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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强]夙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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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惜她难道不该帮她分担分担的么?”

    殷子煜再次摇头苦笑,“母后不懂,她是不同的!”

    皇后笑的越发灿烂了,声音也更加的柔和,倒也没再劝说,“看来我的煜儿长大了。”

    殷子煜十四岁时就跟皇后失散,由于之前他就跟在旬兆谷学艺,所以跟皇后不是太过亲近,而至对皇后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她比较温柔,很少发火的层面上。再者,皇后也不曾当着他的面说什么或者做什么较为阴暗的事情,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有些铁血的,但是毕竟没有亲眼见过经历过,所以也没有什么深刻的认知。

    如果他那些年没有被掳到费城,而是一直在皇后身边长大的话,刚才皇后那忽然变得温柔和气的说话和态度一定会引起他的警觉的;如果他没有因为王夙高于他的武境,而有些拉不下脸告诉皇后,王夙其实已经是宗师境界的武者的话,那皇后一定不会傻的去对付一个宗师,而是会想办法拉拢,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以及误会。

    可惜事实往往就是这样,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了解皇后的宫婢都知道,这后宫的女主人其实是一个非常强势、控制欲极强的人,这种情况尤其是在当年殷子煜失踪事件后愈发的严重,只要是她想控制的事情,没有人能够忤逆,哪怕是皇帝也不行!

    卞国的皇帝其实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软耳朵,朝中大事也基本全由皇后控制,因为皇后的控制欲强,皇帝又很听话,所以她对权利倒不是很痴迷热衷,而且很多决定都是皇后在床上灌输给皇帝的,所以倒是一直没有传出皇后摄政的流言来。

    再说那日,皇后说其实殷立清不是皇室血脉而是殷子煜的替身后,皇帝是毫不犹豫的信了。他虽然耳根子软甚至有些懦弱,但是他了解这个女人,虽然控制欲极强,但是情感方面还是比较重视的,她才不会让亲生的儿子去死然后用一个假的来替代。

    这样控制欲强的女人,会因为殷子煜三言两语就打消心中早已拟定好的念头么?

    很简单的三个字:不可能!

    “我想见见她,不知可以么?”皇后从软塌上坐了起来,虽然是儿子但也有男女之防,她竟是毫不避讳的伸了个懒腰,娇态尽显,一派妩媚。

    殷子煜干咳一声转过脸颊,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而是说道:“我去问问她。”

    皇后垂下眼睑,无声的笑了笑,“看来她还真是不简单呢!”

    那是自然!殷子煜自豪的咧开嘴,嘴上并没有答话。

    殷子煜走后,皇后一个人静坐在软塌上,一直在想殷子煜跟王夙的事情。

    皇帝事事听她的话,她跟皇帝的这种相处模式另她很是满意,但若是她的儿子变成跟皇帝一样的软耳朵,她是怎么也接受不了的!很明显,听殷子煜的口气对那个女人很是尊崇,她很有可能变成下一个自己,而殷子煜也很有可能变成下一个软耳朵的皇帝!皇后越想越不能接受,越想越是艴然不悦,忍不住将临近身旁的金玉珊瑚盆景一掌打翻,盆景旋即倒地,“咔嚓”一声,却是碎成了好些块。

    望着那盆价值不菲但是已经碎掉的盆景,心中的闷气似乎也被打散不少,皇后轻盈起身,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法子。

    ——-——-——-——-——-——-——

    “夙儿,我母后想要见你一面,你意下如何?”

    刚从皇宫出来的殷子煜就直奔王夙那里,还好他来的及时,要不然王夙就离开山庄了。

    “你准备去哪?”

    “自然是牡丹楼。”王夙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他跟皇后说什么了,有些不明白为何皇后忽然就想要见她一面,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就是单纯为了合作事宜,这些殷子煜自己联络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再跟皇后专程见上一面。“见你母后,不知所为何事?”

    “这……”或许真的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的聪明不起来,所以殷子煜瞬间词穷,本来准备好的台词忽然一句也想不起来,这要怎么说?难道告诉王夙说她这是要审核一下未来的媳妇?

    见殷子煜眼神闪烁,还有些欲语还休,王夙忽然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她也不傻,费城里很少会有人给予别人真心,更不可能掏心掏肺的照顾一个人,她跟宋书之要好是因为她俩有过命的交情。可殷子煜嘛,或许是她当初为了殷子煜的药而救活他之后,殷子煜对她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情感。又因为身处费城,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谁还有心思谈情说爱,所以殷子煜虽然一直处处照顾王夙,倒是没有太多举动。

    而今二人都已自由,并且过的也都不错。饱暖思淫欲,这日子过好之后难免会拾起曾经的情感,聪明如她,却不懂该怎么处理这种事,而是一再逃避。如今他的母亲要见她,这……

    王夙扪心自问,她喜欢殷子煜吗?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殷子煜给她留下的冷血心机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到现在都一直深深印在脑海中。

    其实王夙自己根本算不上什么阳光之人,她也是在阴暗中长大,所以本该理解殷子煜的。可是任何一个在阴暗处呆久了的人,都会无比向往阳光的地方,而不愿再回去那阴暗之地。这也是王夙跟宋书之要好的第二个原因,她总是那么阳光和善良,甚至连陷害人都是那么的无辜那么的纯良,只害那些该害的人。

    也不等殷子煜说出个所以然来,王夙已经做好的决定,摆摆手,道:“还是不用了,皇后娘娘尊贵无比,我这种粗人不会卑躬屈膝的去见那种大人物,不适合进宫。”

    殷子煜心里也很是矛盾的,一方面想让王夙见一见母亲,再一方面又怕母亲不喜王夙这种强势的人。殷子煜听王夙这么一说,转念一想也是,就算王夙曾经是个平头百姓,此时也已经是一代宗师了,自然不用再对任何一个皇帝跪拜之礼,皇后自然也不例外。

    想想王夙见了皇后之后不行跪拜之礼,以他对皇后的了解,皇后说不准会面色铁青要责罚王夙也说不一定,然后王夙自己不肯受罚,奋起反击……

    殷子煜猛的甩甩头,把这个可怕的、不和谐到极点了的念头甩出脑袋。心想自己跟王夙这么多年纠葛,先把皇后先说服再说,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

    “好吧,你不愿去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你的。”

    “嗯。”王夙点点头,又问:“你返回来找我就只是为了问一下这个?”

    殷子煜摊手,“是啊!”

    王夙很是无奈,“我现在要去‘平安医馆’一趟,你是要留在云来山庄还是一起去邺城?”

    “自然是同你一路,主人都不在,我这个客人也不好死皮赖脸的呆着。”

    “你还会不好意思?”王夙挑眉,满脸的揶揄。

    殷子煜佯装生气,摸了摸脸蛋,“那是自然,我面薄!”

    王夙“嘁”了一声后,施夫人有些面色复杂的望了殷子煜一眼,走上前来,道:“该出发了!”

    “好,上车吧!”

 第十八章 怨毒

    王夙很是无奈,“我现在要去‘平安医馆’一趟,你是要留在云来山庄还是一起去邺城?”

    “自然是同你一路,主人都不在,我这个客人也不好死皮赖脸的呆着。”

    “你还会不好意思?”王夙挑眉,满脸的揶揄。

    殷子煜佯装生气,摸了摸脸蛋,“那是自然,我面薄!”

    王夙“嘁”了一声后,施夫人有些面色复杂的望了殷子煜一眼,走上前来,道:“该出发了!”

    “好,上车吧!”

    到了牡丹楼时殷子煜并未跟随着上去,单独上楼的王夙跟胥子臻刚一提殷子煜的事情,胥子臻就皱起眉头,说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期跟戮部彻底分开,等到他执掌政权之后再动手,恐怕会有掣肘……”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王夙摆摆手,“我也没说现在不跟戮部撇清关系,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尽最大的努力帮忙就行了。至于你考虑到以后怕被吞并或者毁灭,其实是不必忧心的,我自由对策。”

    王夙是宗师的事情,除了小蝶之外再就是宫懿轩和殷子煜知道了,根本不曾没有闹得人人皆知。胥子臻知道王夙的武境深不可测,但是怎么也没敢想一个二十一岁的姑娘竟会是个宗师,所以他很是担忧王夙的处境,并想尽最大能力帮王夙解决这个威胁。如果他知道事实的话哪儿会操这些琐碎的心,宗师一出,卞国皇室还不得捧着供着,要是不小心撵到大昊了去,那才是哭都来不及了!

    胥子臻还在讶异,王夙又吩咐道:“你需要做的只是跟戮部彻底分开,再就是在殷子煜登基之前最大可能的协助他,记住,我说的是登基,而不止是坐稳太子之位!”

    王夙心中的打算其实跟简单,吞并的事情殷子煜是不会做出来的,就算他不顾交情,毕竟她自己的实力摆在这里。而之所以要助他,是因为在费城时他还是很照顾自己的,人情这种东西,有机会还的话最好还是还了的好。

    胥子臻见王夙心有成竹的样子,有心想问清楚,但是又还是略微顾忌什么,没问出口,点头领命退下了。

    ——-——-——-——-——-——-——

    临近年底,卞国发生了一件天大的喜事,二十年前皇帝陛下曾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外,如今皇子历尽波折,总算认祖归宗,这对于本来稀薄的皇室血脉可是一件大好事。

    卞国皇帝龙颜大悦,将失散之子赐名殷子煜,册封睿王,并将卞国最为富庶的钱塘赏赐为封地,还赏黄金百俩,美女无数。同时大赦天下,免赋税三成。

    卞国百姓们无不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皇帝什么时候将皇子流落在外他们不关心,皇子是否认祖归宗他们也不关心,只有拿到手的利益才是真正的实惠!赋税免三成,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顿时百姓无不夸赞皇帝陛下跟睿王英明的。

    人们总是喜欢同情弱者,信部故意将殷子煜的出身和遭遇刻画成一个饱经风霜、历经坎坷和苦难却又奋发踔厉的年轻人,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但值得同情而且为他们带来实打实的利益,这样的人怎么也是会得到百姓的喜爱的,一时间殷子煜的风头大盛,直接盖过了皇子殷立清。

    有人欢喜有人愁,此时的殷立清连同家眷一同被软禁在府邸,宋妙音黑着脸坐在的冰冷的凉亭里,手里的一方素帕此时已经被搅的完全变了形状,自从她嫁到清王府后就不曾有一日好过,因为跟她一同嫁入王府的还有右相的女儿年若珍。

    自打进门那天起她就不曾比得过那年若珍,单说出生,两人的父亲都是丞相,一个左相一个右相,这点倒是平分秋色,但是人家是嫡出而她是庶出,所以说她俩的品阶之差是可以完全理解的,年若珍是正妃,而她也只能是个侧妃。

    母亲不止一次传话来叫她好好表现,最好在殷立清登基之前能落个一儿半女也是不错的。可邀宠方面她也完全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也不知那女人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殷立清基经常留宿在她房间,他基本都不来自己房里,这生孩子的事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还好那年若珍肚子并不争气,要不然自己的日子当真是过不下去了。

    这临近年关了,没想到年若珍那里没出什么差错反而殷立清那里出了乱子,王府被软禁起来,任何人只能进不能出。

    听说二十年前失散的皇子如今找回,明明天下大赦却为何单单禁着王府?就算再愚钝的人此时也看出什么门道了,宋妙音不懂政治的事情,她觉得就算平白多了一个皇子但也没什么影响,她现在心烦意乱的是王府什么时候解禁,所以这才三日,吃穿用度已经大大缩减,竟开始给她吃些平民家才吃食的一些腌菜,想想当年她未出阁时也不曾吃食这些饭菜,宋妙音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是滋味,当年要是不曾嫁过来就好了!

    有些念头,一旦萌芽,便会在心中生根发芽,如同阳光普照般茁壮成长。

    对啊!当年嫁过来的本该是宋雨欢才对!

    是她!是她害的,都是她!

    宋妙音眼中闪过一丝阴毒,手中的素帕一把扔到地上,还恨恨的上去踩了几脚,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宋雨欢,都是你这个小贱蹄子!在家你就欺负我,这本该是你受的罪,凭什么让我受了?别让我出了这清王府,要不然我一定不放过你!你个……”

    女儿家的嗓音本事清丽的,但是这话语却是越来越不堪入耳,不远处一个素衣婢女本来是路过,无意见听到她的咒骂,只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后便走开了。

    当日夜晚,清王府的那个素衣婢女很不符合常规的出现在了凤仪宫内,那婢女跪在地上,嘴唇轻轻蠕动,将清王府的一举一动,尤其是殷立清和年若珍的事情,事无巨细的禀报给皇后,末了她想了一下,将下午听到的那段咒骂也一同跟皇后汇报了。

    “那个宋雨欢是怎样的人?”

    素衣婢女没想到皇后竟然对她随口一说的情报感兴趣,忙回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那宋雨欢是宋妙音的亲妹妹,也是庶出,但是当年确实是她要嫁过来的,却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宋相忽然改了主意,跟陛下讨了圣旨将宋妙音嫁了过来。”

    “知道了,有时间也留意一下她。”皇后右手轻摇,那婢女乖顺的退下了。

    “宋相么……”皇后望着寝殿内的取暖火盆,火苗上下跳动,很是唯美,皇后似是在自言自语,对着空旷的大厅说道:“去查一下宋相为何临时改了主意。”

    黑暗中一个黑影闪过,仔细一看却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皇后摇了摇头,这些天她为殷子煜可是忙了不少。

    如今清王府上下都被软禁,百姓并不知情但是哪里能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和耳朵,这些天来皇帝收到不少询问殷立清的秘密奏章,不过这些奏章却都是皇后批阅的,通通回复说殷立清生病,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去探视。

    这敷衍的话语哪儿能骗的过有心人,拥立殷立清的人不在少数,毕竟卞国就他一个皇子,一些大臣早早就跟他打好关系,投资在他身上那么多眼看就得不到回报,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皇子夺走的话,任凭谁也不会甘心的。也怪殷立清成婚早了些,年金康在群臣中威信极重,要是他的嫡女年若珍不曾嫁给殷立清就好了,这样的话压力就没有这么大了。

    皇后有些疲惫的揉揉眉,虽然宋相并没有年金康那么影响力重,但也希望宋相这里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

    “主上,有人打探当年宋雨欢为何没有嫁进清王府的事情,虽然是件小事,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由你来过问,所以很冒昧的将你惊动了过来。”

    胥子臻依旧很闺秀很娴雅的站在王夙身旁听后发落,大冬天的王夙打把扇子很是显眼,将折扇“啪”的一声合住,问道:“查清楚是什么人在打听了么?”

    “是皇后的人。”

    “哦……”

    王夙再次将折扇打开,像模像样的扇了几下,“你怎么看?”

    “这……”胥子臻诧异抬头,这不是为难人么?怎么处理完全取决于王夙对宋雨欢的重视程度,一个外人怎么好说?

    王夙鼓励的点点头,“不用考虑外在因素,就以你的判断,你觉得该怎么做?”

    见王夙如此这般,胥子臻开口,如实说道:“既然是咱们做了的事情,总不能让它就这么被别人查了出来。自然是将尾巴擦干净了,继续保密。”

    “很好!既然你都知道怎么做,还用的着叫我来定夺么?”

    胥子臻抬头,刚好对上王夙那揶揄的眼神,她这是全权信任自己了,这等小事其实不必要过问她的。胥子臻再次低头,“属下知道了。”

    “知道就好!就怕你记不清!”

 第十九章 街头

    皇帝跟皇后都是偏向殷子煜这边,再有王夙的帮忙,殷子煜的名望一时的水涨船高,反观皇子殷立清却是低调的有些不正常。

    这其实要好好感谢皇后白簟秋的控制欲,因为不是亲生儿子,所以她当然不会放任殷立清的成长和壮大,刻意引导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纨绔,以便以后她的摄政。如今正主回来了,收拾起来这个纨绔倒是并不费周章,所有的困难其实都是来自朝中各个大臣,尤其年金康为甚。

    放下关于年金康的情报,王夙敲敲花梨木桌,这倒真是个硬茬子,年相不比宋相,那可是一只彻头彻尾的老狐狸,犯的错误倒是不少,但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王夙硬是没找出他多大的把柄。皇后那边倒是接触过几次,但年相都是油盐不进,就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去探望女儿。

    王夙眯起眼睛,“听说他有一个小儿子……”

    胥子臻挑起弯弯的柳叶眉,面色满是古怪,“是的,你这是想?”

    “瞎想什么呢!”王夙在胥子臻头上敲了一个暴栗,“看你的表情我好像要把他掳来作娈童似的!”

    可不是么,王夙在牡丹楼里的身份一直都是风度翩翩的“桃花公子”。

    胥子臻讪笑着摸摸头,心里暗想:娈童倒是不至于,小丈夫倒是可以!

    王夙不知道他的心思,要不然恐怕暴栗会来的更重了。

    “把年金康小公子的资料找来一份。”

    “是!”

    胥子臻又恢复了闺秀的气质,悄然退下了。

    王夙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那个车水马龙的世界,内心忽然就充满了怅然若失的烟雾。

    自己的定位到底是什么?就这么一直寻找母亲,那找到母亲之后呢?就算跟王勃仲从此再无关系,她还是想让母亲跟他解释清楚她的出生。可这样做是对还是不对?母亲假死才逃离这个京城,自己却想办法把她找出来,然后把她再次暴露在大昊皇帝和王勃仲的面前……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小贩不停的吆喝着自己的商品,有两大婶正在为一支发簪是值三个铜板还是四个铜板而砍价,唾沫横飞,喋喋不休。然后,身穿淡粉棉袄,一派娇羞的宋雨欢跟威风凛凛的姜烨出现在王夙眼前……

    王夙皱眉,姜烨不是跟着宫懿轩回大昊了么,怎么这个时候在邺城出现?

    再次出现的时候,王夙已经换下了男装和面具,一身着淡蓝色的棉质儒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一头青丝随意的绾了个如意髻,仅插了一支简洁的木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姐姐?”宋雨欢在热闹的人群中看到王夙很是欣喜,但是看她的装扮,露出疑惑之色,围着王夙转了一圈,“姐姐穿成这样真漂亮!”

    不只是宋雨欢,大多路人也纷纷惊艳侧目。虽然这身衣服已经很是简洁了,但王夙自从出了费城之后从不曾穿的这般女气,一般是一身劲装,要么就是全身素色毫无点缀的长裙。没办法,这已经是牡丹楼中最为朴素的一套衣服了。

    虽然路人的目光很是灼热,可王夙是谁,并无半分羞涩的拉过宋雨欢的小手,反而揶揄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姜烨,“我本来不想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的,可是既然碰到了,你怎么在这儿呢?”

    宋雨欢红着脸偷看了一眼姜烨低下头,“哪有,我们只是碰巧遇到……”

    王夙不语,只是噙着笑看着宋雨欢,宋雨欢羞的不行,忙转移话题,“对了姐姐,姜大哥刚才有问你怎么不在医馆呢?你去哪了?”

    “姜大哥?你们的关系进展的不错嘛!”王夙扫向姜烨的眼神不见了揶揄,声音依旧温柔,但是神情却是有些凛冽,“找我何事?”

    姜烨见王夙严肃了起来,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毛,尴尬的摸摸头,“找不到你,所以……”

    “雨欢,我有些饿了,你到那边小摊上帮我买个糖人过来。”

    王夙要递钱给宋雨欢,宋雨欢欢乐的拍拍腰间的荷包,“我带了钱的!”

    “嗯,去吧。”

    宋雨欢一走,王夙冷下脸来,“找不到我,所以就去找她?”

    “是的,我家主子他……”

    不等姜烨话说完王夙就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拳,在外人眼里看来只不过是小姑娘粉拳锤了一下胸膛而已,跟打情骂俏属于一个性质,可姜烨却是气血上涌,差点儿吐一口血上来。

    姜烨站着不敢动,调理紊乱的真气,王夙在一旁很温柔的说道:“这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后找我就找我,别再让我发现你们把她牵扯进来——她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姜烨捂着胸口,艰难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宋雨欢拿着糖人回来了,并没有发现王夙和姜烨之间的诡异气氛,将糖人递给王夙后眼巴巴的瞅着王夙,一看就知道她是有什么事要求她。

    王夙接过糖人,另一只手宠溺的摸摸宋雨欢的头,“怎么啦?”

    宋雨欢可怜兮兮的望向卖糖人的小摊前围起来的人群,王夙会意,“好吧,过去看看。”

    王夙拉着宋雨欢挤进人群,姜烨不露声色的跟了上来,只见人群中央,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凶巴巴的朝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吼道:“我说杜老汉,那钱也该还了吧!”说着就把手伸到老头儿面前。

    “罗大人啊,我实在是没钱,先宽限几天啊,等我有了钱一定还你!”可老头儿看起来可怜极了,可满脸横肉的大汉并不领他的情,“你借我们赌场的钱不还不要紧,可你借了我们的钱又跑去别的赌场这就不对了啊!今儿个你是无论如何也得把钱给我还来,否则别怪我罗某不客气了!”

    “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可是罗大人我真的没钱啊,等有了钱我马上还你!”

    大汉没有理老头儿的话,只是瞅着旁边儿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朝那老头儿问道:“这是你家姑娘吧?”

    老头儿见事情似乎有转机,马上谄媚的笑道:“大人您真有眼光,她正是小女双儿!以前家里有老婆子,不让她出来做那皮肉生意,前几天老婆子死了,这事儿可就全由我做主了!大人您要是不嫌弃……嘿嘿……”

    “嗯……”大汉色迷迷的瞅着小姑娘,“好,成交!你借的那钱不用还了。”然后又朝着小姑娘道:“双儿,跟哥哥走了,哈哈……”

    宋雨欢拽着王夙的袖子,然后眼巴巴的瞅着王夙,言下之意非常明显。

    “想救那个姑娘?”

    宋雨欢马上点头,王夙宠溺的笑笑,“好。”

    “爹……”小姑娘绝望的看着她爹,似乎不敢相信她爹真会这么绝情。可现实是残忍的,任她害怕的缩着身子,却怎么能躲的过大汉的魔爪!大汉刚要抓小姑娘的小手,忽的横空出现一把折扇,刚好堵住了大汉的魔爪。

    不等王夙出手,旁边倒是平白冒出一位身着白色锦服的少年,大汉抬起头一看,刚好对上了少年笑眯眯的双眼。

    漆黑的眼眸令人想起繁星闪耀的夜幕,淡粉的嘴唇令人想到春天第一朵绽放的樱花,他在浅金色的阳光下露出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种清冷脆弱,纤尘不染的纯净。

    王夙知道那大汉在打量少年,也知道大汉心里想什么,那少年身上穿的绸子可都不是凡品,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他可得罪不起。果然,他说话客气起来:“这位公子有什么事?”

    “把这位姑娘放了吧,她爹欠你多少钱我来还。”说着少年跟变戏法儿似得从怀中掏出一块银锭,“够不够?”

    这可是五十两的银锭啊,如果省吃俭用一点,足够一个寻常百姓过活大半辈子的了!

    宋雨欢在一旁小声跟王夙咬起耳朵,“这位公子好像是年相的小儿子年瑾天,没想打他还挺有侠义之心的,当真是一派柔情侠骨!”

    “他就是年金康的小儿子年瑾天?”王夙眯起眼睛,这倒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侠骨和柔情倒是真有,这可是大冬天的,拿着把折扇,真够骚包的。”

    王夙很宋雨欢在这儿讨论着,那个大汉似是被年瑾天的阔绰吓到了,竟然呆了呆,马上点头哈腰,“够够够,当然够!”

    大汉收了银子,看了一眼那老汉后又垂涎的看了一眼那姑娘,“算你们走运,遇到贵人了!”

    大汉走了,人群也散的七七八八,救人的人满足了那种被崇拜的感觉,拍拍手转身要走,留下眉清目秀的双儿姑娘跟她那无良的老爹,以及王夙宋雨欢和姜烨三人。

    王夙跟宋雨欢也要转身离开,却见双儿咬咬嘴唇,扑上前来准备抱住宋雨欢的脚脖子,王夙不着痕迹的头退一步,那姑娘将脚脖子倒是抱住了,但那是王夙的。

    “这位小姐行行好吧,我爹肯定还会把我卖出去的!求求您把我买了吧,只要您买了我,让我离开爹爹,我给您做牛做马都可以……”说着双儿两行清泪流了下来,看着甚是悲惨。

    宋雨欢面露不忍,刚才那老汉的确想将女儿卖掉,旋即眼巴巴的瞅着王夙。她倒也不是买不起个丫头,总感觉事情还是问问王夙的意见才好。

    既然是求救,为何不索性向刚才的救命恩人求救呢?

    王夙心下起疑却是不动声色蹲下身子,将双儿扶起来,拉住她的手拍了拍,面上笑容出奇的和煦,“姑娘放心,刚才我就准备救你的,既然那位公子没有考虑到你的那个无良爹爹,我总不能叫你刚出狼口又入虎穴。”

    说着王夙示意宋雨欢,宋雨欢忙从荷包掏出碎银,那老汉接了银子掂了掂,面露喜色,转身要走,王夙却叫住他,“既然我们买了你家女儿,你总得立个字据吧!”

    老汉一愣,“对,对,小姐说的对!可是没有笔墨纸砚啊?”

    “这个简单!”王夙转头,“姜烨,到旁边的商铺里找来笔墨,叫他写份卖身契。”

    很快,工具备好,老汉挥笔写好卖身契,双儿也一起上去画押,那好卖身契后王夙对那老汉意味深长的笑笑,“你可以走了。”

    王夙这边热火朝天的买了个婢女,年瑾天在一旁并未走远,而是将王夙的行为全部看在眼底,见她不同于一般的闺秀,容颜惊艳不说,虽穿着儒裙却尽显飒爽之气,而且看她做事也是滴水不露的样子,很是欣赏。

    王夙领着双儿刚要离开,身后传来声音,“小姐请留步,我家公子有请包厢一叙!”

    王夙回头,却见年瑾天正坐在对面酒楼的二楼窗口处悠闲的扇着扇子,看见王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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