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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在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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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俯首帖耳的样子,看得傅川都替她累得慌,好心地提醒了她一下,“若公公真的懂礼,怎么那晚倒自己先跑了?”

    “……”

    他大多时候都是和命犯打交道,人心这东西是看得最清楚不过的了,装疯卖傻的人见得太多,不过看着他们绕到自己说过的话里走不出来,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锦一被他这话堵得没话说了,更没让她想到的是,那天晚上傅川还会再回去。大概是想看看她死没死吧?

    不过以当时那种情况,要是她真的还留在那里,恐怕早还没命了吧,所以她也不觉得理亏,稍微抬起头来,回答道:“大人,是奴才胆小,没见过那种场面,只……”

    话说了一半就卡住了,因为隔着蒙蒙烟雨,锦一似乎看见了刚才找了多时的萧丞。

    皇帝同皇后正在大殿内祈福,他来这儿做什么?

    是时又狂风大作,树叶上的雨水被悉数吹落,砸在屋檐上,霹雳作响,像是又重新下了一场大雨。

    傅川见她不说话,便顺着她的目光回头望去,却被突然遮住了视野。

    

正文 第15章 蜉蝣梦

    这时机掐得可真准,油纸伞几乎是擦着傅川的鼻尖落下,湿漉漉的,还在滴滴答答地滴水。撑开来的伞骨像是一只瘦骨嶙嶙的手,蒙住了人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他也没闪躲,微微挑眉,而后回过头,视线又重新落在了她的身上。

    而锦一还没反应过来,呆头呆脑地举着伞,仿佛这一举动不是她自愿的似的,更像是被谁控制住了身体。

    不过仔细看,还是能够隐约瞧见她的面上有一丝无措一闪而过。而之所以这么干愣着,也是因为她在为自己这怪诞的行为找个借口,好让事情有转圜的余地。

    她的眼睛定在伞上,只觉得此刻胸腔嗡声震动,心跳得飞快,却又不能被傅川看出什么来,紧张得手掌心渗出了一层薄汗来。

    这样做有多欲盖弥彰锦一也知道,可身子不受控地先于脑袋做出了反应,她又能有什么法子?

    只能怪理智在看见萧丞的那一瞬好像都跑得精光,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不能让傅川看见萧丞进了惠妃休憩的厢房。

    尽管内官出入妃嫔的住处本来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可他特意选在宫外,又是皇帝不在的时候,或许是另有一番用意的。

    可是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以后,锦一又实觉可笑。萧丞的事同她有什么干系,她为什么要自作聪明地帮他,咸吃萝卜淡操心么。

    真是自寻烦恼。

    呼啸的北风愈演愈烈,发出的裂帛声刺耳,几乎快要将伞从锦一的手中夺走,她又握紧了几分,定了定神,觉得这刹那的工夫,漫长得好像已经挣扎了半生。

    既然木已成舟,除了睁眼说瞎话,似乎也没别的辙了,好在这算是她拿手的,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平了平气,问道:“刚才那阵风大,雨都飘了进来,大人没被淋着吧?”

    只是傅川说话向来不喜欢卖关子,见她话头转移得如此明显,反而更不想就此作罢,单刀直入道:“公公是真的想为我遮雨,还是想替身后的人掩藏呢?”

    她这深加隐讳的样子倒是有三分萧丞的影子,却比之前的虚与委蛇还要让人觉得碍眼。

    “……看来真是什么都躲不过大人的眼睛。”锦一的笑微微僵掉,朝他走近了一些,低声说道,“其实是因为将才那画面……确实是非礼勿视,奴才怕污了大人的眼,所以才刻意遮住的。”

    “哦。”他的尾音微扬,看样子是不太相信这话,“佛门重地,岂会有非礼勿视的事情。”

    “刚刚奴才看见有两人在……”她面带难色,好像要说的话有点难以启齿,说了一半又吞了回去。

    “公公还真不把自己当男人了么,怎么说话比姑娘家还扭捏。”

    也不知他是无心之说还是有意试探,“姑娘家”三个字像是一把重锤,砸在锦一的脑仁上,让她差点失了方寸,嘴角的笑也有些挂不住,眼珠不安地转动着,又朝他的身后望了望,哪还看得见什么人影。

    “人呢?”锦一好奇地“咿”了一声,缓缓合上了伞,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可能是奴才眼花了吧,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闻言,傅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笑了一声,听得锦一的眼皮跳了跳,捉摸不定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只好埋着头装作没听懂,也不说话。

    而后只见他落在远处的目光微变,说了一句“看来公公是饱暖思□□了”,也不再和她周旋什么,提步离开了。

    虽然终于把傅川这尊大佛送走了,可锦一也没觉得轻松了多少,心绪难平。

    她站在拐角处,用伞抵着地,支撑着自己的重量,隔了好一会儿才侧过头望了望,可那扇房门依旧紧闭着,没有任何要打开的迹象,她只能先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暂时藏起来,耐心地等着。

    可是屋内的气氛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似乎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原本惠妃是不愿意来这儿的,外面天气严寒不说,还得遭受舟车劳顿的苦,哪里比得上宫里舒服。若不是皇帝一直说些好听的话来哄她,她才不懒得走这一趟。

    不过为了不给皇后添堵,她也没有去大殿内祈福,此刻正懒洋洋地倚在弥勒榻上,又嫌室内还不够暖和,让侍奉的太监往薰炉里添了些炭,炉火烧得更旺了,宜人的温度又引得人昏昏欲睡。

    萧丞踏进来时,看见的便是一副“香鬟堕髻半沉檀”的美人图,眉峰微动,脸上的神情变得意味深长。

    垂手侍立在旁的宫女太监见了他,皆连忙行礼,他未加理睬,也没让他们退下,徐徐踱步走到了惠妃身边,开口道:“娘娘若是乏了,何不到**榻上歇息会儿。”

    在有女如云的京师,要是单论相貌,其实惠妃在其中也算不了有多打眼,真要说独特之处,便只有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娇媚,柔情绰态媚于言语。

    但后宫粉黛三千,想要出头,当然还得讲究一个机缘巧合。而她能走到如今的地位,自然是仰赖了萧丞的提点。

    按理说,应当是她把萧丞当作恩人供奉才对,可萧丞说话的语气和对皇后没什么两样,就像真把她当成了主子。

    只是惠妃似乎没有察觉出这层意味,那一瞬间还以为是在以前,第一反应还是张皇失措,久别的声音让她的睡意全无,立马睁开了眼。

    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暗责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她现在可是皇帝心尖上的人,而他不过是一个伺候人的奴才,就算见了面,谁给谁下跪还不一定呢,她为什么还要做出怕他的样子来?

    见她的脸色变了又变,萧丞固然猜得到她的那一点心思,也体谅她飞上枝头后的意气扬扬,于是并不急于点破,明知故问道:“怎么娘娘看见臣好像很失望?”

    惠妃也不忙着回答,先是慢条斯理地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然后才懒洋洋地望着他,“这是吹的什么风,竟然把萧厂臣都吹到本宫这儿来了?”

    这阵势摆得可真是好看,看来是狐假虎威惯了,也就忘了自己本来的身份地位。

    然而萧丞历惯了凡尘荣辱,这般作威作福的是激不了人的,声线沉稳道:“臣再不来,恐怕就没机会见着娘娘了。”

    这话明明没有任何不敬之意,惠妃却硬是从中听出了“兴师问罪”的意思来,反倒恼羞成怒了,斜倚着围子的身子坐正了些,语气不善:“萧厂臣这是在责问本宫么?”

    今时不同往日,惠妃也不怕事情暴露,或是被萧丞知道什么,反正他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其实若是真要分出谁亏欠谁,怕是也扯不清楚。毕竟他当初急急忙忙将她送进宫来,不就是为了收拾宁妃捅出来的篓子么。

    现在烂摊子她已经收拾好了,该还的恩情也还清了。而今她拥有的全是靠自己一人争取来的,凭什么还要分半杯羹给一个从未管过她死活的人?

    只可惜这回的确是惠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又或者是在刻意拐着弯侮辱他?

    虽然他连君子的边都挨不着,可到底还是手握王权,口含天宪的人,难道还把她那点少得可怜,甚至连握都没握住的权力放在眼里么。

    萧丞的眉眼微微一敛,薄唇间逸出一声梦断尘埃的叹息,像是在替她不值,“娘娘何必屈尊纡贵,同臣置气。”

    惠妃看得出来他在示弱,但并没有因此放下戒备,而是等着他的下文,想看看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见她已经咬住了一半的诱饵,萧丞又继续说道:“想必娘娘已经听说了昨晚坤宁宫的事。”

    “听说了又如何。”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惠妃也不再抱有什么侥幸,冷哼了一声,“皇后这么快就派你来替她收拾残局,难不成是做贼心虚了?”

    “娘娘误会了。”他低眉含笑,清傲得如同春月,“事到如今,若臣还不识时务,只怕以后真就见不着娘娘了。”

    听了他这话,惠妃提起了一丝兴致,看样子,他似乎是打算弃暗投明了?

    她扫了一眼屋内的宫女太监,问道:“你就不怕这儿有皇后的眼线么?”

    问罢后,又觉得这条件实在是诱人,不等他回答,先松了口,“你要本宫如何信你?”

    皇后生在官宦人家,从小就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养着,过得生活得衣食无忧,人情世故也懂的少,可惠妃不同,在这些攸关性命的事上,肯定会多留个心眼。

    她知道萧丞素来诡计多端,两面三刀,断不可掉以轻心,被他的花言巧语迷了去,谁知他会不会临到最后,再把她一脚踹开。

    他不答腔,神色有片刻的沉凝,思忖了片刻后,答道:“再过几日,娘娘便知道臣到底站在哪一方了。”

    于是惠妃没有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等着他口中日子到来的那一天。

    待萧丞走后,她又闭眼假寐了一会儿,忽得开口唤了唤身边的宫女,“雨兰。”

    “奴婢在。”

    “平日皇后待本宫不薄,你说这件事,本宫应该让她蒙在鼓里么?”

    雨兰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立马回道:“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正文 第16章 薄情知

    连绵不断的雨逐渐减弱,终于有要消停的趋势了。

    而锦一还躲在墙角根等着,站得累了便再蹲一会儿,如此反复了好几回,腿还是被冻得有些发麻。

    不过饶是环境这么恶劣,她还是觉得这是少有的能够放松的时刻,虽然百无聊赖,但胜在轻松自在,盯着如断线般的雨珠看一会儿,再时不时瞥一眼那扇门,也不觉时间流逝得有多快,不知不觉间就把萧丞等到了。

    于是她立马一手扶着墙,一手撑着大腿,略显吃力地站了起来,而后一瘸一拐地朝他小跑了过去。

    屋桅长满了积岁的苔藓,滴水如歌,老槐树婆娑作响,此起彼伏得宛若禅意的诵经声。远处佛塔林立,梵文音广,清风莲香,古朴而祥和,简静安宁得如同一颗轻安的梦。

    在这天遥地远的映照下,人都应当渺若微尘,然而萧丞立于其中,一身孤寂,风采翩然,这些都通通化作了陪衬。

    他好像早已料到锦一会出现,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清淡如水,站在原地等着她,可是转念又想起刚才一起藏在伞后的那两人,遂收回了视线,又往别处走去。

    眼见着就要到萧丞的身边了,可再一看,他怎么又要走了。锦一还未来得及说话,赶紧加快了步子,追了上去,跟着他下了台阶。

    这下雨天的路湿滑,本就不好走,更何况现在地上还覆了些薄冰,一个不注意就会刺啦一下摔个底儿朝天。

    萧丞倒是三步并作两步走着,丝毫不觉得困难,锦一却得一面顾着脚下,一面又要担心会被他甩下,真是恨不得用手中的伞狠狠戳他一下,只能边走边说道:“厂公,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他也不回头,声音不太清晰,问道:“咱家若是不去,薛公公会受罚么?”

    “……”这……答非所问的,重点是不是放错了?

    锦一自然不会傻到以为他会心疼自己受罚,之所以会这么问铁定是希望她受罚。

    真是居心叵测,她怎么能够让他得逞呢,于是说道:“厂公还请放心,皇后娘娘不是刻薄的主子,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责罚奴才的。”

    这回萧丞倒是回答得爽快了,“既然是小事,看来咱家不去也无妨了,薛公公请回吧。”

    “……”这去还是不去,最后的后果到底是谁担着啊,为什么弄得像是她一个人的事似的,还非得她哭着喊着求他去不成么。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有权,任性?

    锦一定在原处不走了,望着他的背影的眼睛像是能喷出火花来,低声咒骂了一句,“爱去不去,谁稀罕。”

    可谁知走在前面的萧丞竟然突然停了下来,锦一的气还没发泄完,瞬间僵住了,心想他是长了对顺风耳么,这么远都能听见,又条件反射地把伞撑开来。要是来得及,她甚至还想躲到一旁假山的山洞里去。

    因而他转过身时,看见的只有油纸伞的伞面,而有贼心没贼胆的人正躲在后面,甚至巴不得能钻进伞里不出来。

    看来这乌龟还真是当得不亦乐乎,一遇到应对不了的,就缩到伞后,确实省心不费事,只要能一辈子都不出来。

    不过“永远不出来”只是无稽之谈,因为和萧丞比定力,锦一纯粹是自讨苦吃,站了好一会儿也迟迟不见他有所反应,还误以为刚才是自己看花了眼,万一他此时早就走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呢。

    于是锦一稍稍把伞往下移了些,只露出一双眼睛,打算偷瞄了几眼,结果又恰好和萧丞的视线撞了个正照。

    明明是在几步开外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还一言不发,不是成心吓唬人么。

    古人诚不欺她,人一旦倒霉起来,不顺心的事一件接一件地来,连神都挡不住。这新年的第一天尚未结束,就遇上了这么多麻烦,看样子许的新年愿望是落空了。

    唉,出息,白给人当笑料看了。

    锦一的脸又垮掉了,丧气地合上伞,无力地辩解道:“……这伞不太好使。”

    耐心地看她一人演完了这出独角戏,萧丞也不揭穿什么,只觉得她自说自话的本事又长进了不少。

    其实这宫里不乏恃势凌人的人,可仔细回忆起来,唯一还留有印象的好似只有她一人。大概是因为这一点在她的身上可谓是体现得淋漓尽致,有时还附点一些“见风使舵”。

    只可惜岁月待人历来不温厚,稍不留意,就会被它涂抹得面目全非。

    从前成天想着如何算计的人,现如今只能谨小微慎地提防着别人,变得死气沉沉,像是被生活榨光了朝气。

    虽然目前的状况有些让人伤脑筋,但既然人是他弄丢的,自然也该他一点一点找回来,好在也并不是毫无成效的。

    萧丞又朝她靠近了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一低头就能触碰到她的额头,沉声问道:“薛公公觉得委屈么?”

    锦一还暂时没有心思去想他的问题,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为以防万一,又往假山旁边移了移。

    尽管他会跟着移是意料中的事,可是她为什么又被困在了他的范围内。

    好吧,这下没退路了,她只能好好思考他说的话了。

    方才是在问她委不委屈么?

    委屈,她当然觉得委屈啊,但这种感受只存在于最开始的那段时间,等她慢慢适应后,就不想再去考虑委不委屈的事了。

    委屈就在那儿,不增不减,多想一遍它不会消失,少想一遍它也不会变多,何苦再每天都不厌其烦地数一数自己有多少委屈呢,不是给自己徒增烦恼么。

    可是不知怎的,锦一莫名地觉得他这话不像是在反讽她,也不像在说笑,问得很是认真,倒教她有些不习惯。

    “在宫里过得如履薄冰,敢怒不敢言,还时不时被人嫁祸,只怕一个惨字也难道尽。”见她专心思索,萧丞又喟叹了一声,替她抱不平,“难道薛公公甘愿如此么?”

    有谁会甘愿这样低声下气地活着,她又不是与世无争的仙人,只是悔不当初啊。如果上天再给她一个机会,当年她一定会紧抱着赵干爹的大腿,并且一直顺着往上爬,爬到比萧丞还高的位置。

    “比起认命,薛公公何不为自己多争取一点?”

    沉默多时的锦一终于听出了他的用意,敢情这是要提携她的意思么?

    若她还在神宫监,或许还能够自欺欺人一下,告诫自己,不求能走得多远,但求走得稳当。可被调到坤宁宫以后,情况就有所不同了,今后势必要和更多贵人打交道,要是真能有一点权力护身,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她也不像之前那么死板了,凡事应该懂得变通,不然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即使他们之间仁义不在,但买卖还是可以成的。

    可是锦一又摸不准他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别的主意,所以还是先不要表现得过于期待好了。

    “厂公实在是太抬举奴才,奴才在宫里已经五年了,如果真有那能力,恐怕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既然已经入宫五年,怎么脑瓜子却没有半点长进。放着捷径不走,偏偏要绕弯路。”

    “……”锦一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道:“奴才不明白厂公言下之意。”

    萧丞却只冷冷一笑,“你果然一直把咱家当摆设。”

    他说得太过理所当然了,锦一被惊得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别开了脑袋。

    果然一切都是假象,刚才说的成了空谈,她又变得兴趣缺缺了,“奴才怎么敢劳烦厂公。”

    “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所以薛公公不必觉得会欠咱家人情。”

    这一句话打消了她的顾虑,又滋生出另一个担忧。既然这也不是天上掉的馅饼,那代价又是什么?

    “不知奴才身上有哪点值得厂公愿意这样帮奴才。”

    “哪点?”萧丞半挑眉,垂了眸子略思忖,忽然俯下身子长臂一伸,指尖顺着她的下颔一寸寸往上滑,“你不如猜猜看。”

    他大多时候都清净无为,像是个无悲无喜的知者,可偏偏有时又比传说中的九尾妖狐还要魅人,如同此刻,眉目生辉,不笑亦占尽**。

    锦一大大地错愕,脚下的步子踉跄着,想要朝后退却又没有了退路,只能满脸震惊地瞪着他——说些**不清的话也便算了,怎么还兴动手动脚了?真把她当软柿子随便捏了么?

    到底是同后宫的各位娘娘相处惯了,随便几招,就能把人撩拨得没了方向。像他这样一派正经地戏弄人,不管是欲迎还拒还是欲拒还迎,都能够信手拈来,要真给他一个完整的男儿身,不知道还会祸害多少大家闺秀。

    不过她好歹也是见过好些大场面的人了,难道还会比他一个古人还刻板保守么。

    都已经被他摸过亲过了,再这样忍气吞声下去,只怕日后还不知道会被他怎么变着法子欺压呢。

    对付像他这样的人,必须让自己变得比他更下流无耻才行。

    吃人豆腐这种无师自通的事,难道只有他一人会么。

    

正文 第17章 忽已终

    他指尖的温度并不冰凉,也算不上暖和,但被他碰过的地方像是留下了烙印,滚烫而又不可磨灭,最后停在了她的眼角。

    那里有一道很淡的疤,不细看的话很难看出来,可不知萧丞想起了什么,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像是在为她抚平伤痕,却突然被一只手握住了。

    萧丞的动作一滞,望着她的眼中眸光流转,却没有抗拒,任由她胡作非为,“薛公公猜到是哪点了么?”

    吹了那么久的冷风,锦一的手早就冻得没有知觉了,挨着他的手后,就连那手串都觉得是暖的,而手也顺着他的手腕,一点一点钻进了他的衣袖里。

    肌肤相触,仿佛能牵出了一朵浮云花事来。

    她稍稍踮起脚,将萧丞往自己跟前稍稍一扯,嘴唇刚好贴着他的颈项,还能感受得到他的脉搏,突突地跳动着,并没有什么变化。

    见他这么无动于衷,锦一不甘心,薄唇微启,舌尖在他的脖子上轻扫过,再不轻不重地吮吸着,留下了一个**的红印。

    不过她没有再进一步有什么,退了回来,仰着头轻声问道:“厂公觉得奴才猜得对么?”

    她说话时的嘴唇几乎是擦着他的下颌而过,这般若有似无的挑逗,就像是有羽毛拂过,虽然轻柔,却也让人诚极难耐。

    锦一娇小玲珑,他却生得高大挺拔,此时被他整个儿笼在怀里,能遮挡去整片天光。他贴上来,严丝密缝,从两人的身后看,几乎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她有一张清澈如玉的脸,此时却是烟视媚行,指尖同当年一般青葱娇嫩,从他的左颊上抚过去,像飘过一片雪。

    于是萧丞顺着她的力度,又将身子压低了几分,隔着几层衣物似乎也能感受到胸前的柔软,他被撩得眼色浮沉,还带着一丝隐忍,“看来薛公公终于开窍了,一点便通。”

    “……”这到底是谁在撩拨谁啊。

    他贴得越来越紧,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锦一只觉得空气都被挤光了,难受得气都喘不过来。

    虽然这么说会显得很没骨气,可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招架不住这样的萧丞。于是打算就此打住。

    再说了,反正她已经扳回了一城,为什么还要陪他玩下去,她暂且也没那么大的野心,还想着多赢几次。人么,应该知趣一些,要懂得见好就收,免得又把老本赔了进去。

    思忖了一番,锦一马马虎虎敷衍着,“还多亏了厂公一语点醒梦中人。”

    萧丞见她有所退缩,反扣着她的手,不让她逃离,“不过只猜对了一半,这是另一半。”

    还有另一半?但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感兴趣。

    只是锦一还没来得及全身而退,就被他以一种近乎温柔的姿态吻住了唇。

    都说佛家最忌贪嗔痴欲,可是怎么戒得掉。

    他的克制在琥珀似的眼瞳里逐渐碎裂,但动作仍小心到了极致,生怕弄疼了她,和那晚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可就算被他这样温柔相待又如何,这对锦一来说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是更糟糕,但又挣脱不了,鼻息间的香气愈发浓郁而清透,被他吮吸着的唇瓣又酥又痒,她快要溺于其中了。

    原来吃豆腐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一个不注意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锦一只能庆幸这处偏僻,没什么人经过,不然可就真没脸再见人了。

    好在萧丞还是清醒的,知道再这样下去,可就不是随便亲一下就能解决的了,便撤回了身子。

    虽然这点不过是杯水车薪,连解渴都不够,但来日方长,不必急于这一时。

    不过这回他没有再一走了之,而是低头看着她,见她的嘴唇不点自朱,比方才有生气多了,问道:“学会了么?”

    这又叫什么事,他何时好心到连这种事都亲自教了?

    终于得了自由的锦一紧紧地撑着身后的假山,免得又一个腿软,坐在了地上去,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紧攥成拳头,而后又松开。

    谁让她作茧自缚呢。

    她先定了定神,稳住跳得砰砰响的心,反复告诉自己,要厚颜无耻些。等稍微缓过神后,这才迎上萧丞的目光。

    他又和上次一样,一完事就同她拉开了距离,连气定神闲的神情都没有变一丁点,心想自己果然想得没错,这不过又是他心血来潮设的一个圈套罢了。

    如果她现在又认输的话,那不是拆自己的台么。高手过招,不应该显山露水,饶是她这次是真的失了身,也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半点痛苦来,不然就是在灭自己的威风了。

    斟酌了一下得失,锦一收起了羞耻心,不再像个做了亏心事的人,笑得大方得体,和他打着太极,道:“多谢厂公又教会了奴才一招。”

    闻言,萧丞微微颔首,“想必薛公公是考虑清楚了。”

    “……”不光是身上,就连言语上也占不了他一点便宜。是她考虑欠妥了,还以为他不会随便到这种地步,至少在这种事上不会。

    现在看来,这世间变化最快的果真是人心,也不知那些有关于他和后妃嫔御的传闻有多少是真的。

    锦一咂了咂嘴,他的这份落落襟怀真让人自愧不如,再玩下去恐怕连自己都输没了,于是回绝道:“厂公这般言传身教,奴才感激不尽,只是奴才没您那天赋,这条捷径怕是走不了了。”

    萧丞半觑着眼,面容疏淡清绝,听了她的话后也不见有恼意。

    原来她不仅是脾气变大了,连胆也养肥了,都能这样明目张胆地暗讽他了。看样子兔子逼急了还真会咬人,就是不知道再逼一次会如何。

    压抑着蠢蠢欲动的心,他没有再步步紧逼,“既然薛公公把咱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咱家也不强人所难了。”

    末了,又想起了什么,道:“至于皇后那儿,薛公公只消告诉娘娘,咱家不像薛公公那样喜新厌旧,让她放宽心,咱家得了空就去坤宁宫。”

    “……”她喜新厌旧?分明是他好么。

    见他这就走了,锦一忧喜参半,被他激起的那一点点渴望又滋生了出来。有权利如他,可以随心所欲,而她就只有收拾这残局的份。

    她没精打采地埋着脑袋,忽然瞥见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朱红色的锦囊,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竟装了好一些银两。

    “……”见过偷人荷包的,还没见过给人塞荷包的。

    锦一回想了一下这玩意儿到底是从何而来,想了半天也只有萧丞一人能怀疑。可莫名其妙给她这么多银两做什么,嫖她的银子么。

    她冷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再把锦囊收好,不再在这个不祥之地多待片刻,疾步朝大殿走去。

    还好祈福的仪式隆重而冗长,她在别处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赶到大殿时祈福仍旧没有结束。

    大概是迟迟没看到锦一回来,瑜盈又被皇后派出来看看情况,见她终于来了,把她拉到一旁,逮着就是劈头一顿训:“你是找人还是找金子去了,用得了这么久么?要是娘娘等不高兴了,你担得起这罪么?”

    这个时候,锦一除了认错,什么都不能做,于是频频鞠躬道歉:“姑姑说的是,是我脑子笨,连最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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