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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雍盛世之德妃-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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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宁抬眸,看着佟皇贵妃。
  而只听佟皇贵妃接下来又说:“若是本宫说,那簪子当初是在咸福宫是被人偷走的,你说你能就此出的了这永和宫吗?”

  ☆、第二百二十章 解除禁足

  一听这话,落宁的心中便是一震,随后便磕头道:“妃妾谢佟皇贵妃娘娘的恩德。”
  “本宫方才便说过了,本宫是为着胤禛!胤禛是本宫的皇子。皇子说,不想让自己的额娘背上这陷害生母的罪名,这是孝顺,本宫如何能辜负了这胤禛的孝顺之心呢?”
  落宁也不反驳,顺着说道:“是,娘娘说的是。”
  随后只听佟皇贵妃又言:“小公主一事,你想如何给本宫一个交代?”
  “娘娘明查,那补药之事,其实妃妾当初真的没有吃过。但是娘娘当年盛怒,妃妾腹中又有孩子,无奈之下,才……”落宁垂着头,没说下去。
  佟皇贵妃俯视着落宁许久,终是道:“起来吧。”
  “妃妾不敢起来。妃妾有罪。妃妾当初不该乱说的。”落宁还是颔首。
  “你有什么罪,是那宜妃有罪才是。”佟皇贵妃此时的语气有些低沉感叹。
  落宁抬眸,“娘娘觉察出那事是宜妃所做吗?”
  “若不是你,不是她是谁?她那样费心的想要扳倒你。”
  “谢佟皇贵妃娘娘信任妃妾。”落宁颔首言道。
  “起来吧。”佟皇贵妃又说。
  “是,谢佟皇贵妃娘娘。”落宁说着起身。
  而下一刻,佟皇贵妃便看着站在那的落宁说:“本宫只说,当初那簪子是被人偷了,许久都找不见。后来便听说那簪子竟是害死了瑶贵人的凶器。因为事关重大,也不敢乱说。便想着等到事情暗查出结果来,再行上禀。而如今也算是查出结果了,便是咸福宫中的一个宫女偷了去,私自给了瑶贵人,这瑶贵人后来便是跑到你的宫中。”说到这里,佟皇贵妃一顿,又道:“如此说,你可出的去?”
  佟皇贵妃这话明显是在与落宁商量计策,却比落宁还是急切。却也丝毫不提自己给了宜妃簪子一事。落宁自然明白佟皇贵妃的这掩盖之意,也明白她如此急切的缘由,却不点破,只言道:“娘娘如此说,甚好。可以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向那瑶贵人身上,毕竟妃妾这里如今还有一枚簪子在,而杀了瑶贵人的那簪子当时便已经随瑶贵人的尸身出了永和宫。只是……”说到这里,落宁顿住,有些若有所思,随后又说:“只是,瑶贵人为何要来陷害于妃妾呢?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来陷害于妃妾?如此,自然便牵出了小阿哥之事。想来,我还是出不去。”
  “那应该如何?”佟皇贵妃皱眉。
  而落宁又言:“月贵人!”
  “月贵人?”
  “是。月贵人是温僖贵妃的人,娘娘应该知晓吧!”落宁定定俯视着佟皇贵妃。
  佟皇贵妃的眉头更深,仰视着落宁说:“你是说……这一回,宜妃还跟温僖贵妃一起……”说到最后,佟皇贵妃满脸都是惊讶。
  落宁看着她,语气坚定道:“是,小阿哥百日那日,月贵人去了。在她走了之后,我从小阿哥的唇边发现了一种特别晶莹的液体,而那便是令小阿哥全身红肿不堪的罪魁祸首。”
  待落宁说完,佟皇贵妃惊讶地感叹道:“这宜妃好狠啊,竟然连自己的外甥也是不肯放过。”
  落宁又说:“是不是宜妃做的,还不好说。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宜妃定是跟温僖贵妃勾结在一起的。”
  佟皇贵妃的眉头皱得深深的,这时又急切问道:“那如今咱们该如何呢?”
  落宁看着佟皇贵妃:“娘娘可还记得当年的兰妃是如何用鬼神来吓娘娘的?”
  “你是想……”
  “对!以彼之道还其身。”落宁很是坚定的声音。顿了顿,又说:“旁的事,娘娘便不必管了。只需在发现月贵人脸色越来越差之时,在众人面前用话来刺激她,让她当场露出端倪。如此一来,宜妃和温僖贵妃自会将月贵人给推出来。之后,我再与皇上禀明,娘娘说的簪子一事,妃妾早便知道了。如此,娘娘可全身而退,而妃妾也可出去了。所有的谣言都会烟消云散。”最后一句话,落宁说的更是坚定,且说的极慢,让人只剩下相信。
  佟皇贵妃看着落宁,只觉得今日的落宁似乎跟过去不大相同了。想着便不禁打量了一眼落宁的衣着,只是觉得似乎较过去更为素淡。想着不是衣裳,佟皇贵妃便又看向了落宁的脸庞。只见她微微笑着,不施粉黛,却是极为美丽,跟过去也看不出不同。那,是哪里不同呢?佟皇贵妃想。
  后来没过多久,佟皇贵妃便是离开了。
  落宁来至屋门外行礼恭送佟皇贵妃离开。在看着佟皇贵妃出了大门后,缓缓起身,一边转身言道:“文琪,想办法告诉梁九功,安排到月贵人宫中一个得力的宫人……”
  回了屋子,落宁端端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不是。
  蕊儿看了几眼,终究是没沉住气,“娘娘,您便不疑惑吗?为何这佟皇贵妃会突然来永和宫?还说要帮娘娘解除这禁足呢?难道真如她所说只是因为胤禛阿哥在她面前说几句话吗?”
  落宁也不看蕊儿,她便知道蕊儿一定会问,也未有太多神色,只淡淡道:“能让她来这永和宫帮我的,哪里是胤禛身为养子的身份,又哪里是她对胤禛的疼爱。是这后宫中的流言纷纷!比她口中不知道要严重上多少倍的流言蜚语。”
  “流言蜚语?”蕊儿皱眉。
  而此时文琪插嘴道:“这流言来的也太怪了,也不知是谁?”
  “且不管是谁,想来总归是对咱们无害的。”落宁依旧淡淡的声音。
  如此之后,落宁便是再没说话,只是端端坐着。
  过了会儿,蕊儿还想说什么,文琪却是朝她皱了皱眉,示意她莫要再说。
  如此,这屋子中便是继续安静了下来。落宁一直静静地坐在那,脑子中一直都是她的胤禛!
  他才八岁,可是竟都知道用流言来提醒佟皇贵妃,逼她来帮她出去!她的孩子,一个一个都是这样的懂事,都是这样的可怜!
  相较之下,她这个额娘当真是还不如他们。
  也不知过了多久,落宁起身,来至院外。
  来至院子中央,站在漆黑之中,抬眸看着院子大小的天空。
  胤禛,额娘应是快出去了,额娘谢谢额娘的乖儿子!胤祚,额娘快出去了!你且放心!就如你哥哥所言,你到哪里都要乖乖的!乖乖地吃饭,乖乖地睡觉,额娘这里你不用担心……突然,泪横流。
  半月之后,月贵人突然在咸福宫中大声哭叫起来,众目睽睽,她哭着说,她不是故意害死小阿哥的,她不是故意的……
  随后,佟皇贵妃依在永和宫中之言对玄烨禀明簪子一事。之后便是一番盘问。当初宜妃口中指认落宁的乳母如今被推出来指认月贵人。又有证人说瑶贵人在去永和宫之前很不对劲。一切如落宁所料。她们只想快速结束此事。玄烨坐在咸福宫的正位上许久,最后言道:“将月贵人送进冷宫!”之后,他便回了乾清宫。
  第二日,御门听政罢,玄烨终于再一次来了永和宫。
  这一日,落宁不施粉黛,衣裳也是随意,是一件看上去有些旧的云锦宫装,发髻之上只有一枚当年太皇太后赏的蝶簪。
  曾经这是一对,如今只有一个!不仅仅是装饰,更是表明自己的清白。
  玄烨看着,行完了礼,跟他对视许久的落宁言道:“朕冤枉你了。”
  泪滑落!她淡淡说:“若是没有这场劫,落宁又如何知道原来玄烨还是当年的玄烨!”
  而听到这话,他只是一笑,那笑容,不是真心,却也不牵强,很平常地一个微笑。
  下一刻,她却倾身在他的怀中,说:“有多久,不曾亲近这个味道了!”说罢,又伸出胳膊,一把抱住了他,“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那一刻,他突然蹙眉。
  她抱着他,却是神色如旧。
  如此,落宁解了禁足。如此,落宁重为德妃,重为佟皇贵妃的心腹,重成为玄烨的枕边人。
  可是转眼便到了七月,玄烨却是一次都未有召幸过落宁。
  落宁却也不着急,只等七夕那日。
  那一日,太皇太后宫中设下筵席,众嫔妃都要出席。
  玄烨姗姗来迟,来了一会儿便是要离开。
  众人行礼恭送,落宁却是悄悄地退了筵席。
  “皇上……”出了慈宁宫大门,隐隐约约地还可看见一明黄色的身影。
  那身影听到声音身子明显一顿,落宁往前走去。待来至玄烨身边时,许多宫人都已然悄然退下,偌宽的宫道上,便只剩下了玄烨一人。
  落宁看着他,微微笑着,过了半晌,才说:“皇上可还记得许多年前,在乐寿堂的此日,此时?”

  ☆、第二百二十一章 如今后宫

  玄烨的眉头微微皱起,就那么看着落宁,看着她淡淡的眼神,看着她不同于当年的眼神,看着她不同于当年的容貌,脸上一直没有任何神色,淡淡的,也不知看了多久,他终于将落宁搂在了怀中!
  只是那拥抱的动作,很是轻缓,一丝丝都不强烈。
  八月,永和宫中传出落宁有孕的消息。
  咸福宫的请安礼之上,众人对落宁的态度更见恭敬。自然,那恭贺之言、亲近之言,阿谀奉承之言也是更多。
  落宁都淡淡应着。
  而这些言语,没有一句出自温僖贵妃和宜妃之口。自从落宁解了禁足,温僖贵妃和宜妃便是不曾跟落宁说过一句话。
  虽然也来请安,常常遇见,却是从来不跟落宁说话。
  温僖贵妃从来便是如此时一般,像是没看见落宁似的,不理不睬,端端坐着。
  而宜妃,总是一副遇见了落宁的目光便慌忙逃开的样子。
  待众人说罢,佟皇贵妃岔开话题,看向了温僖贵妃:“温僖贵妃应是快生产了吧?”
  温僖贵妃恭敬回道:“是,劳娘娘挂心。”这语气很是平淡。
  这之后,佟皇贵妃也未多说,而是将目光又落在了宜妃的身上,“宜妃近来可好?”
  “娘娘挂心,妃妾很好。”宜妃颔首。
  佟皇贵妃这话听上去说的有些怪异,因为她日日见宜妃,如何会问出宜妃近来可好这话。明显是故意说的,因为这句话宜妃最应该对落宁说。宜妃往日见了落宁,总是姐姐长姐姐短的,这一回落宁出了永和宫,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佟皇贵妃总是会被眼前的事情所蒙蔽,她见宜妃最近总是谨小慎微的,没了往日那股子令人畏惧的气势,便是如此地嘲笑于她!而此时,更是笑出了声音。如此,这话的意图便更是明显。
  随后,宜妃看向了落宁,却还是没有说话,再次如往常发现落宁也在看她是慌忙垂下眸子。
  她将一个做了错事,无颜面对昔日情谊的小女子的演得极好。
  这之后,佟皇贵妃又说了一些话,便是让众人散去了。
  出了咸福宫的大门,落宁便道:“去趟慈宁宫吧,我想看看乐心。”
  落宁知道这一回去,定然又要应付许多人,应付那许多人的恭贺,故意亲近。这样的事情,她不是害怕,是懒得应付,便索性不回去。
  乐心是公主的名字。公主被抱到慈宁宫时还没有名字,这乐心二字是皇太后给取的。
  解了禁足之后,落宁首先去的便是慈宁宫,因为那里有她想见的公主。
  当时皇太后问落宁,这名字起的可好,若是不好尽可改。
  落宁微笑着对皇太后说,皇太后是想让公主快快乐乐地长大,此种期盼,取做名字,自然是好!
  乐心!一颗心,安安乐乐,悠悠然然。这本就是她期盼的。
  这些时日,落宁有空了便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自然也是为着能多见一见乐心,也是觉得皇太后处清静。有时还会遇上淑惠太妃,只要有淑惠太妃在,那屋子中总是充满欢乐。
  解了禁足,在皇太后处,再一次见到淑惠太妃时,落宁瞬间便红了眼眶。而淑惠太妃也红了眼眶!
  这宫中,这淑惠太妃应该是待她极好的人。两人互相握着手,对看了许久……
  而过了会儿,淑惠太妃便又是回复了那总是欢笑,也逗旁人欢笑的样子。再之后便是一直如此。
  而就在落宁说罢去慈宁宫那话,又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听见了身后有人叫她。
  是两个字,‘姐姐’,便是宜妃。
  落宁缓缓扭头,便看到了宜妃。只见她有些脸色难堪地朝她走来,来至她面前,行礼道:“姐姐。”
  落宁定定看着宜妃,许久,一笑,“妹妹。”这声音很是平常。
  宜妃抬眸看了一眼落宁,“姐姐如此,是在怪妹妹吗?”
  “姐姐为何要怪妹妹?”落宁依旧语气平常。
  “看来姐姐确实是在怪妹妹!”宜妃说着头垂的更低。
  落宁淡笑:“妹妹莫要多想了。姐姐还有些事情,便不多陪了,先行告辞。”说罢,落宁一颔首,随后便是离开了。
  宜妃立在那,看着落宁渐走渐远地背影,脸色渐渐冰冷。
  不一会儿,温僖贵妃来至宜妃的跟前,悠悠道:“宜妃这是想干什么?又想亲近于她?之前一副无有颜面面对的样子,是觉得够了吗?”
  宜妃扭头看着温僖贵妃,行礼道:“妃妾见过温僖贵妃娘娘。”
  温僖贵妃也不叫宜妃起身,又言:“宜妃做事总是这样周全,可是,还不是让她再次出了那永和宫?”说罢,靠近了宜妃,盯着宜妃的眸子,言道:“宜妃这样聪明,不知这一回又会想出什么方法来?本宫,静待。”说罢,温僖贵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直至冰冷,最后转身离去。
  宜妃立在那,又是半天未动。
  路上来至清静处,蕊儿便将一直憋在心中的话,说出了口,“这宜妃想如何?怎么竟是这样恬不知耻!娘娘您什么时候……”话未说完,落宁便是扭头看了蕊儿一眼。
  蕊儿赶忙垂下了头,再不敢说。
  之后,却又听落宁言道:“许多事都不可着急,慢慢来才是上策。”
  蕊儿不懂,怎么娘娘方才不让她说,这会子自己又说。想着便看了眼文琪,文琪也不理蕊儿,蕊儿便只好垂下了头。
  在这后宫中说话,要小心,且也是有方法的。说话点到为止,不露太多心思,是为最好。蕊儿说话总是将自己的心思全然表露,方才又是在宫道上,纵然清静,也是不可。
  很快,落宁便来至了慈宁宫。
  来这慈宁宫,首先便是要先向太皇太后请安。而今日落宁却是未进得去那屋子,外头的宫人言道,太皇太后身子不适,吩咐了谁都不见。
  落宁也未多说什么,只言道,过几日再来请安之后便往皇太后屋子去了。
  一进屋子,便看乐心满屋子乱跑着,乳母跟在她身后。而正位上坐着皇太后,一边坐着淑惠太妃,都是满脸笑容的样子。
  落宁来过许多次了,乐心已然认得落宁。这时一见落宁便扑了过来,搂住了落宁的腿便叫:“额娘。”
  落宁蹲下,扶着乐心的双肩,微笑道:“乐心今日乖吗?”
  “乖,乐心可乖了呢!”
  乐心如今年纪还小,头发也短,梳不起两把头,所以只在脑袋两边抓了两个鬏,又分别在鬏的中间饰以一小指长短的小珠子流苏,在加上一身粉色宫装,看上去当真是可爱极了。
  落宁又是一笑,“是吗?”
  “是啊。”乐心故意将啊字说的很大声,嘴也张的很大,一看便是故意讨喜爱。这丫头总是喜欢如此。之后她又说道:“那额娘是不是要亲一亲乐心呢!”
  落宁又是一笑,随后倾身在乐心的白嫩的脸庞上亲了亲,唇才刚离开乐心的脸庞。便听乐心又言:“额娘好香啊!”
  落宁回身,捏了捏乐心的小脸,随后说:“乐心先跟乳母去玩,好不好?”
  “好。”
  “那乐心去吧。”
  “嗯。乐心告退。”如此罢,乐心才跟着牵着她手的乳母出去了。
  落宁微笑着目送乐心走了出去,回眸才上前给皇太后和淑惠太妃行礼。
  行礼罢,皇太后叫落宁起身,入座。
  刚坐下,便听淑惠太妃言道:“这落宁啊,看见了乐心,便忘了咱们俩了。真是……”说罢,也不等落宁说话,又道:“不过啊,这乐心,实在是太讨喜爱。这才见了落宁几次,便是一口一个额娘叫着,当真是懂事,太可爱。”
  “这还要多谢淑惠太妃和皇太后教的好。应是平常在她跟前没说提她额娘之言。”落宁说着便起身行了一礼。
  淑惠太妃看着落宁,笑言道:“那倒也是。”
  这一说,便是将落宁刚才之言所带出的许多感性,瞬间便赶走了,屋子中都剩下笑声。
  淑惠太妃总是有让众人言笑的本事。
  而皇太后也未有忘记让落宁起身,“落宁快些起来,怀着身孕,又还未过三个月,不好如此一直行礼。”
  “是,谢皇太后。”说着,落宁便又坐下。
  待落宁坐下后,皇太后又言:“如今你又成了这宫中的德妃,又出现在了众人的眸中,还又怀了孩子,以后可要更加小心。”
  一听这,落宁脸上的笑容便是减淡,成了从容,“谢皇太后提醒。不过想来这宫中应是会平静一段日子。毕竟出了这样大的事,那许多人应是不敢再轻举妄动。”
  “也是!应是会平静一段日子的。”皇太后说。
  “既然会平静一段日子,那你便好好养胎,开开心心地过。若是不开心了,来这慈宁宫,额娘见到自己的孩子,总会什么烦恼都没了。”淑惠太妃又言。
  落宁看着淑惠太妃,笑言:“是啊。”虽然还是微笑,语气却是比方才多了一丝难过。孩子!她的胤禛也不知如今长成什么模样了!可还好?
  想起胤禛,落宁心中满满的便是心疼。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又是几月

  而此时,阿哥所中,胤禛也在想着他的额娘!
  突然,有人闯了进来,是胤祉。
  他来至屋内,看着坐在书桌边上的胤禛,言道:“你又在想什么?”
  “哦。无碍。”说着,胤禛便起身,朝胤祉走来,“师傅是要开始授课了吗?”
  “嗯。胤祺已经在等着了。”胤祉说。
  这时,胤禛已经来至了胤祉的身边,“那快些走吧。”说罢,两人便一同往授课的屋子走去了。
  来至那授课的屋内后,师傅还未来。胤禛直直往胤祺走去,随后坐在了他的一边,刚坐下便言道:“胤祺今日来的真早。”
  胤祺微笑说:“谢谢四哥夸奖。”
  胤禛扭头看着胤祺一笑。这微笑,可看出是发自真心,可是却也看出这微笑笑得很努力,努力地看上去竟有了些虚情假意。
  可胤祺也并未多想。微笑着,这应是四哥许久都不曾笑过的缘由吧!
  这一年,胤祉九岁,胤禛八岁,胤祺七岁。
  又在慈宁宫中坐了一会儿,落宁便是回了永和宫。而刚回到了永和宫院内,便看见僖嫔竟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似乎听见了脚步声,此时她看向了她!
  落宁一笑,继续往僖嫔走去。
  僖嫔也是一笑,很淡地一笑。落宁看着,只觉得这僖嫔似乎苍老了不少,不是面容上,是那神态。虽然僖嫔的面色也是不好,看起来有些灰暗,但是落宁便是觉得是那神态透出的苍老之感。
  有些惊讶地来至了僖嫔的身边。而此时僖嫔已然站起了身子。
  这样近地看着僖嫔,落宁更是觉得僖嫔的脸色实在不好,正想说什么,僖嫔却是往后退了一步,言道:“给德妃娘娘请安。”
  落宁赶忙上前拉起,“姐姐多礼了。”说罢,便拉僖嫔坐在了石凳上。
  两人面对面坐着,落宁言道:“许久不见,僖嫔姐姐这是怎么了?”
  僖嫔又是一笑,还是极淡的样子。而这样近的看,让人觉得这苍老之中又多了一丝沧桑。
  落宁皱眉,“姐姐到底怎么了?”
  “许是许久不曾出来的缘故吧!这一出来,竟是觉得连这阳光都刺眼了。”说着,僖嫔便看了那一眼阳光。
  这话听上去极是令人伤感。
  落宁的眉头皱得更深。
  而此时僖嫔又道:“落宁可还好?”
  这‘落宁’两字,让落宁顿时觉得与僖嫔更是亲近,看着僖嫔也觉得更是难过。她浅笑,“好。”一个字,落宁说的却是满是悲戚,随后又情不自禁地言道:“禁足的是妹妹,可是如今看姐姐,竟是觉得姐姐更像是被禁足的。”
  僖嫔又是一笑,随后言道:“你被禁足之后,我总想救你,可是却也是无能为力。于是,便也不想见人了。”
  落宁听着这简单的话,却明明白白地听出了其中的关键来。她为何会不想见人?真正的原因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裕亲王。或者说,更多的是因为裕亲王。
  她跟僖嫔相识许久,因为裕亲王相知许久,却是一直是以一种不太亲近的状态相互对待。如今,她被禁足了这样久,僖嫔突然以一副如此的模样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样跟她说话,让她觉得很震撼,也一下子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此时,落宁只觉得僖嫔太过可怜。
  僖嫔似乎看出落宁在想什么,便又道:“你是不是看着我,觉得越发不中用了。”
  “姐姐说的什么话?”落宁赶忙说。
  僖嫔浅笑,之后有些感叹,“也不知怎么了,我便成了如今的样子。如何也是回不到过去了,想来以后也是帮不到你了。”说到最后,僖嫔移开的眸子又落在了落宁的脸上,“不过,我好像也是没帮过你什么,除了一个良贵人。”
  “姐姐莫要这样说。”
  僖嫔又是一笑,“最近,我总觉得我的生命似乎快要到尽头了。唉,怎么就快到尽头了呢!”叹罢,僖嫔突然意识到了落宁一脸的难过,又赶忙道:“看我,说什么呢?”随之,便扯出一丝微笑,“你莫要担心于我,好好的便罢。,”
  落宁也扯出一丝微笑,也未多说什么,只言:“好。”
  僖嫔又是一笑。随后起身,“时候不早,我也是许久未看见你,想着来看一看。这会子看过了,看你这样好,也便是放心了。”
  “嗯。谢姐姐的关心。”
  随后,僖嫔垂眸,“告辞。”说罢,便行了一礼。之后,转身离开。
  如今是八月,也已然立过秋了,可天气还是有着夏日的炎炎。而此时此刻,落宁看着远走僖嫔,突然觉得秋的悲凉突然而至。
  蕊儿说:“这僖嫔娘娘是如何了?怎么这才一年多没见,便成了这种模样。”
  落宁没吭声,一直看着僖嫔。在僖嫔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视线中时才缓缓转身。
  日日夜夜的无能为力。日日夜夜的心心念念。日日夜夜想着心尖上的人因为令一个人是如何独立月下,满脸凄然的。这样的煎熬,过一日都是极难过的吧!而她竟是如此过了一年多,那是个多少个日日夜夜啊!
  每一日过的都是那么煎熬。渐渐地,这煎熬的感觉没有了,焦躁没有了,不安没有了,剩下的只是泪。又渐渐地,泪也没有了,只剩下心疼。而渐渐地,竟是习惯了这种心疼。习惯了,便是再也离不开了。于是甘愿沉沦其中。
  甘愿到,如何都是拉扯不出了!
  今日的阳光极好。一**大的金灿灿的圆球从天际之上似观音普度众生般撒下暖暖的阳光,却是如何都照不进这两个人凉凉的心。
  九月,温僖贵妃产下一女,落宁以身子不适为由,只送了贺礼前去。
  转眼便又到了腊月。
  这几月之内,后宫之中异常平静。
  宜妃每每见到落宁便总是百般亲近,而落宁却总是一副淡淡回之,再不似从前的疏远样子。久而久之,如今这后宫中人都知道,这宜妃对德妃百般亲近,认错道歉,可是德妃却总是不理。
  而蕊儿也明白了,当初自己问的那句话的答案!
  ‘这宜妃想如何?怎么竟是这样恬不知耻!’
  她想如何?她便是要的这样的结果。她不是恬不知耻,而是心思细腻。她是在告诉六宫众人,告诉皇上。她当初真的是无意的,她是被蒙蔽了,她对德妃当真是姐妹之情。
  而如此,自然是在博得六宫的同情,也是在博得皇上的同情。
  至于为什么要如此。蕊儿却是不明白了。
  蕊儿不善心思,所以不明白宜妃。而向来聪明的宜妃却是也有不明白的人。
  她看不清皇上的心思了!
  从落宁被禁足之后,她便开始观察。可是到了如今,她却是越来越看不明白皇上对于落宁,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了!
  看不分明,便不敢擅动,唯有等着。等机会,等皇上露出端倪来。而在这之前,她必须一直保持一副谦卑的样子,因为只有如此才能保证她前后的性格一致,她的善良无害才能表露无遗,六宫对她的评价才能极高。虽然如此也会遭人闲话。说她一个堂堂的妃子,竟是一直讨好一个从宫女爬上去,且同在妃位的人。实在是太过失了体面。但是这样的言辞如何能跟说她狠毒无比,笑里藏刀的这类言辞相较。利弊是在是差了太多,所以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几个月了!落宁暗中在后宫中查访几个月了,对于胤祚的死因竟是无有分毫的发现。她总觉得胤祚死的不简单,可是却也查不到任何端倪来。心中不免难过,更觉得对不起胤祚。
  在这种对不起之中,除夕悄然而来,除夕夜宴悄然而至。踏进乾清宫的大殿,刚一坐在往日坐的那位置之上,这积聚了许久对不起便是瞬间爬上心头。
  从前,她便是坐在这个位置上,抱着她的胤祚。她的胤祚总是可爱地撒娇,一声一声地叫着额娘……
  对面的胤禛看着垂着眸子,红着眼眶的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玄烨来了,除夕夜宴开始了!
  她一直隐忍着,直到了夜宴结束。
  一人走到冷清的宫道上,突然,泪落如雨。
  雪翩然落下……
  永和宫中,除夕之夜,她蹲在炭盆前,一叠一叠地往炭盆中扔着纸钱。
  不顾严寒,不顾漫天飘雪,不顾宫规,不顾任何,心中只有她的胤祚。
  胤祚,你知道是谁将你给害死了吗?为何,额娘竟是如何都查不出来呢?额娘竟是如此无能,竟是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你能告诉额娘吗?
  这一夜,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如何,落宁做了一夜的梦。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个怪梦

  起初那梦境很是杂乱,会突然从这个场景跳到另一场景,落宁似乎也有些半睡半醒的。
  而渐渐的,那梦境终于不再杂乱,隐隐有了些条理起来。
  那个梦,是从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开始的。
  落宁身处其中,四周都是白茫茫的极浓的雾气,就算是一胳膊之外的距离,都是看不清任何的。
  身处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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