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女主江山-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光看他给自己起的这年号就够狂妄的……元启,除了开国太祖一般人都不敢用这种年号啊,人家就这么用了,还一用三十五年不带换的。

关于靖王的上书,内阁争论不下,到了朝堂上,群臣也是议论纷纷。

靖王的最初目的算是达到了,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头一回这么受关注。虽然他那方案一面倒的被批评“不适用”,但有争议总比被人遗忘好啊。

靖王殿下很激动,顾原的心态可没他那么好。顾阁老是真心想推行这个方案赈灾的,但他独力难支,仅有的一些同伴在朝中地位也不高,打嘴仗完全帮不上忙。

由于靖王身份特殊,大臣们只能“恭请圣裁”,让元启帝来评断。但元启帝却保持沉默,既不说支持诚王的建议,也不表态同意靖王的方案。

元启帝笃信道教,号称“无为而治”,一般都只在内廷办公,轻易不上朝。其实谁都知道,这位老皇帝是把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到修道长生上去了。

但真正的奇门术士,很少有肯为皇家卖力的。聚集到元启帝周围的那些方士,只是道门里混得很一般的那种罢了。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皇帝嗜好修道,身边的人自然也要时刻关注这些事。连内阁首辅平裕翰大人,都时常得在宫中精舍里陪着老皇帝“试丹”呢。

……………………………………………………………………

“父王,您还在为赈灾的事心烦吗?”

云若辰发现这几天里,靖王的眉头就没解开过,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就连用餐的时候都像是食不知味一般,只吃几条蔬菜就停了筷子。

云若辰本人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虽然上一世从小跟着师父过活,但她的老道士师父在生活上什么都可以不讲究,却把吃饭看得比天大。就算是一碟豆芽、一块腐乳,都要尽力做出最好的滋味来。

世人对修道的术士往往有误解,总把他们和苦行僧想成同一类人。其实根据门派的不同,他们的生活方式也有着许多区别。像云若辰这一派就很入世,讲求的是红尘历练,饮食享受当然不能缺。

所以云若辰的嘴从小就被养得很刁,对食物的要求也很高。倒不是说她非要吃山珍海味,但对于烹饪精致还是很有追求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对环境的适应力也很强,若有需要吃粗茶淡饭,为了补充体力她也能吃下去。

来到这世界后,既然投胎到郡主身上,吃好喝好总不成问题。靖王再不受宠,亲王的生活享受还是有保证的。

但云若辰还是凭着她的个人喜好和饮食习惯将自己的伙食改良了一遍,比如早晨起床时先喝杯安神茶就是一例。又如蒸鱼,她要求厨房必须用清澈的泉水大火蒸一刻钟就停火,还得洒上细细的葱姜丝,味道要不咸不淡,汁水要不多不少……

她每日与靖王父女俩一同用餐,靖王对女儿近来改良的这些菜谱也挺喜欢的,兴致来了还和她探讨几句食经。

但今天靖王面对着满桌精致美味的菜肴,却根本没有下箸的欲望,云若辰知道他此刻的心情绝对是乌云万里。

“嗯……”

靖王苦笑两声,摆摆手让人收拾他的碗筷,也不和女儿说什么就往内书房去了。

云若辰听说他把两个幕僚也叫了去,赶紧再次潜入偷听,发现眼下老爹的处境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艰难得多。

当初靖王对自己的方案能通过就没存着什么指望,但大臣们现在一波接一波的反驳,还是让他感到压力很大。谁喜欢被人批评啊,又不是天生的被虐狂。靖王脾气再好,也是很渴望被人认同的,没想到难得高调一回就被打击成这样。

靖王和幕僚们抱怨说,明明城外灾民成群饿死生病,京城里的高官们就是不同意将他们疏散下去。现在可是大夏天,病死的人若得不到及时处理,发起大瘟疫来可就很麻烦了。

“放心吧父王,您再忍两天。”

想起自己交代聂深和叶慎言去做的事情,云若辰心中默默对父亲说道。

当天夜里,得到云若辰密令提前偷溜到后门的叶慎言惊讶地发现,郡主早就在那儿等着他了。

“郡、郡主,您这是……”

叶慎言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只见云若辰把头发扎成简单的麻花辫盘在头上,穿着身粗使丫鬟的轻便衣裳,手里还提着个小包袱。

小郡主叫他一更天到后门来,却没说清楚要做什么。看她这架势……不会是要他带她溜出去吧!

这可不行!

叶慎言自己不怕半夜在山上走,但绝不敢把娇滴滴的小郡主带出去。万一有点闪失,自己还要不要活了?那位聂管事绝对会把自己大卸八块的!

“少废话。”

云若辰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口舌上,要不是今晚必须要有个助手替自己做事,而她手边又没有合用的人,才不会找这么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来帮忙呢。

但她知道叶慎言对附近的地形和道路还挺熟悉,有他带路能给自己省不少功夫。

被云若辰有如实质的冰冷眼神所震慑,叶慎言居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整个人脑子有片刻的空白。等他回过神来,发现平时锁得牢牢的后门不知何时早已大开,小郡主都走出去了!

奇怪,这门是怎么开的?不是说上了三道锁吗?

还有,平时这儿每隔两刻钟就有护院来巡逻,怎么这会儿一点人声都没有……

他自然不知道这些都是云若辰用简单的术法达成的效果,只隐隐感觉到今晚的际遇或许会比他想象的更加离奇。

有云若辰在,他们穿过布了九宫八卦阵的竹林自然不费什么功夫,很快就来到了山下。叶慎言再次惊奇地发现,山下路口居然拴着一匹高大的棕马!

“愣着干什么,上来。”

云若辰身手敏捷地上了马,不耐烦地招呼叶慎言上来。叶慎言傻愣愣地看着她:“郡主,您……您让我和您乘一匹马?”

“都叫你少废话了!快!”

平时看这小子挺机灵的,怎么今晚老是拖泥带水!云若辰很不耐烦地瞪他两眼,叶慎言不敢再说什么,乖乖地抓着云若辰递过来的马鞭,手忙脚乱地爬到马背上,坐在云若辰身后。

一股淡淡的幽香钻入他的鼻尖,叶慎言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他本来是个最无拘无束的小乞儿,就连在山庄里那些家丁、管事们面前也嬉笑自如,可偏偏每次面对华容郡主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紧张得心都要跳出喉咙了。

明明郡主那么和气,但就像刚才那些时候她一认真起来,就会有种无形的威压感……让他情不自禁地乖乖听话,在她面前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情。

她只是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小女孩耶!怎么会给人这么强的压迫感啊……

叶慎言完全想不明白,就像他不明白为何小郡主要半夜跑出来。看她那么严肃,也不像是出来玩耍啊?

云若辰皱着眉勉强策马前行,对自己这具虚弱娇气的小身子不满到了极点。她前生就会骑马,还和老道士师父在草原上生活过一些日子呢。所以她才会吩咐聂深提前在这儿备马,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尤其是背后还驮了另外一个人!

“抓好马鞍!”

云若辰感觉到后面的叶慎言东倒西歪的坐不稳,真想索性把他踹下去算了。碍手碍脚,唉唉唉!决定了,这次的事情解决后,她就该好好训练叶慎言了!

在距离云若辰与叶慎言三丈远的后方,聂深双眼如鹰隼紧盯着前面奔驰的马匹,如影随形地缀在他们身后飞速前行。

第八章:初战告捷!

聂深站在京城外一座凸起的小山丘上,放眼往下俯瞰,下方尽是一排排的灾民窝棚。

将近十万的灾民就聚集在这城东门护城河外,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临时生活区。

他跟踪郡主与叶慎言来到这里,看到他们把马藏在附近的小树林里,然后两人就悄无声息地往灾民窝棚区而去。

郡主今晚的行动目的何在呢?

夜风吹过,轻扬起聂深的袍角。聂深抬起头,今夜依然月色黯淡,但漫天星河却无比清晰,像黑丝绒上缀着的无数宝石。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夏夜。也是在这样的夜空下,风暖暖地吹,将那少女轻柔的发丝吹到他脸上,痒痒的。

他说,怜卿,跟我走。

她的回应却是沉重的默然,一整夜。

那是他回忆中最悲伤的夏夜,从那晚后,他再也没有注意过头顶的星空。

再也没有像那样深刻地爱着一个女人。

聂深垂下眼睑深吸一口气,又想起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

他听说她重病,不顾一切潜入王府去见她,却没想到一见便是永别。

彼时她已命悬一线,见他到来,却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聂深大惊失色,拼命将体内的真气渡入她经脉里,但对她的病情毫无半点帮助。

“不要费力了。我没什么可牵挂的……只是,我的女儿……”

她握着他的手,气若游丝地说着:“若辰才三岁,她……她八岁生辰是一个坎,或许会发生重大的改变……如果她能安然度过……就能……就能保得一生平安……”

守护云若辰度过八岁生辰的大劫,是他对怜卿许下的承诺。

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买通了王府医官,让他们在云若辰八岁生日前将她送到了山庄避暑。

当云若辰发高烧陷入昏迷时,他几乎是彻夜守在门外,准备万不得已就自己给她输真气。

幸好她次日就有了好转,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但聂深很快就发现,醒来的云若辰和从前那个胆怯柔弱的小女孩完全不同了。她简直是变了个人,变得……变得竟像是怜卿活过来了似的!

聂深又惊又喜。他不觉得改变后的云若辰很奇怪,因为在他心里,怜卿的女儿就该是现在这个样子才对!

当聂深沉浸在往事中时,云若辰带着叶慎言在窝棚区附近不住绕着圈子。

叶慎言发现自己真弄不懂郡主在做什么。一会儿叫他爬上树挂面小镜子,一会儿又拿铜钱让他埋在地里,方位还不能出错……他只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贵女会干的事。

不过,“正常的贵女”会收留他这个偷鸡的小乞丐吗?

所以叶慎言还是老老实实干着活,不敢多问一句。每当他露出想说话的神情,就会被郡主狠狠瞪回去。

郡主好凶啊,呜呜呜……多愁善感的小乞丐又在内心默默流着泪,像只可怜的小土狗。

“成了!”

云若辰完成最后一个方位的布置,满意地环视一圈周围,从怀里拔出一支金钗,默念法诀用力插在面前的土里。泥土下方,以品字形埋着三枚铜钱。

“启!”

咦?

随着云若辰短促有力的轻喝,叶慎言好像看见四周嗖地闪过几道金光,好似流星一般。当他以为自己眼花,揉揉眼睛想再看清楚些,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难道真是自己的错觉?

而在土丘上的聂深,却清晰地看见了一个圆形大阵启动时闪动的光芒!

“她……为什么要在灾民区设阵?”

聂深暂时想不通云若辰的用意何在。

“走!”

云若辰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他们还要赶回山庄里去呢,快点撤退是正经。就像来时一样,两人乘同一匹马回到了山脚下,再快速从后门偷偷溜回了山庄。

云若辰回屋时,两个大丫鬟银翘和连枝还在沉沉酣睡,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离开。要让两个小女孩睡得沉些,在云若辰来说是举手之劳。

躺回床上,她只觉得头有些晕,微微喘着气,手脚都在发软。

“可恶……”

无奈地闭上眼,云若辰心里升起淡淡的不甘。过去轻易能使出的术法,现在却需要耗尽全部心神才能做到,效果还未必很好。她觉得如今的自己,就像在戴着镣铐跳舞,被这具破败的身体拖累着。

这次过后,她起码要调养半个月才能施法了。希望今晚的行动,真的能帮父王挽回颓势吧!

…………………………………………………………

就在朝臣们一面倒地坚持着把灾民集结在一处安置的重要性,要求提前征收秋税购粮赈灾时,城外的灾民区开始接二连三地出事。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有些灾民说晚上看到了野鬼,还说得绘声绘色的。毕竟饿死病死的人很多,有这种传说也不奇怪,赈灾的官员们没有谁会放在心上。

然而这些传说在短短几天里愈演愈烈,很多人都说,明明是夏天,窝棚区一到晚上却是阴风阵阵,人们睡觉老听见鬼哭声,好像是那些死去的同伴们在招魂一样……

而有三名负责施粥赈灾的官员,都莫名其妙地在傍晚下班回城时。这三人一抬回家里症状就消失了,但他们说什么也不敢再出城。

如果说这些都还只是小事,宫里却也开始有了新情况。

元启帝听到他最信任的大太监、司礼监掌印刘寅说,最近宫外有传说,城东死的人太多了,已经形成了煞阵。不但如此,那个方向正对着皇宫的生门,说不定会将宫中的龙气吸过去……

元启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不长命。对于这种别人或许会一笑而过的荒谬传说,他却立刻郑重地对待起来,而且还疑神疑鬼地想自己最近睡觉不太安稳会不会是被吸走了龙气!

元启帝马上让宫中的道士们卜卦,看看城东外是否形成了煞阵。

结果道士们一致占卜出,确实如此!城东外如今阴气浓聚,的确已经成了一个天然的煞阵……

“这还得了!”

老皇帝激动了,马上下旨要求内阁开始安排疏散灾民,就……就按照靖王的法子来吧,一时半会也拿不出别的方案不是?

这些灾民一天不走,老皇帝就一天睡不着哇。等把人都疏散下去,他还要让宫里的道士去做法场呢!

皇帝的旨意一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顾原不愧是能登阁拜相的大学士,立刻抓住时机,连夜赶制了一套更加详尽的方案。而且,他还将自己手下一批中层官员任命为这次行动的管理者,趁机拿到了不少权力,也吸纳了一两个比较有用的中坚力量。

千载难逢啊,皇上居然要用靖王殿下的方案来赈灾。顾原不努力打好这张牌才有鬼了。他一定会把握好这个机会,让靖王殿下的贤名远远流传开去的。

据说旨意刚下的当天,诚王就在王府里摔了杯子,连他那宝贝儿子没眼色地想去撒娇都被扇了一巴掌。

靖王却在城郊山庄里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带着对黄侧妃更好了,认为是黄侧妃肚里的儿子给他带来的运势。

他却不知道,真正帮助他扭转局面的,是他那看似天真无邪的小女儿。

云若辰自然不会在意靖王的想法。奇门中人的行事只求结果,虚名功劳之类,从来都是他们敬谢不敏的。对世人而言非常重要的名气,却是他们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

名气越大,死得越快!尤其巫蛊术数,是皇家最避讳的东西。就算父亲待自己亲厚,她也不打算让他知道自己有这方面的能力。

她在城东外设下的阵法,叫“太阴奇门阵”,是幻阵的一种。幻阵,指的就是一些迷惑心神的阵法,幻阵中亦真亦幻,种种的幻想弥漫其中。

低级的幻阵会让人心神受制,产生各种奇特的幻想,往往与其近期际遇有关。高级幻阵的威力可比这强百倍,但现在的云若辰灵气全无,也只能借助窝棚区死人多的煞气来制造幻阵了。而且她这幻阵白天阳气盛的时候还没啥效果。

那些又饿又病的灾民会老是在晚上“见鬼”,就是被太阴奇门阵的煞气困住了产生的幻觉。

而那三名官员,白天里听说了“见鬼”的传言,心神有了缺口,傍晚时又是阳盛阴衰的交接点,像他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官老爷最容易被煞气侵入。那些轿夫、跟班什么的,吃得比灾民饱,又都是体力劳动者,反而不那么容易受迷。

至于最关键的“煞阵吸龙气”的传言,却是她提前吩咐叶慎言混入城里乞丐帮中散播出去的。叶慎言从懂事起就在乞丐堆里混,人又机灵,让他去干这事再适合不过了。

真正厉害的术士,可不仅仅是会术法而已,更重要的是“智”的运用。云若辰没有元气,施展不出多少实力,却还是能够凭着对各方局面的精确推断,引导出了一个对靖王最有利的结果!

“嗯……勉勉强强吧。”

懒洋洋地躺在罗汉床上喝着安神茶的云若辰,对于自己在大庆朝的初次行动,勉强打了个及格分。

路漫漫其修远兮,她还要继续努力,早日把亲爱的老爹捧上位才能真正松口气呀。

第九章:夜袭

由于在布置太阴奇门阵时耗费了大量心神精力,接下来的好些天里,云若辰都恹恹的躺在屋里休息。

“郡主,水晶糕儿送来了。”

连枝小心翼翼地托着一碗冰水湃过的水晶糕进了屋,云若辰这才有了点精神。连枝将点心放在罗汉床中间的小案上,云若辰丢开手上的书本,拈起小银勺轻轻搅动着碗里的水晶糕,却不忙着吃。

糯米粉做的透明水晶糕被切成小指甲盖大小的碎块,泡在新鲜甜牛乳里盈盈润润,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时人的吃法都是将水晶糕切碎铺上核桃仁、莲子、花生再浇上浓稠的红糖水,云若辰吃过一次就不爱吃了。

甜腻腻黏糊糊的,这样吃起来真没意思。所以她今儿就让厨房换了种清爽的做法,果然吃起来顺口多了。

“嗯,待会让厨房也给王爷送一碗去。”

云若辰用完点心,刚吩咐了连枝一句,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算了,你去厨房端过来,我亲自送去吧。”

她好几天没出房门,只在屋里研究母亲留下的术数书,也有点闷得慌。去看看父王那边有什么新进展也好。

靖王见女儿来给他送点心,笑得眼睛眯眯的,高兴地说:“还是辰儿心疼父王,一碗点心都想着孝敬我。”

人心都是偏的。要是心里喜欢了谁,看这人做什么都顺眼。靖王宠爱云若辰,自然觉得女儿样样都好。

他却不知道女儿真正的好处可不止在这些上头。

但云若辰看到靖王的反应真的很开心。发现靖王面上阴霾一扫而空,她觉得自己前些天耗尽力量设局还是很值得的。

奇门秘道中的人做事,往往就是凭着自己好恶,而且普遍都很护短。他们往往不在乎天下苍生祸福,却很在意“自己人”过得好不好。

靖王一开始就被云若辰列入了“自己人”中最重要的那种,属于重点关注对象。

“辰儿今天气色不错啊。看你好起来,父王就放心了。”靖王仔细端详着女儿的脸色,松了一口气。他真怕女儿又发起烧来,幸好医官说女儿只是中暑,吃点清凉汤药就能缓过来。

云若辰嘻嘻笑道:“辰儿早就好了。父王,您不烦赈灾的事情啦?”

“呵呵呵,难为你小人家家的,还记得这些事。现在有顾阁老在管赈灾的事,父王没什么可烦的了。”

靖王顺口告诉她,灾民们疏散得差不多了。京城下面的三十一州县的官员们也快速动作起来,人员交接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听说才几天时间,近十万的灾民就被一批批疏散了下去,云若辰不由得对那位顾阁老的办事能力更加赞赏了。看来那老人家脾气那么差却能成为朝廷重臣不是没道理的,能干啊。

一般说来,皇帝未必很喜欢耿直的大臣,说话不好听嘛。但朝中也总要有这种人,才能将整个帝国运转下去。精通帝王心术的元启帝,可不会让朝廷变成哪一派独尊的天下。

不管怎么说,顾原出风头,对靖王一系的人而言是好消息。

云若辰又去了黄侧妃处问安。黄侧妃还在卧床安胎,但气色还好,就目前情况看来胎象还是很稳的。

黄侧妃也关心了几句云若辰的身体。他们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女”没什么感情,相处倒还客气。本来就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嘛,黄侧妃犯得着和她闹矛盾么,那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前世的时候云若辰看过些宅斗小说,把内宅里的女人写得都和乌眼鸡似的,个个斗得死去活来。她不知道别的侍妾和黄侧妃是否有明争暗斗,应该有吧?不过具体到她们两人之间显然是没有的。

黄侧妃要没些手段,也不可能从一介宫女爬到侧妃的位置,还能连续怀了两胎。正因为她足够聪明,才清楚的知道对待云若辰最好客客气气的,这样才能在靖王面前有个好印象。

谁不知道云若辰才是靖王最爱的心头肉呢。府里人都说,这都是因为靖王爷很想念逝去的靖王妃吧?但其实黄侧妃知道,靖王与王妃之间仅仅是相敬如宾,真说不上什么深厚感情。

靖王妃那个人……现在回想起来,黄侧妃还是觉得她挺难懂。

王妃相貌很美,性格也极好,极贤惠。或者说,是贤惠过头了?

当年靖王妃刚嫁过来几个月就坐了胎,之后直到她病逝,她就一直没让靖王留在屋里过夜,总把靖王往别的侍妾那儿推。外头人都称赞靖王妃识大体,唯独黄侧妃总觉得靖王妃似乎有点怪怪的。

就好像,她并不在乎王爷的宠爱与关注……

呵呵,自己想这些做什么呢。黄侧妃也只是无意间回忆起些陈年片段,等云若辰一离开,她很快也把刚才的浮想忘记了。

“郡主,您身子还没全好呢,应该多在屋里休息呀。”

连枝对郡主今天在外间逛了半天颇有微词。她今年十二岁,几乎是从云若辰懂事起就跟在她身边服侍,所以过去云若辰屋里的事大多是她说了算。银翘比她小一岁,平时负责贴身服侍云若辰的衣食住行,另外一些零碎的粗活就由屋里的二等丫鬟挽香、扫雪来做了。

本来云若辰还有个乳母曹嬷嬷,但这妇人在几个月前得了恶疾被送走了,后来因为云若辰要到京郊来度夏就暂时没补上。

前生云若辰惯了独来独往,现在老被一堆人看着她行动,还真是不太习惯。

她也不回应连枝的话,只静静坐到梳妆台前等着银翘给她解开头发好睡觉。连枝唠叨讨了个没趣,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看了看云若辰的表情终究还是没开口。

嗯,她并不想苛待下人,但更不想被人管得死死的。她必须让这些人明白,就算她年纪还小,也是这屋里拿主意的人,别人都不能替她做决定。

屋里气氛有短暂的尴尬,连银翘都不敢随便开口了。待到两人服侍云若辰睡下,里间的门一关,连枝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知怎的,郡主是越来越有主见了,身上那种淡淡的威严感,在她身边服侍的人都能感觉到。

连枝连忙告诫自己要调整心态,不能再像以前似的把郡主当小孩子管着了。不然,自己这好容易挣到的大丫鬟位置就要不保呢。

云若辰睡到半夜,忽的心生警觉,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隐约感觉到,有一股浓重的煞气侵入了她在竹林里设下的九宫八卦阵。

“可恨,该找机会去寻一面合适的罗盘了。”

云若辰无奈披衣而起,从枕头下摸出三枚铜钱占了一卦,脸色愈发凝重。

凶卦!

她迅速穿戴好衣裳,刚在想要不要叫聂深过来,就听见外头变得嘈杂起来。

“这么快?”

云若辰略略有些吃惊。看来,这次对方是有备而来!

连枝和银翘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听见有人拍打着院门,忙都翻身跳下床来。两个少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慌乱。

这大半夜的,会是什么事?

“连枝姐,聂管事来了,说要见郡主!”

小丫鬟挽香匆忙过来叫醒她们。照规矩,二门一到晚间就要落闸,聂深等人是不会在晚上出入内院的。但聂管事明知规矩还赶过来,说不定……

“哎,请他稍等……”

连枝一面整理着自己的衣裳一面往里屋走,却不料里屋的门一下子打开了。

“点灯,请聂管事进来说话!”

云若辰才不理那么多条条框框,反正她才八岁,又是在山里,怕什么闲话。不过如果她的乳母在身边,肯定会阻止她这么做的。

片刻后,聂深进了外屋。不等云若辰出声相问,聂深便急急道:“郡主,咱们山庄被一伙贼人围住了,也不知是流民还是山寇。现下覃侍卫长正在带领侍卫护院们与贼人对峙,王爷让小人带人来保护郡主。”

云若辰微微颔首,态度淡然,倒是她身边的几个丫鬟都吓白了脸。

她知道聂深说的这些只是场面话,无非是来告诉她,有人竟然闯过了她设下的九宫八卦阵。

她眯了眯眼睛,忽然板下脸对几个丫鬟说:“别慌慌张张的,都先给我出去!我有话交代聂管事。”

“可是,郡主……”

连枝下意识反对起来,这不合规矩啊!就算郡主是个小女孩,也不该单独把男仆留在屋里!

“没有可是,统统给我下去,关上外间的门。还有,老实呆在门外头,不要乱走乱说!”

云若辰冷冷地看着连枝。被云若辰利刃般的眼神一扫,连枝居然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几人失魂落魄地退到门外去了。

云若辰看着屋门被合上,才沉声道:“聂叔,我必须出去看看。”

“这……”

聂深迟疑了很短的时间,便点头说:“好!”

“从这边走。”

云若辰带他走进里间,推开一面窗户,窗外正对着一丛芭蕉。聂深侧头看她一眼,突然说:“郡主,请恕罪。”

下一刻,云若辰便被他搂着腰带出了窗户,几个挪腾后远远地离开了她原本居住的小院,直往大门的方向而去。

对于聂深的身手,云若辰并不意外。那天她带着叶慎言出去行动时,就感觉到聂深一直缀在他们身后不曾落下。

在这种时候,她却忽然思索起,聂深到底是什么人呢?

第十章:灵符

聂深身形轻灵如鬼魅,几下呼吸的时间就将她带到了位于山庄东南角的望星楼上。

这三层高的小楼是整座山庄的最高处,平时都上着锁,云若辰往日也没上来过。她先前还以为这是个荒废的小楼,进来后才发现里头毫无尘埃朽木的破败气息,显然是常常有人过来打扫。

记得她曾问过聂深,这座望星楼过去是做什么的呢?聂深的答案是,他也不清楚。

他在说谎。因为云若辰清楚地感应到,这楼里充盈着的尽是聂深的气息,他肯定经常到这儿来。

但眼下并非探究这些事情的好时机。聂深点燃楼中四角灯笼,云若辰收拾心神,随聂深走到朝向山庄大门的窗户前,往下俯瞰。

一群群打着火把的贼人正在冲击着山庄的大门,也有人试图从院墙往里爬,而院中的护院家丁们则在靖王的侍卫长覃重的指挥下与贼人展开对战。

不断有人被家丁从院墙击落,但本来就不怎么坚固的大门似乎经受不起越来越大的冲击,正在摇晃着抖落尘土与木屑。

“他们是怎么通过我的九宫八卦阵的……”

云若辰紧皱着眉,想到某种可能,悚然一惊。

“聂叔,他们这回是有备而来。这些人里,肯定有一名术士!”

聂深可以说是目前这世上最了解她手段的人,在他面前,她说话可以随意些。其实,随着她与他相处日深,她对他的信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