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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嫁阴鸷王爷-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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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侍卫长一声大喝。
随着木杖击打皮肉的声音响起,马场里惨嚎声一片。
“父皇,我再也不敢了,父皇。母妃救我啊。。。。母妃。。。。。。”
“娘啊。。。。。。娘。。。。。。孩儿就要见不到你了。。。。。。娘。。。。。。”
“爹啊,我在床下藏了琉璃球。。。。。。一起埋了。。。。”
“父王,好痛啊。。。。。。孩儿。。。。。。孩儿不孝。。。。。。”
木杖高高举起,重重落下,一下又一下,就听见呼爹喊娘之声和太监的大声报数。
元威帝沉着脸看着远方,身后一众臣子们个个面露痛色,不忍目睹,有两个文官还在扯着袖子偷偷拭泪。
秦禹平细皮嫩肉,嚎得最凶。
“父王。。。。。。孩儿下辈子。。。。。。还要做您儿子。。。。。。”
烁王爷再也忍不住,捂脸吭吭吭地放声大哭了起来,被陈眠偷偷扯了几次袖子也收不住。
元威帝不为所动,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
十杖完毕,各位臣子再也等不得元威帝发令,直接奔了出去,抚着自家儿子嘘长问短。
元威帝叹了口气,“都带着自家公子先回府调养两天,等后日再来学堂吧。”
说完,目光在秦忟,秦成,秦鄔和秦湛身上扫了一遍,想说什么又收住了口,摆摆手,转身离去。
程安一直看着秦湛,看他一声不吭地挨完打,又一个人艰难地起身,整理好衣裤,一瘸一拐地向自己寝殿方向走去。
“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还站吗?都没人了。”瑞阳问道。
三人面面相觑。
“站足吧,还有半个时辰。”程安情绪低落。
缪秀宫,庆贵妃一边给秦成上药一边抹眼泪,“看看,这都打出血了,这下手可真狠啊,是哪个侍卫?看我不收拾他。”
秦成趴在软塌上,有气无力道:“人家也是奉旨办事,母妃您就别去为难人家了,还怕父皇不够生气吗?”
说话间,庆阳和程安走了进来。秦成飞快地扯过旁边的锦被盖在自己身上,大声急道:“你们两个,出去出去。”
“我就不出去,我要看看你被打成什么惨样。”庆阳幸灾乐祸。
然后围着秦成的软塌转了两圈,“我突然觉得我今天被罚,一点都不难受了。”
庆贵妃一下被提醒了,瞬间拉下脸,指着程安和庆阳,柳眉倒竖,“你们两个,金枝玉叶,居然去和瑞阳打架。她是蛮惯了的,你俩呢?要是有个磕磕碰碰怎么办?”
“你们两个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十个瑞阳也抵不上。到时候我可怎么给我们冯家交代?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庆贵妃又气又急,“我和丽妃再怎么样,你们小的不准参合。”
两人忙上前又是保证又是哄,这才把庆贵妃安抚了下去。
程安瞥见榻边的小桌上放着伤药,那是给秦成用的。她知晓这是御医配出来的好药,忙询问还有没有,借说给尚书府里的断腿小狗用,向庆贵妃讨一瓶。
庆贵妃对娘家人是相当大方,别人眼里珍若至宝的上好伤药,程安说给狗儿用,那也是很爽快地让宫女再取了一瓶,给了程安。
程安接过药,笑眯眯地心想,我是给秦湛那只狗儿用。
用过午膳,程安开始抄写女诫,一边抄一边心不在焉地望着案上那瓶伤药,过了会儿,终是搁下笔,揣好伤药走出房去。又去膳房取了几块点心,用帕子包好揣上,见没人注意自己,就蹑手蹑脚出了缪秀宫。
再在外面捉了一个打扫小径的长脸宫女,让她带路前往戚妃所在的紫水宫。
秦湛未成年以前都住在紫水宫,不过因为是戚妃另辟的小院,又单独在墙上开了院门,所以是独门独户,和戚妃并不算住在一起。
长脸宫女把程安带到以后就离开了,程安绕着紫水宫外的小径走了一圈,在东边的院墙上看到两扇紧闭的深红大门,心道:“就是这儿了。”
程安叩叩门,门里没反应,她加重力气再叩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她伸手推门,门却没有闩上,一推就开了。
这个院子因是被隔出来的,所以比较逼仄。房屋三间紧紧挤着,两头的外墙壁都和院墙连在一起。
院子里有一颗银杏树,飘了一地落叶也没有打扫,院角有一口大水缸,水缸周围很潮湿,青苔从地面一路爬上了院墙,墙下还有一把长笤帚,倒在地上。
这仿佛空无一人的萧瑟景象,让程安觉得有点心慌害怕。她踩着院子里的落叶,脚下沙沙作响,走到其中一间屋前,犹豫着问道:“有人吗?”
屋内传来秦湛的声音,“谁?”声音沙哑低沉。
程安一下定了神,大声道:“程安。”
“你来做什么?”秦湛问道,声音带着惊讶微微拔高。
“来看看你,给你送点药。”
程安说完,就屏住呼吸等待秦湛的回答。
“不需要!你走吧!”秦湛粗声粗气地回答,语气里又带上了惯常的凶狠。
“他果然很不喜欢别人接近他。”程安心道,“但是我不管你愿不愿意。”
“那我进来了。”程安对秦湛的话置若罔闻,直接走到门口,等待了一小会儿,推开门走了进去。
“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是让你走吗?”秦湛正趴在床上,看见程安进来,怒气冲冲地看向她。
程安瞥见秦湛身上的被子还在慢慢滑动,想是在她等待在门口那一小会儿时间里,自己扯过来盖上的。
嘁,要是真的认为我要走,也不会给自己连忙把被子盖上。
程安觉得自己面对秦湛的恶形恶状,渐渐没那么心慌了。
她无视掉秦湛凶狠的视线,自顾自打量着室内。这间屋子还挺宽敞,各类家具一应俱全,该有的都有。就是去拎桌上的茶壶时,里面空空荡荡。
程安拎着茶壶走了出去,不知道茶水室在哪儿,就把左右两间屋的门都推开看看。
左边的屋子是书房,窗台前一架大案几,案几上零乱堆叠着很多练字的纸。四面墙都光秃秃,未曾挂上一副字画。隔着一座八仙图的红木屏风,里边放着一架古筝。
程安退了出来,又去了右边的屋子,右边是茶水室,屋子中央放着一座小火炉,炭火还未燃尽,微微冒着红光。小炉上面坐了一壶水,发出咕嘟声。
程安打开屋里的柜子,在其中一个木屉里找到了几罐子茶叶,打开一罐,取出一小撮闻闻,还行。
泡好茶,程安回到秦湛那里,倒上满满一杯,放在了床边的矮桌上。又慢吞吞地从袖口掏出一瓶伤药,还有一包点心,放在了茶杯旁边。
想了想,她又对着秦湛说道:“就算你讨厌我,但是也不必和自己身体过不去,这些伤药和点心你都留下吧。”
秦湛从最开始说了一句话后就没有再做声,一直冷冷看着程安。
看她在屋里四处转,又去揭开茶壶盖子往里瞧,看她径直拎着茶壶出去,把自己每间屋子打量一遍,再泡好茶端来,又一样一样的往外掏东西。
“我以前认识你吗?”秦湛突然问道。
程安想了想,认真回道:“认识。”
“我怎么没有印象?”秦湛又问,“我们在那里见过的?”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也许是梦里,也许是前世。”程安喃喃回答,声音低不可闻。“总之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刻骨铭心。所以我不会害你,你放心好了。”
说完,她觉得自己眼睛泛起一阵酸涩,赶紧把目光移向窗外,看着院中那棵银杏树在视线里渐渐模糊。
但是秦湛显然还是听清了,他大张着嘴,神情从惊愕转为慌张,又从慌张转为恼怒。。。。。。短短几瞬,一张脸竟是变了又变。
最后他涨红着脸,目光闪躲地看着别处,从牙齿里挤出了几个字:“你,你可真是不知羞!”
第10章
这时,院门被人推开,一个提着食盒的中年太监急步走了进来。
那太监一边穿过院子,一边大声道:“殿下,奴才取膳的时候遇到点事情耽搁了一阵儿,没饿着您吧?奴才先给您赔罪了。”
说完,直接就抬腿进了屋。
一进屋,那太监就愣住了,提着食盒定在了原地。
只见程安正立在屋中间,冷冷看着他,再盯着他手里那只食盒。
那太监虽没见过程安,但瞧着衣饰华丽气度不凡,想来也是贵人。便行了个礼,惶惶道:“给主子请安。”
程安冷笑一声,道:“我不是你的主子,你不用给我请安。”
又让开一步,露出趴在床上的秦湛,“看清楚了?这位大元朝五皇子殿下才是你的主子。”
“早就听说有些不知死活的狗奴才,仗着自己主子凡事不计较,就蹬头上脸忘了奴才的本分,还以为自己才是主子。”程安绕着那太监缓缓走了一圈,“我本以为都是些碎嘴子无聊瞎编的,毕竟哪个奴才敢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做筏子,那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那太监听到这里,已是神情惊惧面色苍白,全身抖得手里的食盒都在轻轻摇晃。
“我在这皇宫里只是客。虽然是客,但要发落一个区区恶奴还是成的。”程安声音渐渐凌厉起来,“更何况,如若被皇上知晓,怕是有些狗奴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程安被程世清宠得一惯跋扈,在尚书府那是颐气指使惯了的。这到了宫里后,知晓自己不再是能作天作地的霸王,便收敛了许多。但这下一发怒,训起下人来,也是拿出了尚书府大小姐的派头,透着一身的冷冽森寒。
那太监腿一软,扑倒在地,浑身抖若筛糠,大声哭道:“贵人饶命,贵人息怒啊,奴才哪里敢,给奴才一千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奴才也是听令行事,都是。。。。。。都是。。。。。。”
说到这里住了嘴,匍匐在地上嚎啕起来,嘴里只不住叫着贵人饶命。
“程安,你走吧。”趴在床上的秦湛突然道。
他一直把脸埋在枕头里,也不知现在是何表情。
程安想了想,再对着那太监道:“我带来了伤药,给你家主子好好把药上了,如若不然。。。。。。”
那太监连连叩头,大声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会仔细给殿下上药。”
程安再看了一眼秦湛,默默转身,走了出去。
她顺着紫水宫外的□□随意往前,不一会儿,前方就出现了一处大大的湖泊。
现在进入十月,湖上已然没有了荷花,但是荷叶层层叠叠地铺开,一片青翠碧绿,也很赏心悦目。程安沿着湖畔慢慢走,心绪烦乱,手指下意识地揉着几根野草,完全没在意那汁水都染绿了指尖。
前方林荫掩映间透出一座小亭的飞檐,程安向着小亭走去,想在这湖边坐坐。
到了近处,拐了个弯,整座小亭出现在眼前,里面还坐了位从未见过的少年
。程安一怔,趁那少年还没发现自己,就想轻轻走掉。刚转过身,就听见后方亭子里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
“来坐会吧。”
程安顿住,左右看看没其他人,确认是对自己所说,便回转过身,向着亭子缓步走去。
那少年大概十三、四岁,长得温和俊秀,穿着一袭白衫,身形清瘦,正坐在一架轮椅上眺望着湖面,腿上还搭着一条毛毯。
程安进得亭子,在离少年三四步远的地方对着他福了一福,再寻了石凳坐下,用手绢轻拭额头的薄汗。
少年拍了一下掌,亭子边的树林后面,急急走出来一名宫女:“殿下有何吩咐?”
“给这位小姐倒一杯茶。”
殿下?这是哪位殿下?程安脑里飞速转起来。
对了,据闻三皇子秦珲生来就体弱多病,常年在琴华宫里养着病,平日里很少外出。因着身体的关系,都是先生去他宫里单独讲授,不用去学堂。
宫女很快给程安端上一杯茶水,程安接过抿了一口,茶汤清冽芬芳,只觉齿颊留香。
程安对着少年道谢,“多谢三皇子。”
少年点点头,没说什么,不过也证实了的确是三皇子秦珲。
程安放下茶水的时候,秦珲看了看她的手,突然扯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程安看看自己的手,指头上染着星星点点的绿,想是开始揉那野草的原因。又从亭里看出去,能看到自己在湖边行走的那条小路。
想到自己一路扯花拔草都被别人看在眼里,程安不免有些羞恼,脸色微微泛红。
秦珲看着程安的神情,猛然顿悟到什么,赶紧正正脸色,看向远方。
程安慢慢平静下来,喝着茶,看几个宫人划着小船在湖里采藕。软风阵阵,带来一股染着水汽的荷叶清香,两人都静静坐着,耳边只有树林里的啾啾鸟鸣。
当宫女前来续水的时候,程安阻止了,并向秦珲告辞,向缪秀宫方向行去。走出一段后,程安再回头,看见秦珲还一个人注视着湖面,病弱的身影分外单薄。
叹了口气,程安去回想前世秦珲的情况,想了半晌,却发现除了知晓这位皇子生来体弱以外,其他事情是一无所知。
倒是秦湛这只狗儿,哪怕是大婚前,也有关于他的消息时不时传到自己耳朵里。
什么自请去宁作带兵,什么又击退了达格尔的一次进攻。。。。。。有意无意地,总是有人把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讲给她听。
可那时候,当听到秦湛被重伤时,她想到的不是他伤得有多重,会不会危及生命。而是他的半边脸也被毁了,这叫她以后怎么正视他那张脸。
她当时在家里又哭又闹,是怎么说的?好像是宁愿看傩面,也不愿意看那脸。后面再见时,秦湛就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
程安心里一阵抽痛,仿似有只手伸进胸腔捏住了她的心肝。
前世不知道秦湛有没有像今日这样挨过板子。如若有,他一人趴在那孤零零的屋子里,又是怎么熬过去的。。。。。。
思绪烦乱间,不知觉已经到了缪秀宫外,程安长长吸了口气,待心情平复后才走了进去。
一进宫门,就被宫人叫住,“小姐,程夫人来了。”
是娘来了!程安心里又惊又喜,急急向着主殿跑去。
程冯氏好些天没见到女儿,心里想念得紧,这次庆贵妃召见入宫,她就提出要带程安回去住两天。陪着庆贵妃聊了一下午后,程冯氏带着欢天喜地的程安出宫回尚书府。
一出宫门,程安就看见自家那辆马车,挂着程字灯笼停在一边。老王坐在马车旁的石阶上,抽着烟斗等着她们。
看到程安,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小姐,这可终于能回府了,可是给先生装病告的假?”
程安一边往车上爬,一边笑道:“没有,我可是我娘正大光明带我出宫的,先生要打板子,也该去打我娘。”
程冯氏也笑了起来,伸出手指点了点程安的头。
老王磕熄手上的烟斗上了马车,驱着马儿缓缓掉头,朝着尚书府方向而去。
程安撩起竹帘子往外望,就在马车缓缓前行时,她看见左前方走着一名身着粉红宫装的宫女。
那宫女边走边警惕地左右四顾,低着头步履匆匆。回头间,程安发现她看着甚是面熟,却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
宫门外的大街最是热闹,人群川流不息。老王驾着马车在人流里缓缓前行,不一会儿,那宫女就在前头走得不见了踪影。
马车又过了三条街,人群稀少起来,再拐两条巷子,就是尚书府了。
“吁!”老王突然停下了马车大声道:“这位兄弟,把你马车往边上动一动,让我借个道。”
程安又把竹帘撩起向外看去,原来前面的巷子里有一辆油篷小车,正停在巷子中间挡住了道,自己这辆车过不去。
油篷小车没有任何标志,一般普通百姓家的车都是这样。车厢的竹帘也被撩了起来,显是坐在里边的人也在往外望。
一名戴着斗笠的黑衣男人坐在车前,斗笠沿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只能看见嘴角边有一颗硕大的黑痣。
那男人听到老王的喊话却没做声,只抖了抖缰绳,驱着马儿往路边靠去。
“谢了兄弟。”老王对那男人拱拱手,继续赶着马儿前行。
两车交汇时,小车的竹帘被放了下去,却微微左右甩动着,不时露出车厢里面。
程安在那瞬间瞥到里面坐着两个人。靠里那位看不清,靠外的是名宫女,长着一张长脸,正是路上遇到的那名宫女。
一张长长的脸。。。。。。长脸。。。。。。电光火石间,程安想起来了,这就是先前带自己去紫水宫的那名打扫宫女,因为不甚在意,所以程安一时竟没有想起来。
一名打扫宫女按说是不会出宫办差的,在大街上看见的话怎么都有点稀奇。何况还是在一处偏僻巷子里,坐在一辆停在路边的马车上,车厢里还有其他人。
而赶车的车夫显然也是遮掩了自己的容貌,不想被人发现。
程安用手指抠着窗帘,暗自思索着。
第11章
正胡思乱想中,马车停下,已经到了尚书府。
程安一溜烟下了马车,进到府内,在一众小厮仆妇的见礼声中,向着程世清的书房跑去。
书房外,遇到一名伺候茶水的小厮,他笑着对程安道:“老爷知道小姐要回府,半个时辰不到就出来望了三次。”
程安也笑着点点头,走过去轻轻推开了书房门。
程世清正背对着程安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卷书做观阅状。刚才院子里众人都在高声招呼,程世清肯定听见了,估计都在门口偷看了好几次,现在还做出看书的样子。
程安心下了然,也不戳破,蹑手蹑脚地走到屋内的屏风后,开始喵喵学猫叫。
程世清终于破功,笑了起来,“你也知道回来看看你爹。你娘不去接你,你就在宫里不出来了是吧?”
程安走出屏风,挽住程世清的手臂,嘟着嘴撒娇道:“早就想回来看爹娘了,可是先生不放假,爹您想想王翰林的模样,我敢去请假吗?”
程世清回想起王翰林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这时,外面有仆妇来传开饭,父女俩说说笑笑地向着厅堂走去。
厅堂内,仆妇正在程冯氏的安排下上着菜,满满一桌全是程安平时爱吃的。
程家没有食不语的规矩,所以饭桌上程安一直在说学堂里的趣事,程世清和程冯氏听得津津有味。
程世清突然打断她道:“昨日你们全学堂挨罚是怎么回事?听说皇上亲自守着打板子,连太子和大皇子都一并罚了。”
顿了一下,程世清又笑起来,“烁王府里的小郡王也挨了板子,今日烁王爷告病,说什么心火郁结头风发作,起不得身,赌气没来上朝。”
程安就把事情原委给程世清讲了,讲到自己和庆阳瑞阳三人也因为打架被罚站的时候,就咬着筷头目光躲闪,支支吾吾地语焉不详。
程世清惊得放下碗筷,“昨日我休沐,这事还是听今日朝上的官员们议论才知,我只道那些公子哥儿们斗殴被罚,没想到你也在打?”
程冯氏下午就在庆贵妃那里听说过了,所以并不吃惊,冷笑一声道,“还不是你惯出来的,从小就一味纵着。这下倒好,架都打到宫里去了,还是和公主打,也不知道皇上和丽妃心里怎么想。”
“这倒没什么,小儿打闹,皇上怎么会往心里去。”程世清看着程安,“瑞阳公主好像从小习武,你吃亏了没有?”
程安包着一口饭摇摇头,含混不清道:“我和庆阳两个对她一个。”
“哦,这就好。”程世清拿起了筷子,然后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程冯氏道:“不如下次你去见庆贵妃的时候,提议缪秀宫也请上两个拳脚师傅,教安儿和庆阳一点防身功夫。”
程安:。。。。。。
用完饭,一家人坐在院子里消食。
程冯氏面前一只白玉小碟,正在给程安水晶葡萄,边剥边问道:“再过几日就是中秋,学堂会放假吗?”
程安想了想,道:“我觉得不会,这学堂刚放了两天,中秋就不会再放了。”
程世清不满道:“那叫放假吗?那叫养伤。不作数的。”
程冯氏也叹了口气,“中秋你大哥要回来,还想着放假你能回来见见你大哥。”
程安的大哥程涧今年十八,跟着外公冯文直在宁作守边已近两年。
冯文直膝下只有两女,生得两个外孙是大皇子秦成和程涧。他想从后辈里选一个带兵守关的继承人,这秦成显然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是程涧。所以程涧才十六岁就被他带去了宁作,放在身边精心培养。
程冯氏心疼儿子,一直想把程涧弄回咸都,可是冯老将军不放人,她就只能催着程世清想办法。
程世清倒是觉得儿子文采欠缺,跟着岳丈走条兵戎道未必就不是件好事。何况男儿家在边塞锻炼两年,对仕途大有裨益,回到咸都后更好晋升。所以每次都只是敷衍程冯氏几句。
程冯氏心下焦急,干脆给冯老将军的家信里说,程涧已经十八了,再不回来议亲您老就别想抱重外孙了,就爷孙俩在边塞过一辈子吧。
冯老将军这才肯放人回咸都,让程涧议亲成亲抱娃,给了他两年期限去完成。
前世程涧也是今年中秋回的咸都,和都察院御史杨宏信的嫡次女杨润芝结了亲,第二年杨润芝就产下了侄子程飞宇。
杨润芝为人宽厚,姑嫂相处甚洽。可惜后来遇到刘志明,程涧坚决不让程安嫁他,说刘志明为人功利狗苟蝇营,不会是良配。程安执意要嫁,同程涧多次争吵,以至于赌气说些兄妹再不见的话,伤了程涧的心,两兄妹就此疏远。
嫂嫂杨润芝倒是经常去陈府看她,后面程世清夫妇过世后,嫂嫂就成了她最亲近的娘家人。
咸明城城破之前,杨润芝就让人找过程安,让她去程府,和她一起去边塞找程涧,被程安拒绝了,她要跟着刘志明走。
杨润芝出发那天,程安去相送,杨润芝坐在马车上,泪涟涟地说道:“这些年,你大哥每次家信里都在询问你的消息,还叮嘱我多去陈府看你,如果你过得不好,就让我去找成王爷。。。。。。”
那时候大皇子秦成早已出宫开了王爷府。
程安抱住杨润芝泣不成声,“嫂子,你和侄儿都要好好的,待到咸明城平安,我就去看哥哥。”
结果,几天后城破,程安跟着秦湛跳了崖。
想到这里,程安眼睛不由湿润了,哥哥,我要见到你了,我不会让我们兄妹感情再生嫌隙。
“你哥这次回来是议亲的。”程冯氏笑眯眯地说道。
“娘你相中的是哪家的小姐啊?”程安明知故问。
程冯氏抿嘴不答,只是笑。
程安很想见哥哥,但又觉得中秋多半是不放假的,就在院子里团团转,蹙眉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
程世清见她这样,叹口气道:“我就说女孩子念不念书又怎样?能识几个字就行了。”又看向程冯氏,“要不。。。。。。退学?”
程安:。。。。。。
在家里就呆了一天,第二日下午,程安就坐上马车,惜别眼巴巴望着她的程世清回了宫。
入夜时分,程安躺在床上,一会儿想起前世杨润芝和自己离别时,一会儿又想起秦湛落崖那一幕,翻来覆去睡不着。
心里又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做,但是又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呢?好像还挺重要。。。。。。
就是迷迷糊糊要入睡的时候,脑里电光一闪,女诫!明天早上要交给先生的女诫还没抄完!
程安一个激灵,瞌睡顿时全无,翻身坐起就去掌灯,然后穿好外衣去到案几前,开始磨墨抄女诫。
也不知道抄了多久,程安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但是还是在努力坚持。
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凳子倒地的一声重响,程安睡意全无。
隔壁就是庆阳,两姐妹的屋子紧挨着,房间布置也一样。都半夜了,庆阳屋子怎么会有凳子倒地的异响?程安警觉起来。
她举着灯,出了房门,走到庆阳门前敲了敲,“庆阳?庆阳?”
庆阳打开门,一脸的无精打采,“程安,你怎么还没睡?”
“我听见你屋子有声音,就过来看看。”程安道。
“哦,我没事,就是抄女诫睡着了,把凳子撞翻了。”庆阳打了个呵欠。
程安不做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庆阳。
庆阳渐渐地明白过来,瞪大了眼,“你也在抄?”
程安缓缓点了点头。
庆阳一点瞌睡都没了,欢喜道:“快进来快进来,一起抄。”
好不容易抄完,两人赶紧倒上床睡觉。感觉才睡着,就又被人摇醒该去学堂了。
打着呵欠跨进学堂屋子,先生还没来,屋子里闹哄哄的。两人把各自抄的女诫放在王翰林的案几上,再回到自己座位。
程安环视一圈,发现今天所有人都歪着倒着,或者半蹲马步,或者趴在桌子上,没有一个是坐姿端正的。连一向恪守规矩的太子,都是身体微微倾斜,半拉屁股掉在凳子外面。
除了秦禹平。
秦鄔正在座位上蹲马步,见到秦禹平身姿笔挺,就过去挽着他的脖子好奇道:“平哥儿,你为什么能坐得这么直?屁股不疼吗?”
秦鄔已经忘了和秦禹平打架的事儿了,显然秦禹平也没记在心里,他伸手在凳子上摸了一下,取出来一个圆形垫子,站起来转着圈给全屋子的人展示。
“这,是我父王请了广储司针线房的织娘,特意为我赶制出来的,我叫它为护臀垫。”秦禹平洋洋得意地大声说道。
只见那垫子中间缕空,只有周围一个厚厚的棉絮圈儿。
众少年都一瘸一拐地围了上去,轮流拿过来往凳子上试。
“哎,果然不痛了。”
“护臀垫。。。。。。好东西啊。。。。。。”
“给我试试,给我试试。”
赵小磊拿着护臀垫爱不释手,翻来翻去地看。突然见到陈新潜也稳稳地坐在座位上,就大声问道:“新潜是不是也有护臀垫啊?”
陈新潜咧嘴一笑,“我没有,我不痛,我屁股上早让我爹揍出茧子了。”
第12章
夜里没睡好,听着王翰林讲学简直就是一场灾难,程安强打着精神,昏昏沉沉地几次头都碰上了案几。连转头去看秦湛都没能让她清醒点,倒是秦湛发现了她迷蒙地看着自己,瞪了她好几眼。
完了,连他一脸凶相都无法让我精神一振了。
前面庆阳伏在案几上,发出了轻轻的鼾声,王翰林看了她好几次。
不过今天大家状态都不好,个个歪着屁股斜挎在条凳上,半蹲的过一会儿就要调整姿势,把案几碰得吱吱响。
就连王翰林,跟着休了两天假后,明显也还没收心,同一章节反复读了两次。最后干脆书一丢,今天大家先默记,然后端着茶壶踱出了门。
程安一头扑在案几上,睡死过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他,等程安醒来的时候,宫人们正在案几上给自家主子布菜。程安快速用完饭,又用帕子包好几块点心,放在秦湛的木屉里。
下午是音律课,先是一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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