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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街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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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吱呀一声打开,又轻轻合上。

    我吁了口气,倒回枕上。

    隔了片刻门又开了,靛儿捧着盏汤羹,小心翼翼的道:“公主,奴婢拿了盏鸡覃粥来,伺候公主进了可好。”

    我疲惫的道:“不用了,你守着夜,莫让闲人进来就行。”

    依然是浅眠的毛病,我心绪慌乱,瞪着眼望着帐上振翅欲飞的蛱蝶,转身把自己头埋在枕下,闷声道:“我要喝水。”

    靛儿应了声,轻手轻脚的从茶炉上沏茶端上。

    我愣了愣神,茶具是我旧年在星河苑最爱的青釉点翠的莲盏,茶水是喝惯的雪锦海棠茶,一旁还搁着我喜欢的蜜渍玫瑰花叶。

    去北宛后,我再难得按以前的喜好喝茶。

    靛儿低头瞟着我,扭着手期期艾艾的道:“奴婢。。。出去倒茶的时候。。看见秉笔大人。。。在门口守着。”

    花窗投入一块小小的月光淹没在屋内明亮的烛火中,我闭上眼,长长的吁了口气:“他乐意守,就让他守着罢。”

    隔日晨起,他守在我身边伺候我用膳。

    满桌都是费心费力准备的菜式,宫里的样式,熟悉的香气,被他小心的挟在瓷白的小碟中递在我手边。

    皱着眉拨开他挑在碗碟里的菜,喂了几口粥羹,把筷箸一推:“罢了吧。”

    他不声响,只停住了在席面上挟菜的筷箸:“公主再进些罢。”

    我兀自唤了手巾清水,平淡的道:“早些上船吧,莫要误了回宫日子。”

    新建的楼船还泛着兰木香气,风里俱是水的微腥气息,河中货船甚多,南下的山珍奇货,北上的丝绣粮食,满载着轻快的穿梭在两侧,甲板上的船夫扯着嗓子喊着号角飘荡在水面上。也有小小轻舟载着酒水热食挨船叫卖,或是捧着琵琶的歌女坐在船头招揽生意。

    我站在三层船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忙碌的运河,沁凉的风在指间穿过。

    日光和微风轻拂着每一个人的脸庞,每个人都看起来是明亮的,开心的。

    南来的,北往的,忙忙碌碌谋生的他们,如果和我换一换身份,他们会愿意么?

    他站在船舷,招手拦住一只小舟。

    所有的光和风都兜洒在他身上,浅紫的衣,黑的发,白玉的手,跌宕山水的侧脸,长的睫交错着温柔的日光。

    我眯着眼,仰头望着蔚蓝的天。

    如果不曾遇到过,那该有多好啊。

    他拾级上来,怀里捧着几柄鲜嫩青翠的莲蓬,柔声对我道:"船夫说是早晨初摘下的莲子,公主若是吃不下旁的,拿这些当零嘴可好。"

    我歪着头看了眼他怀中的莲蓬,一个个圆溜溜的洞口探出个的尖尖的小头,以前在宫里,宫娥们常结伴去瑶津池摘莲蓬,围坐在廊下剥莲子。

    我也曾擒一柄莲蓬偎在谁的膝头,剥开青涩的内心,一粒粒的摊在手上,含在舌尖回味。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莲子太苦,本宫不爱吃这东西。”我漫不经心的道。

    他站在外头,语气柔和:“公主若不爱吃这些,告诉小人想吃些什么,小人去找。”

    “不劳秉笔大人费神,本宫什么都不想吃。”

    那一柄柄莲蓬抱在他怀中,那么好看,那么远。

    ……………………………………………………………………………………………………………

    有多少人会再看一遍这章?

    明天七夕快乐~~~

    有活动,玩去啦~~~

 七夕番外…天方夜谭

    七夕未至,宫里头已然扎起彩幡飘飘的乞巧楼,橙香花瓜雕的鹦雀花球挂在廊下招着蹁跹飞舞的蛱蝶。一只雪团似的小猫儿瞪着黄澄澄的金眼,薄薄的猫耳在日头下透着粉嘟嘟的色泽,轻快的摇着尾巴逗着一团绣线。

    “唉。”

    绯衣红裙的少女懒洋洋趴在桌上看猫儿玩耍,又偏头去看远处笑嘻嘻的宫娥围在一处做绣活。

    “唉。”长睫落寞的扑扇,“三天了。…”

    嘟着嘴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又轻轻的”哼”了声。

    “你不来,就再也别来。”

    金眼白猫咬着一根绣线在园子里撒欢儿奔,少女懒洋洋撑起脸颊看猫,嘟囔道:“做人有什么好的,无聊死了,还不如做猫呢。”

    至少捧着一团线,就能玩一整天,什么都不用想。

    宫里园苑俱是笑闹声,景福殿里倒是冷清,安排妥帖乞巧节的进贡,绣线;磨合罗。果食。种生,各宫各院都要上下打点,外头的达官贵人家中的往来礼牒…。这几日闹下来,景福殿使靠在椅上,抿着的薄唇逸出一声轻叹。

    又看向手边的磨合罗,人人手上拿着的泥塑小人,这一只倒是与众不同,异常可爱。

    漆黑的发髻,白藕似的手臂,红滟滟的唇,歪着头瞪着圆溜溜的眼看他。

    倒真是像极了。

    唇角微不可见的弯起一道轻弧,几日未去,也不知道现在别扭成什么样了。

    门口却响起蹬蹬的脚步声,小九儿弓着个身,一边擦汗一边喘:“大人,大人,星河苑那边,公主闹起来了。”

    “怎么回事?”景福殿使皱着眉问。

    “小人不知,只是听嬷嬷说公主一早,就蒙在被子里不肯起来,一整天都不让下人碰,还把宫女们赶了出去。”

    急匆匆的赶出星河苑,又心疼又心急,怕是这几日不见他,闷着跟他置气了。

    明晃晃的天日,寝殿里垂着帐子,宫人们都在门口垂首站着,见景福殿使来:“公主蒙着被子,不肯让奴婢们进去。”

    景福殿使笑溺的叹口气,撩帐而入。

    纤细的少女蜷在床上蒙在被里,只露出一把黑鸦鸦的发丝在外头。

    “是谁惹我们小公主生气了?”景福殿使拍拍拱起的锦被,“告诉小人,让小人替公主来出气。”

    被里露出一双苍白的小脸,圆澄澄湿漉漉的大眼,长睫上尤挂着一串泪珠,颤抖着发白的嘴唇,又惶恐又害怕的看着他。

    “可是怎么了,哭成这番模样。”景福殿使温柔的去哄抱她,“不哭了,娇娇儿哭的我心疼。”

    惶恐无疑的少女弃了被子,啜泣着,瑟瑟发抖的钻入他怀中。

    “喵………………………呜…………………………”

    一向清端自持的景福殿使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黑发里钻出来的两个毛绒绒透着粉色的?耳朵?!

    裙子下拱起的一条细细长长的是?尾巴?!

    “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楚楚动人满面泪痕的少女,水盈盈的双眼里透着一抹金黄,冲他焦虑的喵喵喵叫。

    景福殿使瞬间石化。

    “所以说,公主昨日还是好好的,早上醒来发现自己长了奇怪的东西?”看完少女写下的字,景福殿使眯着眼道,“还说了要变成猫什么的奇怪的愿望?”

    “喵喵喵喵喵……………………………咪!”慌乱的少女赤足踩在地上来回走动,两只粉白的猫耳尖尖的耸立在头顶,随着脚步微微的颤动,白绒绒的长尾焦虑在身后乱晃。

    “喵………………”圆溜溜的眼里渗出泪花,惨兮兮的望着他。

    景福殿使紧紧的攫视面前的少女,眼神越眯越亮,越看越冷,清俊的脸上泛出两抹奇异的红晕。

    “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景福殿使招手把少女揽入怀中,目光灼灼的盯着头上的猫耳,喃喃道:“让小人…想想办法。”

    那小小的猫耳覆着一层薄薄绒毛,依稀能见半透明粉色薄肉  ,景福殿使伸出一只手,在猫耳上轻轻掠过。

    “咪——嗷!!!!!!!”弱弱的捧着脑袋,颤抖的少女倒抽一口气,满脸红晕抖着耳朵看着景福殿使,尾巴打着卷儿在身后摇摆。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羞的连眼睛都红了,瞪着他一阵狂喵。

    景福殿使柔情蜜意的笑着,内心一阵滔天浪潮,眯着眼:“公主真变猫儿了,这可怎么是好?”

    小人儿沮丧着脸,耷拉着猫耳,往景福殿使怀中钻:“喵…。”

    从脊梁骨一路往下,滑下沮丧摇摆的尾巴,景福殿使阴森森火辣辣的看着轻轻摇动的尾咧出痴一般的笑。

    要喂食,要顺毛,要喵喵叫,要占地盘,要给玩具,景福殿使的日子过得异常快哉。

    “公子。。公子…”

    景福殿使一抬头,头上一块色泽鲜艳的毯子上坐了个盘腿赤足白袍子的胡人,操着怪腔怪调的话语:“公子买书…买书…”

    景福殿使冷冷的瞥过去,胡人手里举着本烫金厚重的书典,上书四个诡异大字:天方夜谭。

    “买了它,能包治百病,妻妾成群,家财万贯,称霸武林…。公子要不要来一本,便宜卖了。”

    “公子别走…别走诶…。买一送一,进口天竺神油,包公子金刚不倒一夜七次一举得男…”

    身后跟着的内侍瞬间冷汗淋漓噤若寒蝉。

    “拖!下!去!  杀!无!赦!”

    众人一拥而上,书啪的一声砸小九儿脑袋上,再正正巧巧摊在景福殿使眼下。

    “猫耳少女…。属性…。。特征…解法…。。”

    景福殿使脸上露出阴森森的笑。

    “喵喵喵…。喵咪喵咪…。”蜷着身子叼着小鱼干,懒洋洋扑在景福殿使腿上。

    “喵喵!咪呜咪呜,咕噜咕噜咕噜。”舒适的眯着眼,任由温柔的手摩挲着全身,尾巴圈在半空中,有一下没一下触着景福殿使的袖子。

    “前几日,小人在宫外得了一张方子…。说是公主的这怪症…可解。”

    “咪嗷!!!!!!!!!!!!!!!!”琉璃似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人,尾巴摇摇晃晃

    景福殿使不疾不徐,慢悠悠道:“方子上说…。恢复正常的方法是…。交合即解…。”

    血色冲上粉嫩嫩的猫耳尖,烧的一张小脸红彤彤的,怯怯弱弱的“喵~~~~~~~~~~”

    景福殿使一生都没这么快活过。

    缠住唇舌的时候他舔弄着香滑唇中那颗尖尖的小兽牙,迷迷糊糊的想:“这要是在心尖上轻轻咬一小口,那该是什么滋味…。”

    喵喵叫的少女光洁的倚在他怀中,两双红彤彤的耳颤抖着,长长的兽尾在身后胡乱的晃。

    “咪呜~~~~~~~~~”汗津津皱着眉头挂在他肩上。

    “嗯…。或许可以试试这个…。”

    景福殿使从凌乱的衣堆中掏出一盒有奇异香味的琉璃瓶。

    “喵!!!!!!!!!!!!!!!!!!!!!!!!!!!!!!!!!!!!!!!”

    “好好好,换个不压疼尾巴的姿势…。。”

    满身通红的少女被摆弄成跪姿,可怜兮兮的俯在枕上,泪汪汪的“喵……”

    景福殿使憋得全身发胀,眼里泛出诡异的光芒,楚楚可怜的裸身猫耳少女,摇曳的猫尾,这奇异的视觉观感,就足够让他发狂。

    “咪呜…。咪呜…咪呜…。”

    “咪呜…。”

    “咪…。”

    拥着汗津津的小猫睡过去的时候,景福殿使想着,那胡人纵然该死,好歹这药,还是不错的。

    隔日早晨一睁眼。

    怀里一双圆溜溜的眼泛着水光瞪着他,一口咬在他肩头:“如意,你坏死了。”

    一口小尖牙咬在心尖上的滋味,酸酸麻麻,甜甜蜜蜜。

    那本天方夜谭景福殿使时常翻翻,上有种种匪夷所思诡辩难言的字词,胖次?养成?萝莉?忠犬?鬼畜?

    十分趣味,都可试试。

    ……………………

    随手写了小番外,写完发现满屏幕的喵字。。也是醉了。。。

 回宫

    缠绵细雨。

    空气中尽是御沟里莲荷馥郁的香气,桃李梨杏杂花如绣,飘飘晃晃坠下花魂叶魄扑洒在宽阔御街上如一地斑斓锦绣。

    恍如相隔许多年再归来,一草一木一景一致如此陌生,又如斯熟稔。

    我心灰意冷走的时候,以为我不会再回来。

    轿辇过了御街,过了宣德门,过了肃穆庄严的皇城,红墙碧瓦深深重重的皇宫在我面前徐徐铺开。

    可又回来了。

    “长公主归————”内侍悠长的声响回荡在耳边。

    鎏金玉柄挑起珠络细帘,他站在细雨中望着我微笑:“官家太后都在殿上等着公主归来。”

    我垂下眼,提着自己裙裾迈下车辇,昂头踏上龙腾祥云的白玉石道,清凉伞遮不住细雨扑面,凉漉漉的吹在脸上。

    大庆殿前黑压压一群人俱是喜乐盈盈,龙袍毓冕的弟弟和袆衣博鬓的母亲弟弟遥遥的望着我微笑。

    昔日他们还是我的皇弟和母妃,今日已经是大宋的尊贵的天子和太后,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今日的局面,朝堂会有这样云谲波诡的逆转。

    三百七十二步,步步走的惊疑,轻风里眼角飘过他浅紫的袖打乱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有什么堵在胸臆里,梗在喉间,说不得,想不得。

    年少的天子腼腆一下,脸颊上浮起两个梨涡,朝我伸出了手。

    我站定,朝铭瑜弯腰:”参见吾皇。”

    铭瑜扶住我的衣袖,兴高采烈:“皇姐。”

    我的母妃,如今的太后,微笑着慈爱着朝我张开双臂。

    我展开笑靥,哪里顾得什么礼仪,扑在母妃怀中紧紧的环住她:“娘亲。”

    “好孩子。。。”她笑着轻拍着我的背:“终于盼着你回来了。”

    “这几年,委屈了我的孩儿。”

    我眼角发热,埋脸在母妃怀中,熟悉的馨香和温暖在这一刻全都回来了:“是无忧不孝,让母后受苦了。”

    母后抚着我的发,轻声道:”是我没护全你们。。。。”

    四周一片嘘唏宽慰之声,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时辰不早了,请陛下。太后娘娘和长公主回宫吧。”

    母后应了一声,一手牵了我,一手牵了铭瑜,笑道:“回家去吧。”

    不是回宫,是回家。

    一切好似都是我走时的模样,亭台楼阁,花明柳黯,鲜活的等我归来。

    母后捧着我的脸,又拉着我的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回:“瘦了。”

    “母后老爱拿我小时候的模样做板子,明明还结实了些。”我耸肩笑道,“倒是母后还是同以前一样美。”

    “傻孩子。”母妃拥我入怀,“母后老了。”

    “一点也不老,母后永远都是无忧心中最美的人。”

    我像小时候一样,静静的枕在母后腿上小憩,母后解了我的发钗,执一柄银梳为我梳头。

    “皇陵的日子也不难捱,除了消息闭塞些,其他都好,风景清幽又安静,宫人照顾的好。”长长的发散落在地上,“母后知道你们都担心母后受苦,母后却担心你们在外头受苦。”

    “那日急马传来消息,说是宫里皇上薨了,转接着又报朝臣扶铭瑜登基了,母后还以为是一场梦。”

    “造化弄人。”我闷闷的道,“都是儿臣的错。”

    “唉。”母妃长叹口气,徐徐问道,“无忧在北宛过的好么?阿椮对你可好?”

    我点点头:”他对我极好的。”

    母后轻飘飘的道,“实在不曾想。。。会这样,不过也是好的,阿椮那孩子。。。实心实意的对你好,母后这是知道的,我家无忧,嫁的也不算亏,只可惜隔得太远。”

    我俯在母后膝头,迷迷糊糊的想着阿椮,不知他在日月城过的如何,我走后,他可怨我不曾。

    一觉醒来,天已黑透,静悄悄的坤宁殿只点了一柄短檠,母后坐在灯下做针线。

    母后依然美丽,温婉动人,但我更怀念当年母后张扬的昳丽。

    我从榻上爬下来,母后回头,笑盈盈的道:“醒了。”

    这一觉睡的异常清爽。

    “无忧饿了。”我探出手臂去摸桌上的糕点,被母后一把拍住:“饿了正好,让他们传膳吧。”

    又转向嬷嬷:“去把皇上请来用膳。”

    铭瑜喜冲冲的迈进来:“皇姐睡了大半日,我可来瞧了几回呢。”

    我笑盈盈的看着他,母后一个眼神递过来,铭瑜攥住手:“是朕。。。朕来看过好几回了。。。”

    我整整龙袍的衣角,灯下明晃晃的亮,缂金丝锦纹饰,就算是从前我也从未想过这身衣裳穿在铭瑜身上的样子。

    “皇上从何处来?”

    “本来在垂拱殿批折子。”铭瑜皱眉道,“刘御使太聒噪,在我耳边啰嗦了半日。”

    母后无奈道:“刘御使是三朝元老,皇上当好好听他的教诲。”

    “是。”铭瑜偷偷的朝一边望了眼。

    秉笔太监侧身站在阶下,獬豸冠下乌鸦鸦的鬓发衬着白玉似得脸,一幅温和无害的模样。

    晚膳就摆在了坤宁殿,一家人换了常服,秉笔太监低着头站在铭瑜身后,一道道试过菜后再呈上来。

    许是我的目光太飘离,他抬起头清凌凌的望我一眼,而后恭谨的道:“星河苑的宫人知道公主今日回来,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了,就等着公主回宫。”

    母后拍拍我的手:“今晚歇在哪儿?是回星河苑,还是就在母后这?”

    我偎依在母妃身边:“不去了,今晚想跟母后一起睡。”

    “好。好。”母妃笑容满脸,“跟母后一起睡吧。”

    铭瑜看了如意一眼,纠结道:“朕。。。朕回福宁宫。”

 皇陵

    宫人点着琉璃灯送铭瑜回福宁殿,我站在阶前,缓缓注视着离去的背影,再回头转身,却见母后目光由明转暗,蹙起了眉尖。

    茶盏在母后手中摩挲片刻,又轻轻的阖上,方才抬头对我笑道:“无忧觉得今上的秉笔太监如何?”

    我抿嘴,半响道:“进度有度,观之可亲。”

    母后艳红的唇冷冷一笑:“可不就是进退有度,观之可亲。倒也是缘分,在这宫里伺候了一圈,最后还是旧主旧仆。”

    我敲着母后神色,沉吟道:“铭瑜登基了,那——先帝的皇后和。。。太后呢?”

    母后漠然道:“一开始安置在你父皇延福宫,后来两个人都病倒了,送去了昭觉寺静养,现下宫里,除了几个老太妃,可都干净了。”

    我想起旧年里热闹非凡的禁内,从什么时候起,这里成了一处清静的牢笼。

    静默半日,母妃转了脸色,对我笑道:“不说这些,无忧跟母后讲讲北宛。”

    宫人熏了蔷薇沉水露,是闻惯的帐香,我怀中抱着只软枕,回忆着我北行日月城的一路见闻,还有铭瑜随使节来看我,却略过了我迷晕阿椮独自一人回宋的一段。

    母后长叹一声,抚着我的手道:“无忧长大了。”

    我望着帐顶:“无忧已经二十岁了。”

    “现在这样也好,日月城虽然隔着远,好在无忧身份品秩摆在那,也没人能让无忧委屈了。”母后道:“挑个日子去拜过你父皇和先帝,好好在宫里呆些日子陪陪母后,你母舅家也为你张罗了许多,就等着你回去看看,蔚然也长大了许多,会叫你姑姑了。

    “嗯。”我偎依在母后肩头,不管如何,我爱的人总还在身边宽慰着我的心。

    “这一回也不知能呆多久,不如等到夏天再回去,多陪陪母后,下回和阿椮再一起回来看看。”

    我眼眶发热,胸中梗结,不知如何言语。

    在禁军和秉笔太监的护卫下,我去了皇陵。

    颠簸了一日才到巩都,这是我家陵园,葬着我朝十数位先皇,最新的两座陵寝,永昭陵和永嘉陵,葬着我的父皇和和我哥哥。

    青山绵延为屏,枳橘郁郁为香,松柏如秀点将,父皇陵寝已然草木茵茵,铭珈陵前仍是新鲜黄土。

    正殿里仍设着灵幡,我净手焚香,在灵前跪了大半日。因着母后和皇后当年的龃龉,我与铭珈不甚熟稔,但我记得小时候宴席上,他曾为我亲手剥橘,柔笑着放入我手心的温柔。

    他立在我身后,轻声道:“公主节哀。”

    我烧着手中的瘗钱,凝视着跳跃的火焰,平静的问:“大行皇帝如何宾天了?”

    “先帝体弱多病,日夜忧劳操持国事以至英年早逝。”

    “本宫走的时候皇上还是龙体康健,怎么突然就体弱多病了?”

    身后失了言语,我追问道:“朝中皆道秉笔大人国之隐相也,既然大人如此为国分忧,先帝又如何能至日夜操持国事以至病骨支离。”

    我扭过头,端详着他:“如意。”

    他黝黑的瞳盯着我,莞尔轻笑:“公主想知道些什么?”

    我望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是不是你?先帝是不是你害死的?”

    他好似温柔的恋人,眼里是亮晶晶的柔光:“小人没有害死过任何一个人。”

    我摇头:“你撒谎。”

    他嘴角弯起一道新月似得弧线,轻声道:“我没有对无忧撒谎,先帝半年前就得了血症,夜夜吐血不止,最后溘然长辞,日夜伺候的宫人都是亲眼目睹,无忧不信的话大可去问问。”

    “那蕊妃呢,她是如何死而复生,如何成了先帝的妃子,如何让先帝和后宫反目的,又是如何惨死?”我站起来指着他:”蕊妃是你的人。”

    他缠绵的瞧我一眼,轻叹一口气:“可是,现在不就是公主想要的一切么?”

    “铭瑜称帝,贵妃为后,国舅爷一家尊荣,这不就是。。。无忧一直心心念念的么。。。”

    我默然盯着他的眼,这不是我想要的一切,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所以你操纵了这一切,让铭瑜登基,接母后后宫,把我从北宛召回来,都是你谋划好的。”我哑声道。

    “我说过让无忧等等我。。。很快就好了。。。”他的微笑如同外头和煕的日光,不带一点冷清的气息。

    “北宛,我是不是永远回不去了。。。。”

    “无忧说过,要生生世世和我在一起的。”

    我悲哀的看着他,他早已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如意,不是我曾经爱过的那个男人,或者,我从来就不曾认识他,不曾了解真正的如意。

    ……………………………………………………………………

    随便写写,别当真。。。我要跳剧情。。来到两人爱恨纠葛的H。。

 中秋番外

    夜,月。

    敖蟹,桂花。

    金叵罗,蜜苏酒。

    铿锵琴瑟,云外笙箫。

    羊皮红水灯,荷叶芙蓉团。

    银蟾圆的似裁过的银盆,清凌凌的照着碧瓦剔出透亮的光,玉露倒带了凉意,拂过发间的璎珞叮咚微响。

    镇国公主无波无澜的倚在绣阁边赏月,说是赏月,倒不如是赏人………眼下倒站了一排恭敬伺候的宫娥,面无表情偏又惴惴不安的低着头,仿佛刚砸碎一地的狼藉不过是场幻觉,亦或是连日来柔顺温婉的公主不小心错手闹了这夜的清静。

    秉笔大人溅了一身的酒渍,倒换了身月白的锦袍进来,手上还挽着件绛红的风袍,月下倒是风致清雅,衬得一身好皮骨琉璃似得剔透,那绛红的袍轻轻披在镇国公主身上,被他整个搂在怀中,修长的手轻轻搁在镇国公主的小腹上,柔声道:“外头风凉,看够了就进屋罢,我给无忧做的琉璃灯挂在梁上,也是好的。”

    那隽长秀美的指下,是镇国公主微微隆起的小腹,藏在宽大的留仙裙下也能瞧见鼓起的圆弧,黏住秉笔大人柔软的目光,像蛛丝一样牵住,缠绕住,团团裹住。

    镇国公主恹恹的不言语,皱着秀美的冷眉望着月边一块绵绵的云,虽然早已显怀,她四肢仍是纤细,裹在红艳艳的羽衣里,裙裾飘飘倒像要临风而去的嫦娥,却被俊美的男人用手护在怀中,藏在胸口,生生落在凡人的手里。

    “无忧可消消气罢。”他下颚抵在她发间轻轻摩挲,“要打要骂都对着我,别憋在心头,如今已是。。。。要做娘亲的人了。。。若让肚子的孩子瞧见;可该笑话你这娘亲了。”

    镇国公主目光从云间拉回来,轻飘飘落在被他护住的小腹上,倒是可笑,圆滚滚的像藏了个西瓜,谁能知道,对外传病的她锁在星河苑的这一年里,已然是珠胎暗结。

    若是母后知晓了,少不得要气的吐血;把她骂的狗血淋头。

    她麻木的看着自己的肚子一日日鼓起来,再冷眼看着身边的男人惊惶不安的神色和小心翼翼的举止,倒像惊弓之鸟一般。

    闹了这么一场,倒也真是又累又乏,只不过才站了一会,身子已然撑不住这劳累。

    “果然,已经这样了是么。”她心里默默的想着。

    秉笔太监半抱半哄的把闹脾气的公主挪进了屋,仔仔细细的伺候完梳洗,换了寝衣,却按住镇国公主的腿,抱着她的腰道:“我听听。”

    镇国公主顿住要入榻的动作,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倾身跪在地上,耳朵贴在她肚上,屏住呼吸静心凝神的听着她肚中的心跳和些微动静。

    她冷然看着眼皮底下的男人,发间夹杂着大片淡灰色的发,有些已露出本来的颜色,刺目的银白藏在发髻里头,落在她眼里,他神色严肃,胸口贴在她腿上,她能感知他心跳剧烈的起伏,倒是杂乱无章,又有些惊恐,有些怯弱。

    这,是崔家唯一的孩子。

    镇国公主慢慢垂下眼。

    “它在咕噜咕噜的说话,还在无忧的肚子里伸懒腰。”

    他仰面抬头跟她说道,漆黑的眼里尽是光亮,像熙和的暖阳一样望着她,害怕又喜欢的喃喃自语:“它在跟我说话。”

    她知道,每当他贴在她肚子上的时候,孩子会闹腾,手足抵在她肚皮上一动一动的。

    它喜欢他。

    秉笔太监满足的抱她在床上,手指轻轻的掠过她脸颊:“辛苦无忧了。”

    两人之间倒并没什么交谈,星河苑的夜一如既往的静,灯花剪的低,镇国公主侧身躺着面向里间,闭着眼睛忽略他温存的话语。

    他说的多了,见她没半点反应,索性松了里衣用暖炉煨热自己,再把她拥入怀中,亲吻着她厚重的发,掐按着她酸软的腰和腿,哄着她入睡。

    等她迷迷糊糊的睡着,做了一场梦,从梦里醒来,又迷迷糊糊被他哄醒:“无忧乖,翻个身再睡,这样舒坦些。”

    镇国公主朦胧的翻了个身,他也跟着翻过来,仍是怀抱着她,继续揉着她腰间的穴位。

    倒是一夜好梦,醒来时天微微亮,帐子里泄入一点柔柔的光,身边的人还在睡着,脸庞埋在她发间,手护住她的肚子,暖烘烘的,懒洋洋的护着她。

    她有些懒懒的,兀自望了望帐子,又游离到他手间,再游离而去,最后静悄悄的落下来。

    他的手生的好看,骨节秀美,皮肉匀称,能行书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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