脚都肿了,可不能再走了。得赶紧叫大夫来,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万一骨头裂了那可就不得了了……”包月儿大呼小叫的,恨不能吓死姬央。
  “本公子的骨头要是裂了,就把你们院子的地皮都给揭了。”姬央疼得抽气儿地道。“你个老妖婆,少糊弄我,冀侯在哪个院子?”
  姬央是疼得再没法儿跟包月儿绕圈子了。她如今是撞了门,扭了脚,那就更不能半途而废了。
  “冀侯?冀侯怎么会来咱们这些地方啊?公子若是想见冀侯该去信阳侯府才是啊。”包月儿这是死不认账。
  姬央懒得跟包月儿啰嗦,“你不说,我就让人一间一间地撞门!”这叫一力降十会,包月儿遇到安乐公主那是有理也说不清的。
  “这可使不得,那咱们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包月儿苦着一张黄瓜脸道,眼泪立即就流出来了,“咱们就是做些小本生意,本就是活不下去的人了,才做了这等营生,求公子大发慈悲,饶了咱们吧。神仙打仗,凡人遭殃,公子若是在咱们这儿闹开了,就是公子的脸上也不好看啊。”
  你看着话里一转三折的,先是诉苦,再是求饶,最后则是规劝,包月儿也算是能人了。
  “脸上好不好看本公子可不管。”姬央没说出来的是,她只管心里好受不好受。
  遇到这样的混不吝,包月儿也没法子绕弯子了,只能谄笑道:“公子就算不顾自己,总得顾着冀侯的脸面啊。在家里不管怎么闹都不伤颜面,可若在外头闹起来,就是冀侯想给公子台阶下,也会骑虎难下的。”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姬央纠结了大半个晚上睡不着可不就是顾忌沈度的脸面么?可包月儿千不该万不该就是给人使眼色让人去通风报信。
  小公主一个眼神林瑜就将那企图去通风报信的人给提溜了回来,这无疑给了姬央一种错觉,那就是沈度真的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姬央将手很有气势地递给旁边的玉髓儿,由玉髓儿扶着她站起身,她都走到这儿来了,再退缩才会被沈度笑话呢。
  包月儿此刻恨不能抽自己两巴掌,她是黔驴技穷也阻拦不了安乐公主,但也不可能真让她去一间一间踢门。
  “公主……”包月儿这一声可是揭开老底了。
  可惜没震住姬央,“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快带路!”姬央瞪着包月儿道。
  包月儿咬了咬牙,既然安乐公主都不顾身份了,她还顾忌那么多做什么?且就权当看戏了。反正冀侯也甚少来她们这些地方,再说了薛大公子可是莱儿的老相好,总不能眼看着莱儿的院子遭殃的。
  想通了这一点儿,包月儿也不再拖时间,领着姬央一行就去了位于花园东南侧的堆锦堂。
  堆锦堂堂如其名,就是用零落锦绣堆出来的,雕梁画栋,门绘春色,宇盈绮罗,帘垂珠玉,比之洛阳宫中的繁华也不遑多让了。
  姬央站在门外,忽然就有一丝胆怯了,若看门进去看到的是不堪入目之景,她又该如何自处?她踌躇不前,包月儿在后面却是暗自欣喜。她也不是头一回遇到这种只差临门一脚却最终放弃的主儿了。
  别看这些贵夫人在外面欺负她们欺负得厉害,可开门之后变故可就多了,什么滑稽稀罕的事儿都有。
  趾高气昂而来,顶着巴掌回去的大有人在。
  包月儿恨不能去抓把瓜子儿在门外一边嗑一边看戏。
  姬央从玉髓儿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刚才一路都提着不敢放下去的脚也勉强地忍着疼放到了地上,然后理了理自己的领口,做好了大战的准备,这才示意玉髓儿去敲门。
  结果玉髓儿的手刚举起来,那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沈度刚好从门内走出,同姬央的视线碰个正着。
  姬央在第一时间就把周遭都打量完了,沈度衣着整齐,发髻也未乱,他身后的男男女女虽然有些狎昵之态,但还都算可以入目,可见并未有她想的那些事儿发生。
  姬央心里松了一口大气。
  包月儿在一旁心里暗笑,这下可要看安乐公主怎么收场了,冀侯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若真是捉奸捉个正着还好,至少有理由大吵大闹一番,可眼下这般却是尴尬呢。
  不过包月儿的笑容还没维持到一息就僵在了脸上。
  这样也行?!
  包月儿眼睁睁看着安乐公主没廉没耻地扑入冀侯的怀里,搂着他的腰不松手。
  姬央压根儿就不敢去看沈度的脸色,这当口她就是个白痴也知道该服软示弱求怜悯了,她赖在沈度怀里只可怜兮兮地道:“脚疼。”
  沈度将姬央拦腰抱起就往外走,侧头冷眼看了看包月儿,包月儿赶紧地小跑在前面替他开了另一间空置的房门。
  沈度将姬央放在榻上,把她的裙摆往上掀开,再替姬央将鞋袜脱了,她的左脚脚踝已经肿了起来,看着就像一个蒸饼。
  “怎么弄的?”沈度沉声问。
  姬央的纤纤玉手直指包月儿,“就是她,故意带我走黑漆麻乌的地方,她就是不想我来捉奸。”
  包月儿听了前半句心里只叫娘,但等安乐公主说完后半句之后,她提起的心就又掉了下来,好歹安乐公主也算是说了句公道话,冀侯就算不念她的功劳,也得知道她是好心一片吧?
  “捉奸?”沈度抬头看着姬央,手下的力道增添了可不是一两分。
  姬央痛得惊呼,“轻点儿,就是那儿疼,伤到骨头了吗?”姬央打算把这一局给糊弄过去。
  “没有。”沈度回头朝包月儿道:“去弄点儿冰来。”
  包月儿连声应了,赶紧地退了下去,她是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出,这也太轻描淡写了吧?
  “怎么公主是伤着了?”薛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那语气似乎还有些幸灾乐祸之意。
  (捉虫)


第97章 母之忧(上)
  姬央抬起头侧过身看向门口的薛用;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见本来懒洋洋依在门边的薛用突然就正经了起来; 还整理了一下袖子; 然后上前正式同姬央寒暄道:“在下清河薛用见过公主。”
  薛用嘴上虽然恭敬; 但眼神可却一点儿也不恭敬,一双眼睛似乎恨不能黏在姬央脸上似的; 然后语带惆怅地道:“见到公主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早在薛用进来时,沈度已经将姬央的裙摆放了下来,遮住了她的玉足。
  姬央理了理鬓发冲薛用笑道:“见到公子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厚颜无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可不许你再带坏我家夫君。”姬央就是用脚趾头猜也猜到沈度肯定因为薛用才来这种地方的。
  薛用可没想到小公主如此牙尖嘴利; 他夸张地往后仰了仰身,“公主怎知不是沈凤琢带坏了我?”
  “因为他看起来比你像个好人。”姬央说完; 自己就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薛用也跟着笑了起来; 拍着沈度的肩膀道:“看来小公主心里比谁都明白呀。”沈度这种人就是看起来是个好人而已。
  沈度挥开薛用的手,将姬央拦腰抱起,“我们先回去了。”
  薛用跟在沈度身后朝姬央挥了挥手,“公主你得小心了; 别看他现在对你和颜悦色的; 等会儿回去你就惨了。”薛用对姬央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
  “这个薛用倒是挺了解你的嘛; 他骂你面甜心苦呢; 这种人以后应该少理会才是。”姬央将头枕在沈度的颈窝里,一边说着薛用的坏话,一边打哈欠,她是真的困了;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管它天塌下来也等明日再说。
  只可惜姬央才刚上马车,车内就传出了杀猪声。吓得玉髓儿等人都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冷、冷、冷。”姬央就跟遇到要抢她当山寨夫人的土匪一般,一个劲儿地往车厢角落里缩。
  “你这脚可真是多灾多难,公主蹦得这样欢,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活该你又扭到。”沈度一边说一边将冰块往姬央的脚踝上按。
  姬央冷得眼泪都要掉出来,“我本来不想出来的,可是安神丸都被你搜走了。”
  “你这还有理了?”沈度恨不能将冰块往姬央脸上按去。
  姬央谄笑着依偎到沈度怀里,“这一次是我做错了,认打认罚,你老人家随便提。”姬央也知道沈度心里肯定憋着气儿呢。
  “可不敢。”沈度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接下来的四、五日都没再回过参云院。这就是他对姬央的惩罚,但更多的却是失望。失望于姬央对他的不信任,也失望于姬央的率性任情。
  安乐公主夜闯中里的事情,沈度便是按了下去,但消息灵通的人自有办法知道,到最后连薛夫人都知道了。
  薛夫人倒是没拿姬央怎样,她管不住安乐公主,她背后有苏后撑腰,现在又有她儿子护着,但薛夫人管沈度却是天经地义的。
  “若璞,你好像许久没去过阿阮院子了。我和你祖母都指望你赶紧给雉儿添些弟弟、妹妹,安乐年纪还小不利生育,阿阮的年岁正合适,她嫁进来这么多年,孝顺懂事又贴心。你可不能太厚此薄彼,叫人心寒呐。”
  薛夫人见沈度并不应承,脸色就越发不好看起来,“就算你认定了安乐,可安乐的性子必须得改,容不得她这样无法无天地胡闹。从今儿起到阿阮她们几个任意一个怀孕为止,你不许再宿在参云院。”
  这已经是薛夫人最大的让步了,她算是已经变相承认了姬央是沈度的媳妇,不会再变。但这也是不得已的妥协,姬央弄出这样的捉奸闹剧,沈度都不过是轻拿轻放,薛夫人如何还能看不清沈度的意思。
  当然薛夫人提出的这个条件也算是打在了姬央的七寸上,沈度要真是从了薛夫人的话,他和姬央的情分也留不住了。
  “安乐的年纪也不小了,若是现在怀上,等生孩子的时候也差不多快十八了。”沈度道。
  “若璞,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薛夫人一脸失望地看着沈度,“你若是继续这般,在我眼里安乐就是第二个苏后。”
  沈度只觉头疼,他宁愿打仗也不愿意面对眼下这些事情,他对自己在做什么是一清二楚,他喜欢姬央并不会妨碍他的大业,但他母亲对他却没有那样的信心,非要搅得他内宅不安,全如她的安排不可。
  “阿母就是这样看儿子的?”沈度看着薛夫人的眼睛道。
  薛夫人却道:“若是你大哥或五哥孩子,根本就不用我这样操心。”
  都说百姓爱幺儿,但像沈家这样的世家,长房长子才是最受重视的。薛夫人所有的心血都花在了沈度的大哥身上,他大哥去世后,薛夫人的重心便挪到了他五哥身上。
  至于沈度,说得好听是娇惯幺儿,所以任他为所欲为,若说得难听,那就是薛夫人对他放任自流,并不怎么在他身上花心思。
  到沈度的五哥去世,沈度肩挑重担时,他业已成年,薛夫人的关注和重视对他已经不再是需要的东西。母子俩的关系虽然不坏,但离亲近却还差了一截。
  沈度靠叛逆而吸引长辈注视的日子,在他五哥去世的时候就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如今并非是专门和薛夫人作对,只是儿大不由娘,有了自己的想法而已。
  沈度听了薛夫人的话,除了沉默就是苦笑,他何尝又不希望他大哥和五哥还在,那样他和姬央的路就会顺得多。
  薛夫人也自知失言了,却不肯让步地道:“若璞,你就不能听阿母一次吗?为了她,你连我这个做阿母的也不要了?连你祖母也不要了?”
  薛夫人都将姬央的问题上升到这种高度了,沈度还能说什么?
  这件事沈度和薛夫人扯也扯不出名堂来,两个人都坚持己见、不肯退让,只能暂时搁置,但沈度也知道这矛盾迟早是要爆发的,若是将薛夫人逼急了,将来他若是出征,姬央在信阳就未必安全。
  为了缓和这种矛盾,当务之急自然是让姬央怀上孩子最好不过。
  沈度走进参云院的时候,姬央正和玉髓儿她们几个玩“揽胜图令”,还没进屋子,沈度就听到姬央的声音了,就数她最闹腾。
  “哎呀,哎呀,和尚遇到美人啦,退回庙里去。”姬央叫道。
  “什么和尚、美人?”沈度踏进门出声问道。
  众人一见沈度进来,赶紧行了礼,然后依次退了下去。
  姬央则是上前两步就抱住了沈度的手臂,然后以一副很疑惑的表情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表情?”沈度捏了捏姬央的脸蛋。
  姬央道:“你怎么今天就过来了?”
  “你这问题问得倒是稀奇。”沈度道。
  “不稀奇、不稀奇。”姬央将玉髓儿捧上来的饮子递到沈度手里继续道:“我还以为侯爷这回会多生几天气呢。”
  闻言沈度差点儿没被呛着,伸手就又去捏姬央的脸蛋。
  姬央可是学乖了,这人今天捏她的脸捏得可痛了,显然是气儿还没消,她哪里知道沈度是在薛夫人那儿受了气呀。
  “你不要恼羞成怒嘛。你想想我第一回 闯祸的时候,你可是罚了我一百日呢。后来好几次都是十天、半个月的不见人影。这回着实是让我喜出望外呢。”姬央谄媚地给沈度捏着肩膀道。
  “哼哼。”沈度冷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他的确是有心再多罚姬央几日的,可今儿进门才知道小公主玩得不知道多乐呵呢,只他一个人焦头烂额的。
  姬央的双手顺着沈度的肩膀缓缓地滑到他胸口,然后抱住他“吧唧”一声亲在沈度脸上,“你不生我气啦?”
  生气自然是生气的。如果不是因为姬央的任性冲动,连宝瓶里那种地方都敢去闹,他阿母也不至于气得下死令,让他左右为难。
  而沈度从薛夫人的九如院出来后,不自觉就走到参云院来了。虽然在薛夫人说的那等话之后,沈度转身就来参云院不次于是打薛夫人的脸,但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就想看看姬央。
  虽然这个人是个麻烦精,总是让人不耐、烦躁,可沈度还是喜欢看到姬央,喜欢看她宜嗔宜喜的脸,美人就是有魔力,光是那张脸叫人见了就舒坦。
  沈度将姬央从肩上揪下来抱在怀里,轻轻咬着她的脸蛋道:“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儿心吗?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
  姬央嘀咕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可是你当初说的话只包括姬妾啊。”姬央自己也挺委屈的,“而且我知道闯祸了,这几日门都没敢出,这才无聊的画了揽胜图来玩儿。”
  沈度有些无语了,小公主这直白的性子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跟她扯也是扯不清的,只要她高兴就好。
  “什么揽胜图,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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