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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街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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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可是醒了?”帐外宫娥隔着床帷婉转问道。
我直直的坐起来抚摸着脚上已经包扎的伤口,环顾一身洁净衣裳,语调喑哑问:“什么时辰了?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宫人挽着帷帘垂头不语,我望见窗下花案前,他一身月白锦衣背身而立,而后抛下手中书册回首瞥我一眼,倒满脸平静的上前来,语气低沉:“醒了?”
我僵着脸木木的看着他,他却挽住袖角,探出一只冰凉的手覆在我眩晕额头:“昨夜还是着凉了。”他扭头吩咐宫人:“照着太医的方子煎服药来。”
这才好像回过神来,我牵动嘴唇,钝钝的痛从伤口传开,嘶嘶的语不成调:“为什么?”
他斟了杯茶,轻描淡写:“星河苑如今清静不少,我让她们把从前用的,北地带回来的东西都安置了,还有些缺的物件,我让内务府一应送过来。”
我盯着他:“为什么?”
他握着翠景茶杯语气平淡:“星河苑终归是你的地方。”又扶着我的肩递过茶盏:“润润喉咙,别把无忧一把好嗓子烧坏了。”
我挺直肩脊偏过他的触碰,昂头冷冷的注视着他:“过几日,我回北宛。”
他垂下眼,摩挲着翠景茶杯的杯沿:“无忧不在的这两年,我把星河苑重建了一回,想着无忧回来的时候定然会喜欢。”
他有些微茫的欢喜:“着实花了内务府一番力气,地龙上头铺了一层檀楠香木,冬日里自有一股暖香,后头阁子里引了活水筑池泉,一年四季百花不凋,前番南越进贡了一张牙床,想着溽暑用着正当好。。。。”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明日,我请旨回北宛。”
他蓦然敛眉,平静的眸子突然寒气逼人,抿着唇冷冰冰的瞧着我。
我起身连声唤宫人:“更衣,我要去见皇上太后。”
他的声调四平八稳,不急不缓:“宫里已经宣下旨,镇国公主祭陵哀恸过度心神衰弱,如今搁置在星河苑静养,外人一应不见。”
我瞪着眼望他,他神色冷清的把茶盏递于我:“无忧需要静养,星河苑人多嘴杂,难免惹得无忧烦闷,留下几个称心顺手的伺候就够了。”
我抓住他的袖口猛的站起来,挥开茶盏呛声厉道:“如意,你够了。”
翠景杯磕在床脚,发出一声刺耳的撞击,又跌落在地上,啪的一声洒了一地碧澄澄茶水。
茶水溅上他的锦袍,消融在那片玉锦纹绣中,他略蹙眉,抬抬颌尖:“等公主病略好些,再去向官家太后请安也不迟。”
靛儿未归,除去几个往日伺候的,余下全是面生的宫人,严严实实的在外头守着,我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你。。。要软禁我?”
他背着手站在一地碎片旁,眸色生涩不明,语气却淡淡的:“公主体弱,需多静养。”
怒意瞬起,我咬着唇大步往外走去,宫人们面色剧变,齐齐在脚下跪下:“公主凤体有恙,奴婢等奉命忠心伺候,请公主静心静养,万毋伤了凤体。”
我推开她们,只见殿门紧闭悄然无声,重重禁卫守在殿外,他站在我身后:“公主还是省了这等心思,安心在宫内静养。”
我全身发抖转过身去看他:“铭瑜呢,我母后呢?他们在哪儿?如意,你要做什么?”
他却换了一副温柔神情,偏着头微笑道:“公主若肯好好休养,官家和太后自然也是好好的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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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感不妙,软趴趴的爬不起来啦~大家双十一买买买开心嘛~
总之,在往H的道路上艰难前进着。。。。。。。。
软禁
。。。。。。。。我皱着眉怔忡站在这绮绣精美,鲛绡靡丽空殿中,往前是禁卫重重把持的殿门,往后是他隔着绫縠帘若隐若现的晦暗神情。↖書↖書↖偓,
他轻呢喃:“留下来,我给无忧一切。”
我摇摇头,驻足片刻,抬头挺胸坚定的,坦然的往外走去。
半响的寂静,身后的目光像针一样绵长,尖锐,寒冷的刺入背脊。
“无忧想不想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把无忧一个人留在芙蓉川?”他在我身后愉悦的笑,”大抵是我知道那是你父皇的大限之期,这是我要从后宫进入前殿,从一群女人身边到龙椅,推倒你父皇身边那群内侍最好的机会。你父皇死的时候没有遗诏,赵家召令百官要扶嫡长子继位,你母妃手中握着皇后诸多把柄,谋合张田宣矫诏让你母舅带兵进宫提拿赵家问罪………无忧没有见过当日宣德门前血浸三尺的血腥,也自然没有人告诉一个养尊处优公主所有真相,不过是因为…………我护的你太好罢了。”
“这世上的残酷你可曾见过?还是要我一点点说给无忧听听?嗯?是你年幼的弟弟深锁寒宫当一个傀儡皇帝? 还是你如今回宫享福的母后再回去苦守皇陵?你的夫君死于他夺权的兄弟手中?还是,你权势炙热的母舅一家同赵家一般家破人亡?”
我面色不改,沉郁的去推门。
“无忧若不信大可试试看,这世上,尽是场儿戏而已。”他的声音越来越远,“一道门锁不
住一个人,一群禁卫困不住一个公主,我不想锁住无忧,只是,我给无忧所有的好,无忧若不肯要,那我也只能再坏些。”
我的手心冰冷发粘,颤抖的手指一点点推动沉重的殿门,门枢轻微吱呀声,一点点的亮光随即打开,明晃晃的温暖的扑在我脸庞上。
暖风拂过脸颊,我昂着头往前走,门口的禁卫虚围着我,迟迟疑疑不敢放肆拦着。
”滚。”我恶声道,“皇帝亲兵,不在御下拱卫圣上,却听从佞言妄图禁守本宫,是何道理,做何人臣?”
他们垂下头不说话,身后嘶哑声音缓慢道:“让她走。”
“我给公主三日时间,回来,回到星河苑。”
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日头暖风意酥,我穿着寝衣慢腾腾的在路上走着,偶尔停下来张望两眼,不知脑海里想着什么。
直到宫人纷纷避让,踏上庄严肃静的石阶,我才知道自己来到了福宁宫,转过几重深深石屏,看见铭瑜一身黄袍坐在案几前念书,母后坐在一旁目光柔软的盯着他,我站在门口无声的吁了一口气,静静的看着这幅母慈子孝图。
“皇姐。”
“我儿,你这。。。何时从皇陵归来的,如何这幅模样?”母后诧异问道。
我摇摇头,直直的朝着母后磕跪在地。
“这是做了什么?脸色这般苍白。”母后搀着我的手臂,又忧又笑的皱着眉,“是什么事情,折腾的这样大?”
我张着唇望着母妃,半天才道:“母后,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这是什么话,这儿,是你的家。”她抚摸着我的手疑惑,“究竟出什么事情了?好端端的去祭扫,如何突然穿成这样在宫里?”
“儿臣做错了。”我满心酸涩,“一直都做错了。”
我从来不知道该如何向母后说道有关于我和他的一切,宫女和内侍私通可以结为夫妻,可公主和一个内侍私通只能认定为淫乱的丑闻,我身心爱着他的时候只知道耳鬓厮磨的甜蜜和快乐,从未在意过一个公主的身份,可到现在,我才知道它的可怕,秘密总有被揭露的一天,它无法被消抹,也无法原谅,从阿椮开始我就知道,这注定是我成为伤害他们的一柄剑。
“你从小到大犯的错可还少了?哪一次有这样的。”母妃携着我的手,“说吧,是做了什么?”
我无从启齿,只是俯在母后肩头汲取最后的温暖。
我整日呆在铭瑜的福宁殿。
我记得他小时候就是个不爱说话的皇子,意外的沉稳持重,进入少年以后,倒是开朗了许多。
带上毓冕后,我恍惚会看见某一个影子,他很像,很像挂在阁子里的那些画像,每一个帝王都有同样的神情,铭瑜也慢慢在变化。
没有人追究这个皇位如何落在了他的头上,幸运也是一种天机,可究竟是不是幸运…………身边还站着一个权谋太深的太监,成了母后和朝臣心中的一块心病。
我看着他的朱批在奏章上写画,他年纪还小,披阅的奏章全是无关痛痒的谏言,却仍是每一封斟酌很久,郑重的写下几个字。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我问他,“当一个王爷和当皇帝,哪个好?”
他停下手中的笔,抬头道:“当王爷的只害怕皇帝,当皇帝的什么都害怕,可母后说了,当了皇帝,能保护所有人不受欺负。”
我暗淡的笑着,他问道:“皇姐喜欢我当皇帝么?”
“喜欢。”我挽着袖子静静的研墨,“皇上做的很好,天下的百姓都会喜欢你。”
他有一点点的得意和狡黠:“如意说,我会比父皇做得好,也会比所有的皇爷爷们做的都好。”
我沉默的笑笑,人总会长大,或多或少总会背离自己最初的想法,总会在以后的岁月里有些遗憾。
去母后宫里请安,她瞅了眼我的脸色,皱眉道:“到底是怎么了?你一味的闷着头不说,是想急死哀家是不是?”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儿臣有点小性子罢了。”我漫不经心的逗着脚下狸奴,“为难母后替儿臣操心了。”
“你啊,当初三四个教养嬷嬷围着你,还是没好好修成个公主模样。”母后微微一笑,又摇摇头,“不过我的无忧倒真是个有福气的,宫里头那些个公主,你前头几个长姊,后来又有些,都半路里没了。只你小时候那次,倒真是吓破了母后的胆。”
我抚摸着猫儿的耳:“是从母后怀里摔下去那回么?”
“是。”回忆起昔日,母后眉间也有了光彩,“你那时才两岁,我和你父皇从芙蓉川骑马回来,你哭闹着不肯跟着乳母坐轿辇,我只得抱了你坐在马上。谁知在御街上不知冲撞了什么,把你给颠了下去。”
“你跌下去的地方正好有个石犄子,幸好半途有人冲出来抱住你。。。要不然。。。”母后摇摇头,“你呀,从小就不让人省心。”
我低声道:“这倒是可惜了。。。”
“胡闹,好好的说这丧气话作甚。。”母后拍拍我的手,半响倒是沉默下来,“说起来,秉笔太监还算是。。。救了你一命。。。”
我恹然笑笑,倒想起一事与母后道:“在日月城的时候,阿椮与我提过外祖家之事,外祖是因罪流放边域的宋人,生前发愿想回归故里维扬与外祖母合葬,只是路途千里,难以成行,一直拖了数年终是天涯两隔,如今回来,别的做不了,少不得要替阿椮安排一番。”
母后笑道:“这有何难,如今两国交好,当朝驸马若想扶祖家灵柩归乡谁人敢拦,只是耗费些时日,你自管吩咐州尹办妥便是。”
“是,只是外祖父在宋仍是罪身,儿臣想请母后帮忙,翻出当年府志卷宗推了这宗案,还外祖一个功劳之身,他日等阿椮扶柩南下,也顺当些。”
“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你表哥如今正刑部当值,你同他知会一声即是,何须眼巴巴要抬出哀家给你出头。”
“母后做的事情,自然比儿臣想的周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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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大家都看腻了这些。。。因为写来写去我总是写的不好,而且老是跳节奏。所以走不出来
不过再怎么写,也是不会再有以前甜甜蜜蜜的天真无暇了。。。。。。。。。
不疯魔不成活
。。。。。。。。三日里靛儿没有回来,星河苑的宫人没有跟来伺候,他没有出现。
我仍是写了封信给阿椮,北宛之情境早在设想之内,其实我本不该回来,不该扔下他一个人在。
希望他能好好的,事成,固然开心,不成,也是天意。
观星台的风很大,这里本就是高处,阔百步视野无疆,人站上去很渺小,星辰很亮,站在观星台的边缘,风飘飘吹起裙摆,颇有得道登仙飘飘而去之感。我又想,百步石阶梯之高,失足摔下去会不会死,死的时候会不会很痛。
他来的时候,我抱着一壶佳酿坐在地上小口慢酌,抿一口看一眼月亮,直道眼前月色缭乱,才注意到眼角的一双靴。
“今晚的月色不错。”我嘟囔道,“我等你很久了。”
“三日已到,公主想好了么?”
吹着惬意的凉风,慢腾腾抿一口醇酒,满脸热烘烘的:“你知道么?我第一次喝北宛的酒是在成亲那日的酒,他们的酒又烈又辣,第一口入喉我就醉了,后来再喝宫里的酒,倒嫌着有些寡淡了。”
他蹲下身子与我平视,握住酒壶:“别喝了,回去罢。”
我抬头朝他嫣然一笑:“你知道么?我已经成亲了,我和一个男人喝过交杯酒,和他有了名分有了家,有了白首之誓有了肌肤之亲,以后还会有孩子,这些,你都知道么?”
他从我手中夺取酒杯,平静的注视着我氤氲的眼睛:“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颤颤巍巍的解开襟扣,笑的妩媚无比,将褪下衣裳的肩头给他看,那里是一朵鲜艳的妄见花,“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身上打上了别人的印记,你不知道我早已经不爱你了,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憎恨和厌恶,你不知道你像泥沼一样,缠的我透不过气来。”
他的目光沉甸甸的落在我肩头,喉头翻动,缓缓的伸出手指抚上那朵娇艳的妄见花。
我呵笑着推开他,他木然跌坐在地上,目光紧紧攫住我的肩头。
“如意,我知道你可以做到。我不愿意我的弟弟受制于人,不愿意我的母后再受苦,不愿意我的丈夫败落,不愿意我的家族衰败。”我笑,“可我也不愿意再回到你身边,我不愿意臣服于你,我不愿意受你的威胁。”
他漆黑的眸子平静的望着我,我耸着肩膀:“为什么就不能结束呢?在我父皇死的那天,在我撞见你和皇后偷情的那天不是就已经结束了么?我放开了你,你为什么就不能放开我呢?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痛苦呢?”
“如果你的爱就是让我循环反复痛一遍死一遍,为何不杀了我,如果你还残留着对我一点点的怜惜,为何不能让我在北宛生老病死,如果你痛苦,为何要自私的让你的痛苦加诸在我身上?”
酒气在胸中翻腾,我站在观星台上迎着风潸然泪下:“有生门,却都是死路,我走不出来,就求你就别逼我。软禁也好,威胁也罢,三天也好,三年也罢,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顺从你的心意。”
他缓缓的站起来,很久很久之后才道:“无忧现在是以死在威胁我么?”
我站在高高的台缘,脸上的泪水已被风干:“是。”
他眼里尽是狂热的,翻滚的烈焰:“原来我已经不堪到了这等地步。”
“他诡谲一笑:“我记得呢。。。无忧缝嫁衣的那个晚上,我强暴了无忧,无忧也说了。。。宁愿去死也不愿再和我在一起。我当时回道,如果无忧死了,我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吃进肚子里,和我的肉长在一起,把你的血当甘露饮用。再把你的皮和骨做成傀儡,心肝上都要刻上我的名字,抱着你睡觉。等我死了,再把你抱进棺材,和我绑在一块,永生永世都不得分离。”
我哑声道:“你是个疯子。”
“是,我是个疯子。”他背着手同我站在一处,“如果无忧从这跳下去,我会把无忧一点点吃掉,抱着你的白骨睡觉,百年之后同我一道下葬,永生永世不得分离。”
“如果这是无忧所愿,那就跳吧。”
“你是个疯子。”
他扭头怜悯的看着我:“无忧也只是个骄傲的,天真的孩子。”
我闭着眼展着双臂,如果真的跳下去,一死百了,就什么都好了。
他在我身后环抱住我,贴着我温暖我,在我耳边笑道:“我保证,无忧如果死了,这个世上活着的人,无忧在乎的那些人,将陪同你一道下葬。”
…………………………………………………………………………
哈哈哈哈哈,仰天长笑。。。。。。。。
无狗血不奸情
。。。。。。。。“死了,就什么也没了。‘”他呓语,枕在我的肩头,“铭瑜年岁还小,我会慢慢教导他当个好皇帝,他该有的我都会交给他,朝里该杀的人我替他杀了,该扶持的人我替他选出来;你的母后能安安心心的当个太后,替铭瑜守着这个后宫,替他选妃纳后,教养他以后的孩子;至于乌邪椮,我答应你,不插手他跟乌邪奉来的内战,好不好?”
天阶月色凉如水,织女牵牛星隔着缈缈星河相望,我深深的呼吸,胸臆里酒气绵绵翻滚,颤抖的回答:“好。”
他松了一口气,温柔的牵起我的手:“不会再逼着无忧痛苦,不会再有什么不相干的人,不会再让你流泪,我答应你,再也不会了。”
我遽然推开他,从高高的观星台上跃下去。
我只是不愿意,不愿意在你面前低头罢了。
裂帛的声音尖锐又细长,并没有飘然的坠落,他俯在台缘抓着我的一角衣袖,颤抖着,死死的盯着我。
我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神和面容,带着无限的恐惧和憎恨,扭曲和凄惶,无止境的黑和勃发的怒火,他抓着我脆弱的衣角,努力去够我的手,我能感觉死亡的冰冷透过他的指尖绵绵传递而来。
初夏的衣裳轻又柔,我悬在半空中,听着一点点裂开的衣帛声响,而后坠入虚空中。
人往往对那些爱他最深的人最坏,因为知道爱会消弭一切,所以才能有恃无恐。
从痛感中醒来并没有花很久的时间,可是从醒来到感知周围环境的那一瞬间却实实在在充满了恐惧。
观星台的高度不足以摔死一个成人,可那坠落的恐惧和在石阶上翻滚而下的痛感仍然惊心动魄,这的确是我有生以来做的最疯狂的一次。
只是这浓郁的药香……这不是星河苑,不是我熟悉的任何一处。
睁眼的时候开始牵扯触痛,最后这痛感蔓延到四肢五骸,我从混沌里飘回身体里,静默的望着素白的帐顶。
没有人,没有宫人一点声响,没有莲花漏座滴答的声音,只有一缕光线昏暗的透在帐里。
我轻微抬抬手,望着手腕上层层包裹的透着药味的白布,大概伤的也不轻,不知道手脚断了没有。
许久之后,床帷被掀开一角,我终于,又看见了他。
这是另一个如意,面容有些憔悴,冷漠的像一块寒冰,眼里淬着无尽的幽怨,站在床边盯着我。
我缓缓的闭上眼。
“没有死成,是不是很遗憾?看见的是我,是不是仍然痛苦?”他冷清的道。
“无忧是不是以为,以死相逼就能得偿所愿,我就能怜悯放手,就能回北宛去?”他俯近我,掐住我的脖颈狠狠的道,“下次应该选高一些的地方,或者换一种求死方式,选在观星台,只能白白可惜了这身皮肉。”
是,我志不在求死,只是想换得他最后一点的怜悯。
不过,也只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沉默无言。
“你到底是学不到一点乖。这么多年了。。。”
“大人,御医来换药了。”柔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那是幽兰的声音,我原来在他的卧房里。
我睁眼,他缓慢的,细致的摩挲我的脖子,眼里却漆黑冰冷:“她醒了。”
幽兰的声音带着惊喜:“公主醒了…………那太好了,奴婢立马带御医进来。”
“别为难我的弟弟,我的母后。”我嘴唇翕动无声的道。
他阴鸷的瞧着我,抿着唇无言离去。
………………………………………………………
作者智商又下线了。。。。。。。。。。。
情香
。。。。。。。。幽兰成了我的贴身侍女,在她成为如意对食之前,我甚至都没有听过她的名字,再后来寥寥几次见面,简直就是一次次的灾难,就算中间的那个男人再无瓜葛后,女人之间的龃龉仍是无法消磨。
她寡言少语,我亦冷眼相对,所居之处宫人稀少,大约是在福宁宫某个偏殿他当值歇息的房里,因为有时候隐约能听见前殿钟鼎敲击的声音。
这样的日子和星河苑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我更愿意对着这样的他,眼神冷漠,话语冰凉。
我希望伤再养长一些。
那日他带来了一张和离书,我与阿椮的。
这是一封明黄的草诏,由我写成,摁上玉玺,就可昭告天下。
我看了很久很久,漠然问:“北宛王是不是薨了?”
他不言语,只背着手站在我面前。
离开北宛的时候,我与父王一番长谈,却也是最后的诀别。
“遗诏呢?”
“没有遗诏。”
我捧着一盏茶冷笑:“我知道有遗诏,遗诏上的继位人是阿椮………阿椮继位之日,就是我登上北宛后位之时。”
“你不能囚住一个异国皇后,这天下不容。”
他冷冷的盯着我:“没有遗诏,也没有什么皇后。”
“也不会有什么和离书。”我把茶水泼在诏书上。
他漆黑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那个晚上他留了下来。
我朦胧的知道或许会有这么一天,我也想好了对策,我笃定他不会再对我用强,可当香鸭里燃起浓郁的催情香时候,那种愤怒还是让我无法抵御。
情香不是春药,它绵软,只让人意乱神迷神魂颠倒,它放大所有的感官体验,以最强烈的刺激去感知欢愉。
我软绵绵的站不住,扶着桌角抵御着身体呈现出来的慵懒无力。
他是一身明紫朝袍,玉带鱼袋,神情冷如冰又热如火,冰冷的手指坚定的抵住我的下颚,手指向上重重一顶,轻而易举松懈我紧咬的牙关:“伤拖的太久了。”
“我不想恨你。”我梗着脖子,“别让我再恨多一些。”
“如果无忧不爱了,那就多恨我一些也是好的。”我的身体遽然被他拧转过来,裂帛的声音刺耳,他坚定的探手进来,划过我的肩头,划过我的身体,把我的襦裙从身上撕下来。他带着些许微茫笑意,“别这样瞧着我,无忧都能从观星台上跳下去,这又有何痛苦的,左右………也不知曾做过多少次了。”
蜀地最好的天华锦,沉香晕织成素白的罗裙轻又薄经不起丝毫磕挂,此刻挂在身上碎成不值一文的破布,肩骨几要被他捏碎,痛了半边身体,裂帛的嗤啦声重复着当年的痛和恨冲入脑海,冷从尾椎骨窜上脊背,冲入四肢五骸,让我全身颤抖不可抑止。
他呵笑,额头贴着我的额,鼻挨鼻,近的看不见彼此,看不见眼前的一切:“恨我多一些,这样我也快活些。”
软绵无力的我被他扔在床榻上,他的呵笑飘荡在空中,温柔的指尖从我肩头掠过,摩挲着那朵娇艳的妄见花:”别的男人的印记,嗯?谁给你这样大的胆子,丢了我的如意扣,纹了别的男人的一朵花?难道无忧忘记了,我才是你的男人么?”
我的指甲深深的抓在榻沿冷笑道:“你只不过是个宦官,一个玩物罢了。”
他的手一路流连,捏着我的胸,饱满的乳肉从他指尖溢出,细致揉捏,捏着峰顶的蓓蕾曲意抚慰,在我身上激起千层万层急颤细流,又一口含吮住我耳珠::“还记得么?记得我以前是怎么柔捏它,含吮它,玩弄它的么?”
“如意。。。”我喉头哽咽,身体颤抖,“如意,你若再敢动我一分,我会杀了你,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静夜里什么声音也没有,风声虫声也在停顿,只有他慢条斯理不容抵抗的动作发出暧昧的,刺人的声响。
我攒了一分力气,疯了一般在枕上弹跳起来,像一条砧板垂死挣扎的鱼, 双腿乱蹬踩在他身上,曲着十指在他脸上厮打,死死抵抗着他的手劲要爬下榻。
他隐在黑暗里呵笑一声,“嘴里说着要杀了我,可还是小猫似得,只会挥着爪子吓唬人。”冰冷的手不知在我腰间掐了何处,刺痛顺着腿窜入脚底,痛的我几欲泪下,他松开我肩头去捉我的双手,捏着我的手骨轻而易举的把我提起在他身前
我在黑暗里狠狠的盯着他:“滚开。”
他长臂揽过我的腰肢,复又把我拖入榻上,轻声细语慢悠悠的道:“你逃不走的,从你回来的那一日,就注定了要留下来。。。”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碎尸万段扔出去喂狗。”我俯在枕上诅咒他。
“傻孩子。。。”他欺身覆上来,严严实实的压住我,亲吻着我的头顶;又俯在我背上轻笑,赤裸的肌肤在他蜻蜓点水的亲吻中颤栗,雀跃的手一路从颈项流连而下,摩挲过我的肩头,背脊,腰臀,腿膝,间或停驻,指尖徘徊揉捏着我的肌肤,一点点唤醒我身体的记忆,直把他冰冷的手渲暖,把他的烙下的印记重新浮现在天光之下。
我咬着唇,脑里一片缭乱晕眩。
他的呼吸悄然变热,在我耳边呓语:“无忧可还记得,那些时候缩在我怀里,一身皮肉雪团似得白,琉璃骨画皮颜,像只山里的小妖精。做的时候被我颠的狠弄的快活了,染了香汗,落了满身妖娆桃花绯红,眼里全是亮晶晶的泪,挂在脸上怪可怜的。。。”
温热的手上滑,扣着我的腰贴近他,一路掠过肚腹,把我胸前的柔软,完完全全置于他的掌下。
我发出了一声嘶哑的闷哼。
他的头埋在我颈中,喉间是惬意难耐的喘息,我听见衣裳窸窣解开的声响,玉带被抽开,长袍被撩开,抵在臀上的炙热熨我的赤裸的肌肤,直愣愣的戳着我的腿心。
“如意。。。别让我成为一个罪人,求你了。”这才知道怕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带了哭腔。
他控着我,不知厌倦,不知疲惫,呢喃亲吻着我的身体每一寸的肌肤,缠绵品尝每一处的味道,他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呼吸带着餍足和煎熬,近似朝圣的膜拜着我的身体。
我已无力挣扎,只能闭着眼,死死的攥着身下的绸,极力遏制身体的渴望,阻止自己跟随他的唇舌共舞,打碎身体深处的呐喊。
身体被他随意翻转,他锁着我,拘着我,目光灼灼的盯着我。他的唇攀上我的肩头,一点点舔舐着我的身体,啃咬,挑逗,百般缱倦,万般柔情。
胸前的蓓蕾在水光中颤巍巍的开了,腿心的花也颤巍巍的开了,身体深处开始知道渴了饿了,他比我更熟知我的身体,不需要他的触碰和深入,只需唇舌和指尖在我身上的挑逗,我就能为他动情,为他湿润。
这才是我绝望的时刻。
身体痉挛的时候,我无助的发出了低泣,他抱着我,搂着我的腰,把我沉沉的藏在他的身体和床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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