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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娇贵[重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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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在马车快到虞府时,听见有人说,太子妃已经暴毙了。
她心里猛然一惊。
皇城风云,瞬息万变,许多事,前世今生,已经截然不同了。
虞华绮到家后,先去存谨堂,给祖母请安。
虞老夫人听闻虞华绮遇虎之事,吓得整夜未曾合眼,这会儿见虞华绮一切安好,容光焕发,一颗心这才落了地。
虞华绮担忧祖母的身子,赶紧哄了她先去休息。
虞老夫人年纪大了,这么生熬一宿,实在撑不住,知道孙女无恙后,也就顺着孙女的意思,用了些清淡米粥,闭目休息。
虞华绮没离开,留在碧纱橱里,给虞老夫人做了双袜子。
煦朗的日光透过窗棂,洒在针脚细密的绫袜上,尖锐的针头反射出一道晃眼的白光。
虞华绮的心宛若这根银针,忽起忽落,忽上忽下。
每每思及闻擎,她的眉眼就飞扬起绚烂的神采。
少女心事,在阳光中无所遁形。
因着这一趟浒嘉围场之行,整个皇城的局势陡然变了。
太子被撸去一切职务,禁足东宫,太子妃突然暴毙,眼瞧着东宫风光不再。而另一头,从前不起眼的荣王,因救下皇帝,仁孝可嘉,变得圣宠优渥。
但因荣王伤势严峻,皇帝又重用起闻擎。
许多原本该由太子处理的政务,皇帝都交给了他。
朝野哗然,无人参得透皇帝的心意。
故而,闻擎这几日格外忙碌。
虞华绮去过衡武街后巷的秦宅两趟,却一次也没碰上闻擎。
她自那日从围场回去之后,就纠结不已,不知是该主动向闻擎说明心意,还是该等他先表明心意。
她既期待闻擎听到自己表白后,惊讶的神情,又期待能听到闻擎向自己表白。
可每每怀揣着甜蜜和期待去了,却总也见不到闻擎。
俗语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虞华绮几次三番没见着人,最初那点冲动没了,心里反而生出些忐忑来。
天气逐渐炎热,窗外的垂柳被晒得长叶焦卷,连碧莹莹的芭蕉,亦有几分垂头丧气。
虞华绮畏热,总也离不开冰鉴和冰盏。
终于,这日休沐,虞华绮又从虞父那里听说,荣王伤势大好,皇帝赏赐了许多人。
她念着,今儿皇帝应该没心思,继续把闻擎拘在宫里了,便坐了小轿去秦宅。
果然让虞华绮料中了。
她听说闻擎在书房,也不要旁人通报,自己沿着小路,走到书房西窗角。
夏日慵懒的风吹开书卷,沙沙作响,虞华绮从窗口往里一望,见闻擎伏在桌案,睡颜疲惫。
也不知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虞华绮蹙起翠眉,穿过那道修竹小路,自正门入了书房。
按理说,闻擎的书房,是不允许常人接近的,但虞华绮要进,却无人敢阻拦,甚至她不让通报,就无人敢通报。
虞华绮怕闻擎惊醒,关门的动作极仔细,连走路都是踮着脚,力求不发出声响。
书房内摆着冰山,倒也凉爽,只对睡着的人来说,寒意有些过重了。
虞华绮小心翼翼走到闻擎身侧,想唤他起来,去床上休息一会,待走近了,瞧见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又不忍出声。
她坐到闻擎身侧,同他一般,伏在桌案上,等他醒来。
虞华绮从未这般近地看过闻擎,她用眼睛,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把闻擎的五官描摹了一遍。
从前,她只觉得闻擎剑眉朗目,俊美无俦,此刻再看,却只觉得,他生得真是无一处不合自己心意。
虞华绮轻轻挪了挪,让自己坐得离闻擎更近。
她伸出手,试图摸摸闻擎高挺的鼻梁,指尖颤巍巍地在空中晃啊晃,就是不敢落下去。
两人靠得极近,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
闻擎的眉宇忽而皱起,在睡梦中,也是极不安宁的模样。
虞华绮心底的雀跃逐渐淡去。
未见闻擎前,她满心欢喜,满心期待,觉得世上再没有比二人心意相通,更美妙的事情。
可见到闻擎后,她忽而被浇了一桶冷水,从甜蜜中清醒过来。
从前世,到今生,闻擎在她心里,一直是强大而无所不能的,一直是深沉而掌控全局的。早前那些纷乱,荣王被罚,太子失势,虞华绮没有问,但她知道,其中定有闻擎的手笔。
闻擎似乎总能立于不败之地,永远冷漠,永远神通广大。
让人几乎忘了,他其实还是个尚未及冠的,孤零零的少年。
闻擎生母身份低微,生下他后不久,便撒手人寰。宫中尔虞我诈,哪会有人真心待他好?皇帝太子虚情假意,太后不喜他性子淡漠,皇后等更是轻蔑厌恶他。
这么些年,他要在那摊污泥中挣出头,想必极为艰难,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饶是太子,含着万千宠爱出世,拥有储君地位,被皇帝护了二十余年,如今也落得这般结果。何况闻擎?
而她的身份又是这般敏感。
皇帝喜怒难辨,似乎真将荣王宠到了心坎上,甚至不顾规矩,破例让她去看望荣王。谁知道,皇帝此时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无论皇帝是否准备重提自己和荣王的婚事,在这个关头,若闻擎提出想娶自己,只怕会凭空惹来皇帝的猜忌。
前世,闻擎是在四年后,羽翼丰满,才从封地杀回皇城,夺下皇位。也就是说,如今的闻擎,或许并没有能和皇帝抗衡的实力。
若虞华绮告知闻擎自己的心意,他定会欢喜,但隔着皇帝这座大山,他却无法立刻向自己许下承诺。
欢愉是一时的,虞华绮想,若她说了,甜蜜背后,闻擎势必会承受更深的痛苦和压力。
可若她不说,闻擎只以为她尚未开窍,或许就不会背负那么深的压力,就能按捺得住,慢慢筹谋。
虞华绮想起前世闻擎平静中隐含的偏执和疯狂,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
皇帝心思复杂,她最怕闻擎为了给她承诺,一时情急,剑走偏锋,再落得同太子一般。
太子落难,尚有帝心怜惜,尚有皇后帮衬,闻擎却有什么呢?
她不希望闻擎冒太大的险,不过是四年,她等得起。
虞华绮看着闻擎疲惫的睡颜,下意识想伸出手,碰一碰他的脸颊。
忽而,闻擎的睫羽颤了颤。
虞华绮一时不知该做什么,慌乱间,闭上双眼,佯作睡着。
闻擎睁眼,察觉到身侧有人,眸间略过一丝阴戾,定睛细看,却见来人是虞华绮。
小姑娘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可呼吸是乱的,眼珠子还四处转悠。
闻擎冷冽的容颜染上一丝温柔,“阿娇?”
两人靠得极近,他刚睡醒的声音醇厚低哑,蓦然在虞华绮耳边炸开,她整只耳朵都红透了。
虞华绮闭着眼睛,别扭地把脸转向另一侧,“阿娇睡着了。”
闻擎眉眼舒展,“胡说,哪有睡着了还说话的。”
虞华绮咬唇,狡辩道:“在说梦话呢。”
等了一会,没等到闻擎回答。
虞华绮等不住了,把脸转过来,悄悄睁开半只眼睛。
金灿灿的光照进那只眼里,透出些琥珀色的蜜意,虞华绮猝然和闻擎对上视线,她的心猛地一颤,“闻擎哥哥,你……”
闻擎安然地看着她,是倾听的姿态,那神情,仿佛无论下一刻她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他都会理所当然地说好。
虞华绮不自在地垂眸,把整张脸埋进臂弯里,不去看闻擎,“我想吃冰盏。”
闻擎颔首,“好。”
虞华绮挑刺,“要吃整张桌子那么大的冰碗。”
闻擎知道,这小姑娘近日来找自己几趟,都没见着人,此刻想必是犯别扭了,他只一味纵着,“好。”
虞华绮闻言,倒是有些不可置信,抬起脸,“说话算话?”
闻擎眼里满是笑意,仿佛这些日子的疲倦尽数消散了似的,“说话算话。”
虞老夫人素来注重虞华绮的身子,不许她吃过多冰食,恐她体寒,以后要吃苦头。是以虞华绮吃冰盏,一直都是可着量吃的。
难得有机会尝试那么多冰,虞华绮即便知道自己吃不完,也不由有些兴奋。
闻擎带她从树荫下走,去往秦宅内的水榭。
水榭中,果然摆着张极长的花梨长桌,桌上排开摆了六十余类茶果甜点,多是切好的新鲜水灵的果子,或是特意做得精巧的小糕点,摆在方方正正的冰块上,冒着袅袅寒烟。
闻擎却只给了虞华绮一个巴掌大的水晶琉璃莲花碗,里面盛着小半碗冻过的牛乳和碎冰。
虞华绮见着这只巴掌大的琉璃碗,霎时就明白了闻擎的意思,咬牙,“你骗人!”
连素日挂在嘴边,甜腻腻的闻擎哥哥都不喊了,小模样凶巴巴的。
闻擎眼里含着几分戏谑,“那不是一桌子的冰,上面的果子可着你挑,爱怎么吃就怎么吃。”
虞华绮桃花眸一横,“我再会选,也只能吃这么点!”
她不服气,把手里的琉璃碗递给闻擎看。
闻擎失笑,“吃多了冰伤身。我陪着你,嗯?”他示意虞华绮看自己手上,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琉璃碗。
虞华绮看看他的碗,又看看自己的,倒是不闹腾了,瑰丽的芙蓉面忽而浮出些霞色,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去。
她低着头,轻糯地道:“那你先选,我看看你吃什么。”
闻擎无奈,只好先选。他揣摩着,按着虞华绮的喜好,选了几样果点。
虞华绮看着,眼底的笑意渐而转深。
她像个黏人的小尾巴似的,跟在闻擎身后,闻擎走到哪,她就跟到哪,闻擎拿什么,她也跟着拿什么。
用过冰盏,虞华绮越发黏人。
她非拉着闻擎,要他陪自己小憩。
闻擎无奈,这会儿不早不午的,睡什么觉?
虞华绮缠人的功夫一流,说不过闻擎,就冷着漂亮的小脸,背过身不理人,但也不许闻擎走开一步。
闻擎拿她半点法子也没有,只好顺从地上了软塌。
虞华绮坐在塌边,见闻擎很快便睡熟,几不可闻地叹口气。
许多事,都已经和前世不同了。
她也不确定,自己不捅破窗户纸,对自己和闻擎来说,是好,还是不好。但眼下,局势这般模糊,她不敢轻举妄动。
虞华绮盯着闻擎的睡颜,良久,才靠在一旁的贵妃椅上,眯了一会。
大约是天生劳碌命,闻擎没睡多久,便醒了。
水榭里凉,他取了条薄纱被,给虞华绮盖在腰间。
他给虞华绮盖好薄被,看着今日黏人得反常的小姑娘,全然猜不透,她那颗七窍玲珑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此刻,被闻擎命令,盯着荣王一切动静的凌厦,也有了消息。
荣王伤势大好,皇帝怜惜,前往探望。
皇帝对荣王的感情十分复杂。
从前,他并未过多在意这个儿子,甚少像教导太子那般,亲自教导荣王,也甚少像忌惮闻擎那样,忌惮荣王。
他忽视荣王,任荣王跌跌撞撞,被皇后娇养成了个富贵废人。
堂堂王爷,竟被宋盼盼一个小小女子算计,若不是太子,只怕就要永远背着染指父妾的罪名了,实在蠢顿。
可他没想到,却也是这个最蠢顿的儿子,心思最纯,也最孝顺。
单论这一点,荣王比太子强。
说到底,太子也是叫他惯坏了,一路顺风顺水……
荣王睡得正香,感觉到一道视线在盯着自己,他迷迷糊糊醒来,露出一个笑,“父皇,您怎么来了?”
皇帝示意宫人,把荣王扶着坐起来,“父皇来看看你。御医说你的病已经大好了,你自己感觉如何?”
荣王挠了挠头,“儿臣也不知。只觉得好几日没下床了,很想下床走走。”
皇帝面容慈和,“想出门,便是有了精神。这人有了精神,病就好得快。”
荣王长这么大,只见皇帝这般慈爱地对太子说过话,乍然被这么对待,还怪不习惯的,“是,想必儿臣很快就好了。”
皇帝亦看出荣王的拘谨。
他记得荣王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努力笑得更慈和,“你这回立了大功,父皇要重赏你。”
荣王想挠挠胸口那道疤,竭力忍住了。他也不傻,无论当时救皇帝,自己是不是主动的,反正伤已经受了,认下自己是主动救人,还能讨点好。
“父皇是儿臣的生父,又是天下的君主,儿臣当时扑过去,是为着孺慕之情,也是为着保护天子,这是儿臣分内之事,算不得功劳。”
皇帝果然笑得更慈爱,“就为你这孝心,朕也要重赏你。你说,想要什么,朕都答应。”
荣王觉得自己日子过得挺好,没什么想要的。
他还不知太子已经出事,想着想着,想起太子至今还未替他向皇帝求情,让皇帝准许自己娶虞华绮的事。
荣王诚恳地看着皇帝,“父皇,儿臣只有一个愿望。”
“儿臣想娶虞华绮为侧妃。”
☆、第41章第四十一章
皇帝眼波微动; 没有立刻答应,“仅是侧妃?”
他见过荣王病中呼唤虞华绮名字的模样,对荣王想娶虞华绮这件事; 并不意外。只是惊奇; 他这儿子; 竟也有知道分寸的时候; 没给虞华绮求正妃之位。
荣王以为皇帝不同意,哀求地看着皇帝; “父皇; 昔日之事,儿臣是被陷害的。儿臣真心喜欢虞华绮; 求父皇成全。”
皇帝看着荣王,问道:“你真心喜欢虞华绮; 那你待拿庄文筠如何?”
荣王闻言; 闷声道:“儿臣知道; 父皇许诺了靖国公; 此事不容变更。儿臣会娶庄文筠,以正妃之礼待她。”
昔日太子耳提面命,不许荣王在皇帝面前; 提让虞华绮做正妃的事; 荣王不敢不听。他想着,先委屈虞华绮一段时间; 待日后太子继位; 靖国公咽气; 就求太子,设法扶虞华绮为正妃。
皇帝难得见荣王如此知进退,神色颇有些复杂,“可即便朕答应了,虞家也未必会答应。那夜虞华绮的话,你也听到了,她不愿为人妾室。”
荣王沉默片刻,仍旧坚持道:“侧妃也会入皇家玉牒,不似寻常妾室,轻微低贱。至于虞家……父皇,只要您下旨,虞家还敢抗旨不成?”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皇帝却没有如方才许诺的那般,答应荣王的请求。
他只是道:“朕会考虑。”
荣王却没想太多,喜笑颜开,连连道:“多谢父皇!”
皇帝见自己尚未答应,荣王便欢喜成这样,神色颇有些复杂。
他忽而记起桩事,“你曾恋慕过楚家那个病秧子,你母后不许,此事便罢了。如今你求也求了,怎么不顺道替她求一求?她身份不显,倒也勉强能给你做个侧妃。”
荣王早把楚云岚忘到脑后,此时乍然听皇帝提起,神色又一瞬的凝滞,他低下头,没有接话。
皇帝见状,也不多问。
他心中存着事,赏了荣王许多奇珍异宝,便起驾回紫阳殿。
那厢,秦宅水榭。
闻擎试了试虞华绮的手温,觉得还有些冰凉,便命人将水榭里的冰鉴搬得远些。
而水榭外,凌厦低眉顺眼地站在日头底下。
知道虞华绮正在休息,凌厦不敢轻易出声,只是小心地朝闻擎比了个手势。
闻擎见状,自水榭中出来。
“说。”
凌厦的确有事要禀报,但他不太敢说。
早死晚死都是死,凌厦眼一闭心一横,还是将酝酿了一路的话说了,“荣王向皇帝请求,娶虞姑娘为侧妃。”
酷日当空,晒得天地间一片焦炙,连风都是滚烫的。
凌厦说完这句话,却瞬间从头凉到了脚。
静谧的空气中,杀意弥漫。
闻擎的眉眼凝着深深戾气,“皇帝答应了?”
凌厦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皇帝没立即答应,只说会考虑。”
闻擎嗤笑,薄唇勾出嗜血的弧度。
倏而,水榭里出现轻微的动静。
凌厦还未反应过来,闻擎已然转身,步入水榭。
他敛去眉宇间的凶戾,周身气息变得极和煦,“醒了?”
虞华绮睡得发懵,乍然醒来,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她直愣愣地看着闻擎,点了点头。
闻擎心头一软,“我唤人进来伺候你梳洗。待会在我这用饭?”
虞华绮仍是点头。
她睡得嗓子软绵绵的,既清又甜,“好。”
未几,一列丫鬟鱼贯而入,捧着铜盆巾帕、妆镜牙梳并脂粉钗钏等。
虞华绮净过面后,坐在绣凳上,让丫鬟给自己梳飞仙髻。她随手拿起面前的粉彩缠枝莲纹圆盒,打开瞧了瞧。
霎时,一股清雅甜香扑面而来。
虞华绮微讶,这是珍瑰坊最时兴的香粉,亦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桃花眸笑意深深,虞华绮问给自己梳发的丫鬟:“这些是谁准备的?”
秦宅的丫鬟,谁不知道闻擎看重虞华绮?
这小丫鬟不敢对虞华绮撒谎,老实道:“都是王爷亲自准备的。”
“这样啊。”虞华绮轻声呢喃,樱唇扬着甜蜜的弧度。
此刻,闻擎正在书房。
他给魏骞写了封密信,让魏骞拟折子,举荐庄琏补户部侍郎的空缺。
待信传出,闻擎召来凌厦,令他到褚郢云处,取三丸兔丝,暗中传递给柔妃,“跟她说,两日内,我要听到柔妃晋封贵妃的消息。”
柔妃是庄氏庶女,生母低贱,自幼受尽磨磋,若不是闻擎相救,早就丧命内宅。
她生得貌美,又知情识趣,是闻擎埋在皇帝身边的暗桩。
皇帝子嗣艰难,后宫已有十余年,不曾有妃嫔传出喜讯。
柔妃有孕,皇帝欢喜,定会晋她为贵妃,也会应准魏骞的奏请,让庄琏任户部侍郎之职。
靖国公府原就显赫,再出个贵妃,出个户部侍郎,自然更是烈火烹油。
闻擎知道,皇帝没有立时答应荣王的请求,是因为靖国公府显赫,皇帝担心荣王再添虞氏这一助力,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
他只要添把火,将靖国公府架得再高些,皇帝就会更加犹豫。
而太子若知道此事,也会对荣王猜疑更重,甚至会设法百般阻挠。
如此,荣王求娶虞华绮,对闻擎来说,便成了一件可以利用的事。
只要闻擎谋划得当,他或许就能借着太子的力,娶到虞华绮。
但闻擎必须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
闻擎比荣王年长,皇帝却迟迟不提给他娶亲之事,便是因为忌惮他,不愿让他迎娶高门贵女。
他若娶了虞华绮,势必会惹得皇帝和太子对他忌惮更深。
而他谋划了这样久,挑起太子和荣王的争斗,让所有人将视线转移到荣王身上,这诸般成果,也就都付诸流水了。
皇帝不会允许他妻族高贵,又在朝中占据许多势力。
他必须牺牲掉自己近期在朝堂内,明面上争取到的绝大部分势力。
但闻擎不后悔。
他不敢,也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虞华绮对此全然不知。
她梳洗停当,欢喜地去书房寻闻擎,“闻擎哥哥,该用午饭了。”
闻擎听见动静,放下纸笔。
他抬头,见虞华绮莹白如玉的肌肤被热得泛红,眉心微敛道:“叫下人来唤便是。日头这样晒,再中了暑气。”
虞华绮不以为意,仍是笑吟吟的,“可我想你了嘛。”
她说得那样理直气壮,闻擎的心就像在冰水里浸过,又酸又软。
虞华绮见闻擎不动,撒娇般拽着他的衣袖,“闻擎哥哥,走不走?我好饿了。”
闻擎闻言,立即起身。
水榭凉爽,午饭仍是摆在那里。
用罢午饭,闻擎问虞华绮:“阿娇,想不想去采莲蓬?”
虞华绮没料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喜出望外道:“想的。”
她刚应下,眼底又浮现几分疑虑,“闻擎哥哥,你不忙了?采莲蓬这样费时,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吧?”
虞华绮是知道闻擎有多忙的。
且不说这么些日子,闻擎既没空回秦宅,也没空睡个整觉,单说方才连她梳洗的功夫,闻擎都要抓紧时间,回书房办件差事,就可看出,闻擎忙成什么样子了。
虞华绮还以为,午饭后,闻擎不会有空陪自己。
闻擎将漱口的茶递给虞华绮,漫不经心道:“再过几日,我就无事可忙了。”
虞华绮不太相信,狐疑地看着闻擎,娇娆的桃花眼睁得滚圆。
闻擎眼底划过几分笑意,解释道:“哪有那么多朝政要处理?忙过这段时间,我就能歇歇。”
虞华绮闻言,笑靥如花。
她也不担心了,催促道:“那咱们快走吧,我想坐小舟,还想摘莲蓬。”
☆、第42章第四十二章
齐王府。
虞华绮与闻擎相识至今; 这是首次拜访他的王府。
此地层台累榭,飞阁流丹,宏伟而华贵,却冰冷冷的; 毫无人气。不似秦宅; 虽然不大,却处处合乎虞华绮心意。
她看着齐王府,恍然回想起,自己初到秦宅之时,那里的风格; 似乎同齐王府别无二致。
是从何时起; 秦宅逐渐变成了她喜欢的模样?
闻擎领路; 带着虞华绮,沿清凉小径往前走,“从这出去; 有扇小门; 门外连着一面碧湖。”
虞华绮闻言,回过神来。
她冲闻擎莞尔一笑,乌瞳仿佛汪着泉清水; “那面碧湖有名字吗?”
闻擎见她喜欢,神俊冰冷的面容露出些温和; 显得清隽高华; “并无; 阿娇想取一个?”
虞华绮摇头; 调侃地看着闻擎,“我就知道。”
闻擎问道:“就知道什么?”
虞华绮咬着朱唇,眼底尽是狡黠笑意,“就知道闻擎哥哥……毫无情趣!”
说了闻擎的坏话,她不免心虚,提起裙摆,先跑出了前方小门。
虞华绮放眼望去,见到一面极开阔,极浩远的湖。
碧波千顷,浮光跃金。
她想起,曾经听闻齐王受宠,王府虽未建在皇城最好的地段,却建在了皇城里最美的地方。王府奢华雄伟,府外那面碧波湖,更是惹人心醉。
此时此刻,虞华绮才知道,传言不虚。
闻擎走到虞华绮身侧,“阿娇可想乘舟游玩?”
虞华绮眸中含着晶亮的喜意,“想。”
不远处泊着一叶小舟,是闻擎早早让人备下的。
他扶着虞华绮,在舟中坐定,随后自己也坐进去。
两人共乘一舟,闻擎拿长杆一撑,舟身便缓缓向湖中荡去。
此刻天气略阴,不似方才那般酷热,闻擎和虞华绮乘舟泛于湖中,飘飘荡荡,倒也自在。
偏虞华绮好新鲜,见小舟荡得缓慢,便主动握着手桨,划了起来。
她没经验,平衡不了双手的力道,又控制不了方向,小舟在原地转起圈圈。即便偶尔使对力气,小舟荡出去了,不一会,还是会转起圈圈。
闻擎没插手,由着她玩闹。
待虞华绮玩得没了力气,他才摘片莲叶,递给虞华绮,然后接过手桨。
闻擎划船是把好手,船在他的掌控下,极顺从地往湖心驶去。
虞华绮玩累了,慵懒地靠在舟中,拿莲叶盖住脸。
暑日炎热,没过多久,虞华绮就感觉到,那片莲叶在发烫。
她掬了几捧水,盛在莲叶内,重新将莲叶盖到脸上。金色日光透过,莲叶碧得宛如莹澈的玉,上几滴圆滚滚的水珠,晃晃悠悠的,折射出些清凉的白影。
虞华绮觉得有趣,伸手扯了扯闻擎的衣摆,“闻擎哥哥,你瞧。”
她整张脸都藏于莲叶之下,闻擎循声望去,看不清美人娇颜,只能看到她笑得绚烂的樱唇。
闻擎的神色愈发温和。
他知道虞华绮心里藏着事,今儿瞧着虽与往日并无不同,一样的娇懒爱闹,可眉眼间,却总有几分郁郁。
此刻,她笑得才是真的开怀,颇有几分无忧无虑的意味。
小舟越往湖心驶,周围聚拢而来的翠碧莲叶越多,清香幽幽,馥雅芬芳。
虞华绮瞧见个极大的莲蓬,赶紧坐起来,“闻擎哥哥,那里有莲蓬。”
闻擎顺着她玉指指的方向,划桨驶了过去。
虞华绮折下莲蓬,捧着闻擎看,“你瞧。”
闻擎住桨,接过略显黄绿的莲蓬,仔细看了眼,“阿娇,这个莲蓬太老了。”
虞华绮不信,抱着自己摘的大莲蓬,小心地剥了几颗出来。
她一时兴奋,忘了去莲心,直接将莲子放进嘴里,被苦得一哆嗦。
闻擎正探身,摘一个鲜嫩的大莲蓬。
虞华绮凑过去,边瞧,边往他嘴里塞莲子,“闻擎哥哥,甜不甜?”
闻擎略微用力,折下莲蓬,面不改色地咽下嘴里莲子,“甜。”
虞华绮抿着唇,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把手里发苦的莲蓬扔了,去接闻擎摘的莲蓬。
闻擎的莲蓬果然更嫩,也更清甜些,连莲心都没那么苦。虞华绮剥出一小把,往自己嘴里塞一颗,往闻擎嘴里塞一颗。
她吃腻了莲子,同闻擎一块摘莲蓬。
不多时,舟中就堆积起许多莲蓬。
闻擎见虞华绮似乎有些疲倦,便住了手,让她坐着歇会,划桨带她探向湖面更深处。
虞华绮嫌舟身太硬,懒懒地把头靠在闻擎膝盖上,“闻擎哥哥,你借我靠一下。”
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她在晃晃悠悠的小舟上,生出几分困意,轻轻打了个哈欠。
她靠得理所当然,闻擎僵得无法言喻。
好在很快,虞华绮的注意力就被转移。
只见前方水平如镜,湖面上,深碧色的莲叶大而舒展,稳稳浮于水面,莲叶边缘立起,仿佛一道碧玉围栏。
虞华绮艳丽的桃花眸里浮现惊讶之色,“这是……莲叶?”
怎么会有这样宽阔的莲叶,几乎赶上圆桌那么大了。
闻擎划桨,带她凑近了看,“此种名唤帝莲,能承载一人于其上而不折,极其罕见。可惜这帝莲难打理,王府花匠试验多年,才种活这么些。”
虞华绮眸光亮晶晶的,比粼粼水波还明媚些,“那我能坐上去玩玩吗?”
闻擎哪舍得拒接,扶着虞华绮,坐了上去。
虞华绮初时还有些心惊,等坐稳了,发现这帝莲仅是轻微一晃,十分安稳,丝毫不似要伏倒的模样,才重新欢喜起来。
她试探着,躺在莲叶上,感觉凉丝丝的,极为有趣。
虞华绮转头,笑吟吟地看着闻擎:“闻擎哥哥,你也试试。“
闻擎先把她接下来,然后自己坐上去,给她瞧了瞧。
虞华绮果然更欢喜了,两人乘着小舟,把仅有的几叶帝莲玩了个遍。
正玩得兴起,天色倏而阴沉,金灿灿的日光消失,黑云压得极重极低,碧湖变得闷热昏暗,似乎要有一场大雨降临。
闻擎敛眉,划着手桨,试图尽快驶回岸边。
毫无征兆的,天际劈开一道白光,山崩地裂般的雷声轰鸣,骇人至极。
虞华绮平素不怕打雷的,却也被这忽如起来的一声巨响,吓得抖了一抖。
闻擎神色微冷,腾出只手,把虞华绮按在怀里,“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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