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督主在手-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衣服。
一阵寒风扫过,裸|露在外的肌肤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应该早就料到他才不会把她的话听进去。
锦一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可真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啊,但静下心来一想,又觉得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再怎么说,这可是在坤宁宫,又不是什么荒无人烟的地,况且外面还人来人往的,指不定谁一会儿又闯了进来。就算萧丞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也不会在这儿造次,给自己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吧。
一思及此,虽然锦一还是摸不准他会做什么,但也没之前那么手足无措了,索性老老实实地趴着,看他这次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事来。
正想着,突然间一股子药味儿又窜了出来。她皱了皱鼻子,这不是刚才她正敷着的药膏味么。
然而还没等她将心中的疑虑问出口,就感觉到了他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腰上。
尽管衣服上还残留着些许暖意,但好像也无济于事,被冷风吹得失了温度的肌肤依然一片冰凉,可萧丞的手却是暖的。
还好他并没有胡来,而是一下又一下地替她揉捏着痛处,力道恰到好处,锦一只觉得郁结在腰间的酸痛感都被一一揉散了,原本还紧绷着的身子也放松了些。
不过这是铁树要开花公鸡会下蛋么,萧丞竟然在亲自替她上药?
锦一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但他又的确没有再做其他过分的事,于是她只得承认这一次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唯一不太好的一点是,他手串上的佛头穗若有似无地在她的身上来回拂过,有些凉,又有些痒,弄得锦一直想用手去挠。但又转念一想,他难得菩萨心肠一回,若自己还嫌东嫌西的,未免也太不识好歹了点,遂只好作罢,暂且忍着。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屋子里又静了下来,只听得见外面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忽大忽小,被风撕碎,断断续续地飘了进来。
正当锦一沉浸于此时,突然察觉腰上的力度好像渐渐变小了,直至消失,她还以为就此结束了,谁料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濡湿的温热感。
“……”这种熟悉的陌生感又是怎么一回事儿,说好的只是上药呢。
锦一的心底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于是费力地扭头往后一看,却连个大概都还没瞧清,就被萧丞捏住了后颈,稍稍一用力,她的脑袋就又被迫转了回去,动弹不得。
可凭着这些日子的相处,纵然只是匆匆一瞥,她也能猜到身后的人必定又在做什么羞人的事。
至于到底是什么事,其实锦一并不愿意去细想的,但因为眼睛一旦看不见,其他的感官便会分外敏感,感觉就像树叶脉络那般清晰,清晰到他的唇舌是如何一寸寸地在她的背上亲吻都知道。
同方才那能够忍住的痒意不一样,这回起先只是像被小虫子叮了一下,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大碍,却不料远不止于此。
这感觉如涟漪般逐渐扩散开来,蔓延至四肢百骸,深入骨髓里,血水中,好似就算剥了皮削了骨都止不了这噬人的痒。
锦一觉得自己这下算是真正的羊入虎口了,又不能放声大喊,更阻止不了他,只好张口便朝他的腿咬下去,没有一丁点的口下留情,只管怎么疼怎么用力,恨不得能咬下一块肉来。
她不奢求萧丞能良心发现,但至少能让她发泄发泄。没想到他还真的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学她咬起人来了。
其实并不疼,但锦一心底委屈,埋怨着他的不守信用,“萧丞,你怎么能又耍无赖……”
光天化日之下,门还敞着呢,他竟然也做得出这种事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么,可她还要脸呢。
听见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萧丞的身子一顿,抬起了头来,静坐了半晌,放在她颈间的手开始轻轻地抚着,只是向来澄寂的双眸中有暗潮涌动。
锦一原本洁净无瑕的背上被烙下了几粒小红点,而微微凸出来的脊骨像是一座座隆起的绵延相连的小山丘,又像是埋在雪地里的龙骨,比柳色深绿花光红艳的**还要引人入胜。
他敛起眼中的情绪,正想将她的衣服拉下来,却见怀里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但锦一哪知道他的打算啊,还以为他又要使什么坏,于是一心一意地寻找着逃走的契机,好不容易等到他松手,可身子刚一动,就又被他一把给捞了回来。
“……”真是应了那句话,有些事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被重新抓住的锦一默默地把脑袋别到一边,欲哭无泪。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姿势从趴着变成了坐在他的腿上,彻底没希望了。
下一刻便听见他不怒反笑道:“原来薛公公是在诓咱家。”
正文 第27章 君不知
萧丞知道她爱使小聪明的毛病又犯了,半敛着眸子觑了她一眼,见她的眼底果然一片清明,哪里还有一点眼泪的痕迹。
但一反既往的是,他最先生出的竟不是恼意,反而是乐见其成。
不过这话落进锦一的耳里,只会让她以为他这是在贼喊捉贼,气得半晌没有搭理他,刚压下去的火气又有窜出来的迹象。
因为她觉得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既然大家都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那关系是不是也应该有所改变,为什么还要总是这样被他吃豆腐?
可萧丞倒好,依然随心所欲,见她不理他,又开始把玩起她的手来了。
“……”锦一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间。
看来和他作对,从来都只有她吃瘪的份儿。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僵持了一会子,锦一认栽,先败下阵来,不过仍旧板着一张脸,不愿回头看他,声音也平得像是一条直线,回道:“奴才岂敢诓厂公。您不是说过么,这是叫兵不厌诈。”
这回换作萧丞不说话了。
锦一还以为他终于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一小下,稍微转过头,拿眼偷瞄他。
谁料他却毫不愧疚地端坐着,一副清贵内敛的派头,好似压根没有听见她的话,正低头仔细瞧着她的手,流光四溢的眼眸被藏在了睫毛后。
见他看得这么认真,惹得锦一也好奇地低下头来一探究竟。
都说女子的手如柔荑,可她好像一样都沾不上边。虽然小小的一只,却糙得像个男人的手。
然而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事儿。毕竟她在这宫中不男不女地活了这么长时间,而大多时候又都是在干些粗活,手上自然生了不少的老茧。
只不过最难捱的便是眼下这个季节,手随时都会被冻得发红发青,僵硬得失去知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她不长冻疮,不然光是这一双手都会把她折磨得够呛。
可是……这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双再普通不过的手么,比她这更惨的恐怕不计其数吧,萧丞有必要像看什么稀奇玩意儿一样专注么。
锦一心里直纳闷,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酝酿什么,于是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又被他抢先了一步,握在了手中。明明力气不大,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锦一斜瞪着他。
还当自己是三岁孩子么,连个手都能玩这么久。
过了片刻,大约是终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萧丞缓缓抬起了头来,直直地望向她。
这个高度,正好能让锦一对上他的眼睛。乌沉沉的一片,幽深似海,但风平浪静之下却仿佛蕴藏了无限危险,看得她的心直往下坠,心想完了,自己好像又把他惹生气了。
可……可不能够啊,她只不过是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罢了,好像也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吧,犯得着这么生气么……
但碍于眼前这情形过于紧张,饶是锦一觉得自己占理,也不敢硬碰硬,只能小声地替自己的所作所为解释道:“谁让你先动手动脚的……”
听了她这话,萧丞的眼底终于漾着一点光了,不再像是无底深渊那般骇人了。他“哦”了一声,眉梢轻扬,好似听了一个笑话,“难道薛公公还没习惯么?”
“……”习惯……习惯什么,习惯被吃豆腐么?这又是什么歪理!
一时间各种情绪从锦一的脸上闪过,最后定格在了故作镇定上。她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话,可是刚一开口就被另一道急冲冲的声音打断了。
门外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而且听脚步声,好像离他们也越来越近了。
锦一本就如惊弓之鸟,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更是吓得她差点丢了魂,赶紧朝外面看。
只见纸窗上透过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正匆匆忙忙地往屋子里跑来,眼见着就要进来了,可萧丞丝毫没有要撒手的打算,急得锦一真的快要挤出几滴眼泪来了,赶忙推了推他,催促道:“松松松手啊!”
他们两个人凑在一块儿都凑不成一个完整的男人,要是这副**不清的模样教人瞧了去,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缺这一两句诋毁的话,可她日后还怎么在这宫里过活啊,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尚在紧张兮兮地想对策,谁知道这回萧丞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突然就放开了她。锦一一个重心不稳,“扑通”一声落了下去,再在地上多滚了几圈后才停下来。
“……”摔在这硬邦邦的地上,可比方才在雪地里的时候疼多了,好不容易消褪的酸痛感又席卷重来,看来刚才又是白忙活一场了。
屋外的人还在焦急地叫她的名字,只是这声音和开门声一起响起,又一同消失了。
锦一一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去看来的人是谁,却没想到会是采月。
不过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还好她起身起得及时,没有在最见不得人的时候被撞见。
而采月最先看到的是萧丞,还以为自己进错了门,等注意到一旁的锦一后才确信自己没有走错地儿。可见她一身狼狈,本想过去扶一把的,又望而却步。
因为这里面的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虽然萧丞的脸上并没有流露过多的情绪,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此刻应该是不悦的,于是采月只能赶紧跪在地上磕头认错,“奴婢不知厂公在里面,贸然闯入,还请厂公见谅!”
屋内又陷入了沉默,半天也没人回答。锦一奇怪地瞅了萧丞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话,却见他徐徐站了起来,负手踱步到采月的面前,垂着眼睫打量着她。
窗外有稀薄的光洒进来,而屋内狭窄逼仄,他站在正中央,更衬得身姿挺拔,一袭风骨飘然,像是主宰生死的天神。
还在等着他开口的采月仍俯首跪在地上。就算没有抬头,也能从余光中瞥见他的身影,知道他正站在自己的跟前,只是迟迟未说话。
就这么看了一会子,萧丞忽得嘴角微勾,牵出了风情万种,眼中却是冷寂如冰,看得锦一的心一悸,接着便听见他说道:“听说你到处托人打听关于毓丽宫的消息,是么?”
“……”嗯,他什么时候还关心起这些芝麻大的闲事来了,而且还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照理说,萧丞从不会在一个不相干的人的身上白费力气,可锦一将这两人来回瞧了个遍,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采月的身子微微颤抖,头埋得更低了,像是害怕到了极点,解释道:“厂公误会了,奴婢一进宫便来了坤宁宫,同毓丽宫毫无瓜葛,怎会托人去打听消息,还请厂公明鉴!”
像是料到了她不会承认,萧丞也没有逼问什么,收回了视线,抚着佛珠,不轻不重地说道:“日子还长,别急着去送死。”
“奴婢……奴婢明白了。”采月死死地咬着嘴唇,低低地回答道。
萧丞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看了锦一一眼,便提步离开了。
“……”这个让她好自为之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待他走后,锦一的目光重新落回到了采月的身上,又想起了他们刚才的那番对话,变得神色复杂,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平日里对自己颇好的宫女。
虽说之前她对采月也并非完全不设防,却从未真的怀疑过她什么。可是经过今次这一遭,恐怕以后对她更要多留个心眼了。
而且,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事是她不知道的。
如果采月真的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宫女,断不会引起萧丞的注意。莫非……是因为她同郭贵人的死有关,所以才会如此费心地打探消息?
胡乱想了一通后,锦一还是没什么头绪,兀自摇了摇头,见采月还傻傻地跪在地上,还是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采月回过神来,向她道了谢,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笑着说道:“这几天一直不见你人影,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所以过来看看你。”
闻言,锦一也笑了笑,只不过带着一点自嘲的意味,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说道:“我还能出什么事。”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宫中险恶,谁人又说得清道得明呢,你还是小心为好啊。”
“……嗯,也对。”锦一看了她一眼,赞同地点了点头,而后问道,“对了,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急了?”
采月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反问道:“难道你也信萧厂公的话?”
见锦一不说话,她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奈,也有些气愤,“我不知道萧厂公为何要那样说,可我真的就你这么一个门道,哪儿还有其他可问的人。你若是不相信我,我也不强求什么。”
说完就转身往外走,锦一赶紧拉住她,“我就是问问而已,哪有怀疑你,你发火作甚。”
采月转过身子,眼眶泛红,确认道:“真的?”
“真的。”锦一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了好了,别气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一听她这话,采月终于破涕为笑,锦一也扯了扯嘴角,跟着笑,心却沉甸甸的。
在这比天地还大的紫禁城里,人人都带着面具生活,谁也不知道自己每天接触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既然如此,那她又为何要以真面目示人呢。
正文 第28章 梦方破
皇帝突然染疾,卧**不起是正月初六的时候。
得了消息后,皇后立马起驾前往永和宫,下了步辇正好遇上了太后,瞬时又变得泪眼婆娑,哽咽地说道:“母后……”
万太后面容微腴,如今虽年近四旬,却保养得法,又或是被岁月宽待,在她的身上竟寻不到一丝光阴的痕迹,依旧是雍容精致,风韵秀彻,不减当年。
可见皇后这副模样,太后不禁皱了皱眉头。
虽然她平日里待皇后是极好的,可到底是在这皇宫中生活了数十载的人,毫无用处的棱棱角角早就被磨得光滑平整,锻造成了最适应这里的模样,清楚地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而今时不同往日,皇帝本就卧病不起,若皇后还哭个不停,传出去像什么话?
所以未容她将话说完,万太后便厉声呵斥道:“哭哭啼啼的作甚?别把这不吉祥的东西带到皇上身边。”
皇后头一次见她如此严厉,不免一时反应不过来,甚至忘了说话。若不是一旁的瑜盈提醒,不知还要发愣多久。
她赶紧将眼泪擦干净,附和道:“母后……母后教训的是。皇上有佛祖保佑,定会平安无事的,是臣妾太过担心,自乱阵脚了。”
见她受了惊,太后心里也不是滋味,知道自己话说重了。这时过了那阵气头,情绪也平稳了些,便把她的手拉过来,握在手心里,语重心长地劝慰着。
“这世上最无用的便是哭。你贵为大明的皇后,这种时候要做的应当是安稳人心,而不是哭。你越是软弱,那些人越是会骑到你的头上。难道之前的教训还不够么?”
“是……”皇后一脸的顺服,乖巧地回答道,“臣妾省的了。”
“嗯,知道便好。”万太后看她听劝,稍感欣慰,由她搀着进了永和门。
前院正殿即永和宫,面阔五间,前接抱厦三间,黄琉璃瓦歇山式顶,檐下施以单翘单昂五踩斗栱,绘龙凤和玺彩画。
明明看上去富丽堂皇,光辉灿烂,在此时却显得分外萧条,一如院中的景象。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的雪太大,前些日子还开得正盛的梅花已没了踪迹,只余下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颤抖,一切繁华热闹都归于沉寂。
而殿内,太医们还在为了皇帝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商讨着最后的结果。
惠妃也没比这些太医清闲到哪里去,已经派了好几人进去探探情况,却都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于是在一旁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这皇帝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说病就病呢,实在是太蹊跷了。
而最让她头疼的是,皇帝又恰好是在她的寝宫中出了事。就算她敢摸着胸口发誓,自己从未做过任何加害于皇帝的事,可谁会信呢。皇后也定会趁机往她的身上泼脏水,把罪名扣在她的头上。
她能依靠的本来就只有皇帝一人,如今他也病倒了。若事态真发展到了那一步,那她可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而眼下还能帮她的,恐怕只剩下一人了。
惠妃看了看四下,支开了多余的人,而后向候在殿内另一角的萧丞走去。
角落里烛光微弱,忽明忽暗,寒风时而从半掩着的窗牖灌进来,冲淡了闷人的暖气,他那玄色的衣袍便在这烈风中翻飞,像是在雪里洇开的一滴墨。
大抵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萧丞朝后方瞥了一眼,见是惠妃,便转过身来,脸色平静,问道:“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都这时候了还装聋作哑,难道她有什么吩咐他还不清楚么。惠妃忍不住在心底冷笑,却又不愿在这个关头与他为敌,面带笑意说道:“萧厂臣,你我明人不说暗话,本宫只是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丞右手拨弄着佛珠,眉头微蹙,似有片刻的沉凝,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反问道:“娘娘不是应该比臣更清楚么?”
惠妃脸上的笑容瞬时僵住,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娘娘哪个字没明白,臣解释给您听。”他依然心平气和,甚至连多费唇舌为她解释一遍都毫不在意。
解释?呵,有什么可解释的,解释他之前说过要帮她的话是如何喂了狗么?
“萧厂臣,你现在这是要翻脸不认人了?”
见他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惠妃不禁一恼,伸手去抓他的衣服,想要好好质问一番,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还差点摔在地上。
“娘娘恐怕是有所误会了。”萧丞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身子往旁边一侧,避开了她的碰触,语气却没多少变化,沉着得就像是一个局外人,“这弑君之罪,可不是臣想帮便帮得了的。”
弑君之罪……惠妃被这四个字砸得脑仁发懵,连脚跟都有些站不住了。
他这颠倒黑白是非的能力果真不容小觑,莫须有的事竟然也能说得跟真的似的,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借此机会彻底毁了她。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萧丞奸诈多变,所以那日他在寺庙里说的话她并非全然相信,也没有期望他会真心真意地帮她什么。可更没让她想到的是,他竟然这么快就设了局,将她引了进来,让人还来不及防躲就已被逼上了悬崖。
“不如萧厂臣同本宫说说,连太医都还未下定论的事,你又是如何这么肯定的?”她稳了稳欲倒的身子,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刺进掌心,疼得让人不得不清醒过来,“萧厂臣莫不会才是这幕后主使吧。”
这话惠妃说得有七成的把握。毕竟当年萧丞为了夺|权,甚至不惜将一手扶携他的赵德祥杀害。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而剩下的三成,她只是想不明白,拿当今圣上的性命当赌注,若只是为了扳倒她,这么做未免有些太大费周章了吧。况且,仅凭他一人,只怕是不敢轻易动皇帝的,这背后必定还有权势更大的人参与其中。
至于那人到底是谁,于惠妃而言并不重要,毕竟眼前最要紧的是,她要如何度过这关,保住性命。
对于她这一番推论,萧丞没有否认,也不说话,只是神色淡然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的下文。
见他不搭腔,惠妃心底更加笃定了,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是被说中了心思,也不会表露出来,所以只当他的沉默是在拖延时间想对策。
“皇上一直都对本宫言听计从。你说,如果等他醒来以后,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觉得会怎么样?”有了之前的认知,她也没那么畏惧了,道,“本宫虽不知你想做什么,但也绝不会阻挠你,只要你这回能帮我,日后本宫定不会……”
惠妃还一心一意地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他的要害,说起话来也比刚才有了底气,仿佛很是肯定他会点头答应。
只不过,她好像忘了,这一切都不过是她一个人的假设罢了。
“承蒙娘娘抬爱。”萧丞像在看跳梁小丑般,终于还是失了耐心,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冷漠刺骨,“只是臣向来贪生怕死,可能威胁到臣的,臣一概不会留。”
这话中的意思恐怕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要她死,不留余地。
“你……你说什么?”惠妃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血色尽失,难以相信地看着萧丞,没想到自己已经让步至此,他却依然丝毫不留情面,“你真要做到这种地步么?”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抱有侥幸心理。得罪过他的人,最后都会被加倍讨回来,从来都没有谁能落得一个好下场的。
然而她还未等到回答,邵生就正好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打断了这次谈话。
他匆匆瞥了惠妃一眼,见她像丢了魂似的,在心底啐了句自作孽不可活,而后径直走到了萧丞的身边,禀报道:“督主,太后同皇后已经在永和门外了。”
萧丞微微颔首,不再多看她一眼,提步往外走去,邵生紧随其后。
“那薛锦一呢?”见他要走,惠妃慌了神,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抛了出来,不管有没有用,总要试一试的,“她的死活你也可以不管不顾么?”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外面的风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从敞开的门拼命地往里涌,烛火被吹得一边倒,一室之内,只有迅疾的风声是清晰的。
邵生站在风口处,被吹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忍不住回头瞪了惠妃一眼,不知道她这算是放手一搏还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怎么总是碰一些不该碰的东西。
可萧丞没有回头,定定地望着前方虚空,一听她这话,唇畔含笑,道:“娘娘请便。”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请便……这两个字恍若千斤重,压得惠妃颓然地垂下头,仿佛死期已至。
正文 第29章 血成霜
萧丞出去的时候,太后同皇后刚好上了台阶,便迎了上去,行礼道:“臣见过太后皇后。”
万太后让他免礼,一边往殿内走去,一边问道:“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还未醒来。”
太后脚下的步子立刻一顿,站在大殿内,眼风凌厉地扫了萧丞一眼,语气里尽是怀疑,提高了音量重复道:“还未醒来?”
只不过这话更像是说给殿内的其他人听。
惠妃不敢怠慢,拖着沉得像铁块似的脚步,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而里间的太医们听见外面的动静后,也连忙纷纷走了出来,见是太后,两股打颤地跪在地上,噤不敢言。
偌大的殿宇里又静得只听得见每个人刻意压低的呼吸声,都快被风声掩盖过去了,仿佛这样就能逃过一劫。
万太后看了一眼跪着的人,脸色依然不太好,斥责道:“太医院是养了一帮没用的废物么,到现在还没查出来原因?”
平日里不吭不响的人发起威来才是最可怖的,这一点皇后在刚才便深有体会,所以才能在此刻稍显镇定,扶着太后坐在了宝座上。
“回太后,前几日皇上身体不适,觉得头重,眼不能视,微臣以为只是染了风寒,便开了几副药,可并没有好转。今日再一看,才发现皇上的背上竟生了恶疮。这是……”为首的陈太医慎重又慎重地开了口,说到关键处却突然断了声。
“是什么?”万太后显然没那性子再听他卖关子,“皇上还躺在**榻之上,你觉得哀家还有时间同你耗么?”
其实陈太医也不是有意故弄玄虚,只是这话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启齿。
一旁的沈太医见状,觉得拖着也不是办法,便心一横,替他说了出来:“皇上现在这样,是过多食用遇仙丹的才会有的症状。”
这话一出,惠妃的心登时凉了一大半,手费力地撑着身子,才让自己没有倒下去。
遇仙丹,往好听的说,是一种补精气壮筋骨的丹药,可实则呢,就是媚|药的一种。
皇上为了极尽颠鸾倒凤之欢,食用这些东西也无可厚非。不过,这世上任何事物都是物极必反,做什么都应当有个度。毕竟历代君王中,死在这玩意儿上的也不占少数。
万太后听了这话,虽然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总算是知道了原因,也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既然找出了病症所在,那为何皇上还未醒来?”
“这个还请太后皇后放心,微臣已经开了药方,只要按时喂皇上服下,两三日便会痊愈。”陈太医赶紧解释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微臣只是觉得奇怪,皇上对这类丹药一向不太有兴趣,为什么又开始服用了呢,而且还是过量。”
这番言论又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的确是奇怪。若不是有人怂恿或是故意为之,皇帝又怎么会突然之间转了性呢。
而问题的答案,似乎只有一个人最清楚。
于是众人的目光又全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惠妃的身上。毕竟后宫中的妃子为了能够恩**不绝,偷偷地让皇帝服用也不是不无可能。
只不过这种千夫所指的感觉真是让她如芒刺在背。
即使没有一个人指名道姓是她做的,可这种沉默比直接指着她的鼻子辱骂还要可怕,这样的氛围实在是压得人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就像是在严刑逼供似的。
惠妃浑身都在颤抖着,明知不会有人信她的话,却还是不愿意就此作罢,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